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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侠玄幻] 青帝【作者:荆柯守】(12月27日更新至“第一千七十一章 实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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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一章 争龙秘术

  叶青大笑,说:“您给我下了套,我连抱怨都不能说?要不王爷再赐我……两个法服术师?”
  
  “不给!”誉郡王“啪”一下收起了折扇,瞪起眼:“我都只有四个,你还想要一半?”
  
  姜南暗暗佩服叶青,这玩笑话都敢说。
  
  道门对各个道观的道士进行管辖,在京设着道录司,在州设着道纪司,在郡设置道正司,在县设置道会司。
  
  除道吏编制,还有着专司战斗的道士,这和普通道士有所区别,就称术师。
  
  郡县级术师不好说,太平承久了,只能传传飞讯罢了。
  
  州城却有术师团正式编制,常年由道门和朝廷联合署权调用,主掌征伐,更别说帝都的法服术师了。
  
  这些法服术师是帝都道录司培养,是贵人的最核心保护,法力超绝,标志性杀手锏就是雷法,几是缩水版的真人,按照朝廷法度,内阁成员二个,首相四个,亲王八个,郡王四个。
  
  普通官员要正三品以上,才有一个。
  
  法服术师不能长生,由于常施法,寿命只比普通人略高一线,新陈代谢之下,培养的成本非常高,以道门和朝廷资源,数量都很稀少!
  
  又因道服赤红主色,黄纹衣教,饰有日月星辰,又称红衣大术师,这鲜明形象很是出名,世情小说中除魔卫道时,经常出场。
  
  叶青故意索要这个,纯粹是开玩笑,却又故意说着:“这还罢了,要不王爷把殿前横班,赐我一伍?”
  
  8想都别想!”誉郡王呸了一声,难得有人配合开着玩笑,大是有趣,于是比了比五根手指:“我现在是郡王位,不过一队五十人,半数还放在营生要地,你现在要五个,是让我割肉么?怎不开口要我府内文官呢!”
  
  “文官是朝廷命官,我怎敢开玩笑……王爷你看,这些关键配置都没有,怎么能说搬空了呢?”叶青笑的说着。
  
  誉郡王听得失笑,心中自知道这点,并不在意。
  
  只要真正力量掌握在手里,区区财富人力只要不损造血的根基,堂堂郡王还是支付的起。
  
  叶青笑了笑,又说:“新技术不难,这铁业改进,怕是这一月就已完成了罢,以后就是纯赚,恭喜王爷财源滚滚了
  
  誉郡王笑了,这时却有着几点豆大雨点随着风飘落,姜南看一眼就想提醒,就见着誉郡王突端容说着:“玩笑开过了,有正事——我们去船厅?”
  
  叶青就命人继续上船,也换了正容,请着入得了船厅,这船厅不大,但船上没有办法,这誉郡王扫视一眼,就端容说着:“有旨意!”
  
  “臣叶青恭请圣安!”
  
  誉郡王见得叶青三跪九叩完毕,才打开圣旨,朗声读着:“敕日:榜眼叶青性义行良,加翰林院遍修之职,特赠南廉男之爵,卿当勉之,钦哉!”
  
  “臣……谢恩!”
  
  冇冇这才一应下,二股气运就落了下来,都是赤红色,虽来源一样,却并不混淆,交叉着落下。
  
  叶膏原本是赤红带着金黄,这时一落下,就染得半片金黄,并且隐隐有着金印之相,却是正式有了官身。
  
  一挥手,姜南立刻退下,转眼间又上来,双手捧着一个金盘,盘上放着一套服饰,还有两颗明珠放在盘上,服上压着一顶银冠——这套是爵服了。
  
  又见着后面一个捧的是银盘,盘上同放着一套服饰,服上压着一顶乌纱帽,还有一个小小金印,这套是官服了。
  
  叶青又隆重向誉郡王拜下:“多谢王爷!”
  
  誉郡王连忙扶起,笑着:“这是你应得,还有什么谢?
  
  说着就入了座。
  
  翰林院编制,掌院大学士正三品,承旨学士和翰林直学士从三品,侍读学士正四品、侍讲学士从四品。
  
  翰林侍读正五品、翰林侍讲从五品、翰林待诏正六品、翰林承书从六品,翰林检修正七品,翰林修撰从七品,翰林编修正八品,翰林典籍正九品,翰林典簿从九品。
  
  这翰林编修是正八品的官,不是实职,却极是清贵,以后进士还可一路晋升到翰林侍读,正五品。
  
  当然叶青只要愿意,一纸上奏,就立刻可获得实任,在朝在郡县都可,但这就正式纳入了朝廷体制之内了。
  
  傅承善是进士,前世就上奏实职,极受重用,不过大劫来临,叶青自是不会申请上奏了。
  
  叶青暗暗和自己所见官员比较,发觉这种清贵翰林和爵位所得气运,不过是正式实职官的几分之一,具体数字还不清楚,而且官俸也只有实职的三分之一,正八品原本六百两,现在只有二百两,心里就有些鄙夷。
  
  不过转念一想,这是闲职,是白白获得气运和俸禄,并不需要作事,自己还想怎么样?
  
  就心平气和了,亲手切开一个甜瓜,先奉上给誉郡王,自己也取了一小块,笑着:“王爷吃块瓜,休息一下。”
  
  誉郡王用着瓜,就不经意的说着:“你要临行了,可有话对孤说说呢?”
  
  这重头戏来了,叶青就是沉吟,过了片刻,才笑着:“王爷的心思,我是知道一些,我有一篇龙说,请王爷指点。
  
  “哦,说来听听。”誉郡王脸上似笑不笑,说着。
  
  “龙能大能小,能升能隐;大则兴云吐雾,小则隐介藏形;升则飞腾于宇宙之间,隐则潜伏于波涛之内。及至春深,龙乘时变化,犹人得志而纵横四海。”叶青声音缓缓,目光悠长,说着。
  
  昔年曹孟德是否青梅煮酒不论,但处蛟龙位格却一样,这心情想必类同。
  
  誉郡王脸色凝重,细细揣摩,姜南屏息不敢出声。
  
  誉郡王盯着叶青,目光带着忧虑,良久,才徐徐说着:“龙潜于渊的道理,我自是知晓……本不会说,但都是自己人,孤不做矫饰……”
  
  “孤想过要从容就藩,可离……只一尺之遥,又怎甘心?”
  
  “说实在,我真是羡慕你这样的进士,长生逍遥,衣锦还乡,纵览山河,岂是孤这样困顿一城的皇子,所能奢望?
  
  誉郡王说了这些,似宣泄出了闷气,又是苦笑:“但想到这里危险重重,如履薄冰,我又惜命的很,只敢做一些……舍不得就拼命,比不上大哥和六哥……”
  
  誉郡王停住不言,凝望过来:“你说我这样的皇子,是不是很没前途?”
  
  叶青沉默良久,联想前世风云际变,谁又能料尽天意?
  
  想了想,算了下时间,以及自己的位格,就算说了也无妨,就说着:“王爷,何必妄自菲薄。”
  
  “我有几句话,王爷听听就罢!”
  
  “第一句,皇上是明君,在位三十七年,于国家大政,从来是慎独专断。”
  
  “第二句,太子温和有礼,向来谨守本分,可惜的是树欲静而风不止,他在太子位时间太长了。”
  
  “第三句,六皇子是贤王,才识宏博,雅量高致,礼贤下士,却贤过了位份了。”
  
  “第四句,王爷不尚贤,不尚人,却能作事,要是再能孝顺些,这点就是皇上和王爷的福运了。”
  
  说穿了,大凡明君杀戮太子和贤子,就是因着独掌乾坤的本能,但这股心气终会泄去,垂垂老死之间,自会清醒。
  
  不过这时,太子和贤子已去,只能在余下的儿子中选个好冇一冇点。
  
  地球上,唐太宗李世民,有十四个儿,李承乾8岁即封太子,当了十七年太子,而魏王李泰心怀夺嫡之计,深受太宗喜爱,抬起来和太子打擂台。
  
  结果这两人都出格了,不满足明争暗斗,要动用兵权政变,一个充军到黔州,二年后死去,一个被幽闭起来,35岁就死了。
  
  余下儿子,或废或死,最后只有一个李治,原因就是温和孝顺:“辞习射,愿得奉至尊,居膝下,太宗大喜”
  
  而康熙众子争斗,罢黜太子,圈禁八阿哥,雍正脱颖而出,就是因为他不结党,干实事。
  
  说的更彻底点,要是遇到明君,有几个原则。
  
  第一:估计着皇帝的寿命,要是大概还有十年以上,必辞太子之位,不然几乎必死无疑。
  
  第二:在明君眼皮下,要是结党营私,只是取死之道,明君特反感这个,但又不能一点也没有,一点也没有,明君会认为此子没有辅助,不能登基。
  
  第三:坐看太子和贤王争斗,认真作事,时时孝顺,这就算有着装作矫情嫌疑,可人哪能是完人,只要太子和贤王一死,皇帝垂垂老矣,众子中只能选此子了。
  
  这就是明君治下的争龙秘术,叶青并不依靠着先知,而是对皇帝的心性洞察,至于风水、暗杀、招揽人心、政变,在这种情况下,都是小道。
  
  唯有这道,才是堂堂正正,无懈可击,再不成就是天意了,这时说了这几句,已近于明示,却完全回报了誉郡王的情分了,他能不能理解,就是这人自己的气运了。
  
  誉郡王或有所悟,又觉得云里雾里,怔了片刻,看一眼已就绪的大船,和船顶探首张望的少女,就微笑摆手:“我这一通抱怨,耽搁榜眼公回乡了,罢了,孤就辞出去了。”
  
  说罢一挥手,就此上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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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六十二章 道路选定

  舷侧踏板收起来,大船满载升锚,扬帆启程,出南湖顺流而下。

  片刻,白帆消失在大运河上。

  誉郡王久久而望,见着实在没有影子了,才回到马车上,叹息:“朝廷对北魏用兵在即,应州正是东线首当要冲,此子这时偏偏赶回去,总觉会在州郡搅起风云啊……”

  姜南这时不敢多说,只小心评价:“年少英杰总有报国情志,这很正常,真要有所作为,在朝廷清贵衙门积功,哪比得上出任州郡?而州郡积民事之功,三年考核一次,又哪比得上军功?”

  “进士多志在长生,对官场能简则简,能速则速,却怕是没有耐心浸淫宦海,有着取用军功封爵荫族,人之常情!

  “这话说的不错,不过还是看小了此人,此子深不可测呐!”誉郡王淡淡一笑,眼神有些阴郁,刚才的话虽还没有完全理解,可是自身龙气沸腾,却应了预兆。

  这当然不可说,沉默了良久,才说着:“去云楼赴同进士请宴罢,这一月既过,总要专意结交了。”

  姜南应声,正要将命令传下,誉郡王却抬手:“等等,让我想想……”

  姜南怔一下,有些明白:“这不过寻常交游,往届哪个皇子不这样?”

  “但叶青所言有道理,这几年不同,我站在水岸之间,自忖看得清楚些,还觉得迷雾深深。”誉郡王喃喃自语,皱眉凝思片刻,随口问着:“现在有消息传来了,宴上都是谁?”

  “同进士榜首俞帆,第十七名罗寒辰,第二十二名孙智……”

  “榜首会看上我?我这冷门王爷这样受欢迎?”誉郡王冷笑着。

  其实还有十几个,姜南见着就不再往下报,想了想:“这俞帆与榜眼公同郡,似关系不睦,听闻势同水火。”

  真实信息被总督铁腕压下,还是泄露了星点出来。

  誉郡王本就心怀疑虑,这时细细想了:“罢了,这种人不接触也罢……我现在岂是出风头的时候?结交叶青已引了眼球,现在又结交同进士榜首,这算怎么回事?与大哥、六哥打擂台么!”

  姜南暗暗一叹,知殿下有了退意,以他本心是想更进一层以恢复家声,但这时却不敢多说。

  誉郡王挥了挥手,往软榻上一躺:“回家罢,她们要等急了,再说有这精神,还不如去工部办我的差事!”

  命令下去,车队随转回王府。

  春光明媚,山河秀丽。

  楼船沿拥挤运河航道而下,两日穿过繁忙大津口,进入长河水道,水面就是一下开阔。

  叶青在下面几层舱室逛个遍,慰问了两天,到这时发现自己没事可做,干脆搬了一张躺椅,放在楼顶菜地上。

  这正是春汛,长河上下都涨起水位,河面上舟楫遍布,显得盛世气象,迎着旭日,藏身菜地中,闻着泥土芳香,看着滔滔水面,往来白帆,别有一种享受……当然也冇很昂贵。

  这种顶上开田种菜的大楼船,在内河长途运输中很舒服,造价不菲,叶青是特殊需要才不得不这样。

  江子楠这丫头掌着出行财计,咬牙支付了千两银子,好几夜都睡不着觉。

  她这时不动声色上来,搬一只小锦凳,坐在叶青躺椅侧,拿着一本录册作着日常报告:“二十个宫造织女,大多在二十岁内,考虑到公子说过这时的船夫水运帮派性质,前两日有些骚扰,为防止意外,特意重新分到上舱……”

  叶青懒洋洋躺着,瞩目菜地一角,临着凉爽的晨风,周铃正在练剑,寒光凛凛,柔美和杀机一体,很是赏心悦目。

  “公子你在听吗?”江子楠不免抱怨着。

  “恩,听到有个小财迷刚睡一觉,又变成小醋坛,看来晚上还要失眠。”

  江子楠气恼把录册一合:“公子你是自在了,带了这样多女人回去,我可没脸去见芊芊姐姐……”

  “哦,又在用芊芊名义了,狡猾!”叶青自不是惧内,又笑:“我一直奇怪,你比芊芊还年长九个月,叫起姐姐来怎么就这么顺口?”

  江子楠深吸一口气:“消遣我这小丫鬟,就很开心么!

  “很开心!”叶青笑着,见她要爆发样子,上前亲了她一口:“其实你这醋坛,还挺可爱表情!”

  江子楠一呆,脸色红一阵白一阵,羞着一啐:“公子,光天化日……那面船上都看得见的。”

  说到后来已低不可闻,叶青遥望右舷,果有船交错而过,有些旅人对着这画指指点点,迎着河风还有些“人心不古”、“世风日下”、“暴发户”的声音传了过来。

  叶青摇首失笑:“不过都是些人生过客罢了,时光白驹过隙,百年瞬息即逝,我们管好自己就可。”

  “我……们?”江子楠摸着脸颊,声音很轻很低。

  “恩,我们。”叶青肯定说着,盖在她小手上,摸摸她光滑的脸:“这是我给你们的承诺……还害怕回乡么?”

  江子楠醒悟过来,久久说不出话,最后微不可闻一叹:“难怪芊芊这样骨子里倔强,一说到公子变得傻瓜一样……

  江子楠过一会,收拾了情怀,才又翻开录册:“三十个匠师和家眷,都住在中舱,连着水手,合有三百人,要不是租的是大船,还真住不下呢!”

  叶青静静听一会,不时认可,望一眼擦着汗过来周铃:“铃铃进境不错,继续保持精进——还晕船么?”

  “好多了。”周铃应一声,露着笑容,俏跪在叶青背后,揉着颈肩。

  叶青闭上眼睛:“那我们就不停,过着半个月,估计有个地方,我要停一下……”

  这样的行程安排,江子楠立刻在册上作着速录。

  说了一会,苏合香气味更清晰起来,叶青睁开眼,见周铃额上现出了汗水,失笑吩咐着:“上热水洗澡罢!”

  “温水可以用。”周铃说着。

  “药浴不热,还有什么效果。”

  “药浴?”

  “我有个炼体方子,自几种药中萃取精华.以苏合香作基础,特意让子楠配了药,你这些天沐浴,算是做一次小白鼠。”

  周铃眨眨眼睛,不解:“小白鼠?”

  “就是专用的试验对象意思。”叶青随口解释,无声一笑:“要是觉得哪种好用,就说一声,我会调整一下剂量,在家兵中普及开来……观文阁回来,我总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紧迫感,看来要加快准备了。”

  “专用么……”周铃只听懂这句,红着脸垂首:“好。

  叶青淡淡一笑,起身走了几步,指着远处说着:“至于誉郡王的事,你们不必多想了,我这一出京,这帝都龙气之争,就和我无关了。”

  “有些事,就是天子都不能随意,人臣有想用不可用,想进不可进,想善终却不得不诛杀,这就是天数。”

  “我此次已经大圆满,剩下的就是我自己了。”

  挥手让着两女下去,叶青沉思着,若有所悟:“虽得万千道经,实不过是成长、明知、杀伐、防护、遁法、阵列六种根本秒用。”

  “我以五德为根基,这是已确定了,这先不说。”

  “明知就是洞察万物,参悟玄机,最理想的就是我我尽知。”

  “我我尽知的意思是,有人说到自己,或相关的事,都立刻感知,这种道法我却有之,叫灵犀返照冇大衍神术。”

  一转念之间,沉入到意识深处,只见川林笔记上,一页翻开,一卷道经沉浮不定,散发着青光,这就是灵犀返照大衍神木。

  说实际,博览众经,在这个世界并不必要,每一门都能上达到道境,多用几条道路,实是歧途。

  去北京假如有五条道,任一条都可去,同时跑几条,可能么?

  只是道基却不一样,只有属于自己,才能达到真正成就大道。

  有着灵犀返照大衍神术,自是不需要选别着术法了,最多只是了解下,只是阅了后,叶青不禁微微皱眉,暗叹:“这灵犀返照大衍神术,还只有下中篇啊!”

  “罢了,这也没有办法的事,以后再说了,就选它了。

  “杀伐之道,我修了五德之道,最适宜的还是五德龙拳,以及雷法。”

  一念之间,又有五页翻开,还有一卷雷法。

  “这防护,还是颠倒五行大混沌法最是不错,我又修得五德,或可把它转化成颠倒五德大混沌法,能卸去万力!”

  “这遁法多的是,有剑遁、雷遁、鬼遁、影遁,但合我路子就是朴素的大五行遁法,虽不是太过显赫,却最是适宜

  “这阵列,是指因地制宜,化出阵法,本意就是借得万物,这里各有玄妙,但最合我的路子,还是五行混沌元胎大阵。”

  “此阵一展,上现日月星辰风云雷电,下现出山川湖海万物动植之形,一一倒立,就能化成混沌。”

  叶青思略已定,顿时全身气息一变,一股玄之又玄、难以描述的韵味出现,但转眼之间就消失了。

  叶青微微摇首,有些皱眉,他知道,这是自已选定了道路的异相,却不在意,思考着:“除五德核心道基,有着下中篇足够了,真有上篇我还不敢修呢!”

  “别的灵犀返照大衍神术、五德龙拳、雷法、颠倒五行大混沌法、大五行遁法、还是五行混沌元胎大阵,都必须寻得上篇才算圆满。”

  “罢了,现在还不是思考这些的时间,以后总有机会。”叶青说到这里,就不再迟疑,先取出“灵犀返照大衍神术”,细细翻阅,开始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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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六十三章 天书之变

  识海中,川林笔记苍青色,略带一丝紫意,把整个识海熏染成青色。

  而在笔记下面,一片星云漩涡,却正是灵犀返照大衍神术,而青紫之气照耀,先是击在了星云漩涡上,丝丝星光就被激发而洒下。

  丝丝或暗或亮的星光,每丝星光都带着一丝奥妙,落到了识海中,说来也奇妙,叶青只感觉到自己灵觉越来越明净,甚至识海都有丝丝增长。

  “这灵犀返照大衍神术,有增益智慧之效,不过细想也不奇怪,灵犀返照大衍神术,单是名字就知道是返光内照以净元神!”

  “最奇的是,这川林笔记,还有解析之妙,每一丝星光落下,我就领悟了一丝,当这团星云漩涡,全部落到识海被转化时,就是将这团灵犀返照大衍神术完全领悟之时。”

  “灵犀返照大衍神术总计有十二层,中下篇总计只有八层,但我能完全修成,却也可纵横一州了。”

  在这一瞬间,叶青突就领悟了川林笔记的主要用途,知道自己走了歧路,这川林笔记的最大作用,或就是这样助益领悟道法。

  遥远不知处的一处宫阙

  湖泊溪流,灵泉萦绕,一条长廊,由粗可怀抱的银柱两两对列,每百步都有一个小亭,里面有着墩子和桌子。

  过去十多丈,就有一个月亮门,两扇满布金钉的宫门徐徐打开,一个道人就见着高两丈,身披金色甲胄武士排列着,却也不理,直直进了过去。

  一个中年道人出来,就向这个道人含笑示意:“灵乾真人,掌教请你过去,掌教当面有话要说。”

  灵乾真人闻言,稽首:“自当奉命。”

  说着,就自行入内,见着金色甲胄武士更是密集,有二三百人,沿途排列侍立,历阶而升,就见大殿宝座上,坐着一个道人,略带着微笑。

  宝座左右墩子上坐着着十几个道人,羽衣星冠,云肩道髻,都各有道韵。

  灵乾真人就上前稽首,口称:“见过掌教!”

  掌教摆了摆手:“灵乾,不必多礼,坐吧!”

  灵乾真人就坐了玉墩,就听着掌教直接说着:“我奉圣人之命,布局于彼方天地,因第一步是激发彼方天地的淤毒,故遣了不少妖神魔将,又将半片天书授于尚钦道人。”

  “不过少许日子,就有三千道纪传来,这彼方天地人文,地理,历史,记载都很是清晰,本想这尚钦道人却是有功,本该赏赐。”

  “再次联系时,索取彼方天道之下的道书,各位很清楚,这些道卷是应着彼方天道,能分析就能解析彼方天道的一部分奥妙,极是重要。”

  “不想索取时,却有着阻隔,要推算时,又因彼方天地和我方世界隔膜,颠倒阴阳,无法推算,众位有何意见?”

  “掌教师兄,这有何难猜测,这尚钦道人本是异类成道,虽未必有异心,但也不受真正看重,长久下冇来,有些怨望正常。”一个道人不紧不慢说着.说的话却是很直白:“这次去了彼方天地,起了异心也是正常,唯一出我们预料的是,他是怎么破解天书上的烙印,又怎么反制我们设下的暗门?”

  灵乾真人此刻听得一阵心悸,不想这些核心道人在议论时这样坦白。

  就听着一人说着:“天书怕被彼方天地的天道觉察,并无圣人烙印,但也不是尚钦道人能觉察和清除,难道是投靠了彼方天道?”

  “这有些可能,但却不大!”又一个道人一笑:“虽不知道怎么破解天书上的烙印,但天书一体二面,要是有异世的天道烙印加上去,我这里立刻就有感应。”

  “而且,信息还能来往,只是却认了新主,不能无条件取用,却要等价交换——可见此人的狼子野心。”

  “看来的确是尚钦道人想自立,想趁着这大好机会别开生面。”掌教淡淡一笑,作了总结:“皇帝不差饿兵,他想要道法,我们就给他——灵乾,我们都各有要事,要主持大局,你是算术精妙,境界高远,就专门主持这事。”

  “他要的道法,你给他,彼界来的道法,你分析彻底再给他,越多越好!”

  灵乾真人这时心里雪亮,一万两黄金落在幼童手里,只能惹祸,落在豪杰手中可以招兵买马风云变色。

  这尚钦道人再怎么天资聪明,和整个大教相比,连幼儿都不是,只能说是蝼蚁。

  就算等价交换,甚至千金买骨,尚钦道人获得了又能怎么样,难不成还成金仙,成亚圣不成?

  己方天道和彼方天道都不会接受他!

  而自己大教获得这些道法,就可能推演出彼方天道的根基,到时攻势又会顺利许多,一旦大局已定,这尚钦道人别说是得了半片天书,就是得了完整天书,甚至得了天地二书合成天地胎膜又怎么样?

  还是转眼之间灰灰。

  想到这里,灵乾真人完全明白了掌教的意思,稽首应着:“是,我明白,必会把他养肥了。”

  掌教道人微微颌首,挥手:“你去罢!”

  船舱

  叶青再一次惊喜发觉,川林笔记已把所知一切都记载下来,不仅仅是这样,只要目光所及,看见的道经,就有着种种奥妙显示出来,而且每一丝变化,都能随着自己的意愿而变化,演示出种种结果。

  叶青大惊,川林笔记还能当无限容量的超脑一样用?这川林笔记还有多少功能是他所不知道?

  但是随后,叶青发现这些只能使自己深刻理解,并且有种种不同解释,每一种看似都有道理,但却只有一种最符合现实,别的都会或崩溃,或入魔,或停滞,下场都不妙。

  叶青就要一条条实验下去,并且在现实中取中一条。

  这灵犀返照大衍神术开始时并不难,下三层很快就一一破解,但到第四层时就困难了不少,等第四层完毕,只差最后一丝,就能破入命关,想一鼓作气突破时,识海却已变成薄薄一层,再继续就会透支潜力了。

  虽知道这时一退,下次就更难,叶青还是一叹,结束了这次修炼。

  慢慢起身,只觉有些晕眩,身体虚弱,才打开了门,就见得了江子楠焦急的等在门外,看门开了才松了口气。

  “公子,你在里面坐了十一天了,就算是修炼,也不能这样拼命罢?”江子楠埋怨的说着。

  一面说,又吩咐摆上了食品。

  叶青看看天色,已是黄昏,不过还不到掌灯时,就听着江子楠说着:“公子十一日滴水粒米未进,油腻断不适胃,这是二玩米粥,熬了半天了,你就着小菜和咸鸭蛋用着吧,等胃舒服了些,明天再上酒菜……”

  叶青“嗯”的应着,见这粥熬的满是脂油,咸鸭蛋切开了一半,里面都是沙油,顿时就胃口大开,一下子喝了两碗,吃了一个咸鸭蛋,这才舒服的躺着,笑着:“还是你懂得我的胃,现在到了哪里了?”

  江子楠收拾着碗筷,说着:“公子吩咐过,要在将军原停一下,上午就已经抵达了这处了,要是公子不醒,我都要催促了。”

  “将军原都到了么?”叶青若有所思。

  将军原是处古带战场,这大地甚大,百万年改朝换代,兵家生死之地比比都是,有些血战后伏尸十万,被风沙掩盖,积累数冇米黄土,之后又有某朝在上面相伐,流血飘橹,盖上一层。

  一代代累积下,这些都是阴绝之地,被道门术法封印,成建神祠镇压。

  叶青知道月食,灵气潮汐助长灵物,这些封印就松动了些,阴秽就要冲脱出来,憎恨生人,强横者自成鬼将,弱小者侵蚀生灵。

  前世,朝廷还很重视,立刻动员了州级术师团作为主力,郡县道士见习辅助,几年时间就轻松镇压下来

  可一旦日食,封印大损,喷薄出来,形成大劫前第一波小劫,一些防备不足小城镇就被突破血洗,有些鬼将甚至在杀戮报复中进阶成阴将。

  后面一段时间就是道门清剿,弥补封印,一年就成功镇压下去,但这一年中死去的人已无法挽回,而悄然间,隐藏在其中的天外邪魔就壮大起来。

  要不是知道大劫开启还有一段时间,叶青绝不肯这时进入险地,但这时却还有作为,当下接过一碗参汤喝了一口,从容说着:“没有关系,我出去转一圈,就可安定人心,对了,除这事,还有别的事不?”

  “有,回去的水路上,沿河城镇甚多,按照你的吩咐,都是长风破浪,不作停留,但抵达州城和郡城时,都会略作停靠,派人递贴,免的失了礼数。”

  “虽帖上都说明了,公子在闭关,但三个州郡城都立刻有着回礼,递上礼单,都价值不菲,我计算下来,有着七千多两银子的价值。”

  “还有,按照您预先名单,我们试着和三个停靠点的人联系下,响应的很多,船上已上来了十七人,您要不要接见下。“

  说着,又细说了些情报,听着叶青有些讶异,相对京城炙热汇聚,这些困顿本地的人群中虽良莠不齐,但态度都是极端正,一个个谨小慎微,既敬畏榜眼的名份,又很是感恩……这就完全不一样。

  转眼之间,就有了决定:“摆宴,今天我款待这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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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六十四 黑龙旗

  叶青这样发话,又是靠着镇区码头,有些可以购买菜肴

  不过待得叶青到了船中小厅时,天已黑了,进了去,就见着几张桌子,都摆着菜肴,还微微冒着热气。

  叶青才进去,就见着一批人深揖行礼:“见过榜眼公!

  “大家不必多礼,都入座罢!”叶青白衣如雪,面容平和,挂着一丝微笑,伸手恳切的说着。

  只是一见,众人都不得不承认,这传说中的榜眼公有足够的风度和仪表。

  叶青扫看着众人,只是一眼,眸子一闪,就有丝丝感觉,以前天眼看时,只能看见气色,但是这时却有若有若无的影相闪过,就见得一丝丝气运缓慢又源源不绝的汇聚到这里

  心里知道这是修成了灵犀返照大衍神术前三层境界才有的力量。

  这“灵犀返照大衍神术”穷尽易学、天机、数算,自有种种神通,前四层号称能知个人祸福,看穿对手气机。

  中四层号称能知道天地大势,看得龙气走向。

  高四层据说能探察天数。

  当然这里面太夸张了些,叶青先不理会,对众人说着:“我闭关修法,却是怠慢各位了,但各位能这样赏我面子,我不胜感激!”

  说着亲自引着各人入座,一一询问着各人的长处。

  “榜眼公,我没有您想象的那样好!”洪舟躬身说着:“我原本是队正,负了伤又得罪了人,解甲回了乡,别的什么都不会,吃口饭都难,蒙榜眼公赏识,我就愿为榜眼公家奴,别的不会,看家护院却还可以。”

  叶青的预先名单当然不包括这人,却提了几条招揽的原则总结,这人恰是合适其中一条——就是善于练兵,是典型军人!

  叶青就笑着:“你愿意投靠我家,我自是欢迎,我也不可能让你看家护院,我有一批家兵,武功还不错,但有些不懂军队规矩,你帮我训练些。”

  洪舟就拍着自己胸说着:“主公,我别的不会,这点却是我老本行,要是半年后不行,你摘我脑袋!”

  一席话说得众人都笑,叶青说着:“请坐,我自是信你——你是纪才竹?”

  这是唯一在名单上的人,纪才竹挺身而出,说着:“是!”

  叶青听了点头,说:“纪才竹,听闻你是秀才,怎么会愿意当我家的家臣?你给我看看你的文章。”

  纪才竹早有准备,取了卷子,双手捧给了叶青,说着:“以我的家世考不上去了,我自觉得心血已枯,靠文才夺魁是想都不想,到郡里当吏排不上,到县里或可混个小吏,但也没有多少出息,所以投奔榜眼公了。”

  这话说的直白,叶青一笑,也不多说,细细读着,片刻说着:“你的文章我拜读了,学术不错,字也尚好,只是里面带着刚硬和激烈,少了雍容和气,再说的明白点,就是有些怨望,这就是为什么郡试不取你了!”

  纪才竹听冇着怔怔,许久才深深揖礼,说:“榜眼公的确是慧眼,只是我蹉跎半辈子,怎么能没有怨望呢?”

  叶青笑着点点头,说:“这是人之常情,你愿意来我家的话,我自是欢迎,并且不会亏待于你,只是有些话要说在前面。”

  “我有个先生叫吕尚静,现在是我家襄田厅主事,学问也是极好,但只有童生的位份,你如果愿意辅助他,我不胜欢迎,要是不能,我也无法取用,只能赠你三百两银子,送你回原籍。”

  纪才竹躬身:“我还没有憨愚到这步,自是愿意。”

  叶青就笑着:“那我现在就委你襄田厅副主事。”

  纪才竹立刻下拜,行了主臣之礼,叶青连忙扶起,又下面一一说着,下面的各行业都有,都一一惶恐从了。

  接下来就是用宴,酒不多,各人一壶,还有着才上岸购买的烤猪,烤得焦黄,香喷喷,还有就是七八只菜,满目琳琅香气四溢。

  喝了三杯,叶青辞出,让他们用餐,见着主公离去,又许诺了薪水,一个个都面精神抖擞,开始吆喝起来。

  到了上面,叶青又啜完一碗参茶,才说着:“周铃,你随我上岸去!”

  “是!”周铃眼睛一亮,跟着上去。

  这时进入,见着这“将军原”的荒原,没有人,只有些野兽出没生活,在草丛积水中奔跑。

  龙马进入后,有些不安的嘶鸣,安抚下,才平息下来。

  都快四月了,自是万木葱茏,而在这片地上,还是一派阴霾,荒芜的土堆,和坟场一样星罗棋布,绵绵蜒蜒。

  芦苇籁籁颤栗,寒气交汇,带着丝丝大雾,弥弥漫漫,覆盖在上面。

  叶青骑在龙马上,望着这一片,附近河水在幽暗夜色下潺潺流淌着,给人一种神秘不祥的感觉。

  这是月食以来的灵力潮汐影响,叶青想到脚下孕育着大批怪物,也有些凉意,见着周铃警惕,点点头:“你的大易武经修的不错,已有着武道感应,这一个的确是大易的古战场。”

  下了马,让周铃避在一侧,叶青捏着法决,细细寻来,寻的却是一杆大旗。

  这里是平州,平州后世就出了一杆黑龙旗,尚黑德,历史上军用法器很多,其中旗帜因难以保存,相对很是罕见,这里就有一杆。

  这杆军旗原本就是水德之旗,武将精魂吞噬战场杀气,孕出大易铁军一丝军气,千载下都没有毁坏,得了就可凝聚武运,别看这一点,在军事中作用就已经不小。

  这种前朝军气,尤其是大易铁军,本来有些犯朝廷忌讳,但天下不久蜂拥动荡,大蔡朝自顾不暇,哪还管得这一点小事。

  叶青敢担这风险,是深知道这黑龙旗在第一次大劫里的表现,当下就细细寻去。

  虽知道大概位置,但本来寻找也很难,只是此时,见着丝丝黑气流淌,不一会,就寻到了位置,当下就是深掘。

  只听一声响,黑气就涌出,隐隐听怨灵惨叫,在空中隐隐显化出白骨骷髅,冲击在叶青身前,顿时一阵金光就此泯灭。

  叶青定了定神,徐徐展出,就见是一个旗,却没有想象中大,只有旗杆三米,旗面用黑丝而成,似金非金,似玉非玉,也不知道是什么而成,周围四角却有着黑龙龙纹。

  天眼望去,旗上隐见万军相争之相,并且看见这旗微弱,又源源不绝吸收着黑德之军气。

  叶青双目中晶莹神光闪过,片刻后轻轻呼出一口气,心中一阵悸动。隐隐有了领悟:“果是不凡……厉害!”

  “这杆军旗是帅旗,不知道转了几代大帅,单我感觉就有五六个将帅之气在里面,而且还能丝丝吸取军气,只是只能直接吸取黑德之军气,别的军气要有个黑德转化过程,别的黑德之气也要转化成军气。”

  “就算如此,还是宝贝啊,不过我要把这军旗炼化的话,不但要将原本的将帅之气全数炼化,而且还要打上属于我的黑德军气。”

  “这还不算完,要继续配合我的道路的话,还要突破黑德局限,变成五德军旗才是,这就更困难了。

  “不知道川林笔记,能不能帮我推演出变成五德军旗的方法。”叶青灵光一闪,突意念一动,想到这点。

  “公子,是不是出去了?”周铃似有预感,有些不安的说着。

  “那就出去罢!”叶冇青放下心思,心里暗笑,虽下面孕育着大批怪物,但有着层层封锁,就算失了军旗,一时间也不会破出。

  要破出,还要等着日食之后才行,不过这不必多说,周铃这模样还是很可爱,当下就策马出了去。

  才出得了战场范围,突一道霹雳划过天际,下起了雨,在雷雨中,灵力潮汐一下浓郁几倍,后面战场上“嗵”的一声夔鼓。

  隐隐就有着金戈铁马的声音出现,周铃一下子睁大了眼睛:“公子,你看它们……”

  叶青回首看去,就见着战场上生出朵朵幽火,黑气缭绕,隐隐成着许多人形,对着雷雨吞吐,又显得万军厮杀幻境,叶青见了,脸色就大变:“快走!”

  龙马冲破雨幕而远,渐渐远去,叶青心中还是一片冰凉:“离日食还有两年多,异变怎么会提前开始?”

  离着河不是太远,奔了一程,就勒缰徐行,直到船前,下了马,牵了进去,这时镇子上一片安详,河中船只渔火星星点点,远一点城隍庙灯火通明,还有着川流不息的人。

  在甲板上,镇上千家灯火,和江风带着水气而来,一片阴沉就此不见,叶青到了船上甲板,就不动,屈指算着。

  片刻后舒了口气,知道还不算闯祸,这将军原是有破局而出的迹象,但终还没有到火候,还来得及,当下吩咐着:“你去磨墨,我要写个亲笔信,盖上我的官印,明天一早就送给县令,就说将军原有异动——就让新进来的纪才竹去!

  “我是榜眼公,又是新任的八品翰林编修,送信的纪才竹是秀才,除非这县令足猪脑子,不然就会重视了。”

  又吩咐:“船虽大,现在这样多人还拥挤着,你立刻再去租条大船,明天事情办完了,一起出发。”

  见着是正事,周铃当下响亮的应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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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六十五章 总督府

  才子门是一处码头,原来淤塞不成模样,总督上任后,其间几次治河,河道拓宽,水深丈余,船只来往方便,兴隆起来。

  远在船上,就见得岸上铺店堂肆栉比鳞次,甚是热闹。

  叶青缓缓自冥想中清醒过来,感觉到了体垩内深沉的黑德之气,浮出一丝微笑。

  灵犀返照大衍神术上次不能突破就醒过来,果要花费几倍的力气,过了半个月还没有突破第四层的膜。

  无奈之下,只得又借着川林笔记,对黑德之法进行推演,并且提出了五德合一的想法。

  果不其然,川林笔记演化出三十七种变化,经过实践,却选择了一种只合于自己体质的变化。

  此时体垩内黑德真水之力,深沉不动,周身百窍张开,滚滚元气精华汇聚,进入自己的肉体中。

  再摸了摸侧面黑龙旗,经过一段时间炼化,黑龙旗有了很大转化,原本充满了怨气杀气的旗帜,现在却一片深沉。

  黑德者,水也;水者,渊泉也!

  叶青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有许多种对黑德的解释,但在自己的想法中,这就是太阴之水,与地府之气相沟通。

  深沉的黑德之气弥漫,一股慷慨牺牲的军气冲出。

  “只要授旗,就可凝聚军气了。”叶青满意的想着,起身出了静室。

  一出去,江子楠就迎接了上来,露出了笑颜:“公子,终于到应州了,要卸货下船吗?”

  “这个自然,虽有直通到南沧郡的水道,可走到了自己地盘了,难不成还要摆架子,连沿途州郡大人都不拜访?”

  “自是要一路拜访州郡县的父母官,这是基本礼数,不过不可用马车了,这太奢侈显眼,还是多用牛车就走了。”

  “还有,跟着前来的人,要多照顾,不可怠慢了。”叶青吩咐,反正这世界的“牛”,力大善拉车,又平稳,比马车好多了。

  江子楠听了心悦诚服:“是,我这就去安排。”

  这一路,又有不少人投靠,现在门客有着五十人以上,都是叶青指定要的各种各样的人才。

  加上原本誉郡王赠的织女和匠师,简直是一个小社会。

  江子楠就在州城码头上,叫了牛车,这里没有帝都那样好的码头设施,搬运卸货,忙了半天才完成。

  这时是下午,日已偏西,堤上过来第二批公差,来的是周神捕一个弟子,长得浓眉大眼,双眸炯炯,佩着长刀,隐隐有股威煞之气,这是长年淋浴在律法中才有的公门之气,不过对着榜眼公,却很是恭谨,虽是师妹,已不敢多看周铃,只说着:“总督府上已设了宴,还请榜眼公过去。”

  叶青笑了,把鞭子交给周铃,不以为意的吩咐:“我们先过去,不能让上官和长辈久等,子楠你带车队慢慢跟上。"

  “是!”江子楠脆声应了,继续组织队伍——货卸上去,还有人要组织,这样多的人,大多以前都不相识,还有书、蔬粮、龙马,都是非常繁杂的活计。

  幸两个女织官参与帝都大型织衣场,能辅助一些,又有路上招收来的人才中擅长政务,这时临时执事帮忙。

  叶青不管这些,已乘了牛车,去了州城里。

  本州士子中得进士,甚至是榜眼,这是文事上的大荣耀,州督都不能无视,按察使范善甚至亲自迎接,一身便服,见着就笑着:“榜眼公,你可是给我们应州大大争光了!”

  叶青连忙翻滚下了牛车,参礼:“都是范师的栽培,不敢当!”

  范善自不会当真,心里也觉得舒坦,望一眼后面庞大车队,拉着叶青的手进了去,亲热许多:“听说你只受了翰林编修,没有申请在朝廷任职?”

  说着,和叶青一同上了马车,范善很有些期待望来:“翰林编修清贵,却不掌实事,要是有意在州郡中任职,我可以为你分说。”

  这个世界里,虽无座师这种名称,但叶青毕竟是他取的举子,总有些情分,任职自就有着天然派系烙印。

  叶青哪还不知他的意思,心中有些苦笑,想了想,坦承说着:“范师,我出身县中小族,又太年轻,骤得到这样高位,实是根基不稳,这次提前回来,就是想在县乡之中,修养三年。”

  街巷交错,辚辚车马,行人如织,仕女如画,州城还是一如既往的繁华,叶青还是坚定辞去这盛情邀约。

  突想起了地球往事,这按察使至少是地球上华夏的常委副省长,有一次适逢其会省里大领导视察,甚至被拉着手慰问,因当时太紧张,还让领导亲切开了个玩笑,这种临场真的是的感激盈怀,回家后洗个澡,做了两道好菜,开一瓶黄酒犒劳,看电视上自己有些滑稽模样,好笑之余,却又心中冷静下来。

  心气难改现实,根据叶青实践,就算你修为通玄,要是不能改变肉体,自就很难避免被所慑。

  原因很简单,这气代表的是社会资源,是生杀予夺的大权,只要一日不能超越社会性,就在罗网。

  孟子自范之齐,望见齐王之子,喟然叹日:“居移气,养移体,大哉居乎!夫非尽人之子与?”

  连孟子都这样,何况修炼者,只有真正掌握力量,才能分庭抗礼,甚至超越之!

  而现在,叶青中了进士,又修得神通法力,无需特意锤炼,自然而然就有一种分庭抗礼的气度。

  范善有些讶异,上下打量这少年,以前这少年,再怎么样文才风流,总露出一丝寒酸,这是心力难以挽回。

  这时叶青面带微笑,眼神之中露出一丝思索,显是在思考,长袖雪白里子翻着,双手扶膝正坐,悠悠畅谈,一丝黑幽的贵气让范善在心中暗叹。这样人物,却进了天庭进士!不由就叹:“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难为你看的这样清楚,不受富贵迷惑,我就不多劝了,总督大人问起时,我自会为你分说。”

  “多谢范师!”叶青微微喜悦。

  夜宴还是在倾楼上,悦耳的丝竹宴乐声里,侍女在前面引路。

  裙衣飘洒,露出了衣角上的繁复玄纹,这是总督府培养秘藏的印记,巧合的是,她还是上回倾楼宴的那个,这时却只认真给叶青带路,连话都不多说一句。

  榜眼公的名声,越在民间就越吓人,这是注定天藉的天人。

  叶青也没有了上回戏弄心思,他心里清楚,随着自己地位越来越上升,越是要谨言慎行。

  自己举人时,开开这种玩笑,人家说是少年风流。

  现在走进士,开这种玩笑,不但被人认为有失官统,还会对眼前的少女产生颠覆性的影响。

  要不就是索取了她,带回去,要不就可能使她跌入尘埃!

  上楼最后一层,整理了下衣冠,进了门。

  灯火辉煌,高朋满座,总督一身便服,亲自上前欢迎,拉着叶青的手,回首对着众僚属玩笑说着:“榜眼公来了,还不赶紧巴结,说不定以后我这总督位置,就要换此人来做了!”

  “总督这样说,真是折杀下官了,万万当不得。”叶青做出惶恐姿态,迎着一众官员或平板、或微酸的面孔,心中只轻轻一叹,不过现在却也不惧这点似是无意,又似有意的风浪了。

  “当得!我做官到现在,别的不敢说,这双老眼还是自信!”总督哈哈笑着:“来,接风洗尘,再说说帝都有什么变化,我可是六七年没见过白玉城了……”

  叶青跟着步入,在总督左侧的客位坐了。

  叶青能坐这个位置,因是两榜进士,榜眼公,天人!

  这区区正八品翰林编修,其实不在序列中,要真的走进入官场,就算日后前途广大,不到十几年就可能位至青紫,还是没有这待遇——上下级最重官品,这时就要行庭参礼,一丝不苟。

  总督举觞劝酒,大家都饮了,叶青就把殿试一些情况说了,在座的有一大半没有经过殿试,都听得津津有味。

  叶青又随意说了些帝都的情况,杂着就说了些六皇子和十一皇子的事。

  总督深邃目光凝视着叶青,此人还不到十八岁,英俊风流已是掩盖不住了,本以为此人会投入六皇子门下,以后祸不可测。

  但不想此人已投到了十一皇子誉郡王门下,还受到了隆重礼遇。

  誉郡王母族外祖父已去世,但长舅先是任着工部侍郎,现在又调至到直隶内当太守,虽在品级上说是平调,但实权来说却大大涨了。

  这些都罢了,关键是只要不涉及六皇子,此子年才十七岁,可以说前途就一片坦途,无论是任职朝廷,还是潜修道业。

  这几句话一说,人人都知道这少年进士并非是不识时世的书呆子,还有几人愿意和他为敌?

  叶青被总督的目光看着,有些奇怪,又笑叹着:“这几年科举,真是耗尽了我的心血,必要回到县乡里好生修养三年了。”

  范善听了抚掌一笑:“的确,榜眼公十七岁到了这步,自极是不易,现在也该缓口气了。”

  副手的面子还是要给,总督就笑:“这个自然,本督本想请着你出山,但细想的确有些不近人情了。”

  “下官多谢总督大人!”叶青笑着接上话,站起身来一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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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六十六章 七品观察使

  下面的气氛越是轻松,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又上来一批少女,翩翩起舞,都是丽色,在叶青眼中没有几个眼熟,显是区区半年里又换了一批新人。

  酒酣耳热之余,叶青就指着她们,似醉非醉:“以色论,有譬喻女人是衣服者,这便是旧不如新,但以情份论,却是人不如故……我在帝都,常怀思乡,今天见此,又物是人非,不知故乡怎么看我这半新不旧的游子。”

  这话说的是两世为人,总督自是不知,握着酒杯,目光落在酒中倒影上,两鬓已生出白发,忆着往事,微微恍惚。

  又摇摇首,听着议论,不知怎么,说到了北魏上去,就听着叶青说着:“北魏问题是大难题,一次性解决不了,但说穿了,无非是粮和兵。”

  “这些年风调雨顺,粮食是绰绰有余,主力方面是朝廷的事,我们不必议论,但单是应州方面,实际上就是几个路口的事。”

  “几个路口都天险,别说增兵,就是不增兵,只要肯用心,肯放权,还是没有问题的!”

  有人就蹙额问着:“肯用心我们都理解,肯放权,不怕违了法度?”

  “岸缇不动,清水长流!”叶青笑的说着:“这就是治牧的要旨。”

  “约束将兵的岸缇是什么,无非是朝廷积威、粮草供应,将士家属,监督机制等等这些。”

  “几个路口的将兵加起来都不过二三万,这时临着北魏战事,给些前锋自主权,哪能危急着法度?”

  “这肯用心和肯放权是一样,只要把持中枢要政之处,就可坐镇如山,再加以赏罚就走了。”

  总督听了,心中有些惊讶,思量着,总督突一笑,说:“你这办法不错,可以考虑,你既想出这办法,也不能在事外!”

  见着叶青要开口,摆了摆手:“进士就职向来自愿,本督不会也不敢坏了规矩,但你可以加个临时的监督官——这本是符合进士的定位,你就不要辞了。”

  范善就笑说了:“总督,您给他临时监督是可以,不过不能没有定位和职司,要不就是空得罪人了!”

  总督笑容可掬,说着:“这当然,临时差遣么,有例可按,就七品观察使的职权定,现在北魏还没有开战,平寿县偏僻荒凉,有些老百姓亦匪亦农,你也可围剿些就走了。”

  “围剿土匪这是当然,只是总得有兵吧!”

  总督早有准备,就笑着:“给你一营巡骑,再给你州内行动自垩由之权,够了罢?”

  一营就是一百骑,围剿些土匪应是勉强足够了,叶青心中一动:“分派任务,行动自垩由,这不就是前世江晨的待遇么……是要换我作长矛?”

  又暗想着:“这就走进士待遇?先给一块鲜肉吃,等品得了权力滋味,欲罢不能时,就可从容拉拢,并且套上笼子了——想必这不是临时想着,是朝廷历来对待进士的伎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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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官多谢总督大人了!”叶青自作不知,就厚着脸皮问:“虽是临时差遣,但既委派了任务,有功可赏么?”

  “赏?自是有,罚也有。”总督哼一声:“丑话说在前面,你是两榜进士,小错还罢了,出了大错,你得回来给我任职赎罪!”

  叶青暗忖果然,下面僚属却是面面相觑——回来做官,这是哪门子罚,这就走进士待遇?

  人人望着叶青的目光都一变再变,满满的羡慕妒忌恨。

  “那俸禄能不能再涨一级?”

  “滚!”

  说笑过,宴就差不多散了,范善和叶青出楼下阶,开始时并不言语,待得下了楼,附近无人,范善才笑着:“你别在意,总督秉性严肃深沉,觉得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既得了朝廷官身和俸禄,总得作事,所以才有这一出。”

  叶青听了,不回话,只是笑笑。

  范善又似不胜感慨:“我知道你是两榜进士,是天人,是天庭之臣,不能以这个尺度来衡量,但读书中秀才中举,朝廷抬举你们,总得些回报,这临时差遣七品观察使,也没有约束你们的意思,只是给你,也给郡州些机会。”

  叶青就笑着:“这是自然,学生反躬自省,的确没有寸功回报,别的不敢说,这平寿县的匪徒我还能剿得,这些山寨匪徒,平时抢些财物还罢了,怕战时被北魏收买,成了带路党,自是要先作些准备!”

  带路党,范善还是第一次听见,但一想就明白是什么意思,当下嘉许的说着:“我本想说些,但你既全部清楚含义,我就不多说了,这些匪情原本不算什么,在这时却是大祸端,你能围剿他们,这就不是以民事刑律之功来计,是以军功来计,都办成了,朝廷必有嘉奖。”

  “至于这巡骑,你到了南沧郡调一营就走了,想必会提前有着公文下达。”叶青自是应了。出了总督衙门,见着有些夜雨,酒意就是一清,见着周铃上来迎着,就笑着:“你回去见了周巡检了不?”

  周铃满脸满足,说着:“带了公子给的礼物,去拜师傅了,师傅很是开心,叫我以后多认真在你这里办差。”

  叶青听了就笑,这周神捕是明白人,这就是将周风周铃彻底归给了叶青,周风想必是明白,只是周铃还半懂不懂。

  叶青自不会和她讲明白,心比言语更珍贵,就听着周铃又说:“四月了,下起雨来还是很冷,公子快上车吧!”

  叶青怔了一下,上车坐了,说着:“今夜我们就不走了,明天一早走,先回旅馆就走了!”

  牛车动了,这时夜深,街衙巷陌几乎没有行人了,只听牛蹄踏在水中的声音,细雨击打着牛篷,时紧时慢,叶青就在沉思。

  此刻看着自己,就能看见又多了一丝丝气运,这临时差遣不如实官,但还是有不少气运和权柄,使得自己顶上一片红晕,丝丝融洽到里面。

  按照制度,进士是天庭之臣,不受朝廷节制,但实际上,进士成了气候还罢了,要是不成气候,就脱离不了社会。

  这次叶青也无法拒绝这个所谓的“临时差遣”。

  虽这实际上对叶青的计划是非常有利,可这种身不由己的感觉,却很实在。

  “这就是灵犀返照大衍神术的局限性啊!”

  说实在话,叶青最看不起什么“方法论”、或“道论”、“真名论”,这种嘴炮有一种看似有理实非常荒谬的理论,就是一旦被人发觉了根底,就“败了”。

  其实只要联系实际想想,朝廷建官立制的方法论谁不清楚?

  前世夺取天下的某某论,某某思想也刊发天下,又有谁能利用之?

  灵犀返照大衍神术也是一样,刚才在宴里,扫看过,除了总督还有几分看不破,别的根基都若隐若现,看穿了七八分。

  就算看穿了,总督一句话,还是不得不应命,难道还敢分庭抗礼不成?

  从来没有天意莫测,只因着力量差距太大,随口一句话,就可打落尘埃,所以才有了天意莫测。

  正寻思着,牛车一顿,停住了,丝丝细雨中,叶青下了车,已见江子楠带着两个丫鬟迎了出来。

  江子楠就笑着:“公子回来了,我想着虽有晚宴,但未必吃的实在罢,要不要再上一些?”

  叶青扫视了一下院子,说着:“也罢,但不要上酒了,给我些醒酒汤,再上些实在的菜肴就走了!”

  江子楠抿嘴一笑,高高兴兴引着,说着:“这些我早就准备了,对了族里派了人来了,早就在州城等着,今天终于等到我们了。”

  叶青定了定神,到了里面,坐在桌前,果上了些醒酒汤,又有着鲜美的小菜,吩咐着:“叫他上来罢!”

  上来的人是个中年人,叶青一看还是辈分高的族叔,只是关系远了些,就站了起来说着:“原来是五叔,一起坐着用着说话。

  这人就连忙说着:“不敢,不敢,我已站惯了,还是站着说话好!”

  叶青微微一笑也不勉强,就听着这人说:“我受族长之命,是来迎接着榜眼公,族长说,进士及第的族祠已建成了,已能接受外家的香火祭祀,就在大路口处,这人气多些,别的族内灵牌并不迁过去,殿内中心供的是孝仁公,左右是令尊和哲公,族长问有无意见?”

  叶孝仁奠定了叶家的根基,叶弘运已灰灰,叶哲是举人,现在这排列很合叶青的意思,按照这世界体制,祖先只能接受子嗣的香火,能接受外人香火,实际上就等于册封神位,只是还没有正式封号罢了。

  叶青思量一阵,说:“这没有意见!”

  这族叔高兴得红光满面,因是叶哲是他的直系祖先,说着:“我就知道榜眼公不会反对,大家都等着您回去上第一支香,以后大家才能上香求得庇护!”

  又说着:“进士牌坊,还有您的新府邸,都已建成了,你回去,我们叶族就正式发达了,你既没有意见,我就立刻回去报信!”

  叶信诧异的说着:“这样急?不能明天吗?”

  见着这人的确急着快赶回去,又吩咐:“取五十两银子给族叔,这路上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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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六十七章 交易

  南沧郡

  六日经过郡城,连绵的细雨没有停,天色都有些灰暗阴沉,此时知府亲自出来迎接,叶青连忙要行礼,这知府就抢一步到跟前,扶住叶青的手,笑着:“不敢天人行礼,还是平辈说话,来,我为你接风!”

  叶青也不矫情,自己还不是体制内流官,而且官品只差二品,用不着虚礼,只是笑着:“免了接风筵吧,我后面有几百号人呢!”

  “怎么,榜眼公怕我连几百人都请不起?你放心,我知道官筵只是空架子吃不饱,这次我们用的可是私宴!”

  说着就提步拉着上车,叶青只得笑着上车跟随。

  赶到知府衙门,见着里面已上着灯火,雨丝变大,变成了雨点,一片片水的清凉世界,却又不冷,很是爽快。

  管家自会处理几百号人的用饭,知府却把叶青让进西厅

  果是私宴,没有几个官,也用不着多少虚应故事,并不在一处用餐,是单席,仅有几个门客陪着,上的菜也不是很多,但很精美,味道也不错,叶青随意用着,的确觉得舒服,笑着:“的确是舒服!”

  知府命人撤席,让几个门客下去,见着这些门客躬身答“是”,而离开了,才又拉住叶青:“难得榜眼公来此,陪我走走吧!”

  “自当奉命!”叶青不好推脱,又有着心思,看着这个知府,这人国字脸,年轻时想必很是威严,只是现在脸上的皱纹纵横,头发都白了。

  此官深沉威严,对权柄非常在意,连俞承恩这样的同知(副官),都打压了下去,可所谓一言堂。

  但年纪不饶人,按照朝廷制度,很快就要退仕,许多事就不太容易控制了,被压着狠的属官都蠢蠢欲动,推举着俞承恩打擂台,日后才导致俞帆后来回成了气候,连总督压制都不容易了。

  到花园走了几步,临着一处小桥,叶青照例说了回乡修养的事,又说了些州的任命,以及围剿土匪的打算。

  知府静静听完,望着北方天上墨黑的云色,苦笑而叹:“我已是老人,凡事都要考虑着家族子孙,甚至幽冥之事……比不得你们年轻人。”

  叶青心中一动,想起地球时规律,越年纪大,越敬畏生死,天地牧场,以人为刍狗,这样的生死樊笼可不是说笑,一代代残酷事实教训着人类!

  尤其上位者,清楚了生活的美妙滋味,更渴望能延续。

  地球大环境下,都越是往上越珍惜生命,历朝官员种种怕死,皇帝更梦想长生,而越往下越相反,庶民视己命如草芥,打手更是轻生贱死。

  而这个世界出现真实超越生死的力量,又有几个能够无视,现在知府怕是有些后悔,原本精力旺盛时为了权柄得罪大批人,现在临去退仕,临着死亡,才又想起了身后事。

  得罪这样多人,怕是未必能保住香火和祭祀。

  想清楚这个,再看冇面前这个知府,洞悉内心本质,就消去了最后一点忌惮,就说着:“去年我家中受寇,现在怕更不太平,巡骑营还请大人拨下,还有我想建一队乡兵,以保护家族,还请大人批文允许。”

  本来族兵是可建,但有些名不正言不顺,如果有了批文就名正言顺了。

  听了这话,这知府有些皱眉:“这事不是过去了么?”

  叶青望一眼黑沉沉的夜色:“可有人’瞎念着我啊,出了事,朝野震动不说,大人您有些干系吧?”

  知府本要说“怎么可能”,望了眼这少年,忍了忍还是委婉提醒:“别说你有天庭撑腰,你家最近扩张的厉害……力量也不小了。”

  “这种事未可知……”叶青一笑:“再说北魏一旦开打,南沧郡必当其冲,谁知道战乱中,会出什么差池呢,还是预先准备些好!”

  在堂堂一郡知府面前,叶青毫不掩饰对俞家不信任,更不掩饰自己的敌意。

  知府面孔就有些一黑,他在官场里打混拼搏了一辈子,没见过八品以上动刀动枪,全都是杀人不见血的斗争,这是叶青在逼他表态。

  要是别人敢这样,他就直接甩脸,就算是快要退仕,堂堂正五品的威严也不可受到挑衅。

  只是这榜眼却不是这样,十七岁就在层层重压下成长到这地步,焉知今日八品翰林编修,他日不是内政执政,或是长生真人?

  这样想着,心中怒意就削了大半,但当然不会这样妥协,正沉思着,就听着叶青突作丁揖:“知府大人,明人不说暗话,您是堂堂五品退仕,朝廷自有恩旨,您一辈子富贵威权,这寿、富、康宁、都有了,您所忌惮的,就是这五日考终命。怕是得罪了俞家,动了些关系,使朝廷对您的终考语出现偏差吧?”

  “可是您执政这样多年,也已经得罪狠了俞家了罢,这时想着合解,怕是很不容易了吧!”

  知府又是脸色一黑,却不说话。

  叶青没有心思陪着这人多虚绕,当下说着:“现在诸官捧着俞承恩和你打擂台,您一去,怕是要上书请求朝廷任俞承恩为知府。”

  “俞承恩担任知府是阻挡不了,但却不能在这南沧郡任职,原本朝廷就有着同郡不任官的规矩,虽现在松弛了不少,但只要您上书,必可使之不能如愿,你也不想使他一朝官员一朝政,把你在南沧郡的多年心血付之东流吧!”

  “至于你的担忧,这是小事,我一份书信,就可使你没有后顾之忧。”这说的就是誉郡王了,别的不敢说,一个区区退仕知府的考语,不妨碍任何人的利益,的确是誉郡王随口的事。

  “致仕加一级,我就答应你!”

  “致仕加一级,的确有这个规矩,但要不就是有后台,要不就是有政绩,大人,您怕是不够格吧?”

  “所以才要榜眼公出马啊!”

  这样无耻,叶青心里暗叹,直接问:“那我的好处呢?

  别跟我说俞家,现在和俞家打擂台的可不是自己,是这知府。

  “这临战时,的确可以建乡兵民团防备,我可审批是一百之数,只是战后却必须要撤消。”知府迟疑了片刻,说着,一队是五十人,现在加一倍。

  他不是不想弄更多好处,却怕叶青年轻气盛,直接顶了上来,下不了台,仔细想想,这主要目的也达到了,因此就说着。

  “可以,我给你弄致仕加一级,但你给我审批下团练,编制一百,战争结束后就撤消,你可在公文上点明!”叶青见着,就一挥手说着,反正此官又不知道,这战争怕是在短时间内结束不了。

  等着大劫来临,这限制就根本没有了。

  知府想了想,一咬牙:“可以,但不能穿公服,不能穿军服……”

  叶青满意微笑,知府就有些怒气,他知道叶青所作所为是为了什么,这是为了保护烈酒去草原倾销。

  俞家也有些势力在草原,这必须有兵保护。

  可在政治上,这是冒了些风险,都敢这样出击,和俞家在草原上厮杀,还说什么怕遭“贼寇”?

  找点好的借口行不?

  问题是他明知借口,还不得不答应。

  不过转念一想,这俞家都闹出试图刺杀与灭门的事,这可是他一郡长官的治下,叶青只是举人可无视,但进士又是榜眼,足以问他讨这口恶气冇。

  不过自己就要致仕了,就算俞家和叶家斗争升级,不死不休,朝野轰动,这也是下一任知府的事了。

  “就算长远来谠,这叶青是底子薄一些,但前途又比俞帆远大,更值得结下善缘!”知府转眼就权衡清楚了利弊。

  可利益是一回事,被这少年来个“等价交换”,心里都是会不爽,知府就没了散步心思:“就这样吧,明天就会给你安排!”

  叶青见好就收:“下官告退。”

  ……次日,叶青就早早起身赶往军营,江子楠和周铃引着连绵车队在官道上等候,不多时就等到了叶青。

  这后面还有二队百人骑兵,其中一个还是熟人——上次设岗哨与护送回乡的巡骑营火长,不想现在升到了队长了,这时不见过去的嬉笑,肃穆跟着叶青背后。

  还有一个脱了军服的青年,在都是军服的军队里十分引人注意,却原本是个骑兵火长,名是张方彪,这人身材短粗,横肉绽起,隐隐红光。

  叶青就用手指着说着:“他叫张方彪,身经百战,只是得罪了人,现在解甲跟随我了。”

  江子楠目瞪口呆,这可是现役军人,就不打招呼的解甲了?

  叶青一笑:“没事,我心里有数!”

  这人日后在整个州来说,只能算是不大不小有些名声,可前世叶青大敌就是他,压的喘不过气来,现在能收了,自是心里大快,让他和王晨再次成上下级去!

  这情况立刻报到了郡府,幕僚有些震惊,知府踱步一会儿,摇手:“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要走的就让他们走。”

  幕僚听得目瞪口呆,几欲怀疑这知府被人冒牌:“可是大人,这朝廷有制度……”

  “不过是个火长,朝廷法度还在,天下远不到衰落之时,难道还怕造反?走了就走了,铁打的军营流水的兵,你下去把他的军籍撤去,就当是巡骑营换了一点血而已。”

  幕僚听了无语,这样明显态度,他看出有内情,就不敢再说。

  出门去院外,雨点啪啦啦落下,台阶上站一会儿,这幕僚忽觉得前途茫然起来:“主家都这样,我这样的幕僚,是不是也要找个下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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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六十八章 媒人

  四月二十,滂沱大雨,平寿县里张灯结彩,莹红灯笼在漆黑雨幕中透着喜意。

  商家纷纷促销打折,酒肆老板放开了酒水供人取用……可免费的都是兑了水,而且还是大大的水。

  酒客喝得几口就淡出鸟来,再没有占便宜的滋味,纷纷嚷嚷着:“这大喜日子,拿这淡水对负我们,快上烈酒,当我们付不起钱么!”

  “我们可是刚走一趟草原回来,谁稀罕你这水酒!”

  “就要竹叶青酒!”

  灯笼映红了酒肆老板的老黄脸,嘴上连连道歉,心里乐开了花,叶家酒坊教的这法就是管用啊。

  小二上来送烈酒的空当,有外地客商问:“这是什么喜事?是你们的知县要升任了么?”

  “知县都是外地人,迟早要调走,不是升就是贬,值的奇怪?”有个半醉的酒客嗤笑,让人拉了一下,才醒悟过来的弥补:“当然这任知县是大青天,不过我们庆的不是这事,是我们平寿的大人物要回来了。”

  “大人物?”外地客商摸不着头脑,暗忖才几年没有来,哪里就出了大人物,这时却讪讪不好多问。

  酒肆老板眼睛贼亮,催使人上酒水,随口就问着:“客官,您怕是有几年没走这条线了?”

  “是五年了,以前走草原在这里歇脚,你们县最近重修了道路,我就过来走一趟看看。”

  “那你来的可真是时候,说起我们平寿县,自文曲星降下来,沾了福气,这几年可就大变了样。”酒客接过酒大喝一口,顿觉得一股烈火流淌,咂着嘴,咕哝一句:“就是要这个味。”

  “文曲星?”外地客商醒悟过来,有些奇怪:“你们叶解元?不是赶考了,要是高中怎么也要在帝都待个半年……”

  “呸呸!”有个高壮酒客就喷着怒气,大手拍在桌上,震出一圈酒水:“你这厮会不会说人话!什么叫若是高中,难不成还是灰溜溜回来?”

  “客官你称呼过时了。”酒肆老板眼尖的打岔,笑着给着台阶下:“现在已不是叶解元,是榜眼公了!”外地客商呆一下,喃喃说着:“难怪……”再没心思喝酒,不多时结帐出去,随之,陆续有人出去,门口灯光明亮,见得此人包裹里鼓鼓囊囊,有些眼尖的酒客,就暗吸一口凉气,不由有些后怕:“这些人是什么人?”

  “草原上走狼镖,正经生意接,不见光的生意也接,你说什么来头?”酒肆老板宽慰拍了拍肩:“亏你这次没有莽撞。”

  “这……这不就是马匪么?怎跑我们平寿县来了?”

  不远处有同伴醒悟过来:“哪里有血食,这种人就扑到哪里,这看起来,怕是要出事啊。”

  “叶家酒酿的太好了,听说获利万巨,具体不好说,可远销无数,有点眼色的都看得出利益,谁人不眼红。”

  “不会吧,三十四家联盟可不是这样好对付……对了,榜眼公可是回来了?”

  “这样人踪迹我们怎么会知道?或还在郡城里摆宴,或已在县尊大人府内喝酒,我听说县尊大人家里有位千金……”酒客嘿嘿笑了起来,钩得众人纷纷问,又一脸神秘了,实际上此人知道有限,偶尔八卦一下也罢,谁敢多传父母官的家事?

  陆府上的确设着夜宴,风尘仆仆叶青被迎进了后院,算是一路吃着宴回到家,临到家还有一宴。

  “下着大雨的,院中花都早已凋谢,这次宴就不在室外了!”陆明亲自引入内厅,指了指宴桌说着,又埋怨说着:“榜眼公啊,你是逍遥得意了,可却把我摔在了坑里了。”

  两人虽年纪差着一轮,以前还算愉快,现在都走进士(同进士),又都是七八品的官阶,论前途,还是叶青更胜一筹,陆明就彻底放下一县父母的架子了。

  两世在这人治下,印象深刻,佩服这是为民办事的好官,重生了,第一桶黄金,就是争取得这人青眼,随意一句话,就改变了族意从而改变自己命运,但现在却真正分庭抗礼,协手并进。

  叶青一恍惚,这时就回醒,知道说的是南廉山万亩荒地的事,口中却是叫冤:“我素敬重大人,哪里敢坑害!”

  陆明指着手,苦笑:“你堂堂榜眼公,天人,还不认帐,这南廉山万亩荒地,岂不是你坑我?”

  “虽你中了榜眼,也有资格跨过这红线,但还是使我的考评,今年只得了一个良等的评价!”

  叶青一笑,许多事可以做,绝不可以说,可同样,有些情分就得领着,就得还着,不客气坐下,熟稔得千锤百炼,让陆明伸手请的姿态都来不及:“榜眼公,你这一趟去了帝都,不单是位份见长,这脸皮也见长了啊!”

  “这帝都和举子吃宴,别看都是一州举子,个个如狼似虎,稍些礼让就只得吃剩菜了,倒弄得这习惯。”

  陆明听了,不由大笑:“好,好,把贡湖举子的规矩弄到我县衙来了……”

  良厨精制的佳肴,映着红烛,洋溢喜气。

  随任的妻子云氏出来见了面,是个温婉素雅的女子,有着大家气度。

  叶青见了礼,这云氏出来,不是只见一面,却是有着通家之好的意思,又有一个少女出来,有意介绍:“这是小女娴儿,素来少见外人,就给她长长见识的,看看两榜进士,一方天人,是什么风度仪表!”

  这少女十二三岁,只算是明眸皓齿,但体态娴静、眉眼柔慧,颇有教养,盈盈行礼:“陆云娴见过叶大人!”

  叶青前世认识,甚至知道她这个名字,来源是陆家和云家合成,有个长兄陆云已考了举人,只把小女儿带着随身上任。

  这时装作初识,不便多看,作礼就罢了。

  席间说些话,隐晦对万亩荒田变成良田的“意外”表示歉疚,虽不明说,实就是认了这帐,陆明顿时就放下心来。

  这榜眼公的人情,可不小,完全值了。

  宴上一时气氛融融,陆明让小女进酒,叶青谢过,又听着陆明说着:“你这次回来早些不错,现在你家的竹叶青酒,越发的名声响亮,麻烦也不少,就据我巡捕房所知,就有不少可疑的人进入县内了。”

  叶青点了点头,沉吟一下,笑着:“你看下这个!”

  说着,就取了一纸公文递了过去,陆明一看,就微微变色:“七品观察使?你上书受职了?”

  叶青微笑不语,陆明有些诧异,仔细看去,才见得“权”这个字,这就是临时差遣的意思,又不由有些可惜:“哎,你们进士,就是这点不爽快,要是愿意上书就职,这权怕是要取消了。”

  “我才十七,太年轻,就算想出来作事,也不是时候!”叶青一笑说着:“再说正式受职后,许多事要避嫌疑,还是现在作事方便——就算是当官,家族还是自己的根本啊!"

  地球上的概念总有些贬低家族,到了这个世界两世为人,才知道家族的宝贵。

  可以说,官位是朝廷给了,可以给自也可以收回,并且官权虽大,但并非没有节制,许多处并不能用,除非准备制造把柄和祸端。

  唯家族之力,才是始终跟随,属于自己所有的力量。

  “你这话说的不错,很对!”身为世家的一分子,陆明当然明白这话的意思,心情就有些复杂,自己同进士正九品入职,就算一路提拔,也花了六年时间才当到县令,这进士立刻就到了。

  仔细阅了,又提高了些声音:“你还带了一营巡骑?”

  “不止这些,还有一营团练!”说着,叶青又把知府的批文给看了。

  陆明又仔看了,在灯下就吸了一口凉气,这团练得来不容易,是有政治风险,可见着叶青的能量,心里寻思,就叹着:“原本我还想警告你,要注意着安全,不想你都未雨绸缪,都弄足了,那些打你主意的人,想必是倒霉了。”

  叶青见着县令的神色,知道自己目的达到了,这下想必县令会真正把他当成同一级的人,而不是“潜力”了。

  就不经意的说着:“我回来还有一件私事,准备娶青梅竹马的表姐为妻,怕家里一些长辈眼高看不起这桩亲事,想让县尊大人作媒,为我向女方说合聘礼。”

  陆明听了,不顾妻子的眼色,就笑着满口答应下来:“我没做得进士,就做一回进士的媒人罢。”

  叶青就不再多说,尽兴而醉。

  陆明送了叶青出去,回来就听得妻子云氏埋怨:“娘家是一郡望族,又是你同进士的女儿,怎就算高攀了?好好的女婿就这样放跑,算怎么回事?”

  陆明听了就是苦笑:“这不是高不高攀的问题,而是对方有没有这意思的问题,人家分明心有所属,堂堂进士又不需要看我们眼色,女儿就算嫁过去,日子能过的舒意?”

  “那我嫁给你就不舒意了?”云氏白了丈夫一眼:“还是说你平日里看我眼色?”

  陆明连忙抚慰,最后说着:“我家女儿不愁嫁,年岁还小,何必着急,这不也是岳父老人家说的话?”

  云氏想了想,就不再多说,只觉得有些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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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八十九章 十里夜雨迎

  大雨飘泼如注,虽是春末,已有了夏日的感觉,阴云不时划过闪电,照亮了官道上的一支车队,人车牛马俱披着蓑衣。

  一骑自前面奔来,持着乡巡信令,还是遭遇了骑兵拦阻检查,传信人就是周风,靠近了牛车,只瞥一眼妹妹,就对叶青禀告:“主公,我受族长之命,前来通报着消息!”

  “你说。”叶青拉开了窗口,说着。

  “是,前些日子,曹家传警讯有子弟失踪,有乡巡和眼线撞见有些人自东面过来,刚刚又得到江家回报,山竹县这些失踪例子都有,消息既差异又吻合,就是北邙南麓一带绕了半圈左右!”

  “县里到庄子,本来应是没有多少问题,但族长还是不放心,派我来接应。”

  叶青眯了眼,望着外面幽暗的夜,再是玻璃灯笼这时都点不成,问着:“你个人怎么看?”

  “属下没有多想,俞家和草原部族上都有嫌疑,这是利益冲突主干,更混了不少积年老匪,真假枝权这时难辨,如果遇到攻击,一并处理就是。”

  能见识到这一点,就足以说明临危之下的器量,比起军龘队还少了些攻击性,但是守家卫族的坚盾。

  目光自黑沉沉的北邙山麓收回,叶青脸上微微冷笑:“说的没错,只怕眼红利益的不是这一家两家,三十四家联盟盘结网盖,应州北界地面上什么消息隐瞒得过?却只有曹家和江家送来讯信……看来这一年厚利太美味,把狗都喂成了吃不饱的白眼狼了。”

  “还聪明的知道暗算,我就不知道怎么杀人?”

  叶青淡淡说着:“你是公门的人,我不让你太为难,来人,阻挡下风雨,把灯点亮起来!”

  江子楠连忙喊人遮挡风雨,又把州郡县三级正式盖章的公文,交在周风手上:“你看看,心中有个底。”

  凛冽的冷风自缝隙里吹进来,但周风看的都是微汗,映着飘摇烛火,眸中都是灼灼光华……这是可杀人执照啊。

  敬畏而兴龘奋,这是周风的反应,周风是公门的人,虽投靠了叶青,但还不至于无条件,有心理障碍。

  可有了这公文,却是毫无障碍,凛然应是了。

  前世叶青身经百战,现在自是“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揣摩……”敌人,但也不至于杯弓蛇影。

  “你不必现在防备,以前有问题,是我没有中进士,我中进士的消息一传开,许多人都得改变态度和立场。”

  “其次这样大雷雨,连道法飞讯都受天地潮汐干扰,对普通组队联系就更是灾难了,这些人是外人,能把握我的行程?”

  “既赶上就都别回去了,我是注名天籍的进士,还会怕事情闹大?”叶青笑了笑:“还怕搅不起混水呢?”

  心中对朝廷有的反应很是清晰。

  这种烈酒发明在南面实是奢侈品,对国家来说,国本是农耕,其次是工业,看中的不仅仅是钱利,更有着物资技术变化,国运此消彼长之利……因此得利有限,前景有限,远比不得给誉郡王的钢铁工艺改进。

  对北漠游牧,底层牧奴来说,这烈酒一用后食髓之味,苦寒之地必需品,他们有牛有羊,甚至能找到铁矿金矿。 这些天生地长,都不如烈酒来的重要。 叶青想着就暗暗一叹:“北魏名义上是藩国,却实有数千万人口,放在地球宋朝时,辽国人口有一千万,就敢号称中龘国天子,自上到下视自己是中原正宗。”

  “而此世北漠宽广,有点类似蒙古加上俄罗斯的版图,秉承白帝肃杀,在严寒中苦苦生存,数千万人口凝聚的力量可能小看?我还是低估了这需求洪流。”

  心中警醒:“这时烈酒产销扩张,私人再撑下去就是崩盘甚至粉身碎骨,实际上是已有些危机,必须朝廷接过……难怪朝廷和地方都对我这块肥肉不吭声,还以为是利小可朝廷向来饥不择食,哪在乎这些?”

  “一路童生秀才举人,直上两榜进士,有些忌惮也有道理,可还不够,不足以说明本因。”

  “现在看来,无非是青史上的教训,不是等我乖乖吐出,就是分崩离析的下场,这种心态,才是容了我这个进士,再独享一段时间。”

  “现在就是看我应对,这些暗流都有北魏的影子,我如果能破解的干干净净,自可把这个竹叶青再把持几年。”

  “要是不能,就自会接手,还是我必须恳请之下,才接手,那时自是什么利润也没有了。”

  有这醒悟,自是把局面看的清楚,也不在意,继续吩咐前行。

  眼前这一段路,是县里和族里对半出资,经过了南廉山,这时雨已小了下去,为了防止夜路湿滑的危险,族里就派乡巡过来迎路,持着火把,明明熊熊的油火将道路映着纤毫毕现。

  叶青接过一支火把,晃照几眼,见着沙石稳稳,很是满意:“这些沙石路,让你们铺成这样,可见都没有偷工减料,不超过千斤载重的太平板车开上去,都不会损着了。”

  “这是,族里出了不小的钱料人力,还用了您上次说过的灰制水泥,才算建了下来,至此原本叶家庄,就和南廉山连成一片。”周风已有些家臣的自觉,视自己是叶家一分子,说到这个很有些自豪。

  “道路、引水渠道、石制堤岸,算下来要花十万两银子,听说族里本来还有些意见,但主公一中榜眼,谁都没有反对意见了。”

  这些和周风关系不大,但他依然得意:“主公,这建成了,就成了好大一片基业,本家一下子和积年郡王,都差距不大了。”

  “还是有些差距!”叶青正这样说着,远行的队伍里,传来了一阵惊呼。

  原来雨越小了,道路和沟渠两侧,都点了火把,十步一支,一排排一列列,由主路向两面延展出去,这是倾族而出,几千人都迎接啊!

  这种气派,再加上火把呈现的万亩田地,似是南淤河上,长出了一片硕大枫叶,平铺这山脚下,造成了巨大的视觉冲击。

  这使第一次过来的新人,第一眼印象是无以伦比,满是惊叹。

  迎接的族人就有介绍:“这是万亩田,南面有三千水亩,还有四千亩旱地,总有一万七千亩!”

  新人面面相觑,在心中都是畏服而惊喜,只见着纪才竹叹着:“这就是郡望之家的实力啊……”

  洪舟就忍不住小声咕哝:“还有谁说榜眼公出身县里小族?这种根基也算小族,天下还有多少大族了?”

  夜色中细雨下着,带着杂议,风吹过件件蓑衣,越过了车辕。

  叶青都是听见,连江子楠辨的清清楚楚,这时抿嘴而笑,说着:“他们不知道这可是公子奋起才有的基业,要是别人怕是要积累许多年!”

  的确,就算有人中了进士,要正常购买到万亩良田,至少要百万两银子,这笔巨款不花个二十年凑不起来。

  更加不要说别的建设了,这都靠叶青以白菜价购买南廉山万亩良田,又有竹叶青收入宏大。

  江子楠又看了看,说着:“公子,这沿途跟随投靠的规矩真是妙不可言,朝廷是怎么想出来,风气是怎么带出来?”

  “一路上,不用我们特意招揽,就不断有人投靠,现在队伍这时已达到三百人了,公子要用人就得心应手了。”

  这的确是规矩,别说是两榜进士,就是同进士回乡,沿途也纷纷有人投靠,充着家臣和门客。

  叶青收人,还是很严格,要不就是拉出千人都可以,但千人的话,就过大了,会影响族内关系。

  正想着,周风突一指:“主公,前面亭子里,是三老爷在亲迎呢!” 夜色风雨,就见着一处亭子。 这亭不是花园的亭,实际上是一处警卫亭,后面占地颇广,有一个五间厢房,这时屋檐下,一批人正等待着,隐隐就看见了三叔。

  “停,我下车步行而去!”长辈亲迎,难道就这样大刺刺乘车过去?叶青果断吩咐的说着。

  周风响亮的应了一声,就见叶青下车,急行了百步左右,深深一躬:“侄儿见过三叔,三叔十里亲迎,实在折杀我了。”

  就看见三叔叶子凡,一身蓑衣,眉目间因妻儿留下阴郁散去了大半,时光是最好的药物不假,而且这时容光焕发,连连扶着:“受得,受得,你中了两榜进士,我们叶家举族受益,抬高了家格,这迎接算得什么?”

  话说刚才,乡巡不断往来,一刻就报一次叶青的位置,叶孟秋年纪大了,雨中不便迎出来,叶子凡就必须代劳,并且还带着叶青的几个同堂伯叔,都已早早守在这路亭里了。

  这等了有半个时辰,虽冰凉雨水,却浇不灭几个中年人心中火焰,这时见着叶青上前行礼,都相视一眼,连连扶起

  “大侄儿,你让我仔细看看!”有个伯叔哽咽着,打着火把仔细端详着叶青,看了片刻,就突跪在地上大哭:“列祖列宗,你们看见了么,我们叶家终于有一个两榜进士了!”

  哭声嘶哑,却不使人悲痛,就算过去有些龌龊,这时都是浑身忘怀!

  两榜进士、一届榜眼、长生久视、名列天藉!

  这是叶家连梦里都不敢多想的福份,脸上更洋溢着神采,都是真心实意,绝非假装做态。

  叶青感触莫名,连忙扶起了这个伯叔,想说些话,在这时说不出,最后化成了一声长叹。(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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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七十章 先热后冷


  夜雨噼啪而下,叶家庄里洋溢着喜气,张灯结彩,不时有孩童到屋檐下翘首以盼,又被妇人拉回,而不见成年男人的踪影。
  
  庄子静静,青石水泥的外墙沉厚肃穆,整座庄子不再是地主坞堡,更似是一座新兴的小城,而城墙上点着灯火,雨中照常着巡逻,不时有人警觉看向城外。
  
  牛车驶了过去,渐渐靠近,叶子凡坐在了车中,望着远处深夜,手抚着额只是沉思,不知过了多久,车子停下,车夫小心翼翼说着:“三老爷……现在已到庄门口了,青公子都已下车了!”
  
  “晤!”叶子凡应一声,出了去,就见得灯火通明,两排都是族兵,还有大批族人和家生子排列,都鸦雀无声。
  
  只见着叶青下去,上千人都跪了下来:“给榜眼公请安
  
  “都起来,都是目己人,不必多礼!”叶青一摆手说着
  
  “族长在里面等着您,您快进去吧,后面的事有我们来处理。”一个执事一面引着路,侧着身子笑说着。
  
  叶青就向前去,见一带桃树葱茏,就笑着:“一去半年,回来时,不想连桃花都要落尽了!”
  
  说着,微笑吩咐了江子楠一句,让她把一个盒子抱了跟来,就移步上得了楼去。
  
  抵达了楼上楼的高阶,踏了进去,见里面点着一炉香烟,叶孟秋正在沉思,见着叶青进来,才站起身来。
  
  叶青就上前行礼:“祖父,我回来了!”
  
  叶孟秋按捺住情绪:“你终于回来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叶青就一摆手,江子楠把木盒奉上,就乖巧的退了下去
  
  叶孟秋的手有些颤荆,把这个打开,就见得了金黄色的文轴,一道是圣旨,册封叶青为正八品翰林编修和南廉子,一道是进士贡文,确定了叶青是榜眼,还有就是州里的临时差遣,郡里的团练委任公文。
  
  这四道公文,每一份都在叶孟秋眼里散发出迷人的光彩
  
  再下面,就是压着的冠服了。
  
  许久,叶孟秋才说着:“这四道文卷,可庇护我叶族百年啊!”
  
  顿了一顿,又说着:“你既是进士及第,光宗耀祖,规矩就得变一变,明天一早,就祭进士牌坊和家祠,这你有没有意见?”
  
  叶青笑着:“这目是没有意见,按照规矩,是先祭进士牌坊,再祭家祠。”
  
  叶孟秋点了点头:“明天祭祀,清晨祭进士牌坊,上午再祭家祠,到了中午,就去原本的族祠,我这就传位给你!
  
  这话说的简简单单,叶青不由身子向后一仰,惊着:“孙子岂敢,祖父还很健康,再说还有三叔父他们这些长辈在……”
  
  话还没有落,就见着叶孟秋摆手止了:“这些你不必说了,现在楼里没有人,闹起虚礼来,就没法办事了。”
  
  “别说是你,就是任何一个人,能中进士,都是这待遇。”叶孟秋说到这里一笑,说:“说句难听点冇的话,我就算不放权,你是进士,族里还谁敢不听你?与其闹了生分,耗了族内元气,还不如大大方方!”
  
  叶青听了一怔,凝视叶孟秋良久,突端了正容,深深一躬:“是,那孙儿就愧领了!”
  
  “这才是我的好孙儿!”叶孟秋靠在椅上沉吟:“不过你要接任,总也有个章程,你说呢?”
  
  “我并无异议。”叶青听了一笑,心里雪亮,知道这就是条件了,其实本质就是这样,叶青中了进士,族内谁敢不听?
  
  就算是叶孟秋不退,也没有多少影Ⅱ同。
  
  就算退一万步来说,叶青这次中了进士,名下又有万亩地,最近投靠者就超过了三百,只要五年时间,目己缔造个超过叶家庄的新叶族都不是难事。
  
  不过叶孟秋目动传位,目是省了不少麻烦,名声也好听,当下就沉吟着:“我原本买的是万亩恶地,听说最近地气转佳,虽不至于立刻变成良田,也不过是几年时间罢了。”
  
  “我划出三干亩到族内,具体怎么样划,还得祖父和三叔来主持。”
  
  这话一落,叶孟秋就扶掌大笑:“大善,你有这个心,我就无忧了。
  
  顿了顿,又说着:“明天我就把族内帐薄交给你,先给你透些底,族内存银实数是十匕万两!”
  
  目光在叶青脸上一扫,又说着:“去年到今年一整年,竹叶青酒,本家赚了二十匕万两银子,可族里发放红利,修建道路和水渠,一下子花了大半,只剩了六万两银子,这十一万两,是以前累计下来。”
  
  叶青听了并不在意,笑着:“竹叶青酒还能赚二年,至少有五十万两银子收入,以后就算去掉了这大项,献给了朝廷,朝廷也必有赏赐,也必能保些股份,一年有五万两银子红利是肯定。”
  
  “再说那时,田宅都开发完了,二百顷左右的农田,还怕没有收入?”
  
  叶孟秋并不说话,默默良久才问着:“这竹叶青酒,真的只能三年?”
  
  叶青诧异的看了祖父一眼:“这里面利害,我不是早就分析给您和族里长辈听了?只能拿在手里三年,再多就要引得大祸,这些你们当时也都是同意了!”
  
  “可你现在是两榜进士……”叶孟秋有些吞吞吐吐。
  
  “两榜进士也不能顶!”叶青听到祖父和族里在打个主意,这时顿时再无笑意,立即硬邦邦的说着:“看见了赚钱,就利欲熏心连性命都不要了?”
  
  “祖父,如果你存了这个心思,也别传位给我了,我立刻目立门户去。”
  
  这话说的尖刻无比,顿时使叶孟秋受不住,怒着:“你就是这样对你祖父说话?你就是这样回报族里?”
  
  原本和谐气氛一扫而光,叶青甚至话都不说,一挥袖子,转身就离去,叶孟秋气的全身哆嗦,指着背影喊着:“好好……羽翼丰了是不是……”
  
  叶青理都不理,向着台阶而去。
  
  目己重生来,几乎所有气运和资源都是目己争来,目己弄出了竹叶青酒,大半利润都足交给族内。
  
  购买万亩荒田也是目己出卖股份目己赎买,这时中了进士回来,立刻又奉上三干亩给族内。
  
  目觉已是尽了一切血缘上的义务了。
  
  可族内被这一年几十万两的银子所利欲熏心,都说的清清楚楚,都知道大祸深不可测,还想叫目己顶上去?
  
  这本质是什么?
  
  是存了牺牲目己都要捞钱的想法啊,完全称得上丧心病狂!
  
  对真正的亲人来说,也许就算这样,也难以一刀L刀,但叶青是什么人,是穿越者,这时连陪他们玩的心情都没有。
  
  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
  
  眼见着这个孙子理都不理,脚步已踏到了台阶第一阶,叶孟秋突有一种让他愤怒和伤感的明悟——要是踏了出去,族里就真正没有此人了。
  
  “慢,回来!”叶孟秋说着。
  
  就见着叶青停了脚步,转了身子,叶孟秋不由激烈喘息着,咳嗽着,许久才停了下来,用一种悲哀的眼神看着叶青:“就算族内有对不起你的事,你也可驳斥和商量,一言不合挥袖而去,你就这样恨族内?这样干脆利落,这样毫不迟疑?”
  
  见着叶青并不说话,良久,叶孟秋终露出了失望的神色,粗重喘了一口气,一下子老了十岁:“罢了,明天你就是族长,你想怎么办冇,就怎么办吧!”
  
  叶青再一躬身,神态从容:“是,祖父,不早了,您请早点休息,我也回去处理些事情了。”
  
  “那好.你去吧。”叶孟秋见着叶青又是一副微笑和睦的表情,呆呆的说着,说完起身徐徐踱了几步,抵达了楼栏口,向下而望,只见蒙蒙的雨夜,下面的族人却没有受到丝毫影Ⅱ同,欢呼跳跃着,一副喜庆之气。
  
  再往远处看,一片葱郁,万亩良田隐隐可见,又见着出门的叶青,正在庭院里和人打招呼,从容雍容,笑意盈盈,不由长叹一声,声音变得有些喑哑:“唉,心有山川之险,胸有城府之深,不想此子心思这样深,真是让人可怖可畏!
  
  叶青却其实没有这心思,心中的秤很是简单。
  
  合之,以恳挚之心治之
  
  不合,仰天大笑出门去
  
  只是这却是上上之士才有的器量,这里目有密不可说的大文章,这时见着众人在欢喜招呼,他怎么会一副冷面孔,顿时都融洽到这气氛中去。
  
  “青少爷,帝都听说是天上人住着,肯定比这里好多了吧!”
  
  叶青就微微摇首,笑着:“论人多,房子多,肯定是帝都,但金窝银窝不如狗窝么,比家里好的目是没有——就说你李嫂,作的扒玛,帝都就没有一家作出这个味道来。”
  
  李嫂听得眼一亮,说:“难得青少爷还记得我作的扒玛——我今夜就作扒玛,必选着大公玛,肥嫩,明天早上我就给你送上几只来!”
  
  叶青不禁鼓掌大笑,说:“有李嫂这话,我就口水都下来了,送三只罢,我和芊芊都喜欢。”
  
  说着,摆手就向目己府邸而去,心里却浮现出了芊芊的人影,顿时眸子一沉,有着几分柔情。(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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