打印

[仙侠玄幻] 青帝【作者:荆柯守】(12月27日更新至“第一千七十一章 实验”)

0
  第四百三十三 龙气西移(上)



  关城截留两千骑兵,江东军还在鏖战……豫州主力却渐渐归营。

  只留下一支赤甲骑兵,和少部术师监视江东军,端将江东猛虎孙坚当成打杂小厮,还是免费的那种。

  “混帐!”眼见着大军徐徐而退,俞帆不由脸色铁青,牙齿几咬出血来。

  随中军归回的路上,车驾坏了只能骑马,太后侧身坐在鞍上,身子其实有些酸软,努力挺着腰,在一路经过将士面前维持皇家威仪。

  不过一道道敬畏致礼的目光,让她有些沉醉,似回到了当年的岁月。

  想起刚才乌程侯难看的脸色,太后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意,心里是带着一点畅快和得意……

  原来自己,还拥有一点权柄。

  可怜自己垂帘监政两年,处处憋气屈辱,甚至落魄无援到几乎身死,除董卓以外,其实这些地方割据诸侯也是贡献不小,今晚杀的杀,压的压,总算出了口恶气。

  “有人在背后的感觉真不错……”

  今夜经历太多变故,沉神动用传国玉玺的力量,身体里似被抽空一样,满满的乏力,精神却活跃,丝丝凝聚明粹,无尽的感慨袭上心来。

  夏夜的晚风迎面吹着,带着南面群山凉意,太后的笑声淡而无声,混在军队行军的脚步声、甲械撞击声中,一点都传不出去,只有几个侍女时刻注意,听见了这细微的声,都也不敢吭声,暗暗投来目光。

  太后顿时敏锐自杂思中清醒过来,旋即收了笑.从容而坐。

  在宫中要维持一种距离感,出宫又有些不同,就算最落魄险境时,她都教育女儿要挺直腰,维持汉家公主尊严……若无此,孤女寡母在这乱世间,真是一无所有了。

  心思渐渐平淡,一直到大军归营,回转山包上自己的帐篷,沐浴后,挥手屏退侍女,熄了灯躺在床上,黑暗里四下无人时,她反身抱着衾被,一个人静静想着。

  “此处,离洛阳不过一百五十里了……”

  从洛阳到许昌,荒废崎岖的秦郑古道上狼狈逃亡,从许昌到宛城,回归幼年记忆里的故乡,南都皇宫中那夜骑牛天子的怪梦,又从宛城回到这边,短短时间里走了一个生死圆环。

  回想那夜宫中变乱,那杯送进来毒酒历历在目,至今有些如在梦幻中感觉,自己真的活下来了么?

  触摸着玺盒,细腻冰凉,空气里飘着淡淡的血腥味,那是自己身上传来,纵是用了新产的香皂沐浴过后,还有种残留……或是错觉。

  这样想着昏昏睡去,她实在太累了。

  一直睡到后半夜,突的噩梦惊醒,突坐了起来,坐在榻上看了看,见是在帐篷内才松了口气。

  没有喊着丫鬟,稍拉开帐篷,见着夜色朦胧,风徐徐吹过,半点暑意都无,前几十步是侍卫兵营。

  此时月影西斜,照得山河,风一起,远远见得一条河水起伏不定,极目远望,冇山色水景,田畴林木……

  她不禁长叹,江山如斯.本是她的儿子所掌,想到这里,突悲从心来,两行泪垂了下去。

  良久,望着不知何时打开的玺盒,又记起了梦中烈火。

  “刚才那是……”喃喃声渐渐不闻,抱着玉玺,还能感觉到它在灼烫,残留印象里的熊熊烈火似在提醒一样。

  恍惚片刻,正式穿了外裳出去,冰凉山风透体,吹得她浑身一个激灵,清醒过来。

  顶上是深蓝夜空,幽净,深邃,广浩,星光疏密万点,璀璨壮丽。

  一道银河斜挂西南方,上接穹顶,下接群山,缓缓移转着,注视人间千百年动荡,族运起伏涨消。

  “大汉四百年改变了许多,有些东西却没变过……”太后再次见得,露出一丝苦笑:“就似苏武牧羊北海,不改汉节,此风史所钦慕,无论男女。”

  抱紧怀里的传国玉玺,它通体晶莹,残缺崩掉的一角重镶异金,丝丝月光、星光汇聚着灌落。

  太后已习惯这种异象,只是不时灼烫感有些非同寻常,揣测起刚才梦中烈火……记忆中,前汉末代太后王嬿就是在火海中身死的吧?

  王嬿是王莽的长女,十三岁就嫁给汉平帝,是孝平皇后,受着伪君子父亲严格教育,温顺娴静有节操,但这也便于被控制。

  两年后平帝病,王莽祈祷吴天,以自身代死,以获得名誉,却暗使人毒杀汉平帝,改立幼皇帝。

  时年十五岁的王嬿按礼法被升格太后,王莽通过禅让,继承了皇位,王嬿自锁旧宫,称病不朝……

  但新的问题又来,明明是女儿,礼法上却是王莽长辈,造成以女儿为母后的奇葩事情。

  王莽感觉丢脸,将太后降格改封为“黄皇室主”而逼其改嫁,择选英俊世家贵族前去“探病”,王嬿驱之,自此寡居,时年十八岁。

  及至乱兵诛王莽,纵火焚烧未央宫,百官群妃逃避,王嬿不肯离开旧宫,叹息一句“何面目以见汉家”,径入火海而死,时年二十八岁……

  “刘使君说此玉玺有灵,非同凡物,是否曾记录那一片火海?”太后想着,感觉这夜风更凉了,心中隐隐不安,似有点触及,又摸不清道不明……它在告诉自己什么?

  一时没有了睡意,抱着玉玺在附近蹙额沉吟,这时,几个早已警醒的贴身守护女术师相视一眼,默默跟上。

  她们是自叶家联盟中选的可靠术师,作地上人自不会有多少敬畏,但几个时辰前一道波及十里方圆封印金光,再看这太后时,目光渐渐不同——在力量为尊的修行世界,此女能以风格运使国器,无疑是强大而值得尊敬,哪怕只能运使一次也足以逆转战局。

  军中营区森严,相互设沟墙隔离以防火、防营啸,自不可能越界自由行动,但是十二万大军的扎营范围极大,主营区处在一处小山岗上,地方宽松。

  因前几天下过雨的缘故,林间空气犹带着点清新湿润,松涛阵阵,山路蜿蜒,夏虫绵鸣起伏,山下征用的农田区甚至传来一片青蛙的咕呱求偶声。

  沿途甲士站岗巡逻,术师轮班值守,见着这赤衣翟冠的华贵女子也不阻拦,只要太后不出主营区,就任由在山岗上散步……

  她看起来也没下山意思,走走停停,有时歇息时目光游移片刻,落在西方群山间,皱眉不知在想什么,又开始漫步,渐渐靠近山顶……

  “那便是传国玉玺吧?”许多地上人目光先落在这国器上,暗忖着毕竟本质上是应州二万年阴面凝聚,威力很大。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对于叶家联盟的普通练气武士来说只是壮观,术师却都是心中凛凛。

  “受命于天,既寿永昌……这下土世界有这样霸气的话

  “此玺得下土天道的天佑,我等甚至不敢触碰,以免受二万年阴面渗透,就算主公没有化成真龙前,也不敢持之。

  经历今夜之变,人人都清醒了许多,下土也有邪魔渗透,高端战力常人根本插手不进,只有主公、芊芊真人都在全盛状态才能正面抵御,进而封印围杀。

  “不知道主公的伤势恢复没有。”一些术师回望山顶,心中有些担心。

  山顶的风很大,叶青静静坐在主帐前的一大块花岗山石上,看着西方黑暗群山下的连绵灯火,隐冇成关城形态,严严实实地堵在山谷豁口前,甚至后墙蔓延到山谷深处十里,纵深绵长难攻……

  关山难越,自古宜然,人的斗争则比山势更险、更难。

  “怎还不睡?”芊芊寻了出来,给他加了件外衣,扶着他的肩膀:“战役不是一天两天的事,灵力未复还是虚弱,就别出来吹风啊,你又不是灵池真人……”

  叶青握住她的手,感觉到她的气息已旺盛如初,回首对她笑了:“你敢在为夫面前秀优越。”

  “哪有。”芊芊认真盯着他看一会儿,并无所得,有些不满咕哝着:“又转移话题,今晚……咦?”

  她的目光从自家夫君身上,转移向西方,似感觉到什么变化。

  只感觉到云雾笼罩之下,一些细小流淌在变化,可以感受到缓慢而又明确的变化,但又看不清楚。

  “出了什么事?”芊芊不由惊问。

  叶青沉默片刻,才说着:“貂蝉传来急讯,帝驾提前起程西移,礼器装车,百官随行,黎明即将起程。”

  “虽我们称是伪帝,但毕竟是宗室中人,又在洛阳朝廷登基,自有几分龙气在身,这一动驾,就有变化。”

  一瞬间,叶青对于气运又有了一种理解。

  洛阳是帝都,大汉龙气在之前是淡黄,汇集到洛阳帝都,却成了青流,这回光返照秉承了真龙最后元气。

  虽垂死挣扎苟延残喘着,却是自己成就真龙的关键。

  芊芊听了这话“啊”了一声,有些紧张:“这两天不是只迁了十万百姓么?去长安官道挤满人流车马,怎会这么快?”

  “此必是李儒之策。”叶青回忆历史说着,起身徘徊,表情沉郁,断然说着:“董卓已等不及迁尽百姓了。”

TOP

0
  第四百三十四章 龙气西移(下)

  历史上,董卓同样是以车驾先送献帝西迁,自己大军留在洛阳搜刮地皮、搬迁百姓、震慑关东群雄。

  而献帝其实是聪明天子,到了长安,见董卓还未到,就趁着最后还存在的皇权影响,任命王允辅政。

  由于董卓不在,王允事实上掌握朝廷,就在这段时期,使得王允联络上下,积蓄了最后逆袭董卓的力量……

  可以说,这是东汉龙气最后一次真正反扑。

  杀得董贼,要是能安抚下董部,朝廷又可稳住,再徐徐十数年,说不定就能把局面再稳定下来——而且当时并不难,一道免罪诏书就可。

  可惜的是,王允初掌政权,就要清算,逼得董部谋反,最后断送了东汉最后的希望。

  也许王允是忠臣,但东汉无疑是在他手里断送,至于迁移到许昌,无非就是苟延残喘,再也没有机会了。

  当时洛阳,步兵、骑兵逼徙洛阳数百万人到长安,百姓被人踩死、被马踏死、饥饿而死、遭抢劫而被杀的堆满道路,董卓彻底撕破脸面,连先帝帝陵都挖掉,一是取财,二是斩气。

  等到董卓自己弃洛阳西逃时,一把火烧了洛阳宫庙、官府、居家,洛阳京畿二百里地面建筑物全毁,鸡犬不留,自周朝代商、周公筑洛邑监视关东诸侯以来,千年历史的基业、族脉毁于一旦。

  叶青想着这些面色平静,只眸子里闪着一丝赤火,他自己都未觉,芊芊却是看得清楚,心中暗叹……夫君这般奋力,自己虽心疼却不好多劝了。

  她就依偎着叶青坐下,从这小山顶的花岗山石上,一起望着遥远黑暗中的西方,静静听他说话。

  “你看龙气已呈西移态势,我还是赶得晚了步,已截不住这股残余天子气,只有往后登基时重得。”

  叶青考虑着说:“唯一还能截的是民气,洛阳本身作关东龙脉之首的龙气,再有这千年基业千年以降,或存留些许文明特性,我是说……”

  “族气?”芊芊脱口而出。

  叶青怔一下,回首看她,心中惊异……本域以仙道为尊,不容族气自成,这族气作史前之事不见史册,自己是后来和外域交战中偶然得知。

  “你知道?”

  芊芊涨红了脸:“我也不清楚怎么回事,只是模糊感觉,上回夫君得赤霄剑时也感觉到一次,后来梦中追索不得。”

  潜意识么……

  叶青看了她一会,摸摸她脑袋:“没事,从新传来的路况和运力情报来看,我算过行程时间,总归要在昨日破关,十日内在洛阳击败董卓,二十日内飞驰堵住潼关、函谷关、崤山这一线涧谷,才能截留下天子和百官车驾,而这已是不可能了……”

  “再次之,要在十日内破关,二十日内截击洛阳,才能挽救下大半百姓,另遣轻骑飞驰堵住潼关、函谷关、崤山这一线涧谷,或又能劫救一些,但被压送的半路上或已死伤折半,这也无法,最关键是必须免去洛阳二百里焚毁的大火浩劫,以留存汉室根基……”

  “啪——”说到这里,一声响声。

  “谁”立刻有白耳兵亲卫低喝,循声向山道旁一棵大树涌去。

  叶青皱眉,自己刚才竟没察觉到来人,自嘲这真是衰退的厉害,不由看向恢复了实力的芊芊,却正对上她惊疑看来的双眼……她也没感觉到

  这什么情况?

  外围警戒大阵呢?

  值守术师呢?

  “哗”的一下,五行雷符出现手中,而芊芊已是眸显寒意,法力自灵池之中涌了上来。

  一道风试探挥过去。

  树后踉跄跌出来一女人,抱着玉玺,脸色苍白,眸子里幽幽有着火,她却直直盯着叶青,声音颤抖:“大火浩劫?洛阳二百里……焚毁?”

  叶青眼神一缩,瞬间回想了遍没有别的口头泄露,还能推作谍报、预测,就并不立时答话,只是感应地盯在这玉玺上,这感觉……

  耳边已闻芊芊急切传音:“夫君,刚才那瞬……是天道屏蔽,怎会这样?

  该死……叶青暗骂着,瞬间回忆起前世某种传闻,他有些不信邪,当即挥手清场屏退众人,让芊芊设隔音阵。

  不动声色做完这些,叶青这才温和笑着:“太后您怎么来了,刚才我只是说一种推测……”

  皎皎的星汉清辉下,山风是这样寒冷刺骨,太后盯着这个男人看,从来没有这么放肆无礼盯过,这时却完全顾不上,她感觉到手中玉玺再度灼热起来,她留意到这瞬间那位小糜夫人看了这玉玺一眼。

  梦境中那场大火再度闪过眼前,肌肤灼烧的感觉那样清晰,今夜以来种种联系使她瞬间有种明悟:“他在搪塞他早就知道会有这场火”

  叶青犹不自觉,说着:“联军初定,袁营未服,还需要整顿三日,再有几天当……”

  太后一步步走近,眼神越来越奇怪,一种掩不住的焦虑和失望,让叶青心里沉了一下。

  正思忖哪里有漏洞,就见她立在花岗石侧,仰首望过来的目光盈盈闪闪,嘴唇哆嗦着似要说什么,却又最终深吸了口气,退后三步,敛衽拜倒在地上,华丽的凤纹赤衣散伏在青草丛上,背后是悬崖。

  “太后这是何意,快快……”叶青一惊,就连忙上前。

  “刘使君”

  太后这样大声喊着,她直起腰,传国玉玺已被她拿在悬崖口,很明显是威胁,不仅仅这样,她自身都是后倾,只要再过一步,就连人带着玉玺摔下去——这顿时使得叶青站住。

  芊芊见此,默默手按法诀,丝丝青藤在对方脚下无声探出攀沿……她突一皱眉,玉玺压制下,速度很慢,她不由悄声传声:“拖一下。”

  叶青已在思量,忽灵机一动,脸上故意露出好气又好笑的神色:“太后欲效蔺相如还璧归赵故事?玉还是当年那块玉,臣却非是秦王,不过眼下城池还是有些,太后和宁姬欲要汤沐封邑?这都能给之,既有所求,何不说来,何必作此态呢?”

  “汤沐封冇邑,本宫岂欲求此。”

  凉风的山崖畔,这赤衣翟冠的华贵女子再回首时,眼里已满是泪水,罕见如此低声下气祈求,甚至不以太后的身冇份,却透出了一种绝然。

  不经意间挪动了下,无巧不巧避开了芊芊刚要完成的青藤陷阱,她完全不懂法术,明显还没留意到这布置,却碰巧这样做了,而且见叶青不出声,情绪已真正有些不稳。

  叶青收敛了笑意,盯着太后和玉玺沉默,知道自己这次栽了……这该死的下土天道。

  吐一口气,褪去多余的伪装,平静望着太后:“说吧,你想要什么。”

  这瞬间曾发生在前世别州的各种事涌冇入心中,在关键的历史过程里,是听闻着地上人遭遇下土天道屏蔽或于预。

  这或是一种陷阱,又或是一种“天降大任于斯人也”……

  更可能是两者都是

  下土天道注意到了你这个勇士,打破这陷阱,自有高收获,但是这难度,几乎是离死不远了。

  只看她定定注视过来:“恳请救洛阳百姓三百万,文武百官,先帝诸妃、诸公主,以及宗庙、南北两宫、少府藏、武库藏、太学、明堂、二百里故居家园”

  于脆全说得了,叶青捂额:“怎不说还有前汉高祖庙?”

  “对,还有前汉高祖庙”

  “……”叶青一笑,瞥了眼地上重新开始成型的青藤陷阱:“这是我才需要考虑的事,对你有何好处?”

  太后怔一下,想了想:“洛阳尽焚,本宫又有何面目,去见汉家?”

  听了这话,叶青心中一凛,真正上上下下打量着她,他在洛阳时熟读史书,瞬间想到前汉末代太后王嫫故事。

  王嫫投火而死,自言无颜去见汉家,此时,又有一个太后,这样倔强的站在了悬崖口,以身持玺,这样说。

  叶青心里感念,肃然起敬,这时却还是徐徐说着:“臣是汉室之后,并非王莽,太后自可受新朝之封,无需忧虑后事。”

  “啊?”太后怔一下,看这男人似笑非笑,感觉这句有点不对,还没有来得及想,只听“哗”一下,青藤蹿起如网将她捆绑个严严实实,就自悬崖侧上,把她拽了回来。

  太后涨红着脸,就要扔掉玉玺,被叶青一个进身锁住她手腕。

  要不是不能碰这玉玺,自己哪里需要这麻烦?

  “刘玄德,你无耻小人下作……”

  翻来覆去就这几句,叶青听而不闻,捏着她手腕把玉玺塞回她怀里:“拿好了……你们这些太后,一个个就这么爱扔玉玺?”

  太后脸色涨红,有些屈辱,有些愤怒扭动挣扎着,就听到叶青走远脚步声,隐有和夫人说话的声音……这算什么?

  一怔之后,突想起刚才嘲笑,这说的是王莽另一位是他姑母的太后,被王莽逼迫取玺时愤怒砸了玉玺,造成一角破损只能用金补镶上去,那他的意思是说

  “我答应你,但能救多少我不知道。”这时,这个男人回首过来,声音顺风传来,平平淡淡,但落在她耳中却如同天籁。

  “真的?”她并非是无知之人,自是知道,现在对叶青最重要的是整顿联盟,真能掌控联军,就算是洛阳焚烧又怎么样?

  四十万大军足以扫平任何障碍

  “太后放心,有所为有所不为,我既答应,自不会后悔。”叶青淡淡一笑,说着:“何况太后为宗庙社稷不惜以死相殉,备又岂能冷血坐视?”

  “若有祸端,自当担之”

  这话一落,玉玺的光随之一下一下闪着,青藤网缚散去,太后衣衫凌乱,默默抚衣,心里却一根弦顿时松了开来。

  远方黑暗的天际,西倾的天子气微微晃动一下,似无什么变化,又继续西移。

TOP

0
  第四百三十五章 真人谋略


  帅帐

  这时甲兵按刀伫立,关羽虽领前将军之职,到此不敢放肆,通报才得进入,进入后,就对里面正在批文的叶青一礼。

  “二弟不必拘礼——都解决了么?”叶青看着关羽

  “有主公布置,有着袁家原本降将的配合,自是很快,按照主公的命令,各降将继续各领本部,只要求各降将亲自擒拿亲袁分子上交,算是立名状,这十万袁军就去掉一半。”

  “先前击杀的袁氏大将,又空出了三万,都打散了归给各位将军。”

  “还有二万调派军校入内,已都完成了。”

  叶青看了,顺利改编实在预料中,只没想到会这样快,三日就完成了,而且关羽官位越高,能力渐渐显现,但比得以前更是恭谨了。

  这就是权柄的影响,微妙不可多说。

  “二弟辛苦了。”叶青说着,站起了身,在帐内散步,帐内有些暗幽,关羽随之站住。

  叶青沉吟良久,说:“这次伐董怕还有波折,你心里得有个数。”

  “大哥”关羽闻言一惊,疑惑眯着丹凤眼,看着叶青脸色,又一笑:“大哥是不是有些过于担忧了,怎会?”

  “联盟空前虽有五十万,但整编袁营后,我方直属二十万,除曹孙二家,别的诸侯都已恭谨奉诏,汇集三十万。”

  “大势之下,曹孙二家只得应命,主公是宗室之后,拥有天子六玺,传国玉玺,赤宵剑,天命尽在主公,还有谁敢相抗?”

  “你想的对,但是我得到可靠情报,曹孙二家还有些异动。”叶青一笑说着。

  “他们敢?臣弟立刻去斩了他们?”关羽丹凤眼一张,露出丝丝杀机。

  “是要防备些,我说给你听,就是要你防备”叶青摆了摆手,顿了一下,望着墙上的地图,长长透出一口气:“但是他们早有防备,斩之不易,而且我们已杀了袁绍,再杀曹孙,只怕所有诸侯都要寒心了。”

  说着,叶青踏到了帐内口,想外看了上去,只见一片片营帐,不远处每隔数米,就是甲兵,又吐了口气:“要是按照正事来说,最好整顿一个月,这样就掌控到位,就没有祸端了。”

  “但是供应五十万人一个月粮草——难呐”

  “要是粮草不继,自有人趁机挑拨,这且不说,最关键的是,我是宗室之后,董贼无道,肆虐百姓,亵渎神器,现在社稷危在旦夕,我岂能坐视?”

  “不过既匆忙伐董,根基不稳,我无需情报,就料必有祸端……”叶青冷笑一声,眸子幽暗。

  关羽听得,有些发懵,想了想,说:“大哥既这么明白,想必必有万全之策了?”

  叶青笑骂:“打仗哪有什么万全之策,只是尽量未雨绸缪罢了。”

  现在历史早已走到叶青不知道的程度,先知先觉机会越来越少,不过有句话说的妙——这天下之争讲的是大势,只要把握大势,就把握了胜利。

  那种脱离了历史就不会办事的穿越者,叶青只能说——还是老实当个职员,混点油水罢,别的不要多想了。

  “你且过来,我有些布置……”叶青暗里低语着。

  关羽肃容听着,良久,应着:“是”

  关羽退出后,叶青突心血来潮,在高处观望下去。

  自高空看,五十万盟军结成一团,但又有明显的区别,代表的袁家的气运,被己方淡红吞噬着,但增长不大,这很容易理解——归心了才有气运,不归心就是负担,几天就袁营归心,当是游戏么?

  别的诸侯,有一丝丝细小管道抵达自己气运处,输送些了气运,这些是诸侯臣服的表示,但并没有真正纳入自己体制。

  至于曹孙大营,深沉莫测,有股迷雾笼罩,现在看不出多少气象,显是里面术师出手了。

  “哼,知道你们有异心”叶青一笑,这时又观看着自己的蛟龙。

  赤红色的蛟龙,有着四爪,甚是庞大,盘踞在气运上,吞吐着,甚是快活,近次于真龙。

  “假格罢了。”叶青却很是清醒,别看是四爪蛟龙,近于真龙,但这是投机取巧。

  按照地球上比喻,九千岁魏忠贤倾朝野,以及袁世凯,都可能有此位,但是这位置是投机取巧而来,魏忠贤借的是皇帝的信任,而袁世凯借的清朝和当时革命形势——可一旦借的根本没有了,瞬间就打回原形。

  只有真实属于自己的根基,才有真蛟真龙,按照自己控制的地盘来算,还是两爪蛟龙。

  叶青看了看,眼中有光芒流转,片刻,又看着自己。

  就算这样,自己个人的气相中,已有丝丝青气产生,徐徐转化着浓郁的金黄气,把它升级到更高,但并不快速。

  看着,叶青心中无数念头在转动。

  “只要能保住洛阳,哪怕盟军解散,我都能进封国公,并且新建小朝廷。

  “我现在地上原本就差不多赤德奠基大圆满,只要我回到地上,就可突破到黄德范畴内。”

  “统一应州下土世界,供应到我成就青德大圆满应该不成问题。”

  “再有天庭赏些,必可开辟五德灵池,成就真人。”

  “只是,现在情况发展到这样程度,我怕只能再回去一次了,下次再来,就是大决战,进入封神程序了?”

  “那就必须对地上进行妥善安排才是。”

  虎牢关

  三位真人失手被杀的事,使得了众多道人都是惶恐,这事情就大了。

  接到了消息,众人云集门北,这里是一带城墙,矗着城墙上还有着不少刀箭留下的痕迹,一片片暗红更是血迹,甚是阴森。

  别院就设在不远,到了时辰,突就见得一个道人出现。

  原本一个真人是刘真人,正思量着,见此,就立刻稽首:“见过特使真人

  下面上百人听这一声,都是稽首:“见过特使真人”

  真人坦然受礼,接着带笑扶起了刘真人,说道:“刘真人请起,说起来你还算是我的长辈呢”

  又对众人说着:“大家请起”

  目光扫视着众人起身,脸色已变得凝重阴沉,举手说着:“你们有职司的就散了,几位真人还请和我一起上城。”

  “是”余下的道人散了,一些道人伺候几位真人,引得到了城墙。

  真人甩了甩身上道袍,只是向着下面一看,就对还跟着的道人摆了摆手:“你们出去,我们要说正经话。”

  众人退出去,刘真人就又稽首请罪,说:“三位真人阵亡,我有责任,还请特使降罪”

  说到这里,就一一禀告着前几夜的事,这时城上安静得连远在百米外巡查声听得清清楚楚。

  真人思量着数日之前,三位真人身陷大军,血溅沙场,求生不得,不禁凛凛带出了一阵阵寒意。

  听完了,真人出了半日神,叹息一声,用手虚按,说:“这事我知道了,但是我这次来,不是为了处罚你们,而是为了大事。”

  “我已经得了消息,这刘备已得了传国玉玺,天子六玺,赤霄剑,可以说这下土世界天命象征已集了十之七八。”

  “刘备的气运变化,我相信你们身为真人,都注意到了。”

  听了这话,别的几位真人,此时都已脸色大变,其中一位老者更是脸似水,问着:“特使大人,真大势已去,无可挽回了吗?”

  这几人眼里还有点侥幸。

  “本来还有一点希望,可现在三位真人一死,又给他兼并了袁部,却一点希望没有了——这虎牢关守不住了。”

  “虎牢关守不住我们都知道,只要拖延些时日就可。”刘真人紧皱眉,幽幽望着前面的大营:“以特使大人看,能守得几日?”

  “怕是十日都不到”真人说着,见众人脸色,又笑着:“不过总算有着好消息,要是这刘备整军备武,不出半月就根基稳固,到时势如破竹,谁也无法阻挡了。”

  “可是我观大营杀气冲天,虽有掩盖,却还是给我窥得了去向——这必在三日内进攻。”

  “这叶青终还是年轻气胜,又刚刚获得大胜,加上夺取了袁营,想一股做气打下虎牢关,消灭董军,夺取洛阳称帝——这就是操之过急了。”

  “内部缝隙尚未填平,就督促进军,自有取死之道。”真人神秘一笑:“故我们还有着机会。”

  “不过,这是我们最后一次机会了”真人突然之间,铁青着脸:“掌教已经说了,这次再不成,面对这大势,本来潜伏修整的大军就必须提前发动

  “你们都是真人,不但知道历史,也多有谋略,知道大业的轻重。”

  “要是提前爆发,这下土世界元气尚未一空,我们一出现,就会举世都敌,下土天道有自己的意志,我们就算再渗透,也难以根本上掌控,能使它容忍已经非常不错了。”

  “这样的话,我们就必须同时和土著和地上人交战,只怕就算获得胜利,都折损巨大,能带到地上的十不存五”

  “到时,你们的下场会怎么样,你们清楚”

  见着众人都是垂首静听,大气不敢出一口,真人顿了一顿,放缓了口气:“这不是我真人刻薄,据我看,只要大家用心协力,这次还是可以成功,只要杀了这刘备,我们就可挑拨这些诸侯内斗,自己坐山观虎斗。”

  “只要杀得元气损失大半,我们就能坐收渔翁之利,率大军踏平下土世界,并且领军抵达地上”

TOP

0
  第四百三十六章 协手(上)


  虎牢关

  夕阳垂挂西山,营帐连绵三十里,漫长黄河在这一片又向北拐个弯弧东去,水面相对平缓开阔,港口里人头攒动,熙熙攘攘涌上大小船只。

  成百上千的白帆,拉纤张立起来了。

  这已是初临虎牢的第四日,传讯自荆北水系急调一批长江水军在昨天深夜就赶到,走的是纵贯黄河、淮河水系的人造大运河“鸿沟”——这运河把黄河与淮河之间的济、濮、汴、睢、颍、涡、汝、泗、菏主要河道连接起来,自魏国修建、秦帝国扩展后串联豫、兖、徐、荆四州,使中原的水路交通十分便利

  但因黄河积沙,东汉以来多段水路壅塞失修,现在只能容许少量物资通航,这批将士一路不停来回换乘水陆交通工具,舟车劳顿,头昏脑胀间还得记背黄河这一段的水文状况,匆匆赶到只休息一晚上,就要起来认识北方的新同僚

  强大的文武体系支撑下,大营早已准备万全,袁系核心嫡系都清理,不可靠的也被提拔后搁置,又经过一天一夜紧急调配,袁营投降黄河水师主力初步整编纳入体系,楼船二十艘,斗舰三十四,艨艟四十七,小舟一百五十,还有四日间自沿河渔家急征借用的羊皮筏子六百余,全都待命,现在终于启用。

  一时移船靠岸,天色灰暗,江水黯黑,叶青和太后才到,就见亲兵早已列队,佩刀站在两侧,十分森肃威严。

  须臾间鸦雀无声,以关羽为首,所有迎接的官员士兵,都齐跪在地,伏身叩拜说:“拜见主公,拜见太后”

  关羽站在最前面,大礼后,还要上前,给自己行庭参礼,叶青就扶住关羽,点着笑:“不必多礼,大军前行,粮食匮乏,军中没有别的,只有一碗水酒了,来,我敬你一碗。”

  这时礼仪还没有这样森凛,关羽谢了,接了,一口饮尽。

  “二弟孤军此去一路小心。”叶青换了正容:“撑住五天就可,必能见到虎牢大溃,介时能否全截下就看你了”

  关羽同是正容点首:“我省得,这关系主公大业,我必可达成”

  叶青微笑,对着各级将校说着:“既是这样,我等你们在巩县的好消息。

  “万胜”大军齐声响应。

  叶青知道他们还有许多工作,就不想多说,回首看身后的太后,示意上场

  “哀家该说什么?”她压低声音,有些猝不及防慌乱。

  叶青只低声说着:“随意,还请太后激励下将士。”

  夕阳的逆光下,以将士视角自船上远远望去,河畔凤裳翟冠的女子难辨容颜,只有腰身挺直,引人目光,她的声音在传音法阵扩散:“这场合,本来哀家作为女子,不应上场。”

  “只是贼臣董卓,敢欺天废立,两弑帝上,汉家宗社委丘墟,罪恶盈天,哀家恨不得车裂凌迟于此,只叹不能耳。”

  “今刘使君汉室贵胄,举兵拨乱反正,哀家闻之泪泣,汉室再兴有望矣

  “还请诸位将士尽心用命,扶持汉室,天必不负之”

  “大汉万岁,万岁,万万岁”船载一万五千将士,闻语,都是跪下,连连山呼万岁,声音高入云中。

  引得袁军水兵都是动容……毕竟都是大汉子民啊,这种民间认同感超越诸侯名义,也是东汉遗留下来的最大一笔政治财富,历史上被曹操取得,现在刘备取得后却能更好发挥,因他是宗室。

  叶青清楚看到,失去袁绍,这些袁营将士普遍处于茫然状态,此刻却在丝丝汇聚……

  大部分还凝聚向太后,已有小部分丝丝萦绕过来。

  “这是个好预兆。”芊芊微笑说着,她望一眼太后,冥冥中金色凤凰原本蜷缩,此时在舒展羽翼,涣然一新。

  “恩,但真正凝势还没这么容易,还是要我击破虎牢,进取洛阳后才具备跨州的吸引能力。”

  叶青不动声色回应,静静目送这最后一批将士们上船。

  赤兔马嘶鸣着跃上旗舰,各船舷板正逐一抽起收回到船上,两道红色的舷旗在摇动着,配合这传统指挥方式有几个随军术师在传讯,喀嚓作响的起锚声,硬质风帆一面面旋转着迎风,一切井井有条。

  可惜只能装一万五,要再有一倍就可冒险试试了。

  叶青有些遗憾,现时水师战舰借用是人畜力、风力,排水量有限,空间有限,运不了很多兵……

  自己终不可能只带一万五千亲涉水绕关冒险,一旦脱离大军支撑,自己前脚一踏上洛阳小平原,后脚立刻会被总督严慎元和俞帆出卖,大批西凉军涌上包围,而术法方面别说太平道道士,就连严、俞两家术师团全部到场都是十有**的事。

  “哗——”东南风鼓荡,庞大的船队在黄昏的暮光中启航,牵引着无数小羊皮筏溯流而上。

  “我们回去罢”这时,豆大雨点随风飘落,众人都觉得清凉,说不出爽快,有人就说着:“好雨,要是多下点,就能解得于旱了。”

  叶青听了一笑,请太后上车,众人各自上车上马跟随。

  这一刻目送黄河水师西去的人还有许多,总督、俞帆,甚至虎牢关,几乎都能见到这支庞大舰队动静,顿时搅混先前计量,一种难言的感觉弥漫着,许多人脸色都是铁青。

  虎牢关中,胡轸再度下令封言,这能止住士卒,却止不住基层校官私下的串连和议论。

  “是要去攻打洛阳么?”

  “恐怕是截我们粮道……”

  “没事,关城囤粮不少,支撑十天半月绰绰有余,相较下关东群雄五十万肯定会更难撑,更别说攻城的巨大伤亡。”

  “只要守住十天就可,待迁都尘埃落定,我们直接弃关而走,何惧之有

  “还是个苦差事,哪像驱使迁都那批,路上抢钱又抢人,什么官宦小姐、世家夫人都可趁机下手,听说前两批袁太傅家流罪的妻妾都是好滋味……嘿嘿

  “啪——”一个巴掌摔在这人顶上,这将校大怒,正要拔剑,只听背后传来车骑将军樊稠低喝着:“胡扯什么守好你的位置”

  “是是,大人走好……”这将校点头哈腰恭送上司,见着巡视远去,才暗呸一声:“神气什么,自己花天酒地,先帝嫔妾都收了两个在府里……迟早让关东兵砍了脑袋……”

  诸如此类的事情还在不断发生,西凉军早已不是董卓起家时那支,而是扩军再扩军到了十倍。

  兵源鱼龙浑杂,什么人都有,而原本还为吃到皇粮而振奋,等到渐渐拖欠军饷时,不满就渐散开来。

  或本有敬畏权威,但董卓连弑二帝、太后出奔、赤霄遁走传闻全洛阳都知,一方面是上行下效,另一方面都感觉前途不妙,中下层校官里还有多少人会对“董太师”真心敬服?

  只不过这两年恶事做得多了,除西凉军之外已无处可去,再有家眷还在洛阳城里,只能强打起精神支撑下去。

  “情况再不妙,以虎牢关险恶地形撑上十天半月轻而易举,介时就可撤回洛阳……哦,不,听说是直接撤往长安了……”

  中下层校官是这样,而中层将领以上都是沉默,关于前些天出师不利具体消息早已掩盖下来,但是掩盖的只是中下级,他们作为将领都是有权知道,有的还是亲见,清楚始末,怎会没有触动?

  特别是三位真人的力量,他们都是清楚——没有真本事,这些真人哪能在军中立足?

  “吕布将军、徐荣大帅都先后折在这刘备手里,就连前几日真人刺杀不但没有成功,反赔了血本……莫非这刘备真有天命在身?”

  “那我们岂不是被拉着一起陪葬,这万万不可,看样子必须有所打算……”许多人这般想着,渐渐升起了尽快脱离的想念。

  这军气士气的变化,隐瞒不了大将,更难以隐瞒术士。

  胡轸对这些看在眼里。

  虽前几日一失败,胡轸就立刻控制了言论,封锁了消息,昨夜第一支接应军逃回的三百骑,全部隔离,调往洛阳,但是面对这士气变化,都无可奈何,总不能再逼反了他们

  现在只得又派快马,向粮道中间战略要点巩县传报这支水师的入侵了。

  特使真人也将这些听在耳中,皱眉不语。

  回去参回备战会议时,他就提出军中既紧张又侥幸的态度,脸色有些不屑,又有些凝重。

  “此城法阵两年间打造完备,不怕普通法术,正常来说防住叶火雷就可,但大规模攻防战中我们法力终有匮竭来不及恢复之时,这些将士这样懈怠,岂不是加大我们负担?皆时敌人真正杀手锏上来怎么办?”

  刘真人和几个同僚相视一眼,考虑着提供消息:“四百年关城对常规防护已是登峰造极,前后都是不惧,但法阵毕是新建,只能重点防护前半部,后面相对就稀薄些,当心防护后路的法术攻击。”

  下面低阶土著道士一个个面面相觑,不得其解:“关城依嵩山临黄河,背后也是群山,除了一条通向洛阳谷道外,除非洛阳失陷,如何还能抄后路?”

  “法阵再稀薄也是防护着,小股术师来偷关也是送死……”

  “别瞎说,真人所言定有道理,不过有真人主持,什么人来偷袭都白搭…

  几个真人回醒过来,这些土著道士压根没有超凡的战争概念,怎么理解各种借助法术实现的短距离跳跃性运兵?

  对此都一阵无语,终体会到借助土著的无耐,只能摇头:“不理解也罢,介时攻防中演示给你们看,到时都好好学学。”

  希望几天残酷的大规模多层次战争,能让这批快速锻炼成熟起来,以尽大可能消耗叶青元气,促进联军涣散。

  一切都为最后的致命一击做准备

TOP

0
  第四百三十七章 协手(下)


  入夜

  雨停了,此刻江岸吹来的风还带着些熏热,但大体上清凉了,在江堤四望,天上繁星点点,地上黑黝黝的营地峙矗着,连绵数十里,多种不同的气机弥漫在上面,略带着点神秘的感觉。

  曹军主帐灯火通明

  帅旗下一片寂静,在主帐两箭之遥,设着三个帐篷、竖着纛旗相互策应,亲兵都按着长刀,昂首而立。

  而大将联袂而入,曹操见了,把手一摆,示意他们免礼,说:“都坐吧

  一时帐内静了下来,亲兵将形势图移过来,点上灯,都是默默退出,此刻有座位的都坐着,没有座位的齐整站成一排。

  这时,几乎所有地上核心人物都参加了这次紧急军情会议,总督踱步凝视地图,眉头深皱,望着帐外暮色,脸色沉凝。

  “只凭这一万五的水军,是撼动不了洛阳,董卓屯兵十万在虎牢,又有三万在长安,自身手捏着十七万……除非叶青亲自引一万赤甲兵冒险溯流而上……你们确定他没有暗里偷渡?”

  见着总督隐含的忧虑,术师团长暗暗叹了一口气,他是总督的老部下,总督一向雍容,举止有度,办事练达。

  只是到了下土,却屡次受挫,论这曹操的身体还年轻,可术师团长却见得他多了几丝白发。

  这时隐含的忧虑,更是从没有见过,这时却不好多说,只是微一躬身,简单的说着:“四爪赤蛟还在中营。”

  “到这位份上,想隐瞒这蛟龙基本上不可能呢了,当然,如果能隐瞒,那我们也不必斗了——就算在下土世界,这也起码是仙人位业了。”

  许多地上人都松了口气:“那便是了,叶青也清楚联军罅隙深深,自己一走就失去对各方压制,万一再在洛阳一带战败……不,甚至只要被困住,等待他的就是分崩离析下场。”

  “这么说来只是叶青的一个障眼法?”

  “多半是,兼有截击关后封锁要道的用意。”

  有人听了笑:“这叶青一向胃口大的很,虎牢关城还没破就算破了十万西凉军困兽犹斗,又有我们和俞帆二十万,叶青以为能吃下?”

  总督静静听着这些人分析,始终不置可否,突回首:“能否联系董卓那边击杀这关羽?”

  “那面损失了三个高端战力,急调的新任指挥已否决再扩散力量,倾向于集中火力消灭叶青……而且这关羽斩杀袁绍,又击败真人后已突破道禁,实力非同小可。”

  听了这话,众人都一时沉默,入道的武将的恐怖,大家都清楚。

  这下土世界升级越来越快了,这样下去,地上人的优势怕会渐渐消平。

  “大人”一直沉思不语的一人,却是方释,突抬起头来,说:“下官有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讲么”总督一怔,这方释在地上是大族之长,在下土也是一郡太守,说话自是有分量:“你对局面有什么看法?”

  “大人,我对洛阳这面格局没有意见,但是对后面却有——公孙瓒的情况有点不对”

  “什么?”众人都是一怔。

  “公孙瓒自郡中小吏而起,屡次建功,一路当作到中郎将,对抗北夷态度强硬,做战勇猛,威震边疆。”

  “这样的大将,就算一时拖延,岂会在现在都不到,之前我们还可以嘲笑,现在想来,就算庸将,都要到了,怎还不上洛……”

  方释说到这里,就住了口,但有些敏感的,听了这话,仔细思量,已在背后冒出一股寒意,顿时渗出了冷汗。

  总督轻咳一声,阴沉问着:“你是说公孙瓒可能有异动?”

  “是”方释听出了丝怒意,却还是应着。

  总督已是大怒,正要发作:“你不要慢我军心……”

  话还没有落,一个术师匆忙进入,张口就报告:“报,道法通讯,公孙瓒攻入了冀州——”

  这话一落,全场顿时沉默,总督大惊:“什么时间?”

  “就在昨天,传闻已攻下两城……”

  顿时人人都是变色:“该死,这公孙瓒哪是迟缓,分明是有了预谋”

  “我们都被此人绕了进去,中了叶青瞒天过海之计了”

  “他要取的不是洛阳,是河北是径取冀、并,联络青、幽,我们就处在他大势包围圈中了”

  总督也想到这可怕场面,顿时一股寒意袭上了心,连额都渗出了冷汗,见着总督这情况,以及众人或慌乱,或寒蝉一样,方释心里一叹。

  这些在地上世界个个翎顶辉煌,深沉威严,不想都是太平世界养出来的衮衮诸公,一遇到乱世都慌了手脚

  这样的团体,能依靠么?

  不过总督终有几分真本事,这时定了定神,呵斥:“慌什么袁绍冀州本部有五万,身死消息一时也传不到冀州,就算传到了,里面一帮谋士大臣,也会封锁住,这哪里是公孙瓒一时间就能攻下,这不过叶青又一个障眼法……他想要的必还是洛阳。”

  不管说的是对是错,这声音落下去,众人都平静了些。

  总督就要说话,突听到帐外有些声音,正阴沉着要呵斥:“不是吩咐不要打搅么……”

  话还没有落,一个熟悉声音入耳:“总督大人可在?”

  “俞帆???”总督一怔,他是老官僚了,对政治熟悉几乎是本能,立刻醒悟:“面对这情况,俞家也坐不住了”

  有此一想,总督吐了口气,心里立刻松了些,就听到有护卫传报,说是俞帆仅带数个亲随秘密入营求见。

  众人有些讶异此人胆魄,不由看向上首总督,只见总督顿了顿衣冠:“请进——不,我亲自出迎”

  说着,就迎了出去,这时一阵夜风掠过来,总督微汗身上带起一股寒意,他却不顾,只见着一个大将,上前行礼:“俞帆见过总督”

  “哈哈,来的好,快请进”总督满脸是笑,说罢缓缓伸出手来。

  俞帆躬身后,与之相拉,这就是协手。

  众人看了,都是面面相觑,又暗松一口气。

  这两位原本历史上的死敌,此时为了共同的敌人,面对叶青的强势,决定携手前行。

  刘军大营

  同样的甲兵林立,戒备森严。

  “快速入关,只有三条路可选。”

  帅帐里灯火通明,彻夜不眠,几乎所有最核心文武都与会讨论,综合出方案就呈上来,郭嘉持着木棍指点着中央巨大的司隶沙盘。

  立体地形精致准确,这背后是以详实测绘为基础,成千上万次商队秘绘、山村走访、水文勘测,见证着两年来全方位上洛准备。

  郭嘉曾主持过一段时期秘密事物,至今赞叹这不可思议的庞大计划,而在现在展现众人面前的就是精确到每一条小径、涧谷、弯流,就连翠绿森林、淡金黄河的染色都层次分明。

  军中早已应用沙盘,但自未见如此精制,张飞、赵云、黄忠、典韦等本土大将都瞪着眼看,暗赞主公的先见之明,只有许攸等文臣早有心理准备……例外也有,比如新加入的陈登,甚至还是初次见这种手段。

  这时也都竖起耳朵听着讲解。

  “第一条,山路——左近山间秘道,这一点侦测过,实在遗憾,可供山民攀援采药的陡峭崖道是有,但想快速送大军通过是绝无可能,马匹更不可能,三天内最多只是三千……”

  芊芊扫了眼这山道,没有什么动作,就有青翠莹光亮起,将这条秘道凸显,甚至微缩呈现群山间蚂蚁似移动中的军队,引得一片吸气……这简直神乎其技,再没有比这直观了

  “当然,前三日已送第一批过去,都是弓卒,这是第一支侧应军”

  郭嘉说着,神秘一笑:“还有确定江东、兖州剩余守军,已经没有攻击力量之后,一支五千丹阳兵已自徐州发兵,由臧霸将军率领,在昨日抵达许昌,今晨走秦郑古道直袭新郑,威胁洛阳南侧,以牵制董卓进一步援兵虎牢……”

  “但是这条路粮道不畅,军力有限,只作攻城不利后最坏打算,不是快速破关的要点。”

  “第二条,水路——溯流黄河、转道洛水,诸位刚才也是给关将军送行回来,想必已知船载步骑精锐一万五千,目标是绕过虎牢关九十里的巩县……但一万步弓手、五千轻骑仅能攻下巩县城,没有背后拿下虎牢关能力,时间也等不及这支军包抄,只能用作堵截虎牢关十万军逃逸。”

  曹白静微一挥手,这黄河水道就是显出关羽水军的行程,刚出二十余里,还远未至目标登陆点。

  叶青扫一眼众人理解度,点点头示意可以,郭嘉就将木棍点在虎牢上:“第三条,关路——还是得靠突破这里,才能使数十万大军入关,和董卓决战洛阳城下”

  “关山难越,一切侧应只能是侧应,真正要破关只有强攻,这不仅仅是军事手段,更有巨大象征意义。”

  “只有主公攻下虎牢关,堂堂正正入师,才能使天下人认可主公坐镇洛阳,成为大汉的继承人——哪怕现在只封公”

  “这只有非常手段才能办到,嘉不熟悉术法的效果,而这件难题如何分步拆解,只能交由主公和二位夫人了……”

  叶青闻言,大笑:“说的好,果不愧是郭嘉呐,下面自有甘夫人为大家解说术法的事”

  种种密语,弥漫在帐内,却被法术隔离,一丝都渗透不出去。

  各方密议中,天很快大亮。

  晨光自东方升起,露水挂在草木叶子上,战鼓声敲响了,一座座军营打开,步弓马队潮水一样一层层涌出,有规律地铺展在原野上,在兵临虎牢关的第五日,大战的帷幕提前一天拉开,让敌我双方许多人为之意外。

  许多地上人想了想又觉在情理之中——这符合叶青的风格。

TOP

0
  四百三十八章 火雨



  五月初十,晴,东南风。

  关城外苍茫荒野上,烟尘漫天,带着法术形成的灵雾,还有一道道金色光白东面渲染,那是地平线上升起的旭日。

  盛夏炎热阳光很快蒸干夜间的露水,耀眼光色充溢在蓝天上,照得天地间明晃晃一片,让双方许多将士眯起了眼睛

  城高大的门楼中,重重流光保护下,胡轸见此心下一凛,选这晨时进攻对联军来说是背光,而对十万西凉军来说是不利迎光,容易造成误判,而对弓冇弩手的精准度、眼力损耗都极不利……

  敌人的幕僚团显将各方面都考虑无漏,绝难看出是新崛起不过几年诸侯……这场阻击战不好打,幸只需阻挡十日。

  “大帅……”属下幕僚小声提醒着,扫一眼还在后面听候的李催、郭汜、樊稠等中高层将领。

  “你们各自去吧!”胡轸直起腰一扬手,白有一种威严

  由于早已分派了任务,这时众将轰声应命,甲衣叮当作响,下去各处组织着防御,只以道士传讯联系。

  不得不说,有着道士联系传达情报和命令,无论是哪方,效率和执行顿时上了个档次。

  而联军的脚步更加近,只在三里已可听闻。

  伴随着这些黄土扬尘,旌旗猎猎,轰轰脚步声震动着大地,甲械撞击的声音,喝令声,马蹄声……

  庞杂声响没有多少规律,有的只是凛然战意,和弥漫整片巨冇大战场的低沉战鼓一起,震撼着每一个人的心脏。

  兵过一万,密密麻麻,兵过十万,无边无涯!

  高达十余米关城下望下去,这些远来西征的敌人都和蚂蚁一样,但这不是流寇,全是正规军。

  关东诸侯多半继承当地府库,除曹军十万土黄冇色,余下多数保留着大汉官造赤色战衣,透过已微微可见烟尘,入目都是火红一片,似要燎尽原野。

  “呼!喝!”庞大阵型在低声沉喝中止步,进行着微调,巨冇大的压力还是扑面而来。

  密密麻麻的数量,浩荡冲霄的杀气,见此,士卒都是脸色苍白,将士则都是沉默——有点常识,都知这五十万并非全部堆上,这只会让人鄙夷指挥水平。

  就算有道士传达情报和命令,指挥十万以上的部队,都是取死灭亡之道,兵法最基本的常识,就是一次不上太多部队,这必是轮流交替攻城。

  只是他们都本能在记忆里回想——上一次出现在虎牢关前的几十万大战,是什么时的事了?

  “楚汉争霸的关西、关东对峙战……”李催低语着,判断出这出阵已达十万,明显要轮战耗死己方,想着深吸一口气,目光寒似孤狼:“来吧,关东军……教你们知道,这里是关西的虎牢!”

  他声音一顿,对着附近一片听候的统领扬起来:“下去准备,升油锅,上滚木,起弩阵……刘真人和几位道长请备法阵……”

  “呜—冇—”

  绵长的号角从远远近近的军营响起,东南风鼓荡,伴随巨冇大的烟尘,声浪潮水一样,漫过关城正面,穿透同样绵长城内纵深,回在关城后面涧谷中……

  再以后,上百座营地的大门开启,滚滚的车轮声从各方向响起,尤其自临近前线的曹、孙、刘和旧袁营中涌出来最清晰,咯吱碾压地面,让烟尘更浓hòu,形成战场遮蔽。

  “来了!”众将见此,都是眼神一缩,胡轸面色如常,只在袖中握紧了手。

  身为合格的统帅自对敌人有着密切关注,不必道士临时汇报,此前就侦察到敌人营地中打造着攻城器械,就算法术掩盖了营地里制造细节,但巨量木材耗用量根本不可能遮掩

  南面丘陵地带一株株几人合抱粗的参天大树,刀斧难伤,却在高速水刃法术的切割下大批砍倒、现场拆解、大车装运,只四天时间,大片原始森林直接削去一层,后退了上百米的宽度……

  胡轸早已有了心理准备,唯一难以确定是敌人集中造的哪些?

  云梯、冲车、盾构、箭楼、抛石机等大型移动战具……每一种数量的多寡形成不同配合,决定敌人接下来的攻势。

  根据暗中秘约联系,曹操、孙坚二营传来的情报分别是云梯、箭楼,全部是分担单项工程、集群制造,这说明是箭雨压制下蚁附攻城。

  但这可信度很差,刘备的安排岂会不防备着这两位?

  “在平时不担心,关城建立四百年,对各种攻势都有充足应对,可是新出现的道术制品叶火雷,此物就连真人都十分忌惮,秘报中徐州大破曹营就是此物,这种攻城利器配合着旧有攻城器械足以衍生出太多可能。”

  一千五百步外迷雾初散,一座座高耸狭长的军事器械出现在军阵前沿,停下扎桩,士卒奔跑着绞投臂、下投筐、装弹、计刻度。

  胡轸握紧了手:“是抛石机群,他是要远程集火击破一处城墙,命令速调抛石机反击——”

  这个距离,已进入虎牢关大阵的影响范围,迷雾遭遇太平道法术驱散,但这个距离却大大超过了大黄弩一千二百步有效射程,射中也是软绵无力,也许只有最强大的道术,和同样抛石机才能摧毁对方,而道术不能消耗在这方面,只有以攻对攻!

  “是!”

  西凉军早有准备,迅速将抛石机搬上,并且随员校官,指挥着整着标尺、望山,又向望楼上观测员确定方位,装上最小号石弹。

  见监查将领瞪大了眼睛,似有不快,连忙解释说:“这已极限距离,只能装这个,再大就打不到了……”

  “……那就快放!”

  抛石机长长的原木甩臂急弹,如长鞭节节抽空的效果,带动末梢一段牛皮索以近乎音速的急甩出这校准弹,随着脱离投筐,石弹越过十米高城墙后在空气中划出灰影轨迹,一下在联军阵中砸出血光,跳滚成一小段血路,西凉军欢呼声高升起就戛然而止。

  “射!”同样的命令,顿时一只巨冇大赤色流星从联军阵前升起,急速汹涌穿过了空气,发出尖锐呼啸,红光映照了城上董军士呆滞面孔……这么大,怎么投得这么远?

  “是叶火雷,快用道术抵消!”这种情况,靠抛石机正巧拦截,是不可能的事,投射附近的道士立刻高喊着。

  虽有些手忙脚乱,但是还在短时间内,组织着十记法术攻击过去,只见颜色不同的道术,即流星在二百尺外拦截住

  “哧”的一声轻响,流星喷着气陡加速,避过了攻击……在众人怔神瞬间,刘真人豁出手,一道火网覆盖上去。

  “轰——”

  叶火雷在半空拦截下来,提前引发爆炸,在半空中化成了一团雷火,只见大量铁片暴雨一样横扫城头。

  顿时上百个士兵惨叫,血肉横飞,有的一时还不死,在城上翻滚着。

  这些惨相,大将熟视无睹,只是看去,见着城墙主体有着法阵根基,只在灵气爆发冲击波下jī起一层灵光,出现些痕迹,顿时松了口气。

  三里外,芊芊盯紧这城面墙,瞬间捕捉到了这层灵光,清澈眸中闪动神慧光泽,计算了瞬,传音给了抛石机小队,种种不同标尺参数针对性展开来……

  城上,刘真人正回首对李催说话:“这是叶火雷的弱点,冇在完备法术防护下不足为惧,敌人在阵前只有百架投石机,我们应付着着绰绰有余,将军尽管……”

  李催不住点头,突睁大了眼:“那面……”

  “呼——”一阵大风吹过,显出兵锋第二排、第三排、第四排、第五派……庞大投石机矩阵群!

  “这不可能……”刘真人嘶声叫着,脸色铁青,再没有真人的风度了。

  这叶青造了多少台投石机?

  又哪里来这许多工匠?

  投石机的枢纽可是复杂金属混木制结构,难不成只会握刀的士卒也能大批量制造,这绝无可能!

  而在城门上,特使真人同样神色大变:“都是精密配件,这叶……刘备提前准备了上千副核心的精密配件,该死……他为了上洛准备多久?还有这蔓延投射纵深,最远只怕有两千步,他还改进了下土世界的抛石机!”

  胡轸完全听不明白,他只脸色苍白看着这些投石机组:“这些都是投石机,难不成投的都是流星火雷?”

  要是这样,就只有等死了,不必有任何反抗。

  “当然不是!”特使真人凝神感知:“绝无可能有没有这样多雷火雷,但是只要有百分之一的叶火雷……”

  “甚至只要是油火罐子……啊,真该死!”预见到几秒后的事,特使真人再也保持不了镇定,额上冷汗顿时渗出。

  “射!”一声清晰命令响彻战场。

  “轰轰轰……”

  几百上千只赤色流星从敌人绵长的阵线上升起,这时全部划破长空,一道道似缓实快的抛物轨迹,数不清赤色光弧交错而过,呈现纷乱错杂的网状,让人看一眼就头晕目炫,更是心中震怖……

  烟花上升到最高点,而呈流星暴雨般落来。 

TOP

0
  第四百三十九章 轰炸(上)


  法阵光幕升起来来阻挡,六七团赤火当空爆炸,铁片暴雨一样倾泻,这是被五个真人提前拦截成功,有的拦截到两只。

  刘真人急赶,向最近三百米一只真叶火雷拦截过去,“轰”一下震爆这只

  不及喘息,见几道火光在几处耀亮,震耳欲聋爆炸声随之连绵响起,冲击的波纹让墙上许多人站立不稳,蘑菇云升起来。

  就算大部分是油罐和石块,但哪怕百分之一,都使得漫天火光,血肉在油火溅射中燃冇烧。

  城墙大部分是石砖制,但也有木制结构,在蘑菇云爆炸中,纸糊一样一片一片崩塌,并且燃冇烧起来。

  铁片和箭一样,穿过士兵和军官的身体,铁甲丝毫不能阻挡,让他们的残肢鲜血飞溅。

  倒塌四散碎屑,也给城上造成巨冇大的伤亡,士兵炸飞了出去,或摔下来,更多的人连滚带爬惨叫,有的人顿时失去了听觉。

  弥漫的硝烟中,刘真人都立刻避在了一处障碍后,这样巨冇大的杀伤力,自己护身道术可未必抵抗的住。

  硝烟散去,刘真人这才看清了眼前的情形,蘑菇云所在城墙,己到处是士兵和军官的残缺不全尸体,他们的身体已经变成尸体,内脏到处都是,但还没有完全失去生命,还在蠕动正冒热气。

  不过下一刻,刘真人松了口气,就算有着蘑菇云炸开的区域,防护法阵都发挥了作用,断裂崩塌的地方有,但是窟窿不大。

  正想着,一个声音使他不禁都吓了一跳,仔细看去。却是一个炸飞到耸墙上的一个军官摔落下来,落了下来,一时还没有死,含糊的挣扎着,大口大口的鲜血喷了出来。

  刘真人不由骂了一声,也不知道骂谁。

  而接下来,士兵从爆炸的震撼中醒悟过来,士气大丧,本能的哭叫逃窜,不过片刻,刘真人听到军官的怒骂喝令声音,自上处看去,只见一批亲兵扑了上来,举刀就砍:“谁敢逃亡,就地正法”

  这时醒悟过来,军官此起彼落喝令:“谁敢逃亡,就地正法”

  “咚咚”

  敌人的战鼓声响起,又有一个女声的命令传播全战场:“放”

  “呼——”

  第二波流星雨自对面再度袭来,完全不给喘息机会,一道道火光落下,在真人声嘶力竭的喊叫中,城墙剧烈震动,震耳欲聋的爆炸声连绵,浓密的火光与烟雾冲冇天而起。

  这长二百米的地带,都被浓烟笼罩,这次加入二十颗叶火雷,伤亡更是惨重……范围内飞溅的铁片,可用密集如雨来形容。

  范围内,无论是穿着重甲,还是穿着布衣的人,不论是谁,皆被横扫一空,一股股浓密血雾弥漫而出,血肉飞溅一地。

  侥幸没有死的,不断有人疯一样叫汉族,相互拥挤,堵成一团,造成着大片混乱。

  许多西凉兵眼睛里惊恐至极,而一些平时最悍勇的羌兵冇更是疯狂喊叫,几以为天罚。

  在核心防护的门楼上,胡轸本人没有受到什么波及,只死死盯着特使真人:“这再来两三次,士气就崩溃了要想打下去,必须升法阵防护”

  “这不行……我们法力会提前损……”

  “这行”胡轸眼睛要喷出火来:“曹操那面的反馈十分之明确,叶青手里缺乏足够的叶火雷,总量有多少?五十只?打死筹集不出一百只那么多……

  特使真人脸色难看的很,他知道这是真,下土刚刚灵气大盛不久,灵石产出不多,但他本以这些土著炮灰能多撑几轮,现第一轮就要他们出手,这样打下去自身岂不危险之极?

  胡轸还以为他在考虑数目,不由更急的说服:“总量要有这么多,他刚第二轮就不必急着掺上二十只,这是怕我们反应过来你这法阵再不用,第三轮他就敢全部压上,直接摧毁了”

  特使真人一惊,陡明白这是事实,以叶青一向风格确实会这样于。

  而且张角的命令也回响在耳边:“本教精锐正由张梁、张宝率领,在西南面的汉中行事……你这面强撑,底线是五日以上”

  师尊明确下令,自己不想死的话却万不能跨过这底线……

  “好全力开启法阵注意补充灵物,所有术师按演习过的秩序,听从号令站位……”

  “补充战损”

  “反击”

  虽有道士传音,但有些东西紧张驱动是代替不了,将领在声嘶力竭呐喊着

  关城里升起晶莹光幕,军气沸腾起来。

  叶青在帅旗下远远望见,对芊芊交流几句,又回首对着惊喜郭嘉、许攸、陈登这些谋士点首:“多亏诸位几日间筹谋万备,打了敌人一个措手不及……但我们还没到高兴之时。”

  “战争,才刚刚开始”

  “不过,要是我们有几百叶火雷,刚才一举就可摧毁了。”叶青似是有点遗憾的说着。

  “主公,就算没有几百叶火雷,一切都在您的掌握中。”郭嘉踏上一步说着。

  “哈哈”叶青含笑不语,命令:“对方法阵已经全部jī发,谅也不敢随意撤消,投石组,换成普通石弹”

  “还有,后面的工程要加快了。”

  “是”命令立刻颁布了下去。

  “快快快——”

  投石机矩阵群后面,离着虎牢关一千五百米,正在进行着大规模垒土作业

  数以十万的军士,按着各自所属诸侯,分配到一段或长或短的垒土成堤上进行工作,一队队几百人军士,基本上都不带甲,只配长刀作防备,一个个抗着hòuhòu沉重土包自营地附近的挖土工地一路小跑过来,倾倒在初具雏形的土堤上,而堤上自有一波夯土的人手负责将土夯实。

  似是农耕传统的一顶优势,华夏士兵传统技能就是土木作业,任何营地安扎都会伴随着大量壕沟土墙建立,因而这事先就在进行的挖掘泥土工作完全没有让董卓方警惕,甚至当作各营诸侯间防备隔阂深深的证据。

  谁也不冇知道叶青命令这工程的用意,甚至总督、俞帆方面还是刚刚得知这命令……因叶青要借用他们士兵劳力了。

  俞帆立在土坡上,隔着迷雾望向前面jī烈的投石机对攻,叶青似耗尽了叶火雷,就连专攻杀伤士卒的火油弹也一并射完,全部改投普通石弹。

  轰隆隆响动中,前面三里的上空全是对飞的灰影,每一落地都腥风血雨一片,又或摧毁房屋、攻城器械……

  先前虎牢关墙面上被数千枚火油弹引发的熊熊大火已经扑面,对面道士团花了代价实施甘霖普降灭火,普通石弹只在法阵加固后的城墙上jī起一阵颤动,就算没有大碍,也对虎牢关的守军造成沉重打击,上千架投石机的数量只怕是关城里五倍之多……简直是重火力碾压。

  关城里投出来的石弹越来越少,显是被集火压制着摧毁,一旦形成空中纯挨打局面,士气滑落只会更快。

  俞帆知道平原关城攻防,守方在兵力劣势情况下必造成攻防器械总量劣势,因城池容纳度局限,又有种种街巷限制,无论多大关城都会在敌人更大的阵面下相形见绌。

  “叶青应该知道,西凉军士气再低,毕竟是正规军,上下将士一致,死守十天的决心还是有……总不会以为砸着就能和徐州破青州贼兵一样冇容易……”

  想到这里,皱眉想回到叶青命令垒土工程之事,心中自嘲,自己又被当成打杂的了。

  “先忍忍吧。”他平心静气,这事终不是让自己士兵去当炮灰,这就很让人满意了——真正使人狐疑的是叶青的目的。

  垒土结阵对射?

  十米高度的土堤标准和虎牢关齐平,但三里距离太远了,有效射距最长的大黄弩也只是一里,而投石机矩阵最后一排也不过这个位置,再退后就算叶青改进的这“霹雳车”也砸不到关城上……

  或者垒土堆坡攻城?

  一千五百米一路堆过去,倒可保持在弩阵保护情况下和城墙齐平,但只堆出几条斜道是没有意义的事,只要虎牢关法阵不破,术师有的是办法把人自几条斜道赶下来……

  俞帆自忖换成自己长期对峙,没别的办法也会在十里正面全程垒土堆坡,但不会选一千五百米,这么远需要多大的土方量……发疯了么?

  俞帆不觉得叶青发疯,就算叶青发疯他的那帮谋士也不会发疯……

  更关键是,太平道真人透露出来龙气隐秘——叶青龙气已动,这无法掩盖的事实是速攻

  难道继水师西征、公孙瓒攻冀州后,这龙气速攻又是第三道障眼法?

  “太平道的真人,谁都知道分明就是外域邪魔,可信不可信两说,只怕自己说的准不准也保证不了……否则那夜刺杀还会倒赔了三个真人进去?”

  俞帆皱眉,试图换着叶青的位置思考。

  这样垒土堆坡保持住,维持下去对西凉军来说形式还是很不利,因这使联军五倍兵力优势转化庞大压力——明明白白就是堆人数,土木工事碾压,后续各种转换攻法可能性都有,非常难防备。

  为了迟滞联军的攻击,就算知道是堆坡近后在箭雨互射下彼此都是炮灰,可一旦不惜人命堆到了关城临近,太平道也不得不消耗法力阻遏。

  在之前秘密交涉中,总督、俞帆都许诺会借着保存实力来克制术师在第一线发挥,以换取西凉军和太平道的后续支持。

  政治交换就是这样,但为了胜利一切都是值得。『未完待续』@豌豆荚吧 @TB小红鸡 @神韵有意 @小乐鸡 @神兽导师

  -----------

  推荐一本历史佳作:

  《大宋的智慧》 作者:贺坚强

  云峥打开了一扇门,就再也没有回头路。

  生活,就是这个样子,开了弓就没有回头箭,想回头已是百年身。

  这是讲述为师之道的小说,说的是生存智慧、人间温情、兄弟情义……

  这里有最美的爱情,最深刻的兄弟情义。看作者带我们走进不一样的大宋,看遍人间百态

  法阵光幕升起来来阻挡,六七团赤火当空爆炸,铁片暴雨一样倾泻,这是被五个真人提前拦截成功,有的拦截到两只。

  刘真人急赶,向最近三百米一只真叶火雷拦截过去,“轰”一下震爆这只

  不及喘息,见几道火光在几处耀亮,震耳欲聋爆炸声随之连绵响起,冲击的波纹让墙上许多人站立不稳,蘑菇云升起来。

  就算大部分是油罐和石块,但哪怕百分之一,都使得漫天火光,血肉在油火溅射中燃冇烧。

  城墙大部分是石砖制,但也有木制结构,在蘑菇云爆炸中,纸糊一样一片一片崩塌,并且燃冇烧起来。

  铁片和箭一样,穿过士兵和军官的身体,铁甲丝毫不能阻挡,让他们的残肢鲜血飞溅。

  倒塌四散碎屑,也给城上造成巨冇大的伤亡,士兵炸飞了出去,或摔下来,更多的人连滚带爬惨叫,有的人顿时失去了听觉。

  弥漫的硝烟中,刘真人都立刻避在了一处障碍后,这样巨冇大的杀伤力,自己护身道术可未必抵抗的住。

  硝烟散去,刘真人这才看清了眼前的情形,蘑菇云所在城墙,己到处是士兵和军官的残缺不全尸体,他们的身体已经变成尸体,内脏到处都是,但还没有完全失去生命,还在蠕动正冒热气。

  不过下一刻,刘真人松了口气,就算有着蘑菇云炸开的区域,防护法阵都发挥了作用,断裂崩塌的地方有,但是窟窿不大。

  正想着,一个声音使他不禁都吓了一跳,仔细看去。却是一个炸飞到耸墙上的一个军官摔落下来,落了下来,一时还没有死,含糊的挣扎着,大口大口的鲜血喷了出来。

  刘真人不由骂了一声,也不知道骂谁。

TOP

0
  第四百四十章 轰炸(下)

  俞帆没有留下口头、书面的证据,总督也没有,除了与那特使真人的短暂神识交流,一切约定都只是共同大敌下的共识和默契,几句暗示就一切尽在不言中,在这下土任谁也抓不住把柄。

  但叶青似看破这点,根本不让他们的力量投入进攻,单纯是让所有将士进行土木工程,术师在安全的第二线紧跟推进程度,随时准备为前面垒土对射的将士提供法力防护——有术师连这点也做不到,就是赤裸抗命,身为实力占优的盟主直接可擒杀之。

  又或逼总督、俞帆为保护部下而离场,就是将一切矛盾扯明,以力破开暗中勾结的杀局。

  俞帆不准备给叶青这个称心如意机会,这时定了心意,就平静下来,坐观虎牢关上太平道道士救火,这时似已自叶青的蓄谋算计中恢复过来——只是还是不断折损法力,在超凡战争下,这些有时会是致命的事情。

  “联盟三家术师团合心一致,可以建立起相对优势……可惜的是终不可能,而且道术力量也一直是最弱,哈哈……

  笑完,俞帆当下就沉思,到了现在,他已经没有对叶青的轻视之心了。

  “隆隆——”

  沿着土堤一直巡视的队伍归来,寇先生翻身下马,神色平静,隐隐可见着一些焦虑。

  俞帆心里格了一下,暗示术师布了隔音,又见过了寇先生,见着灰色袍子,脚下穿一双草鞋,样子倒还算是齐整,只是瘦了许多,又略略白发,越发显的老相了。

  这都是为了自己辛苦,俞帆不禁感念,口中却笑着:“活脱还是个门客,你在地上不说,在下土世界,都已经是郡丞,秩俸六百石,也得养些官体!”

  寇先生也觉得自己过急了,看着主公,只见主公穿着战袍,腰配着长剑,显得格外英武,就笑着:“主公是侯门公子,我是草莽白身,虽蒙主公提拔,臣哪敢忘本!”

  俞帆听了,就哈哈大笑,片刻,才收了笑容,问着:“有什么事么,你刚才去发觉了什么?”

  就见寇先生才递上一份文件,说:“这是我沿途收集绘制,主公先看看。”

  俞帆接过,目光看上去,说着:“你先用板凳坐了,我看完再说。”

  “是!”

  寇先生躬身一揖,坐在亲兵递上来的板凳上,他性格深沉,此刻沉吟不说话,不时凝视一下聚精会神看着的俞帆。

  片刻,听俞帆叹息一声放开了文件,却问:“这我看了,你的想法是?”

  寇先生透了一口气,清清嗓子,一语惊人:“我怀疑叶青要掘黄河大堤!这土堤一直向南连接到山壁上,向北一直连接到了黄河……只是现在水文条件干旱,黄河水位较低,按说……”

  “也可以截流黄河,河水是在流动,但淤塞时自会涨溢,临时增加局部水位是可行。”俞帆目光一亮,脸上似笑不笑,冇在不远处徐徐踱步,徐徐思考着。

  良久,才说着:“叶青夫人是真人,合其麾下的近百术师团实力勉强能为,但叶青肯定不会让他的夫人冒险……要是三家术师团合力,再有些土著散道,那就轻松的很……”

  “只是,此事我们岂会听他?”俞帆说到这里,又是苦笑了一下:“我想叶青也不会不明白,他是什么用意呢?”

  见着寇先生无话,又说着:“其实扣心问问,叶青白手起家,以一寒士而成天人,谋略文才都有可圈可点之处,而我与之交锋,屡次受挫,是我德行和才能不够!”俞帆说到这里,神态黯然。

  寇先生听完,见此,连忙说着:“主公这话,臣不敢苟同,叶青的确是人杰,可是一人之治,其兴也勃,其亡也忽,往往一时兴旺不得了,可转眼不到几年的光景,又因着某些原因葬送掉了,这在历史上经常有!”

  “人主在于用人,关系到气数的兴衰,主公只要留心人才,必可后发而至,取得最后胜利。”

  “而臣等必恭谨小心办事,以求能辅助主公一二!”

  “你说的对!”俞帆不过是发泄一下,受到了劝说,口气就变了,说着正事上去:“我这就去见总督,他有和太平道联系渠道,就让他通知对面做好对水淹的准备,加固下关城主体、法阵,以防叶青趁洪水之机,对关城掀起大规模攻击……”

  寇先生点点首,向俞帆一揖,补充着:“主公,话说是这样,但是至少现在叶青还有盟主名分,我们要以个合适借口来抵制术师调用……”

  寇先生只是仔细推详一下,就说着:“大耳贼你安敢掘黄河之堤以害万民,这样无底线之行事岂是盟主所为,吾羞与汝为伍也……”

  “大善!”话才落下,俞帆想了想,就鼓掌说着:“你说得很对!”

  这不但可以抵制调用,可以名正言顺破盟,更可以坏了叶青的名声。

  寇先生又说着:“这事还要暗里传出去,以求最大效果

  俞帆点点头,说:“那就办吧——我现在就去曹营,有细节的事,回来后再进行处置。”

  寇先生目送主公离去,这才吩咐亲兵,说:“去调细作组的章仁来见我!”

  这亲兵答应一声,起身就去。

  见此,寇先生不再言语,看着远处的叶营,脸色立时变得阴沉起来。

  叶青的手段,他作为谋士岂是不知,只是安慰俞帆罢了

  只是就算这样,也只能继续前行了。

  虎牢关

  “你们下去办事吧!”胡轸肃着脸,站起身来。

  “是!”众将领都凛然下去作着安排,知道大规模战争中逃不掉这种局面,幸己方不需要守太久,说实话面对这样攻势,只要敌人自己能维持住一个月……不,只要半个月,关城就会在伤亡和恐怖阴影下全军崩溃炸营。

  “但想几日间速攻而胜?刘备明显让接连大胜冲昏了脑,打错了主意!”一些人已又开始鼓舞。

  但或是见识了三个真人的失败,又经历了刚才的意外,胡轸在心中已不信任这些太平道道士。

  只从力量上看,才区区一百七十人的数量淹没在十万总数中,又或投放在五里宽度的正面防御上实在有限,更别说还要分流去预备法阵,防备后方峡谷、两侧山峰的道法突袭,可用更少。

  太平道新来的特使阴神真人也透露了意思——他们要是一个不慎耗光法力,又被太后玉玺封禁一刻钟,连真人都逃不过被大军淹没下场。

  这要求节约法力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或用完可以恢复,敌人还会给恢复时间?

  或可以借助道符,但这就是纯拼资源了,怎么看都抵不过关东九个州的资源支撑,而且太平道的资源也有自身打算,不能完全投入到这区区一关战场,自传闻中号称天、地、人的三个阳神真人都未亲至,就看出来了。

  “这太平道在搞什么?”胡轸脸色阴沉,深长透了一口气:“这事实在难以琢磨,只希望太师不是引狼入室的好。

  胡轸,字文才,是凉州人,早就是董卓的部将,与同是凉州出身的杨定均为凉州有名望的豪杰,后属王允、李催部下,官拜东郡太守。

  胡轸与吕布不和,但是后来吕布身死,他就成了这虎牢关的大将,这时度着步子,却在冇想着:“说来也奇怪,怎连个皇帝死了,这天下的确就不一样了,连我都感觉本来停滞的武功又有精进——听说这还是普遍的事。”

  “更有些所谓的道士,真的变出了戏法来了,这更是前所未有的事。”想到这里,胡轸突有一念:“连我们都这样,要是吕布当年没有死,会变成什么样子的大将呢?”

  就算与吕布不和,他也清楚吕布武艺远在自己之上,这时想到这里,不由浮出几丝寒意,用力将这些事宜抛在脑后

  “别想了,我还是集中在此役当好这个守备大将才是。

  久守必失,正常来说要克服现在这样被攻城器械被压着打局面,守方就要主动出击破坏、烧毁攻城器械。

  但这次行不通,或说几天前试过已失败了,连真人混合三千精骑都会陷在里面,派少数兵马过去实与送菜无异,派大部岂不是要野地决战了?

  当然折损几千兵力,就着规模高达十万守军总数来说,只是微不足道一部分,拿来冒险一下也没什么不可,真正让胡轸压下继续出关攻击念头的是——自己只要守十天就可以了,何必呢?

  十天一到,逐步后撤,沿途阻击迟滞,会有“朋友”很好配合,给这个刘备狠狠一击。

  “嘿嘿,这些联军四分五散,各有异心,我看这里面只有这刘备最是有威胁,联合击杀了此人,还怕余下的那些人?”

  “说不定还能反败为胜,趁胜追击,到时太师当上皇上,而我们也能捞个大将军当当。”

  两个皇帝被杀,许多人传闻全部是董卓所为,甚至连是董卓的部将胡轸都是相信了,对汉帝自没有任何敬畏,这下这样想着。

TOP

0
  第四百四十一章 兵法(上)


  入夜,圆月自东边地平线探出一半,清柔银辉洒向大地,在深黑一片中染上一丝薄晕。

  自主营的小山岗上望去,北面是黄河银带蜿蜒,南面是延展三十里的连绵营帐,每营都少不了执勤篝火,尚未入眠的帐篷亮着灯火,千万灯火都隐在大片幽水灵雾下,繁星浅浅铺在水中,映着深邃天空中璀璨银河。

  叶青低下首,俯视前面的战场。

  战火红光映亮西面半面天空,攻势还在继续。

  对大规模的战争,叶青有个简单却非常关键的心得,就是哪怕拥有五十万大军,每次指挥的部队不超过十万——如果不是人数太多,尽量有效利用,甚至想每次只用五万大军

  但是必须保持连续的攻击。

  叶青看了会,回首看见郭嘉和许攸才巡视回来,过来就陪着侧面看着。

  只见夜色下,“轰轰轰”不绝,关城上坑洼一片,就算没有叶火雷,但有数以千计石弹攻击几段城墙,巨大动能冲击让不少法术都相形见绌,更阴险的是,偶然里面会混着几颗叶火雷,防不胜防,在密集的敌阵中炸开,逼迫着敌方道士,不得不全程在线。

  甚至城墙崩溃缺口过几次,在激烈拉锯中填补血肉,被太平道真人紧急用道术来塑形……

  战争险急时顾不了计较,而且就外域习惯而言,人死后也是一种材料,干脆就混着搬运上来的填土木料一起就地重筑,却使这几处看上去几乎是白骨之墙,阴气萦绕,无论哪方士卒见了都是心中发寒,谁想成这种筑墙材料?

  “主公,这就是您说的全盘牵制么?”郭嘉看了看,问着。

  叶青听了“嗯”一声,站住脚想了想,决定再次教育下这二个重要的文臣和谋士。

  这二人的聪明毫无疑问,但理论却是千锤百炼而成。

  “这个问题,要全盘考虑,我先说人才。’

  “人才在于发掘,在于作养,这道理我是说过了,士官的重要性,我也是说过了,但是我怕你们理解到了歧途。”

  许攸瞥了郭嘉一眼,却见是面无表情,就上前一步,打一长揖笑着:“臣的确有些不解,还请主公明示。”

  叶青含笑说着:“发掘这事不说,作养这个词,关键是养。”

  说到这里,叶青长长出了会神,说着:“天下看似是人才源源不断,号称百川入海,因此有些人对人才无所谓,一句话——缺了李屠夫,难道不吃猪?”

  “可实际上,无论哪国哪朝,人才都只有二波呢!”

  “主公,你这话臣不敢苟同了,天下人才之盛,繁星似海,哪只有二批了?”许攸问着。

  “这就是养了,一批是在朝廷,一批是在民间,这不是狡辩。”叶青见着二人神色,就摆了摆手:“朝廷的有朝廷在养,这毫无疑问,民间的也有家族,舆论给养。”

  “第三批没有位置了,没有位置冇,又怎么成才,就算成才,难道让人才去当士兵走贩么?”

  “别作梦了,在朝有直接恩惠,在野可有间接恩惠——你什么都没有恩惠,就算有人才也是向隅而泣,怨望之心是少不了,更有甚者还会投靠敌国。”

  “军中也是一样,我屡次调兵上阵,就是在这战斗中磨练,希成一批精锐之师可用。”

  “这就是一批。”

  “而在郡州,只选剽悍果勇之人为郡兵,人数却不多,何也,这就是汉制,作养人才和精锐。”

  说到这里,叶青见着众人似懂非懂,不由感慨。

  按照某朝理论,这就是地方和基层,有着积极靠拢的先进分子,他们补充上去,配合原来骨干,照样可以发挥出战斗力,甚至由于积极靠拢的分子为了表现,冲的更狠。

  可再有基层体制,先进分子都只有一波,而不是脑洞众认为的多波流。

  因先进分子其实是给前途,给待遇,给荣誉,给希望,培养出来

  你不可能有第二波

  个个都给的荣誉,就是铁皮

  个个都是先进,先进就是扯皮

  没有可能有三波流

  说白了,某军和白军相比,本质上就是——某军还有一波流,由积极分子组成

  而白军没有

  所以某军受到损失很大,甚至超过白军,但是它有二波,立刻又有一波补上了,而白军再是精锐师,他还是一波流,撑到最后就崩了,就这样简单

  就这样战略差异,决定了胜利

  只有原本先进分子顶了上去,基层原本他们的位置空出来,才可以继续培养,这再培养需要时间

  叶青认为某军战斗力,在训练,培养等等方面,虽有效果,但也不过是普通意义上的精锐

  战无不胜的秘密就在于基层培养的积极分子

  在第一波损失巨大时,新的积极分子进入,继续保持饱满斗志,最后一根稻草都可以压跨牛,何况这二波流,通常会取得胜利

  而汉制以强而亡,到灭亡时都保持强大,就是它暗合了这二波流的体制,不过这就不能明说了

  叶青指着这关城说着:“兵法之道,具体无非是以坚摧锐,或以锐摧坚,在乎一心耳!”

  运动战和游击战,后世人人都知,可懂得兵法的,万中无一。

  “以十攻一,以五攻一,孙子兵法,读过的都知道,可为什么有人有大军,却反而战败?”

  “兵法之奥,世人难知!”叶青渐渐浮出一丝冷笑,却住口不说了,反正暗示已经暗示了,真的明白的人,会懂。

  渐渐阴郁一笑,说:“其实就算没有后面的布置,单是现在,这虎牢关都撑不了十天——许攸!”

  “臣在!”

  叶青指着那尸骨累成的城墙说着:“西凉军虽是叛贼,但战死之兵何辜,贼军以战死士兵尸骨塑城,实是罪大恶极,丧心病狂。”

  “臣明白,当立刻布置对付西凉军,传此正言,激起憎恶。”许攸眼睛一亮,立刻朗声说着。

  当世人人都重视身后事,百姓都不例外,这的确是丧心病狂。

  就在这时,一骑奔驰而来,抵达了前部,翻身下了马匹,上前半跪,递上了一封信。

  “主公,虎牢关要求休战,以收敛尸体。’

  “驳回,告诉对方,要么投降,要不就死后,由我方埋葬,我方会以军礼葬之,绝不使汝军暴尸荒野。”

  这驳回,是当年某朝不传之密,不懂的人永远不懂好了

  叶青说完这个了,眯着眼笑了,在他的眼中,其实不需要宣传,这西凉军的士气明显就在下滑。

  特别是在关城里前半部建筑物都被城上滚跳下去的石弹摧毁,只能在废墟中宿营的艰难之时。

  自下午之际,西凉军士卒在轮换上墙防守时,都看见联军推上的几十尺高耸箭楼,上百座蹲据在关城前,连绵弩箭暴雨一样和城上箭阵相互对射,又夹着各色法术攻防,整个场面浩荡绚丽而又血腥。

  庞大的抛石机群用尽油罐,几波集火破墙直接推动前移,不计折损抵近射击,将石弹攻击纵深延长到关城内三里,几乎大半个城池的建筑都洗了一遍。

  若非关城深入峡谷足有七里,若非现在地震一样的动荡终消失,士卒只怕睡都睡不安稳……或说已睡不安稳了。

  校官为稳定底下军心,在外域道士的建议下,一个个帐篷召集宣传“联军冇欲一日下关企图失败”、“抛石机损毁无用”,以图抵消抛石机群叶火雷、油罐、石弹所造成的巨大伤亡——单纯受此伤亡就已一成,再算上箭阵对射折损、之前夜袭折损已逼近二成危险临界。

  这时还能以坚守十日来鼓舞,但已让士卒们厌战,发自心烦恶这些陈旧论调,只碍于森严军令不敢说。

  回去后一个个不敢交谈,只在梦里嘀咕:“尽是瞎扯……”

  “还他娘的守要多久?”

  “啊……”这是噩梦中惊醒,几乎引起炸营,但立刻被巡逻士兵压制下去。

  毕竟不是毫无军纪的流寇,在下土灵气大盛、术师团上下连接各级通讯后,正规军组织度几可比喻工业时代的军队,想要炸营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听到了么?”特使真人睁开眼,虽布置着压下,有些苦笑:“一点小场面都受不住,下土这些兵实不堪用……”

  如果叶青在,肯定会喷他一脸,自己不懂奥妙,还说下土兵不堪,经过下土世界天道潜移默化的影响,这些下土兵实际上普遍比地球精锐还强一线,比这还要好的,就只有机械人了。

  刘真人对此无言,能入眼的还是有一支——董卓五千亲军凶悍之气足够,但半数以上是羌兵,善野战而不善守城。

  特使真人没有指望这种问题能得解决,考虑着又传讯各处道士:“刘备最喜夜袭,晚上做好应战的心理准备……几位真人轮流负责指挥,监督着情况,余下尽量休息恢复法力……”

  说到这里,大家苦笑,已经明白刘备的部分用意了。

  这样的情况,只怕没有几天,就会崩溃,用灵眼看去,只见整个关城,笼罩在一种灰黑气中。

  这是大凶之预兆!

TOP

0
  第四百四十二章 兵法(下)


  这片平原是临着黄河,水中和着地面的余热,空气里燥热丝丝消退,自南面的群山间吹来冰凉山风,清爽宜人。

  山顶还是昨夜观气的花岗大石,芊芊坐在叶青身侧,凝神侦测着关城内的变化,择一些有用的和自家夫君说说。

  她的眸光清澈慧丽,有自己理解,分析着:“他们连续轰炸,已没有多余力量维持屏蔽,说明法力损耗很严重了。”

  这正是自己所期望……叶青微笑起来,简短说着:“好。”

  “夫君,这里面有什么奥妙,你怎么不说?”

  “兵法之道,具体无非是以坚摧锐,或以锐摧坚,在乎一心耳——其实我已经说了。”

  “如果再要我说,我只能说,有个叫李世民的人,有人评价他说,这是自古以来最能打仗的皇帝。”

  “此人就最善以坚摧锐。”

  “李世民,这是何人?”芊芊迷惑着,不过地上世界几百朝,帝王成千上万,一时想不起来也是正常,她就不再细想,却记在心里,准备回到了地上,再去翻阅下。

  片刻,郭嘉上来,呈报一应统计汇总情况:“……敌人两百架抛石机全数被摧毁,但我方一千二百架抛石机除五百架的抵进射击中摧毁,除还有一百五十架完整,别的大部分的投臂和机枢,都是磨损严重而难以再使用,并且已投光了所有标准石弹,是否一并撤回?”

  “撤回吧,坏的抛石机叫工兵就地拆解,把核心金属部件带回来……不必重组,后续已用不到它们了。”叶青考虑了下,又开了口:“虽用不着,但还剩的一百五十架,继续进攻,务必保持这几个字——连续不断”

  “还有,今夜已到这里了,不过可以上点小菜,对方夜战辛苦了,给他们上点灯火罢”

  芊芊旋即传音前线,庞大军阵在火把光亮中忙碌起来,流水线生产下标准的制式,基本每一只抛石机的十人小队中,都有一两人参与于组装,清楚拆解的顺序,一切显得井井有条。

  关城上,胡轸带几个将领在巡视间望着,都是沉默。

  单独面对这样的军队,谁也不知道还能守多久……幸还有着十天时限,还有着机会。

  “放灯——”突然之间,这清和女声又传遍了全场。

  那是什么……胡轸瞪大了眼。

  数以千计莹红灯笼点亮,自东南面一处军阵间升起冇来,半空中顺着东南风前进,明亮的红光进一步辉映了关城上下……

  叶青远远望着,目光微微收敛,历史上发明此物诸葛亮还只是十岁少年,这时节当然不叫孔明灯,只命天灯。

  “射——”

  箭如雨下,继续在夜攻中压制着关城,五十万联军轮换上阵,这第四轮已到江东军上场。

  俞帆在监制箭楼时就有所预料,这时也不能说连箭都不肯射,只能暗中命令着放水……

  起效多少难说,箭阵冇大规模覆盖自来不靠单一支箭的精准,只能说稍有用,能放水多少就放多少——可以推到夜间黑黑,准头不好么

  直到在阵前望见夜空中逆风浮动的千万盏灯,一下脸色难看:“去查这灯是怎么回事”

  术师团长观察着,很快应声:“是借热气膨胀飞行一种纸灯笼……呃,纸上有标志,似是糜家纸坊出品,上面标示军事用纸,保持于燥?”

  “该死,可恶……”俞帆虽不知道这纸灯,具体是怎么效果,但是看见这个,一种不祥就浮现上心中,似是看见了叶青冷笑的表情——这家伙肯定是把一切因素都算计进去了

  结合豫州两年造纸,哪还不清楚这是方方面面都在为上洛准备……说不定连太后都是早就被预定

  这一想,简直是寒了心,这要多远的绸缪。

  “快查,这纸灯是怎么回事?”俞帆怒吼着,有着手足无措,这叶青层出不穷的手段,实在可怖可畏。

  虎牢关

  “去察那会飞的灯”胡轸同在关城上怒吼着:“快去”

  对联军许多方案都是有针对讨论过,包括在法术和大批夜战物资支撑下,决心以体力优势消耗守关军元气的意图也不难预测。

  白日间抛石机阵给了西凉军惊喜,现在到晚上,发觉投石机组渐渐衰退,本以为能少许喘息,却发现“惊喜”又来了

  只见这时西凉军同样轮休部队上场,却发现城上对射中呈现劣势……城上的光越亮,自身靶子越明显,而光暗相对下,又看不清城外,准头大降

  但是……这些灯怎么会飞?

  “对面传来秘报——这是刘备新制的天灯”

  胡轸手遮着额前,盯着这些漫天赤灯看一会,目光再移到附近几段城墙,叹了口气:“去请太平道几位真人来……”

  “这……”跟随负责保护和紧急联系的两个道士迟疑了。

  本来关城大阵法力加持会有优势,但这完全被叶火雷、油罐、石弹等集群攻击抵消,这使太平道的道士都不得不提前投入战场,后来得了暗报又再度加固城墙以防水攻,整个日间消耗法力极大,而联军法术力量却是消耗很少,刘备嫡系根本就没上场。

  这时相视一眼,不禁摇首:“法力储备失衡的局面已很危险,哪里还能再放弃恢复时间来消耗?再这样下去会让情况恶化……”

  “我知你们要休息恢复法力,但请务必派一小部分以驱走这些天灯,否则箭阵被压制打散,刘备就敢直接大军压上蚁附攻城”

  胡轸手指远方黑暗中耸立的一座座云梯车:“他什么都准备好了,明白么?这时必须堵上这一丝可能。”

  片刻后,一阵大风吹过,终将千万盏天灯吹荡开城上,众人刚松了口气,又一片风又将这些灯吹回,又一波箭雨压得城上没人敢冒头,一个个弓冇弩手都纷纷躲进箭楼之内……

  匆匆赶来的特使真人心下一沉,这最坏法力对耗情形开始了,敌人的核心用意到此终于彰显——耗竭守军的术师团法力,而后实施突袭

  “现在轮攻的不是俞帆么?”孙真人压低了声:“能不能……”

  “没用,只是吹阵风,如果这也办不到,诸侯都会对此质疑,叶青会借机直接翻脸。”

  特使真人摇头,瞥一眼远处阵前脸色铁青的俞帆:“这些地上人虽各有暗算捅刀,但也讲究着捅刀时机,不会傻到为我们火中取栗。”

  远远的山岗上,叶青伸手抚着芊芊柔顺的腰肢,同样望着这灯群、箭雨,总结说:“……说什么捅刀算计,在我们有力量时,都放不到台面上,除非总督、俞帆已决定冒险一搏……恩,或者一个人时,敢铤而走险,但是加上总督,呵呵……人多不是好事,谁都怕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啊”

  芊芊抿唇浅笑,回首望着自家夫君,眸子盈盈似水:“夫君就不怕。”

  “也是怕的……我只是专心做自己事情罢了。”叶青笑着亲吻一下她的面颊。

  “别闹,这是在外面……”芊芊脸色染成晕红,真人不压抑性情,但在人前难免感觉羞涩。

  她正准备问问下一步选哪种方案,突若有所觉回首。

  幽静山路上,一个相貌严肃中年男子和荀攸一起上来,一队值守白耳兵上前询问,盯着这陌生人看两眼,回首冇就要对自家主公请示。

  那个中年男子本来有些迟疑,扫眼看见叶青当庭广众和夫人亲热,就皱眉转身就走:“这成何体统,岂是人主之相。”

  荀攸却是性情不拘,一把拽了他回来,哈哈笑着:“主公,我正和田元皓叙旧,说着一事相争不下,还请主公来评判评判”

  田元皓……田丰,这家伙一直软禁着,不是宁死不肯投降么?

  叶青笑了起来,评判自是幌子,荀家与河北一些世家有着渊源故识,这荀攸可算是处心积虑引荐了。

  田丰,字元皓,钜鹿人。

  田丰自幼天姿聪慧,少年时丧亲守丧,守丧的时间虽已过去,但他笑不露齿,因此为乡邻所器重,而且田丰博学多才,在冀州很有名望,最初被太尉府征辟,推荐为茂才,后来被选为侍御史,因愤恨宦官当道、贤臣被害,于是弃官归家。

  不久,成为冀州牧韩馥的部下,因正直而不得志,袁绍听说田丰威名,带着贵重礼物,非常谦卑地招揽田丰,任命其为别驾,对他很是信任和器重。

  但还是为人刚直,曾多次向袁绍进言而不被采纳,荀曾评价他“刚而犯上”,已经受袁绍不喜,因谏阻袁绍征伐曹操而被袁绍下令监禁,官渡之战后,田丰被袁绍杀害。

  这时看去,果见这人有些黄气,但根根竖立,性格刚直,这种臣子往往难以善终,叶青这样想着,就笑着说:“元皓既来,有何教我?”

  田丰毫不领情,梗直脖子盯着叶青打量,冷不丁冒出一句:“公死期将至矣。”

  这话一落,荀都不由微微变色。

  叶青点着他笑谓荀:“你看看这人,刚直是好事,可开口就犯上,听闻袁绍不喜,果有其因。”

  荀说着:“是,就算是对父亲,也不能这样说话,何况是主公,但是他这份胆识难得。”

  叶青就笑着:“极是,极是。”

  转身又对着田丰说着:“元皓且说出道理来,备当聆听。”

TOP

当前时区 GMT+8, 现在时间是 2024-6-28 02:3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