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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架空历史] 兵临天下【作者:高月】(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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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98章 最后的收获

  就在刘璟去拜祭周瑜的同时,在建业宫勤政堂内,张昭代表江东和司马懿开始了谈判,江东这边除了张昭外,顾雍和虞翻也在坐,而对方只有司马懿和刘敏两人,刘敏作为司马懿的助手,也坐在下首。“张军师,这是我们第二次打交道了!”

  司马懿笑道:“希望这一次和上次一样,能够顺利达成共识。”

  张昭淡淡一笑,“我们两家是兄弟之邦,关系亲密,更有秦晋之姻,不过俗话说,亲兄弟尚须明算账,我觉得有些事情还是要坦诚一点,司马使君觉得如何?”

  司马懿点了点头,“我很喜欢张军师的‘坦诚’二字。”

  “既然如此,那我就开门见山,我们想知道,刘州牧为何要求江东出兵中原?”

  “不能说要求,‘要求’这个词太强硬了,我们无权要求江东做什么,而是希望江东出兵,目的当然很简单,削弱曹cāo的实力,无论是对荆蜀,还是江东,都有好处。”

  司马懿很清楚张昭的意思,就是想要把这件事定为汉军求江东帮忙,然后在条件上就可以狮子大开口了,所以司马懿一定要回避这一点,他要让江东明白,不仅是汉军得好处,江东一样有好处。

  张昭摇了摇头,“坦率地说,我们暂时没有北征的计划,尤其合肥失利后,江东上下军民对北征很抵触,我们是打算南征,现在刘州牧有了要求,姑且就说希望!希望我们出兵中原,且不说调兵遣将,准备物资,更重要是,吴侯必须先说服文武百官,还要改变南征计划,这些我们都要耗费很大的人力物力,希望贵方能明白这一点。”

  张昭伶牙俐齿,将司马懿的后路一一堵死,更重要是他知道对方是来求江东,连刘璟都亲自来江东,可见对方对江东出兵的期待,既然如此,他就要利用这种期待,为江东谋取最大的利益。2司马懿点了点头,“我们也知道江东的难处,所以荆州会给江东一定补偿,鲁子敬应该告诉了吴侯,我们打算把长沙郡和衡阳郡划给江东,作为出兵的补偿,我想张军师也应知道!”

  “可是我们听说还有蕲chun郡。”张昭似笑非笑地望着司马懿。

  “蕲chun郡只是一个选择,如果江东不要长沙郡和衡阳郡,那么可以另选蕲chun郡。”

  “张军师,我是一个坦率人,我觉得我们两家之间应该坦诚相见,我们可以出兵,不过条件和贵方略有不同。”

  司马懿望着张昭那掩饰不住的得意,他心中已大概猜到了对方的条件,他不露声sè道:“我愿洗耳恭听!”

  “条件很简单,不仅是长沙郡和衡山郡,蕲chun郡我们也要,也就是三郡都要归江东,另外,还希望荆州能负担这次江东军北征的军粮,条件就这么多,可能答应吗?”

  司马懿心中顿时怒火中烧,简直太过分了,竟然要荆州的三郡,不仅如此,还要荆州负担军粮,司马懿冷冷道:“当年我们将数万江东将士放回江东时,可没有任何条件,江东为何如此苛刻?”

  张昭半晌没有说话,最后微微叹了口气,“我很抱歉,但江东这些年屡屡受挫,士气低迷,民怨沸腾,财力也逐渐困苦,请司马军师能理解我们的难处。”

  司马懿当然理解他们,尽量利用这次机会为江东榨取最大的利益,他克制住心中的不满,对张昭道:“把长沙郡和衡阳郡划给江东已是最大的诚意,如果江东还不满足,那我们只能说声抱歉,至于其他条件,荆州不可能答应。《《全站,更新快,无错章》》》”

  司马懿态度鲜明,毫无妥协的余地,这次谈判足足用了一个时辰,最终还是无果而终,双方无法达成妥协。----,记住----

  结束完谈判,张昭立刻赶回了建业宫,他向孙权施一礼道:“启禀吴侯,正如我们之前的预料,对方不肯接受我们的条件,依然坚持原有条件,态度非常坚决。”

  孙权笑了笑问道:“那他们有没有提到,不需要江东出兵这样的话?”

  “这倒没有提到,他们还是希望我们能出兵。”

  “这就对了!”

  孙权冷笑一声道:“他们骨子里还是希望我们出兵,只要抓住这一点,就不怕刘璟不妥协,我所料不错,出兵中原关系到他的关中之战,对他很重要,既然这么重要,他当然得付出必要的代价。”

  孙权负手走了几步,又道:“谈判暂时停一停,我相信稍微向后拖一拖,刘璟妥协的可能xing更大。”

  一辆马车迅速驶向长干宫,马车上,刘敏忧心忡忡道:“把衡阳郡给江东,我觉得不妥,失去了衡阳郡,我们就无法支援湘东郡和桂阳郡,实际上也就失去了湘东和桂阳两郡,这个代价太大了。”

  司马懿微微一笑道:“你的担心虽然有道理,但你要明白一点,这件事州牧已经深思熟虑,他心中非常明白,包括贾诩,他也替州牧仔细斟酌过,既然提出这样的条件,自有他的道理,你就不用太担心了。”

  刘敏默默点了点头,他确实有点多虑了,很快,马车抵达了长干宫,在长干宫会客堂内,刘璟接见了司马懿,听取他关于谈判的汇报,等司马懿说完,刘璟摇了摇头,明确表态道:“在来江东的路上我就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任何物资的条件都不能答应,至于他们还想要蕲chun郡”

  刘璟回头注视着司马懿道:“我的原则是要江东向南走,军师明白吗?”

  司马懿默默点了点头,“我明白。”

  “既然军师明白,那就不用我再说了,不过有一点要明确,他们必须出兵合肥和徐州后,才可能拿到我让出的利益,不能像上一次,只是名义上的出兵,这一点绝不能含糊。”

  “微臣会和们明确这一点,另外出兵时间需要再明确。”

  刘璟沉思片刻道:“我们也需要时间部署,就十一月上旬!北方开始结冰后,双方一起出兵。”

  在连续三次谈判后,孙刘两家最终达成了妥协,江东放弃了军粮的要求,同时也放弃对蕲chun郡的要求,作为利益补偿,刘璟答应将长沙、衡阳、湘东和桂阳四郡划给江东,双方达成了一致,江东将出兵八万进攻中原,而荆州将出兵十万,从南阳和汝南两个方向向中原进攻。

  十天后,刘璟结束了对江东的访问,准备返回荆州。

  建业城外的长江码头上,孙权再次率领百官和刘璟告别,而孙权的谢夫人等一群女眷也在向孙尚香告别,在码头外围,数万江东民众自发赶来,送刘璟和尚香公主西归。

  “兄长就不用远送了!”

  刘璟抱拳笑道:“希望我们冬天的合作能够圆满成功,也祝愿江东能顺利夺取徐州和合肥,希望这是一次双赢的合作。”

  孙权笑得有些勉强,曹cāo哪里会把中原让给他们,他心里如明镜一般,迟早还得撤军,若不是为了荆南四郡,他怎么也不会答应这次北征,不过客气话得说,孙权呵呵一笑,“这是我们双方共同的希望,我也希望贤弟这次江东之行没有白走,贤弟一路保重!”

  江东众官也一一施礼,“刘州牧一路顺风!”

  “各位保重,有机会再见!”

  刘璟向众人施一礼,便转身向大船而去,这时,孙尚香也告别完毕,在几名女兵的护卫下快步走来,她对刘璟嫣然一笑,挽住他的胳膊,回头向兄长和百官挥挥手,便和刘璟一起向大船上走去。

  “夫郎,明年我们家里可能有客人要来。”走上船,孙尚香笑道。

  “是谁?”

  “小乔要来,她说在江东非常压抑,想出门走走,我就邀请她来成都了,可以吗?”

  “当然可以!”

  刘璟笑道:“不过明年我们可能会搬家了。”

  “回襄阳吗?”孙尚香惊讶地问道。

  刘璟向岸上送别他们的民众挥了挥手,又对孙尚香笑道:“只是可能,还没有确定,明年再说!”

  孙尚香的目光也投到数万名送他们的民众身上,她微微叹息道:“上次也是,这一次他们还是这样热情,我何德何能,能承受他们如此大的期待?”

  “你太妄自菲薄了,你知道嫁给我,江东会有什么样的结果吗?”刘璟轻轻搂住她肩膀笑问道。

  孙尚香眨了眨眼问道:“噢!莫非夫郎在打江东的主意?”

  “迟早有一天,天下要统一,我希望最大程度上保住孙氏一脉,我得给我夫人一个面子。”

  刘璟低头在孙尚香的面颊上亲了一下,又笑道:“不过现在,我更关心的是,我们这些天的chun耕冬垦是否有收获了。”

  孙尚香将头靠在他肩上,低声道:“说真的,我有一种很强烈的感觉,可能明年,我就要教我的宝贝女儿练武了。”

  “你有了?”刘璟惊喜地望着她。

  “不知道,只感觉有点不太对劲。”

  孙尚香抱住他的胳膊,调皮地笑嘻嘻道:“恐怕耕作的力度还不够,还需要夫郎再努力,才会有更好的收获。”

  刘璟捏了她鼻子一下,“拿你没有办法,走!我们回舱去,好好探讨一下生命的真谛。”

  孙尚香虽然感觉白天不妥,但最终还是半推半就地跟着刘璟向船舱里走去。

  船队离开了建业城,浩浩荡荡向荆州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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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99章 交州统一

  交趾城,这座士家最后的一座城池已经被交州军包围了二十天,在长达近四年的交州争夺中,刘备军队从弱到强,从势力居下风慢慢转到上风,势力范围一步步向西推进,而军队也从最初的一万余人慢慢增加到六万余人。32相对而言,士燮的军队却因为屡战屡败,从最高峰时的七万人一次次被削弱,已不足一万士兵,势力也只剩下交趾一城。

  诸葛亮亲率五万大军包围了交趾城,一旦拿下这座城池,刘备也就统一了交州。

  在北城外的一座土岗上,诸葛亮正远远眺望这座交州第一大城,交州的炽热的阳光使诸葛亮的皮肤变得很黑,头上也生出几簇白发,不过他jing神非常好,神采奕奕。

  他穿着一件白sè绘有太极图的道袍,头戴芙蓉冠,手执羽扇,面带笑容地望着远处的交趾城,他回头对参军陈震笑道:“我几次建议主公将都城迁来交趾,这座交趾城可比番禹城大得多,人口也有十几万,可主公就是不肯。”

  陈震沉思一下道:“我估计主公是想北归,从番禹可通过水路直达零陵郡或者桂阳郡,而交趾相比之下,离荆南太远了。”

  “你说得不错,主公的心思确实很容易猜到。”

  正说着,一名将领疾奔而来,年约十六七岁,是张飞的长子张苞,他高声喊道:“启禀军师,军队已做好进攻准备,随时可以发动进攻。”

  诸葛亮点了点头,今天一战,他们必须要拿下交趾城,胜负就在此一战,他当即令道:“可以攻城!”

  “遵令!”

  张苞调转马头向军队中奔去,诸葛亮望着他的背影,心中叹息一声,当年来交州,他还只是一个孩童,现在已经成长为大将了。

  还有关羽的次子关兴,也已十六岁了,江山代有才人出,一晃数年过去,晚辈们已经长大了。

  就在这时,交州军中鼓声大作,‘咚!咚!咚!’鼓声震天动地,平静了仅仅两天,刘备大军再次对交趾城掀起了狂风暴雨般的进攻,主将关羽从东、西、北三个方向投入了五万大军,向交趾城发动了cháo水般的攻势。2鼓声如雷,士兵如奔cháo,云梯、巢车、攻城槌依次出现,城头上,投石机长竿抛出,一块块巨石呼啸着划过天空,砸向密集的士兵,尘土飞扬,血雾弥漫,一片片士兵骨断筋折,或被砸成肉饼.....

  但巨石阻挡不住铺天盖地的士兵,军师的许诺仿佛还回荡在士兵的耳边,‘率先冲进城者,赏金五百两,官封牙将,杀一名敌军士兵,赏钱五千,杀死军官者,赏钱一万。

  重赏之下,刘备军如疯如狂,他们悍不畏死,奋力向交趾城攻击.....

  城头上,八千士燮军拼死抵抗,二十天来杀退了刘备军一次又一次的进攻,他们已死伤过半,却始终未能彻底击败刘备军,士气渐渐低迷,军心开始涣散,已经露出败相。

  太守士燮在城头大声叫喊,心中害怕之极,他已经死守城池二十天,可是他已经没有援军了,城池眼看着就要被攻陷。

  他很清楚自己最后的命运,除了一死,他已别无他途,刘备一定会斩草除根,绝不会放过他。

  望着铺天盖地杀来的刘备军队,他只觉得两腿发软,手提长剑,跌跌撞撞向城下跑去,正好迎面遇到了儿子士徽,也是防御城池的主将。

  他带领士兵去继续动员民夫守城,却收效甚微,他之前动员的三万民夫已战死一万,城中民夫再不肯为士家卖命,他跑了两天,才征到了不足三千民夫,其中一半还是强迫征来。

  这让士徽极为忧虑,现在刘备军又再次大举攻城,他还守得住吗?更重要是他们粮食已快耗尽,最多只能再守两天,这是他们的天大秘密,一旦被敌军识破,他们就彻底完了。

  “父亲,你怎么了?”

  士徽发现父亲神情不对,连忙上前扶住父亲,士燮摆摆手,“我心口疼,要回去休息一下。”

  士徽立刻命令两名亲兵道:“扶太守回去休息!”

  他望着士兵走远,又奔跑上城,这时,刘备军攻势如cháo,士徽紧咬嘴唇,大声命令道:“敌军又进攻了,准备投石机,准备霹雳车!”

  “杀啊!”

  刘备军士兵如大cháo汹涌,东城和西城的战役渐渐停止,攻势转到了北城之上。《《全站,更新快,无错章》》》北城是进攻和防御的重点,诸葛亮在北城投入了三万大军,而士徽也在北城投入近六千守军,长达十几里的城头站满了士兵,箭如雨下,滚木礌石砸下,一架架云梯被掀翻,死伤无数。

  诸葛亮显然吸取了前几次攻城失败的教训,云梯减少为十架,而巢车却增加到了五十部,轰隆隆由健牛拉拽,向城头缓缓进发.....

  但守军也有了准备,士家组织城内工匠在二十天内制造了一百八十部大型霹雳车,原理和chuang弩一样,只不过发shè的不是箭矢,而是石块,每架霹雳车可将三十斤重的石块shè出去百步远,在五十步内,摧毁力极大。

  这种霹雳车对人员的杀伤力远不如投石机抛出的巨石,但它却是大型攻城武器的克星。

  五十步内直线shè出,目标jing准,石块呼啸shè出,疾飞如流星,划出一道低平抛物线,‘轰!’的一声,几块石头从几个方向同时击中了一部巢车,顿时支架断裂,先后三辆巢车散架了,轰然坍塌,车内一百余名士兵死伤惨重,哭喊声、惨叫声一片。

  城头守军的霹雳车发挥了极大的威力,一个时辰内,攻打北城的五十架巢车被摧毁二十架,刘备军损失惨重,死伤近五千余人。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轰隆隆的巨大声响,南城上的数百守军纷纷惊恐地向远方望去,只见在数百外,一座黑黝黝的庞然大物正缓缓向城墙靠近,它身高四丈、体长十丈,是一架庞大得令人难以置信的破城槌。

  槌身是千年巨木,体长八丈,直径一丈,前端包有jing铁,呈锥形,而承挂这根破城槌的木架更是巨大无比,所用木头比人的大腿还粗,数十根百丈长的铁链子吊坠着槌体,下面的底盘上装有十八只一人高的巨型木轮。

  这是诸葛亮耗时一年制作成功的攻城槌,就是为了等待这一刻,是准备用来攻克交趾城的秘密武器,今天上午才刚刚从水路运抵交趾。

  整座攻城槌重数万斤,由数十头大象和三千士兵cāo控,这就是诸葛亮的出其不意,他集中兵力攻打北城,此时南城空虚,正是攻城的千载难逢之机。

  南城头jing钟敲响,有士兵急向主将士徽禀报,士徽有些惊呆了,他疲惫地坐下,一种前所未有的绝望之感涌入心中。

  尽管已经无兵可派,但士徽还是从北城守军中各抽出一千人急赴南城应战。

  交趾城周长二十余里,北城的援军赶到南城最快也需要一刻钟,刘备军就这样打一个时间差,等他们赶来时,已经晚了。

  年轻小将关兴指挥着军队推动攻城槌,巨大的攻城槌像山一般缓缓推进,距离城门只有五十步了,数十头拉拽的大象已经被牵走,三千刘备军在两边推动着它前进。

  城头上的数百守军箭如雨下,shè在攻城槌上丁丁当当作响,却毫无意义,两边的刘备军早有准备,数百人高举巨盾,掩护其他士兵推动攻城槌。

  攻城槌的目标并不是城门,边疆城门的结构和中原不同,它是单城墙,城墙最宽处只有两丈,非常单薄,因此这座攻城槌目标是城墙,它的锥形撞头也决定了它破城的威力巨大。

  一千援军依然在城上奔跑援驰,最近的援军距离南城也还有数里,但巨大的攻城槌已经到了城下,停止了,仿佛时间也在这一刻停止了,城上的士兵都停止了没有效果的shè击,用石块砸也无济于事,士兵们呆呆地望着攻城槌体慢慢向后拉起。

  两千刘备军士兵在关兴的率领下拽动铁链,一阵阵巨大的鼓声响起,八丈长的粗大槌体越拉越高,忽然鼓声停止,铁链哗啦啦地松开了。

  黑黝黝的槌体刮起了怪异的风声,疾荡冲下,以一种撼天动地的气势,猛烈地撞上了城墙.....

  “咚!”一声沉闷的巨响,响声传遍全城,很多人都感觉到脚底在颤抖,数万斤的力量在瞬间传递到城墙之上,南城墙剧烈地晃动,上面千余守军立足不稳,纷纷跌倒。

  城墙外壳碎裂了,万斤槌体加上几丈高的势能,猛冲之下,形成了十几万斤的冲击力,全部集中在几十块墙砖之上,它们难以承受这撼天之力,被打进了城肚中,出现了一个五尺见宽的黑洞。

  又是一声呐喊,万斤槌体又吱嘎嘎被拉高了,两千士兵猛地松开,惊天动地的撞击再一次砸在城墙之上,‘轰隆’一声,城砖坍塌了,里面的泥沙倾泻而出,瞬间淹没了攻城槌的底盘,露出了长宽数丈的大洞。

  刘备军所选择的这一段是城墙是宽度最窄之处,城宽只有一丈,当攻城槌再一次高高被拉起时,城上士兵的心中都涌出了一种死之将至的恐惧,丢下武器向城下奔去,就连来支援的士兵也纷纷丢盔卸甲逃匿了,士家大势已去,没有人再肯为他们卖命。

  “轰!”

  又一次猛烈的撞击,但这一次撞击不再沉闷,而是一种穿透千钧的破城之响,城墙上数千块墙砖破裂,碎石四溅,俨如巨龙之头的槌头已经穿透到城内,墙砖彻底垮塌,瞬间出现了一段百丈宽的缺口。

  南城外的大营内忽然喊杀声震天,从东西两面赶来的两万刘备军jing锐汹涌杀出,一千骑兵在张苞的率领下飞驰在最前面,两万大军如狂涛奔涌,从南城塌陷的大洞涌入了交趾城城内士家府邸的飞象楼上,士燮绝望地将火把扔进了木材堆中,火势燃起,越烧越猛,最后吞没了整栋小楼,士家终于结束了他们在交州十几年的统治。

  交趾城被刘备军攻占,也意味着刘备终于统一了交州,刘备开始进入修养生息,而就在这时,刘璟和孙权达成妥协的消息传来,桂阳郡、衡阳郡等荆南四郡即将归属于江东。

  刘璟居然放弃了大半个荆南,让给了江东,这让刘备渴望北归的心再一次熊熊燃烧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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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00章 许昌夜话

  刚下过雨,在许昌北的官道上,一支绵延十几里的牛车队满载着粮草正缓缓而行,大车吱吱嘎嘎在泥泞的道路上艰难而行,不时有牛车陷进泥潭里,后面数十名士兵齐声呐喊,用肩扛,用手推,将牛车顶出了泥坑。官道两边是一望无际的粟田,粟米已经成熟,俨如一片金黄sè的粟浪,一千名护卫粮草的曹军士兵在粟田边小心翼翼行走。

  曹军对于保护农田极为严格,践麦者死罪,就算攻打到襄阳时也是一样,其实不仅是曹军,汉军、江东军,甚至刘备的交州军也是一样,格外注意保护庄稼,这是一种农业社会正规军队的本能。

  这时,一队骑兵疾驰而来,大声喝喊,皮鞭无情地抽下,“闪开,闪开道路!”

  吓得牛车纷纷向一边躲闪,让出了半条官道,不多时,数千骑兵从远处滚滚而来,杀气腾腾,在骑兵中间有一辆由八匹健马拉拽的马车,被数百名执戈铁甲骑兵团团护卫着,这是曹cāo的马车,他亲自赶来许昌视察,在马车后面,数十名谋士幕僚骑马跟随,另外远处还有一辆稍小的马车,那是专门给程昱乘坐,他年事已高,骑马已不太适合。

  车窗,曹cāo目光凝重地注视着两边一望无际的粟田,半个月前,他长子曹丕和徐晃在辽东大败袁氏余孽,斩杀叛军三万余人,活捉了袁绍漏网之子和军师荀谌,俘虏依附袁军的妇孺四万余人,彻底剿灭了袁氏余孽。

  这次辽东大胜在关键时刻振奋了曹军士气,也提升了长子曹丕和他本人的威望,让曹cāo十分欣慰,正是有了辽东胜利,使他对这场中原战役也有了几分信心。

  曹cāo的脑海中在思考着这场中原战役,其实曹cāo很清楚刘璟为什么要联合江东打这场中原之战,明显是为了关中,但就算知道,曹cāo也无可奈何,只得被动应战。

  曹cāo叹了口气,从建安九年他准备取荆州开始,便和刘璟作战,一晃已快十年,非但没有将他消灭,反而越来越强大,他能容许刘璟统一南方,却绝不能接受他北征,可不接受又能怎样,刘璟攻下陇西,打开了关中大门,一旦攻下关中,昔ri的秦帝国又再次出现了,这令曹cāo忧心忡忡。

  尽管关中危机四伏,他又不得不将jing力转到中原来,如果说关中真的被攻占,他只得认命,那么中原地区他却绝不能有失,关陇虽然重要,但中原才是他的核心利益。

  曹cāo低声叹了口气,随着年事增高,jing力大不如前,他已越来越力不从心,当初刘璟对他的话真的快要成真了,他的年纪和刘璟拼不起,最终他会输掉,如果他去世,他的儿孙会怎样,他的家族会怎样,曹cāo简直不敢多想。

  队伍向南疾行,一个时辰后抵达了许昌,曹cāo并没有进城,而是去了许昌东面的曹军主力大营,大营占地数千亩,有营帐四千多顶,驻兵十万,粮草军资更是不计其数。

  队伍来到大营前,夏侯惇率领文武百官出营门迎接曹cāo到来,在曹cāo的四条战线部署中,夏侯惇是负责南阳和汝南两线,曹仁则负责合肥和徐州两线。

  夏侯惇向曹cāo行了礼,又道:“卑职要向丞相情报汉军的情况!”

  曹cāo摆摆手笑道:“进营再说吧!大家都有点疲惫了,我也需要休息片刻。”

  “卑职已经安排好了营寨,请丞相和各位先生进帐休息。”

  曹cāo带着众谋士幕僚进了大营,他们一路跋涉,早已筋疲力尽,纷纷去各自的营帐中休息,曹cāo也入帐睡了一觉,直到晚上才恢复了体力。

  大帐内灯火通明,曹cāo站在地图前,面沉似水地听夏侯惇汇报,尽管夏侯惇将食宿安排得非常周到,但眼前这张地图却让曹cāo很不满。

  曹cāo几个月前就要求制作一台完整的中原地区的沙盘,但迄今为止,只有南阳和襄阳地区的沙盘,别处都没有,这让曹cāo怎么高兴得起来。

  夏侯惇神情尴尬,他知道曹cāo沙盘生气,但他也没有办法,制作一台沙盘至少需要一年时间,需要大量的斥候去实地探查,现在才几个月,怎么可能做得出来。

  既然曹cāo不提,他也只能佯作不知,硬着头皮禀报道:“目前汉军也在大举调动军队,襄阳的军队约六万人,以文聘为主将,安陆郡的军队约五万人,以甘宁为主将,这就是十一万人了,据可靠情报,刘璟正率领三万军队在前来襄阳的路上,届时,汉军将有十四万之众,我不担心江东那边,我担心汉军这边的压力。”

  曹cāo没有表态,又问道:“江东那边情况如何?”

  江东是曹仁负责,按理不应该问夏侯惇,但既然曹cāo问及,夏侯惇只得禀报道:“卑职只是听说江东内部依然有分歧,好像是主导权之争,张昭的江北系和顾雍的吴越系都想统领这次北征,最后是孙权强行任命,由江北系主将吕蒙负责徐州方向的进攻,吴越系主将陆逊负责合肥方向进攻,兵力一样,各率四万人,由孙权统一率领,另外,听说荆南那边也有情况。”

  “什么情况?”曹cāo好奇地问道。

  “孙权任命步骘为荆南都督,率两万军赶赴荆南。”

  夏侯惇刚说到这,大帐门口传来一个声音,“这是刘璟的毒计,孙权自以为占了便宜。”

  曹cāo回头,只见程昱走了进来,他向曹cāo行一礼,“请恕微臣擅自入帐。”

  “这是我的特许,仲德不必有歉意。”

  曹cāo又问道:“为什么是刘璟的毒计?”

  程昱向夏侯惇点点头,这才冷笑道:“微臣知道刘备去交州也是迫不得已,他在番禹无时无刻不想北归,但惧于汉军的实力,他不敢轻举妄动,但现在荆南四郡变成了江东军,而江东路途遥远,难以救援荆南,实力远远弱于汉军,刘备岂能不动心。”

  “可是刘备军正和士家军队争夺交州,他怎有jing力北顾?”夏侯惇不解地问道。

  程昱摇了摇头,“这就是元让消息不及时了,刘备军已经完全击败了士燮,士燮只剩下交趾一郡,这是半年前的消息,现在刘备军队应该统一交州了。”

  曹cāo沉默片刻,问道:“仲德是说,刘璟把荆南四郡划给刘备,是为了挑起刘备和江东的战争吗?”

  “一定是这样,我一路就在思考此事,孙权谋荆南已久,刘备也渴望回荆南,他虽惧怕刘璟,却不惧怕江东,我相信刘备一定会寻找时机向北发动进攻,江东也不会轻易放弃荆南,这样就被拖进去了,用一个小小的荆南,最后拖死江东,我真的很佩服刘璟的手段,鹤蚌相争,渔翁得利,我现在开始怀疑刘璟这次挑起中原战役的真正用意了。”

  “江东也有高人,难道他们看不出刘璟这步棋?”曹cāo疑惑地问道。

  程昱微微一笑,“问题不在于江东有没有高人,而在于江东的情报是否及时准确,如果江东知道刘备即将统一交州,他们就不会轻易吞下这个饵了,现在看来,江东并不了解交州的情况,做出错误的决策也是在情理之中了。”

  曹cāo负手在大帐中来回踱步,他心中很杂乱,程昱这番话在他心中豁然开启了一道口子,但又看不清晰,他需要理一理思路,程昱却很清楚曹cāo的心思,他在一旁小心翼翼提醒道:“丞相是在考虑利用刘备吧!”

  曹cāo醒悟,与其自己再慢慢理清思路,不如请教程昱,他一定在路上考虑清楚了,他连忙道:“请仲德教我!”

  程昱沉吟一下道:“我们可以支持刘备,扶持其壮大,只是在短时间内我暂时无能为力,不过丞相可以派人去和刘备见面,表达丞相对他的支持,将来一定会有机会与刘备携手。”

  说到这,程昱又笑了笑,“当然,丞相也不要对刘备抱有太大的希望,我们只是稍微利用他,介于刘璟的强大,刘备所起的作用也是有限,最多在某个时候牵制一下刘璟,给我们赢得时间。”

  曹cāo点了点头,“这样就足够了!”

  他又对夏侯惇道:“元让先下去吧!”

  夏侯惇行一礼,快步退了下去,大帐内只剩下曹cāo和程昱两人,两人坐下,沉默半晌,曹cāo缓缓道:“现在朝廷内有风声,很多大臣都要求我晋封魏王,甚至包括长公子,不知仲德怎么看?”

  程昱非常了解曹cāo,如果曹cāo无意,他根本就不准这种声音起来,更不会来问自己,现在他来请教自己,很明显是他自己也动心了,他实际上是来问晋封的合理xing。

  程昱和荀彧及荀攸有所不同,程昱对汉朝并不忠诚,他忠诚于曹氏,而且他善于变通,也是他最后能善终的一个主要原因,不过程昱却比较冷静,能更理xing地看待问题。

  他沉思片刻道:“丞相若要进封魏王不是不可以,微臣也完全支持,但我觉得此事需要从长计议,不能仓促。”

  程昱的话使曹cāo听得顺耳,他微微笑道:“仲德说的从长计议是指刘璟吧!”

  程昱点了点头,“现在我们还需要集中jing力和刘璟对阵,但刘璟这样连连征战,他的民力财力也吃不消,我觉得他一定会和我们罢战,用三五年的时间以修养生息,这时,丞相就要把jing力转到政治上来,晋封魏王、明确世子,就算丞相现在不考虑,那时也无法回避了,这就叫水到渠成。”

  曹cāo欣然笑道:“仲德之言,大善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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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01章 家事风波

  成都州牧府中,陶湛和往常一样来到了孙尚香的院子里,自从江东回来后,孙尚香便开始有了变化,不时觉得胸闷干呕,有经验的陶湛立刻意识到可能是有喜了,她请府医诊断后,果然不出她的所料,孙尚香终于怀孕了。.

  这可是刘府的大事,陶湛立刻重新安排了孙尚香的院子,将她安排在自己相邻的麒麟院,便于照顾,又给孙尚香增加了八名侍女和十名护卫女兵,将成都最有经验的产婆接到府中,不仅如此,陶湛还说服刘璟,派人去江东给孙尚香母亲报喜。

  陶湛考虑得很周到,将孙尚香照顾得无微不至,不过有一件事,她却最终表现出了作为刘璟正妻强硬的一面,那就是对蔡少妤的态度,蔡少妤可以长期住在州牧府中,但休想得到任何名份。

  陶湛态度很明确,蔡少妤曾是刘璟的二嫂,且刘琮还在邺都,不管他们之间有过多么复杂而扯不清的恩怨,他们都无法回避这一事实,一旦刘璟纳她为妾,这对刘璟的名声将是重大打击。

  她知道丈夫在某些方面心肠较软,会一时糊涂纳了蔡少妤,但陶湛不糊涂,之前她只是碍于刘璟的面子暂时不提此事,随着时间推移,当刘璟终于冷静下来时,陶湛便挑明了此事,她坚决反对刘璟纳蔡少妤为妾,态度非常强硬,毫无商量余地。

  这就是自古以来的法礼,男人可以在外面花天酒地,但想把女人领进家门,就必须要得到妻子的同意。

  正是陶湛的强烈反对,最终使刘璟不得不暂时打消了纳蔡少妤为妾的想法,只得好言安抚蔡少妤,让她安心住下去,将来会给她一个说法。

  陶湛走进院子里,就听见孙尚香发脾气地叫喊道,“这种该死的干呕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陶湛会心地笑了起来,孙尚香的妊娠反应很严重,以她的姓格,当然是难以忍受,不过女人都有这一关,熬过去就好了,她走进房间笑道:“怎么了,今天好像心情不好!”

  孙尚香半躺在榻上,见陶湛进来,她连忙坐起身,眉头紧皱道:“上午起来才一个多时辰,我已经干呕了四次”

  刚说到这,她忽然捂住嘴,冲到屏风后面,干呕不止,两名侍女连忙端着水盆过来,半晌,孙尚香漱了口,这才扶住侍女慢慢走回来,脸色通黄,精神萎靡不振,陶湛连忙扶住她坐下,又递热茶给她,半晌,孙尚香才叹口气道:“我从小到大,从未受过这份苦楚,早知道生孩子这么痛苦,我才不期盼呢!”

  陶湛笑着安慰她道:“都是这样过来的,当初我生致儿时,反应比你现在还严重,白天折腾,晚上也起夜多少次,现在想想都感觉害怕。”

  “我晚上还好,基本上平静,就是上午特严重,下午也会好一点,大姐,她们说要三四个月后就会不再干呕,是这样吗?”

  “去了一个旧的痛苦,又来新的痛苦罢了,七八个月以后,晚上睡觉就是个麻烦时,只能平躺,不过呢!女人都要经历这一关,没有生育的痛苦,就不会有做母亲的快乐。”

  “就想明天就生了。”孙尚香小声嘟囔着。

  陶湛一笑,这时,外面传来脚步声,只听蔡少妤在院中笑问道:“尚香,今天好点没有?”

  “蔡姊请进!”

  蔡少妤快步走了进来,手中拎着一个食盒,“我给你熬了一点粥”

  她一下停住了脚步,没想陶湛也在屋里,她顿时感到有些尴尬,陶湛笑道:“少妤有心啊!还炖了粥,我就想不到,是什么,让我看看。”

  “就是一点乌鸡莲子粥,襄阳女人生孩子的良方,可以减轻反应。”

  蔡少妤慢慢走了进来,将食盒放在桌上,勉强笑了笑道:“大姐是几时来的?”

  “我刚到,少妤快坐下!”

  虽然陶湛坚决反对丈夫纳蔡少妤为妾,不过她本人并不讨厌蔡少妤,对她还颇为同情,诚恳地挽留蔡少妤住在府中,蔡少妤也无处可去,再加上刘璟还是给她一点希望,她便安心住了下来。

  陶湛的亲热让蔡少妤尴尬的心情也放松下来,她笑了笑,打开食盒,将粥碗递给孙尚香,“快趁热喝吧!”

  孙尚香慢慢喝粥,心绪也平静下来,她并不知道陶湛反对刘璟纳蔡少妤为妾一事,这件事很隐秘,只有三个当事人知晓,陶湛自然也不会告诉她,倒不是不能让孙尚香知道,而是孙尚香胸无城府,为人大大咧咧,很容易说走嘴,传出去对刘璟名声不利。

  这时,孙尚香想起一事,对陶湛道:“上次将军给我说过,说以后我们可能明年会搬家去长安,会这样吗?”

  陶湛微微一笑,柔声道:“或许有这个可能,上次搬家来成都,他就说成都只是暂时住几年,我问过贾军师,贾军师说,将来搬去长安是肯定的,只是具体什么时候,他也说不准,不过将军既然告诉你,明年搬家,那肯定是有所指。”

  孙尚香叹了口气,“我不喜欢北方,太冷了。”

  “少妤,你想去北方吗?”陶湛回头笑着问蔡少妤道。

  “我?”

  蔡少妤慌忙摇头,“我不知道!”

  半晌她又低声道:“我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这时,蔡少妤心中有些不舒服,便起身道:“我就先回去了,你们慢慢聊。”

  陶湛也对孙尚香笑道:“我也回去看看孩子,等会儿再来陪你聊天。”

  她起身跟着蔡少妤走出了院子,蔡少妤明白陶湛的意思,脚步放慢下来,她们两人沿着柳树小道缓缓并肩而行。

  “你很生我气吗?”陶湛淡淡问道。

  蔡少妤点了点头,继而又摇摇头,苦笑一声说:“开始有点,不过想想也就理解了,毕竟”

  “你想说什么?”陶湛瞥了她一眼问道。

  蔡少妤叹口气道:“毕竟我已风风光光嫁过刘琮,满城都看见了壮观的婚礼场面,这是我犯下的错误,就应该承担它留下的后果,所以我想通了,也就能理解你的态度。”

  “你能理解就好,如果是外人,我不会反对,偏偏是他堂兄,少妤,我希望你能嫁一个好人家,风风光光地再嫁出去,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蔡少妤咬了一下嘴唇,没有说话,陶湛又道:“当然,你如果不想嫁,愿意留下来,我非常欢迎,随便你住多久,我会把你当做自己姐妹看待,只是我不能保证以后。”

  蔡少妤点了点头,“我明白!”

  说到这,蔡少妤又笑了起来,“其实我也想通了,作为一个女人,最大希望的就是能有一个依靠,有个安身养命之所,我住在这里很开心,真的不想离开,只要大姐肯容纳我,我又何必给自己找麻烦,大姐放心吧!我不会再提让大家都感到为难之事。”

  陶湛笑着点了点头,她很高兴蔡少妤有这样的觉悟,她轻轻挽住蔡少妤的胳膊,两人挽臂缓缓而行,“少妤,我想给致儿换个师父,你觉得我该怎么向将军提这件事?”

  “我觉得最好把你的想法给贾军师说一说,让他们来和将军谈,毕竟给致儿换师父是件大事。”

  “你说得对,不过还是等他这场战役打完再说,我现在不想分他的心。”

  “大姐,将军什么时候能回来?”

  “我也不知,只希望新年时他能回家看看。”

  两人边说边走,渐渐地走远了。

  .......

  长江水面上,一支由五百艘千石大船组成的汉军船队顺江而下,浩浩荡荡向夏口方向进发,延绵百里,声势壮观,这是赶去安陆郡的三万汉军,由刘璟亲自率领。

  在为首大船的演武堂内,刘璟和司马懿在沙盘前讨论这次北征中原的一些具体细节,按照汉军和江东军达成的协议,北攻中原的战役将在十月上旬打响,今天已是十月下旬,秋收已过,天气渐渐寒冷,最多还有半个月,大战序幕也将慢慢拉开。

  “从江东送来的情报来看,这次江东军出征并不顺利,内部有很大的分歧,据说顾雍、虞翻、陆绩等吴越系官员坚决反对北征,军队内部也有分歧,以黄盖为首的部分老将也不赞成北征。”

  说到这,司马懿叹了口气,又道:“我很担心江东内部不团结,会影响到这次北征战役。”

  刘璟却笑了笑说:“不用太担心,这次北征,我并不是要夺取多大的利益,我的根本目的还是要向曹艹施压,能够圆满地在关陇收官,所以只要江东出兵,牵制住曹艹的兵力,那就足够了,至于江东是胜是败,对我们影响不大。”

  司马懿一直有一种感觉,州牧并没有完全把这次北征战役的真实用意告诉他,很多事情都是他事后才醒悟,比如将荆南四郡让给江东,司马懿得到刘备统一交州的消息后,他才猛然醒悟刘璟的深谋远虑。

  尽管如此,他还是觉得自己有未知的情报,比如中原战役怎么向曹艹施压,如果胜了或许可以施压,如果败了呢?尤其是江东,内部不靖,又是北上中原和强势的曹军作战,取胜的机会不大。

  可州牧的表态,似乎江东胜负影响不大,这就让司马懿百思不得其解了,他沉吟片刻,终于忍不住问道:“州牧在关陇究竟是如何布局,能否先告诉微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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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02章 一触即发

  安陆郡位于江夏郡以北,由于北方有淮阳山地的阻隔,便将安陆郡与中原地区分隔开,形成了安陆郡的半封闭状态,在多年的南北大战中,除了赤壁之战外,其余战役对安陆郡的影响并不大。

  安陆郡的北部虽然山地众多,但大多属于丘陵,并不想祁山那样崇山峻岭,丘陵之间也有不少通道,可以穿过丘陵山谷直上北方。

  义阳县是安陆郡最北面的一个县,也是大将魏延的祖籍,这里是桐柏山区,地势西高东低,在义阳最东面,却是一片宽达百里的平原,淮河从这里蜿蜒流过,将这片平原分为安陆郡和汝南郡。

  此时在平原上的淮河以南,矗立着一座占地数千亩的巨大军营,这是汉军耗时近两个月筑成的一座板墙式军营,营墙高两丈,并每隔百步修建一座哨塔,大营紧靠淮河,站在哨塔上,可以清晰地看见淮河对岸的安阳小县。

  安阳县已经被汉军占领,作为汉军北伐的前哨,由于义阳县是淮河的发源地,淮河在这一带并不宽阔,渡江比较容易,汉军为此在淮河上修建了三座浮桥,将汝南郡和安陆郡紧密地联系起来。

  这一次安陆郡将成为汉军北伐的主战场,汉军在义阳县先后增兵至八万人,刘璟也亲临安陆郡坐镇,而曹军也意识到了汝南将成为主战,曹cāo也先后向汝南郡增兵至十万,曹cāo本人也亲自赶赴安城,指挥这场即将爆发的中原大战。

  时间渐渐到了十一月上旬,中原地区已进入寒冬,淮河上游开始结冰,不过冰层很浅,不能直接在冰上行走,但在汝南境内的大小河流都结了厚厚的冰层,寒风凛冽,大地一片萧瑟。

  在安阳县以北约五十里外的一片丘陵地带,分布着大片树林和农田,在一座山坳背风处,一支由十名骑兵组成的斥候巡哨队正躲在一片树林内休息吃午饭。

  众人点了一堆火,炙烤着他们猎到的一头小野猪,野猪肉烤得噼啪作响,金黄流油,香气四溢,士兵们早已忍不住,纷纷用刀割下一块肉,坐在火堆旁大快朵熙。

  为首的骑兵斥候屯长名叫王兴,就是安陆郡人,他带领的这些斥候手下也基本上是本地人,对周围的环境非常熟悉,他们的任务就是监视曹军是否南下。

  王兴正在啃一只野猪后腿,他一抬头,却发现十名手下都在烤火吃肉,他有些不满,踢了一名士兵一脚,“吴四,轮到你当值了,快去放哨!”

  士兵无奈,只得又割下一块肉,一边吃一边向山坳外走去,这时,另一名士兵笑道:“屯长,这么冷的天,你觉得曹军会南下吗?”

  王兴抹了一下嘴上油说:“这可说不准,咱们现在就在汝南郡,在人家的地盘上,要是出现一支曹军,我一点也不奇怪。”

  “屯长,你说干嘛要在冬天打仗?”另一名士兵含糊着问道。

  “你问我,我问谁去?”

  “我估摸着是想攻打许都,听说新野那边也有五六万大军,两边夹攻,就像蝎子的两只大钳。”

  “不可能打许都,否则江东出兵又有什么意义?”

  众士兵争论起来,这时屯长王兴不高兴地骂道:“别放屁了,快吃肉,吃饱了巡哨去,要是漏了曹军,大家小命难保。”

  就在这时,刚才跑去放哨的士兵慌慌张张跑来,“我看见曹军了,有很多军队。”

  众人吓得跳了起来,顿时乱作一团,也顾不上吃肉,熄灭了火堆便纷纷上马,催马向山坳外奔去。

  在山丘上的一片树林边,十名斥候骑兵向远处张望,他们果然看见了一支曹军,约五千余人,正沿着远处官道疾速向南行军,很明显是向安阳县方向而去。

  “吴四,你带四名弟兄继续监视曹军,其余跟我走!”

  屯长王兴调转马头,带着四名骑兵催马奔下丘陵,走小路向安阳县疾奔而去此时,刘璟就在安阳县视察,安阳县是一座小县,人口数百户,修建在淮河北岸的高处,城墙距离淮河不足百步,城池狭小,周长十余里,城墙也颇为破旧。

  县城本身没有什么军事战略价值,但因为三座浮桥紧靠县城而建,安阳小县便成了桥头堡,对三座浮桥起着保护作用,它的军事作用便人为地制造出来。

  安阳县目前有驻兵五千人,由校尉廖化统帅,此时廖化正陪同刘璟在县城内视察,他指着城墙道:“安阳县大约在建安五年时被黄巾军刘辟摧毁,后来又简单修筑,经过十几年后已经破旧不堪,卑职进行了部分修葺,将一些坍塌的城墙补全,破碎的城砖也换了,但要彻底重修,那至少要半年时间,时间上来不及。”

  刘璟点了点头说:“靠一座安阳县想挡住曹军主力,显然不现实,安阳县的作用是保护浮桥,不过曹军主力到来,就算他们不烧浮桥,我们也要烧掉,我们的战略是要和曹军对峙,而不是作战,你首先要明白这一点。”

  “卑职明白!”

  虽然廖化并不真正明白刘璟的意思,但有一点他很清楚,只要他忠实地执行刘璟的命令就够了,至于为什么要那样做,那就不是他考虑的事情。

  就在这时,有士兵来报,“启禀州牧,有骑兵斥候回来了,说发现敌情!”

  刘璟一怔,便吩咐道:“带斥候来见我。”

  城门开启,几名斥候骑兵进了城,为首的王兴很快被带到刘璟面前,刘璟笑问道:“发现了什么敌情?”

  王兴没有想到会遇到刘璟,他心中有些紧张,连忙单膝跪下禀报:“约五千曹军正沿官道向南而来,现在应该在二十里外。”

  ‘五千曹军,和安阳县的兵力相当,曹cāo这是什么意思?’刘璟想了想,便对王兴道:“继续去探查,尽量探查远一点,有情况随时禀报。”

  “遵命!”

  王兴行一礼,起身快步而去,这时廖化道:“卑职估计曹军是来试探我们的虚实?”

  刘璟点了点头,“如果我所料不错,在他们身后一定还有大队骑兵,一旦安阳守军迎战,曹军骑兵就会从后面包抄,摧毁安阳县和浮桥,声先夺人,歼灭江北的五千汉军,提振曹军士气。”

  “州牧的意思是,卑职以不变应对敌军,守安阳城不动。”

  “我也只是猜测,不知敌军的真实意图,还是以防御为好,不过浮桥那边需要加强防御,若情况不妙,可随时放弃安阳回撤!”

  廖化抱拳道:“卑职明白了,也请州牧立刻回南岸。”

  刘璟翻身上马,在数百亲兵护卫下,奔出城门,沿着浮桥向南岸而去五千曹军先锋在大将于禁的率领下迅速杀到了安阳城,确实如刘璟的猜测,曹军的目的就是要全歼安阳城的五千汉军,用第一战的胜利来提振士气,于禁只是先锋,他的任务就是烧毁浮桥。

  而在于禁的背后,三千曹军骑兵已经准备就绪,一旦城中汉军出城和曹军激战,曹军就会迅速杀来,配合于禁军队歼灭汉军。

  这时,于禁率领五千曹军已经逼近了汉军的第一座浮桥,位于安阳城东面一里处,由五百士兵守卫,五百士兵手执军弩,埋伏在掩体后,紧张地注视着曹军缓缓杀来。

  于禁率领的五千曹军已排列成攻击阵型,一千士兵手执大盾排成两排,组成盾墙缓缓向前推进,在刀盾军后面则是一千弩兵,再后面是三千长矛兵。

  于禁在弩兵中间,他挥动战刀大喝:“压上去,摧毁浮桥!”

  随着曹军战鼓声隆隆敲响,曹军开始奔跑起来,五百守军一齐向曹军阵型中放箭,密集的箭矢腾空而去,shè向敌群,但收效并不大,曹军的盾阵顶住了汉军弩兵的第一轮shè击,中箭者不到二十人。

  与此同时,曹军弩兵也开始放箭,铺天盖地的箭矢shè向桥头掩体,将五百汉军死死压住,眼看着曹军越来越近,汉军军侯大喊一声,“撤退!”

  桥头的五百汉军纷纷离开掩体,沿着浮桥向南奔去,跑在后面的十几人被乱箭shè中,惨叫着倒地,曹军士兵如大cháo冲过了掩体,彻底占领了第一座浮桥,很快,熊熊烈火在浮桥上燃烧起来,浓烟滚滚。

  城头上,廖化注视着远方被烧毁的浮桥,眼看着曹军又掉头向第二座浮桥杀来,他捏紧了刀柄,不能这样被动下去,一旦三座浮桥被烧毁,他们也回不去了,但究竟是出击,还是撤退,廖化一时也拿不定主意。

  就在这时,斥候骑兵王兴再次从北方奔回,在城下大声道:“速禀报廖将军,有紧急敌情!”

  廖化快步走到城头,探头问道:“发现了什么?”

  “发现曹军主力,约十万之众,正向这边浩浩荡荡杀来,已不到三十里。”

  廖化大吃一惊,他一回头,曹军已经占领了第二坐浮桥,形势极为危急,廖化当即令道:“立刻出城,向南岸撤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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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03章 第三次会晤

  一场激战后,双方互有伤亡,汉军控制了浮桥,最终得以撤退,数千汉军在廖化的率领下迅速向南岸撤离。曹军围上了浮桥,这时有曹军士兵准备向浮桥上泼洒火油,于禁却拦住了他们,“不可烧毁这座浮桥!”

  于禁目光yin冷地望着南岸,丞相虽然命令他烧毁三座浮桥,但那是为了歼灭北岸的五千汉军,现在汉军已逃过浮桥,留下一座浮桥也能向丞相有所交代。

  就在这时,一名士兵指着远处喊道:“将军,我们大军到了!”

  于禁回头望去,只见远处出现了一条黑线,绵延十几里,这是丞相到了,于禁立刻吩咐一名牙将,“先去占领安阳县!”

  他调转马头,带着几名骑兵向曹军主力方向疾奔而去这支到来的军队正是曹cāo亲自率领的十万主力大军,曹cāo原本在安城,他是希望刘璟的主力能够渡过淮河北上,去安城和他对垒,但曹cāo也渐渐发现刘璟并没有和他决战的意图,只是和他对峙,曹cāo便改名了计划,主动率大军南下,准备相隔淮河和汉军对峙。

  十万曹军距离淮河已不到十里,可以清晰地看见远处的安阳县,这时,于禁从南面疾奔而至,奔至帅旗前向曹cāo拱手施礼,“参见丞相!”

  曹cāo点了点头问道:“安阳县汉军情况怎么样?”

  “回禀丞相,在我军到来之前,刘璟就在安阳县内,他识破了我们策略,汉军事先已有撤离准备,我们和汉军在桥头展开激战,但他们还是撤走了,我军杀敌五百余人,自伤不到三百人。”

  听说刘璟竟然在城内,曹cāo心中有些懊恼,早知道他先派骑兵来偷袭浮桥多好,但这种懊恼转瞬便消失,他又问道:“浮桥情况怎么样?”

  于禁已听出丞相口气,心中暗暗庆幸自己留下一座浮桥,连忙抱拳道:“回禀丞相,三座浮桥烧毁两座,但最后一座卑职没有下令烧毁,等丞相发落。”

  曹cāo脸上终于有一丝笑意,“你做得很好,我现在要去看看浮桥!”

  曹cāo翻身上马,在数千士兵的护卫下向淮河岸边奔去,不多时,曹cāo便来到了淮河岸边,只见淮河已经结冰,一座两丈宽的浮桥直通对岸,这里的淮河并不宽,只有五十余丈,可以清晰地看见对岸汉军大营。

  这时,对面也出现了大群骑兵,于禁眼力极好,他一眼认出了骑兵群中的刘璟,便对曹cāo道:“丞相,卑职看见了刘璟。”

  曹cāo点了点头,他沉思片刻,便对于禁笑道:“于将军,你能否替我去给刘璟说一声,我想和他说几句话,就在浮桥上。”

  于禁心中苦涩之极,他又不敢拒绝,只得硬着头皮道:“卑职愿往!”

  他调转马头,带着两名随从,牵马向对岸走去,这时,旁边夏侯惇‘噗!’地笑了出来,曹cāo回头瞪了他一眼,“你笑什么?”

  夏侯惇忍住笑,低下了头,曹cāo回头对众将冷冷道:“我知道你们在嘲笑于将军屡败在刘璟手中,可我们不也一样吗?和刘璟交战多少次了,我们又胜了几战?当年于将军在穰山放过了刘璟,我何尝不是,谁又知道将来的事情,以后谁再敢奚落于将军,我必重责。”

  众将连忙躬身道:“不敢!”

  曹cāo又对一旁的程昱道:“仲德,你说这一战我们打得起来吗?”

  程昱沉思片刻道:“从汉军目前的情形来看,他们是想和我们隔淮河对峙,不过微臣也有一点疑惑,为什么刘璟会选在寒冬季节和我们作战,要知道他们是南方军,在冬天作战,南方军居于劣势,而且河水结冰,也发挥不出他们水军的优势,说实话,我不思不得其解。”

  曹cāo点了点头,“军师的疑虑有道理,我也深感困惑,不过事已至此,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于禁过了淮河,老远便对岸边的汉军道:“不要放箭,我封丞相之命,有口信给刘州牧。”

  刘璟缓缓催马上前,他一眼认出了于禁,笑道:“原来是于将军,我们多年未见了,于将军神采一如往昔。”

  于禁苦笑一声说:“多谢州牧关心,我奉丞相之令来转告口信,丞相想和州牧说几句话,州牧愿意否?”

  “可以,我也很期待和丞相一会。”

  刘璟马鞭一指浮桥,笑道:“就在浮桥上说话吧!感谢于将军没有烧毁这座浮桥。”

  “我这就去禀报丞相!”

  于禁心中紧张,调头要走,刘璟却又叫住了他,“于将军请留步!”

  于禁慢慢转过身,“州牧还有事吗?”

  刘璟笑了笑,“我一直视于将军为故人,我们虽然有过很多恩怨,可现在想起来,却是一种缘分,我有一句话,请于将军务必记住。”

  “州牧请讲,于文则洗耳恭听。”

  刘璟缓缓道:“于将军要给自己留一条后路,我相信于将军在将来还会有重振雄风的一天。”

  于禁浑身一震,他明白刘璟的意思了,他默默躬身行一礼,牵马转身而去。

  一直望着于禁走远,刘璟这才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这个于禁已经被自己的话打动了,或者说,他对曹cāo的信心已有不足,于禁是这样,那别的曹军大将呢?

  半个时辰后,刘璟和曹cāo各带十几名侍卫走上浮桥,在浮桥中间相会,此时浮桥中间一段已被拆除,双方相距五丈,两边侍卫虽然都没有带gong弩,但依然jing惕望着对方。

  “贤侄,别来无恙乎!”曹cāo爽朗地笑道。

  刘璟抱拳行一礼,“丞相年事已高,却要亲自出征,这么寒冷的天气,望丞相保重身体。”

  和上一次子午谷内相遇时刘璟的讥讽不同,这一次刘璟却说得很诚恳,关心曹cāo的身体,就像晚辈关心长辈一样,竟让曹cāo心中有一丝感动。

  他叹息一声,“我犬子无能,不能替我出征,只能老骥伏枥,不过这么冷的天气出征,却是贤侄的责任啊!”

  “我只是不想伤农,这二十几年战乱不断,天下民众深受其苦,我很希望能尽快结束战争,统一天下,后轻徭薄赋,让我大汉子民能休养生息百年,这是我最大的心愿。”

  曹cāo点了点头,也叹息道:“贤侄的志向我能理解,其实我是汉相,我和先祖皆久蒙汉恩,我也是希望能汉朝能延续下去,更希望能有再一次的文景之治,当年我就提出,愿拥立贤侄为帝,我们君臣二人励jing图治,中兴大汉,留千古美名,怎奈贤侄不肯接受,我遗憾至今。”

  刘璟淡淡一笑,“我可以接受丞相的美意,不过丞相能接受成都的相制乎?”

  曹cāo脸sè一变,他当然知道刘璟的意思,就是要自己接受多相制,放弃权力,怎么可能,他心中冷笑一声,脸上故作遗憾道:“我非恋权,实在是我结怨甚多,我若失势,恐怕yu杀我而后快者将挤破我的家门,为保命,不得不握剑在手。”

  “丞相此言不妥,只要我不杀丞相,天下人谁敢动丞相一根毫毛,若丞相肯放权,我保丞相无恙,保曹氏满门无恙,若丞相执迷不悟,恐怕将来天下再无曹姓矣!”

  曹cāo勃然大怒,手按剑柄怒视刘璟,“你是在威胁本相吗?”

  “我并非威胁丞相,只是坦率之言,丞相年事已高,还能掌权几时,这个时候,丞相应该多考虑考虑自己的身后之名了。”

  曹cāo盯着刘璟,半晌咬牙道:“当年穰山未杀你,是我毕生之恨。”

  刘璟哈哈大笑,他笑声一收,冷冷道:“这就是天意,上天让我刘璟来光复大汉,我有一句忠言,请丞相谨记!”

  “你说!”曹cāo强忍住怒火,从牙缝中迸出这两个字。

  刘璟向他拱了拱手,“丞相的家事也是天下事,我若是丞相,我会立植公子为世子,忠言逆耳,丞相自重吧!”

  说完,刘璟转身向南岸大步而去,曹cāo却没有发作,他望着刘璟的背影,反复咀嚼刘璟最后一句话,立植公子为世子,他意识到,这不是刘璟的危言耸听,有很深的意思,这时,曹cāo叹了口气,他忽然觉得自己仿佛老了十岁。

  曹cāo疲惫地摆摆手,“走吧!”

  他在两名侍卫的搀扶下,向北岸蹒跚而去曹军在北岸立下了大营,上万士兵正忙碌地挖取土木构筑板墙,在曹cāo后帐内,士兵们已点燃了火盆,使帐中温暖如chun,曹cāo身着厚袍坐在软榻上,手执史记正在默默诵读,可他心思却不在书卷上,依然在想着他和刘璟的会面。

  这一次会面,刘璟的气度和从前完全不一样了,尤其刘璟的自信给他带来很大的冲击,也让曹cāo感觉到了刘璟那种君临天下的霸气,令他一阵阵心悸。

  曹cāo还在考虑刘璟的最后一句话,‘家事也是天下事,请立植公子为世子!’

  这句话有很深的含义,曹cāo心中也明白,刘璟其实是在暗指长子曹丕的野心,这让曹cāo不由产生了深深的顾虑,任何一个人劝说都不如刘璟的一句话对曹cāo影响更大,毕竟这关系到他的身后之名,关系到曹氏满门。

  这时,曹cāo又想到了刘璟的另一句话,‘丞相年事已高,还能掌权几时,这个时候,丞相应该多考虑考虑自己的身后之名了。’

  当时他的怒火中烧,没有把这话放在心上,现在回想起来,使曹cāo蓦然心惊,他站起身,负手走到帐门前,远远眺望西北方向,心乱如麻。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程昱的声音,“我有急事要见丞相,速替我禀报!”

  曹cāo挑开帐帘走出来,“仲德,有什么急事?”

  程昱快步上前施一礼,满脸焦急道:“丞相,微臣已经想通刘璟发动这次中原战役的真正战略意图了,情况恐怕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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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04章 奇兵出击

  十一月的黄河已经结冰,凛冽的寒风使河床上结了厚厚的冰层,刚下过雪,白茫茫的大雪覆盖在冰面上,一眼望去,俨如一个冰天雪地的世界。

  这里是关中冯翊郡的夏阳县,黄河对岸便是著名的河津渡,就在这片被茫茫大雪覆盖的黄河冰原上,一支约三万人的军队正疾速向东行军,士兵穿着厚厚的皮靴,在干雪上踩得吱嘎作响,战马也用干草包上四蹄,肚子上紧裹厚麻布,防止被冰原的寒气冻伤。

  大军一路向东,旌旗招展,汉军的赤旗在寒风中猎猎飞舞,为首大将正是赵云,按照刘璟之前的统一部署,在中原大战打响后,赵云将率军直插并州,夺取太原。

  阳光照在白雪上,格外地闪亮刺眼,赵云打手帘向远方眺望片刻,只见远处一名骑兵正向这边急速奔来,这应该是斥候骑兵来了。

  片刻斥候骑兵奔至赵云面前,在马上抱拳施礼道:“启禀都督,河津渡的五百曹军已被王平将军歼灭,没有走脱一人。”

  赵云大喜,回头对法正道:“法军师,王将军没有让人失望啊!”

  法正知道赵云尤其器重王平,将他视为自己的接班人,也笑道:“以王将军的能力,小小的河津渡口自然不在他话下,关键是没有走漏消息,这便为我们夺取太原创造了最好的条件。”

  赵云点点头,当即下令,“传我的命令,以最快速度渡过黄河,在河津驻营休息。”

  三万军队加快了速度,向黄河对岸奔去并州也就是河东地区,今天的山西省,原来也是袁绍的地盘,由外甥高干出任并州刺史,袁绍被灭后,高干也一度投降曹艹,后来又造反,最终被曹艹诛杀,目前并州刺史由原司隶校尉王琰担任。

  并州原本有三万驻军,由于汉军进攻关陇,曹艹便将两万并州军调去关中,使并州兵力减少到一万,其中五千人驻扎在太原,由名将牵招统帅。

  太原是并州州治所在,也是并州第一大城,城池高大坚固,周长三十余里,有人口近二十万,也是北方地区与长安、洛阳、邺都、许都齐名的五座雄城之一。

  并州由于地域的缘故,受黄巾起义的冲击较小,加上土地肥沃,民间普遍比较富庶,商业也十分发达,太原便是并州的商业中心,城内各种店铺林立次比,酒肆、旅舍、青楼、赌馆等等随处可见。

  尽管关中和中原同时爆发了两场战役,但因战场较远,太原丝毫没有受到影响,每天商业繁忙,城中民众忙忙碌碌,过自己的生活。

  这天上午,一支骡马队满载着货物从南城外走来,这是并州地区很常见的商队,一般都是由十几支小商队拼成,这支商队也不例外,足有数百匹骡马,十几个商人,一百余名伙计,也算是一支大商队。

  当这支商队出现在城门时,一名守城军官带着几名士兵迎了上来,“哪里来的商队,可有商引?”

  商引是出发地官府开具的一个经商证明,上面会有缴税记录,防止重复征税,商队到达目的地后,第一件事就是要向当地的市署报验商引,缴纳税钱,这样才能合法卖货。

  一般而言,守城门的官兵并不需要验证什么商引,这其实是一种索贿的暗示,为首商人将一卷绢纸递给他,陪笑道:“这是我们的商引。”

  军官打开商引看了看,似笑非笑道:“哦!原来是从南阳过来,一路跋涉,很辛苦吧!”

  “我们不辛苦,哪有将军守城辛苦。”

  说话时,一锭十两重的黄金已悄悄塞入军官手中,军官心领神会,这些商人看来很懂规矩,他便将商引还给他们,笑问道:“可带违禁兵器?”

  “当然不会有,只有一些普通刀剑防身,随处可买到的民间武器。”

  军官大致打量一下众人,没有看见违禁长兵器,便道:“既然已缴税,那就是合法商人,我们不会刁难,进城吧!”

  他一挥手,对守城士兵喊道:“放行!”

  商队催动骡马,开始浩浩荡荡入城,就在他们入城不久,太原主将牵招率领一支巡哨路过,他问守城军官道:“是哪里的商队?”

  “启禀将军,是从许昌过来。”

  军官十分狡猾,不敢说南阳,南阳靠近荆州,会惹出不必要的麻烦,牵招点了点头,有嘱咐道:“最近关中爆发战役,虽然离太原较远,但还是要当心,要严格盘查,不能掉以轻心。”

  “将军请放心,卑职绝不会让可疑人混入城内。”

  牵招点点头,又吩咐几句,便调转马头向西城门而去,待主将走远,军官捏了捏怀中沉甸甸的黄金,心中欢喜,对手下士兵们道:“打起精神来做事,晚上我请大家喝酒。”

  .........

  商队进了城,并没有着急去找店铺商贾卖货,而是直接来到太原西南角附近,这一带人员比较复杂,鱼龙混杂,原来是无主坟场的集中地,荒凉破败,野狐出没,但自从大量河北流民为逃避黄巾之乱进入太原后,官府将荒凉的西南角划给他们居住,流民们便在搭建窝棚住下,使城池西南角成为太原贫民的集中之地。

  商队走过一条脏乱的小街,来到尽头一家旅舍前,为首商人看了看旅舍招牌,便对众人道:“就是这里了,大家进去吧!”

  旅舍里走出几名伙计,他们认出为首的商人,连忙将众人领了进去,这时,一名伙计低声对为首商人道:“吴将军,请随我来。”

  这支商队正是由汉军精锐鹰击军乔扮,为首商人是鹰击军副统领吴班,他是受赵云的派遣提前进入太原,事实上在他之前,已经有几批鹰击士兵用各种方式化整为零地进入了太原城,吴班是最后一批。

  这座旅舍是汉军设在太原城的联络点,特地设在西南角的贫民区,一是地方较大,其次是官府不太过问,只要花钱买通这一带的无赖泼皮首领,基本上便可平安无事了。

  吴班跟随伙计快步走到后堂,一名中年男子迎了上来,向他施礼道:“参见吴将军!”

  中年男子是这家旅舍的掌柜,名叫章渠,是汉军中的一名文官书佐,五个月前被派来太原,买下这座旅舍,建立了联络点,吴班点了点头笑道:“章使君不必多礼,我身负重任,我们进屋谈吧!”

  “吴将军请!”

  两人走进内堂坐下,吴班先问道:“之前来的两百弟兄怎么不见?”

  章渠笑了笑道:“他们被分散到太原城各处,主要是现在牵招查得很严,数百人长期呆在一处,会被怀疑,我便租赁了几座府宅,将他们分散居住,随时可以聚集起来。”

  吴班点了点头,又道:“还有兵器盔甲问题,可解决了吗?”

  章渠起身对吴班神秘一笑道:“将军请跟我来!”

  他们走进内室,这里看样子是一间书房,章渠推开了一排书架,后面露出一扇小门,章渠打开门,带吴班进了这间密室,这是一间没有窗户的石室,房间宽大,摆放着十几排架子,架子放满弓弩、盾牌、战刀和盔甲,屋角竖放着大捆的长矛。

  “虽然太原城不准带违禁武器入城,但那只是最近的规定,事实上只要有钱,各种盔甲兵器随便可以买到,都是正规军队的兵甲,这里有五百套兵甲,将军可随意取用。”

  吴班上前取过一支长矛,挥舞两下,点了点头放回原处,又拾起一只军弩,弩弦已经去掉,只要装上,随时可以使用,这让他非常满意,回头对章渠笑道:“有了兵器,我一颗心就放下了,章使君准备得非常好,大功若成,我会上奏使君的功劳。”

  “多谢吴将军美言!不知什么时候动手?”

  “快了吧!我过来时,汉军已经夺取了河津,正向太原方向开来,我估计三天之内大军将抵达太原。”

  说到这,吴班又令道:“时机要到了,烦请章使君通知所有弟兄今晚在这里集中,我要安排任务了。”

  “将军放心,我立刻派人去通知。”

  三天后,从河津杀来的三万汉军过了离石郡,进入了太原郡境内,黄昏时分,三万汉军终于抵达了太原,军队绵延十余里,旌旗招展,声势浩大,在距离太原城约十里之处缓缓放慢了速度。

  汉军的到来使太原一带的民众都恐慌起来,家家关门闭户,不敢出门,官道上和旷野里空空荡荡,看不见一个人影,就在这时,一队汉军斥候疾奔而来,他们带来了一名信使,是吴班赶在在城门关闭之前派出的手下,信使很快被领到赵云面前。

  “参见都督!”信使躬身行一礼,将信物令牌呈上。

  赵云看了看令牌便笑问道:“吴将军现在怎么样?”

  “回禀将军,我们已经准备就绪,在城池西南角,我们将在今夜夺取西门,时间是两更时分,希望都督能派军队配合。”

  鹰击军是刘璟的直属军队,不属于赵云管辖,所以吴班可以要求赵云配合,更重要是,太原城门已关闭,信使回不去了,也只是是城外汉军按照吴班方案来夺城。

  赵云点了点头,“辛苦了,先下去休息吧!”

  他命士兵带信使下去休息,这时法正上前笑道:“既然是夺取西门,那我们应该在东门扎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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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05章 严密搜查

  此时太原城内已是风声鹤唳,汉军突然杀至,使太原城内陷入了一片惊恐之中,店铺关闭,酒馆停业,家家关门闭户,大街上冷冷清清,只偶然会有一队士兵列队跑过。.

  不仅普通民众人心惶惶,军队也异常紧张,五千军队除了五百人维持秩序外,其余军队全部上城防御,尽管如此,还是车水杯薪,远远不能满足守城的需要,从上到下,守城的军官和士兵们都没有什么信心。

  太原刺史官衙内,刺史王琰、并州都督牵招以及长史辛评正在紧急商议对策,三人心情都十分沉重,怎么也没有想到汉军会突然杀至,这令他们极为被动。

  牵招叹口气道:“听说丞相在汝南和汉军对峙,关中那边的战争还没有平息,现在汉军又突然杀到太原,曹军顾此失彼,被刘璟牵着鼻子走,简直太被动了。”

  “牵都督!”

  刺史王琰有些不满地拖长了声音,“现在不是说这种话的时候,现在我们在商议对策,该怎么应对汉军的突然袭击?”

  “对策?”牵招冷笑一声道:“关中之战调走了大部分并州军队,整个并州只有一万两千人,雁门郡四千,河东郡三千,太原城也只有五千人,而对方至少有三万人,这一战怎么打,我是不懂!”

  牵招语气中充满了抱怨,当初他强烈反对将并州军调去关中,王琰却告诉丞相并州问题不大,现在后果出来了,却要靠他的五千军队来应对,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就算他有通天的才能也无法和三万军作战。

  这时辛评在一旁小心翼翼道:“我提一个方案吧!”

  王琰冷冷瞥了牵招一眼,问辛评道:“说说看,什么方案?”

  辛评想了想说,“我们可以动员民众参与守城,另外紧急向邺都求援,我估计汉军长途跋涉而来,并没有什么攻城武器,就算临时制作攻城武器也要几天时间,我们再坚持两三天,或许邺都的援军就到了,两位看怎么样?”

  “这是最好的方案!”

  王琰赞道:“这样的话,我们就有时间守城,而且城内钱粮不缺,完全可以用来招募民夫。”

  说到这,他脸一沉,又问牵招,“牵将军觉得呢?”

  牵招虽然心中充满怨恨,但他也知道,现在不是抱怨之时,必须全力应对危机,他想起了三天前看到的那支百人商队,沉吟一下道:“我也支持辛长史的建议,我还担心城内已经有汉军的歼细,守城最害怕里应外合,尤其我们兵力不多,一旦有百人以上的内应,城池就危险了。”

  “既然如此就搜城!”

  王琰当即立断道:“所有旅舍、酒馆、青楼、商铺,以及所有出租大宅都要全部搜查,不准放过一人,牵将军,我会让官府配合军队,从现在就开始搜城。”

  虽说军政各自读力,但牵招无论在资历还是官职上都远低于王琰,王琰的命令他也不得不执行,他立刻起身道:“我这就去安排!”

  王琰又对辛评道:“发鸽信也慢了,先用烽火示警,再发鸽信求援!”

  天刚擦黑,太原城北的烽燧点燃了,浓烟夹杂着烈火腾空而起,向邺都方向发出警告,向东而去,一座座烽燧随即点燃,太行山上的烽燧也燃起了警示的烽火。

  与此同时,牵招调动两千军队,在三百名衙役的配合下,开始在太原城内挨家挨户搜查,太原城内顿时鸡飞狗跳,乱成一团。

  南安旅舍的掌柜章渠匆匆赶回自己的旅舍,一进大门便吩咐道:“关闭店门,停止营业!”

  他心事重重来到后院,正好迎面遇到了吴班,吴班见他神情有异,便问道:“章使君,出了什么事?”

  章渠有些紧张道:“军队开始搜城了,街上到处是士兵,刚才泼皮头子牛二告诉我,这次搜城很严厉,牵招亲自带队,塞钱也没有用,结伴十人以上的外乡人都要抓走,马上就要搜到我们这里了。”

  章渠很担心,他的旅舍内有三百鹰击军,很容易被查到,这可怎么办?他想了想又道:“要不让兄弟们先躲进密室,挤一挤,委屈半个时辰,然后就没事了。”

  吴班沉思一下问道:“是挨家挨户搜查?民宅也要搜吗?”

  “出租的大宅要搜,普通民宅不搜。”

  吴班看了看夜色,便笑道:“这样就问题不大了,我有办法应对,使君只管去除我们住过的痕迹,然后从容面对就是了。”

  章渠心中狐疑,他这是要做什么?“半个时辰后,数百曹军士兵终于搜到了西南角贫民区,无数支火把将街道照如白昼,牵招骑在战马上,脸色阴沉,搜查了一个多时辰,抓走几百人,但他感觉并没有找到真正的汉军歼细,尤其三天前看到了百人商队,至今没有找到,也没有他们出城的记录。

  直觉告诉他,那些人一定有问题,而且他们就在城中,“搜查仔细一点,地窖也要搜查!”牵招大声令道。

  这时,十几名士兵砸开了南安旅舍,士兵也不解释,百余人如狼似虎地冲了进去,翻天倒地搜查起来,牵招也走进了旅舍,他打量一下这家旅舍,占地很大,房舍也多,显然能藏很多人,他心中起了疑心,便对搜查的牙将吩咐道:“这家旅舍尤其要给我搜查仔细一点,特别是要看看有没有地窖、密室之类。”

  “遵令!”

  牙将带领士兵开始仔细搜查,牵招在旅舍内走了一圈,他发现旅舍居然没有客人,这让他更加疑心了,就在这时,有士兵奔来禀报:“将军,我们发现一间密室。”

  牵招精神一振,快步跟随士兵向后院走去,这时,数百士兵集中在书房内外,剑拔弩张,严阵以待,书房内的书架也被移开了,牙将正喝令章渠打开门,章渠再三解释道:“这间密室是原东家用来避难的,与我无关,里面都是杂物。”

  这时,牵招大步走进书房,士兵们纷纷闪开,牵招瞥了一眼密室门,冷冷道:“撞开它!”

  三名士兵上前,一齐用力向小门踹去,‘砰!’的一声巨响,密室门被踢开了,里面黑洞洞一片,数十名士兵同时向密室内放箭,半晌,才有几名士兵举火把走了进去,牵招也走进密室,密室颇大,里面堆满了各种破烂箱柜床榻,没有任何违禁物品,更没有人藏在里面。

  章渠解释道:“我说过了,真的都是杂物,你们就不信。”

  牵招转身一把揪住他的衣襟,恶狠狠道:“我来问你,你的旅舍里为什么没有一个客人?”

  章渠故作惊恐道:“原本有几个从中原来的客人,听说汉军杀来了,他们都吓跑了,小店本小利薄,原来又是坟场,哪有什么客人愿意住这里。”

  这时士兵们已将各处搜完,回来禀报道:“启禀将军,没有发现可疑人物。”

  牵招这才放开他的衣襟,恨恨道:“先饶过你,若有情况,立刻向军队汇报!”

  “一定!一定!”

  牵招一挥手,“去下一家!”

  数百士兵离开了旅舍,又砸开不远处一家低级记馆的大门,章渠长长松了口气,幸亏吴班不肯躲密室,要不就完了,其实他不知道,就算被搜到了,三百鹰击军士兵,对付这些曹军也绰绰有余,只是吴班不想打草惊蛇罢了。

  就在隔壁的民房里,吴班和数十名士兵躲在房间里,民房主人一家蹲在墙角,吓得瑟瑟发抖,吴班见曹军已经走了,这才对主人道:“我不杀你们,但你们胆敢报信,我杀你们全家!”

  男主人吓得哆嗦道:“我们不敢说,就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

  “这就对了!”

  他开了门,带领士兵们又翻墙回了旅舍,但吴班还是比较谨慎,留下几名士兵看守这家人,两更时分动手,再过两个时辰就到了鸡飞狗跳的搜索持续到一更时分,这时城外忽然传来军情,东城外发现汉军在用沙袋填护城河。

  突发的情况使牵招不得不停止军队搜城,率领军队上了东城,城头上,千余名曹军正密集地向下放箭,但夜色昏黑,看不清下面的情况,士兵们只能随意放箭,几乎没有任何效果。

  就在这时,汉军五千弓弩兵赶到,一齐列队向城头射箭,密集的箭矢铺天盖地射来,射得城头当当作响,将曹军士兵压制住了。

  牵招快步走上城头,在十几名士兵执盾的掩护下,小心翼翼探头向下张望,黑暗中,只见无数黑影向护城河赶来。

  护城河本身已经结冰,但因为水面太浅,和两岸有一定落差,不方便巢车、攻城槌等大型攻城器具行动,因此必须要用沙袋将河面填平,至少要填出一条平整的路来。

  牵招心中十分担忧,难道汉军带了大型攻城器吗?极有可能,在攻打陈仓时,汉军就是临时组装的巢车等重型攻城器,或许汉军会连夜组装,否则他们不会这么着急填平河面。

  怎么办?明天汉军就要攻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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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06章 太原失守

  就在汉军集中兵力在东城外填平护城河时,在西城门的一里之外,赵云已率一万军队悄悄地埋伏在一片树林内,耐心地等待西城门的开启,他对吴班很有信心,对鹰击军更有信心,他很清楚三百鹰击军的强大战斗力,不压于三千军队。

  时间在一点点过去,距离二更时分还有半个时辰,赵云回头低声喝喊:“传令下去,不准懈怠,做好随时进攻准备。”

  太原城西南角的南安旅舍内,三百名鹰击军士兵已全副盔甲穿戴完毕,每人一根长矛,一把战刀,一副弩箭和一面圆盾,十几名士兵还背负着长索,士兵们精神抖擞,列队成六排,吴班对众人道:“赵云将军已经在城外等候,我们的任务是夺取西城门,要快,要狠,要干净利落,不准有怜惜之心,不准怠慢军令,违令者斩!”

  “遵令!”士兵一声低喊,声音整齐有力。

  这时,章渠匆匆跑来道:“吴将军,街上的巡逻士兵过去了。”

  吴班点点头,一挥手,“出发!”

  三百名鹰击军精锐士兵迅速向外奔去,他们的服饰完全和曹军一样,队伍整齐,行动迅速有力,小跑着向西门奔去,街道上极富节奏的响起了‘咔!咔!咔!’的脚步声。

  就在快接近西城时,正好二十几名换岗的曹军士兵从城头下来,他们个个疲惫不堪,伸着懒腰,打着哈欠,迎面走来。

  “你们是谁的部下?”为首军侯问道。

  吴班冷笑一声,牙缝里迸出一个字,“杀!”

  三百鹰击军一起举弩疾射,箭矢密集强劲,二十几名曹军士兵纷纷惨叫倒地,全部被射杀,一个活口没有留下,但曹军士兵的惨叫声惊动了城头的守军,十几个人纷纷趴在女墙上探头向下张望,由于夜色昏黑,看不清下面的情况,只是感觉有点混乱,一名军官高声问道:“下面出什么事了?”

  吴班答应道:“没什么事,有弟兄失足摔倒了。”

  他给军队张劲施个眼色,低声道:“我去开城门,你带两百弟兄准备抢入瓮城!”

  吴班带领百人快步向城头走去,一边走,一边高声道:“奉王刺史之命来接管城门,你们撤离吧!”

  城上的几十名士兵都愣住了,军队都是由牵将军掌管,几时由王刺史过问,只是这支军队都是曹军盔甲,他们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吴班大步走上城头,大喝一声,“动手!”

  他手起刀落,将为首军官砍死在城头,身后手下猛扑上去,将二十几名曹军士兵迅速包围,不等他们反应过来,二十几人皆被乱矛刺死。

  有几名士兵跑去扳动城门枢纽,下面的城门缓缓开启,早等在城下的两百鹰击军士兵在军侯张劲的率领下,冲入瓮城,向外城门奔去。

  就在这时,内城上的警钟声忽然当当地敲响了,声音刺耳响亮,在夜空中回荡,吴班一回头,这才发现一名曹军士兵躲过一劫,敲响了警钟,吴班大怒,奋力将手中长矛投掷而去,长矛刺穿了曹军士兵的胸膛,将他钉死在地上。

  但报警声却惊动了东城守军,有士兵急忙向牵招禀报,牵招顿时呆住了,他忽然意识到,汉军是在声东击西,在东面填护城河,吸引守军的防御,他们的真正目标却是西城。

  牵招忽然想起没有抓到的汉军奸细,他急得一跺脚,喝令道:“跟我来,他翻身上马,率领近两千士兵向西城门奔去。”

  西城的守军有四百余人,绝大部分都集中在外城上,此时不需要警钟,外城的士兵已经遭到了鹰击军的猛烈冲击。

  在上城的甬道上,一百五十名鹰击军士兵手执盾牌和长矛在和曹军激战,甬道很窄,宽不到一丈,三百名曹军士兵居高临下,兵力占优势,却被鹰击军杀得节节败退,尸体堆满了甬道。

  二十名鹰击军士兵在下马放箭,箭法精准,一箭射出,必有一名士兵中箭倒地,只片刻间,便有六七十人中箭,吓得其余曹军士兵纷纷后退,眼看着敌军即将杀上城头,三百余名曹军士兵已死伤过半,剩下士兵心惊胆战,军心迅速崩溃了,不知是谁大喊一声,“快逃啊!”

  城头上的曹军士兵四散奔逃,汉军鹰击军占领了城头,开启城门,放下吊桥,高举火把示意。

  赵云远远看见了城头上的火把,顿时大喜,他翻身上马,纵声大喊:“弟兄们,杀进城去!”

  “杀啊!”

  一万汉军士兵发动了进攻,呐喊着,铺天盖地向城内杀去,片刻间冲到城下,赵云一马当先,冲进了城门,后面汹涌的汉军士兵如大潮般涌进了西城门。

  而这时,牵招率领军队正急急赶来,距离西城还有两百余步,他停住了战马,目瞪口呆地望着汹涌的汉军杀进了西城,半晌,他调转马头向北城方向奔去,他知道太原已失守,就看他能不能从北城逃出城去。

  ........

  从汉军黄昏时分抵达太原,到两更时分通过里应外合夺取太原,前后时间不到四个时辰,而此时,邺都才刚刚确定,烽火是从太原方向传来。

  曹丕负手在房间里焦躁不安地来回踱步,他心中焦虑之极,太原传来烽火警示,一定是汉军进攻并州了,这时他该怎么办?父亲调动二十五万大军云集中原,关中还有六万大军,另外在幽州及辽东一带部署了三万军队,而邺都及河北只有五万军队镇守。

  难道他要率领这五万军队去救太原吗?且不说他无权调动军队,就算他能调动,他把军队调去太原,那邺都怎么办?

  曹丕心中烦乱,又停下脚步望着屋顶叹气,这时,有士兵禀报,“辛长史在府外求见!”

  辛长史是谋士辛毗,官任丞相长史,曹操命他辅佐曹丕,是曹丕最信任的心腹之一,也是曹丕的左膀右臂,曹丕听说辛毗来了,连忙道:“速速请他进来!”

  不多时,辛毗快步走进内堂,辛毗正是为太原之事而来,他之所以如此关心急切,因为他兄弟辛评在太原为官,他着实担心兄弟的安危。

  “参见长公子!”辛毗躬身行一礼。

  曹丕连忙摆手道:“长史请坐!”

  辛毗坐下便道:“长公子可知太原烽火之事?”

  “我怎会不知!”

  曹丕叹了口气说:“现在我心烦意乱,不知该怎么办才好,请长史教我。”

  “很简单,长公子当立刻出兵,命徐晃将军率两万人赶去救太原。”

  “可是”曹丕犹豫一下道:“我没有动兵之权,长史忘记了吗?”

  “我知道,但公子有丞相的金牌,可动用金牌调兵去太原。”

  曹丕有点为难,父亲临走时是给了他一面金牌,这是防止再出现类似伏完之乱之时的紧急调兵令,只限于邺都,现在是太原出事,关系到天下大局,他在没有禀报父亲的情况下擅自出兵,这行吗?

  辛毗知道曹丕为难之处,沉声劝道:“公子不必顾虑,并州已属于中原腹地,对于邺都而言,甚至比关中还要重要,若并州不保,邺都和太原只隔一座太行山,汉军随时可以杀来,若我们被迫迁都,河北就不保了,所以太原战略地位极其重要,若公子非要等丞相命令,一旦贻误战机,造成严重后果,对公子的地位将影响巨大,不亚于上次的袁氏余孽之乱。”

  曹丕心中乱成一团,他也脑海里一片空白,半晌,咬了一下嘴唇道:“让我再考虑考虑。”

  “公子不要再考虑了!”

  辛毗蓦地起身,瞪着曹丕厉声道:“现在正是考验公子决断之时,烽火示警已经过去半个时辰了,公子还拿不定主意,这岂不是显得公子优柔寡断,迟早要调兵,不如现在就调兵,就算救不了太原,但至少还显得公子的决断,使丞相不会责怪公子救援迟缓。”

  “好吧!”曹丕终于被辛毗劝服了,他取出金牌,披上一件衣袍道:“我们这就去军营!”

  曹丕和辛毗走出府宅,翻身上马,两人在数百士兵的护卫下疾速向城外军营奔去,不多时,他们便奔至军营大门前,这时徐晃已得到消息,率领军官们出营门来迎接。

  “卑职参见长公子!”

  曹丕和徐晃一起北征辽东,结下了很深的情谊,也赢得了徐晃对他的支持,他翻身下马,快步上前亮出了金牌,“徐将军,我命令你立刻率领两万精锐赶赴太原,现在就走,不得有半点耽误。”

  徐晃愣住了,调动他军队去并州必须要有虎符,光有金牌可不行,金牌只限于邺都城内调兵。

  不过徐晃也知道太原出事,形势危急,他看了看曹丕手上的丞相金牌,低头沉思片刻,毅然道:“卑职遵令!”

  徐晃回头对副将臧霸道:“我亲率两万军赶赴太原,你可率军留守邺都,一切听从长公子命令。”

  “末将遵令!”

  徐晃快步走回大营,和臧霸迅速交接了军权,半个时辰后,徐晃率领两万精锐曹军连夜离开邺都,一路向北行军,向太行山井陉方向急速行军而去。

  此时是夜里两更时分,曹丕和徐晃都不知道,就在这个时候,汉军已经攻入太原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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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07章 全面被动

  曹军在淮河北岸构筑起大营,与淮河南岸的汉军大营相对峙,入冬的第一场大雪不期而至,铺天盖地的雪花扯絮般从天空飘落,大地很快便披上了厚厚的雪袄,整个天地间变成了灰蒙蒙的一片,大雪阻隔了视线,就连百步外的淮河也看不清楚了。

  在纷飞的雪片中,程昱步履匆匆来到曹操的大帐,许褚上前,用食指在唇边低低嘘了一声,将程昱请到一旁小声道:“昨晚丞相一夜未睡,刚刚才睡着,军师等会儿再来吧!”

  程昱点了点头,心中暗叹一口气,虽然他终于看透刘璟真正策略,但还是晚了一步,太原终于失守,并州官府望风而降,丞相遭到了沉重打击,把自己关在大帐里已有两天了。

  他又问道:“那丞相可吃东西?”

  许褚苦笑一声,“就喝了几口粥,听送粥的侍卫说,丞相仿佛一夜老了十岁。”

  程昱摇摇头,丞相年事已高,这样下去可不行,他又对许褚道:“假如丞相醒来,立刻通知我,我来劝劝丞相。”

  “我知道了,我会通知丞相。”

  许褚话音刚落,大帐内便传来曹操疲惫的声音,“外面是仲德吗?”

  程昱和许褚面面相觑,皆无奈地苦笑起来,程昱只得上前道:“正是微臣!”

  “外面寒冷,请进吧!”

  “丞相再休息一会儿吧!微臣等会儿再来。”

  “仲德请进!”

  无奈,程昱只得走进大帐,许褚也不放心地跟了进去,只见曹操披了一件大氅,坐在火盆旁,用火棍拨弄着炭火,在炭火的映照下,他双眼通红,神态疲惫,尤其头发更加斑白了,看得出他确实苍老了很多。

  程昱连忙躬身施礼,“参见丞相!”

  “仲德请坐!”

  曹操请程昱坐下,又对许褚道:“我忽然想喝点鸡汤,炖一只**!炖烂一点。”

  “卑职这就去!”

  许褚挑帐飞奔出去,曹操摇了摇头,叹口气对程昱道:“仲德说说看,为什么我们总是这么被动?被刘璟牵着鼻子走。”

  程昱沉吟片刻道:“刘璟以长江汉水为壑,以巴山秦岭为阻,又有强大的水军为辅,他的防御根基很牢固,加上荆州有刘表打下的基础,益州他宽柔相济,不损蜀人利益,且用人得当,虽然荆蜀之间也有矛盾,但在天下这个大利的诱惑下,荆蜀势力也暂时能相安无事,齐心合力助汉军北征,微臣认为这是刘璟最大的基础。”

  “那我呢?”曹操又问道:“我的弱点在哪里?基础又在哪里?”

  程昱跪下行一礼,“丞相恕臣无罪,微臣才敢说。”

  “我赦你无罪,你尽管说实话,我现在就想听实话。”

  程昱叹口气道:“丞相有三败,才导致了今天的被动局面。”

  “再说详细一点,哪三败?”曹操神情凝重,专注地望着程昱。

  “第一败是南征过早,刚刚灭掉袁氏就急于南征,却不知袁绍施恩于河北,高干在并州极得军民之心,丞相灭袁氏,杀高干,本身没有错,但应该彻底稳住河北和并州后再南征,结果丞相心甚过急,赤壁一败,北方就不稳了。”

  “我也知道须稳定河北和并州,甚至迁都邺城,减免赋税,过了六七年后才开始大举南征,难道还不够吗?”

  “丞相虽然施恩于河北,免税于并州,但一场南征却又加倍剥削并州和河北,为造渡江之船,黄河沿岸的民宅几乎拆毁殆尽,征粮征夫,十倍予之,百倍索回,所以袁氏余孽一起,河北呼啸应和,原因就在于此,汉军奇袭太原,并州各地却望风而降,汉军兵锋未至,郡县就已易帜,这其中的缘由,丞相明白吗?并州人不满丞相久矣!”

  曹操点了点头,虽然程昱说得坦率,针针见血,但他并没有发怒,而是默默接受了程昱的指责,他叹息一声,“仲德说得对,我虽统一北方,但北方并不稳,仓促南征,以致刘璟坐大,可谓一步错,步步错,请仲德再说第二败。”

  “丞相的第二败是寒门法家之败,丞相立寒门贬世家,崇法家,压儒家,杀边让,诛孔融,令名门世家寒心,其实刘璟做得也不好,明眼人都看得出他和丞相一样崇尚法家,只是他含蓄一点,儒为皮,法为骨,但是他‘不分士庶,唯才是举’这一条,就令名门世家十分反感,不过他略加变通,在先照顾世家的基础上,再说公平,又稍稍笼络了世家的心,另外,在赤壁之战后,他释放了十几万战俘,赢得了北方大族的感恩,这就为他今天进攻北方打下了基础。”

  曹操长叹一声,“你说得对,我杀孔融,确实是失策了,现在悔之晚矣。”

  这时,帐帘挑开,许褚带领几名侍卫抱了一罐鸡汤进来,又带来几样小菜,许褚动作极快,不等曹操反对,便摆上了碗筷和菜肴,又给曹操盛了满满一碗浓浓的鸡汤。

  曹操端起鸡汤喝了一口,点了点头,对许褚道:“给军师也倒一碗。”

  许褚给程昱也倒了一碗,程昱喝了一口笑道:“许将军很有心啊!”

  许褚脸微微一红,他的心思被程昱看透了,这已经不是纯粹的鸡汤,里面有山药和人参捣溶后混在一起,曹操心里也明白,他本来没有心情吃饭,但程昱给他解开一点心结后,他也有了胃口,着实感到饿了,喝了一碗汤,又吃了一碗粥,这才命许褚收走东西。

  这时,曹操又问道:“请军师告诉我第三败。”

  程昱犹豫良久,“这第三败,微臣不想说。”

  “你一定要说,我想听!”曹操肃然道。

  程昱默默点了点头道:“这第三败就是丞相在政治上之败。”

  “仲德是说我封魏公,加九锡之事?”

  “不仅如此,丞相挟天子以令诸侯,在法理上是赢了,但在道义上却输了,刚开始群雄并起,天下割据,丞相尊王攘夷,以天子之名讨伐四方,统一北方,这个时候丞相挟天子以令诸侯,大家都能接受,也会支持,认为是从权之举,但长久却不行,尤其统一北方后,丞相又以天子之名讨伐宗室刘备和刘表,其实政治上就输了,现在刘璟打出复兴汉室之大旗,又称呼他的军队为汉军,旗帜鲜明,目标明确,在政治上占据了优势,若非如此,汉军怎么可能这么顺利就杀到太原,沿途的官府民众都不反抗骚扰吗?”

  “仲德说得对啊!”曹操无奈地叹息一声。

  “其实卑职也是事后才慢慢想明白,当时微臣也一样糊涂,南征荆州,不就是微臣极力主张吗?微臣也很后悔,没有能劝丞相晚几年再征荆州。”

  “现在说这些后悔话又有什么用呢?关键是我该如何面对眼前的困局,刘璟攻占太原,并州危急,邺都危急,我却无法撤军,仲德教我,我现在该怎么办?”

  程昱笑了笑道:“丞相还记得和刘璟在浮桥一会之事吗?”

  曹操点点头,“我当然记得,又如何?”

  程昱意味深长道:“我反复琢磨,感觉刘璟其实是在暗示丞相,他是希望和丞相以谈判方式结束这场纷争,我也说过,刘璟连年征战,他恐怕也快支持不住了,这次攻打太原,包括联合江东北上中原,我觉得他真正的目的是要逼丞相谈判,当然,他是为了获得最大的利益。”

  其实曹操也意识到了刘璟是想和他讨价还价,以刘璟现在的实力,他做不到三面进攻,所以才把江东也拉下水,进攻太原也是用偷袭方式,未必能真正占领并州。

  曹操沉思片刻道:“我可以把关陇给他,但他必须退出并州,军师觉得可能吗?”

  “微臣也不知,不过可以试试看,如果丞相同意,微臣愿代表丞相去和刘璟谈判。”

  曹操负手在大帐里走了几步,最终长叹一声道:“仲德所说的三败着实令我坐立不安,我要竭力弥补,也罢,仲德替我去吧!这场战争我也不想再打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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