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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场沉浮] 左道官途【作者:走过青春岁月】(3月25日更新至“第四百二十八章 似是故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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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二十一章 少年壮志不言愁

  官场的神秘怪异,深不可测,最多体现在在嘴上,看说功是否修炼到家;常常在各种会议报告上听到‘原则上’云云,而少见具体措施办法,都因为讲原则容易,讲办法难,讲原则无需动脑筋,人人会讲;讲办法就需要真才实学。 ..

  于是就形成了人浮于事无罪,想办法做实事儿却容易出错得罪人的风气。

  龚占光怒冲冲离去,许三笑知道新一轮斗争又开始了,这就是想要当一个办实事儿的官必须付出的代价 ”“ 。

  对龚占光这路货色大可不必太把他当回事。索性不予理会,直等到水电部门的人开始工作时,岭东超市的送货车也跟着到了。解决了居民们最基本的生活需要的问题后,才决定返回县委。

  往回走的路上,宫艳诗问许三笑,如果当时她不说那句话,许三笑打算怎么回答龚占光的质问。

  许三笑说:“龚占光色厉内荏,他说这屁话也不是头一回了,我干我的工作,他放他的屁,纪委工作是有保密规定的,尤其是对重点工作对象更有保持沉默的权力,其实刚才我只是想引他说几句过头话,结果被你横插一杠子,他惹不起你只好跑了。”

  宫艳诗被气乐了,道:“照你这么说,我帮你出头说的几句话反倒坏了你的事?”

  许三笑道:“我可没那个意思。”

  宫艳诗也没再计较许三笑是什么意思,道:“许三笑,你真有决心为那些居民主持公道吗?我知道你在县委里的境况,这件事牵扯进来的人那么多,我怕你会引火烧身。”

  许三笑不含一丝玩笑的:“道义驱使,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车里的气氛刹那间肃穆起来。

  刘枫忽然插言道:“三天内,我负责把赵凯和赵鹏达弄到歇马镇去。”

  许三笑郑重的:“老刘,拜托了!”

  宫艳诗看看许三笑,又瞅瞅刘枫,忽然觉得这两个男人实在是很可爱。虽然许三娃子手上这点力量跟义父他们相比不值一哂,但他们身上这股子千万人吾往矣的劲头却是那么动人心魄。

  ????????????

  常委会上,许三笑一如既往的保持沉默,龚占光怒不可遏大放厥词,拍桌子瞪眼,细述许三笑的罪状。程雪峰面沉似水,表情阴郁的能滴下水来。其他常委,贺知元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石长山神情期待,田文茂老神在在,凌少刚若有所思。

  龚占光说:“城东科技新区项目是县政府为落实科学发展观搞的重要项目,一旦建成后,预计将会有省内外十几家高科技含量的企业入驻其中,届时将会极大的提升我县的gdp总量,推动我县各方面行业的发展,毫无疑问的,这是一件利国惠民的大好事,但就是这样一个好项目,却有人别有用心,鼓动几个不识大体的钉子户,在那边扇阴风点阴火,搞小动作,把目标直接指向县委和县政府,这是什么行为?这样的人眼中还有组织吗?还有大局观吗?代表县委公然反对县政府的决策,你也不拍拍胸脯问问自己,你有什么资格代表县委?你说的那些话,做的那些事,请示过程shuji吗?”

  龚占光越说越来劲,一开始还用某些人名之,到后来干脆瞪着许三笑,连着用了几个你字质问。

  许三笑默不作声,全当他在那放屁,常委会上已经没什么好指望了,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掌握证据,只要收集到足够扳倒程雪峰的证据,相信南山市委肯定会支持自己。不管是李湘武还是秦旭明都不希望程霸天全身而退。同理,如果自己斗不过程雪峰,李湘武和秦旭明也乐得看程霸天把自己斗趴下。

  龚占光说罢,贺知元立即迫不及待的加入批斗者行列,说道:“在这里我想说几句关于团结的问题,艳阳县的班子在许副shuji没来之前,一向以团结著称。在程shuji的英明领导下,县委县政府的工作一直开展的有声有色,内耗少,效率高,深受全县所有干部的拥戴,我就不明白,为什么许副shuji一来,矛盾就突然增多了?每次????????????”

  “够了!”许三笑突然断喝一声打断道:“贺知元同志,我请你注意,县委召开这次常委会的目的不是针对我许三笑的批斗会,而是商谈解决城东上万居民的生活无着的问题,是商讨如何迅速侦破赵凯等人组成的流氓团伙聚众行凶的问题,你对我许三笑有看法,没关系,你可以单独向组织反应,也可以提议专门针对我的问题开一次常委会,但这都跟本次常委会没有关系!”

  贺知元登时面色涨得通红,针锋相对狠狠瞪着许三笑,刚要发作,一旁程雪峰忽然咳嗽了一声,将身体往前凑了凑。这是领导要发言之前的习惯动作。贺知元立马萎了。

  程雪峰说道:“许三笑同志说的很对,今天的常委会主要讨论的内容就是这两条,关于破案方面的事情,在座的只有长山同志是内行,等一会儿就让长山同志向常委会汇报一下案情进展,咱们首先讨论一下城东四条街上万名居民的基本生活问题,这是一件大事啊!同志们,你们想一想,现在有上万人的生计成了问题,这是多么危险的事情啊?所以我认为许三笑同志当时处理的很果断,措施得当,及时有效的避免了短期内极有可能爆发的**。”

  “一事不烦二主,在这里我提议把这件事全权交给许三笑同志来处理,成立临时专项指挥小组,专门来解决这个问题,各部门都要积极协调配合许三笑同志的工作,争取在短时间内把这项工作做好,绝不允许艳阳县内出现大规模的**!”

  会开到一半的时候许三笑的电话震动响了,当时程雪峰正在讲话,许三笑随手按了拒绝接听,但打电话的人却异常执着,接二连三的往里打,许三笑只好拿出电话看了一眼,居然是张玉刚打来的。想了想,还是决定先挂断。

  程雪峰说到最后,道:“我的意见就是这样,下面就请各位常委举手表决。”说着,率先举起了手。

  姜还是老的辣,这个时候把这个烂摊子推给许三笑,便等于将许三娃子架在火上烤,要比贺知元满嘴跑火车牵强附会上纲上线的威力大多了。

  常委们除了凌少刚投了弃权票外,余者皆响应。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许三笑居然也投了赞成票。

  许三笑心里很清楚程雪峰的意思是想把自己架在火上烤,解决一万人的衣食住行问题,绝不是一件简单的工作。如果单纯的应付这一件事还好些,最怕就是有人从中使坏,弄点小动作刺激那些居民也好,让各方面有意识的不配合自己的工作也罢,总之只要程雪峰从中作梗,这件事办好的希望就很渺茫。

  虽如此,许三笑却决心一试,老子当官是为了做事,权衡和退让都是为了更好的服务于这个目标,如果现在明哲保身,跟在座的其他人又有何区别?

  程雪峰说:“三笑同志牵头处理此事,对县委和县政府可有什么要求?”

  许三笑道:“感谢县委和常委们对我的信任,首先我在这里表个态,任务不可谓不重,但身为gongchǎndǎng人,任何时候不能怕担子沉,这一点我许三笑绝不含糊,刚才程shuji对我委以重任,成立临时专项小组专门处理这件事,我责无旁贷的同时还是要向县委提点要求,第一,我要求公安,水利,工商,以及宣传部门的主要负责人都必须加入到这个专项工作组中来担任副组长。”

  程雪峰点点头,嗯一声,道:“可以,我基本赞同,还有吗?”

  “第二,我建议罢免县公安局副局长钱宝坤的职务,身为公安局的副局长,在赵凯等人行凶时竟吓晕了,这样的表现严重玷污了我们的警察队伍的形象!”许三笑不容程雪峰和石长山说话,愤慨的说道:“有句话叫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今天的事情充分印证了这句话,面对气焰嚣张的歹徒,我们的干警们考虑的不是如何保护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不受侵害,反而是自己的身家性命,这种现象从何而来?我看问题的根源就在这个常务副局长身上!”

  程雪峰插言道:“撤换钱宝坤的提议我不反对,但我想问问三笑同志,你可有什么合适的人选接替他?这个时候公安局常务副局长的工作无疑是非常重要的,在没有合适人选接替的情况下贸然撤换下来,是不是有些矫枉过正操之过急了?我看是不是可以这样,先让钱宝坤继续担任副局长职务,给他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等有了合适的替换人选时再调整。”

  龚占光不给许三笑说不的机会,立即附和道:“我同意程shuji的意见,钱宝坤同志是公安战线上的老同志,工作经验丰富,当下正是用人之际,这个时候撤换掉他,相当于古时候常讲的临阵杀将大不吉,对艳阳县的整个公安队伍的士气会造成不小的打击,长山同志,你是公安工作的权威,你说说看吧。”

  石长山道:“程shuji和龚县长已经说的很全面,我完全赞同县委和县政府两位主要领导的意见,钱宝坤同志今天的表现确实让人失望,但请许副shuji注意,钱宝坤同志担任公安局副局长已经四年,在这四年里,他做了很多工作,提拔任用了很多年轻的同志,在县公安局内部的威信很高,如果我们贸然将他撤换,势必会对我县公安队伍的稳定性造成严重影响,在当前这个形势下,这么做我看是不大合适的。”

  许三笑道:“各位常委,我想在这里打个比方来解释我为何一定要撤换钱宝坤,比如说咱们各位将要一起上战场,在面临生死考验以前,你们会不会放心把自己的后背交给像钱宝坤那样的人?不瞒各位,我把这次成立专项小组,全权处理一切与城东科技新区项目有关事宜的事情看做了一场战斗,在出发前,无论如何,我希望自己的背后站着的是个可靠的战友,而不是钱宝坤这样的,见了凶徒吓的晕厥过去的公安局副局长!”

  许三笑的态度坚决,程雪峰却不敢轻易点头答应这个要求。首先是钱宝坤多年来一直对他鞍前马后忠心耿耿,了解许多内情,不能不保。其次这时候不保钱宝坤,对他的阵营而言,实在是个不小的打击。甚至会有人认为他程雪峰顶不住许三娃子了。

  双方就这么顶住了。程雪峰刚要说先休息一下,正这时他的手机也响了,接通后刚听了两句话就不禁面色一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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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二十二章 催命的帮凶到了

  权力是什么?权力就是沙发,给上面的屁股提供舒适的感觉,同时给下面的弹簧一次受教育的机会,教会它们不抵抗和沉默。

  艳阳县里程雪峰是最大一条鱼,出了艳阳县就是南山市,程雪峰充其量算是一条比较大的鱼。

  程雪峰挂断电话后,顿现忧色。

  电话的另一端正是南山市委组织部部长王增轩,传达的内容言简意赅,龚占光上调到山南省政府外经贸委任副厅级巡视员,艳阳县长职务由原共青团蓉城市委副书记张玉刚同志接替。市委副书记钟春秋同志正亲自送张玉刚在前往艳阳县的路上。

  程雪峰此时此刻还不知道张玉刚为何许人也,让他感到忧愁的是又来了一个不确定的因素,而且这个年轻人还是钟春秋亲自送来的。在南山官场,因为和杨许昌的特殊关系,程雪峰真正忌惮的人并不多。钟春秋或许是唯一的一个。

  钟春秋这个人,杨许昌的评价是老谋深算水平很高。多年前他在艳阳县任县委书记时,程雪峰还曾在他手下干过副县长,县长,最后正是接的钟春秋的班成了艳阳县委书记。从此以后踏上了称霸艳阳县的道路。对这个比自己小三岁的老上级,程雪峰是又怕又恨。怕的原因不难理解,钟春秋为官两袖清风,一身正气,对下面的干部要求十分严厉,正是积威所致。恨却是莫名其妙的,钟春秋一直很器重程雪峰,但程雪峰却没有一刻不希望钟春秋快快倒台才好。如果说一定要有个原因,那便是嫉妒。

  钟春秋爱好广泛,音乐书法均有涉猎,做官的手腕高明,廉洁之外更是个能吏。尽管多年来与杨许昌貌合神离,却始终能相安无事,多少人倒在了杨许昌手下,他却一直屹立不倒。钟春秋的夫人是一位法学教授,夫妇俩有一儿一女,一个大学毕业后留在京城工作,另一个小儿子则还在素有政治明星的摇篮美誉的人民大学在读研究生。

  程雪峰痛恨钟春秋为何能拥有自己梦寐以求的一切,渊博的学识,幸福的家庭,典雅美丽的夫人和懂事听话的儿子,还有独立清廉的官格。当然,他最恨的还是钟春秋始终是他的领导。在那些呼啸而过的岁月里,有太多关于钟春秋严厉批评他的段子,抹不掉还挥之不去。

  虽然艳阳县距离南山市不过一小时车程,但这点距离却未必比重洋彼岸的小黑国近。市委市政府方面的领导们一年到头,出国考察的次数都要比来这里的次数多。这其中又以钟春秋最是慵沉,极少走动。

  这个时候钟春秋来艳阳县做什么?

  程雪峰理所当然的不会想钟春秋是专门为了送张玉刚来艳阳县赴任的。虽然张玉刚曾经在歇马镇的陇南村工作过,钟春秋也不是第一次送张玉刚来艳阳县,但之前那次却是绕过了艳阳县委,任命一个村长也不需要惊动程雪峰,所以,对张玉刚,整个艳阳县委几乎没人知道这个年轻人的来历。

  钟春秋对艳阳县的干部太了解,程雪峰一直怀疑,艳阳县委班子里现在还有钟春秋的人。所以他不得不多想。尽管他早收到消息,许三娃子几乎已经是自绝于官场,孤家寡人一个,钟春秋这个时候来为许三娃子撑腰的可能性极小。却还是禁不住多了份担心,只怕钟春秋是因为有人走漏了消息,冲着城东科技新区项目移民工程来的。

  常委们纷纷侧目看着程雪峰,许三笑摸出电话来刚想借机给玉刚回个电话,程雪峰却说道:“市委的钟副书记到了,通知一下办公室,马上准备车辆,县委县政府人大和政协,在家的全体副处级以上干部都去南关收费口迎一迎。”

  又看了一眼龚占光,想不到竟会是省委直接把他调走的。外经委无疑是个不错的单位,主任和党组书记是正厅级,口岸办主任一般挂职副厅长也会高配正厅级干部,往下是几个副厅长,再往下是副主任巡视员,最后才是普通的副厅级巡视员,龚占光要去担任的正是最后的普通副厅级巡视员,虽然解决了副厅级,却几乎代表了永不叙用。表面上升官了,实际上手中无权,哪里比得上一县之长,独当一面呼风唤雨,这个官当得畅快。

  其他常委纷纷动起来,只有许三笑坐在那里没动。别人着急许三笑却不急,钟春秋现在跟秦旭明走到一处,这个人纵然不是严老师那个圈子里的人,至少也不会距离那个圈子太远。许三笑还没打算屈服,尽管在艳阳县委里已经被严重孤立,尽管是孤军奋战举步维艰,许三娃子却还保持着猛虎的孤独和骄傲。峰高千仞,无欲则刚。无所求故无所谓。

  程雪峰见许三笑不动,心中窃喜,好小子,你不去正好,钟春秋若问起城东科技新区项目的事情,老子怎么编排你都没问题。好汉长在嘴上,好马长在腿上,好官不但比好汉多一张嘴,还比好马的腿更快。

  暂时散会,许三笑回到办公室,宫艳诗问:“你真不打算去迎接钟春秋?”

  许三笑道:“去当然要去,但没必要舔着脸往前凑合,咱比他们晚一会儿出发,礼貌上过得去也就是了。”

  宫艳诗提醒道:“不能坐你自己车去,钟春秋坐的肯定是奥迪a6,你的车去了之后压领导一头,这可不大好。”

  许三笑道:“你以为我当初为什么要拒绝办公室给我安排的车?艳阳县里的形势你还没看明白吗?无论何时,都不能大意啊,还是刘枫开车我比较放心。”

  宫艳诗叹道:“许三笑,你真是何苦来哉!只要你现在肯点点头,我立刻给义父打个电话,什么问题都迎刃而解了。”

  许三笑嘿嘿一笑,打趣道:“哟,今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什么时候你开始关心我的死活了?”

  宫艳诗俏脸微红,愠道:“真讨厌,给你三分颜色你就想开染坊,许三笑,你爱死不死,我才懒得理你。”

  艳阳县南关入口处,已经被取缔的旧收费站只剩下虚有其表。艳阳县委县政府四大家的领导悉数到齐,以县委书记程雪峰为首,其余人依次排列在身后,许三笑让刘枫把车停得老远,站在队伍的最后面看着。

  钟春秋是艳阳县的老领导,老上级兼大恩人,没人敢不给他这个面子。

  省委市委都有明文严令,禁止迎来送往。为何置若罔闻?禁令是好的,但不符合国情。华夏是礼仪之邦,礼多人不怪,外宾来了还要去机场接一下呢。级别够的,还得放礼炮,这就是规则大过了规矩的现象。所以禁令成了一纸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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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二十三章 嫩官当道

  南山深处,云遮雾挡。

  仰首不见天的高山密林深处,张永宝正耐心的搜寻着火狐狸留下的蛛丝马迹。马二龙逃进大南山中已一日夜,如果不是之前抓了马二龙的兽兵,就算是张永宝这天下第一的追踪术大师也不可能这么快就寻找到马二龙的踪迹。

  空气中弥漫着陈腐的味道,在一座云雾深锁的小山谷前,张永宝停住了脚步 ”“ 。仔细辨别空气中的味道,竟是尸臭!张永宝循着味道的来源向山谷中走去。穿过迷雾,眼前豁然一亮,老暴徒看着眼前的情形,顿时大大吃了一惊。

  此情此景用人间地狱来形容丝毫不为过,张永宝这辈子杀过的人号称不计其数,实际上终究不过数以百计,而眼前的尸体却是成千上万。这些人一个个手拿刀枪,身穿古代军装号坎儿,死状凄惨。整座山谷里阴风瑟瑟,空气潮湿却又阴寒异常,到处都是这样惨死在对手刀枪下的古代军汉。置身其中,竟好似穿越了时空。

  以张永宝的武道修行,竟机灵打了个冷战。这几乎是不可想象的事情,打冷战在寻常人来说是身体的自然反应,但对张永宝这样的老牌武道圆满大宗师而言,一呼一吸无不在掌控之内,新陈代谢都能自控裕如的人物,打个冷战就意味着这山谷里的阴气已经达到了让他的身体生出自然反应的程度。

  一个声音飘出来,“不愧是天下第一流的武道大宗师,此地乃是天然形成的阴寒绝地,又经过三百多年前一场惨烈厮杀,上万人曝尸荒野于此,留下无数阴灵生魂被锁在这里,普通人到这里,立时便会吓的心胆俱裂,魂飞魄散,而你却仅仅是打了个冷战,不过纵然你本领通玄,心意如神,在这座盘蛇谷中却也休想有所作为,我劝你还是速速离去吧。”

  说话者正是马二龙。

  张永宝并不回答,只是无声息的抽出了腰间的无形剑,此剑名传千古,别名宇宙锋,不知是用什么物质打造而成,剑身几乎是透明状,却柔韧无比,锋芒之盛更是削铁如泥吹毛短发。为历代隐门最强杀手所保有,张永宝曾付出一只手臂的代价才得此剑。自从得了这把剑,老暴徒表面上变的更深沉内敛了,骨子里的杀性却是成倍增长。原因便在于此剑传自上古,历经百代名将之手,不知杀过多少人,此剑有杀性,凡人难以驾驭,所幸老暴徒修习了心之神道,才堪堪驾驭。

  此剑一出,寒气森森,老暴徒整个人的精气神为之一振,身遭周围潮水一般的跗骨阴寒顿时退却。张永宝手中宝剑一摆,大踏步向着谷中深处走去。

  突然,山谷中传出一声尖锐的哨音,地上一具尸体刷的一下随声立起,挥动手中锈迹斑驳的大刀恶狠狠向着张永宝后脖颈砍去。老暴徒见多识广,知道这是左道控偶术最高境界,尸控之术,是以自身精神修养借助乐器,操纵游离于特定空间里的生魂来控制尸体的邪术。头也不回,甩手便是一剑,将大刀连同尸体一起斩为两段。

  哨音陡然急迫,连续吹了七八声,立即有七八具尸体摇晃着举着兵器站起来,陡然间动作变的迅猛绝伦,扑向张永宝。

  好个老暴徒,展剑一跃,挥手间劈砍削剁,漫天散落下头颅手臂和斩断的兵器,血雨腥风中,老暴徒提宝剑杀气腾腾,继续向山谷深处走。

  哨音更加急切,这次却不知一口气吹了多少次,山谷里的温度似乎骤降了几度,透骨的阴风嗖嗖吹过,张永宝的头发眉毛和胡子上已挂满了白霜。张永宝不得不鼓动心脏催动气血流转抵御这彻骨的阴寒。

  山谷的深处传来沉重的脚步声,四下里无数尸体摇晃着站起,却并不似刚才那般急于发动。仿佛都在等着那沉重的脚步声的主人。哨音低沉,仿佛怨妇呜咽倾诉,山谷深处的脚步声越加清晰,渐渐的云雾中闪出一个巨大的轮廓。这如果是一个人,这家伙的身高足有两米五。

  张永宝目力超卓,已经可以看清楚这家伙的样子,果然是一个通身黑铁甲的巨汉,肩头扛着一条碗口粗的熟铜棍。到了近前,熟铜棍高高举起,以上势下对准张永宝的头部便是一棍。张永宝此刻浑身寒战,阴寒内侵,气血运转迟滞,身形反应都不似之前那般灵敏,这一棍砸下来,若撩宝剑相迎,倒是有把握将铜棍斩断,却只怕这家伙力量甚巨,纵然断棍也不能阻止他狂暴的一击之势。

  张永宝决定避其锋芒,赶忙提振气血,横身一让,熟铜棍砸空。出乎老暴徒意料的,这巨汉的熟铜棍居然颇有法度,一棍走空,停顿在离地三尺的高度,忽然变砸为扫,横着向张永宝的腰部扫过来,呼啸而至,声势好不凌厉!

  张永宝再想躲避,已然来不及,老暴徒无奈之下,只好动用了最后的绝技,猛吸入一口阴气,心胸为之juliè一缩,将通身气血收聚成一点,心脏突然猛烈跳动,那一点气血爆发开来,老暴徒登时面色潮红如饮醇酒,手中宝剑凌厉一挥,将熟铜棍斩断,纵身一跃,避过巨汉手中剩下的半截铜棍,乘势飞起一脚正中巨汉肚腹,登时踢的肠穿肚烂,凌空飞起数米高,远远落在地上。只这一下,便让老暴徒气喘嘘嘘,只感到通身毛孔都有封闭不住之势,寒邪内侵更加严重。

  此地太过凶险,对于像马二龙这样的内修高深者太过有利,老暴徒见势不妙,挥动宝剑抽身便走。以他的本领,一心想走,马二龙却也无可奈何。张永宝奔行如烈马,飞快的退出了小山谷。

  ????????????

  艳阳县委小礼堂,钟春秋正在向所有在座的常委们介绍张玉刚。贺知元坐在程雪峰身边悄悄耳语了几句。一边说还一边偷瞧许三笑。其余人,不管是台上的常委们还是台下的委员们,都认真听着。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龚占光就这样便被调走了,上头的领导以一种蛮横的几乎完全无视官场潜规则的方式终结了龚县长的时代。大家看着台上那张年轻的脸,都忍不住在猜想,这要多强横的背景才能把这样一个人送到一县主官的位置上?

  许三笑也在想这件事,李燕说请了大姑姑找玉刚的三叔帮忙办这事儿,原没想过能办成,却没想到那位张家三爷竟有这么大能量,果然把玉刚送到艳阳县来了。以他的级别,能取代的只有县委shuji和代县长这两个职务,最终这个倒霉的名额落到了龚占光头上。

  钟春秋正在向所有人介绍张玉刚的履历,尽管之前已经有刀笔能人润色过,但玉刚的履历还是稍嫌苍白简陋了些。很短的内容,连党校学习那点经历都没放过,钟春秋一边念一边心里头在大骂远在京城的张三爷。先前有个许三笑,起码年龄比张玉刚大一岁,而且又有歇马镇上硬邦邦的政绩在那摆着,提拔个副处级县委副shuji,都不免遭到了不少非议。现在张玉刚这小嫩官一旦被有心人捅到网上去,真不知道要闹出多大笑话来。

  “张玉刚同志的履历就是这样。”

  钟春秋气的合上了手稿,说道:“同志们,当前我们党的干部队伍正大踏步的向着年轻化,科学化,高学历高素质化迈进,玉刚县长是上级指派到咱们南山来工作的,大家都看到了,他还很年轻,正因为年轻,我们更要包容他爱护他,多帮助他,大家应该都记得,前阵子中央政法委的向shuji来到咱们山南省视察,当时接见了三个人,其中就有玉刚同志,向shuji亲切的鼓励玉刚同志,要快快成长!这是首长对年轻人的殷切期待,也是对山南省所有干部的殷切期待,是在鼓励我们,要大胆的调整干部使用制度,要给年轻人发挥的创造力的舞台????????????”

  台下众人个个想,到底是老shuji,水平真他妈的高,这番话说的,基本等于直接告诉大伙儿,这小嫩官是中央首长指派来的,让咱们有脾气就回家跟老婆用。总之别在工作中故意刁难,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领导讲完了,轮到程雪峰讲,在钟春秋面前,程霸天基本没啥发挥的余地,满嘴苦涩的程霸天,中规中矩的说了几句感谢上级关系艳阳县委县政府的班子建设,继许副shuji之后,又为我县送来了一位年轻有为的干部,充实了艳阳县班子的实力,我代表县委对玉刚同志的到来表示欢迎云云。

  大家均想,县长和副shuji都换成了小嫩官,这边许三娃子刚把从前白文元创造的二十七岁任副县长的记录打破,随后不到两个月又来了个张玉刚,比许三笑还小一岁,不但打破了许三娃子的记录,而且还是正处级。小哥俩的年龄凑到一起都没有程雪峰大,怎么可能跟县委shuji尿到一个壶里去?尤其是后来的这位县长大人,年纪轻轻背景深厚,正是少年得意,英姿勃发之际,哪里是程霸天能领导得了的?

  程雪峰说罢,轮到张玉刚向在座所有人做自我介绍。

  “钟shuji,艳阳县委县政府全体同志们,大家好,我是张玉刚,受上级领导的委派,我来到咱们艳阳县,接替劳苦功高的龚占光县长,任代理县长职务????????????”

  劳苦功高的龚县长像斗败的公鸡,他心里很清楚,上头用这种方式结束了他的县长职务,名义上给他提拔为副厅级巡视员,实际上就是把他先晾起来,等着这边艳阳县里的雷一旦炸响了,他这个副厅级巡视员随时都有可能成为阶下囚。

  许三笑眯着眼,打量着所有人,根据不同人的各种神态揣摩他们的心思。看着玉刚跃跃欲试踌躇满志的样子,不禁暗想,这下子常委会上有得玩儿了。

  正自思量,忽然电话震动响了,低头看了一眼,是李燕发来的短信,就一句话和一串号码:这是张爷爷的电话,你有时间快给他回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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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二十四章 术不养人,道不远人

  张玉刚到艳阳县报到第一天的接风宴上,许三笑缺席了。当晚张玉刚与贺知元勾肩搭背喝了很多酒。

  从来只见新人笑,有谁关心旧人哭?

  官场比情场更无情,上午还与龚县长同进同退的贺知元,此刻俨然已是张玉刚多年不见的好友同窗,似有说不完的党校情谊,谈老师,讲同学,想尽一切办法寻找共同语言。终于拐弯抹角的说到许三笑为何缺席的问题。张玉刚表现的年少轻狂,毫无内涵的样子,冷笑说,“还能因为什么?不就是程书记今年要退了,他想接班却怕被我威胁到他吗?”

  贺知元居心叵测说:“这个许三笑整个儿一疯狗,逮住谁咬谁,当初在省委党校时跟您关系走的多近?可一旦起了厉害冲突,他就不是他了。”

  张玉刚忽然大喝一句:“许三娃子,我日你大爷!你他妈不仗义,哥们儿一场,我的接风酒你都不陪我喝一杯。”

  举座哗然,有人想新来的代县长大人原来是个草包。有人却觉得这很正常,毕竟是年轻人嘛,喝点酒发泄一下心中不满也是正常的。如果各个都跟许三笑那般年纪轻轻便学的狡诈凶猛,还要在座的这些老家伙做什么?

  ••••••

  许三笑致电给张永宝,老暴徒张口便问:“小子,会不会捉鬼?”

  许三笑说:“那就是咱的老本行,不过若是连您都应付不了的,小子恐怕也对付不了。”

  张永宝道:“会就行了,术业有专攻,只要你有办法应付这里的阴风,其他的就不需要你了。”

  许三笑诧异问道:“您这是在哪呢?怎么还会有您都受不了的阴风?”

  张永宝道:“甭说废话,马上过来吧,我把马二龙堵在大南山的一座山谷中了,你弄一越野车进来,按我说的路线走,明天早上差不多就能到了。”

  许三笑闻听马二龙三字便什么都顾不上了。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马二龙这条毒龙一日不死,许三娃子一日不能心安。

  刘枫驾车,依照张永宝指引向着目的地出发。

  一路飞驰,四驱Q7来到大山脚下,没有片刻犹豫一头扎了进去。许三笑说到了这里就得步行了。刘枫却让许三笑安心坐着,驾驶着性能颇佳的越野车在大山里纵横驰骋,跨沟过坎把这辆车的性能发挥到了极致。

  在一面绝壁前,刘枫停下车,许三笑从车上一跃而下,兴奋叫道:“忒刺激了,老刘,你真有绝的!”

  二人向着张永宝说的方向进发,徒手攀过绝壁,再往前天色已昏暗,山高林密沟壑纵横,二人深一脚浅一脚向前行进。幸好这哥俩一个长于深山多年,另一个曾经受过多年专业的野外生存训练,在这茫茫大山中不至于走错方向。因为刘枫超卓的驾驶技术,二人节约了一多半的时间,在月亮爬上树梢时,终于看见了张永宝点起的篝火。

  老暴徒坐在一块大石头上,篝火上架着棍子,穿了一只已经被烧的看不出是什么动物的野物,正被火烤的滋滋冒油。香气四溢,引人食指大动。以他的耳力自是早听到许三笑他们到了的声音。头也不抬问道:“两个小子飞过来的?”

  许三笑走过来,闻了闻,“嗯,是麋鹿,您老这手艺可真不赖,一看就是经常在山里走动的。”说着掰下来一条腿,道:“老爷子,真叫您猜着了,我们哥俩不是飞来的也差不多了,这车让他开的,带翅膀似的。”

  张永宝抬头瞥了刘枫一眼,道:“这小子还不赖,可惜已经错过了学功夫的最佳年纪,身上的肌肉全练死了,练的都是杀人技,真决生死的时候,一般的暗劲高手未必能赢他,但也仅此而已了。”

  许三笑说:“咱还是先说说这山谷里的情况吧。”

  老暴徒道:“急什么?一晚上时间呢。”

  张永宝的话说到刘枫心里去了,他曾经亲眼见识过真正的功夫大师的能力,也曾向人家请教,得到的答案跟张永宝说的基本一致。他走过来,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切下一块鹿肉,嚼了几口吞进肚子,赞道:“果然是难得的美味,可惜不能多吃。”

  张永宝额首道:“美味不可多得,你要想保持良好的状态,一定要管住食欲,身为武者,饱食无忧便等于贪图安逸,便离堕落不远了,但你年少时锻炼过度,伤了一些重要经络,这个时候如果再不养一养,日后我怕你会因此做下病根儿,到了六十岁时站都站不起来,筷子也未必能拿起来。”

  刘枫动容道:“老爷子的话说到了我的心坎上,我现在就常常觉得腿股处隐隐发麻。”

  张永宝道:“这只是个开始,你小子要是还继续按照部队时学到的方法练下去,到了四十岁时你就该开始感叹人老不以筋骨为能。”

  刘枫此刻哪里还不明白这老头是有意指点自己两招,来的路上许三笑已经跟他介绍过,这个世界如果真有神仙,那这老头肯定够资格位列仙班了。这样的高人可遇不可求,能得其指点一二,当算得上是天大的机缘。刘枫福至心灵,立即整衣容来到张永宝面前,倒身下拜,刚要说话,却被张永宝举手打断,这老头硬是倒下身体还了刘枫一个大礼。

  “你我没有师徒的缘分,祖宗留下的把式也不是我一个人的专利,有德者传之,教你两招也算不得什么。”

  刘枫心知机缘来了,肃然听着,额首称谢。

  张永宝摆手道:“部队的功夫全是杀人技,是精炼后的杀招,一切以杀伤敌人为目的,却忽略了功夫本身并非是用来养生强身,完善自我修行的途径,只注重其实战技巧,而忽略了其养生功效,拳脚筋骨就像一辆车,你只开而不保养,怎么可能用的长久?这样的外门杀人功夫练的越深,对自身的伤害就越大,我现在传你一套少林禅武宗的独门养生拳法,你只要每天坚持练习,三年五载后自然可以调养好你身上受损的经络。”

  说罢,果然起身,缓慢的练了一套拳。刘枫跟着一招一式的练习,许三笑则在一旁看着。

  耳朵听着,眼睛看着,听的是张永宝的心音和血脉奔流,看的是一拳一脚之间绵绵不绝的连贯之意。只听张永宝说道:“这套拳术重意不重力,讲究的是呼吸与意志相合,精神与气血相呼应,要让自己的拳法节奏与气血运行的节奏同步,这才能拳锋所至,气血随行,内合外放,养筋活血。”

  许三笑由此却想到了自身的修行,天下大道莫不归于一字。不管是外修武道还是内修左道精神幻术,到最后万流归宗,张永宝此刻的境界,日后自己若有幸也可以达到。这老头的境界极高,一言一行一举一动远比自己更接近道的状态,此刻从他身上看到的一切,都是更接近道的东西。想到这儿,不禁也起身跟着比划起来。

  许三笑的精神修养精深,此刻用心去体悟其中奥妙,以心神意志去感悟身体里气血的变化,只发现入微细致处,仿佛天地俱静,只剩下他自己,每一次呼吸每一个动作都结合到一处,周身上下每一根汗毛的运动似乎都在心中纤毫毕现。这种感觉妙不可言,练到后来竟不知不觉浑然忘我。

  张永宝早停下来,在一旁默默观看。刘枫一开始看着觉得挺玄妙的,到后来才发现许三笑满面通红,汗如雨下,一开始还依照张永宝所授的架势一招一式并无二致,可到后来却已毫无章法可言,动作越来越简练,最后只剩下双手抱球状,不住旋转,指节发白仿佛已用上千钧之力,上身摆动的幅度越来越大,动作越来越快,越发的随心所欲。

  “这叫一朝悟道,乃是武道家最大的机缘,无意中进入了形意神相合的状态,每一次呼吸都与天地同步,每一个动作都暗合了阴阳动律,之所以能发生这样的事情,主要是因为他的精神修养已很高,体内气血沉凝,心肺功能强劲,已经具备了很好的功夫修养的底子。”张永宝神色凝重道。

  “此刻他的身体极度放松,精神意识却高度紧张,这一松一紧正合了禅武宗刚柔相济的核心奥义,这小子多年的积累一朝爆发,非同小可,许多武道大师都是靠着这样的机缘一朝悟道终于成为一代宗师的。”

  刘枫惊喜的问:“您的意思是说许书记有机会成为••••••”

  张永宝先摇头,后摆手打断刘枫的话,道:“不可能的,武道修行贵在专精,他的秉性不适合习武,而你却是已经错过了最佳的习武年纪,他这番一朝悟道,受益最多的应该是精神修养。”

  半小时后,许三笑只觉得双手仿佛举着一轮烈日,炙烤的自己通身都干了,浑身上下酸臭难当,腰,腿,双臂,无不如针刺火烤一般痛痒不止。正感到痛苦难当困厄以极时,忽然前方好似出现一汪天池,登时顾不得多想,用尽全身力气一跃而入。刹那间,通身冰凉,浑身的毛孔瞬间封闭,宛如强电流贯通了全身,从上到下麻酥酥,接着便是浑身清凉舒爽无比。忍不住啊的叫出声来。耳中忽听到张永宝的声音:“臭小子,梦见什么了叫的这么销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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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二十五章 凶地  

  许三笑醒来后感到浑身酸臭,到处黏糊糊的。脑海中那片冰封之湖在融化了刹那后又再度冰封起来。

  张永宝说,这是功夫修行到了,气血中的杂质秽.物被排出体外所致,不算什么出奇冒泡的现象。功夫大成者要有三次这样的经历才算得道。第一次是入化,第二次是入宗师境,第三次则是晋级神道境界。每晋级一次,易筋锻骨,洗髓伐毛一回。

  接着滔滔不绝说起武道修行的意义,“功夫是养生修行之道,练习的目的是在锻炼筋骨调养心性的过程中追求天人合一的境界。世俗上多的是只学到功夫的皮毛便四处吹嘘炫耀之辈,而真正武道修行到了极高境界的人求的都是精神肉体的巅峰之境,问的长生大道,哪个还有闲心在红尘俗世中打滚?”

  刘枫深以为然,道:“当年我在非洲的时候曾有幸见识过一位武道大家,他也跟我说过类似的话。”

  张永宝说:“武道殊途同归,不管东方西方,都有内外皆修有所成就的高人。”又道:“修行者是一个特殊的群体,不但不分种族,到了一定境界还不必拘泥于门户派别。”

  说到兴起处,张永宝起身道:“就比如说我的师门是少林禅武宗,但我现在养拳的时候练的最多却是太极。”说着,亮开门户,说打便动,竟又练了起来。

  许三笑之前受其点化,偶有所得,进入了顿悟中。这会儿见这老爷子又有心情操练拳脚,心知是难得的机缘,赶忙瞪大眼睛认真看着。

  只见张永宝身法纵跃连贯若潮汐拍岸,举手之间分鬃亮翅皆不拘形式,尽是信手拈来。既无套路之束缚又无章法可寻觅。拳法打到快时,只见老暴徒白衣飘飘,似化作一团白雾在那空场之处四处游走,所过之处激起一阵阵龙卷将地上的碧绿的针叶带起。白色的身影,起纵跳跃游走如飞。绿色的龙卷气流,与之交相辉映。真不亚于神仙下凡。

  许三笑和刘枫看的如醉如痴,张永宝这次的表演出神入化,许三笑只觉得他每一个动作都迅捷无伦,追风逐雾,不可捉摸。看的分明却又看不出玄机在何处,心知这是境界上的差距所致。这次却没有再受其影响进入顿悟中。

  张永宝一套太极拳打完,收招定式,道:“是不是看着很神奇?”

  “人体的极限几乎没有止境,民国武道家薛颠曾说过:“功夫到了,飞花摘叶,隔空声吼都可伤人,说起来玄怪,但其实不奇怪,我练到了你却没想到而已。”薛颠没有吹牛,功夫修行其实就是通过探索自身潜能极限,达到了解宇宙苍生自然万物变化的方法,跟你内修的左道幻术其实是一样的,之所以能做到薛颠说的飞花摘叶隔空声吼皆可伤人,其实正是因为武者的修行到了,内外通明,可以借自然之力为己用。”

  长夜漫漫,听张永宝月下讲道,说的虽然是武道,许三笑却感到获益良多。

  习武是小而无内,以自身为镜外照物外苍穹大千世界,修心是大而无外,以广博无垠的精神世界做探索苍生万物一石一木的眼眸,最终解密的却是宇宙自然变化之道,求的是生死存续之法。习武者要饿其体肤熬其筋骨,修心者则要苦其心志惑其灵性,都需要经历九九八十一难才修成正果。

  化外习武,功夫高者无不是张永宝这样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的化外奇人。红尘炼心,心性修为高者无不是经历了大情大性大喜大悲之后才得以大彻大悟。

  世俗红尘中什么地方最能锻炼人的心志?当然非官场莫属!

  因为这世上没有任何一个圈子比官场更复杂,权力竞夺,财富诱惑,美女投怀,崇拜与诋毁,暗箭和赞扬,肮脏的,美好的,光明的,黑暗的,能想到的诱惑在这里都能找到。

  天光破晓。

  许三笑起身打量四周环境,看罢多时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见眼前云雾锁山谷,口对西北一座白头雪峰,向南是半坡大山,顶部一座水池将那边的雪峰之水收拢,水满则溢,在这座莫名而来的小湖的灌溉滋润下,整座山坡上绿树成荫,湿气翻腾。往北是插天独峰挡住通道,正东方是来路,山峦起伏古木狼林,这座盘蛇谷,纳西北雪峰之寒气不散,又聚东南的湿气,形成了山谷里独特的小气候。藏寒风纳阴气聚玄冥之水,正是聚拢阴秽之物的绝世凶地。

  张永宝瞪大眼睛看着,好奇的:“小子,看出什么来了?”

  许三笑面色沉重,不答反问道:“老爷子,你昨天说这山谷里有上万具古战场留下的尸首?”

  张永宝额首道:“正是,你往前走几十米就能闻到尸臭的味道。”

  许三笑指着群山环抱中的山谷,沉声道:“风水学的核心是聚气,这个气指的是生气,又分为阴阳二气,孤阴为煞,孤阳为绝,只有阴阳调和采光通风俱佳,生机勃勃的地方才是风水宝地,这个地方西北接寒气,东南入湿气,北方一座插天独峰将这二气锁住,阴煞加寒煞,又被南山上湿气形成云雾挡住阳光,把这个地方彻底变成了聚阴藏秽的凶地,那些尸体在这里几百年不腐烂,正是因为这里生机断绝,细菌不生,阴寒潮湿所致。”

  “马二龙是玄门左道当代第一人,一身邪术出神入化,在这天然凶地中已经大占了天时地利,又恰逢数百年前一场鏖战留下了一万多具尸体和生魂,借着这块凶地的滋养,得以不朽至今,却被马二龙所用。有了这一万阴兵相助,马二龙可谓是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左道尸控术在此地正是如鱼得水••••••”

  张永宝忽然打断道:“马二龙是玄门左道中人,你小子还是左道嫡传的弟子呢,这个什么尸控术你就不会吗?”

  许三笑摇头道:“不是不会,是道行还浅,施展不了,就算勉强能施展一二,也绝非马二龙的敌手。”

  张永宝道:“你的意思是,这个瘪三只要不离开这座山谷,咱们就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许三笑微顿了一下,点头道:“目前看,确实是这样!”

  张永宝着恼骂道:“狗日的,真岂有此理。”

  许三笑道:“别忙,我刚才看的粗略,这四下里的山水格局还没看得通透。”

  说着话背手走向山谷,示意张永宝和刘枫不要跟过来,在山谷外停住脚步,四下左右观瞧,但见南山叠翠,都是树龄在数百年以上的苍翠雪松,北峰上嶙峋陡峭气魄雄浑凶险异常。整座山谷四周的风水格局看似浑然天成,却又似有人为刻意之处。其中最可疑之处莫过于东南山坡顶部的那座小湖,出现的太过蹊跷,不似天然形成的。正是它滋润了东南两面山坡上的草木,才使得那里云雾腾腾,挡住了阳光,形成了这里独特的气候风水。

  看了一会儿,暗自思量:这种风水格局真的是天然形成的吗?这盘蛇谷中的古战场又是怎么出现的?到底是什么人在此动刀兵,死了这么多人?这座山谷如果没有东南山上的云雾遮挡住了阳光,本该是一处阴阳调和的风水宝地啊!

  一念及此,思绪更加飞扬,想到:会不会是有人在此埋骨后,害怕被后人盗挖,故意布置下这座阴煞大阵,而那些尸体来的蹊跷,有没有可能是负责修造古墓的军汉,在完工后被布阵者以邪术暗算,引他们自相残杀呢?

  接着又想起之前之前听说的关于王重阳手稿以及郭侃秘宝的传说。

  那郭侃是元蒙时代的汉族大将,曾经率兵纵横亚细亚,独自在西亚屡破伊斯兰军队百二十余城、破十字军百八十余城,讨伐了诸多国家其足迹越过克什米尔,甚至还曾与阿拉伯及法兰克等作战,为其征服之地的人们所畏惧,乃至对手惊呼“东天将军,神人也”。

  抛开民族气节的问题不谈,此人的确是个了不起的人物。据传说,郭侃当年西征归来时,受命攻打益州,曾经在山南屯兵逗留一年有余,这期间他一直在南山地区驻扎。

  郭侃乃唐朝名将郭子仪的后人,他爷爷郭宝玉通天文、晓地理,知兵法,善骑射。尤其精通五方杂学,喜好内丹修行之术。此人一向对比他稍早时代的王重阳极为推崇,在弃金从蒙之后,曾经率部包围终南山。据传说,当时的蒙元大军来到中原后烧杀掠夺极难约束,攻下终南道场后一把火焚了所有珍贵的道藏经卷。如果郭宝玉真如传说那样,精通杂学奇术,是个修心者,他肯定会想尽一切办法保留下全真道场中的那些宝贵道藏经卷。

  把这两件事联系到一起,就得出个结论来,郭侃当年调动大军在大南山中修了这么一座藏宝地,为防止大军泄露消息,又以家传杂道邪术将大军灭口在这座山谷中,然后再布下这云雾锁山谷的阴煞奇局,将此地变成一座生人难近的决死凶地。

  若这个猜测是成立的,那马二龙找到这里的目的就不只是为了逃命。问题是他是怎么找到这里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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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五十六章 制造矛盾  

  许三笑将自己心中的想法和盘托出,末了说道:“在这座山谷中,马二龙的优势太大,要想收拾他,只有釜底抽薪,要嘛破了这山谷的风水局,要嘛便想办法让那些被锁在这座山谷中的无意识的精神能量消亡。”

  张永宝问:“哪个更快?”

  许三笑道:“这山谷里的阴气聚拢了几百年,就算破了风水局,等它消散了也要几年,所以当然是后者更快些。”

  张永宝又问:“你有什么想法?”

  许三笑道:“最快的办法倒是有一个,玄门邪道有三宝,其中有一尊导魂钟,就是专门收集这种能量的,对付这山谷里的阴兵最是合适不过,只是那东西现在郭道安手中,从他手中取来的难度未必比从这山谷中把马二龙揪出来小。”

  张永宝想了想,道:“那看谁去取,这件事交给我来办,那个什么导魂钟你会用吗?”

  许三笑道:“这个自然。”

  张永宝道:“我去取东西不难,但就怕我一离开,里边的那小子拿到东西趁机逃了。”

  许三笑摇头道:“这倒不必担心,如果我猜的是对的,这山谷里的秘密地点用了上万人修造一年多才建成,工程肯定不小,里边多半有厉害的机关布置,马二龙虽然不简单,却未必强过当年布置下这风水大局的高人,他想轻松拿到东西,估计不太可能,而且我还怀疑他发现这里不是一天两天,到现在还没拿到想要的东西,短时间内又能有多大作为?”

  张永宝道:“肯定是这样,这么个兔子不拉屎的地方,我不相信是他凑巧在逃亡路上遇上的。”

  许三笑道:“既然是这样,咱们就没有必要守在这里等他出来,更没必要现在就进去跟他决战,不如现在回去准备好所需的东西,再回来找马二龙算账。”

  张永宝问:“如果你猜错了呢?”

  许三笑道:“尽人事听天命,这件事做成了,咱们功德无量,假如我猜错了,就让他再多活几天。”

  张永宝思索片刻,也没什么好办法,终于一跺脚,道:“就按你小子说的办!”

  ••••••

  三人回到艳阳县,已是次日上午。

  张永宝告辞离去,刘枫开车把许三笑送到县委。

  许三笑记起上次的常委会只开了一半,拿掉钱宝坤的提议还没讨论完,但依照当时的情形,局面对自己无疑是不利的,但现在玉刚突然接替了龚占光的职务,艳阳县委的局势为之一变,此消彼长,现在自己一方在常委会上有两票了,而在另一方面,县长兼职县委副书记,这意味着由三人组成的书记例会上自己一方却占了两席。

  刚进办公室,凌少刚便立即尾随而至,进门便问:“许书记,有时间吗?”

  王峰说这个人接近自己是居心叵测,从目前几次常委会上他的表现看,至少还看不出什么恶意。甚至,他还有过几次公然支持自己意见的时刻,在外人眼中,凌少刚已经是自己政治上的盟友了。但人心隔肚皮,做事两不知,还是小心为妙。许三笑还不打算跟他交心,点点头,道:“凌部长有事?”

  凌少刚进门迅速环视了一圈,很快就注意到挂在衣服挂上的,满是刮痕和污垢的外套,随口问道:“许书记这是进山了?”

  许三笑神色坦然道:“是啊,昨天下午歇马镇上来了几位客人,非要到山里走走,只好陪了一趟,闹腾到很晚才下来。”

  凌少刚言归正传道:“许书记,你跟张县长的私交不错?”

  许三笑叹了口气,道:“凌部长,这话我也就跟你说说,我和张玉刚确实有些私交,但也就是不错,真谈不上多亲近,他来艳阳县工作这么大的事情,我事前一点都不知道,你说我们的交情如何?”

  凌少刚道:“是这样啊,本来我以为张县长的到来会带来些变化,可是昨天在接风宴上,我听他喊了那句话后才知道,我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

  许三笑问道:“他说什么了?”

  凌少刚把张玉刚昨晚在接风宴上喊出的那句话复述了一遍。

  许三笑听了,登时面露怒色,啪的一下,狠狠在桌上拍了一记,叫道:“封建官僚主义作风,活土匪,公然骂老子,他又是个什么东西?如果不是张晋泽的重孙子,他凭什么处处压老子一头?整个儿一大草包!”

  凌少刚面露惊色,问道:“你说他是张老的重孙子?”

  许三笑点头,推心置腹的说:“不然你以为他凭什么升官跟坐火箭似的?这小子是个标准的红四代。”

  凌少刚听了,面色数变,沉默了一会儿,告辞离去。

  许三笑看着他的背影,这人果然如王峰所料。

  ••••••

  县政府方面,县长办公室里,贺知元正在这里跟新县长‘谈工作’。

  张玉刚突然拍案而起,声音陡然增高了八度,喝问道:“他真的是这么说的?”

  贺知元道:“张县长,您别误会,许书记这么说也许并无恶意••••••”

  张玉刚气急败坏的样子,“他他妈指名道姓说我是大草包,活土匪,这还叫没恶意?”

  贺知元说:“张县长,无论如何请您别生气,我跟您说的目的是提醒您一下,绝不是故意要在你们之间制造矛盾,更不想惹您生气。”

  身为常务副县长,又是艳阳县里的老资格,他完全没必要在张玉刚面前这般低声下气,之所以把姿态放得这么低,就是为了增强玉刚身上的优越感,好让玉刚更容易被激怒。

  张玉刚果然没有让贺知元失望,他怒骂着:“许三笑,我日你大爷的,老子跟你小子没完。”

  贺知元道:“张县长,实不相瞒,我其实对这个人的工作方式也有些看法的,就在您来艳阳县报到的当天,他还在常委会上大放厥词,公然反对县委和县政府的决策,我见过工作作风霸蛮的,却从没见过像他那样蛮横无理的,做事情全凭个人好恶,毫不讲原则,对人不对事。”

  张玉刚气呼呼的:“贺副县长,你不必多说了,姓许的先不给我面子,然后又在背后诋毁我的名誉,他觉得自己了不起,不把我看在眼里,我张玉刚却不是好惹的,你等着看,下次常委会上我一定要让他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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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二十七章 官场是个虚伪的所在

  官场,是官僚们为保官、升官进行各种活动所形成的最具有华夏特sè的场所,它不仅充满了帝王意识,更充满了相互欺骗、相互利用、相互欺诈、相互勾心斗角的黑暗虚伪之风。在官场混得越久,心灵变得越卑污黑暗,为人变得越jiān诈狡猾,手段变得越残忍毒辣。

  县委副书记的办公室里,宫艳诗正坐在许三笑对面,拿着一本严朝辉新著的《官论》,以极尽讽刺之能事的语气读道。

  许三笑乐呵呵听着,一边听一边点评,“嗯,严老师这本新书写的太好了,你念的也不赖,我喜欢你讥讽的语气和鄙薄的眼神,这说明我做官的水平正在向严老师所说的最高境界不断迈进。”

  宫艳诗狠狠白了许三笑一眼,道:“一本书写出来,心思光明的人总能找到积极的一面,心灵龌龊的人也总能找到肮脏的一面,义父安排我读书给你听的本意是希望你能熟悉官场文化,去芜存菁,做一个好官,而你却专门对这些官场黑暗手段感兴趣,真白瞎了他老人家一番心思。”

  许三笑挥手道:“你快拉倒吧,严老师是怎么想的我比你清楚多了,我要真如你所言,去芜存菁做一个你所谓的好官,不但严老师会对我弃如敝履,连程雪峰之辈也早就骑在老子头上拉屎了。”指了指书,道:“你还是继续念你的书吧,至于怎么听,如何用,那是我的问题,严老师想磨刀铸剑,我只好奉陪到底。”

  宫艳诗黛眉微蹙,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不满的继续念道:“官僚做官,有没有道德、学问、能力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有没有后台;自古以来就有朝中有人好做官之说。凡做官者,寻找强大的后台是在官场生存的要务之一。”

  许三笑插言道:“哟呵,这段好,念给张玉刚听最合适不过。”

  宫艳诗道:“人家虽然靠了后台,但张玉刚为人仗义爽直,可没你那么多弯弯绕坏心眼。”

  许三笑嘿嘿笑道:“那是因为你还没透彻的了解他,世家子弟若真如你说的这么缺心眼,哪里有机会在激烈竞争中脱颖而出?须知道,就算是红sè豪门的资源也是有限的。”

  宫艳诗眨巴眨巴眼,听上去还真是这么回事,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狐朋专门会狗友。”

  继续读道:“凡是官僚都心知肚明,有了后台不仅升官有望,且可放胆为官:巧取豪夺、贪污受贿、鱼肉民膏、作威作福。自上而下的任命制度给除了元首以外的所有官员,不仅提供了直接的后台,还提供了间接的更高一级的后台。所以,官僚们视民意为粪土,把百姓当猪狗,因为老百姓奈何他们不得。”

  许三笑道:“嗯,这段写的妙,程雪峰便是这种官,看来严老师特意让你来给我念这段,是别有深意呀!”

  宫艳诗对许三笑的注脚似懂非懂,丢了个卫生球眼神给许三笑,继续念道:“在官场,大官有自己的大山头,中官有自己的中山头,小官有自己的小山头,可谓有官必有山头。何谓山头?即官僚们以某官为核心结成的官僚既得利益集团。建立山头目的何在?争权夺利,以保荣华富贵。在上为官者任命下属官员,首先考虑的是把自己的人安插在重要位置上,以便自己掌握更多更大的权力。”

  许三笑轻轻一叹,心道:“老爷子这是给我点步呢,无朋不党,党内还得有党,只要志在仕途谁都难以避免,自成一家的难度肯定要比依附一方豪强的难度大的多。”

  只听宫艳诗自顾着继续念道:“谁是自己的人?在上为官者心中自有标准:谁最会揣摩、意会、实践自己的心事,谁最敢为自己赴汤蹈火,忠心不二。在下为官者,为了能做更大的官,捞取更大的既得利益,不惜奴颜媚膝、卖身求荣、投其所好;自己的作为是否坑害了老百姓,是否有损做人的道德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是否得到上司的青睐,上司的欢心、上司的信任。这是自上而下的官员任命制所决定的。”

  许三笑听的心cháo如火,站起身道:“官场铁律污浊不堪,但老子就偏不信这个邪,不但要在这里边扎根立足,还定要在这浊世滔滔中做一枝出污泥而不染的青莲!”

  宫艳诗合上书本,抬头深深凝视了许三笑一眼,道:“我会一直看着你的。”

  许三笑看一眼时间,起身抻了个懒腰,道:“时间差不多了,该去开会了。”

  会不是常委会,而是工作会。参加人员有公安政法委书记和常务副局长,有县委办公室副主任杨红旗,水资源管理局、工商局、城建环卫等相关部门的一把手。县委常委宣传部长凌少刚也列席了。许三笑是专项工作组的组长,凌少刚和石长山是副组长,今天的会议题只有一个,怎样和平解决城东四条街和四四一兵工厂家属区居民拆迁带来各种问题。

  小会议室里,许三笑宣布开会,杨红旗负责做记录。

  石长山和钱宝坤对视了一眼,石长山先说道:“许副书记,各位小组成员们,会议开始前我想先一件题外事,昨天县公安局副局长钱宝坤同志身上出了一点小问题

  许三笑打断道:“长山同志,我稍微纠正一下你的话,钱宝坤副局长身上的问题不是小问题,身为一县公安局的副局长,在黑恶势力面前不仅没有一点担当,反而当场吓得晕厥过去,这样的问题如果还是小问题,那什么样的问题才是大问题?”

  石长山没想到许三笑会这么直截了当的打断自己的话,顿时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不悦道:“许副书记,我也要纠正一下你的话,昨天钱宝坤同志并不是被吓晕的,而是被太阳给晒中暑导致晕厥的,这一点有县医院开具的证明为证。”

  看来石长山和钱宝坤是有备而来,以程雪峰一派在艳阳县的影响力,从县医院开出这么一张医学证明是易如反掌的事情,许三笑也懒得跟他们求证那医学证明的真伪,现在的问题是他们已经拿到了证据,就算所有人都心知肚明这证据来的牵强都无所谓,证据就是证据,法律到了此刻,已经被当做一面挡箭牌,许三笑不能推翻这证据,说什么也都是白搭。

  看起来程雪峰的反击开始了,保住钱宝坤是第一步,要让所有县委委员们看清楚,艳阳县还是谁的天下。许三笑估算他们第二步就会针对这个专项小组负责的工作大搞小动作,力争把这口大黑锅扣在自己背上。

  钱宝坤站起身,语态沉痛的说:“许书记,石局,各位领导和同志们,由于身体原因,昨天在四四一家属区门前,我的表现给这身衣服和胸前的党徽丢脸了,在此我要诚挚的向你们说一声抱歉!”

  说着,深深鞠了一躬,又道:“在座的,有我的领导,也有跟我钱宝坤共事多年的同志,我想你们是了解我的,十六年前我刚参加工作,参与的第一件案子就是王崇明连环杀人案,当年那件案子曾经轰动一时,抓捕王崇明的时候我冲在最前头,还为此被王崇明打在腿上一枪,但我还是忍着伤痛冲上去抱住了他,正是因为那次的英勇表现我才被破格提干,我之所以在这里提及这段往事,不是为了吹嘘自己的功劳,而是要向领导说明我钱宝坤不是个贪生怕死之徒,昨天我的确是中暑了。”

  很多人深以为然,频频点头。凌少刚颇为感慨的说:“当时我任县报主编,还曾经采访过钱副局长,那时候你不过是二十出头的毛头小伙子,现如今你也是四十岁的人了。”

  有多少人曾年少轻狂,自诩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勇猛jīng进奋不顾身?又有多少人慨叹岁月无情,今时不同往rì?曾经的勇敢能够代表今rì的无畏吗?当然不能!钱宝坤的话并不能打动许三笑,却让许三笑意识到拿掉钱宝坤几乎已经不可能了。没想到眼前这个狐假虎威狗仗人势的县局副局长,居然也曾经有过一段彪悍往事。

  许三笑说:“刚才听了钱副局长的忆往昔峥嵘岁月,很受教育也很受启发,不过咱们今天会议的主题是商量办法解决问题,关于钱副局长的职务问题不在本次会议的讨论范围内,接下来咱们就谈谈四四一家属区院里的那些钉子户的问题,目前水务部门已经把水电送进去了,超市也开张了,但这不是解决问题的根本,咱们现在需要搞明白的是他们为什么成了钉子户?是yù壑难填还是补偿不公?那些被打伤的业主是否已经得到了有效的救治和及时的经济赔偿?还有那些打人的保安到底是个人行为还是企业行为?这些打人者是否已经被绳之以法?咱们应该从哪个方向入手,彻底解决这场纷争,避免事态升级扩大。”

  凌少刚说道:“许书记,我是这么想的,咱们是不是可以分成两步走,第一是解决居民的生活所需问题,第二是积极联络负责拆迁工作的单位和企业,把具体的拆迁补偿办法再拿来商量一下,把前阵子拆迁工作中所有违规的举动先落实清楚,然后在按部就班的解决问题。”

  这是老成持重的想法,许三笑表示了赞同,道:“其他人有没有什么具体的想法?”

  水务部门的负责人说:“许书记,我们在对四四一兵工厂家属区的水电恢复供应工程中发现,那里剩下的楼房已经非常不适合居住,只要稍有风吹草动,那些危房随手都有倒塌伤人的可能,所以我建议要尽快劝那些住户搬离那里,寻找妥当地方安置下来,根据那些危房的破损程度看,这件事已经是刻不容缓了。”

  这是个大难题,让那些居民们在短时间内搬离,肯定不容易,他们抗争了那么久,断水断电,丢大粪毒蛇人身攻击都没能把他们撵走,如果不满足他们的条件,这些居民怎么可能会走?

  许三笑微微额首道:“其他人还有什么亟待解决的问题要说?”

  钱宝坤说:“许书记,我有点事汇报一下,昨天公安局抓了以沈华奎为首的一伙天峰建设的保安,据昨晚连夜突击审讯的战果显示,天峰建设的保安部门确实存在粗暴对待居民,违规使用jǐng械的现象,但现在的问题是这些罪都不是很严重,最多也就够个治安拘留,当天带人来砍您的赵凯等人如今已经下落不明,,目前公安局刑jǐng队正在全力追查,但难度很大,这伙人都是惯犯,反侦察能力很强,所以这还需要时间。”

  许三笑道:“请公安局的同志们辛苦辛苦,赵凯这伙人穷凶极恶,对社会的危害极大,所以务必要迅速缉拿归案。”

  工商局的负责人说道:“许书记,目前工商局方面正在组织人手,在城东区搭建一个临时市场,确保生活基础物资的供应,预计两天之内就能完全恢复供应。”

  许三笑点点头,把目光投向城建局的负责人,问道:“盛局长,你们城建局方面有什么具体的规划?如果我们这边的工作推进顺利,被动员出来的居民你打算如何安置?”

  城建局的盛局长道:“许书记,这件事目前还有些难度,主要是人太多了,很难一下子全安置了,只能逐批逐批的安置,目前我们已经在城西搭建起了临时棚户区,只是工程进度受到雨季的影响,一直不是很快,完全安置好这些人,恐怕还要几星期。”

  许三笑面sè一沉,心道,***这就开始踢皮球了,钱宝坤说抓人难度很大需要时间,水务部门的人说房子都是危房,已经不适合人居住,必须尽快完成搬迁,这***盛局长却说安置工作难度很大,硬是要几星期才行,***,等几星期到了,黄瓜菜都凉了。

  正这时,小会议室门一开,张玉刚带着县zhèng fǔ秘书刘铁刚走了进来,吊儿郎当公子哥似的,四下左右看了看,最后盯着许三笑,语气不善道:“许副书记,开会怎么不叫我?要解决的问题那么多,你们却想绕过我这个县长,你是何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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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二十八章 在尔虞我诈中成长

  玉璧世家子,谈笑问居心。虽为官场客,却藏豪杰志。宾幕佐储副,傲气贯艳阳。

  张玉刚以傲气凌人的姿态向许三笑发问,尽显红sè豪门世家公子的范儿。

  许三笑神态淡漠,视之若无物,颇有豪杰狂士风采,反唇讥问道:“张县长,这是专项小组的专项会议,该到的全到了,为什么要通知你?”

  张玉刚眉毛竖起,张狂道:“我是艳阳县的县长,我怎么不知道有什么专项小组?”

  许三笑心中暗骂,***,这戏可有点过了。你丫在哪见过这么二。逼的世家子弟会被放出来做官的?祖宗得有多大一张脸才够丢的。冷笑道:“专项小组是昨天上午成立的,你是昨天中午到的,自然不知道。”

  张玉刚道:“这样的话,我建议县委取消这个专项小组,这个小组涉及到县委县zhèng fǔ这么多部门,应该由两方面当中过的一位主官来担任,也就是说我认为只有程书记或者我才够资格领导这个专项小组。”

  许三笑不客气的:“成立专项小组是常委会的决议,你说取消就取消吗?”

  张玉刚道:“那就立即召开常委会,重新讨论这件事。”

  新来的张县长跟来了没多久的许副书记杠上了。

  贺知元在程雪峰的办公室正眉飞sè舞的说着这件事,程雪峰哀其不争白了他一眼,道:“做人糊涂点无妨,做官却万万要不得,就算糊涂也是装糊涂,心里头一定得有数,你爸爸一身本事通玄,心计妙算无双,在那许三娃子面前都占不到半点便宜,到现在一点消息都没有,而你从小娇生惯养,虽有些小聪明,却没有大智慧,凭你就敢小看许三笑?”

  贺知元面sè微红,道:“您的意思是许三笑和张玉刚在演戏?”

  程雪峰摇头道:“还是太年轻了,你要牢牢记得,越是关键时刻,越要沉得住气,做最好的展望的同时别忘了做最坏的准备。”

  贺知元道:“您的意思?”

  程雪峰道:“拉张玉刚是万不得已的做法,不能真指望他,咱们摸不清他的路数,防的是万里有一,艳阳县的情况越来越复杂,咱们现在能做的就只有一个字,拖!只要过了十月人大会,你叔我顺利退二线,咱们就算胜利!到时候让你姑父把你调到省城去,离这没毛的老虎远远的,看他还能怎样?”

  贺知元想不到程雪峰的要求这么低,不禁有些不忿,道:“二爸,许三娃子有啥子了不起,咱们凭啥子怕他?”

  程雪峰摇头道:“不是怕,是犯不上,你见过有人拿瓷器碰瓦片吗?况且这许三娃子的道道儿深着呢,咱们犯不上冒这个险跟他拼命。”接着面容一整,又用乡音道:“我跟你说过多少回了,屋里头以外,莫喊我二爸撒。”

  贺知元低头道:“是,程书记。”

  程雪峰道:“城东新区的事情任他搞去,搞的越深他就越不肯放手,等时机成熟了,咱们给他来个金蝉脱壳,看他到时候怎么收场?”

  贺知元附和道:“具体的事情都是龚占光经手的,但钱都在咱们手里,到那天就算他把龚占光拖下水,也动不了咱们一根汗毛,到那时您已经退二线,晓峰弟也早把天峰建设的股份卖掉了,他就算是一头真老虎,也只有白忙活一场。”

  程雪峰冷哼道:“白忙活?怎么可能呢?劳民伤财,最后没有解决问题,只弄倒一个龚占光有啥子用?市委会容忍他胡闹了这么久吗?省委里还有你姑父,会容忍他把你爸爸逼的险死还生吗?”

  门口传来敲门声,是县委秘书徐彪。通知程雪峰,县zhèng fǔ的张县长到了,要求现在就开常委会重新讨论城东科技新区专项小组的问题。

  常委会上,张玉刚冲着许三笑拍桌子瞪眼,找茬的意思远大过了工作原则。程雪峰稳坐钓鱼台冷眼旁观。其他常委们低着头,默不作声,听之任之。

  张玉刚正在说:“城东科技新区是县zhèng fǔ主导的项目,出了问题当然要由县zhèng fǔ来解决,别人怎么想的我不管,既然组织上派我来当这个县长,我就要尽职尽责的把份内的工作搞好,而许副书记的主要责任是配合好县委主要领导的工作,同时负责艳阳县的政法和纪委工作,因此,我建议常委会重新讨论对城东科技新区专项小组成员的任命。”

  一席话说罢,会议室中七位常委和负责会议记要的徐彪人人动容。

  这位新来的张县长可真冲啊!跟他一比许三笑这南山猛虎的名头恐怕要易主。这家伙一上来就明目张胆的竖起大旗来,**裸的划地盘立山头,把县zhèng fǔ的工作和县委区分开来,摆明了要抢夺一切政绩,矛头直指许三笑,暗指程雪峰屁股下的椅子。真不愧是红sè豪门出身的子弟,底气就是足!既不怕背黑锅,又不在乎得罪人。现在就看许三笑如何应对了。

  许三笑拍案而起,喝道:“张玉刚同志,请你注意自己的言行,你是艳阳县的县长,不是县委书记,首先,你无权擅自决定召开常委会这么重要的决定,其次,城东新区科技项目征地拆迁工程的问题是我发现的,成立专项小组由我担任组长的意见是程书记提出来的,你才到艳阳县一天,许多情况还不熟悉,这么重要的工作怎么能够交给你?”

  张玉刚针锋相对,“许三笑,你说我不是县委书记,你这书记二字前边还不是有个副字?”转头对程雪峰说道:“程书记,我的意见已经提了,请县委考虑一下县zhèng fǔ方面的情感,也请您给予我足够的信任,我一定会做好这个专项工作。”

  程雪峰万没有想到,许三笑和张玉刚之间的矛盾会这么快明朗化,而且爆发的理由居然是,为了争夺城东科技新区项目拆迁中的问题这个烫手的山芋。眼看着两个小嫩官都失去了涵养,争的面红耳赤。把个老程霸天高兴的心花怒放。暗道,甭管真假,你们俩掐的越激烈越好。

  幸福来的太快太猛烈,程雪峰一时反倒难以决断了,迟疑了一下,才慢吞吞道:“三笑同志的意见很中肯,张县长确实初来艳阳县,对很多情况还不够熟悉,按理说,咱们既然已经在常委会上做出决议,让许三笑同志担任专项小组的组长,就应该执行到底,但是,张县长刚才的话也不无道理,城东科技新区项目一直是县zhèng fǔ主导的,出了问题,县委立即出面解决,根本不给zhèng fǔ方面修正错误的机会,确实有失公允。我的意见是建议常委们重新讨论这件事,大家觉得怎么样?”

  许三笑刚要说不同意,贺知元却抢先说道:“我赞同程书记的意见。”

  接着是田文茂,石长山,再加上张玉刚,根据少数服从多数的原则,剩下的许三笑和凌少刚的意见可以忽略不计了。

  程雪峰道:“那好,既然大多数常委们同意重新讨论这件事,那咱们就再讨论一下,主要讨论一下玉刚县长的诉求。”

  到了这一步,这件事基本没什么好讨论的了,程雪峰很明显是向张玉刚抛出了橄榄枝,考虑到程书记还有两个月就要退居二线,下一任县委书记很可能就在张许二人之间产生。此时此刻,张玉刚和许三笑表现出的争端就不难理解了。

  常委们在心中将二人对比一番,许三笑的水平很高,干工作是把好手,整人的功夫也是一流,但据说他在蓉城得罪了zhōng yāng霍老的儿子,同时省委副书记杨许昌对他的印象也很不好,副省长万树波当初也只是冲着霍老才送了他那个三好村长的称号。照此看来,许三笑是俏寡妇睡觉,身上有料上头却没人。

  反观张玉刚,虽然初来乍到不过两天,但此人张扬xìng格已可见一斑,说话狂傲举止轻浮,无论是心计还是能力都差着许三笑几条街,但是,官场中谁不知道朝里有人好做官的道理?谁不知世家子弟生下来就是四品大员的命?县长才七品,还差的远着哩。大家都是老油条,都知道当能力和权力相遇,能力越大死的越难看。

  常委会上绝大多数常委同意张玉刚的请求,重新任命张玉刚为专项组组长,石长山和凌少刚依旧是副组长,其他组员又增加了县zhèng fǔ方面其他几个单位部门的主要领导,许三笑作为县委方面代表,行使监督权,不纳入专项组中。

  散会时,许三笑不待程雪峰退席,抢先一步拂袖而去。

  副书记办公室里,凌少刚尾随着许三笑而来,许三笑将他让进门,关上门说话。

  凌少刚叹道:“许书记,你真不该跟张县长把关系搞僵啊,本来我以为龚占光走了,常委会上的局面会有所变化呢,可是你跟张县长这么一闹

  哎!”

  许三笑翻眼瞅着他,心道,这老小子若真如王峰所料,那他的演技可比玉刚厉害多了。嘴上却跟着叹了口气,道:“这事儿我也不想闹成这样,但你也看到了,张玉刚根本对程雪峰不感兴趣,他惦记的只有两个月后,程雪峰腾出来的屁股下面的位置,跟这么一个官迷心窍的红四代面前,我有多少道理能说明白?”

  “凌部长,我从五月份到艳阳县,如今也有三个多月了,咱们一直处的不错,我知道你跟程雪峰之间的那段往事,所以对你我一直是毫无保留的信任,有啥话我也不瞒你,这么跟你说吧,不是我不想做事,实在是形势所迫啊,今儿我算见识了,什么叫朝里有人好做官,常委们更看好张玉刚,我许三笑只好退避三舍,除此之外别无选择。”

  凌少刚道:“许书记,你不能放弃啊,首先,城东科技新区项目存在的问题很多也很复杂,要想解决很不容易,张玉刚初来乍到,总要适应一个阶段,才能让县zhèng fǔ围绕他转起来,更何谈解决那么复杂的问题?所以,我认为你还有机会,许书记你是县委方面负责监督他的工作的,只要他那边出了问题,你的机会也就来了,你说呢?”

  许三笑心道,***,这老小子果然居心叵测,这是怕我们两个不掐了,还要从中加把火,目的又是什么呢?配合着说道:“凌部长,你说的有道理,我不能就这么便放弃了,我要死死盯着张玉刚。”

  凌少刚见目的已达到,便借口还有工作要做,起身告辞离去。

  他前脚刚走,宫艳诗后脚便走了进来,给许三笑泡了一杯茶,道:“你很得意的样子?”

  许三笑道:“也没什么好得意的,万里长征第一步刚迈出去,现在说得意还言之过早。”

  宫艳诗道:“那我就放心了,还怕你自以为双簧演的挺好,得意忘形小瞧了程雪峰呢。”接着又随口问:“凌少刚又来找你说什么了?”

  许三笑道:“没说什么,凌部长算是常委当中唯一与我同步的,我们比较谈得来而已。”

  宫艳诗道:“程雪峰眼看就要退了,我就不信他们这些在艳阳县多年的老副处们会一点想法都没有。”

  许三笑道:“别人我不知道,但凌少刚我却知道,他应该不会有什么想法吧?据我所知他都已经五十四了,已经过了提拔正处级干部的年龄线了。”

  宫艳诗诧异道:“你听谁说他五十四的?我在县委宣传栏上看他的年龄明明是四十九嘛。”

  许三笑闻听不禁一怔,县委宣传栏就在县委一楼大厅里挂着,自己每天路过却从未仔细看过。

  宫艳诗道:“现在这些干部的年龄还能信吗?官越大年龄造假现象就越严重,你这个凌少刚今年五十四岁的结论,恐怕已经是老黄历了。”

  许三笑额首笑道:“***,大意了,我原以为已经足够重视程雪峰了,现在看,态度上还是有问题啊,这个程霸天还真不简单,他身边这几个人也不一般,这位凌部长在年龄上卡着线造假,肯定是别有深意呀。”

  宫艳诗道:“你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人家根本没想过要在年龄问题上对你隐瞒什么。”

  许三笑摆手道:“这不是重点,关键是我确实知道凌少刚的实际年龄,去年在歇马镇上的时候,人大会上公布过县委领导的出生年月rì,那时候他还是五十三岁呢。”

  宫艳诗迟疑道:“你的意思是程雪峰藏着后手?”

  许三笑额首道:“我心里头隐约有个怀疑,但还不能确准,就看今晚老刘能不能抓住赵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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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二十九章 速度与激情

  月上梢头一树高,人事悲欢万古照,路头好汉见不平,一怒拔出千秋刀。

  华灯初上,回风巷,避风塘夜总会里,当红男伶小棒尖儿头顶粉红sè兔耳头饰,身上只穿了一条前绣玫瑰后绣金菊的泳裤,只见他在后臀上挂了个兔子尾巴,站在舞台zhōng yāng搔首弄姿,配合他美艳不亚于花信女郎的模样,轻而易举的便将众人的视线吸引到他身上。

  舞台正前方最佳的位置上,赵鹏达端着一杯红酒,半躺半坐在天鹅绒沙发上,一边欣赏一边想象着把舞台上之人揽入怀中百般疼爱的美妙情景,心驰神往,越想越**。

  漆黑的角落里,一个身材相貌都不大起眼的青年汉子正默默看着这一切,正是刘枫。还真他妈是一只好兔子。小枫哥嘴里叨咕一句,抻了个懒腰,从兜里摸出个大墨镜戴上,又找出个假胡子贴在唇上,转眼的功夫已变成另一人模样。

  舞台上不只有男彾一个,还有其他几个女孩子与他共舞,最后一个动作要求这些女孩子把男伶举起来摆出一个众星捧月的造型,男伶因为与赵鹏达眉来眼去,错过了排练时的最佳起跳时机,众伴舞女孩们一下子没配合好,结果让男伶结结实实摔了个腚墩儿。这一下闯了祸,男伶怒不可遏,揉着浑圆的臀部,兰花指点着女孩子们破口大骂。

  骂够还不解恨,又上去动手打,挨个抬腿猛踹。

  舞台下赵鹏达挥手示意所有人不要管,饶有兴味的看着。

  正这时,化妆后的刘枫突然从后台冲了出来,一把揪住了小棒尖儿头顶上的两只粉sè长兔耳朵,这玩意是环在下巴上的,被刘枫这一拽立即勒住了小棒尖儿的脖子,刘枫动作迅猛如豹,就这么拉着小棒尖儿跳下舞台。

  刹那间,场面大乱。

  刘枫把小棒尖儿从台上拽倒,一把将他按在台上,信手从舞台边抓下一块板条来,轮圆了狠狠揍在小棒尖儿借以吃饭的家伙上。登时把这厮打的杀猪似的惨嚎起来。

  众伴舞少女看的大快人心,恨不得过去帮这位好汉哥给这腌臜玩意来几下。

  赵鹏达见此情形又是心疼又是愤怒。站起身向左右喝骂道:“一帮瓜娃子,还看个龟儿子!”

  这个小棒尖儿平rì里仗着赵鹏达的宠爱,一向骄横跋扈不把这些人看在眼中,众手下见他吃饭的家伙被揍,都恨不得这厮就此被打残了,失去赵鹏达的宠爱才好。一个个慢吞吞围拢过去,赵鹏达顾不得理会这帮明显出工不出力的手下,抢步冲到刘枫身后,抬腿猛蹬刘枫的后腰。

  刘枫正在痛打小棒尖儿,赵鹏达一脚踢来,他好似脑后长眼一般,手中板条回手一抽,正中赵鹏达脸颊,这一下把他抽的一趔趄。蹬出去的腿虚浮无力,勉强碰到了刘枫的衣角。

  赵鹏达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怒火更盛,向左右呼喝道:“还看你妈个逼呀,都他妈瞎了吗,你们大哥被打了看不见吗?”

  众手下不敢再磨蹭,纷纷扑向刘枫。

  眼看对方人多势众,刘枫不敢托大,一边悄悄按了衣兜里的手机的发送键,示意大鹏把车准备好,一边随手把小棒尖儿的双臂背到后面,取出准备好的铐子把他铐住。说时迟那时快,做完这一切也不过是瞬间的事情。赵鹏达手下的打手们已经冲上来,刘枫一把cāo起小棒尖儿,硬是把他当做了武器,左摇右抡,与众打手周旋。且战且退的过程中,吓得小棒尖儿花容失sè,娇呼连连,一个劲儿的喊,鹏哥救我,鹏哥快救我啊。

  刘枫抡动小棒尖儿做武器,嘴上怪叫道:“这小哥们儿够辣的,借老子玩几天再给你送回来。”

  赵鹏达脸上火辣辣的疼,听见这喊声,心疼更甚过脸上的疼,眼见带了的这批打手不得力,受此奇耻大辱不能还报,一口怒气哪里还憋的住。怒冲冲掏出电话来,拨通了一串号码,对着电话叫道:“别藏了,赶快带人来避风塘一趟,带上枪过来,老子要杀人!”

  刘枫抱着个半裸的兔宝宝美男杀出避风塘,霍大鹏早依照约定驾驶无牌新a6等候在外面,刘枫把小棒尖儿丢到后座上,跳上车吩咐道:“慢点开,等一等咱们的客人。”

  赵鹏达眼见心头肉被劫走,顾不得一切,率众紧随其后追出来,一边上车一边打电话指示电话另一边的赵凯,“不要来避风塘了,直接上南大街等着,那小子上了一辆无牌a6,看见了就给我堵住,千万小心别伤了小菊。”

  这个小菊就是小棒尖儿的小名。

  霍大鹏不紧不慢驾着a6在前边,刘枫也正拿出电话来打给许三笑。

  “许书记,人已经上钩了,目前只有赵鹏达追出来了,还没看见赵凯。”

  许三笑在电话另一边指示道:“赵鹏达的罪涉及经济犯罪比较多,他身份特殊,身上没有刑事案件,咱们就不好对他下手,务必见到赵凯再下手。”

  歇马镇,许家,院子里,许三笑挂断电话后,玉刚立即凑过来,兴致勃勃的问:“怎么样?人抓到了没有?”

  许三笑道:“***还挺滑溜,赵凯没跟赵鹏达一起,我让小枫哥先陪赵鹏达玩玩儿,务必等到赵凯出现再下手。”

  玉刚道:“等会儿把那俩瘪三弄来后,我要亲自给他们过一堂。”

  李燕一边磕着瓜子,一边笑道:“县长审案子,那你不成了古时候的七品芝麻官?”

  王峰道:“郑所长那边准备好了,我已经让孙振华把有关的材料准备齐全。”

  许三笑踌躇满志的:“***,老程霸天拿城东科技新区当骨头想玩遛狗,同时还想借这件事给咱哥俩一个教训,他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老子就给他来一个声东击西,这几天玉刚你就继续可劲儿的折腾闹去,凌少刚想接程霸天的班儿,把你看做了眼中钉,我鼓捣他去盯着你,这边只要咱们拿到了程晓峰涉案的证据,立即就下手抓人。”

  张玉刚道:“这个凌少刚太他妈龌龊了,女儿身上出了那么大的事情,不但没胆子跟程雪峰死磕,还他妈卑躬屈膝的当了程霸天的走狗,如果让这种官迷心窍利yù熏心之辈当了一把手,哥们儿宁可这个县长不干了,辞职回家跟我三叔做买卖去。现在就看刘枫他们今晚能不能把二赵同时拿下了。”

  话音刚落,刘枫的电话就过来了,言简意赅,赵凯出现了,告诉郑所长做好准备,进歇马镇他和大鹏就抓人。

  盘山公路上,霍大鹏驾车跑在最前面,赵凯乘坐的路虎车紧随不舍的跟着,再之后是赵鹏达,三辆车头衔尾后的在追逐着。

  过弯儿的时候霍大鹏毫不减速,奥迪车漂亮打横一甩便过去了。刘枫骂道:“你小子臭显摆什么?我要是后面那辆车的驾驶者,见了你这样的车技,肯定不会再追了,前边有几个连弯儿,别开太快了,一定保持好距离。”

  霍大鹏道:“班长,您就放心吧,那个赵鹏达把这位兔爷当成了心肝宝贝,我就是把车开飞起来,他们也会跟上的。”

  刘枫道:“对讲机呢?告诉宏伟他们,咱们已过去就把钉板竖起来,许书记要的是活口,等一下你要把车速压低些。”

  不大会儿就到了刘枫说的几个连弯坡道,霍大鹏刻意减速慢行,身后的车紧跟了上来。

  山区公路上演激烈惊险的追逐战,霍大鹏施展车技,连续漂亮入弯的同时压制着身后的路虎车,赵凯驾车几次想要撞击a6,却都被霍大鹏巧妙避过。

  刘枫的手上摆弄着一把锋利的猎刀,意态从容的修理着指甲,道:“还行,教你的东西都还在身上,退伍这么多年也没丢了。”

  刷,a6拐过最后一道弯,在翻钉板上疾驰而过。身后的路虎车随即跟了上来。埋伏在道旁草丛里的刘宏伟按动遥控机关,钉板啪的一下的打开,路虎车发出响亮的爆胎声。地盘下降,与公路摩擦。路虎车在巨大惯xìng的作用下失控飞起,翻滚在半空中。霍大鹏忽然一甩方向,奥迪车原地打转,刘枫从a6的天窗探出头来,手伸进空中的路虎车里,一把将惊慌失措的赵凯从路虎车里扯了下来。

  这一下神兵天降,jīng彩绝伦,赵凯被拽进车里,立即被霍大鹏拧胳膊铐住,飞出去的路虎车此时才落地,发出咣当一声巨响。刘枫丝毫不停留,从天窗中一跃而出,来到路中间,紧随路虎车而来的是赵鹏达的宝马车,见到路中间有人,没有丝毫犹豫,反而开足马力冲了过来,待司机发现路上的隆起的钉板时,一切为时晚矣。宝马轿车发出刺耳的刹车声,终究还是被巨大的惯xìng送上了钉板,前轮发出爆胎声,车子没有飞起,就这么停在路zhōng yāng。赵鹏达容sè更变,吃惊的看着。

  刘枫轻轻一笑,慢悠悠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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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三十章 速度与激情2

  艳阳县在即将结束程霸天时代以前迎来了两个小嫩官儿,前有三好村长许三笑勇猛如虎,后有京城世家龙子龙孙张玉刚,下山虎遇见上山龙,一见面便摆出你死我活的架势。结果野路子的许三娃子败下阵来,根红苗正的张玉刚虽然张狂无行,却得到了大多数县委常委们的认可。在首回合交锋中取得了胜利。

  这个九月,艳阳县注定迎来多事之秋。这边县委里的争斗方兴未艾,尚未成为街头巷尾的民间委员们的谈资时,另一边,艳阳县著名民营企业家,人大代表政协委员赵鹏达忽然失踪,掀起了更大的波澜。

  而这一切变化的总导演许三笑,此刻却身在蓉城。

  艳阳县里的事情交给玉刚去折腾,许副书记借口赌气,忙里偷闲应苏丽娜之邀来了趟蓉城。一方面张永宝老爷子去借导魂钟指不定什么时候回来,一方面李燕在张永宝离开,张玉刚就位后便也回了港大。许三笑说,你这大学读的真舒服,学校跟你家开的似的,想来便来想走便走。李燕笑着说,我有一个阿姨还真是校董之一。

  许三笑对李燕身上奇特事情已经习以为常,她现在说她有个阿姨是小黑国总统许三笑都不觉得惊奇了,亲自开车送她来蓉城,搭飞机返港。

  目送飞机飘渺无影,许三笑立即掏出电话打给苏丽娜。有日子没跟无心女小聚了,一想到那**的滋味,许三娃子便心热如潮难以自抑。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其实偷不着还不是最让人心痒的,偷不得的才是最令人激动的。

  苏丽娜是丽质天生的无心女,容颜绝世,远追苏妲己,近胜陈圆圆,又是双修小道侣的母亲,敢爱敢恨个性极强。这样的女人无疑从各个方面都符合了偷不得的条件。偷不得却偏偏偷了,这种需将偷偷摸摸发挥到极致的关系,才越发的让男人欲罢不能。而许三娃子正是男人中的男人。

  许三笑驾车赶到约见的地点。

  神候祠附近一条小吃街上,只见苏丽娜独自一人坐在一片茶摊中间,裙色如墨,人白赛雪,琼鼻凤目,比花解语。心头一热,快步走向近前。

  苏丽娜一回眸便看见了许三笑,只见男人急火火赶来,一副猴急的样子,心中暗道,这个坏东西,就惦记那点儿事。

  但如果没这个坏东西,自己此刻大概还在虎啸村里经营着那个小卖店吧?从小卖店老板娘,到坐拥数亿资产企业的总裁。从为三个女儿的前程感到茫然无助的母亲,到如今已能通过支付巨额医药费稳定住小女儿的病情,供大女儿在蓉城这样的地方读一年十几万费用的模特学校,这其中的变化全是这个男人带来的,他要怎样,自己能拒绝吗?而且他又是那么棒的一个男人。

  “丽娜姐,有什么事情不能在电话里说?”许三笑装出一副日理万机的样子,言不由衷说道:“如果不是你有事找我,换第二个人我都不会来。”

  苏丽娜有点小感动。许三笑如今是县委副书记,兼歇马镇党委书记。在她想来就应该是日理万机忙的不可开交才对,歉然道:“真对不起,我也不想这个时间麻烦你,但为了孩子的事情,我也只能找你了。”

  “是米花的病情有恶化趋势吗?”许三笑装腔作势道:“好姐姐,你放心,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你的孩子就是”

  苏丽娜似笑非笑看着许三娃子,问道:“是你什么?”将头转向别处,对许三笑的尴尬表情只做未见,随即又转回来,主动岔开话题道:“不是米花,是米兰,山南省电视台和蓉城经济频道联合搞了个蓉城最美女孩海选,前十名有机会参演著名导演马大强指导的新片《晚宴》。”

  许三笑微微皱眉,问道:“米兰参赛了?”

  苏丽娜额首道:“不但参赛了,她还想名列前茅,而我的能力最多能把她送进前四十名。”

  许三笑沉吟片刻,道:“这个成绩需要你今年的红利全都得拿出来才行。”

  如今是全民娱乐时代,从数年前湘南经济台首先推出《快乐集中营》栏目开始,举国上下的卫视台便争相效仿,各具特色的综艺娱乐节目雨后春笋似的冒出来你,大约在六、七年前,湘南卫视又率先推出选秀类节目《星光女声》,掀起收视狂潮后,名列前茅的女孩子几乎个个都有了不错的发展。此举再次引来了全国卫视台跟风,各类选秀节目层出不穷,这其中山南省卫视和蓉城经济频道办的蓉城最美女孩选评节目已经连续办了三年。

  许三笑曾经听林雨楼介绍过这档节目,知道这档节目虽然收视不高,却是卫视台一个吸金的聚宝盆。连年评选,早已形成了一套严密的潜规则制度。据林雨楼介绍,这档节目里,有机会在电视中露脸的前四十名都是有约定俗成的价格标准的。前四十名的女孩子,都会得到一个制作小片,并且在其中展示自己的才艺性情和生活状态的机会。就这个机会便足以让很多有钱的阔佬为之砸下两百万。

  而要想进到前二十名,参加九月中旬开始的总决赛,更不只是钱便能解决的。若还想晋级前十名,更是钱权缺一不可,领导打招呼和赞助商出钱,双管齐下。最终的三甲,基本上拼的都是谁背后的权利支撑更有力。

  苏丽娜道:“我也听人说了,但米兰一定要选,我这个做妈妈又有能力支持,除此之外我还能怎样做呢?米巴山之所以死那么早,其实跟我也是有一定关系的,我这辈子别无所求,只希望三个孩子都能过上开心幸福的生活,米兰选了这条路,我付出再大代价也要支持,可是现在的问题是,我就算全力以赴也不能满足她进前十的愿望

  许三笑沉默了片刻,点点头道:“丽娜姐,我理解你为了孩子的一片苦心,但我并不赞同你这样无底线无原则的纵容她的**,我实话跟你说,这档节目的背后水很深,不只是有钱就能实现目的,四十晋级前二十,要嘛有非常强有力的领导打招呼,要嘛能带来不低于一千万的栏目赞助费,有你一句话,这一千万我可以给你掏,但也只够她晋级前二十名,至于晋级前十,光有钱根本毫无机会,只有背景,若背景不厚也同样无济于事,比如去年的季军叫兰思宁,她姑姑便是蓉城最大的古玩店老板兰春秀,另外还有省内某厅党组书记这个级别的官员帮她打了招呼,这才得以进入前三名,但也只是个第三。”

  苏丽娜黛眉紧蹙,忧心道:“可是米兰那丫头已经认准了要进前十,你知道这孩子从小就拧巴,认准了的事情九头牛也拉不回,来的时候她跟我说亲妈要是解决不了的问题,她就找个干爹来解决”

  许三笑气的狠狠一拍桌子,“还反了她呢!”

  苏丽娜道:“你生气管什么用?我反正是无论如何也不能瞅着她往歪路上走,老娘已经打算好了,宁愿我替她受委屈也要帮她实现愿望,你小子要是不想帽子泛绿,最好别对我说不!”

  许三笑眨巴眨巴眼,看着苏丽娜,半晌终于额首道:“算了,我被你征服了,这事儿我答应了!”

  苏丽娜伸出双手十根手指,比划道:“前十?”

  许三笑一把抓住这双秀白柔荑,重重点头道:“前十!”

  酒店里,许三娃子将无心女剥得如一枚去了果皮的鲜嫩荔枝,她全身净白清透,散发着女人的味道。许三娃子深深埋首在她温柔的怀抱里。

  三十多岁的女子外表如少女般白嫩,骨子里的野荡风情却是少女们无可比拟的。

  她的身体里充满了**的能量,却偏偏隐藏在娇羞和震颤的肌肤下,欲拒还迎,欲语还休,藏着不尽的欲。

  她是那种能让一切男人感到满足,自信的女子。她的身子仿佛真是水做的骨肉,潜藏着生命的活力和密码。任凭身上的男人激情似大海澎湃,潮汐一波一波袭来,身体如山峰坚硬雄伟,直插进她最深处的欢乐源头。她总能以恰当的方式迎合他的需要。

  许三笑动,身下的女子便跟着动,许三笑停下来,苏丽娜便主动迎合上去。

  她柔软浑圆的胸脯随着许三笑的韵律上下摆动,许三笑一边辛勤的耕耘求欢,一边将她的身子抱起,端着她来到套房的健身间,一步跨上跑步机,将速度调到中速,把苏丽娜的身子架在跑步机上,一只手托着她的臀,一只手扶着她的背,奔跑起来。越跑越快,苏丽娜终于抑制不住内心的欢愉之情,不顾一切的搂住许三笑的脖颈,忘情的欢呼起来。

  啊!!!!

  许三笑最终在极速中达到了**,怀中人已经酥软如泥,浑身大汗淋漓,眉目慵懒困倦,轻启朱唇道:“小鬼,越来越受不了你啦。”

  许三笑道:“丽娜姐,你真是生命的奇迹!”

  苏丽娜问:“要打坐吗?”

  许三笑轻轻摇头,道:“打坐没用了,我最近学到了一个新法子。”说着,将苏丽娜抱进洗浴间,放进浴盆里,柔声道:“你先洗澡,我去运动一下就过来。”

  来到客厅里,依照张永宝所授的禅武宗拳法,一招一式的打起来。心头想着张永宝的拳诀,外紧内松,意守气血,外面行拳法,内行大周天,神思照五内,养元归息。不大会儿,只觉得刚才与苏丽娜交换的阴阳二气化作一股清流,刹那间遍布全身,只觉得通身三十六万六千个毛孔都在通风,房间里的气息流转,竟能明察秋毫。脑海之中的冰湖似在发出噼啪声。颇有些春来河开的活泛之意。

  许三笑从禅武拳意中苏醒,感到通身舒泰,深吸一口气,暗道,看来老子是找到了新的修行法子。左道房中术里那些招式因为老子气血沉凝体力大涨而变的不够刺激,这种极限消耗下之后的阴阳交流,正在浑身毛孔受到气血催发大张时,效果要胜过从前许多。只可惜能承受住这么激烈的身体接触的女子却不多,以苏丽娜天然九鼎的天赋也只能勉强承担下来。

  浴室里,苏丽娜竟在温水中沉沉睡去,许三笑推门见此情形,不禁一叹,有感动又有遗憾,丽娜姐大概早就不堪鞑伐了,她只是不忍扫了自己的兴致,所以才忍受到最后的。

  许三笑洗过澡,把苏丽娜抱回床上,刚打算给她穿上睡衣,忽听到走廊里有脚步声正向着套房的门口而来。心念一动,预感到不妙,赶忙飞快的找到自己的衣服,迅速穿上。刚将苏丽娜摇晃醒,门外便传来敲门声和米兰的话语声:“妈,快开门,是兰兰,我来给你介绍一位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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