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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场沉浮] 左道官途【作者:走过青春岁月】(3月25日更新至“第四百二十八章 似是故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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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八十一章 御风如龙

  新年将至,三镇新区一派欣欣向荣省电视台一支摄制组来给张玉刚做专访,顺带着到三镇新区转了一圈作为省委重点规划的主打新能源企业的经济特区,三镇新区在这次抗击洪灾中的表现可圈可点,新组建的区委班子还被树为防洪减灾的先进班子,具有一定新闻价值另外南山市是个旅游大城,歇马镇风景区刚被评为国家三a级,同样是个很好的新闻素材

  干的不漂亮没关系,吹漂亮些,老百姓不知道工作是谁干的,吹的多了,影响力自然就上来了李东耀心知肚明,这是杨副书记派来给他脸上刷色的,自然是极尽热情的招待

  作为他的主要竞争对手,许三笑一直冷眼旁观这厮在那里上蹿下跳不是拿他没办法,实在是精力有限,难以兼顾

  如果说官场中的变化关系到的是发展的问题,那么跟随两位大术士修行则决定的是生存基础目前最重要的当然是生存问题对于李东耀这类的杂鱼小虾米,只要略施手段就能把这孙子打落尘埃,就好比跑马拉松,许三笑是全国冠军级的,李东耀却是校队二流水平,先放他五百米也无妨

  那天夜里,许三笑元神饱满的状态下,全力施展郭道安传授的弄风术,招手生风,风龙狂舞,不但很快将碎石分堆成功,许三笑还展示了弄风术第三重境界,御风如龙在适当将须弥净火粉掺进风中后,火龙盘身的情景竟真的实现了只是火候和时间上掌握的稍差些,最后收的时候,还不小心把头发给烧到了几根

  郭道安对许三笑的进步十分满意李慕枫表面不屑,内心中却不禁钦佩老狼王传艺有道钦佩归钦佩,较量还得继续

  接下来的一个月,轮到李慕枫传艺了

  与郭道安相比,李慕枫传艺的方式看起来要相对轻松的多

  同样是二五更的功夫,许三笑要做的只是读书诵经和练习几十种唐密手印

  李慕枫讲道与郭道安说法可算作两种极端郭道安看重外功,要许三笑体察天地至微变化,将自身融入天地中,泥丸真神能看见的,便能为我所用看见和了解的越多,能力就越多越强术也就更厉害而李慕枫却更看重内修,是要内照五蕴,找出自身体内的宇宙,与外界的大宇宙大自然达到统一和谐

  唐密的最高境界叫做:无上瑜伽

  无上瑜伽和其它瑜伽的区别在于,它更注重对心的要求,即把修心放在首位,它认为只有更好的控制自己的心态即对意志的控制,才能最终达到无上的境界;什么是无上境界,就是无欲无求,直至心如止水,意识外放混同天地自然的意志,最终达到生即是死,死即是生,善即是恶,恶即是善,好即是坏,坏即是好的至高境界;从而达到佛陀所说的众生平等,人人可渡之无上心态

  许三笑说,无善恶,无好坏,无情无欲,岂非便是太上境界?

  李慕枫道:“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只不过是先在精神层次上尽可能的接近天道而已”

  “佛之所以为佛,众生之所以为众生,只因为一层极坚且厚之心垢玻璃为之隔绝密宗行人以大菩提心为因,并得金刚上师心传密法,以我之三密,与佛之三密感应道交,恰如用大锤,将坚固的心垢“玻璃”击得粉碎,立使瓶内空气与瓶外空气融合交通,故得即生成佛”

  李慕枫说到这一段的时候,许三笑脑中便不自觉的浮现出一尊古佛相来,顶天立地,宏伟无边忽而,佛脚下出现大千世界,有人为善,有人作恶,诸般人间景象纷至沓来那古佛却亘古不动高不可攀恶人求之,善人祷之,他理也不理恶人骂他,善人怨他,他照样不闻不问但最后,他的心神意志却让善人安息,恶人瞑目这便无我相,无众生相,无寿者相的佛?

  许三笑为之神夺,不觉便想起叶皓东送给自己的那十八尊金佛来,竟不自觉的模仿起那十八尊金佛的指印来

  待十八种指印尽数演练完,心中刹那一片光明温暖,莫名的感到无比舒服只听李慕枫在耳边说道:“这是古印度无上瑜伽门的三十二法印,你刚才所练,有几个指印我都是后来修行到如今的境界后,自行领悟到的,你从哪学来的?”

  许三笑遂将郭侃宝藏的事情说了一遍,末了又道:“那十八尊金佛造像就在歇马镇上,被我秘藏在日军转运仓里,您要是感兴趣,随时可以看看去,如果看着不错,拉走也无妨”

  李慕枫道:“若换做二十年前,便是踏破千山我也非看不可,但现在,佛已经度不了我,不过对某些人而言,这十八尊金佛造像仍旧是无价之宝,你要当心,别让信不过的人知道你有了这十八尊金佛”

  许三笑颇为遗憾,李慕枫对十八尊金佛感兴趣,对李慕枫后面的话也没太在意

  李慕枫却对许三笑口中的威猛无敌的大汉更感兴趣,道:“那大汉应该就是杨军虎了,当年叶皓东京华喋血,孔大师奉命对他出手,最后却特意成全了那年轻人,老和尚借那一败摘掉了无敌的心魔,心意修行一跃至神道究极境界,而杨军虎在那一战之后,武道更上一层楼,估计现在已经突破了先天体力的桎梏,可惜,这样天赋卓绝的人物却跟那李神通一样,为一念执着死忠于叶皓东那么个凡夫俗子”

  “孔大师又是哪一位?”许三笑好奇心起,随口问道

  李慕枫道:“当年一贯道李神通远遁西疆躲进大雪山,其实怕的并不是铺天盖地的军队,而是一个人!”

  “这个人便是孔大师?”

  李慕枫道:“当年他还叫孔文龙”

  许三笑叹道:“咱们这些术士穷尽一生修行,到了最高层次后,比起这样的武道大宗师来,仍旧逊色太多了”

  李慕枫摇头,不以为然道:“这可未必,那是因为你的修行还不够,甚至我也还差些火候,当年一贯道,晋省大掌柜,国术宗师形意薛一身功夫已达神道境界,与孔文龙决战津门国术馆,败北后被乱枪打死,当时的情形,是我亲眼所见,形意薛的功夫并不逊色孔文龙多少,这等人物还要受李神通驱使,难道这李神通便不是术士吗?”

  许三笑听的心驰神往,道:“是啊,上次我还亲眼见郭先生与尚楠比斗,虽然被打的落荒而逃,但当时尚楠胜的其实也很险”

  李慕枫颇有心情,打开话匣子索性多说几句,又道:“武道宗师一旦入了神道,体力近乎无限,气血如汞,百邪难侵,普通的药物类术法根本不能伤他们分毫,但他们的神道心意除了极个别某些人外,一般来说都不算很强,故此郭道安才能在尚楠脑子里制造幻觉,而且比较而言习武者比修道者要多的多,但能入神道境界的却是凤毛麟角,据我所知,当今华夏境内,只有尚楠和杨军虎两个而已”

  许三笑诧异道:“李燕她爸难道不是?”

  李慕枫道:“他?与其称之为武道家,倒不如把他叫做习武最有成的第一术士,他修的是心之神道,一身功夫技巧虽然厉害但体力还差尚杨二人一筹,全仗心意神道天下无对,一切功夫技巧到了他手上便都成了术士之术,这才使得他看起来体力虽不如尚和杨,功夫反倒高过了这二位神道大宗师”

  许三笑想到了那个约定,这李虎丘按照李慕枫的说法,就是一个以功夫技巧为术的神道大术士,而且是最高境界的沉吟问道:“李先生,我想请问您,我得到什么境界才能在面对面的情况下不被李虎丘拿住?”

  李慕枫道:“人身五行,天赋不同,有的人天生体力雄健,如尚楠和杨军虎之流最适合的便是习武,但这种人千百万中未必选出一个来,而有的人却是根骨极佳,天生便适合修道,就如我和郭道安”深视许三笑一眼,又道:“你的天赋根骨都不错,但两方面又都算不得最突出的,修道习武都不是容易事,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但只要你能吃得下苦中苦,李虎丘能做到的,你当然也能做到”

  许三笑暗自一叹,过去对李虎丘究竟是个什么实力一直没个准确的概念,只知道强的没边现在终于晓得了,准岳父确实非常厉害精神修养胜过了郭道安,李慕枫因为精神修养的强大,便连功夫都强过了尚楠,杨军虎之辈就像那隔断双星广阔无边的银河,横亘在自己和李燕之间

  李慕枫道:“你跟李虎丘养女之间的事情,萧落雁跟我说起过,她也希望能成全你们,但李燕那小姑娘对李虎丘而言太重要,为避免李虎丘误会,她不便过多插手,所以你只能靠自己,不能只凭诚心,更要有足够的实力!”

  许三笑谈兴顿灭,闭上眼,口中默默诵念起大日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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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八十二章 增强实力,独善其身

  白梦江的酒店里,许三笑忙里偷闲正宴请张玉刚和林雨楼,由于有女客,何小妹和米粒儿也都被找来陪林雨楼。

  歇马镇被确定为三镇新区核心区域后,地价一路飙升,白梦江的酒店前后三层院子,在主要商业街上占据了数千平米的面积,在如今寸土寸金的歇马镇中心区域,简直是不可想象的事情。跟许三笑混了三年,白梦江收编了从前歇马镇上所有的地痞混子,刑满释放人员,真正成了地下秩序说一不二的维护者。不但在景区游乐场中经营着多个游乐设施,还拥有歇马镇上最大的电玩城、网吧、歌厅,包括这座酒店。随着三镇新区的建立,白梦江的资产凭空增值数倍,名利双收的同时,社会地位与日俱增。随着社会地位不断提高,白梦江的名头在歇马镇地面上越来越响亮,已经有声音在传,说他是歇马镇的地下书记,未来三镇新区的土皇帝。

  白梦江很清楚这一切都是谁给的,通过叔叔白文元,他知道许三笑在官场中的境遇并不是很好,市级的领导不待见,省级也有领导对许区长有成见。但正因为这样,白梦江才对许三笑更加钦佩。

  许三笑从一个村官到歇马镇上干了三年,从副科级干部到正处级,在四面楚歌人人喊打声中,达到了许多人混迹官场,一辈子才能达到的高度。如今的三镇新区里,尽管一直存在两种声音,但许三笑的声音永远是最响的,南山猛虎之名绝非虚名。尽管李东耀身为新区党委书记,背后站着省委和市委的领导,却始终被许三笑骑在身下。

  有句话叫树大招风,白梦江的大名很快就传到李东耀的耳朵里,而他和许三笑走的很近这件事自然也瞒不过李东耀对于李东耀而言,只有干掉许三笑,他才有机会掌控三镇新区的大权。俗话说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一个跟许三笑关系紧密的黑老大似的人物的出现,让他觉得是个机会。先是区委定点招待换到了来自驻兵镇的谭辉开的富江酒楼,接着又趁着许三笑醉心学艺很少管事的机会,要求所有承建商也把招待地点换成了富江酒楼。

  白梦江心知肚明,这是李东耀做的小动作,而且只是个开始,试探、警告、提醒,兼而有之,全看白梦江如何反应。

  酒店大门口,白梦江急匆匆赶过来,进门便问门口服务生,许书记在哪?尽管三镇新区成立有几个月了,白梦江还是习惯的称许三笑为许书记。服务生说,跟几位客人在二楼牡丹轩吃饭呢。

  牡丹轩里,许三笑和张玉刚推杯换盏,聊的正热闹。今天是农历二十九,张玉刚晚上就要回京城,跟许三笑借人来了。他打算请刘枫带齐一家大小送他一趟。许三笑慨然应允,此刻,林雨楼正说起一个印度人在她的节目中做出的神奇表演。

  林雨楼说道:“那人凭空变出三个火球,在手里玩了几手交替扔球,后来将三个火球一起丢到空中,爆炸出一团白雾,而后那人就在台上消失了。”说到这儿,她的表情还带着惊奇之色又道:“我当时就想到你了,还给玉刚打了电话,结果他说你正忙着呢,没空理会这事儿。”

  许三笑想了想,问道:“你说这人只是节目现场的观众,之前没跟你们打过招呼,一切表演都是临场发挥?”

  林雨楼点头道:“正是这样。”又道:“观众表演一下魔术本来就是我们这个节目的特色之一,问题的关键是他的表演太惊悚,也太真实,已经超出了魔术的范围。我当时问过现场的几位嘉宾魔术大师,都对这个印度人的表演表示难以理解。”

  正说到这里,白梦江亲自端着个大盘子推门而入,道:“加一条大龙鱼,遁龙潭的水被山洪给弄浑了,这鱼现在可不好弄。” 又道:“许书记,您可算是露面了,快两个月了,见你一面都难。”接着冲张玉刚点头,道:“原来是张书记在这儿呢,我就说别人没这么大面子,上回我老妹跟着摄制组在做专访,想请许书记谈几句,我请了三遍都没赏脸。”

  人与人之间,走的频繁关系自然就近,久不打交道,曾经最熟悉的朋友也难免变得生疏。对白梦江而言,不能也不敢跟许三笑变得生疏。

  许三笑道:“你的事情我心里有数。放心,只要我在三镇新区一天,就没人能动得了你。”

  白梦江诉苦道:“他这么一搞不要紧,酒店的生意比上个月少了四成。”

  许三笑道:“小家子气,你又不缺钱,盯着那仨核桃俩枣能有多大出息?”

  白梦江苦笑道:“您说的倒轻巧,这不是还养着这么多人呢?上上下下百十号人都要养家糊口啊!”

  许三笑点点头,沉吟道:“说的也是,你看这么办行不行,你把这酒店关了,我再把周边十几块地批给你,跟景区合作建一家上档次的大酒店,争取建起一座地标性建筑,把你那个什么电玩城,三温暖,网吧,全容纳进去,地下再弄个大超市,到那时你白梦江会是什么格局?”

  三镇新区预计在三年内将要迁入的总人口会达到八十万,歇马镇风景区评为国家三a级,预计游客流量也将是现在的数倍。有人的地方就离不开衣食住行,吃喝玩乐此事大有可为!

  白梦江听的目瞪口呆,迟疑道:“的确是个好主意,不过所需的资金太多了,这么大的盘子我怕托不住啊!”

  许三笑道:“既然是跟景区合搞,资金方面你就不必过多考虑,主要是要你的人和地,钱这方面,你能拿出多少就拿多少,剩下的部分你去找苏总谈,我们刚卖了虎啸山庄,这笔钱建一座上下五十层的楼大概没问题,另外只要楼房起来了,那几家银行看到盈利的机会,一准儿会踢破门槛来找你给你贷款,到那时你还愁没钱吗?”

  白梦江恍如梦中,道:“许书记,您这是动真格的,还是画饼逗我开心呢?我怎么感觉跟做梦似的!”

  许三笑道:“这阵子私事缠身,一直没能顾得上你,其实这个想法我早就有了,你要觉着合适,就先这么说定了,我这边还要给玉刚送行。”

  白梦江赶忙知机的:“那就这么说定了,你们先慢慢吃,明天我去找您商量。”

  许三笑道:“这事儿你先找王峰合计合计。”

  白梦江起身告辞,许三笑转头对林雨楼说道:“咱们刚才说到哪了?”不待林雨楼提示,自问自答:“哦,对了,说到你请的那些魔术大师们都解释不了那个印度人表演的魔术,我这么跟你说吧,其实那已经超出的魔术的范围,太具体的我没能亲眼看到,也不好多说。”

  林雨楼道:“可恶的是那个印度人表演完之后并没有离开蓉城,还在蓉城开了一家火拙瑜伽俱乐部,专门吸收那些寂寞单身的富婆,兰春秀大姐就是这家俱乐部的钻石会员,这个印度佬长的特别,嗯,英俊,简直就是单身富婆们的春药。”说着,瞄了一旁张玉刚一眼。

  张玉刚酸溜溜道:“还他妈富婆们的春药,能他妈有多英俊?”

  许三笑道:“你觉着这人有问题?”

  林雨楼点头道:“我担心兰大姐被他骗了,现在兰大姐对这个印度人痴心一片,言听计从,别人说什么都听不进去。”

  许三笑问道:“其他富婆呢?也都跟兰大姐似的?”

  林雨楼道:“我听兰大姐说那个印度人对其他人都是逢场作戏,只有对她一个是真心的。”

  许三笑心道这是一句屁话,感情骗子惯用的伎俩,估计兰春秀之所以会上当,恐怕还有其他原因。只听林雨楼又道:“兰大姐还跟我说,那阿贾尼是印度富豪之家出身,从小在迦楼罗寺修行,身具无上神通,之所以来华夏,其实是因为不愿意被家族责任束缚,跑到华夏这边来传播自由幸福和福音。”

  许三笑嘿嘿笑道:“原来是这样,你觉着这个阿贾尼说的全是假话?”

  林雨楼摇头道:“不能肯定,但我总觉得这个人身上有股子邪气,一举一动都似乎有魔力似的。”

  这是修行有道,筋骨肌肉与整个身体达到高度的协调,一举一动都暗合了天道,让人看着舒服。而同时在精神层面上,能达到形神由内而外,对周围人产生吸引力,这个人的修养应该更深。瑜伽是一门古老的修行体术,虽然强化的是筋骨,但修养的却是精神,是真正内外双修的法子。林雨楼口中这人修行此术,肯定已经达到了一定高度。

  张玉刚不满道:“你跟许哥说这事儿的目的是什么?兰春秀跟他在一起,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咱们凭什么插手?”

  林雨楼道:“咱们这不是说起这个人,许书记感兴趣问到这儿了吗?我能有什么意思啊?”

  许三笑道:“我确实挺感兴趣的,但还不至于为了这几句话就大老远跑蓉城去会这个阿三,这事儿听着挺有意思的!”

  林雨楼看着张玉刚,道:“你看,许书记都这么说了,就偏偏你喜欢小题大做。”

  连张玉刚都能看出来的事情,许三笑会毫无知觉吗?张玉刚面沉似水不吭声了。许三笑一旁看着,心中盘算,林雨楼一直都是个挺有野心的女孩子,许三笑完全能断定,她已经是严朝辉手中的一枚棋子。所以她说的每个字是具备代表性的。严老师让她来把这件事告诉我,究竟有什么目的?

  酒足饭饱,刘枫驾商务车带着自己全家和张玉刚一起上路,林雨楼也跟着离开。临别前林雨楼道:“许书记,严先生有话想跟你说,希望你能给他打个电话。”

  自从上次严朝辉带走宫艳诗,许三笑便跟严先生彻底断了联系。许三笑按照林雨楼给的号码打了过去,严朝辉在电话里开门见山说:“许三笑,想必你也已知道,国家很可能将在未来三五年内在西南有大动作,如今西南大地正是风云际会时,自由社、信义堂都来了,一贯道死灰复燃,还有日本人和印度人,你还想独善其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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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八十三章 数风流人物

  李慕枫传艺一个月,前半个月传授指印,逼着许三笑整日诵经后半个月练字识药,调节呼吸,吸收精纯的清气,超然独处,令精神守持于内,锻炼身体,使筋骨肌肉与整个身体达到高度的协调积养精气,集中精神,使其远驰于广阔的天地自然之中,让视觉和听觉的注意力守持于八方之外

  左道之术不重视基础,以房中双修术为主要修行手段,注重外功,采补阴阳的同时辅佐各类奇药,在术士界一直被称为旁门左道,与杂道被称为邪道一样,都是人所不齿的叫法许三笑的精神修养虽高,但能发挥出的潜力却有限,究其根源,正是因为基础不牢

  李慕枫不愧为术士之中一代神道宗师与郭道安一上来便传授高端技艺不同,这一个月来,李慕枫所授的都是基础类的东西天师道崇尚阴阳平衡,主张通过内修,将人体自身的一切与天地四时运转结合起来

  李慕枫讲,术士宗师的精神潜力巨大,但精神修养的基础不牢,便等同于武道大宗师能激发最大潜力,但体力境界不够,承受不了那样的力道,便很容易被气血撑破血管经络骨骼,形成兵解而术士一旦不能承受超乎自身极限的精神潜力,最直接的后果就是精神错乱,丧失理智所以他教授许三笑的东西,是为了打牢基础,让许三笑可以发挥出更多的精神潜力

  许三笑随李慕枫修习天师道的基础功法,一切都从头开始任何流派的方术在打基础阶段都不是个愉快的过程到了许三笑这个境界,再回过头来学习一门打基础的功法,不免会感到枯燥乏味

  左道修的是人之术,师法的是天地交泰而天师道师法的却是天之术,师法天之阴阳但不管哪一种奇术,基础功法其实都脱胎于易经和黄帝内经,李慕枫要求许三笑记牢的东西,有许多都是许三笑曾经耳熟能详的

  自古以来,修道者都以通于天气为生命的根本,而这个根本不外天之阴阳天地之间,**之内,大如九州之域,小如人的九窍、五脏、十二节,都与天气相通天气衍生五行,阴阳之气又依盛衰消长而各分为三天有精,地有形,天有八纪,地有五里,故能为万物之父母清阳上天,浊阴归地,是故天地之动静,神明为之纲纪,故能以生长收藏,终而复始

  许三笑每日里依照李慕枫的传授的方法打坐调息,精神修养未见增加,但内部的涵养却增加了许多举个例子就是水池里的水还是那么多,但池子变大了,掀起的浪大些也不至于淹了池子许三笑对自己的实力和极限越发的清明精神气质越发的清朗沉静

  一晃儿,一个月过去,又到了检验成果的时刻了

  郭道安慧如炬,一眼便看出许三笑精神气质上的变化,不由长叹道:“李老鬼,真有你的,老子甘拜下风”

  李慕枫并不客套,道:“你其实教的也不差了,只是杂道向来看重术,天师道却最重个人修养,许三笑眼下最需要加强的却正是个人修养,所以才让我钻了个空子”又道:“还记得咱们之前的约定吧?”

  郭道安挥手道:“你赢了,俩人归你带走”

  李慕枫笑道:“郭兄还是这般快人快语,不过我虽然侥幸胜了,却并没有打算把他们带回京城”

  郭道安道:“随便你怎么安排,反正老子说一不二,说走就走”

  李慕枫道:“郭兄且慢,请听我多说几句,如今西南之地风云际会,李与叶争雄,宋与洪争锋,郭侃宝藏见天的消息传的满天飞,东瀛兴福寺,印度大菩提寺都派了人过来,这许多热闹怎能少了你我呢?”

  郭道安嘿嘿一笑,道:“小鬼子是冲着重阳遗稿来的,印度阿三则是为了当年被我那个祖先抢走的十八尊金佛,这些人为了点没用的东西你争我夺关老子屁事”

  又道:“自由社和信义堂怎么闹都不会大搞,叶大龙头是为了帮洪天明积累入常的政治资本,李虎丘摆出一副要搞洪天明的架势,骨子里其实是为了逼叶皓东放弃能源产业的控股权,这种级别的游戏,你这官身子玩玩还可以,我他妈要是敢掺合进去,说不定明天就得被李虎丘一指头戳死”

  李慕枫道:“杂道弟子精通医卜星象之学,这些年玄学复兴,混迹于高门大户中的不在少数,郭兄的消息果然灵光”

  郭道安扫了许三笑一眼,道:“灵光有个屁用,后继无人,眼看就要在我手中断了传承,终成一盘散沙”

  李慕枫道:“三十五年弹指一挥间,李神通下山之日不远,当年他说下山之日便是一贯道一统术士界之时,李神通隐身幕后经营多年,一贯道暗在的实力不可小觑,如今茅山杜可风的弟弟已经做了齐鲁大掌柜,天师道我那三个没出息的师弟多半会归顺,我身为政府相关部门的负责人,肯定要与他周旋到底,而郭兄你一向傲骨铮铮”

  郭道安道:“老子今年八十八了,浑身早没了会打弯儿的骨头,李神通这老不死的再厉害,也别想让老子给他端洗脚水,至于老子归位后,这些杂道弟子,便由他们自生自灭去,古往今来,被彻底消灭掉的江湖门户还少了吗?”

  李慕枫道:“郭兄请听兄弟把话说完,李叶争锋,这二人的财力实力都绝不在李神通一贯道之下,自由社与政府关系密切,信义堂则手攥着几张王牌让政府不敢对其轻举妄动,两方面势均力敌,正合乎平衡之道,宗教办与自由社可算同气连枝,郭兄何不与信义堂”

  郭道安摆手道:“多谢李兄好意,不过我独断专行惯了,叶皓东是人中之龙,老子深感钦佩,但也知道他不可能听老子支配,而我却绝不能仰人鼻息度日,李兄要是还瞧得起兄弟,这事儿今后不要再提了”

  李慕枫微微一叹,道:“郭兄是人中霸王,生为人杰,死为鬼雄,兄弟钦佩”

  郭道安来到许三笑面前,在肩头上轻轻拍了拍,道:“小子,一定照顾好何小妹,否则老子不饶你”

  一句话说完,扬长而去

  许三笑从头到尾没有插嘴的余地,心中已被诸般情感填满有震撼更有不舍,有期待又隐约忐忑听郭道安话中的意思,李神通三十五年前跟他们有过一个约定,一贯道要一统术士界李虎丘来西南明面上是冲着洪天明来的,实际上却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叶皓东为了帮洪天明争政绩,正在为数年后可能爆发的战争做准备,肯定不会让洪天明倒下他手中有李虎丘想要的能源贸易,但不会就这么交出去,一定会有一番较量

  重阳遗稿就在自己手中,十八尊金佛也在自己这里郭侃宝藏见光的消息肯定是马二龙泄露出去的,想必这位马师兄一定不会忘记顺带着坑自己一下老狼王就这么走了,曾经许三笑做梦都想他赶紧走的越远越好,但真到了这一刻,却突然有些不舍不管是刚烈豪迈的龙图还是寡言冷俊的白甲,都有可取之处这三个人就这么一直住着不走,其实也挺不错的

  李慕枫望着郭道安离去的背影,叹道:“这老狼王为了冷雪飞的清白名声,宁愿背三十年骂名不肯解释一句半句,龙门道宗的人恨他入骨,小鱼为了报仇入了心魔,到了这个时候这老东西明明已有回旋之意,却还是这样又臭又硬”

  许三笑说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情,有如释重负,又有些难舍,转而对李慕枫躬身称谢:“还要多谢李主任不远万里过来解围”

  李慕枫道:“照顾好小鱼就是最好的感谢我的方式,你要明白,以郭道安的臭脾气,如果不是为了小鱼,绝不可能接受这个赌斗输赢的提议,如今你的道行火候都非同一般,假以时日未必不能超过我们,我希望你能牢记诺言,莫要让我们失望”

  许三笑听出他也有去意,却不知该如何挽留只好珍而重之的点头称是

  大清早,陌寒来电,问许三笑有没有时间来蓉城一趟

  许三笑问:“什么事?”

  陌寒道:“叶先生刚到蓉城,想见你一面”

  上午,许三笑的办公室里,白梦江坐在那里一脸期待,苏丽娜坐在另一张沙发上看着许三笑王峰用纸杯给二人分别泡了一杯茶,白梦江起身双手接过来,说了句谢谢苏丽娜则摆手道,我喝不习惯热茶

  许三笑道:“这几天我要去蓉城办点事,可能需要住一阵子,走之前先把老白最关心的那件事落实了”

  白梦江道:“许区长的事情都是大事,耽误不得,只管办你的事情去,这事儿我跟苏总合计的差不多了,有王峰大哥在这里主持大局,管保错不了”

  许三笑道:“你那酒店周边的几块地的问题,一会儿常委上我就提出来,通过的问题不大,接下来的事情就看你们的了”

  “资金设备,施工队伍全是现成的,估计年后就能开工”苏丽娜说道:“大过年的,不在家老实呆着,怎么想起跑蓉城去?”

  许三笑道:“有个很重要的人,务必去见一面”又道:“如今这个时代,在体制里混,光会干工作没有用,还要有实力,歇马镇上的事业是咱们共同的事业基础,我许三笑浑身是铁也打不了几颗钉,这方面的事情还要靠大家共同经营”

  落实了这件事之后,许三笑又跟林四平交代了一些工作方面的事情,安顿好后院,驾车拉上何小妹和米粒儿,满怀期待与忐忑直奔蓉城

  叶皓东,你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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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八十四章 大人物胸中的格局

  年初三,蓉城长征路,市委干休所。刚下过一场雪,天地间的一切都被银白色覆盖着。后院的水塘中央拔起一座假山,中心的凉亭里,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正执竿独钓寒潭雪。凉亭的中央架起了烤炉,两个体魄雄浑的大汉正在炉子旁烤肉。手边空着十几把鱼叉,显然是在等那中年男子垂钓的成果。

  许三笑随陌寒一起上了假山,来到凉亭里,一眼便看到了中年男人。只见此人眼睛不大,单眼皮,鼻子很直,唇角挂着俏皮的笑意,蓄着两撇胡子,有些小英俊。

  两个大汉一老一年轻,老的满面虬髯,独目如电,气势奋发飞扬,一看便知是一位罕见的武道大高手。年轻的正是之前在郭侃宝藏洞中不愿透露姓名的大汉,许三笑已经知道此人多半就是叶皓东身边第一高手虎神杨军虎。

  陌寒说:“皓东哥,许三笑兄弟到了。”

  这个中年男人果然就是信义堂大龙头叶皓东。许三笑心性修养精深,即使面前是当世江湖数一数二的大人物,仍能平静以待。微笑道:“你好,叶先生,我是歇马镇的许三笑。”

  陌寒又为许三笑做引荐,道:“三笑,这位就是我们信义堂的大龙头,叶皓东先生。”

  叶皓东微微摆手,陌寒躬身一礼转身离开了,叶皓东回头向许三笑一招手,突兀的问道:“会钓鱼不?”

  许三笑看了一眼空空的鱼叉,笑道:“马明江畔长大的,估计比您更擅长些。”

  叶皓东一拍身边的板凳,道:“光说不练假把式,吹牛谁都会,过来比划两下。”转头对杨军虎说:“这会儿机灵劲儿哪去了?去给小朋友找把竿子来。”

  许三笑恭敬从杨军虎手中接过鱼竿,安然坐到叶皓东身边。

  叶皓东抬头看了看天,道:“冬天,又赶上这么个下雪天,这鱼忒他妈难钓。”

  这位叶大龙头说话很随意,言谈举止都没有那种不怒自威,凛然不可犯的气度。但短短一句话,便消除了许三笑心中的距离感。

  “山南很少下雪,一般落地就化,有十几年没下落地雪了。”许三笑注意到叶皓东身上只穿了件单薄的衬衫,还敞着怀。随口道:“叶先生是北方人,这边的天再冷,也难不住您。”

  叶皓东道:“北方天冷,但气候干燥,屋子里还有暖气,这边阴冷同时还潮湿,屋子里只有空调,吹出来的风都是潮乎乎的,我这个地道的北方佬适应起来还真不容易。”

  许三笑调整好浮漂和铅坠,挂了一块饵,道:“叶先生打算在这边长住?”

  叶皓东答非所问道:“这个叶先生听着真别扭,老弟要是不觉着委屈,就叫我一声皓东哥或者叶大哥,就是别叫我叶先生,文绉绉的,听的我后背痒痒。”

  许三笑感到这位叶大龙头讲话听着随意,其实每一句都似暗藏玄机,听他的口气,似乎在这边的事情进展的不大顺利。当即点头,道:“那我就斗胆叫您一声叶大哥吧。”

  “这就对了,听着舒服多了。”叶皓东满意的点点头,笑道:“许老弟,请你过来,一是为了转运仓和郭侃宝藏的事情,咱们合作愉快,我这当大哥的借了你的光,还没跟你正式道声谢,这有点不像话。”

  许三笑道:“叶大哥太客气,信义堂租用转运仓是付了钱的,至于郭侃宝藏那件事,咱们也算是各取所需,反倒是这位杨师傅当时还帮了我的大忙。”

  叶皓东道:“朋友之间互相帮忙也是应该的,把你请来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必须告诉你。”

  许三笑道:“叶大哥请说。”

  叶皓东道:“听虎子说,你老弟还是一位修道有术的大术士,前阵子还从郭侃宝藏里得了几本书?”

  许三笑自不能也称杨军虎为虎子,忙道:“这事儿其实还多亏杨师傅帮忙。”

  叶皓东道:“这几本书被兴福寺的日本鬼子惦记上了,我跟这帮小鬼子有点小过节,凑巧打听到这件事,另外,我让人给你送去的那十几尊金佛好像也是个麻烦玩意,最近山南来了许多印度和尚,以交流的名义四处乱窜,听说过几天就要去南山市那边,我怕你没有准备会吃亏,所以趁着过年这当口把你找来见一面,顺便提醒你一下。”

  “多谢叶大哥提醒。”许三笑正色道:“这事儿我也有所耳闻,东西本来都是身外物,但既然是门户中的前辈留下的,就断没有让小鬼子抢走的道理。”

  一旁的虬髯独目大汉道:“说的好,谁来抢就干死他妈的!让他有来无回!老弟你要是人手不够,就言语一声,信义堂里别人的主老子做不了,我老人家这三百多斤随叫随到。”

  叶皓东回头道:“嗯,杨大叔,我叫三笑为老弟,你也管他叫老弟,这辈分我怎么听着有点乱?”

  虬髯独目大汉道:“乱个屁,各叫各的,再说许老弟也不是那号俗人,跟师姑结双修道侣,还要娶姓李那小子的养女做媳妇,他这辈分早就乱习惯了。”

  独目虬髯大汉讲话却完全没有顾忌,但有的事却是做得说不得。许三笑尴尬一笑,叶皓东也是一皱眉,介绍道:“虎子的老爹,杨大彪,人如其名,彪呼呼的,不过是有口无心,希望你别介意。”

  许三笑早有预见,闻言心道果然不出所料,这爷俩跟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的。客气的:“叶大哥这是说的哪里话,杨前辈仗义豪迈,见有人要与我为难,便要拔刀相助,我钦佩感谢还来不及,又有什么可介意的?”

  叶皓东道:“你老弟是左道嫡传,又是玄门杂道唯一继承人,迟早身边能人无数,只要假以时日,用不着谁帮忙。”

  许三笑道:“叶大哥,实不相瞒,我志不在江湖,我是修道中人,尘世当中好修行,打算在体制里有一番作为,所以什么玄门左道和杂道的,我根本不感兴趣。”

  叶皓东哈哈一笑,道:“老弟,话不能说太早,有句话叫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但你说什么是江湖?你所谓的体制就不是江湖了?我是个商人,但官场的事情却也没少掺和,你能说我不是身在江湖?”

  “据我所知,你最近麻烦不少,官场方面,宋朝度那瘪三的叔叔最近对你有看法,杨许昌跟你有过节,南山市委市政府两套班子的领导都瞧你不大顺眼,江湖方面,姓李的小肚鸡肠,觉着你小子太风流,闺女给你吃亏了,不但棒打鸳鸯,还放出话来任你自生自灭,而且何问鱼的事情也是他派人传出去的,以他的江湖地位,放话针对你,还有你的好果子吃?”

  许三笑挠头道:“最近确实不太顺利,他这么做也是有苦衷的。”

  叶皓东道:“归根结底,还是因为老弟你实力还不够,如果你现在手里有左道红莲庵和逍遥仙两大分支,又掌控着杂道阴山狼城和白莲道的势力,姓李的那厮就算不同意你跟他闺女的婚事,想收拾你也得先掂量掂量。”

  许三笑道:“叶大哥的意思是让我不要把江湖和官场分的那么清楚?”

  叶皓东道:“官照样当,左道和杂道也不要丢下,那才是你立身在这世上的基础,别把体制看的那么单纯,想在这里边站住脚,往上爬,手里没有王牌,你凭什么能成功?就好像我和信义堂,你大概也有所耳闻,李副总要我手中的能源产业,我这么跟你说吧,每年石油和钾矿赚那些钱,对信义堂来说还真称不上不可或缺,但它却是我手中一张王牌,得不到相当的代价,谁都别想逼我把它打出去,这就是实力的意义。”

  此人看似粗俗随性,其实胸怀锦绣,言必有的。许三笑听的怦然心动,问道:“叶大哥希望我跟马二龙争这个左道掌门,接受杂道传承?”

  叶皓东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就拿国际军火联盟来说,中北美洲两个部落酋长国打架,军火联盟既可以主导战争,也可以通过销售军火的方式平衡战争双方的实力,让两方面形成麻杆打狼两头害怕的局面,运用之存乎一心。”

  “如今养生和玄学很吃香,这两个门户里出了不少具有一定社会影响力的人物,你掌控了这些人,用的好了,对你的官场之路只会有无穷帮助。”

  许三笑注意到鱼漂动了几下,心中默默感受了一下水底的动静,抓住最佳时机一提,果然钓到一尾大鱼。那鱼在水中的力道不小,奋力挣扎下,许三笑若有蛮力,只怕鱼竿承受不住。许三笑提着鱼竿,感受着鱼在水下挣扎游动,角度和力度的变化,一点点把大鱼拖到水边。杨军虎过去,甩手一叉将这尾大青鱼叉了上来。

  叶皓东笑道:“年年有鱼,好意头,许老弟是我的福星啊,那姓李的宝贝自己的闺女,处处为难你老弟,别人怕他如虎,我叶皓东却不尿他,偏要交老弟你这个兄弟,咱们一起在这西南地面上给他吃个瘪,你说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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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八十五章 大龙头

  许三笑第一次见叶皓东,印象可用八字概括,飞扬跋扈,进退自如

  一千个人眼中有一千个世界,叶皓东的眼界和格局是许三笑从前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

  这几年,许三笑一直在努力跟江湖势力划清界限,但现实却是被马二龙看做了眼中钉,刚离开李虎丘的保护,郭道安便找上门来,想要保护自己的女人都几乎做不到独善其身,似乎只是个梦想

  叶皓东说,当官也是混生活的一种方式,只要你想有所作为想站的比别人高,你就得有足够的实力江湖关系不是一句金盆洗手就能摆脱的,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身不由己的感慨想当大官,想娶李虎丘的闺女做老婆,还想留何问鱼在身边做双修道侣,想得到这么多,却还妄想独善其身,你真当别人都是与世无争的圣人吗?

  许三笑说,确实有些想当然了

  叶皓东说,想得到的越多,你就越必须有足够让人对你肃然起敬的筹码我当初在华夏闯下滔天大祸,如今又是现政府和下任只要领导的眼中钉肉中刺,现在却还能安然若素的在这跟你讲话,凭的就是不断增强的实力,但有实力不等于没底限,人在社会上混生活,不能一味的自己痛快,要懂得给人家留台阶

  许三笑说,我做官没有那么大野心,只想顺应天理和本心做些事情而已

  叶皓东笑道:“这还而已呢?你想给李虎丘这仇家遍天下的家伙做女婿,却只想做一个没多大野心的小官,你以为自己的道行天下第一无人能制了?”

  “我也是最近才开始思索这个事情”许三笑无奈一叹,道:“他也说过,我还不具备让小燕子死心塌地跟随的资格”

  叶皓东道:“我说句狂话,生意场上自由社在我眼中不值一哂,但因为有了李虎丘这么一个人的存在,它就成了我信义堂最主要的对手,所以我曾经很仔细的研究过你那个小老丈人,这个人精明果决,手段狠辣,也信仰实力至上,把他所谓的道义看的比天大,宁折不弯没有回旋余地,这种人你不能求着他欣赏你,你必须得证明给他看,你有实力保护好他的闺女,你所选的道是正确的,你有能力走到最后”

  不记得说说过,最了解你的人,多半是你的劲敌许三笑对叶皓东关于李虎丘这个人所作的评价深以为然,听了他的指点,顿时有一种拨云见日茅塞顿开的感觉连连点头道:“叶大哥,我明白了,这次回去后我就想办法整合玄门左道和杂道,不管有什么想法,想要实现就必须先要有足够的实力”

  叶皓东道:“这就对了嘛,我知道一直以来都有人在打你的主意,想借你的手掌控这两个门户来增强自己的实力,而你一直坚守底限,没有对任何人拯,就冲这一点,我就愿意交你这个朋友,飞扬跋扈我为雄,能自立门户为何要仰人鼻息?”

  许三笑道:“实不相瞒,李燕她爸也对我有过这样的要求”

  又道:“我一直觉得你们是生死对手,却没想过你们之间也会惺惺相惜,英雄所见略同”

  “生死对手?”叶皓东嘿嘿一笑,道:“这么说也没错,但还有一种可能,就是我们两个就像一对儿走夜路的冤家,相互攻击的同时还互相壮胆儿”叶皓东眼中闪过一抹自信的神采,用充满豪气的语气说:“我要做天底下最大的生意,而他就是专门负责不让我形成一家独大局面,同时不许我在这条路上出现偏差的那个人”

  “天底下最大的生意?”许三笑心念一动,竟想起秦嬴政和吕不韦来转念又想到了那位西南地区第一军政大员,山城市委书记洪天明来想不到初次见面,叶皓东就会跟自己说这么重要的机密,不由心中一阵忐忑

  叶皓东察言观色,似乎看出了许三笑的担忧,道:“怎么?以为我想借洪天明,玩一出奇货可居的戏码?”

  许三笑并不掩饰,点头道:“是有这样的想法,不然我实在想不起什么生意是天底下最大的”

  叶皓东摆手道:“时代不同了,吕不韦要是在今天,肯定也不敢把当年那套玩一遍,而且我所说的天下最大的生意,格局更要比吕不韦大得多”

  叶皓东轻轻咳嗽一声,先酝酿了一下情绪才继续说道:“一百多年前,华夏民族开始被西方文明世界抽去支撑五千年的脊梁,五千年的文明被全盘否定,只剩下模仿和学习,蔑视和屈辱,贯穿了近代一百多年,结果如何呢?”

  许三笑郑重道:“咱们依然被歧视着,被防范着,永远也不可能融入到西方社会里,成为所谓全球一体化的一份子”

  叶皓东点点头,续道:“就算时至今天,咱们一切向西方学习,换来的是什么?”

  “在外有岛链包围,经济歧视,军事技术封锁,小黑国处心积虑挡着咱们发展,在内部,官场贪污**,社会阶层分明,钱权横行,道义无存,到处是不公,人心扭曲变态,社会越来越病态,矛盾也越来越突出,也许你会想问我为什么会这样?其实现在问为什么会这样已经没意义,而我要做的是改变”

  许三笑下意识的问:“怎么变?”

  “我是个现实主义者,干的却是理想主义者的事情,我的大生意就是竭尽全力改变这个局面,所以我分拆了信义堂,组建公信和公义两社,虽然现实局面是执政党的政权不可动摇,但我就该放弃努力吗?老子不会跟着傻.逼们向执政党要西方式民主,那样只会让国家更乱,老子也不是只想实现个人野心的权利怪兽妄图推翻执政党,这个社会需要变革,但不是西方式的大手术,而是东方式的阴阳平衡,内外调理,这件事任重道远,不是一个大夫能完成的,所以我需要很多盟友”

  许三笑听到这里,几乎生出一种夺路而逃的冲动但在叶皓东坦诚的注视下,却最终只是默然额首,忽然对面前这个男人生出肃然起敬的感觉这个人拥有对社会对人性最深刻最现实的认知,却正在为最肤浅最虚幻的梦想而努力着许三笑能轻而易举的根据叶皓东的心跳脉搏,激素分泌反应判断出他是否在虚言夸夸正因为能断定这是叶皓东的心里话,许三笑才越感到心头沉重,有逃避的冲动

  一个商人竟有这么大的胸怀和抱负,尽管他是叶皓东,身价万亿真正富可敌国的超级巨富但在庞大的国家机器和既得利益集团面前,依然是那么的微不足道看着叶皓东灼灼期待的眼神,许三笑怦然心动,这种看重让人豪气顿生,更让许三笑心怀忐忑,犹豫难决

  “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许三笑突然想起林则徐在明知道禁烟的结局时说的这句话,强压下内心的悸动,正容道:“叶大哥,我希望自己有一天能拥有助你实现夙愿的力量”

  叶皓东哈哈大笑,道:“我相信你一定会有这一天,否则我又何必跟你说这么多?”

  许三笑道:“虽然我知道这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伟业,但如果有朝一日,我有足够实力帮你推动这件事,一定会全力以赴!”

  叶皓东点点头,忽然话锋一转,道:“你可知道我为什么能断定华夏政府在未来几年,谢润泽上台后会对咱们西南方的邻居动手?”

  许三笑摇头,微微耸肩,笑道:“叶大哥,这话问的有点揠苗助长的嫌疑”

  叶皓东微笑道:“是有那么一点,不过这件事其实并不难猜,因为我是谢润泽名义上的干儿子,当然,我这个干老子政治手腕很了得,一直打着把我身上的王牌榨干净后再逼我解甲归田的主意,虽然这样,我对他却还是十分钦佩,我之所以做出这样的判断正是基于对他和国际形势的了解”

  “我敢断言,他上台后一定会祭出反腐大旗,但这面旗想要立住了,难度不是一般的大,内部矛盾会很快被激化,唯一解决的方法便只有一个”

  许三笑眼睛一亮,道:“战争!”

  叶皓东微笑额首,续道:“对,唯有战争!不过打不能乱打,首先要够分量,只有战胜足够强大的对手,才能拿到足够的威望和政治资本,继续推进他的政治构想,其次是这个对手不能是小黑国的铁杆盟友,否则很可能把一场计划中的短平快达成持久战,如果形成这样的局面,后果必然不堪设想,综合各方面的条件,唯一的选项便是咱们西南边的近邻”

  “对印动手,不需要咱们的部队当先锋,好兄弟巴铁一直期待着这一天呢,两国之间苦大仇深,解不开的仇疙瘩;印度不是日韩,作为核大国,他们对小黑国没有那么大的依赖性,战争一旦爆发,小黑国最先考虑的不会是援助,而是卖武器的机会来了;咱们需要的只是一场短平快的收复失地的战争,印军的武器多是从老毛子和法兰西等欧洲国家买来的,武器多样化会给后勤补给造成很大麻烦,印军的训练水平,军事现代化进程都不高,自主研发能力又差”

  “而且它跟咱们的领土纠纷由来已久”许三笑叹道:“一旦谢润泽的政府因为反腐陷入困境,必须通过战争转移矛盾提振声望时,这就是最佳练兵对象啊”

  叶皓东道:“战争不是小事情,更不能只凭数据和情报对咱们有利就狂妄自大,日军侵华用几十年来准备,咱们要想打赢这一仗,也必须先为战争做好充足的准备,不能临时抱佛脚”

  许三笑想起了歇马镇上的转运仓,想起了孟虎子调任山南省公安厅长,想起李虎丘和自由社也在山南跟信义堂和叶皓东剑拔弩张的局面这一切都是因为这场还没有影子,却已能闻到硝烟味道的战争接着又想起严朝辉来,从严老师的所作所为看,他似乎也在为这场战争做准备,想必也是希望他所领导的势力能在战争结束,论功行赏时分一杯羹

  我呢?我又该作何选择?在未来,我要怎么做才能从这场战争中获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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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八十六章 踏雪寻贼

  酒是陈年的香,花是初开的艳。与叶皓东一起,亭中垂钓,观雪纵论天下,饮陈年花雕,看雪花化尘。真乃生平快意事。

  许三笑的心情此起彼伏,久久不平。叶皓东这个人就如这陈年的酒,浓烈豪迈,能轻而易举的让最冷静的人热血沸腾。而这次见面,留给许三笑的印象却比这雪花更惊艳,也更短促。

  分别在即,叶皓东举杯为许三笑送行,临别前说道:“衰兰送客咸阳道,天若有情天亦老,都说太上无情人不老,叶大哥我这一辈子却是大情大性不怕老,也不怕死,就怕空负了大好时光一腔热血,所以虽然明知事不可为,还是要他妈逆天而行一次,这条死胡同里我还缺几个志同道合的的兄弟,这杯酒我敬你。”

  叶皓东没有说在死胡同里等许三笑一类的话,对聪明人而言,有些话不说比说出来更让人记忆深刻。许三笑端杯一饮而尽,道:“叶大哥,我在蓉城过个年,然后便回歇马镇,山高水长,咱们日后见。”

  叶皓东送到假山下,杨军虎亲自送到大门外,陌寒驾车送许三笑回紫竹林大宅。

  路上,陌寒说道:“许兄,你可知道山南地面上,上一个由虎爷代送到大门口的人是谁?”

  许三笑想了想,问道:“这个人我认识吗?”

  陌寒肯定道:“是的。”

  这个人一定不一般,否则陌寒不会这么说,他这么说的目的是提醒我,由杨军虎代叶皓东送到大门外是一种殊荣。既然叫殊荣,能享受得到的人估计不多。迟疑道:“总不会是省委宋书记吧?”

  陌寒竟面露讶异之色,额首道:“你这玄门大师该不会真的能掐会算吧?虎爷上一次送人到大门外,所送之人正是宋义和天一阁酒店集团的宋朝度先生。”

  许三笑嘿嘿一笑,道:“这么说来,叶大哥还真是够给面子的。”

  陌寒点点头,道:“你还不完全了解信义堂是个什么样的企业,更不知道虎爷是什么级数的人物,所以你不知道今天的事情,传出去以后,会有多少人从今后对你另眼相看。”又道:“我这么跟你说吧,就在三天前,显门宗主严朝辉和山南省长司泽凯一道登门,皓东哥却说没时间,让我和守一大哥接待的这二位,临走连送都没送。”

  许三笑听了,心中丝毫不觉得意,反而顿生出沉甸甸的感觉。叶大哥是一片好意,但他毕竟不熟悉或者不在乎官场里的规矩。这个做法几乎等同于把自己拔苗助长似的拉出歇马镇,放到了省委大佬这个层级中来。而实际上,自己在群狼环伺的官场中还只是一头幼虎,手上的实力跟真正强大的人物比起来还不值一哂。叶大哥给出的规格却是针对合并了玄门左杂二道的大宗师这个级别人物的。

  回到紫竹林大宅,许三笑再三挽留,陌寒还是匆匆而去。

  米粒儿在煮茶,何小妹正兴奋的抱着小灵犀在游泳池中嬉水。见许三笑回来了,一跃从水中跳出来,一头扑进许三娃子怀中。叫道:“许三笑,这里可真好呀,咱们可以在这里多住几天吗?”

  许三笑道:“这就是咱们的房子,你喜欢住多久都没问题。”又道:“让你在这里多玩几天没问题,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何小妹道:“人都是你的,还有什么不能答应的,你快说。”

  许三笑道:“回到歇马镇上,你和灵犀务必帮我办一件事。”

  米粒儿好奇问道:“何小妹能帮你办什么事?”

  许三笑神秘一笑,道:“我要往遁龙潭底放些东西,这件事非她和灵犀不可,尤其是灵犀。”

  米粒儿从小到大听过无数关于遁龙潭通龙宫,藏蛟龙的传说,还记得水上世界建设那会儿,许三笑曾经用六百米长的钢丝绳都探不到底。这件事果然也只有何小妹和灵犀这对儿水下最佳搭档能办到了。

  米粒儿又问:“你要藏什么啊?”

  许三笑道:“郭侃遗宝,十八金佛和重阳手稿!”

  米粒儿不解,问道:“那么重要的东西为什么要放在水里呀?是怕人来偷吗?”

  许三笑摇头,莫测高深道:“恰恰相反,我是怕有些人不来偷。”

  初五,政府机关企事业单位都还在放假,蓉城的茶馆却开始营业了,山南人酷爱喝茶,城中大街小巷里茶馆林立,最好的茶馆却只有那么几家,而其中的宽和楼却是好中之好,安逸中的安逸。

  米粒儿醉心茶艺有几年了,对这座楼的大名早如雷贯耳,难得许三笑有兴致带她来,兴奋的小道侣怀着朝圣的心情跟许三笑走进宽和楼。

  何小妹一进大堂便被玻璃橱窗中花样各色的美味糕点勾搭过去。米粒儿则驻足在那尊号称三百年火种不灭的火炉前,指着上面坐着的一口重达百斤,装满水更有三百斤的龙嘴、蟒杆、象肚、貔貅柄的大铜壶,啧啧赞叹道:“这就是无茶煮水香飘十里,半包雀舌陶醉满城的天下第一壶?”

  大堂经理穿着一身老派长袍马褂,笑呵呵走过来道:“小姑娘有见识,认得我们这把壶的人不少,但能说出曾静先生的这句话的人却不多,三位是在大堂里安逸呢,还是去包厢雅座安逸?”

  许三笑道:“当然是包厢,要最老最大的那一间。”

  大堂经理不由一怔,深深看了许三笑一眼,操起一把茶壶和五只茶杯,摆了个踏雪寻梅的茶阵,问道:“客人从何处来?”

  许三笑不慌不忙摆了个朝天一柱香,五杯茶,四杯口对口,一杯倒插香,滴水不漏,道:“客从天上来,要见大掌柜。”

  大堂经理望着许三笑举重若轻摆成的茶阵,神色充满了敬畏,道:“客人请入雅座稍候,大掌柜今天没过来,我这就给他打电话。”

  许三笑从兜里摸出张卡,往桌上一丢。大堂经理连忙拾起交还给许三笑,道:“老祖传下的规矩,既然客从天上来,进门便是贵客,等一下冷茶还是热汤另当别论,但绝没有收钱的道理。”

  许三笑点点头,接过银行卡收进兜里。

  大堂经理引着三人步入一间古色古香的雅座,本打算命茶博士留下招呼客人,却被许三笑出言拒绝。

  雅间里只有许三笑和二女。

  米粒儿此刻也看出来许三笑来这里并非为了喝茶,问道:“哥,你刚才在大堂里,跟那人摆杯子,里头有什么名堂?咱们来这里是要做什么啊?”

  前阵子跟郭道安和李慕枫学艺,除了术法本领外,更没少从这二位那里了解到一些江湖辛密。其中郭道安就不止一次提到这座宽和楼。所谓大掌柜的其实就是一贯道在山南省的大掌柜。当年一贯道的势力遍及华夏,每个省设一个大掌柜的,每一个的身份都非常神秘,但蛇有蛇路,猫有猫道,再神秘的身份也是针对某些方面的人而言,对于同路人,就没什么神秘可言了。

  许三笑道:“那叫对切口摆茶阵,是江湖同道相互联络用的特殊暗语,他摆的阵叫做踏雪寻梅,意思是问我的来路,而我还了他一个朝天一柱香,意思是告诉他我比他高的多,不愿跟他盘道,让他去请够分量的人来。”

  米粒儿恍然道:“哦,原来是这样啊,咱们今天来是要砸场子吗?”

  何小妹兴奋道:“砸场子好啊,我先砸了那个橱柜,里头好多糕点,一看就很好吃。”

  许三笑道:“你喜欢吃,咱们就先点几样尝尝。”说着,招呼茶博士进来,点了几样最好的糕点。

  又对米粒儿说道:“砸场子?还算不上,咱们今天来主要是散播消息的,听李主任讲马二龙逃出去之后便投了一贯道,我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他,又找不到他,只好想了这个法子。”

  米粒儿不笨,立即想到即将沉入遁龙潭的十八尊金佛和重阳手稿。惊讶道:“你打算引蛇出洞,对付马二龙?”

  许三笑在这二女面前没什么可隐瞒的,道:“他已经不构成威胁,但终究还掌握着人神教,西北的逍遥仙,东南的红莲庵,都等着看我这个嫡传弟子厉害还是他这个嫡传叛徒更胜一筹,我之前不愿理会他,是因为不想跟江湖左道再有瓜葛,最近受了一位老大哥的点化,想明白了一些事情,所以想把该拿的东西都拿回来。”

  米粒儿若有所思,终于点头道:“不管你想怎样,我们都是支持你的。”

  许三笑道:“听郭道安介绍,一贯道的山南大掌柜叫邱凤芝,是一位天生神力的功夫高手,能用门口那把大铜壶,以飞天仙女式连注十八道慢茶。”

  米粒儿的嘴巴因为惊讶,张成个可爱的圆形,迟疑问道:“用那个壶连注十八道慢茶?那还能喝吗?”

  慢茶是一种养性的泡茶手法,从煮水到养茶香,手法繁多,过程复杂,需要极大的耐心才能泡出每一种茶叶特有的神韵来,泡好的慢茶,不必喝,只需先望色,后闻香,便能看出泡茶人的功夫火候。许三笑爱喝茶,米粒儿也喜欢茶艺,这些年钻研茶经,深谙此道。所以才会觉得不可思议。

  许三笑道:“每一道手法都不同,且这十八杯茶当中品种繁多,寻常的有红绿茶,高档的蒙顶的高山茶,野生的甘露茶,安溪的铁观音,台岛的冻顶乌龙,每一种茶便有至少两种泡法,其中只绿茶便有碧潭飘雪,青山绿水,水天一色,飞雪插针,绿树春妆五种效果,泡出来的茶汤与茶经所载一般无二绝无偏差。

  米粒儿深表怀疑,道:“怎么可能嘛。”

  许三笑微微一笑,转头望向门口,道:“可不可能的,等一下你亲口问问人家不就知道了。”

  “刚听颜老五说馆子里来了一位懂茶的小妹妹,一语道破我这把茶壶的来历,我还道颜老五跟我乱摆,听这话口的意思,还真是来了大行家,小妹妹,茶如何咱们一会儿切磋,你且看看我这壶是真的还是假的吧。”雅间门外脚步声入耳,门一开,一位中年女士从容步入,手中执的正是门口那把龙口嘴,蟒身杆,象肚身,貔貅柄的大铜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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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八十七章 落花见红泪

  龙口象身的巨大铜壶,身材瘦小玲珑的中年女士,二者之间充满令人震撼的不协调感,此刻却偏偏是这般和谐的结合在一起。她满头灰发被一丝不苟的打理成个球盘在头顶。脸部的皮肤白里透红几乎看不出岁月痕迹,一双明眸亮晶晶,声音略带嘶哑,充满中性的魅力。

  女人一进门便上下打量三人,最后将目光停留在何小妹身上,凝重道:“看来高人就是这位小妹妹啦。”

  何问鱼咯咯一笑,站起身比划道:“我可不是什么高人,但个子还真比你高好多。”

  邱凤芝是老牌的化劲功夫大师,经验丰富眼力了得,一进门只看三人坐姿便分辨出何小妹功夫了得,深不可测。只道这女子是因为功夫修养到了,驻颜有术,所以看上去才这么年轻。却没想到何小妹讲话竟也这么天真烂漫,闻言不由一怔。

  许三笑问:“您就是邱凤芝,邱大掌柜?”

  女人道:“我是邱凤芝。”转头看着许三笑,问道:“阁下是哪路的朋友?”

  许三笑微微一笑,“邱大掌柜赏几杯茶,咱们有话慢慢盘。”

  邱凤芝额首,道:“来的都是客,请用茶!”说着,从一旁桌子上拿过几只茶碗,熟练的摆在许三笑面前,将手中大铜壶高高举起,一道水线直奔许三笑面前的茶碗,但见水在碗中飞转,堪堪高过碗口,硬是滴水不漏。鲜亮金黄的茶汤散发着动人的芳香,色、意、味俱全。

  许三笑将第一杯端起,用尾指在茶汤里轻轻一蘸,在碗中画了个圈,碗中的茶汤立即飞快旋转起来。许三笑巧妙的拨动几下,茶碗中逐渐形成了一个水漩,随着不断旋转,形成了一个中空的水柱。

  邱凤芝端着铜壶,不动声色道:“好手段!原来是同道中的大师父到了,不敢请问,您在那座山门中修行?”

  “左道,许三笑!”

  邱凤芝听过许三笑的名头,面容一凛,心中暗惊,这就是把马二龙逼入一贯道的左道嫡传弟子?想不到竟这么年轻。道:“原来是许先生,难怪有这样的手段。”点点头又道:“真是失敬了,但不知许先生这大年初五的不在歇马镇待着,跑到我这来不知有何见教?”

  她说话的方式很老派,神情举止从容不迫,精神修养竟深过了她的功夫境界。许三笑判断她的精神修养大约在八重天的样子,道:“当着真人不说假话,我今天来是想请邱大掌柜帮忙传句话。”

  邱凤芝沉吟道:“传话?许先生来错了地方吧?”

  许三笑淡然笑道:“邱大掌柜这是当着明人说暗话。”

  邱凤芝笑道:“总得请许先生多露几手,咱们才好说话呀,不然被同道听说了这件事,人家会以为一贯道山南大掌柜是个胆小的女流之辈,被许先生几句话和一杯茶就给吓住了。”

  许三笑心知江湖初会盘道一事不能免俗,道:“大掌柜请尽管划下道来。”

  邱凤芝道:“我这把壶,许先生以为怎样?”往前一伸,递到许三笑面前。

  许三笑点头道:“很好。”伸手接过来,拿在手中举重若轻,意态十分轻松。

  邱凤芝露出意外的神情,打量着许三笑,道:“想不到许先生道行精深,手上的功夫竟也这么了得。”

  许三笑道:“见笑,不过是有几斤蛮力罢了。”握住壶柄,手上下掂量一番,又道:“大掌柜这把壶,底厚三寸,内饰火龙纹,里边的水加温后几个小时内凉不下来,真是一把奇壶。”

  邱凤芝傲然一笑,问道:“今儿咱们来个盘壶问道,以茶会友,许先生说的这把壶的妙处一点不假,还有吗?”

  米粒儿端起一碗,放在唇边品了品,接过话头道:“这把壶煮的是三江水,泡的是五岳茶,沿用至今三百多年,各种茶香已经沁入壶身,用它泡出来的茶香气四溢,沁人心脾,心境不同的人因此能品出不同的味道来。”

  邱凤芝看着米粒儿,动容道:“说的妙!连我也只知道它能泡出人生百味来,却没想过这味道本出自人心。”又对许三笑说:“许先生不但自己道行精深,连身边的道侣也这般见识不凡。”

  何小妹也学着米粒儿的样子端起一碗来,邱凤芝忌惮她功夫了得,一直觉得她是深藏不露,见她品茶,只道更有高论,目不转睛的看着。何小妹咕嘟咕嘟满满喝了一碗,抚着胸脯道:“噎死我了。”原来是一口糕点吃急了。

  邱凤芝大感失望,心想,原来这个看起来功夫高绝的少女是个智障。这么大的人,做起事来倒像个几岁的孩子。但许三笑掬水成柱,单手执壶的本事已足够令她服气,米粒儿对茶道的理解更让她心生攀交之心。

  “许先生不愧是左道嫡传,年青一代人物中的佼佼者,道行高深令我心服口服,现在可以说一说你们的来意了。”

  许三笑将铜壶还给邱凤芝,道:“邱大掌柜,这道就盘到这吧,我知道马二龙现在已经是一贯道的人,今天来这里的目的只有一个,便是请邱大掌柜代为转达一声,二月二龙抬头这天,我在遁龙潭天人合一道场开坛论道,赌术定输赢,赌注有三,左道正宗的身份,重阳遗稿和郭侃藏宝中的十八尊金佛。”

  邱凤芝大吃一惊,刚想详细问几句,许三笑却不愿多说,起身抱拳道:“多谢邱大掌柜盛情款待,所托之事还请别忘记转达。”

  ??????

  许三笑三人回到紫竹林大宅,一下车便见大门口停了一辆奥迪车,看牌照,竟是苏丽娜的车。

  亭亭玉立的米花穿了一身淡粉色少女装,抱着佛面罗汉猫从车上下来,见米粒儿,兴奋地跑过来,叫道:“二姐。”

  米粒儿惊喜的:“幺妹,你们咋个来了?”

  米花道:“村子里过年总是老样子,大姐演的第一步电影要上映了嘛,还认识了一个外国人,妈带我来看看撒。”

  米兰之前在霍平潮的关照下,不但得了蓉城最美女孩的前三名,还参演了著名导演马大强执导的贺岁大片【最后的晚宴】,在里边分别扮演了三个宫娥的角色,还有几句台词。对于她这种非科班出身的年轻演员来说,已经是极大的机会。

  何小妹高兴的过来拉住米花的手,道:“米花不穿运动服,真好看。”她称米粒儿叫姐姐,却从不叫米花做姐姐,对许三笑也一向直呼其名,谁也不知道她这些称呼是怎么区分的。

  苏丽娜从车上下来,冲许三笑微笑点头,对何小妹说:“这下子有人陪她了,过年这几天说什么在村里都待不下了,人家霍总那么大的人物,天南海北什么没见过,都争着留在虎啸村里过年,她倒好,大过年的非要来蓉城凑这个热闹。”又对米粒儿说:“我在区里还有许多事要筹备,米花就交给你了。”

  许三笑听出她话中去意,心中不舍又不忍,便道:“建酒店的事情不是一蹴而就的,不争这一天,你看完米兰电影的蓉城首映式再走也不晚。”

  苏丽娜见许三笑出言挽留,心中欣喜难抑,但当着两个女儿的面,无论如何不敢露出半点破绽,只得强压下春意情怀,道:“还是算了吧,你放松几天叫领导调研,我是天生的操劳命,再说人家白梦江的新公司过年都没放假,我也不好意思休息呀。”

  许三笑没再强求,点点头道:“我送送你。”

  于公于私这都是比较合情合理的要求,苏丽娜不好再拒绝,点头同意。

  许三笑交代米粒儿照顾好何小妹和米花,上了苏丽娜的奥迪车。

  ??????

  大年初五,公路上很少见到车。

  奥迪车行驶在空旷的公路上,车内,空调开在暧昧的温度,苏丽娜目不斜视宝相庄严看着前方,大腿上那只可恶的大手却越来越下流。

  “前边树林里停一会儿吧。”许三笑感觉到了指尖的湿意。

  苏丽娜下意识的一阵紧张,歪头看了许三笑一眼,想说不,却鬼使神差的把车开进了小树林。

  座椅被放倒,许三笑毫不迟疑的欺身过来,解开苏丽娜的衬衣,野蛮的扯掉胸罩,一头扎进伊人雪白饱满的怀中。

  随着年龄又增一岁,苏丽娜越发的感到与许三笑这不清不楚的关系带来的巨大压力。不为别的,只因为米粒儿和许三笑越发紧密的关联。一方面她很享受这鱼水之欢,一方面又纠结于这有悖伦常的情感关系。对许三娃子,她像十六岁的少女,心中有了仰慕的恋人一般,依恋渴望的同时又会不自觉的害怕。

  车子起伏震动着,苏丽娜已失去了矜持和思想,彻底沉沦在无边际的快感中。许三笑的精神修养越深,就越能清晰准确的把握到怀中女人最敏感的需要,每一次深深刺入都在最恰当的节奏中,不会给她带来一丝丝难过。

  而苏丽娜不愧是九鼎之一的无心女,天生媚骨,仿佛生来就是为了取悦男人的。三十九岁的年纪,二十五岁的容貌,十八岁的身子,该饱满圆润的地方绝不瘦一分,该纤细柔韧之处绝无一丝赘肉,娇翘的臀浑圆又充满弹性,动起来时,仿佛藏了无穷的潜力,她嘶哑的叫声每一声都那么销魂,仿佛她已经精疲力竭,但水润的触感却告诉许三笑,她还有余力。

  许三笑的精神海洋完全向苏丽娜敞开,在极致的欢愉中,苏丽娜眩晕的失去了自主意识,如梦如幻中,仿佛置身于一片桃花林中,遍地缤纷落红,她走在期间,迎面遇上一个裸.身的少男,优美的肌肉线条,那雄伟的红彤彤的,令人又羞又怕又喜欢不已的金刚宝杵,就悬在少男两腿.之间。少男眼中闪烁着妖异的魅力,向她一招手,便将她揽入怀中。

  她已经完全湿润了,在遍地红岩的桃花林里,少男和她拥合在一处,天是那么的蓝,人是那么的完美,整个过程浑然天成,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忘记了世俗廉耻,没有道德礼教的约束,在性之海洋里,在极乐世界中,尽情畅游。她感动不已,泪满霑巾,从少男身体里涌入的暖流冲进她丹田中,散布到经络里,滋润温暖着她。还有什么比这一刻更美妙呢?

  事毕,她从哭泣中醒来。忽然莫名的悲欣交集,一头扑进许三笑怀中,嚎啕大哭,尽情放纵情感。寡居十三年不曾流下的泪水奔流如潮。死命的搂着许三笑,恨不得将两个人揉成一体,最后狠狠一口咬在许三笑的肩头上。

  许三笑肩头肌肉微微一颤,苏丽娜陡然回过神来,感到唇角有热流缓缓淌下,她用舌头在嘴唇周围舔过,腥甜的味道入口。她涩然一笑,道:“你变的太厉害,我太忘形了。”接着看着许三笑肩头上的伤处,心疼问道:“疼吗?”

  许三笑轻轻摇头,道:“姐,你今天像个十六岁的小姑娘。”

  苏丽娜吃了一惊,问道:“你能看见我梦里的情形?”

  许三笑道:“那个梦就是我制造的,是我送给你的新年礼物,喜欢吗?”

  苏丽娜感动的无以复加,啼呼一声,捧着许三笑,一边不住口的乱亲,一边柔声道:“许三笑,我被你彻底杀死了。”

  激情过后,二人穿戴整齐。

  苏丽娜坐在许三笑腿上,柔声道:“忽然很嫉妒自己的女儿,特别想知道你和米粒儿做的时候是什么样。”

  许三笑神情为之一滞。

  苏丽娜笑道:“吓唬你的,我比你还害怕她知道咱们的关系呢。”顿了一会儿,挣着坐起,揽着许三笑的脖子,又道:“还是想知道,在你心中是我厉害一些还是她厉害?”

  许三笑贴在她耳边道:“当然是你厉害,她每次都找外援的。”

  苏丽娜惊讶道:“外援?你是说何小妹?”

  许三笑点点头,道:“米粒儿是我半个弟子,我得帮她修行,何小妹只有这一种方式能救醒她。”

  苏丽娜幽幽一叹,道:“我真希望自己也能随你修行。”

  许三笑道:“咱们这不就是在修行吗?只是你我之间是秘密双修,你的天赋不在何小妹之下,不然怎么可能青春常驻。”

  苏丽娜道:“啊,原来是这样啊,怪不得每次跟你做过之后,都觉得胃口特别好,心情愉快,精神体力都很足。”

  这一次极乐世界大欢喜的美妙体验竟持续了两个多小时,眼看天色不早,许三笑让何问鱼把自己送到闹市比较容易拦到出租车的地段,二人依依惜别。

  回到家,何小妹不出意外的又不顾寒冷的在泳池里训练灵犀,米粒儿正端着个电脑和米花一起看电影。见许三笑回来了,忙把电脑交给米花,起身道:“哥你回来啦,我去给你放水洗澡。”

  洗浴间里,许三笑正洗澡,米粒儿拿着换洗的内衣走进来,一眼便看见许三笑肩头上的齿痕,黛眉微蹙,问道:“哥,你受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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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八十八章 菩萨心,薄情人

  浴室里安静的针落可闻,许三笑坐在浴盆中,肩背上的齿痕清晰可见。米粒儿无声的走向前,拿起毛巾缓缓擦拭着伤口。她看出来了?许三笑担忧的想着,心念电转编造理由,等着米粒儿问起。米粒儿却不问。

  温柔的小手在胸膛上拭过,米粒儿低低的说道:“紫竹望北,春风吹来,今天哥哥命犯桃花,你身上不但有桃花,还有桃花香,洗也洗不掉呢,不过我很喜欢你身上的味道呢。”

  无心女身上一直都有一种特殊的体香,很淡不过也很隽永,等闲不会留意到。但米粒儿和苏丽娜母女同房而眠多年,又是有点道行的女子,眼鼻都灵敏过寻常人,很难讲她会不会已经嗅到。

  许三笑继续沉默着。

  米粒儿在解衣,光滑的,充满了青春气息的身子无声的滑进浴缸。坐在许三笑背后,她的双手从后面环过来,许三笑感觉到后背丰满的有些夸张的胸脯摩挲在皮肤上,带来的是难以抵御的诱惑。

  “别动。“米粒儿的唇紧贴在耳边,张口咬住了许三笑的耳垂。温热潮湿的空气呼进耳朵里,许三笑的心也跟着热乎起来。米粒儿却并不急于开始下一步动作。小手从腋下穿过按在胸口上,前胸与许三笑的后背贴的更紧了。

  “哥,我真的好喜欢你呀。”她双手用尽全力搂着许三笑,续道:“就算你是这么好色无厌,也不管你怎么荒唐,我总是喜欢你的,谢谢你一直待我那么好。”

  许三笑心中隐隐感到不妥,随口道:“怎么想起说这个了?不是跟你说了吗?咱们是双修道侣,一辈子都在一起。”

  米粒儿声音陡然转寒,道:“可惜你的双修道侣未免多了些。”

  许三笑身子一僵,道:“你怎么了?我也不是第一天这样了。”

  米粒儿道:“这次不一样!”

  许三笑心绪一沉,放弃了最后一丝侥幸,她果然已经知道了。

  米粒儿道:“我知道她是多有魅力的女人,更知道你是个多胆大包天的男人,你们经常在一起打交道,有这一天我并不奇怪。”

  许三笑转过身看着她,早已泪水滂沱,眼神却是清冷的。许三笑心中油然一颤,道:“我对不起你们。”

  米粒儿缓缓摇头,却道:“你听我把话说完再解释。”

  生我和米兰那年,她才十六岁,后来有了米花,没几年米巴山就去世了,在你没出现以前,她没有过上过一天的好日子。我一直都知道她是米巴山买进山里的,而卖她的人便是我外公。她长的那么美,以至于我这个亲生女儿都嫉妒不已。但她的命却又是那么薄那么苦,外人根本无法想象她活的有多苦。在人生最好的年龄里开始守寡,用尽全部心力支撑起我们这个家。

  我八岁那年,她开起了小卖部。第一天进货,一个人从歇马镇赶夜路背回第一批货,半路上掉进阴阳沟,如果不是支书爷爷路过,那一晚她就已经离开了。可一回到家,她最关心的还是我们三个吃饱了吗?米花哭没哭?那时候我看着她手上的擦伤,脖子上被树枝刮破的地方,真恨不得自己立即长大了。

  后来,你跟瞎子公公来到虎啸村。第一次见到你时,我只有九岁,却一下子就喜欢了你,其实只有一个原因,就是因为你是从山外来的,能把山外的世界说给我听,那时候我就盼着自己能快长大,早点出山去打工挣钱,哪怕是干那下贱勾当,也要让她不再受苦,不再背负那么沉重的压力。

  许三笑点点头,道:“我那时就觉得你是个很有智慧的女孩子,因为你懂得用笑脸待人,而米兰只有小聪明,只会撒娇。”

  那年你十九岁,就站在村口,三拳两脚把孟二俅臭揍了一顿。保护住了她。那一晚,她做梦时抱着我的胳膊却叫了你的名字。从那天起,我开始懂她。那时候我正在镇里上中学,本打算一毕业就出去打工的,可就在那天我改了主意,这个家需要个男人,一个有担当能保护我们的真正的男子汉。所以,从那晚起,我下定决心要把你招进我们家。我把这个想法跟她说了,她一开始说我还小,还想让我继续学业。但我对她说,如果再没有一根顶梁柱,这个家就快维持不下去了。

  那个时候,米花的病已经拖了很久,就算不是特别昂贵的医药费也不是我们能承担的。村子里人都说你跟瞎子爷爷是神人,传瞎子爷爷每天看病吃药要花几百块钱,而且全村也只有你们一直吃着白面馍馍和大米。我就跟她说,只要招了你做上门女婿,这个家就活了,米花看病的钱也就不愁了。

  许三笑听到这不禁一叹。

  米粒儿继续说:她最后同意了,于是那天你去接我时,我便主动的试着勾引你。

  许三笑轻抚她脸颊,道:“你那会儿才十七吧,欲擒故纵若即若离的功夫倒是用的不赖。”

  米粒儿点点头,道:“你也说了,我一直都是个比较有智慧的女孩子,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我不得不比别人想的多些。”

  许三笑道:“我一直都知道你很聪明,一个没有慧根的人是不可能被收进左道门墙的,一个不灵秀的女孩子也不可能泡出那么通透沁人心脾的茶水来。”

  “后来,我和你好上了,接着你就如我期待的开始创业了,让我没有想到的是你的本事竟那么大,志气那么高,从你完全没把北山上那些树墩子能带来的巨大财富看在眼中的那天起,我就意识到,你这样的男人是我根本不能掌控的,而后来事情的发展也证明了我的判断,你只用了不到三年就当上村长,办起了虎啸山庄,彻底改变了我们家的生活,而我,几乎不敢去想能成为跟你一辈子相守的女人。”

  许三笑道:“小傻瓜,我当你是最亲的人,是我灵魂的守护者,怎么舍得离开你?”

  米粒儿轻轻摇头,道:“你太风流,而且又有雄厚的风流资本,白手起家,通透世情,年少多金,知情识趣,模样长的不算俊美却也是讨喜类型,后来的事情证明了我的判断,你身边的女人越来越出色,不管是李燕姐姐还是何小妹都强过我太多,甚至杨红菱也有着我不可比拟的家世背景,而我除了宽容和与你青梅竹马的感情外,没有任何优势。”

  许三笑道:“我离不开你泡的茶,还记得我对你说过的咱们之间的关系就像一杯茶的话吗?你就是水,而我便是那茶叶。”许三笑深情的吟道:那茶与水的浸润,就像我与你、与心性、与生命的交融,你用灼热的柔软浸泡我的身体,而舒展开的是我悠然南山的清寂,我用翠绿坚挺的生命之梗,在你的身体里旋转和沉浮,直至释放出我的信息素,满足你我共同的味蕾。”

  米粒儿眼泪汪汪,连连点头,道:“我当然记得,你是我的天,你说的每一个字我都不会忘记,正是从那时起,我才开始用全部心思去感悟茶道,发誓要泡出最好的茶来,永远占据着你的味蕾。”

  许三笑点点头,鼓励的眼神看着她,道:“你已经成功了,我愿意一直泡在你温暖的怀中。”

  米粒儿轻轻摇头,道:“还不够!”

  许三笑微感诧异,心中已隐隐知道米粒儿要说什么。

  米粒儿道:“哥哥,你也许不会想到,我今天其实很开心,也许你认为我应该伤心或者愤怒,如果那么想你就错了,我不是米兰,我连做梦都曾想过让她快乐,让她幸福,而且我知道她心里一直都有你,你和她都是我最亲的人,但如果是为了不让她感到尴尬,我可以毫不犹豫的离开你!”幽幽一叹,“也许,我一直都期待着这一天。”

  世情纷繁,人心若海,有些话不说出来,你永远不会知道一个人的真实想法。万物皆有阴阳正反,人性也不例外。如果说米兰代表的是人性极端的自私,米粒儿便正好是那相反的一面,她的无私也已经达到一种极端的境界。

  什么叫做菩萨心肠?这便是菩萨心肠!

  许三笑心有所感,道:“听周师父跟我说,在甘凉的金州市有一座舍身寺,据说南北朝时曾有一位高僧在庙中涅盘成佛,转世轮回为得势大菩萨,寺中有一尊菩手碑,又叫无我大慈碑,是高僧涅盘前用手印在石碑中的,有灵性觉悟者只要把手按进手印中,便能与这位得势大菩萨精神往来,存私心邪念的人把手伸进去,那只手便会不日脱去一层皮。”

  “这位高僧曾做偈语,佛前一炷香,烧给自己受,施舍万禅林,只为子孙福,谁知真佛性,只需一念慈,佛非木泥铜,不过肉一团,无我见真性,人人皆是佛。小丫头,你慧根深种,福缘无边,就是我的小菩萨,我怎能舍得让你离开我呢?”许三笑温柔的目光将米粒儿团团包围。

  米粒儿低首道:“我哪有你说的那么好,我一直都在算计你,想要从你这里得到一切,就算现在,我也只是怕她难过尴尬,便不顾你的感受想要离开你们,说到底,我其实••••••唔。”后面的话说不出口,因为许三笑已经吻了上去。

  “再也不要说离开的话,有朝一日,我会让你明白所谓的世俗关系,对内心真正强大的人而言,毫无意义。”

  事毕,许三笑对目色迷离的米粒儿如是说道。

  ••••••

  蓉城天都国际影城,导演马大强正带着一干明星在此宣传贺岁新片【最后的晚宴】。许三笑携米家姐妹跟何小妹一起坐在台下。米兰一身盛装出席,但显然还不够资格登台亮相,只能在台下坐着。

  米花兴奋的凑到她身旁,道:“大姐,你今天好漂亮呀。”接着哪壶不开提哪壶问道:“你为什么不到台上去呀?”

  台上站着的又老又丑的不是导演就是制片方和投资商,俊男靓女个个是国内一线演员,压轴的秃头更是号称国际大腕。米兰这个小龙套,哪里有资格站上去?能参加这个地区答谢影迷的见面会都是靠的某位最近在蓉城很有市场的国际友人的关系。

  米兰道:“小屁孩别问这问那的。”冲米粒儿不悦道:“老二,你把她看住了,再乱讲话害我丢人,我拿你是问。”

  米粒儿宽容一笑,道:“是,对不起啦,大明星。”

  许三笑问:“怎么没见那位传说中的国际友人?”

  米兰左右四顾了一圈,道:“大概还没到呢吧。”又道:“他叫阿贾尼,是从印度来的,跟我们导演的太太是很好的朋友,要不是他,我都没机会出席今天这个见面会呢。”

  “这名字听着就带一股子咖喱味。”许三笑眯着眼笑问:“我道是谁,原来是他呀。”

  米兰道:“怎么了?你也认识他?”

  许三笑摇头道:“不认识,只闻其名未见其人。”反问:“你跟他认识多长时间了?”

  米兰道:“有一个多月了吧,我知道他在蓉城很有名气,却没想到歇马镇那边都传过去了。”

  几个人因为关系近,随口说的都是乡音。正说着话,身旁一人忽然阴阳怪气说道:“唉,这主办方也真不负责,怎么什么人都放进来呀,什么时候跑龙套的和乡镇企业的小老板也成贵宾了?满嘴土话,也不看看这是场什么场合。”

  许三笑的邀请函是米兰瞎填的。还真是乡镇企业小老板的身份。闻言不禁侧过脸瞄了一眼,刚从另一边走进来的讲话人。

  阴阳怪气说话的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女子,身材高挑模样靓丽,妆容大方,很有些明星范儿。而她讲话的对象是一位四十多岁的女人,因为保养的好,看上去挺年轻,体态丰满,浑身珠光宝气,散发着都市成熟女性的韵味。唯独眼神透着不耐之意,暴露出俗不可耐的市井气。

  米兰明显认识这两个女人,面色一冷,道:“雷婷婷,你这话是说谁呢?”

  年轻的女子正是雷婷婷,道:“谁没素质我就说谁,乡下来的土丫头,还非要冒充蓉城人。”

  米兰不甘示弱,刚要再来两句厉害的。一旁的中年女人过来,一把拉过叫雷婷婷的女孩子,道:“走吧婷婷,跟这些低层次的人有什么好说的,有失身份,小心别给你爸爸丢脸。”

  米兰眼睁睁看着母女两个走远了,想说的话硬是没说出口。

  雷婷婷被拉走,犹自不甘小声说着:“真不知道这土丫头哪里好了,导演居然给了她三个角色,其中一个还有个大特写。”

  许三笑嘿嘿一笑,问米兰:“哟,遇上竞争对手了?”

  米兰着恼道:“这个雷婷婷在选蓉城最美女孩时就跟我不对付,仗着她爸爸是个什么区长,总喜欢充什么官家小姐,在华夏,区长这个级别层次很高吗?”

  许三笑摸摸自己的鼻子,道:“那看是什么区了,最高的有副省级,比如申城的浦东新区,如果是副省级城市里的区长,也应该是副厅级,要是地级城市的区长,那就跟你三笑哥哥平级了,层次确实算不上很高。”

  米兰道:“你知道我不是说你啦。”

  许三笑道:“你说我也没关系。”

  米兰情绪受到了影响,气呼呼的不说话了。

  院线入口处传来一阵骚动,坐在第一排的,包括在台上的几位老丑男都纷纷下台走向那里,不大会儿,众星捧月似的拥进三个人来,两男一女,其中女的正是已经息影的国际女星简慧珊,两个男的,一个高个子,一个中等身材。高个子挽着简慧珊的手臂,状态十分亲密。

  中等个子的是个三四十岁的中年人,身上穿了一件略显夸张的浅蓝西装,穿了一条斑马纹的裤子,头戴米色礼貌,很有潮流感的样子。众人多把目光集中在此人身上。

  那个叫雷婷婷的女孩子立即凑上去,主动拉住了穿着十分骚包的中年男人,道:“干爹,您能亲自来,我太高兴啦。”

  许三笑一眼便认出高个子男人正是陌寒的那位师父,叶皓东身边的枪神保利刚。看简慧珊小鸟依人的架势,二人关系分明不一般。想不到这位信义堂的二号人物,居然找了这么一位大明星。

  米兰撇嘴小声说道:“什么干爹,不过是卖骚的对象。”又介绍道:“这人叫宋朝度,听说是省委宋书记的侄子。”

  许三笑对这个名字并不陌生,点点头,道:“听老霍说起过,昨天还听人说过这个名字呢。”

  米粒儿道:“怎么了?听你的口气酸溜溜的?”

  米兰不满道:“几天前,一位跟马导关系非常好的电视剧大腕要来蓉城拍戏,缺一个女三号,要求是必须会讲山南话的女孩子,马导一开始推荐我了,本来昨天就该试镜头去,结果没人通知我,听说就是被她给顶了。”轻轻一叹,道:“你们不知道,这演艺圈里的规矩多着呢,真正够分量的腕儿轻易不会潜规则谁,有好的角色,不是给那些功成名就的,就是给一些有背景的,这不,这个宋朝度一句话,我好好的一个角色就没了。”

  米粒儿见米兰神色间很失落的样子,心中大为不忍,转而将目光投向许三笑。

  许三笑明白她的想法,不说出来是怕自己为难,刚与米粒儿畅诉心曲,关系正是蜜里调油最亲近时,这个时候岂能让如此可爱宽容的小道侣失望?起身道:“走,跟我过去介绍你们认识一位朋友。”

  米兰顺着许三笑的目光望去,顿时傻了眼。

  人群的制高点,信义堂的二当家,枪神保利刚也注意到了许三笑,先挥一下手,分开人群向这边走来,大明星简慧珊乖顺的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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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八十九章 遁龙潭里江心月


  人活一张脸,华夏社会里面子不只是一层皮.很多人为了这层皮活的很累,这种人几乎无时无刻不在担心丢面子,为了自己的面子,常常不惜抓破别人的脸.而有的人根本不在乎面子,因为修行到了,已经明白面子只是一层皮,内在的尊严不在于这层皮有多光鲜,而在于内在的真我有多强大.

  一分钟前,许三笑只是个不起眼的小土包子,一分钟后,当众星捧月的保利刚夫妇先向许三笑转达皓东哥的关心时,当神采飞扬的宋朝度主动伸出手来的时候,许三笑就成了场间最有面子的人.但只有许三笑自己最清楚,许三笑依然是许三笑,跟之前那个小土包子并无区别.

  这个社会从来没有真正的人人平等过,每一个混迹名利场中的人都早早修炼出一套分辨人物等级的方法.衣着举止是一方面,另外从相互打招呼的对象的身份地位便能看出之前不认识的人的地位.比如此刻,宋朝度的地位是大家都知道的,简慧珊这几年在影视圈中呼风唤雨则全是因为嫁了个一掷亿万金的神秘巨富.宋朝度三人走进来的时候,大家不是很熟悉的高个子大汉走在正中间微微靠前,宋朝度居左,简慧珊在右,三人当中以大汉为尊.神秘巨富身份呼之yu出.

  虽然没什么人上前主动跟大汉打招呼,但在场的人都是人jing,见闻广博,所以都明白,有一种人地位极高但并不适合高调亮相.不打招呼不代表不敬,反而是一种另类的敬畏.而现在,大家都敬畏的人却主动向一个不起眼的年轻人打招呼,在跟宋朝度低语一句后,连宋朝度也主动过去跟那个年轻人握手.这个年轻人此前就算再籍籍无名,也只会被视作一种低调的作为.这个圈子里从来都不缺少低调的人.

  圈子就是江湖的主要构成部分,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就必定会有圈子.影视圈中最上层的圈子叫玩票的,不是客串的那种玩票,而是真正把这个圈子玩弄于股掌间的玩.比如宋朝度,霍平cháo这样的豪门巨富,这些人往往声名不显,隐身幕后自成圈子,或把搞影视剧作为刷钱手段,或者把影视圈当做猎艳工具.在影视圈里混,第一要素就是不能得罪这最上层圈子里的人.而这种人脸上并没有贴标签,要想分辨唯有靠阅历.

  别人在议论纷纷猜测许三笑的身份时,米兰已经意识到这是一个机会,于是对许三笑的称呼由直呼其名换成了亲昵的哥.或许她天生就具备追逐名利的本能,尽管面前是她少年的偶像,当今影视界一流的投资人之一简慧珊,她的表现却是大方得体的.甚至当国内某位影视剧大腕主动找上她的时候,她也没见一点慌张失措.应付裕如的跟人家介绍自己和许三笑的关系.至于许三笑是什么人,她其实也说不大清楚,只好实话说是山南省某市的一位区长.

  二十多岁的正处级区长,宋朝度和简慧珊老公这个级数的人物主动上前招呼,足以引发在场人jing们无穷的想象了.

  许三笑今天来的目的是见一见那位多半别有用心的国际友人的,但等来等去却等来了保利刚,那位印度帅哥并未出现.跟信义堂的二当家闲扯了几句,保利刚也不是很喜欢这种场合,但这次却是受命而来.这几年信义堂在国内的产业在逐渐洗白,叶皓东刻意安排信义堂里一些大佬级人物增加一些曝光率.

  二人坐到一旁角落里攀谈.

  保利刚介绍,不单是他,信义堂其他人也都被皓东哥逼着抛头露面.公义社的老大林守一曾经是叶皓东身边负责财务工作的近人,如今他领导的公义社涉足着商业地产,汽车制造,医疗文教等关乎民生建设的行业.这几年一直混迹与富豪榜的前二十名内,最近还开始搞起了篮球俱乐部.

  许三笑何等透亮的人,听到这里心中一动,叶大哥这是打算做什么?陌寒说公信社一直在做连锁商业,影视投资,机械电子等产业,如果再算上叶夫人领导的吴东商贸和国内国外的能源产业群,整个信义堂的产业规模得有多大?以国际军火联盟的造钱能力,这些产业如果不以高额利润为目的,十年以后,上上下下各行各业会有多少人端的是公信和公义两社的饭碗?

  如果说之前见叶皓东,听他指点江山时还有些画饼的嫌疑,这一刻,许三笑却真切的感受到了这位叶大哥的实干jing神.

  米粒儿带着妹妹跟何小妹,守着一张桌子,笑盈盈看着米兰穿梭在人群里,风头明显盖过了之前那个雷婷婷.想到这是三笑哥哥为了自己才帮米兰的,米粒儿心情就格外的好.

  何小妹坐在那里,尽管今天到场的人中美女无数,却无一人风采能与之媲美.像她这种级别的美女在这样的场合中,几乎没有可能不被打扰.时不时的便有些自命风流之辈前来搭讪.搞得米粒儿每次都紧张不已,在桌下悄悄拉住何小妹的手,就怕她突然暴起伤人.

  许三笑一直在留意这边的动静,眼看着西南地区影迷见面会时间已过半,跟米兰交往的国际友人迟迟不到,估计今天是不会来了,那边何小妹也渐渐流露出不耐之sè,而米花一向体弱,这会儿也哈欠连天.跟保利刚客气几句后,便把米兰叫过来,特别引荐给简慧珊.

  简慧珊自然明白许三笑这么做的意思,豪爽的:"叶大哥的兄弟就是我们的兄弟,兄弟的妹子便等于是我们的妹子,她喜欢这一行没问题,小姑娘条件不错,我正好打算收个徒弟,只要许兄弟不怕我误人子弟."

  许三笑微笑不语,却看了一眼桌上的水杯.

  米兰不知道许三笑是什么意思,有些错愕,米粒儿在一旁,默默倒了一杯水递到她手中.米兰这才如梦初醒,双手端着送到简慧珊面前.

  紫竹林大宅,客厅里,许三笑严肃的对米兰说:"简慧珊收你做徒弟,今后你在这一行里的发展前景基本定下了,那个印度人就不要再跟他来往了."

  米兰心中不以为然,嘴上却满口应承.

  许三笑看得出她是口不应心,知道凭那人的手段道行,存心勾搭她这么一个小姑娘,实乃易如反掌之事.这时候硬要求她放弃所谓的爱情,多半不容易.强求只会适得其反,道:"路是你自己选的,暂时我也只能为你做到这一步,总之你好自为之,真遇上什么解决不了的麻烦时,想着先告诉家里."

  米兰随口答应,显然应付的成分居多.

  米粒儿说:"明天还要起早回歇马镇,今天米兰也应酬累了,还是早点休息吧."

  许三笑心中微微一叹,这次来蓉城,除了见叶皓东外,本来还想见识一下这个印度人阿贾尼.这个人找到了米兰身上绝非偶然,只怕真正的目的还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原计划中,机会合适的情况下,甚至想过一把火焚了这个阿贾尼.但眼下更重要的事情是先整合玄门左道的势力.消息已经放出去,接下来要立即赶回去做足准备,这件事只好先放一放了.

  初八早上,遁龙潭畔,许三笑端坐在钓龙台上,京城度假归来的刘枫正cāo作吊车,将十八只密封好的水泥箱放入遁龙潭中.何小妹在水中矫健如龙,配合吊车,解开挂钩,将所有水泥箱送入水潭深处.

  沉箱的位置关乎机密,因此参与此事的都是许三笑身边知近人.

  现在这个地方已经属于霍平cháo,眼下霍平cháo一家正在京城过节.过了年,霍平cháo的老爹就要退下来,准备回南粤养老.今年将是他们一家在京城过的最后一个年.本来许三笑一位趁这个机会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东西沉入潭底,不会惊动任何外人.却不料想这天人合一道场里还有一位留守者.正是霍平cháo名义上的妹妹,实际上的亲闺女江心月.

  这位大小姐还在高卧中,被起重机的轰鸣声吵醒,披衣起身就看到遁龙潭边的一幕.

  许三笑察觉到有人在注视这里,回首一看,只见天一道场的凉棚下站着个女孩子,个子小巧玲珑,模样灵秀可爱,唇角一颗美人痣长的十分俏皮,穿一身粉sè小熊睡衣,正运足目力向自己这边看.许三笑不禁一皱眉,心道,这虎啸山庄已经被霍平cháo的金元攻势彻底攻陷了,天一道场中有人这么重要的事情,居然没人告诉老子.

  只见那少女飞身从凉棚上跃下,动作十分矫健.快步向这边走来,速度奇快,竟是一位武道jing纯的练家子.她边走边大声问着:"这里是私人会所,你们是什么人?在干什么?谁允许你们往水里放东西的?"说话间来到近前.

  许三笑待她走进了,再仔细打量这个女孩子,不由吃了一惊.只见她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一双明眸隐泛函光,肌肤细致如玉,清秀无比间更带着几分神韵,只看这气质,此女的武道修养似乎不比何小妹逊sè多少!

  少女目光灼灼上下打量许三笑等人,一眼看见水中的何问鱼和灵犀,明眸一亮,叫道:"好可爱的小犀牛啊,想不到这玩意还会游泳,我还是第一次见呢."

  许三笑分析这少女能住在这里,多半与霍平cháo有关,一时拿捏不准少女的身份,客气道:"我叫许三笑,就是这虎啸村"

  "等一等!"少女闻声回眸,看着许三笑,问道:"你就是找人冒充杀手忽悠霍平cháo的那个许三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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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九十章 偶遇白猿戏城虎


  遁龙潭畔,少女指着许三笑鼻尖说许三笑找人冒充杀手忽悠了霍平cháo.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许三笑一见少女的身形步法便知她功夫未必逊sè何问鱼多少.当ri请尚楠配合演戏,忽悠霍平cháo,尚楠演示的都是真功夫,而许三笑自己却用的是玄门之中的雕虫小术,不入方家之眼.

  少女盯着许三笑,眼神凌厉非常,许三笑心中暗自惊奇,看她年纪不大,身上的杀气却是货真价实的,这样的气质许三笑曾经见过,只有真正身经百战的武道家身上才具备.许三笑看着她身上淡粉sè的熊娃娃毛绒睡衣,很难想象这么个娇滴滴小巧玲珑的少女,竟是一位了不起的武道高手.

  许三笑微微一笑,道:"请问你是哪一位?为什么会住在这里?"

  少女昂然道:"我叫江心月,霍平cháo是我大哥."

  啊!原来是她呀.许三笑心中一动,想起曾经催眠霍平cháo后,听他说去过这个女孩子的身世,乃是霍大公子跟自己的继母偷情所生的,对外号称是他的妹妹.许三笑点点头,道:"原来是你呀,听老霍说起过你,却没听他说起你会一身功夫,当着真人面不说假话,我就是那个许三笑."反问:"却不知你凭什么认为是我找人冒充杀手忽悠的老霍?"

  江心月傲然道:"答案很简单,这世上能用手把那么厚的玻璃钢齐刷刷削掉一角的人,据我所知只有一个,就是我师父,而霍平cháo跟我师父的大哥是好朋友,如果是我师父出手,霍平cháo不会不认识我师父,至于其他人,我不相信有第二个人能办到!反而是有些江湖术士,擅长一些特殊的把戏,反而能轻而易举做到."

  许三笑道:"想不到你一个大家闺秀出身的女孩子,居然懂得这么多江湖上的道道,却不知教你这些的那位了不起的师父,有没有对你说过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句话?"

  江心月哼了一声道:"听你的意思还不服气?"

  许三笑眯着眼笑呵呵看着她,心想,这小虎妞是老霍的亲闺女,又是武道中人,东西沉入遁龙潭这件事给她看见了却是件麻烦事,唯有显露手段让她心服口服,才能保证她不会把这里的秘密说出去.想到这儿,点点头道:"是有一点不服气,你师父就算功夫了得,却也未必是天下第一,你毕竟只是个小姑娘,见识有限,不知道这世上高人的厉害."

  江心月冷眼环视一圈,一指水中的何小妹,道:"这里头也就她配做我的对手,打赢我,你们做的事情我就不过问,你忽悠霍平cháo那件事我也不跟你计较,你看怎么样?"

  不等许三笑答应呢,何小妹已先叫了声好,从水中飞跃而出跳到岸上.一句废话没有,劈手便是一拳,直取江心月前胸.

  江心月对何小妹这说打便动手,毫不讲江湖规矩的做法微感意外,眼看拳到胸前,气势十分凌厉,不敢托大,赶忙横手一担,顺势一拖,带着何小妹的拳向后拉.这一手乃是青龙掌中的拖刀手,脱胎于马战刀法中的拖刀技,功夫到了,随手这一拖,掌缘如刀,能割开对手的肌肤.是非常厉害的手段.

  何小妹人虽然秀逗了,一身功夫的本能还在,一搭手知道这一招挺厉害,不躲不避,顺着江心月的意思,往前跟进,你拖我追,让她拖不上力道.这一下随机应变,动作如电,江心月把何问鱼的拳往怀里头领,却没想到几乎等同于引狼入室,眼看中宫防御被破,顾不得其他,只好双手一错,横着以蛮力硬挡住何小妹这一拳.

  何小妹虽然是单手,面对江心月双手横臂交错抵挡,去势不减反增,这一拳结结实实打在江心月手臂上.

  许三笑赶忙喝了一句:手下留情!

  江心月被何小妹这一拳打的腾身后退,一下子落入遁龙潭.何小妹得理不饶人,嗖的一下追着她的身子也跳了进去.

  许三笑站在岸边看着,眼瞅着江心月粉sè的身影沉入水中,心知何小妹的水xing天下一绝,功夫看来也明显强过江心月不止一筹.她又是个没轻没重的主儿,若是把江心月伤了,只怕无法向老霍交代.赶忙一纵身也跳进水里.

  水下,江心月这南粤女孩的水xing竟也很厉害,水出拳,枭水踢腿,正与何小妹斗的难分难解.不意,那灵犀也在水中,这避水灵犀与何小妹相处久了,早把何小妹视作最亲近的人,眼见二人相斗,岂有不上前相助的道理.这家伙摇头摆尾也过来参战.避水灵犀天生熟悉水xing,在水下,这种异兽有伏龙之威.江心月本来就不是何小妹的敌手,又加上它,就更不行了.正手忙脚乱,抵挡不住时,许三笑潜了下来.

  二人一兽在在水里打斗,早将遁龙潭给搅翻天.许三笑担心出现意外,赶忙凑到近前顺势拨水,自从与郭道安学会了弄风术的三重境界,许三笑的感知力越发入微,又得李慕枫指点jing神修养的基础更加牢固,道行也有了长足进步,这几下拨水看似轻描淡写,每一下却无不是因势利导的最佳时机,内气与水气相通,以自身为支点,以jing神内息为杠杆,四两拨千斤,引导着水力迅速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

  顷刻间,便将打斗中的二人给卷进来,唯独避水灵犀见势不妙,一头钻进潭底深处.这家伙在水里的本事太大,上次如果不是小尾巴被何小妹抓住,也不至于被许三笑给弄出水面,许三笑只想拉架,自是懒得跟它计较.将二女分开,便拉住何小妹,如上次一般,利用漩涡的力道将三人托举出水面.

  江心月从水中被漩涡甩到岸边,浑身湿透成了落汤鸡,衣领的口子早被挣开,胸前尖翘凸起chun光乍泄.她却顾不得这些,惊诧的看着许三笑,张口结舌道:"你,你,你是神仙还是妖怪?"

  许三笑领着何小妹的小手,踏水来到江心月面前,道:"神佛都是人修成,境界到了而已,你现在还觉得我是个耍把戏的江湖骗子吗?"

  江心月瞪着大眼睛,连连摇头,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道:"许三笑,你真神了!"

  "其实你也不错了."许三笑道:"你那位师父那么厉害,他就没跟你说过江湖上一些修行有道的大术士的手段?"

  江心月道:"我师父说,那些江湖手段都是障眼法,迷心术,只要我意志坚定不受影响,管他什么可怕的玩意,一拳捣过去就绝对错不了,可你能在水里头弄出这么大的漩涡来,这可是我亲眼所见的,我捣一百拳只怕也没用."

  若功夫到了,内外通神,的确可以做到无视术士各种奇术的地步.便如尚楠与郭道安交手时正是江心月说的情形,郭道安的jing神幻术制造出种种怪异,都被尚楠挥手一拳击碎.但这世上又有几个似尚楠的人物?许三笑不禁问:"你师父是哪一位?"

  江心月道:"我师父叫杨军虎."

  许三笑顿时恍然,怪不得敢这么教徒弟呢,原来是他.我其实早该想到他的.江心月是霍平cháo的闺女,霍平cháo是叶皓东的朋友,除了杨军虎外,她还能去哪里找这么狂的师父?

  许三笑道:"原来是他,怪不得敢说这样的话,其实他说的没错,今天如果换做是他在水里,以他的功夫修养,也许只需一拳就能将这漩涡捣散,主要是因为他的jing神修养到了一定层次,能发现水力运转的规律,准确找出破绽."

  江心月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道:"反正你比我厉害就是啦."转头又看向何问鱼,道:"你一定就是何问鱼吧?"

  何小妹摇摇头,道:"我是何小妹,有时候别人也叫我何问鱼,但我不记得了."

  江心月道:"你一定就是何问鱼,我师父说过,天下练武的女的,只有你比我厉害."

  许三笑指着江心月身上,道:"江小姐,要不然你还是先回去换身衣服吧."

  江心月低头一看,这才注意到自己上半身已经走光,下半身则只剩下一条三角形的卡通内裤.登时羞了个大红脸,道:"哎呀,你怎么这么流氓,我都这样了你还看."一跺脚,转身便往天一道场去了.

  房间里,江心月摆出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架势,追问许三笑大清早在遁龙潭那边做什么.

  许三笑见她虽然有些古灵jing怪,但神清意澈,绝非虚伪yin沉的xing子,又是霍平cháo的亲闺女,老书记的重孙女,也可算作自己人.便把一切和盘托出.

  江心月听到许三笑与叶皓东结交,受其影响立志要一统玄门左道的时候,不禁幽幽一叹,道:"我这位叶叔叔的口才依然是那么了得,死人都能被他说活了,连你这种大隐于市的世外高人都被他说的动了名利心,好几年没见他了,也不知道他现在怎样了,他老婆是农家四代的大小姐,那位大婶婶跟我可好了呢."

  许三笑道:"这次去没见到叶夫人."

  江心月的情绪很快由怅然转为兴奋,双眸放光盯着许三笑,兴致勃勃问道:"你要在这里用沉入潭底的宝贝引马二龙来和你公平斗术,那个马二龙的术法也跟你一样厉害吗?"

  许三笑道:"以前他比我厉害的多,现在我大概比他强一点,但斗术不同于比武,并不是实力强的就一定能胜."

  江心月欢欣鼓舞道:"这下子可有热闹瞧了,你看看,算我一个行吗?"又道:"按照你说的,既然马二龙投奔了一贯道,那他来跟你赌输赢,抢什么左道正宗的名头和那水潭里的宝贝,一贯道的人就没道理会坐视,你就这么几个人,算上我一个,说不定我还可以帮你个大忙呢."

  许三笑怕她泄密,本就打算了让她掺和进来,额首道:"你说的很有道理,一贯道的李神通蛰伏六十年,最近就要下雪山,听说要干一些大事,马二龙算是难得的人才,不出意外,他一定会派人助阵马二龙,想办法********他们想要的一切."

  江心月道:"怪不得你把东西沉到了遁龙潭底,那里头深不可测,除了何小妹和那头小犀牛外,估计谁都下不去."

  许三笑摇头道:"也不尽然,但我想能下去的那几个人是不会对那水潭下边东西感兴趣的."

  江心月略约明白许三笑的意思,点头道:"就好像我师父那样的人是吗?"

  许三笑嗯一声,又道:"算你一个没问题."

  江心月兴奋的:"一言为定!回头我把师父请来给你帮忙."

  许三笑道:"那倒不必,我是公开约斗马二龙,依照江湖规矩其他人不能插手,马二龙的背后虽然有一贯道,我背后就没人了吗?"又道:"而且马二龙这人根骨极佳,天生不甘于人下,道业没大成前,他宁愿窝在南山多年,煞费苦心想尽办法打开郭侃宝藏,就是为了能得到重阳遗稿,修成活死人再出南山入世,如果不是郭侃宝藏被毁,断了他的念想,他绝不会投奔一贯道,一贯道能屹立六十年不绝,里边的高人一定不少,按道理是不该为这种人全力以赴的."

  江心月道:"你说叶皓东在蓉城,我都有三年没看见他和师父了,反正离着二月二还有几天,正好趁这段时间去看看他们."

  许三笑驾车回歇马镇,路过景区大门时,发现前面拥堵了许多车.下车一打听,别人说是来了一个耍猴的老头在景区大门外摆摊儿,新成立的城管中队撵人的过程中,有个小年轻的脾气太盛,先给了老头一棍子,结果就打起来了.听说几个城管都被老头的猴子给抠的头破血流,这事儿已经惊动了jing察.

  许三笑并未急于过去.作为一区之长,有些场合并不适合立即站出来露面.老百姓和城管之间的矛盾由来已久,城管执法是顺应城市建设的需要,老百姓摆摊是为了讨生活混口饭吃.处在领导的角度看这件事,谁对谁错?去了肯定要向着老百姓说话,可一旦这么做了,城管队员们又会怎么想?听这意思耍猴的老头并未吃亏,这个时候许三笑就更不宜过去了.若是城管在行凶,自己过去叫为民做主,现在是老头的猴子在逞凶,一群大小伙子被猴子抓几下算得什么?

  许三笑注意到人群外围有一辆jing车,看车牌应该是郑成飞的车.掏出电话打过去问怎么回事.电话接通,郑成飞果然在现场.许三笑问:"怎么回事?"郑成飞说的跟围观群众基本一致.许三笑说:"卖艺的老人怎么样了?没什么事情就赶紧散了,不要在这里阻塞交通."郑成飞说:"老头躺地上呢,城管里有几个被他养的猴子给抓伤了,这只猴子有点特殊"

  "老人都躺地上了你还跟老子扯什么猴子?"许三笑怒道:"郑成飞你有没有正事儿?"

  郑成飞委屈的:"许区长,您听我说完再骂我也不晚呀,我跟您讲这老头没事儿,躺在路当间还打呼噜了,身上就盖了一张纸,我怕他睡坏了,好心让人拉他起来,可中心街派出所的几个小伙子弄半天了,怎么都拉不动他呀."

  盖了一张纸?许三笑心中一动,问道:"盖了一张什么样的纸?有多大一张?上面画了什么没有?"

  郑成飞道:"半尺宽长方形的黄纸,上面画了一座山,许区长,怎么了?这张纸还有啥说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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