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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侠玄幻] 青帝【作者:荆柯守】(12月27日更新至“第一千七十一章 实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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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十一章 封土


  叶青出了府门,带着周铃上马行了片刻。

  中元节的热闹未散,游街庙会,红光映亮了半边天空,青楼酒肆,顺着一阵阵夜风,芳香软语自远处红坊区传来。

  在北区官宦聚居,人就少许多,又有甲士巡逻,治安很不错,可没有大车小车拥挤时,对比着外面盛节欢景,显得过于冷清。

  四下寂寂,唯有秋风涤荡,叶青回望总督府的倾楼,心里若有所思。

  见周铃默默不言跟随,叶青并不说话,只是心中暗忖:“这次说到俞家,总督看来也感觉到大势紧迫,想要凝聚力量,调解仇恨?我们毕竟是应州最顶尖的年轻一代的代表。

  “可这事积重难返,拿不出利益来,怎么调和?”

  于封神三国演义的宣传,叶青不担心总督会怀疑。

  这在上层来看不过是鸡毛蒜皮小事,哪怕御史台最斤斤计较的御史,监察时最多记一笔“借帝生利”,一个没有正职的新科榜眼,以后前途不论,现在还未就职,又没有投靠太子和六皇子两大政治派系,咬叶青有什么好处?

  半点政治利益也没有!

  就算那位皇帝看了,不过置是一笑罢了。

  这时叶青就暗自得意:“果还是我看的明,虽有作弊,不过没有投靠那两位,就是海阔天空。要不,一举一动都要被用放大镜放大了看,哪里还能现在这样明目张胆的抓机会!”

  “公子,我们回分部夜宿,或还去哪里?”

  “现在么……”叶青一笑,或是去看看那件传说中的东西了,当下随口吩咐:“我们去应州宗庙,别担心,很快,去去就回。”

  “好。”

  “铃铃,你听过……封土么?”扭转了马头,叶青突一笑,说着。

  “那是什么?”周铃不解,叶青继续笑着,并不答话,中元节,夜灯如昼,舞龙舞狮,城市夙夜不眠。

  两人骑马过去,出了官宦住坊,半路上又熙熙攘攘。

  路侧一些大户人家高挂着彩灯,噼里啪啦爆竹声渐渐充耳,洋溢着热烈喜气,行人纷纷避让这爆竹,路变得拥堵。

  叶青只好下马牵着,慢慢跟过去。

  顺着人流从宗庙前经过,叶青特意绕了半圈,这庙建在州府北侧,在州府法阵笼罩范围内,高墙深院,槐木森森,有禁制法力波动,足以防备窥伺,有着警戒作用。

  但在四层黑德之力的运转,以及灵犀反照之下,心海凝渊如镜,点点星光浮上,又沉下,清晰气象就显出来,有别前面府衙青色,这里面一片清冷淡红。

  看了半圈看不出变化,叶青就转身离开,估摸还没开始,再算算时间,就在这几日了。

  周铃沉默跟随,不解这样转半圈的用意,可以她来看,也瞧得出这里面很是禁卫森严。

  “州衙冇范围尽是绯袍以上文官,以前进去见义父,其实大气不敢出呢!”周铃这样想着,望一眼自家公子,随他没入了灯海人海。

  就算以黑龙马一贯的抢眼,在这时热闹气氛下,更高更大的花车游街,充耳都是招呼声、叫卖声、欢笑声……就两滴水融入了溪流,片刻没有了异样。

  一路回去,叶青就算心事重重,都不免被气氛感染,在一小摊前驻步,很趁时风挂了两盏莹红花灯,淡淡红光映衬下,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喜气剪纸,精巧繁复:“铃铃要买些么?”

  “啊?”周铃一直跟着,这时回过神来,扭头看了眼地摊,其实只是一般水平,别无多少亮点,就摇摇头。

  叶青心思不在这里,也就想起来顺口一问,见此继续走着:“回去吧。”

  “恩。”周铃脚步轻快许多,一路上不时望望叶青的侧脸,她看出了自家公子的心不在焉。

  “或刚才宗庙,是有重要事情……”周铃这样想着,心思平静下来,公子不说的事,她一向不多问。

  又一批衣着鲜亮士人在身边涌过去,肆无忌惮议论着晚上到哪家青楼风流,有识货的看出黑龙马不凡,回头和同伴说几句,就都回望过来:“敢问兄台……”

  只见叶青暗青裥衫,方巾软带,一身寻常书生打扮,却掩不住的贵气,又有清丽英气的婢女随侍,或是哪家候府世子低调出游,不敢上前搭话,放肆的笑闹声也小许多。

  叶青微微一笑致意,望他们过去,心中微有怜悯,本来还有一届科举机会,自己前世也是这样小族或寒门,还能参加平景十六年的殿试,这时看来却难说了。

  “又或朝廷还会坚持着开科举,但沿途千山万水,兵荒马乱,有多少人还能勇于应试,小族和寒门,出个举人太难了,就算是自己愿意,家族都不敢冒这个风险……或我就是最后一届了。’

  一夜未央,爆竹连响,灯火如龙,整座城市不用休息一样,这样热闹的中元节,给人一种错觉,仿是回到地球的时光。

  街上人实在太多太挤,走的就很慢,归来州城分院已是亥时,就是地球的九点。

  这分院是处不错的地段,负责打理的执事是族人,这时迎上来:“家主,已收拾了一进最好的小院,方便歇息。”

  “恩。”

  执事又陪着笑:“还算素净,装饰只是普通,家主将就一晚。”

  “好。”

  叶青无所谓说,出门在外没有多少讲究,纵有,现在都没心情了。

  入秋又是夜里,房间里挂了罗帐,地面铺锦毯保暖,角落生着火盆,优质兽碳不仅没有烟火味,还有淡淡的香气,一切都露着盛世的繁华。

  简单洗漱过后,帐外是恚恚率率脱衣声,少女有些含羞的半遮半掩,莹莹烛光微透,将青春诱人的身姿映在纱帐上,又一阵锣鼓喧嚣从院外过去。

  叶青微微一笑地闭上了眼睛。

  “公子?”她探头往帐中看一眼,似乎是睡着了,才松一口气,抱着肚兜钻进被窝里。

  习武到精深,控制身体变得容易,她没有烦恼,往常一躺下就睡着了,但这次不知为何却睡不着。

  小心看一眼枕边人,心跳扑嗵扑嗵转回首去,目光游移片刻,望着床顶的承尘花纹发呆,外面街上的喧嚣不绝,热闹红光一波又一波穿过高墙、院落、纸窗,将喜意的华彩投映在纱帐上。

  少女躺在帐里静静看着,听着,几年前的回忆泛起,有许久未见这样灯火如龙的热闹了……记得那时自己小小,让哥哥牵着手,在夜市上卖剪纸……

  叶青却闭目沉神,川林笔记翻至白玉书城一页,紫牒浮现,信息的光辉一点点流转着。

  《尚书·王贡》:王者封五色土以为社。

  封建诸侯确立时,会割一方色土赐之,使之立社……

  古代分封诸侯时,用白茅裹着泥土授予被封的人,象征授予土地和权力。

  这就是封土。

  应州不是建立诸侯,建立州衙时,皇帝象征性赐予一块土,迎到了州城中央,建庙祭祀。

  这土并不是灵物,只是普通土块,却象征着应州,实际上有非常大的意义,但在太平时节,又不怎么注意——本身只是寻常泥土,只是一种祭祀用的象征,平时并没有什么实际用途。

  但后世解密出冇来,这其实是天庭体系下的一部分关键节点。

  庙里享祭,受应州百姓之气,关联着全州人,是每一州的节点,冥冥中结成了一片网络,聚拢到帝都,在太庙中就有一块“息壤”,实际上也是泥土,可这是现存以来最早封土,据说有了近百万年历史,是青帝亲手祭炼过,以后各朝传承。

  这或只是对帝脉的一宗神化宣传,但叶青知道这封土在大劫下有特殊异变,是最核心的一件关键道具。

  前世传闻一些州、小藩国,就有外域邪魔抢夺此物,在日食降临时,用气运秘法偷天换日,造成了不可逆转的改变

  有的堕落成深渊,有的转化外域,当这是在此后十年里逐渐看出效果,但可见其中利益极大。

  气运,封土,或还有秘法对应的权限……

  叶青自自决意走五德同修的道路来,就在川林笔记中不断推演此事,就得到一种设想,在紫牒的信息基础下,这是可行。

  有这种程度的把握,叶青半年前就绸缪此事,写《封神三国演义》,将黑帝天一经推进到第四层,都是为此事准备

  “要不是星陨提前,再过半年就可安安稳稳得手,现在却已没有这时间等了……最多再过几天就会日食,又或就是明天?现在变数越来越大,前世时限完全没法放心了。”

  书在应州范围是大成功,封土却迟迟没有突破,图谋着应州这块“封土”很有难度……关键是要悄无声息,不能惹得怀疑,否则一旦失手反而会打草惊蛇。

  叶青清楚,以总督的能耐手段,谁来都不可能再有第二次机会。

  任何内应、收买,都是需要时间,又或大势在手,此前的暗线只进行了一半,完全不能当真。

  “一次流星雨,打断多少计划啊……”

  叶青一叹,换成别人,明知不靠谱只能仓促发动,可叶青道法在身,根基自握,岂会把这关系生死的大事,交给运气?

  “说不得,只能亲自下手了。”心中渐渐决意,眉目锐利起来:“事不宜迟……”

  “铃铃?”轻声唤了下。

  少女回过头来,没有半点防备,就对上闪着异光的双眼,她目光一滞,有些挣扎,叶青又说着:“没事,你睡吧。

  出于对公子的信任,她的气息微微一促,又平息下来,渐渐柔和。

  片刻,一个影子,出得了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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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十二章 黄雀


  子时初刻,风大了起来。

  叶青换了一套旧衣杉,还是读书人,髭须茸茸,多了几丝皱纹,,给人的感觉就完全不一样,似一个相对贫贱的中年书生。

  叶青顺拥挤的人流行进,不见脚步多快,在人群的间隙中游鱼一样穿梭,无视人群的数量。

  不多时,又回到了祭祠前。

  节日盛会提供最好掩护,靠近祭祠一点不难,甚至隔了一条街,就有着城隍祠,本来就有祠会聚集,人群拥挤。

  据说此处很是灵验,香火不错,因此修的壮观。

  三丈高主殿掩在松柏之间,左右偏殿是配祭,又有着亭榭台阁,还有着厢房,夜色下,祠前一块空场搭起戏台,已在唱戏。

  叶青顺着人流在祠场转了转,又进祠去看了看,大殿挤满了人,香火烧得大鼎,垂帘供着神。

  叶青随之上了支香,见着神像萦绕着金光,毫无动静,就无声一笑。

  灵犀返照神术穷尽易学、天机、数算,自有种种神通,前四层号称能知个人祸福,看穿对手气机。

  中四层号称能知道天地大势,看得龙气走向。

  高四层据说能探察天数。

  逆向使用,更能隔离气机,现在的叶青和榜眼公就完全不同,要是榜眼公上香,神灵必有反应,现在却在它眼里只是一个平民。

  话说,土地正神(县级),一般有红池,长宽数米。

  郡洲之城隍,有黄池,长宽同是数米。

  这已经是民间神灵最顶尖的一批了,它都感觉不出,那这次行动自是无碍,叶青就出了祠,移到了一处角落,远远望去,只见一道青墙围着,里面隐隐看见曲曲折折的花园,门口还有大狮子。

  一街之隔就不同,肃杀之气弥漫,小贼小盗要以为能进入这界限作点事,就是自寻死路了。

  法阵警戒、重兵巡逻、明暗岗哨、箭弩预防,单这几点就足以让任何江湖高手却步,而练气修士不敢陷入重围,筑基修士也需要准备法阵的缓冲。

  叶青已转过一圈,不着痕迹隐入一处角落,看了看高墙,侧耳倾听,并无异样,但在灵犀反照下,就显出一暗哨,只得绕去了别处……百密一疏,在人力组成的防线之下,总有孔隙可钻。

  其实这时衙署虽多数下班,还有少数几个部门运行,叶青可以榜眼和周铃主人身份光明正大进去,但这一来就透了形迹,事后就有嫌疑,非不得已的话,叶青自是不取这下策

  自己来,只是取一点东西而已,没必要闹得人人尽知。

  应州祭祠在官府内,每朝皇帝都象征性赐予一块土,应州这样的州,历史只有数万年,就算这样,累朝加封,一小块一小块积累,都有半吨,据说在最悠久的州,都是筑“地坛”而祭……太多,太厚重了。

  除非引军攻打,叶青一个人怎么都搬不走,幸亏不用全部,只取一小块就足够自冇己所用了。

  最重要的是,官衙内并无神灵,这是保证官府隐私。

  喧嚣热闹的气氛,叶青走走停停,似曲径探幽寻访灵感的墨客,在一面墙前停下,望一眼上面槐树,微微一笑,身形消失在原地。

  隐于墙后一角,站了十息,一队巡逻兵走过去,十几个人,都对他视若无睹,实际上障眼法而已。

  叶青跟着最后一人身后,跟了十丈,每一步都踏着前面的节奏,声音丝毫不差融入队伍,修炼大易小武经巅峰的武功,脚步、呼吸、心跳……没有一人察觉有异。

  甚至有人无意中回过来,看不到人影,虽他只要多偏一个角度,就能看到,但那时叶青的位置必然随之改变,灵犀反照下,这整支队伍都在掌握之中。

  前面亭后灯光微微一明,另一队过来,与这队交错而过,两盏灯笼的光亮所照,没有任何异物。

  一息之后,叶青从亭后从容步出,踏入一丛幽林,枯枝落叶在他脚下碎裂,但没有丝毫声息,经过时,虫子只略一顿,就重新呜叫起来。

  大自然造物敏锐到神奇,但这里没有人听懂虫语,没有人明白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这样而进,夜风吹拂,叶青在漫天星光下游览花园。

  很快就到了祭祠前,这时只看阶上甲士,封印铜门,以及里面的声音,就知不可能这样顺利了。

  叶青叹口气,隐于一角。

  这祭祠里有着神灵,可神灵也是可以避过。

  甲士更不可能有机会看到叶青。

  “真看到,只有断然处置……这是没有办法的事。”

  自草原一行,黑德第四层就已圆满,比在帝都时高出两倍,足以发挥大劫生死之中磨练出来的技艺,许多和天外外域之人交战,而开发出来的秘法,在这临劫前夕,叶青有秒杀任何同一层次的自信。

  而且踏出筑基,半步真境的修士,放在任何仙门都是核心弟子,不会给朝廷的祭祠看门。

  说穿了,这祭祠只是重要部门,不是非常重要的部门。

  叶青听了片刻,直到过去了两波巡逻,灵犀返照中殿内无一点异样,他一步踏出了幽暗。

  “呼!”风声自祭祠殿一侧生起。

  叶青皱了下眉:“暴露了?不,不对!”

  一种熟悉而厌憎的气息,一点,两点,三点……嗜血鲨群一样出现,黑影重重向着殿内扑去,叶青冷眼看着,踏出左脚缩回来:“真是久违了……”

  下一刻,杀声而起。

  甲士挥刀、捏符、示警……全阻挡不了,刀光一闪,鲜血飞溅,长长惨叫声响了起来。

  一个黑影取出一黑莲,星光都暗了一瞬,只是一按,封引铜门就崩解,这几人扑入进去,传来喊杀声,刀兵相击声

  一阵金红色光明亮起,这是里面的神灵,但随之,就是一声惨叫。

  一阵悸动传遍周身,叶青瞬间知道,这个神灵陨落了,心中震惊,这外域之人的手段好快。

  转头看去,果惊动了更多甲兵,甚至有两组道士灵光在心海中亮起。

  “来不及拦截了……咦,还真聪明,知道提前绕路堵截……也对,无论怎么样突袭,在这大劫没有来前,都只是恐怖分子,而不是正规军。”

  “这里能出去的关卡,就是这几处罢了,这些官府不可能不意识到……”叶青心中急速思量,殿里传出血腥味,喊杀小了下去,却半点没有混水摸鱼的想法。

  看一队甲士从身前疾奔过去,结合着外域之人发难位置,叶青想了想,移了个位置,卡在殿后一角。

  “还是守株待兔好了。”

  殿内奔出一些黑影,杀破这一队甲士,向府外冲去。

  “找死么……”叶青嘀咕一句,看着殿内,隔着厚厚砖墙,还能感觉到殿内一朵黑莲幽影,倒映在心渊水镜之中,白纸上的墨点一样醒目,这时寂寂无声,冬虫一样蛰伏不动

  “好吧,看谁更有耐心。”

  这样想着,骤听“刺——”一声巨响,电光从天疾降,以震撼人心的力量灌入外域之人群中。

  云霄真雷,法服术师出手了!

  “声势小点会死么……”叶青咕哝了句,远远看去,这外域之人群瞬息而散,却只倒下一个焦黑身影……

  这是外域特殊阵势,看着密集,实际上配合神通,能把伤害转到一人身上,专门防备大规模袭击。

  在叶冇青看来,可以说这道云霄真雷大半无用,同样是杀人,还不如分几次掌心雷更有效率。

  这动静一出,所有道士都向这雷光靠拢,种种道术补上空隙,州城道纪司下的术师团,和帝都道录司派下保护总督的法服术师,并不是一个体系,但战法却是演练纯熟,自是知道如何配合。

  “这队外域之人没救了。”

  就在热火朝天时,祭祠脱离了焦点,成了忽视的角落,而心渊水镜的幽暗中,一朵黑莲突动了。

  叶青没有看到它是怎么样出来,只遵循灵犀反照的指引,无声跟了上去。

  竹林、小径、院落、高墙……高速无声奔驰,一点点靠近,及时避开几种探查,杀意在心底沸腾,眸中一片沉静,这种生死狩猎的感觉,浸透了畅快淋漓,仿已刻印的骨子里,成为一种本能。

  普通上位者一旦白龙鱼服就脱离了力量根基,护体紫气都降到青气,一不小心就有白虹贯日,星冲紫薇的危险。

  但两世生死,叶青一点都没有在意,这是道法显圣世界,自己的力量根基,岂全部来源于体制?

  只能说是两相助益,成长道路上彼此不可或缺,平时看起来处处围绕体制运转,但在危急时……力量就是力量!

  深夜急出,亲入险境,与人生死搏杀,这才是叶青的本色!

  “我终究是来自于战争时代的人!”这一世,此时没有人比叶青更了解这种外域对手,此后多年,几十亿人和外域抗争的经验,相互传播推广,在狩猎中实践验证的战争精华都存在于叶青脑海里,甚至可以这样形容——这时,就是提前十五午降世的克星。

  街上灯光远远映照过来,人群热闹隐隐听闻,这外域之人毫无所觉,突加速临墙一跃而出。

  叶青在墙后小绕半圈,跳到一树下,只见这外域之人在原地折身提气,法光已幽幽亮起,却没有预计中的敌人,他疑惑偏了偏首,归结于自己太过神经质,将染血外袍一掀,露出身上一套常服,提着一个包裹,施施然没入彻夜狂欢的人群。

  叶青不远不近缀在后面,隔了十步,刚是安全线的距离,瞅了瞅此人手上包裹,又一瞑目,水镜幽暗中,那一朵黑莲消失法光,本能警兆随之消失。

  在这喧嚣未散尽的长街,一家家商户都开着夜市,各色烛火、灯笼的映照下,士子如云,游女如织,官宦携仆。

  更多是寻常夫妻,或年轻男女,老人和小孩都在闲逛,这是属于庶民的狂欢之夜,叶青看看周围市民,揉了揉脸,露出一个笑脸,过去说着:“这位兄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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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十三章 请叫我土著 

  夜市,几度随机散步,环境已是安全下来。

  一身素衫常服的男人在馄饨摊前停下,扫一眼周围,入目都是各种灯谜的花灯,五颜六色,将整个街市照的宛如白昼,辉映人们幸福的面孔。

  “很是怀念啊!”男人并不讨厌这种面孔,甚至有着一丝丝嫉妒。

  道法显世世界,也有不同的道路,相对于自己世界各个仙门宗派相互为了灵丹和气运厮杀,旦夕不保,任何凡人文明都被摧毁,甚至连王国都难以存在,只有附庸于门派的一个个小城。

  有多少时间,没有看见这凡人的幸福了?

  别说是凡人,随着修道者的扩散,蝗虫一样扫过大地,天地日益衰退,所有修道者都不得不变的凶残,争取一点点可怜的资源,朝不保夕的挣扎。

  所有人都意识到这条路的尽头,是死亡的荒芜,但谁都不肯放弃追求最后一点超脱出去的机会。

  “掌教大人,发现这个新晋世界,这就是整个世界的生机。”

  “吞并这个世界的元气,学习这个世界的天道,这想必就是高高在上的圣人的想法,但是对我们来说,只想挣扎着更上一步。”男人这样想着,却对着老板说着:“来碗馄饨!”啪——一只手在肩上重重一拍,男人身子一颤,就要发动天赋神通反击。

  “兄台几天不见,到了这里了,来来来,我引你见见……”亲切熟稔的招呼,这只手热情勾着他的肩,就往里面带

  男人迟疑了下,这是旧识?

  没有印象,这身体原主早被吞噬的记忆残破。

  心中有些不安,目中闪过寒光,没有动作,这说话间,就已进了不远处的小巷!

  “客官慢走,再次再来——”馄饨摊老板松了口气,刚才这人隐隐使他不安,想了想或是贵家子弟,自己惹不起,赶紧收拾了摊子转到了别处。

  跟随花车游行的人群涌过,没有人多看,附近就是启阳书院,正放假时,书生一个个都带着聚会的气息,你来我往,交游相识……所有人都已习惯。

  小巷里,叶青引着这男人拐进人群视野死角,口中说着:“你们这些家伙,没有听过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么?”

  “你是公门的人,还是道士?胆子很大!”男人嘿嘿冷笑,毫不抗拒,跟着进了这暗巷,嗜血的红光在眼眸中升起,同时黑莲一催……

  没有动静?糟糕,三次用完了,不过没关系,这人力量不强!

  喧闹的锣鼓经过,叶青站在巷子正中,隐隐挡住了出口,敛去伪装,锵的一声,自袍下抽出长剑,正容微微一笑:“请叫我土著。”

  “去你娘……”

  长剑电闪,兔起鹘落迅捷交锋,叶青手上亮起了一丝电光。

  “真人?进士?”男人惊惧说着,脸上冇浮出一丝金色,一吸气,身形化作不片不可察的黑影,在各个角落方寸间挪腾,瞬间就化作不见。

  “又是这招?”叶青持剑当胸,手中电光并不发出去,闭目凝神感应,陡横步,一剑刺在身前虚空,一个人影显了出来,这男人难以置信的惨叫一声,可这惨叫隐没在嘈杂声响中。

  “噗”长剑又刺在身体一处,这男人遭到雷击一样,踉跄退开一步,伤口长着肉芽,迅速愈合。

  “你是谁?怎么……”

  “怎么知道你的底细?”叶青一笑,剑光一闪,两只手斩了下去:“你们有种种异能,实际上非常脆弱。”

  “你们在这世界无法按照合法程序吸取力量,道法也施展不出,所用的法力,全部是你们附体的生命力。”

  “只要连刺,肉体就本能修复,法力就施展不出了。”叶青冷笑着,又是剑光一闪,砍了他双脚,踢开两只蠕动不息的长腿,冷笑着一脚踩在他脸上:“我既敢抢此物,你会觉得我不知道它是用在里世界?”

  “你是谁?”男人瞪大了眼,临死前一种灵光闪过,不可思议而又带着恐惧:“你不是……”

  “啪!”头颅碾碎,红白溅射出来,黄光升起在空气中,水溅入油锅一样,转眼沸腾燃尽。

  叶青熟视无睹,搜着残尸,黑莲收在袖中,拿了这包裹,一种冥冥中的感应,使心神都微微颤抖。

  终于……到手了。

  叶青挑开包裹看了看,一小块青黑泥土,很寻常,连忙施法,并敛去电光。

  感应中,一道道强大的灵光在不远处穿过,一群金色法袍,这是在追踪了。

  惹了应州术师团,和捅了马蜂窝一样,下场都是不妙。

  “前世应州没有堕落转化,估计是这家伙还是被捉了回去,应州术师团数百年来临着北魏兵锋,各种杀戮和追踪秘法各有偏长,组合起来还是有些实力。”

  对照川林笔记中信息,确认后,一脚把不成人形残骸踹进垃圾堆里,径直离开这巷子。

  埋葬也没有用,这种受到外域人附体的尸体,已受到了本方世界的厌憎,虽不至于灰灰,却有种种意外。

  估计的不错的话,不需要多少时间,这残骸就会被野狗吃掉,没有也无所谓,叶青特意不用道法,就是不留下痕迹

  被剑杀死……这城里有着江湖,每天都可能发生火并、仇杀、暗杀,可能性茫茫太多了,无可排检。

  或就算能排检出来,州府已没有这时间了。

  少则十几日,多则几月,就怕有大变,到时一旦成功,生米就煮成了熟饭。

  出去时灯火喧嚣,先前馄饨摊已不见,换成了一个挂饰摊,华灯下显得晶亮,一些年轻姑娘围绕着看,她们抵御不了亮晶晶饰物的诱惑,男人却抵御不了她们的诱惑,明里暗里吸引了周围目光。

  叶青不着痕迹绕了过去,没入人群中。

  这片刻杀戮,因对手特殊,身上没有沾染半点血腥,完全不必要多少隐藏。

  叶青化作书生在街上漫步,除偶尔在袖中摸着,神情平常,甚至心神有着余裕,路过一处夜市,碰见了一处剪纸摊,似帝都附近小镇见到过的人物、传奇风格,精致而有趣,就给周铃买了一些,记得她喜欢这种……

  回来分院时,已是地球时二十三点了。

  叶青徒步二十里杀人而归,精力充沛,以“日出而作、日落而眠”的农业时代规律而言,这个点实在有些晚了,街上人群终是稀疏了些。

  许多地点,还留着热闹,盛世重声娱,狂欢会延续一整个晚上……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嘭——叶青合上小院木门,望着平和宁静的院落,这才长长吐一口气,不理会新得的黑莲法器,迫不及待举起这封土。

  仔细观看,本质真只是普普通通的泥土,或当前只是某个太监宫女随手在地里刨了交上去充数,让皇帝当封土赏下去。

  要说特殊有些,长年祭祀而带了一点点白气灵光,远不及最便宜法器,曹白静给着叶青绣的法袍,说不定就抵得上祭祠里这半吨泥土的全部灵光。

  叶青却视如珍宝看一会,终确信是封土。

  “这封土象征着应州土地的本身,在别的时候,它的确一文不值,毫无力量可言,甚至不能炼成基本的法器。”

  “但在天变之时,却冇凸出了它代表的象征意义。”

  “最次的角度来说,我得之就与应州龙气有一丝感应,换句话说,就是和应州龙气有缘了!”

  “虽这有缘意义并不大,任何在应州的家族都有应州龙气有缘,可也不无小补了!”

  “至于更大的意义,必须趁着日食,天道改易的瞬间进行,这才是我的目地!”川林笔记得到这物,更飞快推演着,完善着秘法的漏洞。

  “这回终没问题了!”

  片刻,推演完成,几确保成功率九成,单以千百倍巨大收益预期来说,这个成功率足使人疯狂。

  叶青脸上浮出一阵潮红,定了定神,把手一握,凝视苍青天际:“来吧!”

  一丝玄光幽幽闪过,满天星辰寂寂。

  乌云从南面遮蔽过来,外面的热闹就小了一点点……似要下雨了?

  “这真是时运啊!”叶青一笑,摸了摸怀中金螺雨器,心中再无一点担心,这暴雨一下,一切线索痕迹都让大自然威力冲没,今夜一过,就算天庭真仙下来追查,都很难得到用信息了!

  “都是零风险了,赤裸裸撺掇我去做……完全可以放手去试!”叶青微笑着想着,就进了屋。

  房间里一切平静,炭光在墙角微明微暗,苏合香混着一种处子幽香,叶青小心掀开纱帐,躺回了床上,突听耳侧声音:“公子出去了?”

  “呃,铃铃什么时候醒了?”叶青有点意外,暗忖连入眠术都对付不了多久,她的武功越来越精纯了。

  周铃微笑不语,听着远远喧嚣声变小,依偎着身侧:“公子,你不管作什么,平安回来就好。”

  “尽说晦气话!”叶青侧转身,捏了捏鼻子。

  夜色幽幽,映着枕上沉静下来的两人,相互贴靠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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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十四章 南廉子

      夜市,几度随机散步,环境已是安全下来。

    一身素衫常服的男人在馄饨摊前停下,扫一眼周围,入目都是各种灯谜的花灯,五颜六色,将整个街市照的宛如白昼,辉映人们幸福的面孔。

    “很是怀念啊!”男人并不讨厌这种面孔,甚至有着一丝丝嫉妒。

    道法显世世界,也有不同的道路,相对于自己世界各个仙门宗派相互为了灵丹和气运厮杀,旦夕不保,任何凡人文明都被摧毁,甚至连王国都难以存在,只有附庸于门派的一个个小城。

    有多少时间,没有看见这凡人的幸福了?

    别说是凡人,随着修道者的扩散,蝗虫一样扫过大地,天地日益衰退,所有修道者都不得不变的凶残,争取一点点可怜的资源,朝不保夕的挣扎。

    所有人都意识到这条路的尽头,是死亡的荒芜,但谁都不肯放弃追求最后一点超脱出去的机会。

    “掌教大人,发现这个新晋世界,这就是整个世界的生机。”

    “吞并这个世界的元气,学习这个世界的天道,这想必就是高高在上的圣人的想法,但是对我们来说,只想挣扎着更上一步。”男人这样想着,却对着老板说着:“来碗馄饨!”啪——一只手在肩上重重一拍,男人身子一颤,就要发动天赋神通反击。

    “兄台几天不见,到了这里了,来来来,我引你见见……”亲切熟稔的招呼,这只手热情勾着他的肩,就往里面带

    男人迟疑了下,这是旧识?

    没有印象,这身体原主早被吞噬的记忆残破。

    心中有些不安,目中闪过寒光,没有动作,这说话间,就已进了不远处的小巷!

    “客官慢走,再次再来——”馄饨摊老板松了口气,刚才这人隐隐使他不安,想了想或是贵家子弟,自己惹不起,赶紧收拾了摊子转到了别处。

    跟随花车游行的人群涌过,没有人多看,附近就是启阳书院,正放假时,书生一个个都带着聚会的气息,你来我往,交游相识……所有人都已习惯。

    小巷里,叶青引着这男人拐进人群视野死角,口中说着:“你们这些家伙,没有听过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么?”

    “你是公门的人,还是道士?胆子很大!”男人嘿嘿冷笑,毫不抗拒,跟着进了这暗巷,嗜血的红光在眼眸中升起,同时黑莲一催……

    没有动静?糟糕,三次用完了,不过没关系,这人力量不强!

    喧闹的锣鼓经过,叶青站在巷子正中,隐隐挡住了出口,敛去伪装,锵的一声,自袍下抽出长剑,正容微微一笑:“请叫我土著。”

    “去你娘……”

    长剑电闪,兔起鹘落迅捷交锋,叶青手上亮起了一丝电光。

    “真人?进士?”男人惊惧说着,脸上浮出一丝金色,一吸气,身形化作不片不可察的黑影,在各个角落方寸间挪腾,瞬间就冇化作不见。

    “又是这招?”叶青持剑当胸,手中电光并不发出去,闭目凝神感应,陡横步,一剑刺在身前虚空,一个人影显了出来,这男人难以置信的惨叫一声,可这惨叫隐没在嘈杂声响中。

    “噗”长剑又刺在身体一处,这男人遭到雷击一样,踉跄退开一步,伤口长着肉芽,迅速愈合。

    “你是谁?怎么……”

    “怎么知道你的底细?”叶青一笑,剑光一闪,两只手斩了下去:“你们有种种异能,实际上非常脆弱。”

    “你们在这世界无法按照合法程序吸取力量,道法也施展不出,所用的法力,全部是你们附体的生命力。”

    “只要连刺,肉体就本能修复,法力就施展不出了。”叶青冷笑着,又是剑光一闪,砍了他双脚,踢开两只蠕动不息的长腿,冷笑着一脚踩在他脸上:“我既敢抢此物,你会觉得我不知道它是用在里世界?”

    “你是谁?”男人瞪大了眼,临死前一种灵光闪过,不可思议而又带着恐惧:“你不是……”

    “啪!”头颅碾碎,红白溅射出来,黄光升起在空气中,水溅入油锅一样,转眼沸腾燃尽。

    叶青熟视无睹,搜着残尸,黑莲收在袖中,拿了这包裹,一种冥冥中的感应,使心神都微微颤抖。

    终于……到手了。

    叶青挑开包裹看了看,一小块青黑泥土,很寻常,连忙施法,并敛去电光。

    感应中,一道道强大的灵光在不远处穿过,一群金色法袍,这是在追踪了。

    惹了应州术师团,和捅了马蜂窝一样,下场都是不妙。

    “前世应州没有堕落转化,估计是这家伙还是被捉了回去,应州术师团数百年来临着北魏兵锋,各种杀戮和追踪秘法各有偏长,组合起来还是有些实力。”

    对照川林笔记中信息,确认后,一脚把不成人形残骸踹进垃圾堆里,径直离开这巷子。

    埋葬也没有用,这种受到外域人附体的尸体,已受到了本方世界的厌憎,虽不至于灰灰,却有种种意外。

    估计的不错的话,不需要多少时间,这残骸就会被野狗吃掉,没有也无所谓,叶青特意不用道法,就是不留下痕迹

    被剑杀死……这城里有着江湖,每天都可能发生火并、仇杀、暗杀,可能性茫茫太多了,无可排检。

    或就算能排检出来,州府已没有这时间了。

    少则十几日,多则几月,就怕有大变,到时一旦成功,生米就煮成了熟饭。

    出去时灯火喧嚣,先前馄饨摊已不见,换成了一个挂饰摊,华灯下显得晶亮,一些年轻姑娘围绕着看,她们抵御不了亮晶晶饰物的诱惑,男人却抵御不了她们的诱惑,明里暗里吸引了周围目光。

    叶青不着痕迹绕了过去,没入人群中。

    这片刻杀戮,因对手特殊,身上没有沾染半点血腥,完全不必要多少隐藏。

    叶青化作书生在街上漫步,除偶尔在袖中摸着,神情平常,甚至心神有着余裕,路过一处夜市,碰见了一处剪纸摊,似帝都附近小镇见到过的人物、传奇风格,精致而有趣,就给周铃买了一些,记得她喜欢这种……

    回来分院时,已是地球时二十三点了。

    叶青徒步二十里杀人而归,精力充沛,以“日出而作、日落而眠”的农业时代规律而言,这个点实在有些晚了,街上人群终是稀疏了些。

    许多地点,还留着热闹,盛世重声娱,狂欢会延续一整个晚上……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嘭——叶青合上小院木门,望着平和宁静的院落,这才长长吐一口气,不理会新得的黑莲法器,迫不及待举起这封土。

    仔细观看,本质真只是普普通通的泥土,或当前只是某个太监宫女随手在地里刨了交上去充数,让皇帝当封土赏下去。

    要说特殊有些,长年祭祀而带了一点点白气灵光,远不及最便宜法器,曹白静给着叶青绣的法袍,说不定就抵得上祭祠里这半吨泥土的全部灵光。

    叶青却视如珍宝看一会,终确信是封土。

    “这封土象征着应州土地的本身,在别的时候,它的确一文不值,毫无力量可言,甚至不能炼成基本的法器。”

    “但在天变之时,却凸出了它代表的象征意义。”

    “最次的角度来说,我得之就与应州龙气有一丝感应,冇换句话说,就是和应州龙气有缘了!”

    “虽这有缘意义并不大,任何在应州的家族都有应州龙气有缘,可也不无小补了!”

    “至于更大的意义,必须趁着日食,天道改易的瞬间进行,这才是我的目地!”川林笔记得到这物,更飞快推演着,完善着秘法的漏洞。

    “这回终没问题了!”

    片刻,推演完成,几确保成功率九成,单以千百倍巨大收益预期来说,这个成功率足使人疯狂。

    叶青脸上浮出一阵潮红,定了定神,把手一握,凝视苍青天际:“来吧!”

    一丝玄光幽幽闪过,满天星辰寂寂。

    乌云从南面遮蔽过来,外面的热闹就小了一点点……似要下雨了?

    “这真是时运啊!”叶青一笑,摸了摸怀中金螺雨器,心中再无一点担心,这暴雨一下,一切线索痕迹都让大自然威力冲没,今夜一过,就算天庭真仙下来追查,都很难得到用信息了!

    “都是零风险了,赤裸裸撺掇我去做……完全可以放手去试!”叶青微笑着想着,就进了屋。

    房间里一切平静,炭光在墙角微明微暗,苏合香混着一种处子幽香,叶青小心掀开纱帐,躺回了床上,突听耳侧声音:“公子出去了?”

    “呃,铃铃什么时候醒了?”叶青有点意外,暗忖连入眠术都对付不了多久,她的武功越来越精纯了。

    周铃微笑不语,听着远远喧嚣声变小,依偎着身侧:“公子,你不管作什么,平安回来就好。”

    “尽说晦气话!”叶青侧转身,捏了捏鼻子。

    夜色幽幽,映着枕上沉静下来的两人,相互贴靠着,

    “轰!”闪电闪过,暴雨噼啪落了下来,把最后一些还在街上的人群驱散,但这吵不醒安睡的两人,少女缩了下身,找到一个温暖的怀抱,又稳定下来。

    迷雾中,隐隐闪着电光,似在下雨。

    叶青恍惚间,来到一处,回首一看,周铃捧着一堆剪纸

    “铃铃怎么进来了?”

    她只一笑,懵懵懂懂跟着。

    叶青拉住她的手,逛了一圈,这又是一个长梦。

    这处小城人口不多,但似是自己管辖,有种亲切的气机,外面浓密森林,一条大江自附近流过,城上看去,两个大将在军营里操练士兵,几个士人在县衙里忙碌。

    不知不觉到了自己院子里,有些熟悉感觉,叶青怔一下,就回想起——这不就是梅院么?

    小轩窗下,几个婢女在做着家事,闲聊:“糜夫人和甘夫人都上香去了,还未回来么?”

    “刚才看见了……”

    又恍惚中,大雨中透帘而入,将窗纸吹得时鼓时凹。

    曹公既破绍,自南击先主,先主遣麇竺、孙乾与刘表相闻,表自郊迎,以上宾礼待之,益其兵,使屯新野,荆州豪杰归先主者日益多,表疑其心,阴御之。

    这段文章在心里流过,叶青稳几而坐,淡淡感慨目光盯着眼前一个官员:“吾常身不离鞍,髀肉皆消,老将至矣,而功业不建,是以悲耳。”

    “怀其过去,吾之不建,在于安喜县县尉,是时,若不是吾鞭打中山国督邮,弃官出奔.何至蹉跎岁月?”

    张飞鞭打中山国督邮,这是笑话,实际上是刘备那时桀骜,亲自鞭打中山国督邮,不得不出奔。

    文官对主君自责的话不语,心里却是同意。

    刘备平定起义有功,出任冀州中山国安喜县县尉,这本是屯兵建制之时,可是因一时意气,失了这机会,以后就再难有安心屯兵建制的时间,虽转任青州平原国高唐县县尉,不久升任高唐县县令,但都没有根本。

    高唐县被黄巾攻破,刘备投奔中郎将公孙瓒,或是青州平原国平原县令,后升任平原相,都受人掣肘极深。

    可以说,都没有建立完全属于自己的体制,所以才漂泊流浪,屡次抓不住机会,特别是徐州。

    要是主公在安喜县县尉时“安喜改编”,以后必一路青云,入主徐州更可牢固掌握,进而与曹争锋。

    而不是现在,不得不冒着刘表疑心的风险,训练士兵,招揽豪杰,扩大名声——这本在安喜县就可完成。

    叶青眼中波光闪烁:“有些事要避嫌,有些事哪怕冒着刀斧之害的危险也要作,这就是建制。”

    “你只管去作,有事我担着。”叶青望着外面漆黑的雨夜,淡淡的说着。

    又恍惚之间,在一条船上,只见江面苍暗,袅袅如烟,莫名凄楚涌上心中,真是百感交集。

    叶青心中一动,想进去,但整个梦境一晃动,这景象破碎,当下就心中有些了然,拉着周铃的手,漫步离开。

    突又有幽暗迷雾升起,有人唤着:“道友请留步。”

    “这话有点耳熟,怎听起这样不吉利呢?”叶青皱眉,不止是塌缩黑暗,更有一种直觉在心中。

    就拉着周铃的手,毫不留步,穿过这一片迷雾屏障,瞬间醒来,这时就睡不着,静静躺着,回忆着梦境。

    这梦境并不陌生,但有点却很是疑惑,以前自己在梦里,尚是恍惚,这次却有着一些清明先知,这是何故?

    窗外下着雨,帐中寂寂无声,香气中,少女温热气息在颈侧吹着,青螺雨器微微明亮,却短促,不是传雨图,多半是恨云闲着无趣,找他聊天。

    叶青顾不上看讯息,摸到床侧布包,又取出这块封土。

    沁凉泥土传来大地气息,气机牵引下,果觉出里面丝丝渗到了自己,又内部有些了变异,握在手中,无声笑起来。

    看来,的确是可行!

    又一道闪电划破窗外夜空。

    “公子?”周铃睁开眼看他,模模糊糊嘀咕:“我又梦见你了。”

    “没事。”叶青说着:“睡吧,明天就回家。”

    “好!”她安下心来,又渐渐睡去。

    这处安睡,术师团深夜满城搜索,却突下起雨来,没有多少成果,这封土虽不是宝物,但是朝廷大礼象征,关系着朝廷颜面,一出问题总督都要头疼。

    但实在没搜索到,生生丢了两块,跑掉的男人不算,最可恨的是第一批跑出来的男人,知道已逃不掉,干脆把封土往金水河里一扔,十几个水性好的士兵,甚至还有术师,都下去搜寻,硬是没找回来。

    最后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报到总督里。

    次日凌晨,暴雨下着,这里一带城墙,金水河上汉玉栏桥有着大批甲兵守卫,守阙石狮狰狞。

    此时大门悬着宫灯,灯下暗影里站哨的都是总督亲兵的服色,州府主要官员都站在宗庙殿中,殿里整排的明烛煌煌

    面对一丈长宽青黑色祭坛,总督眼睛里有些血丝,久久凝视封土的两个缺角,喟然一叹:“罢了,此事是我疏忽,责任自是在我,但这批人绝不会甘冒风险图谋无用之物,这里面必有玄机!”

    “立刻给我搜尽州志、书藏记载,三天内,我要彻查清楚!”

    “遵命!”

    一行官员出去,只剩下几个重要官员,范善就敛了笑容,一欠身说:“还有一事禀告,北魏大军已南移到了准贺川口了。”

    总督皱眉,用手虚按,问着:“木尔部的情况怎么样?

    木尔部是暗里亲朝廷的大部落。

    “不是很妙,上代木尔汗死了三年,继承的是二子,这个人其实懦弱,只是依靠和朝廷的关系勉强维持局面。”

    “但此人好色,专有术师提炼春药,日夜御女,部里有点姿色的女人都弄了,据说甚至连亲姐妹都在其内。”

    “部落伦理不及我们,但这样还是使人不满,这人又内里凶狠,连杀了几个劝说的人,人心已散了。’

    总督不禁凛然,有着一阵阵寒意,知道不妙,叹息一声问:“后来呢?”

    “这就要说到北魏了,大军一回,木尔部原本长子就响应,一夜之间杀了这人,夺取了大权,现在木尔部已易主,达什当了木尔汗,情报只到了这里,后来情形我就不知道了

    “木尔部不可靠了!”总督目光一闪,又敛去了锋芒:“达什这人我清楚,在部内是倾北魏,他领的千户中,谁忠于朝廷就杀谁,这次登了汗位,不消多少时间,就会把异己清理干净!”

    “木尔部本是我应州的屏障,现在反是我应州的大敌,北魏主力和朝廷作战,这木尔部怕就是我应州方面的入侵先锋了。”

    众人都是应是,范善看了总督一眼,心里暗叹:“果是一方封疆大吏,只要一点消息,就有这样明清的见地,这就是洞查……”

    想着,又说着:“是啊,所以不得不预先准备。”

    总督刹间又恢复了从容,笑着:“兵来将挡,水来土淹,我们应州也不是软蛋,对了,叶青献了一千八百匹战马,二千头耕牛,俞帆献了七百匹战马,我就要通过道法上禀给皇上,你说怎么样处置?”

    “一千八百匹战马,二千头耕牛,单是平价就有三十万银子,州里要应付大战,财政很紧张,给个十万两吧,余下可用官爵来补偿,这本来就是一笔大功绩么!”

    “叶青晋到正七品翰林检修,俞帆立任班安县县丞,你觉得怎么样?”一直半闭眼养神的总督开目说着。

    “俞帆,下官我并无异意。”

    “但叶青恐怕不是合适。”范善展着浓黑的眉,口里说:“我不是因这点关系而帮他说话,事实是这样。”

    “他是榜眼公,天人,按照朝廷制度,本就是晋升并无障碍,正七品翰林检修本就是三五年就有了,又不是实职,真算不了补偿,还不如俞帆原本正九品,一下跳到正八品来的快呢!”

    “相比俞帆,叶青功大,而且这上交数额我们都查过,真正秉有公心,我们不能寒了他的心。”

    “他关键是不入朝廷体制,要是肯入体制,我立刻就授县令,甚至同知也可以破格提拔,但现在实质的升官就免想了——你有什么章程?”总督有些不快的说着,他心里还是对此有些在意。

    “晋正七品翰林检修罢,再晋他的爵,南廉子罢!”

    “南廉子?”虽只是没有封地,也不能世袭的爵位,还是有点过于丰厚了,总督有些迟疑,转眼一笑起身,说着:“也对,他立的是军功,是野战之功,这南廉子还勉强当得,大战在眼前,就破格罢,算是千金买骨。”

    说完,就摆手说着:“就按照这章程写奏折!”

    范善深知朝廷程序,知道总督上奏的这点事,朝廷不会驳回,这事就这样定了,想起叶青昨天连总督都没有见面,就先来拜见自己,口中就说着:“想必这叶青,自会感恩,更秉公作事。’

    总督大笑:“说的是,你去吧,我们明天再议别的事!

    两人都没有说到都督府,都督张存时官居正四品,哪能不知道官场规矩,不用直接敲打,只是见这褒奖,怕就心里有数,不敢再违抗这意思。

    至于暗里怎么样想,这却无所谓了,官场不就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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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十五章 水府


  作者说:“完成了,阅读,订阅,打赏一起来,同时月票继续求,订阅的同学有二张月票呢!?”

  中元节后第二天,叶青又见了几人,就乘船回去,还是那种游客画舫,船舱干净宽敞,服务周到。

  这时天色黄昏,大河笼罩在灰暗天色下,水变得黯黑。

  见着一行人上船,船长过来说着:“天要下雨,宴都准备了,请公子上宴!”

  叶青看了一眼岸上,望了望水涛,笑:“秋风秋雨时渡河真不错,有风雅——赏你十两银子。”

  船主连忙谢赏,才几分钟,船离岸,叶青看一眼,城市酒楼歌肆灯光渐渐远去,登入了此厅,只见镶板铺地,屏风雕的是虫鱼花乌云树,才进去,雨点随着秋风打了下来,宴上只有着周铃,亲兵有别的酒席,却不同坐,这时临着看着秋雨,说不出的舒适。

  “开宴吧!”

  守着的船长立刻传令下去,转眼菜肴就上来,周铃取过酒壶斟上,叶青喝了几杯,就有些醺醺之意。

  这次行动,非常顺利,有了些酒,还踱到栏前眺望水景

  夜雨中,渡口苍茫水色,叶青神情一动,突微微变色,手按着袖中雨器,输入了一句讯息,传了回去。

  又唤了亲兵过来吩咐:“你们继续坐船回去,我还有事

  “这……”亲兵有些迟疑,不及多问,叶青就已牵了马:“铃铃随我来。”

  周铃应声跟上。

  青黑色雨幕中,只见两匹黑龙马欢鸣自船上跃了下去,半空中,叶青手举青螺,空气呜一声潮汐响动,莹莹灵光中,漫天水灵漩涡而来,清川活过来一样,浪涛一卷将人马都是吞没。

  船夫都是惊呼起来。

  亲兵看了看,说:“大呼小叫什么?不知道我家家主,是龙王的女婿么?”

  河底水脉中,黑龙马发挥着高速,磅礴水流助推着,星星点点渔火映下水底,游鱼打量这湍流,有些缀着借此水力,搭着便车去远方,有些一哄而散,归于水草丛中,有些不慎撞在渔网上,被捕捞了上去……这一切幽深中透着神秘的绚丽,只是水底的常态。

  青螺的功能得以全部使用,莹光一呼一吸吞吐着,就传出恨云软语祈求:“明天就是考核转正,这梁懒虫威胁着要降考评,夫君你想想办法啊……”

  “这厮具体怎么说,想要什么?”

  “还能想要什么……”恨云有些羞恼,有些愤愤:“说上次行雨被草原抗议,是他担了责任,又拿捏着实习副使转为正职,一双贼眼只往姐姐和我身上瞅,看不出这还是一条淫虫……夫君你不知道,当时恶心的阿姐都快要吐了……”

  “潜规则?”叶青已从愤怒中冷静下来,自她的抱怨中觉出点异样:“你没透露自己是太平湖龙女么?”

  隐隐听闻姐姐惊雨声音,恨云咕哝了句,才又是抱怨:“哪有,君父告诫过不冇得乱用它的名头,我这可怜的最小龙女,自是比不得兄长受待见……”

  “恩恩,没事,我待见你……和你姐姐。”叶青安慰一句,却已放下心来,随口说着:“你报我名字,我要看看他有没有这样大的胆子!”

  这郡水府正使不过是金黄之位,叶青现在论官位不及,但论气运位业,并不逊之,可以和他打擂台。

  “夫君威武……”恨云雀跃,却被捂住,青螺里传出些杂音,微嗔和嬉闹,有着一片混乱。

  叶青摇了摇青螺,声音再度清晰起来,却是惊雨歉声:“夫君,刚才小妹是开玩笑的,真是不好意思了!”

  “没事,我早听出来了。”叶青笑声温和,眉目间寒意不散。

  不是针对恨云,她喜欢胡闹,却自有分寸,又知机变,不会拿叶青的关心开着玩笑,并且以龙女教养来说,骂人词汇有点匮乏,翻来覆去就这几个,把上官比做虫,算是非常愤怒的表现了,叶青心忖此事来由当是不假,只是事态发展多半没她说得这严重。

  龙珠意味身化蛟龙之能,力量不会作假,这梁正使不会不明白。

  可人心不是这样计算,龙女能第一时间想起自己,并且诉苦,叶青感觉非常满意,当下宽慰了她们几句,叮嘱:“现在非常时刻,你先静观其变,等我到了再和你分说……”

  顺清川的水脉长驱而下,直到安水小水脉连接节点,只用了一日时间,随彩衣水族侍女接引,法阵和水族兵将的守护一开,龙马就两道黑色闪电一样没入水府。

  叶青正要赶往金色阁楼,突回首,门口金黄重楼大牌坊下,青白祥云升起,青服星袍、云纹皂靴、手执天符的道人降下来,后跟着两个道童,水族连忙跪倒:“拜见上使!”

  “叫梁少君出来。”道人脸色冷峻,扫一眼府中,语气稍缓一点:“并且请着两位副使。”

  对人类社会来说,龙女是一种十分美好幻想,在龙族内部处境来说,龙女并不多高贵,而成为水府副使就不一样了,道人不会在称呼上犯错。

  这不用通传就已惊动了府内,恨云惊雨最先出来,一身雪白女裙式宫服,纤腰束两寸宽的青色丝带,莲足鞋面莹白,标准水府司职装束,但还是实习,没有副使该戴的金线五梁冠,宫服、鞋子上未套绣金青符文。

  她们本在当职,应讯过来迎接自家夫君,见这情况悄悄做了个手势,先过去应旨,叶青留在后面观望。

  一个黄袍男子急急奔出来,中年俊雅容貌,隐隐透着一股风流,但这时看上去很是惶恐,眉心更有一股黑气。

  叶青心忖这多半是梁少君,南沧郡水府的首脑,知府比之要稍逊一筹,说起来两世闻名,叶青还是第一次见到,不动声色避在一旁。

  梁少君看见叶青,怔一下认了出来,跑去门口又堆起一脸恭谨:“臣南沧郡掌水使梁……”

  “现在不是了!”道人手中天符青光一闪,敕令在这身上刷过,瞬间黄袍褪成灰白色:“你十年司职无功,两次台风雨毫无表现,即刻放逐……”

  梁少君已瘫软在地,满脸灰败之色!

  道人见此更是不屑,念完敕令,一挥手:“带走!”

  “是!”两个道童携起这梁少君,心里都有些不屑。

  “敖惊雨,敖恨云,放逐之地试练成绩上中,司职实习期间表现良好,熟悉郡内水情,转掌水副使。”

  “两次台风雨,敖惊雨考绩上,行雨无错,代行南沧郡掌水正使职,敖恨云行雨过线,留任堪磨十年……”

  两龙女应旨,又有道童各奉上新服、丝鞋、金冠、玉钗,恨云接过自己一份,借着转身戴上金冠玉钗之际,对叶青撇了撇嘴,露出委屈神色……

  叶青有些莫名其妙,不动声色,只待礼毕,这道人就不管别事,直接带着梁少君消失走人。

  水府气氛一松,水族兵将都恭喜新主官,又一番见礼。

  这世道就是这现实,只听新人笑,不闻旧人哭。

  叶青对周铃说着:“我们先去里面。”

  回到阁楼中,恨云吁了口气,望了眼门口周铃,也不避忌,一脸委屈:“堪磨十年……被你连累惨了。”

  叶青已好整以暇坐在客厅摇椅上,这时放下书册听得无语,心中一动:“十年后再陪我行雨过线冇一次?”

  “好啊……呃。”恨云回过神来,大羞:“你坏死了!

  “叫夫君!”

  “哼!我本来也可调任升迁,不过是被对面草原上水府恶人先告状,打官司期间暂压在副使,再过十年,过了风头就调临郡,偏不留在这里一…”

  “你真这么想?嘿嘿,那就遗憾了,只怕最后还是跑不了我手掌心,不服我们就来分析一下……”

  惊雨看着自家夫君捉弄妹妹,摇摇头回身关了门,摸着怀中正使的衣服,叹一声:“这梁少君后台硬的很,以前几百年都没出过事,后行事渐渐荒唐,也没人敢动,居这样就倒了。”

  “大清算!大肃反!”叶青往椅背上一靠,望着白玉镶成的天花板,摇摇头:“此辈尸餐素位,以前还能容着,现在就算做炮灰也没资格了。”

  “这次事,到底有多严重?”惊雨有些忧心望着叶青,恨云不再闹,正坐起来。

  叶青正了身子,正容:“你们听说过……里世界么?”

  两龙女下意识相望一眼,都是不解,就听叶青说着:“这是我的说法,换你们说法就是……”

  “是指天庭封印的……那层么?”龙女突会意,脸色一变。

  流星雨后,日食将至未至,种种不祥征兆已鲜明,在人间没多少人知道,在天庭体系内都有感觉。

  叶青看她们神色就能猜出些,这时就不对她们隐瞒:“整整一层,亿万年积蓄怨灵所化,本世界掠夺自然物种的因果,你们说……爆发出来,会是怎么样?”

  惊雨身子晃了下,见妹妹不解望来,她表示没事,对暗中扶撑住她的叶青一笑,按捺住对古史中一些黑色预言的恐惧,小心问:“会怎么样?”

  叶青给她倒了杯热茶,沉吟一下,只是说:“会在整个里世界显出,与主世界重叠,具现出种种不可思议怪物,对人类、仙道、天庭都饱含憎恶……”

  留意着惊雨的神色,自己每说一句,就见她脸色白一分,叶青心中有些猜测,这时就不多说。

  恨云不信邪问:“上面应知道吧,就不能阻止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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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十六章 细如发丝


  “我都能推测出来一些,天庭想必是知道。”叶青分辨着她们看过来的神情,放下心来,决定再透露一丝:“问题是知道也没有办法,外域邪魔已是蓄谋已久,阳气对阴面的镇压开始失效,千万年积累下来的阴面都要爆发……这就是大劫啊”
  
  其实还有些话不能直说,这根本是两个世界接近时,产生的引力潮汐,日食不过是表征,真正危机是世界撞击和交会的瞬间,彼此天道都产生崩裂。
  
  恨云惊雨些麻木听着,几次三番后,她们哪有力气觉得意外,只在心里对夫君的认识又拔高一层。
  
  同时对这大劫的严重性,有了一点感性认识,不由忧心忡忡:“那怎么办?”
  
  “没事,这要一个过程……”叶青到此为止,再往下就不能用猜测来解释了,只宽慰一笑:“两位夫人身有神职,不会被扯进去,我这样就难免……青别无他求,托付家人后事,万一自己意外,请照顾百年……或者照顾到最后。”
  
  恨云没明白最后一句意思,前面不祥的意味这样明显,以她一向乐观都不由动容:“连夫君都这样危险?”
  
  叶青苦笑一下:“别这么说,我只是小虾米罢了那夜你们是清楚的吧,流星之数上千,我们损失的是五百,或者六百?真仙都大批战死,过去量劫再严重,会有这些?”
  
  “就是天地为棋盘,群星为棋子,一个个真仙,天地同寿、智慧如海、气运永绵,在这大劫来临时,就似棋盘上划出了河界,一时间都作了过河卒子,生死拼杀。”
  
  “真仙如此,我这样勉强真人层次,不过是炮灰中一个罢了,那梁少君之流,此刻是欲做炮灰而不得,封印失去力量,能在杀机四伏的世界上活下多久?”
  
  恨云呆了下,终于明白过来:“到此地步了么?”
  
  她这样喃喃着,却一下醒悟盯着叶青:“那夫君你……”
  
  叶青心底微暖,弥补的说着:“夫君我还有些应对,这一开始全身而退应不难,唯独外域每每出乎我意料,天庭必有反应,我的推算总有落空之时……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我不想再对不起她们,当然也有你们……说起来不太吉利,但两位既是我道侣,对你们还是诚实点好,就当是让我后顾无忧吧。”
  
  说着一笑,看向明净的天窗,阳光透进水底、法阵、纱窗落在他的脸上,神情从容平静。
  
  不是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的悲壮,只是一种积年老兵历经生死后的坦然。
  
  残酷的大劫,早就磨成了钢铁,只是有些人,特别是芊芊,还放不下。
  
  恨云说不出话,眼中微微模糊。
  
  “别这么说。”惊雨在旁只是摇头,捂着嘴停一会,恳切建议:“夫君是一榜进士,明知危险,何必参与?避身水府当可……”
  
  “此是生死之间耳,今日托庇二位夫人,明日二位夫人有难,叶青又避哪里?”
  
  叶青说到这里,见两龙女都微微感动,不难猜想她们此时心情,却笑起来:“倒不是名注天籍的缘故,只是不得不争一线,所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说到底还是这关系到自己生死……我本质就是一个凡人,而非天人,其实没有你们想的那样高尚。”
  
  叶青说的是心中话,一切大义凛然都有内在的残酷缘由,或是由野心驱使,这是男人所要面的的真实。
  
  两女相视一眼,对此说不出话,以她们聪明能理解这些,但无法切实体会。
  
  惊雨心中百味陈杂,双手齐额:“妾身谨诺,夫君无忧。”
  
  恨云却发着呆,不言不语。
  
  “好。”叶青郑重一礼,恳切说:“有你们承诺,他日必不相负”
  
  雨下着,整片山原浸在水世界一样,汹涌南淤河上波涛两分,两骑疾电越出水面,向着庄园奔去。
  
  “铃铃,怎一直不说话?”
  
  “公子你刚才和两位夫人说的……”周铃隐在斗笠下,咬着唇,避开不祥说法,只是问:“真的么?”
  
  “看来和你们玩笑开多了,信誉有点不好啊!”
  
  周铃一声不吭,望着他。
  
  “好吧,服了你了……或是真。”
  
  “不是,我是说……我宁愿一直跟着。”周铃突大声说着:“生也好,死也好,不要这样的安排。”
  
  叶青怔一下,苦笑:“傻瓜……你还小……人总是要活着……”
  
  马蹄由近而远,零落劝导声隐没在水幕,映着不远处灯火,或是少女倔强摇头,声音就变成的无奈:“你这丫头咋就这样死心眼……”
  
  两骑穿过警戒、庄门、院落,直驱后院。
  
  梅院里寂寂幽幽,叶青有些奇怪,抓住一个丫鬟:“两位夫人呢?”
  
  丫鬟吓了一跳,差点以为是贼人,听了声音反应过来:“家……家主,夫人都去了楼外楼。”
  
  “哦?”
  
  叶青调头到了楼外楼下,让守在下面的人,把黑龙马牵到马师里,这些帝都带来的核心工匠、织女、特殊人员,现在都安排在中央附近居住,以示重视和保护。
  
  上了顶楼,书房果亮着灯,琉璃灯的光源,隐见几人身影投在纸窗上,由纤至浓,各有美丽。
  
  灵犀反照中,她们正围拢着看一件东西。
  
  叶青吁一口气,收了神通,捏了捏眉心:“真的假的,还以为会打起来呢?”
  
  “公子?”芊芊发出了疑惑声音,里面几个身影都一滞,熟悉的脚步声就而来,盈盈而急促。
  
  “芊芊的道法,越来越精进了,虽没有故意隐瞒,但能在这里感觉到我,离筑基怕只隔一张纸了。”叶青暗忖着,习惯性张开手臂。
  
  门“吱呀”一声打开,见着叶青,芊芊几欲扑进怀里,又忍住,和同样过的曹白静,盈盈一福,埋怨:“回来了,怎不换身衣服?”
  
  “都湿透了,秋天了,易受寒”曹白静看了看一路滴上来的水痕,瞪了叶青一眼:“夫君打算就这样进来?”
  
  叶青已张开的双手,一个都没有搂着,讪讪收手:“齐人之福不好享啊?”
  
  不顾她们的白眼,取出一柄玉如意,在自己和周铃身上一点,衣服上的水气立即蒸腾不见。
  
  一身于爽进了书房,却又一番忙碌,她们坚持着要叶青换了新衣,上了热姜茶,请着坐了。
  
  “有封帝都来的信……”芊芊似是无意的说。
  
  “哦。”
  
  “不是密信,夫君吩咐过可以看,我们就看了。”
  
  叶青看一下江子楠,她立刻就垂下螓首,不用多说,她也是参与者。
  
  “我看看这是什么?”叶青揉着眉,感觉又有麻烦了。
  
  接过来是一个包裹,一层层油布包着,这感觉有些熟悉,字迹却陌生,有些秀丽端庄,就不由取笑:“我交代,不认识这字迹。”
  
  两人相视一眼,都是微嗔:“没有说你,快往下看”
  
  叶青这才正容,眼中闪着幽幽的光,直接翻到里面。
  
  这是长公主送回来的半本原稿。
  
  可上面,都是她的笔迹,别的话没有,唯稿子上处处圈点着心得、评论、疑问,密密麻麻,足见用心。
  
  叶青感觉有些惭愧,相比自己这样无耻“借鉴”,这才是真正的小说大家,难怪会向皇帝推荐……自己当初全是敲门砖用,是无耻了点。
  
  厚着脸皮作无异样,翻回扉页,紫华之气就迎面而来,手稍一抖,再看只是三个字:“还不错。”
  
  心里一万头草泥马狂奔……皇帝亲笔,很值钱的有木有?
  
  虽只是三个字的亲笔简评,在这世来看人人都是羡慕嫉妒恨,难怪她们一个个神色都这样古怪,还以为是葡萄架翻了呢!
  
  叶青掩卷瞑目,一道紫气浮在眼前,细如发丝,但却清晰,引得手中这满卷气运,没入怀里。
  
  叶青心中一动,把怀里油布扎好的封土取出,把这一合,顿时气机交连,一丝紫气进入了封土。
  
  仔细感应,封土似是有着异变,气息深入,原本的阻碍瞬间消弭。
  
  叶青顿时大喜:“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蓦想起前几夜的梦境,自己清醒成了刘备,在那个世界生存,现在回想起来,上辈子和刘备早期这样相似。
  
  都是起步踏差,一步步落后下去,错过太多太多……
  
  人说刘备以抛妻弃子闻名,却不知刘皇叔每次出征,又是怎样心志?
  
  叶青突仰天大笑,一下跳了起来,在她们有些古怪目光中,爬上旋转扶梯。
  
  只身登上天台,倾盆大雨而下,一丝丝清凉浮现,叶青有一种感觉,此时的自己,和应州甚至天下流向都渐渐相合。
  
  这种感觉不是第一次出现,但从没有这样清晰过。
  
  感觉中,幽幽黑水都受到这刺激,起了阵阵波澜,而青丝龙须鲤鱼在里面欢快游着,时时吞吐。
  
  一道雷电,电光瞬间映亮了面容,冰凉雨水都浇不灭心中的热血,而朦胧中,气运小溪这雷雨中,都流淌着明黄光泽……
  
  一顶伞遮过来,两个女子一左一右,小声嗔怪着,三人静静相依在一起。
  
  风带着雨吹过,重楼灵木、楼台阑于、相依的璧人……一切的一切,当电光闪逝,又消失在黑暗雨幕中。
  
  “这算是时来天地都同力么?”叶青默默的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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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十七章 都受旨


  十月

  吕尚静才进楼上楼,叶青刚刚接见过一个族人,处理了些内事,见了没有多余的话,就说着:“这里有几份官府的抄邸,我看完了和你说话,你先坐吧。”

  吕尚静不肯失礼,行礼:“见过主公。”

  觑眼看叶青,只见束着小冠,身穿一袭宽袍,足踏着高齿木屐,大袖飘飘,怎么看都是一个少年,只是举手投足,却威权日重,和几年前完全不同了,就慨然一笑说着:“主公越是英武了”

  “你还是盛壮之年。”叶青一笑:“越是凝雅了。”

  这话不是虚,叶家现在算是家大业大,农田,商路,山寨,现在加起来有万人,气运溪流有着红黄之色。

  随着叶青对家族的控制渐渐加深,原本旧族纳入体制,襄田厅作为叶家内阁,吕尚静作为叶家宰相,渐渐名副其实,领有着红色的气运,这差不多相当正九品了。

  原本灰白之气早就全消了,一大团赤红之气隐隐还见着一丝青色,显远没有到这人的极限。

  作为杰出的内政官,吕尚静的本事就是治政,他掌握的盘子越大,为主公贡献的气运就越大。

  “这些官府抄邸已读了,北魏和朝廷大军厮杀,血流满地,伏尸万余。”

  “这是朝廷大局,离我们甚远,但现在木尔部已易主,达什当了木尔汗,已连连清理异己,现在已直接投靠了北魏。”

  “木尔部本是我应州的屏障,现在就变成了我应州的大敌,北魏主力在和朝廷作战,这木尔部怕就是我应州方面的入侵先锋了。”

  “这些你都仔细看看罢。”

  叶青起身,徐徐说着,如果他知道,会发觉自己和总督说的几乎是一模一样。

  吕尚静脸色凝重:“这木尔部当年是朝廷屏障,应州支持了不少物资,铁器和盔甲都不缺,现在反了,怕就是我应州大敌。”

  叶青点头称是,若有所思,前世就是这木尔部入侵,正因为原本是应州屏障,所以来往很频繁,在应州的社会关系很深,上上下下都有它的人,变成敌人后,就有不少带路党。

  这一度使得应州局面糜烂。

  不过前世有三年时间,北魏和朝廷都打出了真火,杀红了眼,现在大劫就在眼前,两国还会厮杀下去?

  叶青有些猜不透了,这历史怕是有所转变。

  叶青沉思良久,见吕尚静看着抄邸认真,笑着:“这些还有些远,族内的情况怎么样?”

  吕尚静应了声,放下抄邸,禀告的说着:“南廉山万亩田,已全部收割掉山薯,种上了冬小麦,三天前已全部完成,恭喜主公,这百顷地终名副其实了。”

  “山寨方面,纪才竹于的非常不错,农田虽精选起来,只有八百亩左右,粮食勉强自给,还要支援,但却有六千亩坡田,种上了山薯,比原本万亩收获少些,但也足够我们把持原材料三成供应。”

  “经过数月,寨民和草原之人,都已接受了本家,态度不能和族人和佃户比,但也不差,并无多少抵触了。”

  “于的不错,有你在,我真心省心多了。”叶青调息说着:“家兵的事,我是亲自办理,三叔也很配合,抚恤的都到了位,没有扣克。”

  “负伤的都归了队,不能归队的也安排了工作,缺的名额已经补齐,一百正规团练,一百预备役,还有五十左右的治安巡查,实是有二百五十人,经过几战,都算是基本成形了。”

  “主公这就是政治清明了。”

  “这是因着族内的事小,可以亲自看管……”叶青叹息一声,似喜似悲:“一旦大了,别说是朝廷,就是一州一郡,甚至一县,都没有这样程度了。”

  吕尚静听了,有些惭愧,说着:“水至清者无鱼,大了难以清明是历朝都皆有的事,但还是要治,还可为之,说穿了,这就是我们臣子的本分,要不何必请我们来作事呢?”

  “你说的是”叶青一笑:“我这就是莫名感慨了,族事算是蒸蒸日上,但有的人年老了,却一日日下去了。”

  “刚才我去见了祖父,已有些不行了。”

  “太老爷的病怎样了?”吕尚静问着。

  “请了医师来看,说只是老了,请了道士,却说是寿数到了,才一年多时间……”叶青垂下了首,叹了口气。

  前世记忆里,为了族里,咬着牙还活了几年,但这次提前退休,就损了根本,眼见着就衰老下去了。

  吕尚静端坐不语,斟酌着,叹息一声:“老太爷治族几十年,能看见族事这样兴旺,想必都会欢喜,至于这年寿,这是一半人事一半天命的事……过了这冬天慢慢调养,或有些转机……”

  叶青正要说话,就有人进来禀告:“郡里派人来了,有旨意。”

  叶青和吕尚静都是一惊,连忙起身,叶青就吩咐的说着:“快摆香岸,我这就去更衣。”

  吕尚静微微点头,就立刻吩咐摆了香案。

  进来宣旨的是个文官,看官服是正八品,入内也不说话,在香案前南面而立,稍有片刻,就见叶青穿着正八品官服,疾趋而出,伏身叩拜说:“臣叶青恭请圣安。”

  “圣躬安”这官朗声说着。

  说罢展读圣旨:“敕曰……此行甚为可嘉,今晋正七品翰林检修,又以战军功,封南廉子爵之位,以资奖励,钦此。”

  叶青听了叩拜,说:“臣领旨,吾皇万岁。”

  话一落,就见二股气运下降,正七品翰林检修是赤红,只一打量,就知道只有同样正七品县令的三成左右。

  还有一股是淡黄色,有领地能世袭的子爵是金黄,这就只有淡黄了,相比之下同样虚了不小。

  但总体来说,还是有所裨益,气运溪流又增了几分,渐渐有转化成金黄之

  一旦接了旨,这文官就脸上堆起了一丝笑容,连忙双手扶起叶青,说:“圣上宵旰求治,大人杀贼为国,体贴圣心,果是能臣,下官恭喜了。”

  “多谢大人”叶青就笑着:“远程而来辛苦了,来,请上座,摆宴”

  这官休息去,叶青吩咐:“待会,取五十两黄金给这位大人”

  说完后默默望着远处,听着族人欢呼,若有所思,吕尚静就问着:“主公,恭喜了,您在想什么?”

  “我在想终于是正七品了,还有这子爵更是尊贵,虽不封地不封爵,但位比正五品,以后就可和知县,知府都真正分庭抗礼。”叶青自沉思中憬悟过来:“这是件大喜事,不但要族内庆贺,还要邀请有关的官员。”

  吕尚静眼中波光闪动,点头说着:“这是扩大主公影响的大举,知县是肯定,太守也要邀请,别的郡罢了,郡内大族有亲近些,都要邀请。”

  “这你看着办理就是了。”叶青摆了摆手示意,目光看向了远处。

  新俞府

  此刻近冬,万木萧森,但在这时,却一片气象峥嵘。

  只见着大门前,来往的都是士子和官员,衣冠辉煌揖让出入,笑语寒暄声不绝。

  这时同样有个香案,府内有上百人跪着观礼,就听着官员说着:“……任班安县县丞,钦此”

  俞帆叩拜:“谢恩”

  起身后,俞帆点点头,让宣旨官员先休息,向寇先生一示意,就一前一后缓步而行,只见这时甬道左右都是亲兵,站得笔直,一声不闻,只听脚下靴声橐橐,这就是世家的底涵了。

  二人沿甬道缓行,寇先生虽无缘道法,却有异术,见得了俞帆丝丝红气下降,转眼之间就被消化,凝成了隐隐金黄官印。

  “主公天生贵格,这正八品之官却是从容受得,按此而见,一路抵达知府,却没有半点阻碍。”

  当下寇先生站定,行个礼,笑着:“恭喜主公了,有了这官阶,您就有了根基,以后自难以限量。”

  这话说得俞帆笑了,其实龙气也罢,风水也罢,都很难直接产生作用,必须有个依托在内。

  有了这官阶,俞帆身怀的龙珠龙气才能真正起作用,这话他自是不谈,只笑的说着:“这消息大家都知道,只怕人都来了,我们都去接待去。”

  当下俞帆在前,寇先生尾随在后,鱼贯而出,到了阶前迎接客人,俞帆正眼一看,第一个就是顾福,他是一个举人,和俞帆私交不错,能诗能文且,年将而立,看去目若朗星。

  俞帆当下就说着:“顾世兄,请进。”

  “恭喜俞兄了,一受官就是正八品县丞,都抵得上正经两榜进士了,只怕不消三年,就是七品正堂”顾福作了揖说着。

  “岂敢岂敢,这都是朝廷恩典。”俞帆回的说着。

  这时不方便说话,说了几句,又迎着别的客人,只是片刻,就迎了几十个客人进了去,其中有一半是衣冠辉煌的官员,还有大把的举人和缙绅。

  而有些高官虽不亲自前来,也派人递了名帖,算是拜会过了,一时间,府内欢语连绵,气运鼎盛。

  寇先生见此,只觉得自己跟随多年的委屈和艰难,都化之流水,主公发达了,自己自是水涨船高。

  终于等到了这一天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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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十八章 预备



  楼外楼换上了玻璃窗,正午阳光在窗下投出金色的光,清风吹拂,穿过层层书架,带着秋日凉爽。

  几枚鲜红落叶坠进窗户,就要飘落在雪白宣纸上,一指弹开,打着旋落在一角的垃圾桶里。

  叶青只身坐在几案后,家居宽袍,奋笔疾书,房间里很是宁静,只有狼毫笔尖划过了纸的沙沙声。

  “吱——”木门推开。

  江子楠抱着一本录册,轻手轻脚进来,觑着叶青的神色:“公子?”

  “没事,子楠说吧。”

  “恩!”江子楠坐在叶青前,打开录册看了看:“修业的统计,我按公子所说作了录册,府中术师只有芊芊姐姐、白静姐姐,分别是练气期三层、二层。”

  “武士中,达到练气三层有铃铃和江晨,都是练气巅峰水准,练气二层有周风、张方彪、洪舟……周风似突破到三层,但据他自己说,还没有稳定下来,先按第二层算。”

  叶青点点头:“这都没事,子楠接着说。”

  江子楠放下心来继续说:“练气一层的士官如下,梁四、余涛、丁强……合计四十三人,练气一层的襄田厅执事而下,吕尚静、纪才竹……恩,还有我!”

  她抬起首,冲着叶青一笑,继续汇报:“最近两天,所有练气一层以上人员,都按吩咐没有离府,将兵都在新建的武院中进行扎营,并且比赛。”

  “目前比试决出了前十名,等着公子说的奖赏……就是这样,公子还有什么安排要吩咐?”

  “别的没有,至于奖赏……”叶青停笔在砚,微笑给她一本薄册:“我新编的武经,子楠你再誊写一份。”

  所谓新编武经只有薄薄一册,实际上就是小武经,到这一刻除了道禁,叶青已无所忌惮了。

  嚣张也是要有底气,看环境,放在童生时要砍头的事,放到了七品官身上,就无所谓了。

  叶青现在很是淡定——一晋升南廉子爵身份权限大不同;二是面临全族生死,必须凝聚提升所有力量;三是日食迫在眉睫,朝廷哪还有时间,来管小郡里叶榜眼的小动作。

  “这武经原稿就你们几个襄田厅执事看看,铃铃已用不着这个,你芊芊姐姐和静姐姐走的术法路子也不需要,誊写的那份待会去传给外院。”

  “我也要看么?”江子楠吃惊地张着红润小嘴,她修炼武功,水准很低,谁都不会指望襄田厅内政人员上阵杀敌。

  以叶青眼光,她身体内力流转充盈,已到练气一层水平,修炼删减版武经一年,进度不好不坏,刚刚卡在及格线上

  知道这小妮子缺乏鞭策,就盯了她一眼:“自是要看!没有让你去比武,外面有人想看还看不到,就你还挑挑拣拣,身在福中不知福。”

  “哦……”江子楠缩了下脖,有点委屈冇,她打打杀杀不感兴趣,平时日常修炼不过是顺从叶青嘱咐。

  “不仅是你,吕先生他们都要观摩。”叶青点了点她光洁的额,没好声气说着:“当初传你武功……对你来说,真不知是好是坏。”

  江子楠心思灵敏,感觉到什么,想起自己误会,她脸颊上微红,分辩:“这自是好事,我这半年处理事情,头脑清晰许多,写字也很快,身体没有生过病,就算战斗,对敌一两名士兵该不会输……呃,公子会保护子楠的吧?”

  最后一句暴露了她的心虚,叶青好笑,却想起乱世中最寻常也最可恶的一句:“要保护也可以,就看小娘子听不听话了。”

  江子楠红了脸不再吱声,坐下来抄稿,写得很是飞快。

  人各有所长,勉强是勉强不来,只是大劫一来,里世界开启,所有炼气以上都会受到波及,怎不可督促?

  叶青不再批评她,继续写着稿子,书房里只剩下清风徐徐,写字声沙沙……

  《封神三国演义>比原版内容删改扩充两倍,这二个月“三国部分”还是连载了大半本,日食将至,人气目标差不多已达到了,叶青犹豫着是否再写下去……自己还是要留点后手。

  坚持写完了赤壁之战,这次叶青没有放到交稿的一叠里,甚至在一叠稿子里反抽而出,抽到刘备三顾茅庐这章。

  没有隆中对三分天下论,这三国后续历史立笼罩了一层迷雾。

  叶青沉吟一会,把徐庶对诸葛亮的推荐一章抽出来:“这样就差不多了……”

  这几张关键转折的稿子收在怀里,叶青手指敲着剩下这叠稿子:“这一来,半部都是虐主,对比着曹操土豪,孙家高富帅,刘备就是祖上阔过,褪去皇叔光环,纯属屌丝,还是狗血煽情流……”

  “公子又在说奇怪的话了。”江子楠听若不闻,自顾自收拾抄稿,抱在丰满的胸脯前,笑着问:“那,现在就送过去么?”

  “一起吧,陪我去武院看看。”

  “恩!”

  望着叶青出去背影,江子楠的肩膀就垮下来,愁眉苦脸:“比起政事,武功真的是好难学,哪怕是最容易精进的作弊功法,不过公子既是这样说了,我还是继续努力努力吧……”

  深秋正午阳光暖暖,府内空地上大白天燃着篝火,还有人看护。

  这半月来日夜如此,对此自最初奇怪到现在,族人都已视若无睹。

  “娘家也听说了这样安排,伯父……不,父亲来信询问,我只能说请家里不要嫌着麻烦……虽实话,我也很奇怪这用意,但公子做的总是没错……”

  经过几个院落,江子楠听到一阵甲叶铮铮,“轰”着拜倒在地的声音:“臣参见家主!”

  “去吧。”

  江子楠见叶青在前面一挥手,让这队甲兵巡逻过去,罩衫下面都穿了上次草原私掠来的铁甲。

  “值很多钱呢……”江子楠笑得眼眯起来,她主持府里的后勤,知道亲卫发下了弩弓,整座叶府处于着外松内紧的状态。

  “或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吧……”她这样想着,跟上丁叶青脚步。

  叶青一路皱眉看天,袖里封土微微发热,这几天异常越来越明显了。

  听到后面脚步声,叶青回过来叮嘱:“这几天放下家里事,已没什么要忙了,多去武院看看,多问问铃铃,你要学一点,打不过可以,至少要跑得过……”

  “知道了!”江子楠吐了吐舌,看了看,天很蓝,这是深秋里最明朗的天气,就和她美好的心情一样,没有异样…

  武院隐在一片翠绿的青松下,大门敞开,比赛已出了前十名,里面还在战斗,不少人围成一大圈,传出一阵阵议论声、叫好声……偶尔一下兵器交击声,宛是铜钟震荡,嗡鸣震耳。

  听着激斗的绵长呼吸,灵犀返照的浮影中,江晨和周铃在比试,江晨使枪走沉稳路子,周铃使剑走轻灵路子。

  场中枪光剑影,出招都只一半,偶有窥伺时机全力一击,内力提升至巅峰,就是锤斧相击一样的巨响,枪罡和剑气溅在青石,出现了簌簌的粉末……

  一圈人围观,都沉浸在这尖端比试中,叶青微微一笑,默不作声观看起来。

  “江晨枪法人马合一,骑战时威力更大,步战却不能尽力……铃铃眼下有点优势,她内力剑冇法不差,只输在女子先天力气上,不能出奇制胜的话,内力耗尽,输的多半就是她……不过江晨还是兵法大家,守中有攻,几乎滴水不漏,出奇胜他可不容易……”

  又望一眼院子周围,热切议论多半是修有武功的军士和各级军官,可以说,这都是老兵,吕尚静和少数几个文士,都摇着扇子笑着观望,他们举动不是普通人,气息并不是内力,走的是灵气养身的路子。

  大道三千,最后还是力量,优者昌胜长存,劣者萎缩衰亡……地球时的五大国的科技,此世三君五帝道法,都是其中代表。

  “武功算是此世道法早期探索的雏形,对应就是练气层,如果不能以武入道的话,路就到这里为止……地球上科技也是这样,不能工业革命,就到此为止!”

  府中武功最精深就是江晨、周铃两人,一个天赋异禀,一个心思纯净,大易武经修炼圆满——这是大易皇室召集天下武术宗师,专以武入道研发的秘传。

  这放在地球古代时就是百人敌,武道宗师级人物,可开宗立派,名传后世,可在科技昌盛之时,敌不过五个警察武道式微,江河日下。

  非杀人技无用,是杀人技太弱!

  此世道法亦然,就以周铃为例,她的武功换算成修业,就是练气三层的巅峰。

  以她十五岁年纪算是天才,就是一直跟着叶青太过低调,如真相传出去,谁还会轻视这个看起来呆呆的少女?

  可受限于天地道禁而不得突破,武道就没有了路,这和术师不得突破筑基是一样的情形,都流于下等。

  而周风、张方彪、洪舟几个,进度有先有后,练气二层到三层过渡…一这不能说不优秀,相比之下就寻常些。

  相对武士来说,还是术师更高一点——处于中层,还能筑基,机体圆满无漏,体质就能弥补亏伤。

  “这是道法中期探索的好处,活的相对长久不说,只要不是法力负荷太大,男女都能延缓容颜衰老,老了也维持着战斗力,因法力深厚而更是厉害。”

  “而武士一过壮年,战斗力就一路下滑,到六七十岁只有几招搏命杀手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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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十九章 人生三不朽


  “就算在年轻时,同一练气层较量,因道术千变万化,只要没有以武入道的武士,都逊术师半筹。”叶青这样暗叹,可惜自己家族内蕴还招不来术师

  突心中一动,转身望去,只见西厢小轩微开,探出两张娇颜。

  是曹白静和芊芊,她们只是对叶青摆手示意,就把窗户合上,留了丝缝隙,显在留意这面。

  叶青一笑,知道听了自己按排,她们今天搬到这里,和铃铃住在一起。

  “说缺乏术师,其实这两个不就是现成么?”

  叶青清楚知道,表姐看似娴静,本质上还是练气二层的术师,经过自己暗授的道法,十米施法距离就足击杀同阶武士。

  单单的水府冰箭,就相当于弩弓,还是心神瞄准的弩手,平常武士的反应和敏捷都不足以抗衡。

  当然战场千变万化,不是等级就有结果,实际情况下武士多配有一次性防护道符,这保证至少有奋力一搏机会。

  曹白静嫁过来后,经过叶青调教,她是术师,可以授给小部分道术,加上法器,就保证了一定的承受打击力。

  “攻守平衡,难说胜负,多半还是要看水平高低。”

  叶青思忖,还得曹白静练气三层,才显出术师的力量,战场上压制同样三层的武士不在话下。

  府内最重要的是芊芊,她受叶青进士荫庇,解开了道禁,道行一日千里,短短一年就成了府中仅次叶青的存在。

  这一年,她的存在感不高,可这精进,让叶青都目瞪口呆。

  要知道,叶青现在能有四层大圆满,却是作为榜眼,天人,七品翰林,叶家家主而得,还得加上了前世修炼道法的经验和心得。

  而芊芊一年时间成就三层,这资质已远远超过了叶青。

  “这是天生道体啊,换成蜀山小说里,怕是和主角李英琼一样的天资。”

  “只是她还不能近身,武功近身突袭还是极强,瞬间就是生死,也不能让她陷入重围——这要等筑基后,术师才能在武士围攻中立于不败之地。”

  “无论武功也罢,道法也好,甚至气运,力量就是力量……大劫中期,前世我灰灰前期,为了对付外敌,天庭法禁解开,道法普传,千万人处于同一起跑线,数百年郡望,千年世家,个个积累深厚,就算在大劫中也涌现出大批后起之秀。”

  “现在想这些并没有用,和地球上一样,掌握不了第一流科技,只能退而求其次,逐步积累,先建立基础工业,以谋求接轨。”

  这种种考量只在叶青心中转过,再望场中,两人胜负已分,周铃一招失手,微微喘气,拱手认输。

  她对名声利益没有概念,只战斗失败的少许不甘心,一瞅见叶青,就完全将这件小事抛在脑后,欢喜迎过来:“公子”

  众将士自观摩中回过神来,跟着过来见礼,叶青就笑:“谁是这次比赛的前十名,都出来”

  “是我”

  “我”

  “还有我……”

  江晨和周铃彰显了巅峰技艺,没参与排名,剩下十人就站了出来,默契的排成了队列。

  叶青扫了一眼,大半是团练营,少数几个是巡骑营投靠,家眷都取了过来,知府和叶青有了私下默契,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特殊一点是很早就认识的年轻火长江鹏,小户出身,父母前两年过世,已没有别的家眷,性情热血,去草原两战,渐渐改变了态度。

  叶青上个月问起才知道,此人原来是看上了一个被解救出来的贵女,以前有过些情缘,为此不惜投身军旅以求晋升,不想这时再遇物是人非……

  本可以送回家族,但是人家是郡望,此女失踪后,为了家风,就早早宣布“暴病而亡”,却是回不去了。

  这种性质的贵女并不算少,都是叶青战利品,当时叶青就是大笑,直接许诺,江鹏要是去掉军籍,归入叶家,就把她送上。

  江鹏回去苦思数日,毅然去了军籍过来,叶青果毫不吝啬,立刻让叶子凡收了此女为义女,以叶家义女身份嫁给了江鹏。

  当下就是婚礼,叶青是媒人和主礼官,主持这对新人婚宴,曹白静赏二十两,芊芊给十五两。

  叶青受到启发,把那些无家可归的贵女,都由不同长辈收养,转化成叶家的人,以寻个好夫君。

  不得不说,随着叶家水涨船高,不少人寻思投靠,这是难得拉近关系的途径,当下就有不少人起了心思。

  这是这个世界的常见情况,叶青能作的,仅仅是说:“任凭彼此自选,多依眼力,不得强迫。”

  “都是未来的种子”叶青看了一眼周围,心中很是满意。

  人数虽不能扩编,经过三次战斗,且挖掘了不少骨于充入军中,这时只见一道带着杀气的黑德兵气冲出,虽很淡,却已成形。

  再看着襄田厅,同有一道黑德政气弥漫,淡而有形。

  “无论是政军,体制都已建立了,在这时,我和郡望世家,再无本质区别。”叶青的心渐渐平静下来。

  此时深秋,一眼看去,远处是连绵的原野,麦田中都出了新苗,一片和熙欢乐的味道,叶青深深吐了一口气,只是沉思,片刻取出小武经,交给江晨:“我已命吕先生建此讲武堂,这功法就可在内翻阅。”

  江晨翻了下,神情微变,难以置信:“这不是……”

  “嘘……可以做,不可以说。”叶青笑了一声,吩咐:“这十人就可入内阅读一篇,以后每月考核,谁能打败这十个,又或战场有着积功,就能进讲武堂修炼”

  江晨凛凛,对主公应声:“是,主公英明”

  叶青失笑:“别拍马屁,接下来就有大仗,你们要作好准备。”

  江晨的目光顿时热了起来:“打谁?”

  “还不可说……”叶青笑了笑,看了看,和过了去,和吕尚静说话:“牛羊都处理于净了?”

  “主公,牛羊除了自家留着,给几个亲近家族留着,都交给了州里,州内给了十万两银子,还有别族交的款子,按照主公的意,都是现银,都入了库银

  叶青站着想了想,是有这汇报,想起了族银就有三十五万之巨,凝视着吕尚静,突一笑,说:“吕先生,你办的不错。”

  心里默想,知识储备和功法有着川林笔记,军械方面通过这二次战斗,可武装五百人左右,已绰绰有余。

  粮食方面,虽现在存粮不算太多,却也不必刻意购粮,关键是日食后,还有几年时光可收粮。

  军政的体制种子已建。

  还有一个关键就是这“封神三国演义”,当下用望气术观看,只见一条细小溪流流淌,却有了明黄色。

  “终是时代局限性”叶青暗暗一叹。

  地球上,别说是一国之君赞许,有多家势力强大的媒体支持,就单是普通网络作者,能得此气者也有上百。

  能称大神者,都是青色。

  可现在自己获得皇帝赞许,以榜眼公之名,再配合新发布的报纸,派人四处说书,费尽了手段,都只有明黄,还不是金黄。

  这不是不得力,而是历史局限性,网络可随时召集几万几十万人气,传统媒体,特别是现在,怎么可能?

  有明黄人气,已是各方面配合形成的不大不小的奇迹了。

  就说聊斋志异,蒲松龄花了一辈子心血而写成,曾在当时受到了官至刑部尚书王渔洋赞许,这官位不下于应州总督。

  亲友都曾借抄,后来越传越广,到了“人竟传写,远迩借求”的程度。

  乾隆三十一年,莱阳人赵杲还刻刊印刷《聊斋志异》,至民国还有印刷,到大图朝后,曾印刷出版。

  但人气不过红黄,而蒲松龄受此气,死后纯红,按地球时道家的位业,这已是真人之位了,正经的地仙,至少也得是正经的鬼仙,这看不同派别的具体划分来定。

  地球道家之衰退,可见一斑。

  只是聊斋志异经的起历史考验,而大神作品却不能,一旦完本就快速下降,某年入近千万大神的某本作品,本是青色,只过了五年就自青跌到黄,跌落红色甚至泯于众人,或是十年的事。

  这种作品,支持不起作者鬼仙地仙之位。

  “主公?”吕尚静见叶青迟迟不语,有些诧异,问着。

  叶青醒过来,发觉自己突联想翩翩,想到这里了,古有三不朽,立德、立功、立言,可惜不是人人能成。

  正想说话,叶青突一怔,抬首看着天空,只见天上太阳突大亮,发出了灿烂的光辉,可以明显看见,一团黑色在靠近。

  是日食要来了,叶青眼下肌肉微微抽动,只一瞬间,就丢掉了别的联想,目光变的异常灰暗,但转眼就恢复了平静,目光自天上移开,叹着:“这是天意”

  明黄就明黄罢,也足够了,当下就定下神来就向里面而去,口着命令:“立刻召集名册上的人,铃铃去叫两位夫人”

  “是”

  “周风去敲警钟,一切按计划来,所有篝火保持住,不要有光线死角”

  “遵命”

  几句话的时间,一出檐下,袖内封土,就热了起来!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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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二十章 日食

  这时,光线已黯淡少许,院墙、树木、地面罩一层薄灰,虽只有一点点,但这是在正午,很是明显。

  “怪了,天上没有多少云啊”江晨看着天空,只见太阳圆圆,莫名奇妙变暗了少许,非常疑惑:“按常理说……”

  “常理?”叶青眯着眼摇摇头,想起地球上的日食,于是就两手叉合,只留一丝缝隙。

  阳光穿透这缝隙在平石地面投下光斑,在手掌阴影中光学成像,圆圆光斑上这时缺了一个小口:“这样都看清楚了吧?”

  所有人围过来,都是目瞪口呆,却局限认知,不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芊芊疾步跑过来,她是见过叶青的实验演示,学会些基础知识,顿时身子一颤:“日食了?”

  这说话间,天色暗淡一些,天上太阳看着完整,但已消褪了金色,惨白让人心中生出寒意来。

  有的人学着叶青的做法,眼睁睁看着地面上日光缺口,时间在恐惧中变得漫长,直到日影被吞噬了一小半

  天上太阳终掩饰不住缺口,日面上呈现一半黑影,黑色弧线还在逐步蚕食,这黑影在天空陡现,太阳实际上已吞没大半,周围天色一下变成黄昏

  “天狗吞日”院外传来惊慌声,周围老兵也有叫嚷,这些武人不怕战死,却抵挡不了人类自古以来的原始恐慌。

  几个军官冷静些,军中最忌讳这种炸营,跑过去打断:“嚷嚷什么,主公还在这里呢”

  见着已缺了一半,叶青不再迟疑:“全员列队听令”

  这命令一下,出于训练形成的本能,所有到场的士兵都没有多想,在院门口整顿起来。

  襄田厅几个主副官还能保持着冷静,只见吕尚静面色微变:“臣去外面看看”

  “不,你们现在一个不能离开”叶青冷冷的说着,这次日食,和以前不一样,对并没有炼气的人无所谓,不会产生影响。

  但对炼气者就不一样,全部牵涉在内,这五十人左右的人,就是叶家的本钱,万万不可有失。

  正要发号施令,叶子凡进了门,他原本在照顾老父,一听天变就连忙跑了过来,脸上尽是急迫:“家主,可要防备”

  “叔父请安心,这次安排万全,邪祟不会有机可趁”

  叶青颌首,只见这时府中各处空地上都燃着熊熊篝火,暖光驱除晦暗,火光本来就是文明的秩序,安排有严密巡逻,同样发挥了镇定人心功效,有组织的面对风险相比孤人面对总是更有安全感,纷闹一阵子就渐渐冷静下来。

  人心一定,邪魔无机可趁。

  在芊芊眼中看去,更有一层淡黄的光色笼罩着全府,有着保护的效果,心里暗想:“夫君定是预料到这变故,难怪最近情绪有些不稳,这几天还收缩了人手,甚至表姐一家人都以请宴名义喊过来……啊,难道这是夫君以前隐隐透露过的大劫?”

  叶青虽不明说,一个人独处时喜欢自言自语,又不会对她产生防备,难免就有许多痕迹,就在这日食瞬间一一串联起来,指向使人心惊的猜测。

  芊芊聪颖的目光在叶青微转,飞快收敛起来,叶青却敏感回首:“芊芊,你有事?”

  “有点……现在没有了。”芊芊笑了笑,把这猜测沉到心中。

  这时天色黯淡,只有熊熊篝火散发着红光,这日食过程进展不快,叶青知道原因,这可不是地球几分钟的日食,而是二股天道的激烈搏杀。

  这时江晨整完了队伍,回身一躬:“请主公下令”

  “恩,全部随我入得地下室”

  “啊?”江晨呆了呆,却立刻执行了命令,只见抵达府中心一个院子,有人就打开了一个盖子,露出了相当宽阔的地下阶梯。

  “下去罢”叶青说着,率先进去。

  接近五十人都面面相觑,芊芊就毫不迟疑,先跟着下去,曹白静一怔,连忙跟上,心里就有些懊恼。

  下去后,见着地下室不算太大,随着叶青命令,走廊处,五十人中属于亲兵,按着指示全身披甲,手持长剑,各站在指定的点上,人员全部进入,就封闭了门,守在外面。

  军官和文吏,都抵达中央,这里摆放着一个平整而简单的祭坛,上面别无它物,见此,跟进来的叶子凡一怔,忘记了敬称:“青儿你这是……”

  “叔父既来了就一起吧,我待会再和你说明。”叶青点点头,看了叶子凡一眼,作县内大户的核心人员,有着练气一层水准。

  虽养生功法在战场上无用,可推想郡望世族的内蕴,竞争对手远比自己开始所想的更要多,更强大。

  “但又如何?有我这样充足准备么?”叶青扫了眼,挥手示意:“请着各位抵达指定的位置”

  各人抵达,按照一定规律排列。

  一站上去,叶家的气运就投了下来,一种法阵形成了。

  叶青把《封神三国演义》的手稿,认真放到祭坛上,就见着明黄的溪流,和叶家的红黄溪流结合起来。

  这二股气运并不完全合流,这时叶青隆重的将着封土放到祭坛的中央,顿时“嗡”的一声,封土隐含的一丝气息弥漫而出,法阵发挥作用,一些些明灭闪现,有光有影,闪过许多景观。

  就在这时,日食终完成了,天地瞬间陷入了一片深沉黑暗,连着地下室内的蜡烛登时都全部熄灭。

  众人这时都是精英,又有事先交代,都是一动不动。

  叶青站立,灵犀返照神术瞬间展开,水镜点点明光幽光同时浮现,宛是棋盘上交错的白子黑子。

  在日食完全形成的瞬间,一股晦暗和雾气自日食内流淌而出,虽非常稀薄,却将着半片大陆覆盖起来。

  只见云层中降下几道更漆黑的奔流,一种隐隐召唤而起,而大地上升起一种亘古久远的黑暗,渗透在灵力潮汐中。

  一旦对接,里面饱含怨恨和愤怒的气息弥漫起来。

  就在这时,遥远北邙一带传来阵阵怒吼和咆哮,隔着三十里都能听闻,这时一道金光陡起,将其镇压下去——大将军出手了

  这就是金色巅峰的正神水准,比前世恢复速度快一些,亏得这样,南沧郡无需再顾及古战场的异变。

  叶青放下心来,望着周围越来越幽暗的气息,感受祭坛上渐渐亮起的封土,时辰……到了

  叶青毫不迟疑,咬破了手指,将带着自己灵力的鲜血渗入这祭坛上的封土里。

  “刷”大批紫金光自九宵急坠而下,其中一道在应州上空略一迟疑,就一分为三,分别投往州城、南面、北邙。

  其中北面这道追寻感应,直接冲平寿县而来,电光石火,瞬间穿越数百里,连灵犀返照神术都只觉察到一丝极细微的流光。

  只是一下,封土一沉,亮起了温和的明光,冒出了丝丝白气,淡淡的正在凝聚,渐渐浓列起来,化作一团白里透着几丝红色的云气冉冉飘来。

  说来奇怪,这朵云气长了眼睛一样,先抵达了叶青上空,叶青不惊反喜,别看这云气极淡,但这不是一家一族之气,这是整个应州的气运。

  当年地球上三国,据说蜀的人口只有100万,吴有0万,魏有450

  当时望气者观看气数,三者都只有蛟形,龙气洪流魏是淡红,吴是淡红带白,蜀白气更多。

  而魏主青,吴主青,蜀主青黄。

  这一丝应州白气,显出几丝红,这说明至少有百分之五的应州龙气开始眷顾着自己了,而这正是里世界的重要力量之一。

  所谓的里世界,或是信念所积,这几个月来,无数人阅读,说书,歌颂的点点滴滴的信念,终完整的汇入了封土。

  这是众生的信念,信念本无形,而在众生心中,而历史其实就是由它们来主导。

  三国封神演义是虚拟的历史,论起了沉淀当然不如应州的历史,但这几个月叶青花了巨大代价,使全州的人都耳闻这三国封神演义,这就占了全应州人心,短暂一段时间的主流。

  昙花一现,一现时,美艳不可方物。

  在叶青眼里,一点点光点,融入这洪流里,又注入封土,使得这小小的一块封土内原本存在的历史发生了改变。

  这些还不够,叶家的气运填了进去,叶青却不惊反喜,微微一笑,只是说着:“终于来了。”

  心念一起,天机就变。

  话音方落,只见一块阴影仿佛受到感应一样,迅速向着叶家流动,所经之处弥漫着一缕缕黑烟。

  这来的是这样快速,一丝丝灰烟,穿过地板,向下渗了过去,并且开始着汇集。

  叶青皱起了眉,扫看惊呼声,但还是转眼就平静了,这才定了定神。

  改天换地,叶青趁这个天道变易时才可进行,以避免天劫,但此时,天劫没有了,那些外域却有了些感应。

  在这一刻,太阳无光,暗影垂了下来,叶青仰望天空,微微而笑,继而大笑。

  要是连这一步都跨不过,怎现出穿越者的手段?

  当下就不再迟疑:“以我的道,黑而转白,应州里世界封神三国演义牵引,封土之气,听我之令,敕”

  这话一落,“轰”的一声炸起。

[ 本帖最后由 阿成 于 2013-11-22 02:01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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