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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侠玄幻] 青帝【作者:荆柯守】(12月27日更新至“第一千七十一章 实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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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六十七章 小宴



  深夜,叶青披衣起来出到院中,紫薇星在天空黯淡下来,这或是错觉,或不是。

  天子驾崩消息一传出来,重臣急急赶往城里,有的去了何府,有的去了张府,也有的闭门不出,一些实力弱小的豪杰跟着进城,等着皇宫的传令。

  “登上皇位的会是谁?史侯,还是董侯?”这时两位皇子都没有封王,更没有太子的称号。

  “天子……先帝有二子,属意是年幼些的董侯,几次欲立为太子,但史侯是何皇后所出嫡长子,名正言顺,且有大将军何进保着,何进掌握南北二军,实力大是可怖啊”

  “先帝为了分去何进兵权,去年在西园招募壮丁并置西园八校尉,由亲信太监、小黄门蹇硕总管各军,直接听命于帝,连何进都大受限制。”

  “先帝要是能再活三年,大可徐徐削去何进的兵权,而把董侯立了上去,可惜的是他没有时间了。”

  “张让十常侍,是和上军校尉蹇硕一体?但中军校尉袁绍、典军校尉曹操怕是与何进一体……”

  “总体上说,史侯上位,不但名正言顺,而且实力上也占优。”叶青默默的想着,心思更是通明。

  一切政治都是名分和实力,而名分又归根到底是实力所化,里面并无侥幸,而城中这样想的人并不少。

  “唯一的机会,就是召见十常侍召见何进,然后政变,杀之,这样才可以扶着董侯上位登基,并且可以收场,因为先帝宠爱董侯的事,大家都知道,这时伪造出遗诏对十常侍来说,又不难。”

  “先是观望罢”在这时,叶青不再考虑着宴上和总督的冲突,虽保持了和气,但是大家都明白,这几乎是无法弥补的决裂了。

  一条长街,这是兵营去皇宫的必经之路,何府入宫,同是必经之路。

  不多时,就有车队辚辚转过街口,是黄昏时见过的华丽马车,一个壮年男子高踞其上,容貌威仪。

  车队正要驶向宫殿,突见夜中,一个士人跳出,拦在前面:“大将军且慢

  车队左右,兵甲顿时锒锒震动,抽出了长剑,举起了长矛,只要上位者一个示意,或者片刻没有指示,就要将这人刺杀当场。

  “是谁?”何进心里突一动,有些心血来潮,倾了倾身,问着。

  “还请大将军,谨防宫里有变”这个士人抬起头来,神情恳切说着。

  何进怔一下,皱起眉,挥了挥手,有人就立刻应着会意,对这士人高喝:“胡说八道,把这家伙杖三十,丢出去”

  这令一传下,就见着两个甲兵冲上去,毫不客气打翻在地,举起杖就打。

  “啪——啪——”杖落了下来,在静悄悄的街道内传出很远。

  “大将军,大将军,我是一片忠心啊……”这人只得悲愤喊着,望车驾自面前毫不停留驶过去,神情难辨。

  “傻瓜……”附近居舍人影重重,许多目光投过来,夜宴中不曾露面,想必未曾入得王允名单,就冒险搏取,可这种事有这么好搏?

  “这以后别想再参与后续了。”许多人兴灾乐祸的说着。

  这士人硬气,生生咬着牙挺到最后,直到被叉着扔出去,坚决不改口,这改变了许多人看法。

  当世重声名,无名小卒就是无名小卒,何进自不会搭理,但会有许多更有份量的人千方百计提醒他,甚至可能有十常侍内部的人。

  天人都清楚一些内幕——今夜皇帝一死,据传留下蹇硕奉遗命立董侯,这命真假且不论,一旦废立成功蹇硕立会摇身而变成十常侍之首——这宦官集团也不是铁板一块。

  果不其然,宫中很快又传出马蹄声,何进一行人狂奔而回,没有回何府,而是直接去了大军兵营。

  “大哥?”关羽张飞二人跟出来,关羽关切问着:“大哥又在望气?可有变故。”

  “现在没事了。”叶青吁一口气,看了一眼皇宫,帝气稍稳下来,而何进进入军营,顿时就有军气弥漫,护着何进。

  何进直接进兵营里面不出来,蹇硕内忧外患下,只能眼睁睁看着史侯刘辩登上了大位,即少帝。

  这士人坚持效果很快会获得补偿。

  “他的思路是对着,这样快就表明了立场,以后还会有弥补,而且名声有了点基础,对不是地方豪杰的天人来说,已是不错收获总的来说并不亏,只是做的太粗糙,而且卖给的何进没有什么前途,只是一次短线操作。”

  叶青这样想着,合上帐幕,睡下,才睡了会,就听见江晨的声气:“主公,王府又派人来了。”

  “我这就出来,请入厅说话”

  江晨忙应一声,趋步而去,叶青就连忙起来,洗完穿上衣服,进了客厅,果见客厅里坐着一人,这人还是王凌,对叶青的态度变得更亲热,起身说着:“我这是奉叔父的命,请玄德公过去,今天叔父只请了玄德公一人,不是城外的别园,是是在城东的家邸。”

  叶青和简雍相视一眼,心中了然,这就是王允私人的小宴了。

  “王允一直到讨董时期都是关键人物,可不容错过,更别说还有……”当下就欣然赴会。

  天还很晴朗,洛阳城中气象已不同昨日。

  天子驾崩,满城戴素。

  除了雪白飞扬的灵幔纸花,叶青感受到,百姓只有对未来境况的担忧,并无多少悲痛可言。

  “这时不知道有没有定——灵——这个谥号了。”

  善谥是肯定上一代帝气并且继承,坏谥是批评上一代帝气并吸取教训卜…这是源自先秦成员对推举出来首领监督……周时以德治民而立“昊天上帝”作皇权法统,代天牧民是“天子”……到汉时董仲舒天人感应学说更被民众相信奉行,这“天”就在世上一步一步有了真实力量,使得皇帝警惧。

  唐高宗时追封祖先败坏谥法,把李世民原先简洁“文皇帝”增美词,弄出一个“天皇大圣大弘孝皇帝”,将谥号的政治意义榨于,再无人重视。

  这时汉人敬天崇信,重视这谥号,没有哪个后继皇帝和大臣敢弄虚作假。

  “孝”一向是基础字出现在汉朝谥号里,汉武帝再是功业,全称孝武皇帝,两汉能免孝字的只有两人——前汉高祖高皇帝刘邦,后汉世祖光武帝刘秀。

  “灵”甲骨文形态是正在事神求雨的巫,好祭鬼怪曰灵,乱而不损曰灵,这讲究对昊天正统祭祀的汉朝来说是不入流。

  意思是昏庸而不务正业,国家有动乱而无法制止。

  所谓“孝灵”就是赤裸裸的骂人,通俗一点来说就是“死的好”。

  去城东拜访王允的路上,叶青还真见到街上有些老人拄拐杖骂着,却是暗指:“死的好”

  叶青笑起来,这时有张飞在,不好多说,只是暗里思量着。

  片刻马车停下,王凌自前面幕布探进来,解释说着:“是有衙役在前面挡了路,稍等下就好。”

  叶青点点头,闭目休憩。

  街上果一阵整齐的脚步声,街摊纷纷避让,碰倒了些,香粉的味道四溢在空气中,有女子惊叫的声音,老人怒斥的声音,孩童啼哭的声音,人群喧哗起来,张飞连忙掀着车帘看热闹……

  却原来是巡察过来的衙役听见,难得一见的整齐武装,有个为首按剑厉声:“不许诽议……”

  这时有个老人顿着长九尺,顶端雕有鸠形的手杖,扬眉怒目:“呸,羌人未灭,流贼四时,汝身为汉家子弟,不思杀寇报国,在这里耍威风”

  衙役这时才发现这老人须眉皆白,又扫见这鸠形手杖,立刻就面面相觑——这可是王杖

  “老人家好好养老就是,论什么国事……”

  “老朽只骂我家孙子,何论国事?”这老人也聪明,这样说着,这些衙役就在众人围观哄笑中悻悻而退。

  “无胆鼠辈”老人哼一声,一众乡老跟着叹息天下乱象……

  王凌重新启动马车,这戏剧一幕倒退着滑过车窗外,直到那根精致的手杖消失在视野里,叶青收回目光,若有所思。

  此身刘备记忆中,自周代来亲族政治传统,王杖只授给族人中有功爵,或七十以上老人——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这就照顾了社会人情,稳定了社会人心,谁都会有老而无力之时。

  “凭此王杖可以共享国祭,虽是不分气运,却共威能——别小看这一点。

  在原来记忆里,临郡一个乡级基层小官,因一位持杖老人有触犯法律嫌疑,擅自扣留老人,虽没有殴打,但被处以极刑,斩首示众——汉法律上凡对持有王杖的老人有谩骂、殴打等行为,比照大逆不道罪论斩。

  周秦汉三代相继,都特别专授这种王杖给七旬老人,共享国祭之威的待遇一直不变,甚至叶青所知,直到明朝才废除了祭祀待遇——因这时经过元朝,昊天之祭有些式微了。

  “此时重视祭祀,汉以孝治天下,又多了这一层政治需要,于王杖在共享国祭,还拥有着政治上享受“六百石”相当于郡丞、小县县令)待遇,经济上定期发给米、酒、肉,免除子孙的赋役以使专心供养老人。”

  有史以来最极品的老年优待证。

  “可惜单靠农业社会,一旦帝国扩张受阻于天堑外敌,民气渐渐不继,终是要沉寂下去。”

  难怪道门三君宁肯接受五帝先后崛起,也要推动天庭抬升,居中调控天下灵府,自拥有了改造自然的大能。

  “大劫到现在只展现出水府、封土这两大体系,就已是如山如海巨力,封土体系连接下土、外域内外夹攻都能抗得住,别的体系种种,又会是什么盛况

  叶青一直认为科技在于广泛普及,道法在于一体集中,这些都是对两种文明真实观察的体会,但现在自力量上来看,发展到最后,都是伟力。

  一路无话,王府又出现在面前。

  “在下涿郡刘备,受你家主人相邀……”叶青递交了帖子,很快就有一个中年管家出来迎接,说着:“玄德公稍等,主君会亲自迎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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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六十八章 汉贼唯袁绍一人


  叶青听到自府内隐隐传来的笙萧琴瑟之声,不由暗暗惊讶,这时规矩虽没有明清时重,但天子才驾崩,府内就有歌舞乐声,实是有点出格。

  不过想起王允这人是典型宽己严人性格,就不足为奇了,正想着,王允就迎了出来,叶青连忙行礼:“岂敢司徒亲迎。”

  “玄德听闻是中山王之后,三百破三万,足见豪杰。”这是个十分讲究的人,神态看去很恬静,说着就伸手引进。

  叶青再称不敢,跟着进去,沿着回廊而上,远远望去,只见花园、水榭、阁楼都有,不及城外别园的富丽堂皇,别有一种肃穆,自秦大将军王翦以下传承至今,累代世家,风风雨雨,仿已经和这座千年不毁洛阳融在一起。

  隐隐有一曲传来,王允就止步入迷听着,直到一曲终了,余音已尽,回过神来转脸笑着:“玄德请进了。”

  里面就是一个小宴,宴上觥筹交错,叶青这时细细辨认,王允身上没有主世界的气息,言行更是纯粹汉人。

  席间王允垂问,叶青也不隐瞒,将自己犬马生涯说了:“少时,我很是荒唐了些,还若得师傅生气,现在想来实是不该。”

  王允点点头,说:“这事我知道,你师傅说过,不过年少风流也是常态,多读书,日三省,慢慢就不一样了,而且玄德闻得贼起,就立刻奋起,这实是英雄之资也”

  叶青连连谦谢,不敢承之,又说起路上灾民逃荒见闻,王允也是神情微黯,叹息不已。

  叶青就心中有数,又说了些天下忧事。

  王允就说着:“贼兵四起,整整打了五年,国家用钱至少两百亿钱,现在朝廷就是要镇之以静,以缓过这口气来,有人说多用兵,和钱粮怎么筹?”

  说话就有些志气相投的味道,可惜出身、地位的差距摆着,到这程度已是极限了,此时叶青不是刘皇叔,只是卢植门下稍具实力的土豪,甚至远不如同门的公孙瓒。

  不过只要有心,可以发出一点声音了,在里世界,顾忌不必太深,酒至半酣,叶青笑问:“王公以为大将军能成事否?”

  王允也有了几分醉意:“非成事之人。”

  “那董卓呢?”

  王允陡清醒过来:“你是董卓说客?”

  “哈,王公说笑了,我是堂堂刘氏大丈夫,此辈和我师有恨,安能驱得动我刘备?”

  王允点点头,知道这说的是卢植大军围城剿寇期间被宦官谗言陷害,董卓贿金取代了卢植率领军队,结果把整支军队全葬送,卢植后来闭门谢客,愤懑不出,有一半是由于宦官压制外,还有一半有此事造成。

  “有没有人和大人说过,当心何大将军引狼入室?”

  “哦。”王允目光一凝,盯着他:“确实有过,我以此劝谏了大将军,大将军不听,我又劝——至少要限制兵数,大将军允了,限制三千兵。”

  叶青一笑,这本来是自己想劝的,看来有人先出手了……会是她吗?

  但这点事不大,谁说都一样,举觥敬着:“备敬公之义举。”

  王允分辨着面前这刘姓宗亲的神色,是真有公义之心,这点能够看出来,正举觥欲饮,突厅门一开,烛火在夜风中飘摇一下。

  侄子王凌飞快奔进,就要凑上来密言,王允怫然不悦:“何话不可明说。

  王凌看一眼叶青,暗自咋舌,却没有气馁,说:“大将军回到军营,命袁绍入宫捕杀蹇硕,混乱中蹇硕被中常侍郭胜所杀,其兵被何大将军所领,何太后闭殿垂泪。”

  他小心看着叔父的脸色:“大将军亲自入殿劝说,要求杀尽十常侍,却被太后斥责行事无纲法,她说自古到今宦官统领禁省,汉家老规矩不可废,且先帝刚逝世,要是没有宦官隔离,她一寡妇垂帘,怎能毫无避忌直接和士人共坐一屋?”

  “大将军愤愤不已,却还是出来,引兵退出了宫。”

  “唉,奈何听妇人之言……”王允举着的酒觥停住,满脸憾色,转首看着叶青,见他毫不意外的样子。

  “果然不愧卢尚书教出来的高徒。”他这样叹一声,举酒说:“敬王事。

  两人一饮而尽。

  相近目标下,顿觉气氛融洽许多,又说了些话,就结束了宴会,叶青出府

  府侧槐树的阴影中,一个丫鬟跑出来,压低声音:“大人,我家小姐给您的一封信。”

  叶青扫了眼这信,顿时明白,原来自己被王允请来,是貂蝉在背后使了力,难怪自己区区一个县令,还能入得这种朝中大老法眼。

  “好,多谢你家小姐了。”叶青目送这少女跑回府中,站在阴影里看这个王府,心中一片平静。

  “既是这样,少帝即位就是唯一选择了,其实有着大将军何进,这国器就非常稳固,谁都翻不出浪来。”

  “其实平生我最鄙视的就是历史必然性,这里有什么必然性,何进掌握的军权已绰绰有余。”

  “只是十常侍临时倒戈,上军校尉蹇硕一死,何进马上变得大意,这时袁绍已在劝说引外兵入京吧……”

  貂蝉的信中透露外戚一派的内部消息——袁绍一批人,名义上为着何进谋划,多召集猛将和大批豪杰,使他们引兵向京城。

  而这何进还答应了。

  “袁本初这人实在太可怕了……好一个四世三公的老袁家……我可以肯定,袁绍这人就有着乱汉室天下的心思。”

  “要不,少帝登基,何进掌握军权,上军校尉蹇硕已死,十常侍已屈服,这种情况下,还要引什么外兵?”

  “稍远些河内郡驻扎的丁原就罢了,一旨而定,董卓驻扎的河东郡最近,手下有一半是羌兵……”

  曹操,或总督这时叹息:“乱天下者,必此人也……”

  他说的是何进,还是袁绍?

  叶青这样想着,上了马车:“回府。”

  这时天气不冷不热,夜色将天穹染成一片灰暗,回去时却下起雨来,浙浙沥沥,时密时疏。

  叶青在这晚春雨中回去,听着风声和雨声,沉思着。

  一队巡兵经过,打断了叶青的思考,看着他们远去,叶青一笑,此时这秩序,就能看出汉室的秩序。

  此时汉室龙气是赤红,这意味着什么呢?

  意味着,许多人想的完全对不上号,在灵帝时龙气是淡黄,这意味着天下秩序稳固,并没有崩溃。

  就算经过贼兵,龙气还是赤红,这意味着秩序还相当稳固,只要不作死,就不会死,安稳百年不成问题。

  所谓的大义就是力量——规矩和道德形成后就自动拥有力量,以形成的惯性。

  灵帝驾崩,皇后长子史侯就自动有这大义加身,并且很快就登基了,还有着何进掌的兵权。

  按照正常情况,这位置稳固不可动摇了。

  要抵消这力量,就必须有相当,或更强的力量,而现在唯一的力量就是引得外兵,将这水搅混。

  从这个角度考虑,袁绍一开始就有着乱汉室天下的心思,这是肯定,实际上回到过去,只要杀得袁绍,汉室天下就可维持下去。

  但扣掉了袁绍,王允这群士大夫用心也未必纯粹。

  要换人,就趁皇位还没有定时,杀何进就可,以遗诏扶董侯登基,这也是太平之策,可是等着史侯登基再废,就违背了传统,受到了反噬,这大部分自然是董卓来承受了。

  但是既废少帝,立了董侯(汉献帝),只要大家都承认,天下还可维持下去,可偏偏这群士大夫就发难,而演义里,说是曹操首倡,实是袁绍这一批人首倡,借口董卓权篡,乱了这汉朝天下。

  而在这时,真为了汉室天下,那朝廷就要团结一致,打击谋反者——袁绍这一批人。

  可在这时,士大夫一族却和董卓针锋相对,直直拖着后腿,导致汉朝秩序彻底崩溃。

  地球人受三国演义毒害很深,实际上仔细想想,除废立皇帝,别的董卓可有着明显的恶绩?

  荒淫?这是典型小说家扣上的黑帽子,谁都可以戴!

  这样一想,就非常清楚了,乱天下者,就是袁绍,其次就是这士大夫一族,别的都只是外因,不是直接原因。

  “此时逆贼,除袁绍别无它人,诛此一人,汉室就可再得百年天下。”

  解决三国就这样简单?

  真的这样简单,没有袁绍,哪怕是黄巾之乱,都不可能使东汉灭亡,以汉朝五百年天下的积累,只要缓过这口气,又自会打击豪强,收回兵权。

  “可惜的是,我也不是纯臣啊”叶青想到这里,不由叹息,真的要挽回汉室天下,自己倾百骑,率关羽张飞张辽(江晨),对袁绍进行袭击,必可杀之,汉室危机就自然解决。

  但这种解决方法,对叶青没有丝毫好处,除在里世界被汉朝通牒追杀,再无立足之地

  只有三国演化,催出蛟龙之格,才能拿到最大的好处,并且还符合着朝廷和天庭演化里世界的用意。

  正寻思着,突叶青心中一跳,一股杀气迎面扑来,不由大感懔然,想不明白,是谁想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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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六十九章 黄天道符


  虽思考一长段,但实际上只离开王府百米,马车辚辚驶着,一切看上去都非常太平。

  看一眼车窗,一个佝偻身影拄着拐杖经过,衣衫简朴,青竹节杖在月下带着玉色,九尺,分七节,真是少见形制。

  这身影避让马车摔倒,一阵咳嗽声。

  叶青只感觉到一阵毛骨悚然,顿时吸口凉气,只是喊着:“铃铃”

  “杀”咳嗽声转成一句命令,符火光亮在马车前一闪而逝。

  空寂街道上,瞬间就听着“轰”一声,飞出大块木片和碎布,剑气顿时显了出来,还有一声喝令:“休伤公子”

  青色长剑划过光弧,却是直直刺进车里,剑气所向,爆溅木屑飞溅。

  只见周铃额上贴着一片阴燃金符,双目是非人金色,这时一击失手,怔一下,眼神就有些挣扎,这时金符大亮,瞬时一剑又扑了上去。

  叶青自车顶上倒挂下来,空着双手,迎着剑气,双眸大亮:“看我”

  雷法

  吼声嗡炸开,带着雷韵,震得周铃一滞。

  她清瘦玉颊上显出内息岔乱的晕红,双眸金色闪动,恢复一瞬清明:“公子”

  叶青一把扯掉了她额上的金符。

  周铃彻底自幻境中惊醒,急视路侧,哪里是“被敌人甩出去的公子”,顿时大怒,青光一闪,刺了过去,对着青光的直刺,这真正的敌人一拧身,闪避动作哪是老人

  只是把杖一沉,就“铮”的一声,将剑光击开……

  周铃心中一凛,这是筑基大成的道人,难怪她瞬间暗算,剑法也失了手

  剑声破空,响彻夜空。

  这只是一瞬间的事,街角就一片脚步,并且传来了军官口令声:“取弩……置箭……预备”

  是敌非友

  “走”叶青一下拉住周铃跳车急奔,这时只恨没有带上张飞关羽江晨。

  “想走?”浑厚有力的声音,佝偻身影直起来,转过来是一个壮士,神情颇还带着些正气,只是眸子纯金,凝视叶青,手持青竹节杖在地上一顿:“招神”

  砖石破碎,节杖深深插进了地里,金光熄灭又再亮……一节节竹笋在月光下诡异纷长拔节、招摇红黑枝叶,转眼间方圆五十米范围化作了一片竹海。

  密密麻麻的红黑法竹,越往外越密集,最后是一大圈高耸的竹墙。

  街两边一些民居木屋纷纷倒塌,甚至有尸体被黑竹贯穿顶起,挂在月光下面,血留淌下来。

  “地震了?”

  许多幸存的男女惊醒逃窜,都被困在了竹墙里。

  这半分钟不到的惊变,声响巨大,竹墙外不远的王府,有人开侧门往张望一眼:“道术……怎么会有宫禁宿卫?”

  又瞬间“啪”的合上,仆人急呼声,婢女惊叫声,管家呵斥声,护卫起身的声音连绵……

  竹海,周铃仗剑砍倒一片竹墙,金光在面前一亮,瞬间又生出大片

  “公子”

  “界域之力……木属”叶青脸上带着白气,是金德之气催到了二层:“青虹剑给我”

  千钧一发之际,街角急急一个唿哨,黑暗阴影纷涌出大批武士,有三十人,果都是宫禁宿卫,无视无辜平民,弩阵直接对准了两人,锐利的点钢三角箭镞,一枚枚在月下闪烁寒光……

  汉制大黄弩阵

  李陵五千步卒横绝北漠胡骑的大杀器

  “真看得起我啊”

  叶青执剑抵面前竹墙一刺,白光大耀,所到之处,竹阵顿时和纸扎的一样,被击破出一个大洞。

  “走回去王府……”说着,大喝一声:“起”

  只见二道符在二人身上一亮,接着,青色剑气发出尖锐的啸声,眩目冰寒的剑光顿时罩全身,瞬息自射出十丈之遥

  “身剑合一”

  “噗噗”一大排箭矢穿过,撞到了剑光上,顿时就飞溅出去,没有撞到,深插在洞口周围,尾羽震动不息。

  “白德之气,身剑合一”壮士面上闪过讶异惊疑:“中常侍封婿的情报上可说是黑水四层”

  五行相生相克,他本来算计好的水生木,对此子就是绝地,变成了金克木,让此子生生自绝中逃了出去

  “渠帅怎么办”副手一名宿卫将领急呼,神情惶然。

  谁都知道,京城中动这样大阵仗已是危险,真杀了还有宦官集团压住……放跑了没完成任务?

  不合格的刀子就只能变做弃子,死定了

  “慌什么”

  壮士哼一声,幸亏除临时木法界域外还有一手准备,青竹节杖一拧拔起:“劾鬼”

  一声号令,天地响应

  整片红黑竹林动一下,跟着连根拔起,越拔越透明……

  所有宫禁宿卫打扮的武士都狂热望来,此七节杖是大贤良师所赐宝器,由教中至宝九节九气杖分化而出,可以暂时代职统摄天地阴阳

  如大贤良师亲临

  轰——

  王府铜钉朱门大开,叶青周铃两人飞身进去,王允一身朝冠正服,对着叶青点点头:“玄德没事就好。”

  又推开要挡在自己身前的侄子,肃然盯着军阵中的壮士,辨认出来:“马义元你区区一介野道士,敢在城中动武,要作反么”

  “哈哈哈……”马义元长笑一声,奋力拔起七节杖,金眸回望过来:“我奉中常侍封婿封大人之命,前来为大将军捉拿逆贼蹇硕的同党刘备,你太原王家敢包庇逆党不成”

  “什么逆党,胡说八道”

  王允皱眉,扫视后面大批正在重新上弦宫禁宿卫,盯住为首几个将领:“老夫是大将军府自事中郎,你们身为功勋之后,当知……”

  自事中郎秩比六百石,属光禄勋,名义上和宿卫一样同属皇帝的近侍随自,而大将军府自事中郎……这是大将军的亲信要臣

  几个宿卫将领目光闪烁了下,一声不吭,齐齐望向马义元。

  王允心中咯噔一下:“你们不是宿卫,是假的”

  “不,他们是真宿卫,是功勋之后。”马义元冷笑,心中得意——只是信奉了我太平道

  区区几个阉人,收了几个土豪的千两奉金,也想驱我为刀?

  哈哈,可笑,正中了老师的算计,我早有人渗透进内廷,借此机将暗杀转成明杀,就能将你们两方矛盾缝隙扩大到决裂

  苍天大乱,就是黄天取代之时

  “还真以为我是来杀刘备么?只是顺手就能料理了小角色,让你们王府覆灭才是撬动乱局的关键啊……”

  他金眸幽幽悲悯,欣赏着王允面上难以置信的表情:“去吧,儿郎们。”

  一挥手,箭如雨下。

  这批宫禁宿卫射箭,又拔刀……真要在这堂皇京城,冲击朝廷命官的府邸

  “关门石头堵上”王凌执盾抵挡在自家叔父面前,三棱箭镞透过厚木大盾,插在他皮甲上,有根直插他眼睛,寒风刺目,顿时心底一凉……

  剑风自眼前掠过,回醒过来,只听身侧声音:“发什么呆,保护大人到这里来……”

  叶青借半扇大门掩护,挥剑斩了几支乱箭,周铃带人在推动一扇门合拢。

  许多土木石料被推着过来,叶青松了口气,望一眼外面,神色大变:“都快退到你们家宗祠去到祠堂神域里才是安全”

  呼——

  阴风狂啸,竹林不见,无声透明幽魂漫空飞舞,呜欢呼着抽取附近平民身上的生气,无论男女老幼,一个个面色发黑,纷纷气绝倒地。

  武士都战栗惶恐跪拜在地,抖着冰凉手脚取出一枚枚淡黄符篥吞下,强忍着冰凉刺骨的东西自身体里穿透,念念有辞:“祈我黄天,恕我罪苦……”

  道法在这时,已激起了反应,半空中,隐隐有雷声,这马义元却是不惧,高举着一张敕命。

  这滚滚雷霆抵达这敕命时,却无奈退下。

  “帝都禁法,可我有敕命,却是百无忌讳,嘿,哪怕是伪敕,却还有玉玺在上面,只要不能否认,这期间就有效”

  “看我黄天道法,无往不利”

  王府的大门沉沉合上的瞬间,王凌举盾牌窥伺那一丝缝隙外的玄异景象,声音颤抖起来:“鬼域这妖道……要驱幽魂攻击这里可是京城……不怕惊动龙气引得祸端么?”

  封死了院门,众人一路跑向祠堂。

  “这个道士有古怪,看法力比我高不了多少……远不是真人,有此界域手段……”叶青拉着周铃毫不停步,很是惊疑:“更似神道”

  王凌听到这话不及多想,眼见沿途不时有各院的老弱妇孺汇进来,思忖后面武士还不至于立马破门,又带上她们。

  又望一眼祠堂就在前面,到这里面,有历代祖神封域庇佑,不惧此小鬼之害。

  “只要挺过一刻,城卫军肯定会赶过来,大将军不会坐视我家被攻破”虽这样说着,王凌心有余悸:“亏得平日里还和一帮世家子在太平观上过香,想不到这是个妖道……”

  “黄天……太平观……太平道”

  刹那间雪亮明悟闪过——眼下还只是流民起义,黄巾之乱未起,太平道可是绝大教团势力,大黑手也插手进这京都乱局了

  “黄天在上,老君庇佑,大贤良师恕我罪孽……”念念有辞声音在院外响起,嗡嗡然,越来越响,一片轰然……

  叶青眯起眼睛,单这一点,就和历史上不同,这洛阳城的水,远比所有天人想象中的都要深……

  “公子,黄巾之乱要提前爆发?”周铃传音问。

  “不,这时中央朝廷、地方豪杰都实力强大,早有成型道术体系,张角煽动不起几十万的追随者,邪魔……或说它们所谓的黄天未至,神喻未降,太平道不会蠢到在眼下直接对抗朝廷,只是有些暗算。”叶青传音回着。

  心中苦笑,自己这殃及池鱼,希望这太平道马上揭竿而起,就在朝廷和豪杰反扑下灰灰,汉室肯定提前耗尽了元气——却不是被天灾伤民耗尽,而是被镇压兵事耗尽。

  这样一来群雄逐鹿既少了大敌在侧,又有厚实地方民力基础,打到最后胜利者赢得的龙气肯定比地球历史上更强大

  “这种寄希望于敌人脑残,只有白日梦里想想罢了,岂能当真……”

  有狗在后面狂叫,声音都透院落。

  “公子……后面过来了”周铃惊呼起来。

  呜呜呜——

  冷风冰寒,庞然呼啸,似乎瞬间将春夜变成了寒冬,无数透明幽魂穿墙过树,桀桀凄厉自后面涌来……

  草木凝霜,犬声不闻,冰寒灵体重重叠叠,血红阴目一双双投视过来,阴风四起,团团迷迷,好一座阴域鬼阵

  有人回头瞥了眼,惊惧软倒在地:“苍天啊……”

  祠堂门口,不知谁大喊了声,人群一下子混乱起来,有些王家的族人,争着往里挤:“快进去,快进去……”

  有些护卫努力维持秩序:“让老人妇孺先进……”

  “家主快进去”王凌推着自家叔父,这个五十岁的老人摇摇头,给妇孺让出门口。

  又正了正衣冠,在阶上扫一眼众人。

  不言不语,就有一种刚毅的正气,结合多年治家的权威,宗姓熏陶深入骨髓,顿时就使得秩序井然。

  叶青立在王允身边,看着这幽魂如潮涌来,恍惚又回到了前世,汹涌的怪物潮水……真是到哪里都躲不了被围攻的命啊……

  “颠倒阴阳生死,化人为鬼,化鬼为实,是为阴域……玄德你不怕死?”王允淡淡问着,扫了眼他身侧俏脸焦急的婢女,此女也是个有情有义。

  “谁不怕死?”叶青把周铃推进了祠堂,将剑交在这老人手里:“拿着,宝剑天然护主辟邪……”

  王允怔一下,又笑起来。

  “……好。”

  莹红灯笼在屋檐下飘摇,最后几个女人自阶旁过去,看着这一老一少两个男人,又望望下面排队的男人。

  其中有个头戴帷纱的少女望望叶青,又望望王允,百感交集,沉默下来,抱着怀中的小女孩进了宗祠。

  这是大汉的脊梁?

  她这样想着,心中莫名一酸,几坠下泪来,“噗”地一下跪在一排排的灵牌神位前:“王家列祖列宗在上,今有女……”

  烛火明明,燃香隐隐,五牌,十列,灵牌的阵列气运连绵如潮,当首的神位上,几个字泛起了金色:秦大将军,先公王翦……

  门口护卫的队伍只进入一半,阶上凝结起了寒霜,有人在外面奋力合上大门,最后门隙中,只见一道道漆黑背影淹没在幽魂的潮水中,惨叫声接连响起,又随着大门被合上而消失不闻,祠堂里人人沉默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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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七十章 旧人



  “轰——”

  雷音滚滚,集中一线,幽魂沸水一样汽化,在祠堂前显出一人高漏洞,一道剑光在护卫中突出来,震灭幽魂,隔着百米,直袭马义元

  “哈,困兽犹斗?”马义元轻笑,不必多说,就有军官喝令,一波箭雨精准封锁着这一片。

  符光一闪,瞬间剑光电射一丈,将箭雨甩落身后。

  又是这招……身剑合一?”

  马义元皱起眉,此子剑术不可思议,却不是剑修:“是武学的剑道,达到炉火纯青的境界,以气驭剑,贯串成了这种剑光。”

  “道术无法抵御箭雨,这种另辟蹊径的使用,却可以抵抗,难为此子能有这种手段……不过也到此为止了”马义元扫一眼祠堂前面,大半护卫都在幽魂侵袭中气绝身亡,就连王允在自身官气和宝剑护持下自护。

  “杀了王允”马义元很清楚自己主要目标,道术对这种高官很难起效,只有物理攻击,大黄弩复装很慢,宿卫当即拔刀涌上:“杀”

  叶青无视这些,目光盯着马义元,又冲近到十米,只待一个机会。

  “哼,小卒就是会蹦跳啊”马义元将手中七节杖一指,无数幽魂“嗖”折返,团团将叶青包围,顿时周围弥漫出一团浓雾,看不见人,这就是形成了阴域。

  下一刻,里面连连传出几道闷雷,却只让整个浓雾涨缩一下。

  “阴域一成,处处分薄攻击,还会让你破出来?”马义元吁了口气,手中七节杖上闪着灵光:“除非你能化掉整个阴域,否则就在里面等死吧”

  阴域一旦形成,本身就产生质变,在此力量差距面前,以质胜都是梦呓,虽是这样想,但总有种战栗的感觉,浮在心中挥之不去。

  马义元一皱眉,想起刚才此子生生自绝地中逃脱,还是不要大意的好,当下就眯起眼,再不犹豫,将杖一顿:“万灵阴火”

  异变陡生,阴气汇聚到空中,形成了一双双血目,并且由阴化阳,“轰”燃起一团团赤火……

  有些火团过于爆裂逃逸出来,赤红流星一样在半空飞舞,院中几棵树木都瞬间于枯,外表没有损伤,里面就有焦臭冒出来……这是阴火。

  在众宿卫的狂热呼喊中,漫天阴火,直向域中敌人塌缩,里面的剑光只是一亮,就被阴火淹没。

  “纵你是金脉,照样被火克制,以杖碾压,这就是我圣教之威……”马义元赞叹凝视着这赤色火团,神往道杖诞生时,尸山血海的一夜。

  “七节杖生成不易,每一根都要粹炼万魂,凝聚阴气,转阴为阳而成。”还记得师父的原话:“为达成转阴为阳效果,用老弱妇孺之魂就落入下流,绝撑不过由阴化火的瞬间阳气——而连这都撑不过,放在气血阳刚的战场上有什么用,谈何争霸天下,建立不朽的太平圣朝?”

  必须有阳刚军士之魂练成,这就需要大战场,太平之际炼一根都不易,谁别想集齐九九八十一根来复苏黄天。

  “就趁这天下大乱处处屠杀时,集出三十六根,每次用,都是用主杖在大战场中分化出来,听说自己这根,就是在幽州大战场上祭炼,某个土豪以三百破三万,场面激烈的很……可惜这在中原却是无缘见得。”马义元有些神往想着,绕着大团阴火,炎炎如日,温度烘烤得他头发都卷曲焦枯起来……

  七节杖在阴火域上点了点,域膜鼓动不休,里面还有挣扎,见此大笑。

  “再是高明的金德修士也抗不过火克金压制,别说有界域……就看此子在里面能撑多少时间了。”

  这阴域不是没有弱点,警告过外物不可太依靠,自身修为不足,就有突出击杀的可能,而且这灵域时间太短……由阴化阳后界域时间缩短到百分之一,只有一盏茶的时间。

  只有眼下这样的关键时才用得上。

  “阴火绝域其实不为斗法设计,是为了沙场征战,想想看……一场战斗逆转又需要多久?这才是我太平教的手段,将来在争霸天下时必会大放异彩。”马义元暗暗想着,不过这时主要注意力,已集中到了王允处。

  在马义元心目里,这刘备只是小虾米,主要目标还是王允,只见着祠堂前,尸体纵横,两方激战,但王府的人已节节失败。

  要不是祠堂前一股黄气弥漫,幽魂不能进入,连厮杀都不必。

  月光照在院中,落在马义元的眼中,一切混乱就此淡去,世界总能在混乱后恢复着太平……

  “任务结束了。”他这样想着,摊开自己的手看了看,皎皎月光下于于净净。

  拥有力量就是这样简单。

  自己以前农民时忍气吞声,想都不敢想的大人物,就这样一言而决,手都不会染上一丝血。

  “至于里面妇孺老幼……无关紧要,我太平圣朝也需要子民奉从,一切都会好起来,属于我们贫苦农民的黄天必会降临……咦?”

  “轰”祠堂被激怒,一道带着杀伐之气的金光,在视野里升了起来,瞬间就将靠近的一批幽魂化成了乌有。

  话说阴域一罩下来,隐隐听到万军喊杀,叶青心知不妙,果集束攻向幽魂灵体的冲击,都被一层阳刚杀气抵抗,血染沙场的幻境,有了一丝真实支撑,就连雷法都破不开

  “或真雷连能以力破之,但这是真人手段……这妖道都说我是一个小角色,用得着这样火力全开?”叶青连着几次,雷法施展不出,心中冰凉,只把一股剑气护住自身。

  唯一值得庆贺的是,自己这来自大易武经的剑气,几是万法辟易,还可抵抗一些时间。

  “多支撑片刻,城卫军就要赶来了,王家我已管不了,铃铃该能趁机走脱,就别犯傻了……不,还有她在,丫头多半犯不了傻……”

  这只一瞬间的事,空中双目红光大盛,烧成一团团阴火,瞬间聚拢,方圆数丈内的空间炽热如日

  剑气扭曲起来:“这是……针对我的白帝之气二层”

  叶青瞬间撤了白帝之气,恢复黑德四层,盘膝坐下,周身顿时生出一层水膜,防护住这高温,甚至结起了霜,黑帝嫡传的天一经四层质量上更优,但数不清的阴魂化火扑击下来,也在飞速消耗。

  为了多撑久些,只能减少了黑膜的厚度。

  灼热空气哪怕经过黑膜,还让肺部滚烫,呼吸似不是空气,而是岩浆。

  “这种明显是大招,杀手锏,就算真人亲至,能持续施放一分钟?”怀着这样一丝生机信念,叶青调动黑帝天一经,咬牙死撑。

  一秒又一秒,却和一年一样,就在这时,突听到一个微弱呼声:“将军?

  叶青木然不动,又听声音更明晰些:“刘将军……”

  “是将军,是刘将军……”更多呼声传来,绝不是幻听,而身侧的温度似是变低了一些。

  直到最新一声音陡响起:“家主救我”

  叶青一惊,转头看去,只见几个衣衫残破士官跪在火中,浑身伤口,淌溢着不是血,而是灼热岩浆。

  “你是……”

  为首这人抬起头来,虽双眸阴火,面貌熟悉无比,两世印象重叠着泛上来,叶青顿时一惊:“老韩”

  这分明就是老部下韩当忠,前世今生参加过两次葬礼……如果算上里世界,可说是三次了。

  这说起来荒谬,但叶青已顾不得这么多,再看韩当忠身后,都是此世四年前牺牲的士官,都在这里

  “家主救救我”

  “刘将军救救我”

  更多阴火幽魂叩拜而下,韩当忠望了一眼叶青:“我们被太平贼道所拘,每日处于火中,到夜又处于冰中,日夜祭炼,这是要我等永世不得超生……”

  一指身后,近百名之多:“这都是那夜丧生的官军,都入此炼狱。”

  叶青不管真假,趁这火中断的机会,暗自转运,恢复灵力调和身体,感觉又能撑得更久些。

  这看着一眼周围界域里僵持下来的阴火幽魂,重重叠叠有六七千:“这些都是死的贼军……不少让我一把火烧死,又反过来烧我,难怪刚才前仆后继拼命,冤有头,债有主,都不惜同归于尽?”

  有些阴火幽魂双眸燃起,又复蠢动,更多还是沉默不动。

  叶青心中了然,刚才最仇恨拼命的都已经自杀冲锋,这些幽魂看样是军魂转化,就和军气一样原理,折了三成以上没有崩溃,完全是界域之力缚束着逃无可逃。

  “大家都不想死,只要家主发誓,出去毁了这七节杖,我可以说服他们……”韩当忠低下首不看叶青,说着。

  叶青怔一下,有些古怪看着:“老韩你真是变了……”

  “人死过一次,总会变着”韩忠沉声说着,他经此炼狱万苦,还会跟原来一样?绝望无路下,人心恶面都难免,才有恶鬼这说法。

  都是军魂所炼,身处这七节杖中,更清楚知道这在战场上是什么宝贝,哪家豪杰会不动心?

  放在眼下战场就是绝大的优势,生生可逆转战局

  它们这些已变得人不人、鬼不鬼,哪还会相信一个活人的德操?

  气氛陡凝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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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七十一章 诛杀


  叶青沉默,估摸着身体的灵力存量,又扫一眼剩余阴火幽魂,目光一闪,最后吁一口气:“你说的没错,人死过一次,是会变。”

  “你我君臣一场,不管你现在认不认,但我一直还记着,就给你个放心。”叶青举手发誓。

  轰——

  阴火界域陡炸开。

  祠堂里,虚空中吹出风,燃香烟雾缭绕,冥冥中交流着。

  自王凌开始,有几个王姓族人都感觉到些,相视一眼,目光盯在纵横牌位前跪拜的少女身上,有些难以置信……神明回应对气运有着苛刻要求,这不过是个义女罢了,就算家主未必能做到祈而有应。

  有个年轻族子,生死惊惧中心思混乱,忍不住讥刺:“还未入族谱,你当你拜的是自己祖宗,不想想你姓的是……”

  这言刻薄到近乎恶毒,王允夫人听了,顿时拧眉厉斥:“这是你能说的?

  斥退了这子侄,王夫人看了这义女一眼,没有多少好感,任谁家夫君收养女儿长成一个绝色,美丽到得带面纱防止窥伺的,夫人难道就不怕?

  不是亲女,往后发生些谁说得准?

  不过王夫人大家出身,知道分寸,平时亲厚,实对这个义女看护得非常严密,这时危境中虽不悦,却更忧心外面的丈夫,有一根稻草都要拽着试试,也就不于涉这义女祈求。

  “有个万一也好……鬼神之事,谁说得个准呢?”就在这时,就听见外面杀声大起,又陡静了下来。

  “夫君”王夫人脸色惨白,失魂落魄软……结束了么?

  殿堂里,金光突现,一个金色神人具现出来,震惊了全场,见着这神人有着刚毅面孔,古朴盔甲,腰悬虎符,王凌惊呼出声:“先公……大将军”

  王翦

  跪拜的少女一喜,还能勉强保持镇定:“您终愿意救您的子孙了?”

  只是微颤声音出卖了她忧急心思。

  王翦默默的看着,发出了一声叹息:“你气运绵长,又有虔诚,实是可嘉,可我出不了这祠”

  秦早已亡去,这可是汉室天下,煌煌京城,龙气镇压下,先朝大将军,只要没有受得汉室册封,再有神力,还能出祠?

  众人气馁,都不敢言。

  其实门阀子弟,本更清楚这限制,只忧急下失了常智,听这话后,才醒起这样简单道理。

  王翦立在祠中一动不动,金色眸子穿透祠堂大门,和一双金色眸子对撞:“好个妖道,可敢入内一战”

  马义元在外一稽首,目视着宿卫砍杀着最后几个王家的护卫,却传着声音:“此时,王允大人都面不改色,有此胆魄,还真是朝廷中的历害人物,这样顶梁柱损失在即,难怪你都耐不住要跑出来。”

  “放心,里面妇孺老幼无关紧要,饶了便是,我太平圣朝也需要子民奉从。”马义元拄杖于地,就这样从容微笑,胜券在握,犹有余暇欣赏这先代传说的风仪:“大将军忠烈,气运尚未绝,何不入我太平道,还能得一正神……”

  话还没有落,只听“轰”的一声,一团红光在视野里升了起来。

  “它怎会可能出来不,不是它,是……”马义元心念急转,难以置信盯住火团上一闪消失的破洞,心中升起前所未有危机:“是这个刘备,怎么可能就出来了……不好,太近了”

  “兹——”

  接着一道晶莹剑光露出,发出尖锐的啸声,这道冰寒的剑光,这次出现,就再也毫不容情,只见一束流光而过,所到之处,鲜血飞溅,血肉横飞,十数个宿卫根本没有丝毫抵抗力量,就惨叫跌下,余锋甚至直冲向马义元。

  危急下,马义元连忙捏碎了玉符,突显身在十丈外,一个踉跄下又站定,只见这束剑光再飞一丈下坠,力量已是衰竭。

  马义元身上几道血痕浮现,却不看不顾,死死盯着原处出现的人:“刘备你怎么能出来?”

  “公子”周铃惊喜声音自祠堂内传来,这丫头几要跑出来,幸亏带着面纱的少女一把拉住。

  “恩,我没事。”

  叶青化成剑光偷袭失败,并不恼怒,喘息了下,只见身上血淋淋,却是身剑合一时斩杀十几个宿卫,却难免负伤,这时拔起地上七节杖,注视上面玄秘花纹,讽刺说着:“咦,你还知道我的名字?”

  马义元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把圣杖还我,可饶你不死”

  “哦?那真是遗憾……”叶青看一眼这节杖,确定把法纹都记录在川林笔记中,有过一瞬,他想着是否驱使此宝把马义元于掉再说……只要于掉他,再解放旧部幽魂也不迟。

  这样的诱惑在叶青心里反复浮现,可在外人看来,只是沉默一下,就在众目睽睽中,将这至宝……一折两断。

  夜色里,映着一片血火战场,院子里祠堂里,在场的人无论敌友都呆了,只见阴火界域轰的瓦解。

  满天阴火幽魂飞舞着,欢呼着,半空中对着叶青一拜,化作莹莹白点飞散,原本要冲进祠堂里的宿卫,忽静一下,眼神有些迷离恍惚……瞬间都被祠堂里涌出的护卫蜂拥上去砍杀在地

  “你——你疯了”马义元吼起来,今夜现身来第一次失态,他不再乎手下的性命,反正都是归于黄天。

  但完全无法忍受至宝就这样在眼前摧毁,更无法忍受是这样不在意的摧毁

  叶青丢了这杖,望着这些白点飞散,全身都是轻松:“我没有疯——不用这邪物,我身上就没有污点。”

  叶青这样平静说着,看着马义元。

  马义元身上一凉,失去这个法宝,他顿时落在下风,顿时就起了退意。

  “想走,晚了”剑光一闪,只见一颗头颅飞出,鲜血喷起了三尺,就在这时,只听连绵的脚步声踏入,这是巡城军,终于反应过来了。

  见着大批军将涌入,叶青心里一松,只觉得眼前一黑,几乎要昏过去。

  刚才对抗阴域,消耗了绝大部分的灵力,接着又连连使用了身剑合一,这是大易武经上最顶尖的剑道,施展甚是颇是耗费元气,只关键的是,他不是武者,借机取巧下才能施展。

  这消耗更是巨大了,只见鲜血溅出,半身染红了,这时周铃再也忍不住,扑了出来:“公子”

  “没事,这种道术攻击,你的武功还没有到化境,躲在里面才是最佳处置方法,要不我还要分心来保护你。”

  周铃戒备的环视四周,见着军队涌入,在王允指挥下砍杀着余孽,才略略放心:“可是,这是我无能”

  这时,王家府邸的内涵就显了出来,战斗还没有结束,就见着大批奴仆被调动,开始组织救治。

  叶青被迎入了一个清静的小院,就有热水打了上来洗涤身子,又有烈酒清洗着伤口,再熬上了药进行包扎。

  才进行了一半,只见外面脚步声不绝,一行甲士抵达到院子里,叶青一惊,仔细看去,才松了口气。

  这些人都是自家的甲士,还有关羽、张飞,王晨张辽),简雍,见着半桶血水,就是变色,关羽连忙扑上,仔细一看,才松了口气。

  原来虽是看着吓人,却没有伤到要害,在军人眼里并无大碍。

  王允这时脸沉似水,只见院子里横尸处处,不少是自己族人,这还罢了,这黄天道是哪里出来?

  竟敢公然袭击朝廷重臣?

  但这时黄巾没有起意,这念头一闪不过去,并不在意,不过是山贼之流,或要请朝廷禁断追查,但重点还是内宦

  “内宦竟敢驱使亡命,攻击本官和府邸,这实不可忍”想到了恨处,拔出了长剑,对着一根树枝就是一剑,将它斩断

  管家这时靠近,欠身说着:“家君,现在战斗平息,基本损失已统计了出来,有三十七人战死,还有十九人负伤……”

  说着就一一汇报,王允只是听着,听到了义女祈而有应,才目光一闪,说着:“此女甚好”

  能祈而有应,此女命格还不错,以后或可以真正视为女儿,给予更佳的安排。

  想着,又瞥了一眼管家,起身踱了两步,站着死死盯着远处,良久才说着:“战死自有抚恤——刘大人那里的情况怎么样了……”

  管家就喃喃说着:“伤口多了些,但情况看着还好,只是有件事正要汇报给家君,刚才一股兵将闯入,开始时吓了一跳,几乎有着冲突,后来说是刘君的家兵,这才平息了。”

  “这事不足为奇,你有什么惊讶?”王允对此皱眉。

  管家苦笑着,说:“家君,你看看就知道了,个个不逊色于宿卫,几个为首,看起来真很不一般。”

  王允原本并不在意,这时听得在心,见着夫人进来,只是点了点头,对管家说着:“你再安排下就是了,我去看下玄德。”

  又对着夫人说着:“夫人,你先把内院安排下,一一安抚,等会我再和你具体商量怎么处理。”

  “是是”管家连声答应,派人引路而去,这王夫人本有话说,见此想了想,把话吞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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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七十二章 商议


  王允给叶青准备的是一套布置清雅的院子,别的不说,单是这书房,书架上就是一排排书籍,叶青有些心思坐着出神,见着王允进来,就起身说着:“不敢王公前来探望。”

  说着将手一让,请王允坐在对面,而在这时,关羽、张飞、张辽(江晨)一言不发,气度沉凝站着,各有风采。

  再远一些,二十个甲士个个剽悍,笔直按刀站着,将院子护卫的滴水不漏

  里面一个官员,知道是简雍,面相清俊,经过几年的官员生活,只是站着,就隐隐有着士大夫的气度。

  王允安排了家人,听闻刘备的部属赶到了,开始时不以为意,真的见着众人,就算是王允,都有点变色了,第一次清晰认知到刘备的能量。

  他懂些相人之术,暗暗在想:“这三人都面带虎纹,运力冲霄,尽是将帅之才,论功业怕是都不逊于皇甫嵩。”

  “简雍根骨稍逊,也有郡州之命。”

  “要不是文班稍逊,几是将相拱卫的格局了。”

  正想着,天空一声沉雷,石磨碾过一样的声音,久久不绝,就听着有人喊着:“要下雨了”

  众人都看去,只见半天已被浓云遮住,不时传来沉闷滚雷声,王允就笑着:“烈风迅雷,君子敬畏,老夫只是过来看看,就不多打搅了,请入内休息,明天再设宴压惊罢”

  说着,已起身,稍一揖回身自辞了出去。

  一道闪电划过长空,接着就是石破天惊一声炸雷,大雨倾盆而落。

  简雍这时才仔细看了看,松了一口气,笑着:“听闻主公受袭,惊的我魂魄都掉了,现在看来还没有大事。”

  “我没有事,不过是皮肉之伤罢了”叶青只笑着说着。

  “大哥,以后您进出,必有我们一人陪侍。”关羽见着叶青没有大碍,就凤眼一睁说着。

  “唔,二哥说的是”张飞听着就应着。

  叶青笑笑摆了摆手:“这个就依你们——新帝登基了?”

  简雍怔一怔,瞬间思量,口中就应着:“是,史侯今日在何大将军和群臣拥戴下登基了。”

  这史侯就是刘辩,在历史上是5月15登基,是汉灵帝刘宏与皇后何氏的独生儿子,即是嫡长子。

  中国古代史书称刘辩为少帝和弘农王,但因刘辩在位不逾年,一般不把他看作是汉朝正统的皇帝,不单独为他撰写专属于帝王的传记阝本纪),不过少帝也是皇帝,叶青认为还是要承认。

  刘辩登基时,由于才十三岁,实权掌握在临朝称制的母亲何太后和母舅大将军何进手中。

  但是少帝在位时,汉室政权还相当稳固,绝不是有些人认为的名存实亡,就算是何进为首外戚集团和以十常侍为首内廷宦官集团这两大敌对政治集团火并,实际上都不是大祸,大祸就是引得外军。

  叶青眯着眼,瞳孔中,闪现出了整个大汉龙气流淌。

  只见随着少帝的登基,一条三趾利爪、头生独角的小小蛟龙就立刻形成。

  整个龙气洪流,一丝丝卑微细小的气机融入洪流,又缓慢的汇集到了少帝的身上而去。

  “一旦登基,首先就是民心归附。”

  而这卑微细小的溪流,又冲刷着龙气里相对沉静的部分,这就是官员、士大夫、军队、豪强的部分。

  “而民心归附后,又逼着官员和军队靠拢。”

  一瞬间,叶青对气运又有了一种深沉的了解,只见丝丝龙气向着少帝而去,却只有五分之一左右,并且因少帝年幼,根基太浅,而无法立刻消纳。

  “子曰:父在观其志,父没观其行,三年无改于父之道,可谓孝矣”

  对这句话,后人众说纷纭,叶青却再一次通过望气深刻理解里面的内涵。

  少帝虽登基,年幼的他,却下面空着,气运不是凭空而来,是千万臣民一丝丝投注而来。

  有些臣民在观望,这气就不给,或少给,这甚至占了大部分。

  有些臣民已第一时间效忠,但由于少帝年幼,却无法有效接受。

  子承父业,靠的不是才能,是父荫,是规矩,三年内不改弦易张,基本上就可完整接受遗留下来的基业,这就是“孝”。

  要是三年内改了父之道,改弦易张,原本根基就不稳,这是自己拆自己的架子,只能说是自杀了。

  少帝要是没有何进这种有些脑洞的外戚,不引外兵入内,就算再有火拼,三年后,年十七的皇帝,就渐渐坐稳了帝位。

  可惜,历史没有假如,叶青收回了目光,叹着:“新帝登基,最是慷慨,因还需要一段时间适应地位。”

  “这时最容易打动帝心,所以我们的行动要加快,注籍宗堞,关系着我们名正言顺的大事。”

  简雍听了笑着:“这事已有把握四五分,不过下面的事,就看我们运力了

  叶青见着沉雷一声接一声响,此时云暗天低,显得幽深,远远便听见远处书房传来一阵琴声。

  当下不说话,端坐聆听,良久才说着:“是运,更是力,四五分太少了些,我助着王允,你寻个机会,和王允说说,就有七八分把握了。”

  简雍听着,有些迟疑:“主公,您救了王府,这情分是不少,但用了就用了,这事要是用了,至少去掉一半……”

  “眼下洛阳风云将起,哪顾得长远?这次来洛阳,别的事都是小事,注籍宗堞才是第一目的,别说耗去一半情分,就是全部也值了。”

  说着,叶青推开窗,一阵凉风袭了进来,满壁间流风,叹着:“山雨欲来风满楼啊,你可知道,周围几郡已有兵响应,就要入京了。”

  叶青略一沉吟,就把几路军入京的事简略说了,又说着:“内侍、外戚、士大夫集团、还有这军镇势力,这已是四路了。”

  “在这四路倾戈下,我现在这点能量,只是螳臂当车”正说着,天上一个炸雷,叶青就仰起脸。

  瞬间,简雍只觉得主公真是英气流淌,让人心折,正想说话,叶青又说着:“想不站队是不可能,第一个灰灰,但无论我投靠谁,都不过是一把刀,事实上我准备趁势投靠士大夫集团。”

  “第一就是原本我是宗室之后,和外戚和内宦无关,和军方关系也不大,有着吾师卢植,投靠士大夫集团是名正言顺。”

  “其次就是我这次受到内宦袭击,既表明了清白,又挽救王府危难,和王允结下了善缘,可以迅速获得接纳。”

  “最重要的是,我这次负伤,实是天赐,既负了伤,直接要我再当打手,就太过不近人情,必赏我一个能养伤的官位——你看我说的有没有一点道理呢

  “故我还是有些余地,可以坐山观虎斗,不至于把自己赔了进去,当然最重要的,还是注籍宗堞。”

  简雍听了,有些毛骨悚然,越发觉得自己这个少年结识的朋友现在越来越高深莫测了,当下长长透了一口气:“你的算计越来越精深了,我觉得行,想不到这里有这样大的一篇文章”

  想了想,又叹了一声:“我觉得可以趁势而为,这样情分消耗的最少。”

  “主公大小是个豪杰,既投靠王允,那王允也得有所表示”简雍扫视一眼凝神静听的众人,侃侃说着:“这注籍宗堞就是表示,虽稍过了些,还会消耗一些情分,但就不多了。”

  “主公的才能,王允已见得了,必有用时,这时我就可以说客,双管齐下,给主公弄个官位——就算主公当这官不是很长时间,但有中央任职的资历,回到地方身价就不一样了。”

  关羽和张飞听了,就笑着:“简大人思虑周详,令人神往”

  简雍也笑了:“我治政不及元直(徐庶,吕尚静),只会这种说客使者之事,主公能用我所长,我就尽心尽力”

  叶青此刻笑了,说:“自元直来,整个政事确是有条有理多了,不过宪和屡次打通门路,自代理校尉,到县令,到现在,都建有大功,这不在内政之下

  “至于二弟三弟,屡次平定贼人叛乱,获得奇功,才能使我在此受到众人重视,这更是不可抹杀。”

  “大哥,这是我们的本分”张飞和关羽连忙说着。

  这时只听外面雨声和雷鸣,见雨没有停的意思,叶青略一沉吟,就吩咐的说着:“你们就去休息,我没有事。”

  这时江晨就说着:“末将巡夜,主公必不会有事。”

  关羽和张飞身份不一样,没有江晨自会巡夜,这时有江晨,就起身离开,江晨张辽)之才,这些日子已见识了。

  要不是结拜,怕未必能压得下张辽。

  眼见着众人离开,雨小了点,天色晦暗,这里四下无人,江晨就说着:“主公,这里太有蹊跷了,主公才到洛阳,尚未露山露水,有谁会向您下手?”

  叶青脸色一沉,说着:“是啊,只是这次来的有上千人,连侍从在内有上万,里面不少是知道我底细的主世界的人,是谁动了手脚,就很难说了,现在只怕查不清楚,说不明白。”

  “就算这样,这些内宦和黄巾贼子实是可恶,要不要臣去袭杀一二?”

  江晨身负大易武经,很快把张辽的武艺吸取消化,其实论军将对抗,或只能和张飞关羽平手,但是论刺杀之道,远在张飞关羽之上。

  要去袭杀,必可使损失惨重,叶青沉思良久,听着外面雨声哗哗,终还是说着:“罢了,要是再袭杀,我就成了风眼,太过引人注意,实是有弊无利。

  江晨听了,只得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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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七十二章 商议


  王允给叶青准备的是一套布置清雅的院子,别的不说,单是这书房,书架上就是一排排书籍,叶青有些心思坐着出神,见着王允进来,就起身说着:“不敢王公前来探望。”

  说着将手一让,请王允坐在对面,而在这时,关羽、张飞、张辽(江晨)一言不发,气度沉凝站着,各有风采。

  再远一些,二十个甲士个个剽悍,笔直按刀站着,将院子护卫的滴水不漏

  里面一个官员,知道是简雍,面相清俊,经过几年的官员生活,只是站着,就隐隐有着士大夫的气度。

  王允安排了家人,听闻刘备的部属赶到了,开始时不以为意,真的见着众人,就算是王允,都有点变色了,第一次清晰认知到刘备的能量。

  他懂些相人之术,暗暗在想:“这三人都面带虎纹,运力冲霄,尽是将帅之才,论功业怕是都不逊于皇甫嵩。”

  “简雍根骨稍逊,也有郡州之命。”

  “要不是文班稍逊,几是将相拱卫的格局了。”

  正想着,天空一声沉雷,石磨碾过一样的声音,久久不绝,就听着有人喊着:“要下雨了”

  众人都看去,只见半天已被浓云遮住,不时传来沉闷滚雷声,王允就笑着:“烈风迅雷,君子敬畏,老夫只是过来看看,就不多打搅了,请入内休息,明天再设宴压惊罢”

  说着,已起身,稍一揖回身自辞了出去。

  一道闪电划过长空,接着就是石破天惊一声炸雷,大雨倾盆而落。

  简雍这时才仔细看了看,松了一口气,笑着:“听闻主公受袭,惊的我魂魄都掉了,现在看来还没有大事。”

  “我没有事,不过是皮肉之伤罢了”叶青只笑着说着。

  “大哥,以后您进出,必有我们一人陪侍。”关羽见着叶青没有大碍,就凤眼一睁说着。

  “唔,二哥说的是”张飞听着就应着。

  叶青笑笑摆了摆手:“这个就依你们——新帝登基了?”

  简雍怔一怔,瞬间思量,口中就应着:“是,史侯今日在何大将军和群臣拥戴下登基了。”

  这史侯就是刘辩,在历史上是5月15登基,是汉灵帝刘宏与皇后何氏的独生儿子,即是嫡长子。

  中国古代史书称刘辩为少帝和弘农王,但因刘辩在位不逾年,一般不把他看作是汉朝正统的皇帝,不单独为他撰写专属于帝王的传记阝本纪),不过少帝也是皇帝,叶青认为还是要承认。

  刘辩登基时,由于才十三岁,实权掌握在临朝称制的母亲何太后和母舅大将军何进手中。

  但是少帝在位时,汉室政权还相当稳固,绝不是有些人认为的名存实亡,就算是何进为首外戚集团和以十常侍为首内廷宦官集团这两大敌对政治集团火并,实际上都不是大祸,大祸就是引得外军。

  叶青眯着眼,瞳孔中,闪现出了整个大汉龙气流淌。

  只见随着少帝的登基,一条三趾利爪、头生独角的小小蛟龙就立刻形成。

  整个龙气洪流,一丝丝卑微细小的气机融入洪流,又缓慢的汇集到了少帝的身上而去。

  “一旦登基,首先就是民心归附。”

  而这卑微细小的溪流,又冲刷着龙气里相对沉静的部分,这就是官员、士大夫、军队、豪强的部分。

  “而民心归附后,又逼着官员和军队靠拢。”

  一瞬间,叶青对气运又有了一种深沉的了解,只见丝丝龙气向着少帝而去,却只有五分之一左右,并且因少帝年幼,根基太浅,而无法立刻消纳。

  “子曰:父在观其志,父没观其行,三年无改于父之道,可谓孝矣”

  对这句话,后人众说纷纭,叶青却再一次通过望气深刻理解里面的内涵。

  少帝虽登基,年幼的他,却下面空着,气运不是凭空而来,是千万臣民一丝丝投注而来。

  有些臣民在观望,这气就不给,或少给,这甚至占了大部分。

  有些臣民已第一时间效忠,但由于少帝年幼,却无法有效接受。

  子承父业,靠的不是才能,是父荫,是规矩,三年内不改弦易张,基本上就可完整接受遗留下来的基业,这就是“孝”。

  要是三年内改了父之道,改弦易张,原本根基就不稳,这是自己拆自己的架子,只能说是自杀了。

  少帝要是没有何进这种有些脑洞的外戚,不引外兵入内,就算再有火拼,三年后,年十七的皇帝,就渐渐坐稳了帝位。

  可惜,历史没有假如,叶青收回了目光,叹着:“新帝登基,最是慷慨,因还需要一段时间适应地位。”

  “这时最容易打动帝心,所以我们的行动要加快,注籍宗堞,关系着我们名正言顺的大事。”

  简雍听了笑着:“这事已有把握四五分,不过下面的事,就看我们运力了

  叶青见着沉雷一声接一声响,此时云暗天低,显得幽深,远远便听见远处书房传来一阵琴声。

  当下不说话,端坐聆听,良久才说着:“是运,更是力,四五分太少了些,我助着王允,你寻个机会,和王允说说,就有七八分把握了。”

  简雍听着,有些迟疑:“主公,您救了王府,这情分是不少,但用了就用了,这事要是用了,至少去掉一半……”

  “眼下洛阳风云将起,哪顾得长远?这次来洛阳,别的事都是小事,注籍宗堞才是第一目的,别说耗去一半情分,就是全部也值了。”

  说着,叶青推开窗,一阵凉风袭了进来,满壁间流风,叹着:“山雨欲来风满楼啊,你可知道,周围几郡已有兵响应,就要入京了。”

  叶青略一沉吟,就把几路军入京的事简略说了,又说着:“内侍、外戚、士大夫集团、还有这军镇势力,这已是四路了。”

  “在这四路倾戈下,我现在这点能量,只是螳臂当车”正说着,天上一个炸雷,叶青就仰起脸。

  瞬间,简雍只觉得主公真是英气流淌,让人心折,正想说话,叶青又说着:“想不站队是不可能,第一个灰灰,但无论我投靠谁,都不过是一把刀,事实上我准备趁势投靠士大夫集团。”

  “第一就是原本我是宗室之后,和外戚和内宦无关,和军方关系也不大,有着吾师卢植,投靠士大夫集团是名正言顺。”

  “其次就是我这次受到内宦袭击,既表明了清白,又挽救王府危难,和王允结下了善缘,可以迅速获得接纳。”

  “最重要的是,我这次负伤,实是天赐,既负了伤,直接要我再当打手,就太过不近人情,必赏我一个能养伤的官位——你看我说的有没有一点道理呢

  “故我还是有些余地,可以坐山观虎斗,不至于把自己赔了进去,当然最重要的,还是注籍宗堞。”

  简雍听了,有些毛骨悚然,越发觉得自己这个少年结识的朋友现在越来越高深莫测了,当下长长透了一口气:“你的算计越来越精深了,我觉得行,想不到这里有这样大的一篇文章”

  想了想,又叹了一声:“我觉得可以趁势而为,这样情分消耗的最少。”

  “主公大小是个豪杰,既投靠王允,那王允也得有所表示”简雍扫视一眼凝神静听的众人,侃侃说着:“这注籍宗堞就是表示,虽稍过了些,还会消耗一些情分,但就不多了。”

  “主公的才能,王允已见得了,必有用时,这时我就可以说客,双管齐下,给主公弄个官位——就算主公当这官不是很长时间,但有中央任职的资历,回到地方身价就不一样了。”

  关羽和张飞听了,就笑着:“简大人思虑周详,令人神往”

  简雍也笑了:“我治政不及元直(徐庶,吕尚静),只会这种说客使者之事,主公能用我所长,我就尽心尽力”

  叶青此刻笑了,说:“自元直来,整个政事确是有条有理多了,不过宪和屡次打通门路,自代理校尉,到县令,到现在,都建有大功,这不在内政之下

  “至于二弟三弟,屡次平定贼人叛乱,获得奇功,才能使我在此受到众人重视,这更是不可抹杀。”

  “大哥,这是我们的本分”张飞和关羽连忙说着。

  这时只听外面雨声和雷鸣,见雨没有停的意思,叶青略一沉吟,就吩咐的说着:“你们就去休息,我没有事。”

  这时江晨就说着:“末将巡夜,主公必不会有事。”

  关羽和张飞身份不一样,没有江晨自会巡夜,这时有江晨,就起身离开,江晨张辽)之才,这些日子已见识了。

  要不是结拜,怕未必能压得下张辽。

  眼见着众人离开,雨小了点,天色晦暗,这里四下无人,江晨就说着:“主公,这里太有蹊跷了,主公才到洛阳,尚未露山露水,有谁会向您下手?”

  叶青脸色一沉,说着:“是啊,只是这次来的有上千人,连侍从在内有上万,里面不少是知道我底细的主世界的人,是谁动了手脚,就很难说了,现在只怕查不清楚,说不明白。”

  “就算这样,这些内宦和黄巾贼子实是可恶,要不要臣去袭杀一二?”

  江晨身负大易武经,很快把张辽的武艺吸取消化,其实论军将对抗,或只能和张飞关羽平手,但是论刺杀之道,远在张飞关羽之上。

  要去袭杀,必可使损失惨重,叶青沉思良久,听着外面雨声哗哗,终还是说着:“罢了,要是再袭杀,我就成了风眼,太过引人注意,实是有弊无利。

  江晨听了,只得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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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七十三章 貂蝉


  第二天醒来,身上隐痛,清风吹进帐幔,有些湿润凉意,细密雨点敲打着屋顶的土瓦,轻稳脚步响在门外,是江晨张辽)率领甲士在巡视。

  叶青平静坐起来,身上缠了些绷带,看去有些陌生的典雅房间,桌上花香隐隐,莹红灯笼映在木门的纸窗格上,平静安宁。

  就想起来,是借住在王允家别院了。

  院子里雨中传来剑风隐隐,毫无危险的感觉,推门看去,就见树梢挑起纯白灯笼,黑色裙袂翻飞,青虹剑无声破开空气、雨点……只有剑气低吟藏在雨水声中。

  这样晓夜雨中的剑舞,使她有一种既刚且柔的美,一次次血火滋养,越来越臻至化境,将一切杀机潜藏。

  “这丫头”叶青叹一口气,看看东天,天还没有亮,看了看周围,细雨连绵不停,院外小径幽幽,只有纯白灯笼挂在树梢,熹微光静默坚持在残夜里。

  自己负伤后,她就更勤奋了,但叶青没有继续劝她,剑道本来就是为了变强而产生,似金德之道的争杀,又有些不同,每一把剑都有存在的意义,不尽相同,唯一的共同点就是……变强。

  真说起来,这是适合乱世的性子,只是难说能走多远,无数上位者更乐于将她当作纯粹的刀。

  但人不是刀。

  “主公。”江晨过来问候:“是否用药?”

  叶青摆摆手:“没有这样金贵……”

  有人声在院外传来,一些人自门口路过的脚步声,叶青不动声色转身,视线穿过周铃、树木、围墙……扩到院外。

  庭外门口两名侍卫站着岗,竹林边小径幽幽。

  一些内眷、仆婢打着伞路过,看了眼雨中站立笔直两人,人群里就有些议论,又在贵妇的目光中恢复安静。

  门阀规矩渐重,风姿仪态渐渐成为一种标准,就算仆婢都受了熏染。

  侍卫目不斜视,突对竹林中喝着:“谁?”

  没有回答,有衣衫穿出竹林声音、露珠落地声音,少女出现在小径上,一手打着油伞,一手提食盒,对着贵妇一礼:“母亲。”

  雪白面纱遮掩着看不到表情,音质其实有些偏柔,可她说得很好,让人听着只觉清澈不含情绪。

  叶青看了她两眼,又注视到贵妇,就认出这是王允的夫人。

  “女儿不是回房了么,来此何事?”王夫人有些狐疑。

  “给刘将军送朝食。”少女低下头去。

  “女儿你认识他?”王夫人一问,后面的人就有古怪目光看向这少女,这种有些败坏闺声,女眷窃窃私语。

  少女抬起螓首:“不,此生只有昨夜初见,只是救了我们一家,女儿敬其义举,闻其伤势未愈,愿敬事一二。”

  坦坦荡荡,有理有节,有情有义,顿衬出一些人的“小”。

  当世既重风仪,这义事会在门阀中传播,并影响着各家青年子弟的择偶判断……一想到这点,一个盛装少女就被刺到痛脚一样尖叫起来:“此事轮得到你来做?你算什……”

  “休得无礼她是你姐姐,我平日怎么教你说话”王夫人回首呵斥一声,少女捏紧食盒,低下螓首。

  王夫人沉吟一下,嘉勉握了握她的手:“女儿有此心,做母亲也是乐见其成,快进去吧。”

  就带人走远,只剩下少女提食盒站在门口,一顶不大油纸伞在雨中孤独撑着,目光有些倔强。

  门口侍卫面面相觑,没有处理过这种事,一人急奔入内禀报……

  片刻后,晨光窗外微明,叶青在自己房间里接见了这个少女:“这时叫任红昌?还是改做貂蝉了?”

  “都可以,去年十五及笄,改了名作貂蝉。”她放下伞,平静说:“只是在这里的名字罢了。”

  “你我天人,有这觉悟就好,那还是叫子楠吧。”叶青点点头,理所当然接过食盒,她就微怔一下,帮着布菜。

  一切都是默契的熟悉。

  “这份量有些多了,坐下一起吃吧。”叶青拍拍身侧座位,示意少女坐下:“顺便聊聊,本作为刘备可没机会见到你。”

  “好。”

  她坐下,叶青转看着她面上白纱,有些好奇,但不说,只随口问:“子楠在这王家可还待的惯?”

  “……还好,夫人对我还不错……都习惯了。”她微笑说,眸子真切望着他:“主公伤好么?”

  “这点小伤,你们都当多大事,一个个跑来看……”叶青笑起来,就没再多问。

  吃完饭,又聊了些时局变化,后续事情布置,包括投效王允、谋取皇族身份认可,说起这样事,江子楠就恢复了于练。

  临送出门时,叶青拉住她的手:“投效的事,就由你代为转达吧。”

  她震一下,回过望来,叶青只是说:“细节晚宴上我自会和他谈。”

  “为什么要我说……”她声音有些于涩。

  叶青笑笑不答,送她出去。

  其实能猜得出她当义女在王府尴尬境地,自己和她搭上关系,得到助益同时也是对她的鼎力支撑,再往后直接联姻都有可能。

  但这妮子或者在里世界变得自尊心敏感许多,叶青就不揭破,心知肚明就可,望向窗,雨小了许多,气氛娴静美丽。

  晚宴

  这是一间清雅的小厅,丫鬟和仆人在布菜,王允若有所思坐着出神,就见着叶青进来,行大礼:“见过子师公”

  这意思就很明显,王允见了,就坦然受礼,受完了,才微笑说着:“不必这样大礼,这次全亏你了,不过看上去还好,我为你设宴压惊,一切慢慢细谈

  这时就上了宴,王允见叶青侍立,就先入座,向叶青说着:“玄德请进,你是县令,不必守这规矩”

  说罢举杯劝酒,酒过三巡,不一时就酒酣耳热,气氛变融洽。

  王允就询问些县里治理,叶青就一一说来,言辞朴素,让王允不由眼睛一亮,他是久当官了,真假自是听得出。

  过了会,叶青就稍透露未被宗谱承认的遗憾,王允顿心中有数,沉吟片刻说着:“我会上折给皇上。”

  叶青笑起来,有这句就成了大半。

  王允也笑着,此人无所求,反不放心,有所求就好办,才是稳固联系。

  散席,叶青和和王允在花园中散步。

  “子师公,备有一大将愿推荐。”

  “哦,你是说……”王允来了兴趣,眼前闪过三人,这都是大将之资。

  “关羽张飞是我义弟,而张辽,子文远,年少就有勇武,曾是郡吏,雁门郡人,和王公太原郡是邻居,子师公可曾听过?”

  “雁门张家?”王允一惊,随即大喜:“求之不得。”

  叶青放下心,这说明至少没有宿世仇怨,又笑:“但此人非侍卫能留住,我所以忍痛割爱就是全此义气,我有一个想法……”

  王允越听越是瞪大了眼睛。

  “……趁这时何大将军对公的信重,又召地方军队入京的名义,而张家又是在雁门有影晌力,筹募一支军队可说顺水推舟的事。”叶青说到最后笑起来:“此军不多,有千人就可,营结军中势力未必就坏,公前几天也见识到,乱象初显,群贼蠢动,没有武力自保,就算高门大户,都有危险。”

  这一句敲定了王允心中权衡,心忖着:“城里矛盾激化,王府被袭只是一个导火索,风雨飘摇,暗流相冲,这次有刘备,下次人不在呢?岂可不防备?

  正要开口说,突一阵香风飘过。

  湖畔清脆笑声里,月光皎洁出尘,湖水波光粼粼,几女嬉闹着,一少女回身望过来,身姿柔软,未施粉黛,盈眸朱唇,在月下别有一种诱惑。

  叶青心神微荡,忍不住多看两眼,直到少女被同伴拉着跑远,她不住回望,微微惊讶过,神色似嗔似喜,钟灵毓秀中分明有一种狡黠精灵,陌生身影中有一丝熟悉气息……

  “这是小女,貂蝉。”王允笑起来,这是他有意安排,见此反应,心中一点疑虑顿时散去,这刘备再成熟,还只是三十岁不到一点的青年,还是钦慕颜色,颇是有趣打量他的神色:“玄德……玄德?”

  “失礼了……”叶青笑着收回视线,颇有些苦恼,又有些疑惑,这算是见到真容了,感觉真的不一样,有当年初见芊芊长成的心动。

  其实现实江子楠身上已感觉到貂蝉的气质,那夜自仙人的视角中也见过模样——那时还是一只十二岁萝莉,带着江子楠的气息。

  或少女初成长,或许是模样气质相得益彰,顿时就凸显出貂蝉本身风华丽色,一颦一笑都有诱人魅力。

  王允这时当然没有预知,见反应觉得非常满意,回内室和夫人交谈

  夫人心中闪过早晨一幕,说着:“这人的确不是池中之物,夫君是有意以此女配之?”

  “哦?”王允还没有深入到这里,有些心动,又是沉吟:“家中何女是良配……万一选人不当,夫妻不和睦……”

  “蝉儿如何?”

  王允看了她一眼,老夫老妻了,不好多说,只笑:“我再考虑考虑。”

  汉朝县令是六百石到一千石,实已经是非常高,再进一步,就是二千石了,或的确可以以此法拉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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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七十四章 按计行事


  一连几天下雨

  其实以叶青身子,就愈合了大半,可这时不能伤愈,免得给人当马前卒,就披着厚衣,赏着雨。

  这时王府的管家拾级上阶,作了揖笑着:“大人身子又清爽些了,可贺可庆。”

  “是你?”这几日已熟悉了,叶青一怔:“这样大的雨,你还过来,有事么?”

  “这是小人本分,我刚刚过来经过膳食房,几个奴婢手脚慢些,我就呵斥了她们,叫她们赶紧把膳食抬过来。”

  说着一挥手,后面几个仆人赶紧调着食盒过来,见此,叶青不禁一笑。

  王允的待遇还是相当不错,就听着管家又说着:“大人用过后,可去侧厅,我家家君在那里等着。”

  昨日就透出了风声,今天邀请,叶青心中一动,预感到些事,知道王允管家相对森严,就不多问,心平气和用着午膳。

  过了会,才擦了擦唇,就要起身出去。

  江晨亲拿着衰衣给叶青披上,又命二个甲士持伞,阻挡的风雨滴水不漏,这是怕伤后受寒。

  不过这时雨不大,细雨点滴,仆人正在上灯。

  叶青走着,又一阵琴声随着风飘过来,还有女声和着琴声在吟唱,叶青就继续上前,只是静听,抵达了阁前,就见一人迎上来,正是王凌,笑着:“玄德,叔父就在里面,请进”

  话说君臣名分不可思议,先前刘备是客人,现在叶青已表态站队,虽没有正式君臣名分,也就连说话都不一样了。

  这雨天,还要叶青过去,就是明证了。

  叶青淡淡一笑,也不在意,入得门口,就说着:“备求见大人。”

  “是玄德啊,进来罢”里面传来了有些疲惫的声音。

  刘辨在四月十三(五月十五)承嗣帝位,布告中外,安抚天下。

  种种服丧办事,处置政务,忙碌了七日,才算告一段落,宫内就撤去了白幡,累得筋疲力尽的王允睡到中午,还觉得浑身酸疼。

  这时吃过午膳,在此阁中而坐,自架上抽出一本书,刚看了两章,就听着刘备求见,就让着进来。

  接着听帘子一响,叶青进来作了揖,就含笑说着:“玄德请坐,看你脸色苍白,还是要多休息。”

  叶青就跪坐了,扫看四周,说:“谢公关心,这里清幽,子师公真是好雅

  王允字子师,太原祁人,出身望族世家,十九岁就任公职,壮年任豫州刺史,实是封疆大吏的根基。

  王允就笑着:“来人,把去年蓄坛雪水拿出来煮了”

  又亲切地用手一让:“今天我们坐而论道品茶,不亦乐乎?”

  饮茶之法,始于汉时,司马相如凡将篇有诧,王褒僮约有武阳买茶,而东吴饮茶是确凿无疑,因此饮茶一定早于三国。

  叶青又是施礼谢了,不过这时,是茶碾成粉末再冲来喝,并且只有在上层流行,普通人是不喝,或喝不到。

  过了片刻,水沸了,于是品茶,口味和后世有些不一样,王允呷了口茶,就说着:“皇上登基事毕,终完成了一件大事。”

  “贼人虽还在各州流串,但大部已平,不过是小患,谈不上祸端,看来,天下又可治了。”

  “子师公说的是至理明言。”叶青说着,和后世朝代不一样,汉室无论是西汉东汉,都不是体制自己崩溃。

  王莽是篡位,而现在的格局,要不是何进和袁绍,一个粗鄙没有自信,一个用心捣乱天下,正好配合,汉室照样稳固。

  叶青望着窗外灿烂春色说着:“汉室虽经贼人之乱,但法度还在,只要镇之以静,休养生息,就可恢复元气。”

  说到这里,叶青又一笑,说:“不过贼人流串,还是事实,还要靠得郡州之官的肃清,地方就不能镇之以静了。”

  王允听了,目光火花一闪,转瞬又熄,蹙眉沉思,又是一笑:“你说的对,现在的形势而言,朝廷要镇之以静,而地方要以猛纠正,有此见识,你就无愧于宗室之名了。”

  王允站起身,说着:“昨天我已上折给了皇上,皇上对你很感兴趣,已命了宗人查实,不出意外的话,或过几日,就会召见你了。”

  “这全仰仗子师公了,备不胜感激。”叶青知道,这就是王允给自己的恩典,连忙谢礼。

  “你是中山王之后,这是你应得的”王允只是一笑,对刘备孜孜不倦求取名录宗堞,他并不在意,视之个人的执念,并没有多想到政治上去。

  就算西汉时大部分宗室都没有承认,单是东汉承认的宗室就有几万人,分布在了各州郡内,多一个刘备不多,少一个刘备不少。

  王允此时,哪能想到转眼之间,汉室秩序就会在何进、董卓、袁绍(曹操)、甚至他自己的操弄下分崩离析呢?

  “这件事就是这样了,本来你初到中央,担任议郎,是合适的位置,但你已当了三年县令,秩八百石,按制就要调任,我看了你的官档,可以说是屡建功绩,可以调到郡内任职,你既来了,就索性再给你加一点,我已奏给皇上,任你为骑都尉。”

  骑都尉是汉武帝始置,两汉均置,秩比二千石,无定员,到现在已完全没有兵权,只是空官,可级别已经提拔上来了。

  叶青连忙起身再行礼:“谢公提拔大恩”

  王允听了一笑,徐徐说着:“不必谢我,谢朝廷和皇上恩典吧”

  又见着叶青脸色苍白,说着:“你旧伤还没有愈合,先回去休养吧”

  叶青再礼谢过,才起身离开,才抵达到了外面,脸上就有着一丝潮红,在名义上,骑都尉是和郡都尉一样,实际上由于是中央亲军都尉,要高上半级。

  这步上去,就自县提拔到郡级,算的上是汉朝的中层官员了,离太守仅仅只有一步了。

  朝中有人易当官,叶青暗暗想着,就返回了自己院子,把这话说了。

  “主公,能担任骑都尉,就上个台阶,只要再使些关系,就可外放一国相。”简雍听了神采照人。

  简雍从小和刘备一起长大,当时只觉得刘备爱好犬马美服美人,这时的叶青却聪慧英武,现在就到了骑都尉的位置了。

  亦友亦是君臣,简雍想起当年的苦日子,刹间都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咽了一口唾沫,说着:“既主公已落实入得宗谱,那臣这就去献千金,别的不敢说,皇上接见您时,再赏给关内侯的爵位并不难。”

  关内侯并不是正式的侯,正式的侯是列侯,有亭、乡、县三级,关羽不过是亭侯,而关内侯在这时已不算贵重,但还有些影响,叶青毫不可惜这金钱,就笑着:“朝廷骤逢大变,自当要为国家效力,就依你之见。”

  叶青和众人议定,就按计行事。

  糜府

  糜家是徐州富商,世代经营垦殖,养有僮仆食客万人,资产数亿。

  一朵花捏在修长指尖,芊芊看着手中花瓣,心中有着思念。

  糜府占地极大,芊芊都有一处独立小院,位于西北角,很是通敞,种了不少花卉在里面。

  而芊芊来到这里,自就是研究着自叶青传授的道经,并无暇闲游,因此在众人眼中,这日子过得十分平静。

  随着年岁的增长,芊芊越来越明白这修炼道法资格的可贵,故勤奋修炼着,一段时间的经验,这主里世界的人类身体都基本一样,修炼可以通用,故就开始潜修着五德之经。

  此时芊芊按照功法,只是片刻,就进入了冥冥之中,与天道混溶,渐渐的,一丝丝玄之又玄的青色气息,自芊芊识海中悄悄出现。

  别人修炼五德之经,很有些困难,但芊芊修行,却丝丝而生,近于无穷无尽,不断涌出,进入了灵池中,很快就形成一层薄薄灵力。

  过了良久,芊芊收了修炼。

  一丝丝青气息在芊芊窍穴中循环,这代表着她成功修出了青帝法门的第一重,以现在的进度,只要时时勤炼,进入第二重很是简单。

  不过没有让芊芊欣喜,反微微皱眉,这速度实在是太快了。

  虽在主世界,芊芊速度也很快,很快抵达到第四重,就差一步就完成奠基,但在这里更快,才半个月不到,就已修成第一重。

  芊芊天性聪慧,皱眉原因是她都感觉到不对,练出第一丝青气后,周围的德运之气似是本能欢呼,源源不断涌了过来。

  “要是公子在就好了,我就可以询问公子。”芊芊这样想着,这时,外面敲了敲门,一个丫鬟端了个盘过来,上面放着一碗甜羹:“小姐,请用羹。”

  “知道了”芊芊说着,坐到桌前喝羹,喝了两口,就感觉到一丝丝热气涌了出来,这是大补之物,心里就有些暖意。

  不管怎么样,这糜家对她不错,特别是大哥,这样耗费钱的药膳都肯给她常用。

  心里就有了决定:“不管怎么样,这对我是好事,一旦在里世界奠基,虽不可以带到主世界去,但却有了经验,在主世界奠基会更是完美,也更容易突破完成,而且自己修成一身道法,日后对公子的作用就大上许多了。”

  这样一想,芊芊就定了心,不再有着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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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七十五章 不得不辞



  第七天,叶青还在修养

  “刘君,内宫公公刚刚来,传皇上的旨,叫你去西园呢”管家亲自前来说着:“家君已经在里面了。”

  叶青不禁一怔,匆匆换上县令的官服,上马而去,而关羽张飞随从而行,这是规矩,习以为常,也不必细述。

  西园经过灵帝修饰,已非常可观,这花费甚大,据说二十亿钱,外环溪渠,内成碧波,石山径幽,亭榭错落,一入园林,就觉得水气沁凉,苔滑石寒,的确是消暑胜苑。

  叶青到了西园门口,过了一段走廊,远远就见碧色一大片水渠和池子,并且周围茂林修竹,种有菏花。

  这想必就是裸游馆了,灵帝让人采来绿色的苔藓将它覆盖在台阶上面,引来渠水绕着各个门槛,环流过整个裸游馆,又选择玉色肌肤身体赤裸的少女执篙划船,摇漾在渠水中。

  在盛夏酷暑,演奏招商七言》,渠水所植的荷花莲大如盖,高一丈,荷叶夜舒昼卷,一茎有四莲丛生,名叫“夜舒荷”,少女都是14岁以上18岁以下,尽都赤裸,通宵酒色。

  抵达门口,关羽和张飞不能再进,叶青就进去,早见里面出来一个官员,看着官服是议郎,叶青思量间这人已走近,这官就问:“是刘县令?”

  “是,奉诏前来”叶青回话说着,这议郎是六百石的官,其实比叶青的县令还低上一些,但是中央的官,差不多相提并论。

  这官就说着:“进去吧,皇上在等着你呢”

  说罢举手一揖带路,叶青不敢耽搁,跟着进去,穿过一道花门,往西就见着一片空地,还见得不少陈设——这想必是西园宫市了。

  灵帝仿造街市、市场、各种商店、摊贩,让宫女嫔妃扮各种商人在叫卖,又有一部分扮成买东西的客人,还有扮成卖唱、耍猴。

  而他自己穿上商人的衣服,装成是卖货物的商人,在这人造集市上走来走去,或在酒店中饮酒作乐,或与店主、顾客相互吵嘴、打架、厮斗,好不热闹

  现在却变成了一片空地,只余下了店铺和棚子。

  再过去,就见一座小殿,这议郎就进去禀告,过会出来,说:“皇上正在更衣,你来的正巧,入内侯见吧”

  叶青微笑谢过,踱进殿内,就见王允和和一个官员说话,见叶青进来,只略一点首,说:“玄德,我来引见一下,这是光禄勋施纶……”

  叶青就连忙行礼,施纶忙双手扶起,笑着:“刘玄德,我是久仰大名了

  行礼完毕,叶青这仔细打量施纶,面目并不出奇,还有些败相,只是眸子带着精光,神态还算从容,也不知道是真有这人,还是这里世界演化出来。

  王允说着:“玄德,皇上叫你进见,恐怕要问些你的家谱的事,你必须有个预备和章程,这都要记录在案——我给你录了下,你先看看。”

  说着递过一本折子,叶青接过折本浏览着,刘备号称来自西汉景帝刘启第八个儿子中山靖王刘胜的后裔。

  中山靖王刘胜的儿子多达0个,其中第五个儿子刘贞封陆城亭侯,由中山国来到陆城侯国,后裔形成中山刘氏的分支——涿县刘氏。

  汉武帝实行削藩政策,以“酎金事件”借口,废除大批同姓诸侯。涿县刘氏开派祖刘贞,也在这次削藩运动中被削去陆城亭侯的爵位,降为普通平民。

  刘贞涿县刘氏的情况,正史没有记载,这自然就有互相矛盾和牵强之处,但是这并没有人怀疑刘备出身,只是重点是刘雄——刘弘——刘备。

  刘雄被举为孝廉,官任东郡范县县令,刘弘还当过县吏,有这就足够了,上面考证都是乱编写就罢了。

  叶青迅速阅过,就说着:“子师公的用心,备不知道怎么报答才好。”

  “玄德是大才,只要用心报效朝廷就是了。”王允笑的说着:“要不是你对国有益,我才不这样多事”

  他说话时总带着不容置疑的口气,出口就有点教训的!意思。

  叶青听了只是笑笑,合起折子,说:“是,子师公说的是,备记住了”

  正在这时,有脚步声过,一看,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连忙起身来趋前一步跪拜:“臣安庆县县令刘备拜见陛下。”

  施纶和王允也吓了一跳,不过他们却不必大礼,长揖就是了。

  这少年皇帝略一点头,脚步橐橐而入,看起来已有些从容,见着皇帝,叶青突感觉到一阵威压,莫名有一丝紧张,这就是咫尺天颜和天威不测。

  近距离见人,更能感受到庞大的丝丝红色龙气,又集成一团黄色蛟龙盘旋在少年身上,再有丝丝青气丝丝改造着蛟龙。

  这就是少年皇帝掌握的资源和力量,这丝丝红色龙气,是汉朝现在的根基,而黄气就是骨于。

  汉朝皇帝此时还是紫色,这少年皇帝其实这时命格不过黄色,所以才有青气垂下改造,完成青色就坐稳了皇位,才能再上紫气。

  只是一眼,龙气似有所觉,蛟龙金眸就要睁开,感受到压迫,叶青连忙躬身退了一步,作恭谨状。

  “你就是刘备?”少年皇帝坐了,笑问着:“抬起头来,朕来看看你”

  殿内气氛顿时缓和下来,叶青暗吐一口气,抬起头来,认真打量一眼少年皇帝。

  少年皇帝戴着垂珠冠,穿着剪裁十分得体冕服,眸子还算有精神,举手投足间还是显出了些幼稚——脱了这龙袍,就是一个普通少年,谁会想到已经是汉室天下的主人,哪怕是名义上呢?

  这时少年皇帝离着皇帝能完整掌握的资源(气运)来说,只有二十分之一左右,但已远远超过了现在刘备,至少相当于一个实权州牧的能量,这不由叶青不恭谨。

  或对叶青的态度还算满意,少年皇帝右手轻拍着案,说:“听闻你闻得贼起,就举家招募义兵,又曾以三百破三万——说些给朕听听。”

  说话之间,还带着一丝好奇,叶青却不敢有丝毫轻视,这少年皇帝再是年幼,手里掌握着权柄是真真切切,任何一个人都无法忽视。

  当下就再一躬,说着:“是,臣虽非名录在宗谱,但是中山王之后,父祖都曾任县令,久浴皇恩,有贼起,无论是公是私,是国是家,哪有旁观之理,故当为朝廷效死矣”

  “至于三百破三万,实是侥幸。”说到这里,看了一眼少年皇帝,见着没有不耐烦,就挑选些有趣的说着,以他小说水平,说的是曲曲折折,引人入胜,少年皇帝听的是津津有味。

  王允见少年皇帝高兴,忙凑趣说着:“刘备破家为国,对社稷有功,按世祖法度,似可入得宗籍。”

  议郎施纶没有想到王允说这个,心一转,就明白了,笑着也说:“是啊,当初世祖立法度,有功社稷者可封爵入宗谱,此是善事。”

  这少年皇帝终是皇帝,众人这样说,少年就动了心,就说:“善,既是这样,就把你入谱吧”

  王允大喜,使得眼色,这时一个太监本就受了叶青贿赂,当下连声答应着,早就指挥宗正府的人过来,摆上了谱籍。

  议郎施纶心里一凛,从这就看出,这早有预谋了,不是现在就心起,但是少年皇帝却不清楚里面关节,见着摆好书案,添了上去,少年皇帝就提起了笔,写着一个字:“许”

  才写完,叶青就感觉到自己气运一动,和某种庞大的力量结合起来,又有丝丝红气渗了过来,还没有来得及欢喜,就见着写完,这少年皇帝仰了一下身子,他这时才当皇帝,握有巨大权柄,就想着用用,这就算是雍正45岁登基,初登基都把持不住,破格提拔,以满足自己福威自用的心思,这少年更不例外,当下就说着:“既是宗室,又建有大功,我觉得可以封侯,就封个亭侯怎么样?”

  听了这话,二官不由变色。

  王允沉吟说着:“皇上,当年刘备或有大功,但已提拔到县令,算是酬功了,这时再封亭侯,似有不妥,这可是列侯了,就算要封,可以封个关内侯

  少年皇帝被反驳,原本欢喜一沉,一声不出,只是目光幽幽看着殿门。

  叶青心里也是一沉,这王允果不让人喜欢,关内侯这爵,几乎是空架子,谈不上批发,也差不多了,能有这机会封亭侯,是一步青云啊。

  眼见着一大团黄气就要降临,心中痒痒,可叶青阅事既多,深沉练达,虽知道这时拜谢,可能拿到,但必会得罪王允,以及一大批士大夫阶级,当下就拿定主意,说着:“皇上所赐,本不敢辞,只是臣已入宗谱,皇恩浩大,已惭愧得寝食难安,岂能再领亭侯?”

  少年皇帝脸上就有些冷冰,说着:“既是这样,就封个关内侯罢了,你可以退下去了。”

  叶青有些苦笑,他是不得不辞,但反惹得皇帝不满,当下深深伏地,答着:“是,臣告退”

  少年皇帝目光有些阴郁,摆了摆,没有说话,叶青看着面带嘉勉之色的王允,苦笑一声,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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