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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侠玄幻] 青帝【作者:荆柯守】(12月27日更新至“第一千七十一章 实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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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七十五章 赤光冲天


  叶青抵达门口,就见着又有脚步声杂沓渐来,顿时打起了精神,仔细一看,只见是门开了,一个小小宫装萝莉握着灯盏,踮着脚,仰首问着:“你是谁?”

  她感觉这人好高,仰起脖子都酸了。

  叶青见了,就是微笑,心想这就是小公主,摸摸小脑袋,并不居高临下,而是蹲下和她平视:“叫我玄德叔叔,小公主叫什么名,几岁啊?”

  “玄德叔叔好,父皇和母后叫我宁姬,今年六岁……”宁姬奶声奶气说,口齿清晰的很,虽日常说话,带着点古汉语吟咏的口味,很好听,很有教养,只是凝神看了上去,却见她的身上并无云气,丝丝金黄色的气机疏散不成形,心里就是暗叹:“就算是公主,失去了朝廷,能存就不多了。”

  门后传出女声:“宁姬,按照族里辈分,你要称呼哥哥才对”

  宁姬皱了皱鼻子,把灯塞在叶青手里:“给你了,拿好。”

  她又跑了回去,口中抱怨:“叔叔变成哥哥,真是奇怪……”

  叶青听得笑起来,眼中波光一闪,……礼,是么?

  自叔变成哥,对太后来说并不奇怪,这或是一点意气,是对自己晾了她一个时辰的报复,性子果烈的很,要在辈分上压制,哪怕少帝、献帝都死了,自己这刘备都做不成刘皇叔。

  当然更重要的是礼。

  说实际,太后年才三十多岁吧,姑且不论女色,堂堂太后要是能压在身上,许多人都觉得非常刺激——古代改朝换代,特别是篡臣也经常有这种传闻,有这担心也不足为奇了。

  上次在洛阳只见到这位太后一次,相关情报呈上来的有不少——这个何太后,本是屠夫之女,选秀入宫,层层直上成皇后,美丽是不用多说了,对权力的适应更是很可怕……

  相比下她那个屠夫的哥哥何进,就相差不少了。

  “权力滋养起来的女人,就像烈火中的凤凰,可远观不可亵玩。”

  叶青听懂太后的暗示,考虑几秒,不无礼进去,甚至并不冒昧张望,只把灯盏放到脚边,在门口恭谨拜下:“臣刘备拜见太后。”

  这话才落下,里面就是一阵沉默,这时入夜了,月影透过窗口洒落下来,更增幽深寂静。

  “进来吧……”终于里面长叹一声。

  叶青起身,就此趋步而入,进到里面,见着里面简单,却见太后坐在木榻前,换回正式鸾服,赤红底色,施了淡妆,玉面凤眉,只一扬眉凝目,就有一种皇家的天然威仪。

  只是一扫眼,就看出这个女人气相,以及一只凤凰。

  这顶上云气同是破碎,但凤凰还在,却只有一点虚影在顶上漂浮,虽努力作势欲扑,但此时这点威能,却根本不足撼动叶青,只见叶青顶上显出了一条赤色巨蛇,只是稍盘旋下,并不理会。

  “可怜,落地凤凰啊”叶青想着,又再次行礼。

  她这时在几案后端坐受礼,注视这个男人良久,目光闪烁,最后叹一口气:“先帝既去,两帝又先后被贼所弑,汉室失德,哀家实是不祥之人,九泉之下无脸见你刘家的列祖列宗,如何当得起这太后之称?”

  “此皆贼人之过,岂是太后失德?”叶青恭肃回答,似没有听到“你刘家列祖列宗”这句。

  虽大汉国祚是一脉相承,但光武帝祭祀实是别开一脉。

  叶青不计较这句语病,一丝不苟回应着:“家仇国恨,如何不报?臣愿为太后诛董贼”

  “他现在是董太师了,而且天子宝座上坐着……”何太后皱眉想了想,似是有些烦恼,摇摇首:“算了,哀家也想不起来,总归是不知哪里找来的宗亲,你说……”

  叶青神情一变,抬首盯着她,断然说:“这是伪帝,何足以论”

  少帝其实还罢了,献帝的死,和叶青安排是脱不了关系,既是这样花费苦心,哪能在这时再承认这宗室?

  自是直接以伪帝来论了。

  听了这话,何太后怔了一下,对这种激烈反应,她双手据膝端坐,沉吟了良久,才不紧不慢说:“董贼两弑我大汉皇帝,你不承认他立的伪帝,也是在情理之中的事情。”

  “哀家是我为人母,能为儿子报仇,自是不惜代价……只是哀家本是妇人,不懂社稷大事,先帝之死,还负有一定罪责,这太后之称,玄德休要再提。

  叶青心里揣摩着她的用意,再一次伏首:“不可,事关体统,太后是大汉的太后,绝不可生出自轻之心……”

  “不仅是太后,就算是公主,去得豫州,还要复回规格才是。”

  “玄德果是宗室之后……”何太后见着叶青磕首请命三次,这才自几案后起身,慢慢踱步至他身前:“玄德请起,哀家日后就依靠你了,大汉也依靠你了,至于具体的步骤,再让哀家想想。”

  叶青起身,应着:“是,太后。”

  起身叶青垂首,入目一片白腻高耸,赶紧收回了视线。

  何太后自身侧绕了过去,在走廊上凝眉,手扶粗木窗台,凝望窗外无尽原始森林,黑黑一片幽影,叫人看了害怕。

  月亮已经升起来了,静静照着这片古老蛮荒的土地,这是宫中无论怎么样都见不到的,完全是陌生的环境。

  “一切和以前不一样了么?”她的目光有一丝茫然,刚才一点得意,顿时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的脸色就有些阴沉,瞳仁闪着微光,幽幽扫视着,一只手紧握着粗木,却咬着牙不语。

  她心里清楚,自己失去了儿子,又出了宫廷,就失去了一切。

  刘备再怎么表面恭谨,都只是表面。

  要是在以前,自己有这脾气,早就是雷霆大作雨雹齐下,要抬出去几具尸体了,现在却什么都作不得。

  吮了一下唇,问着:“听闻玄德在豫州已准备了兵甲?”

  她开口说话,叶青这时就毫不掩饰,不假思考就说着:“太后,臣对颖川郡,总有十七县,自是完全掌控。”

  就算有不服的已架空了,这自是不用说。

  “汝南郡也得心应手,只是陈国、梁国、沛国、鲁国等诸国,都是宗室之后,还需太后一旨,授我豫州牧才是。”

  听了这赤裸的话,太后“嗯”了一声,又问:“那有多少兵马可用?”

  叶青并不在意,欠身说着:“按在册是三万六千,但由于积粮,臣又在几年内训练民兵,只要一声命令,半月内,可征十五万——这并非是虚数。”

  “军队之根本,在于老卒,这三万六千都是训练过,经过战场,可当伍长,故可扩军到十五万,战力也不会削弱多少。”叶青从容说着:“而存粮八十万石,至少几年内,不用为了军粮担心……”

  太后听了心里一凛,顿时就凉透了,神色勉强笑着:“玄德未雨绸缪,实是宗室典范呐”

  这样多兵,这样多粮,要是没有狼子野心,怎么都说不过去。

  她心里已经不觉得可怕,只觉得凄凉,说了这句,就止口不说。

  她的沉默,使叶青心里一叹,一个人下意识最能暴露出内心,何太后这时几失去一切,自这个彷徨一面,就能看出她现在的虚弱了。

  “这女人已跌落了宝座,又被自己掌握在手里,现实比什么都更能说服人。”叶青这样想着,心里古井无波——他知道自己需要什么,不需要什么。

  下土的汉末三国,真实曹操都已不在了,再不会有《述志令》中一句“若使天下无有孤,不知当几人称帝,几人称王”,再不会有一柄倚天剑来削落天下龙蛇。

  取而代之的是总督,一个完全敌视土著政权的应州总督,一个要横扫汉统的应州联盟。

  “自己这刘备不维护汉统,还有谁来维护?她的试探完全没有必要……”

  “不过也好,汉朝普遍信奉天命、讲五行、尊宗法,我在颖川郡里早有准备,万事都在手中……”

  叶青默默守候,嘴角笑容渐渐溢开。

  何太后沉默片刻,终于清醒过来,想着:“罢了,我儿子已死,还担心什么呢,就算此人有狼子野心,也终是宗室,落不得外人手中。”

  “这豫州就给他罢,至于封不封王,再让我想想。”正想着,她就想回答,看向一处,突“咦”一声,呼吸急促。

  叶青抬头一看,也是呆住。

  只见不远处的山坳,赤色冲天,霞光满天……还真的出来了。

  “太后,这或是一件宝物出土的宝光……臣以为,太后鸾架方至就见此,或是吉兆。”叶青眼睛一转,就说着。

  无论什么宝物出土,有这“吉兆”垫底,回首在颖川郡里的许多准备都能获得一个加成。

  “吉兆……”太后低语,回首看着山谷内外,有不少军士被这赤色霞光惊动,有火炬光亮蔓延开去,显是斥候侦查。

  她心里一凛,来回在赤光和刘备扫看,片刻目光就是不同:“带哀家过去看看,是何吉兆”

  “臣遵命。”叶青恭声回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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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七十六章 赤霄


  山坳红光一片,叶青起身:“请太后移驾”
  
  太后跟着张廷玉出来,早有人带着亲兵接引,移驾向北,只见月光下,亲兵排列,议论着,见了叶青和太后出来,顿时静得鸦雀无声。
  
  叶青看了过去,见着山谷青藤、树木、灌木,阴森森,一道红光自山谷里冲出,高三丈。
  
  正惊疑间,见着赵冇云过来,见了太后,就跪了下去叩了一下,却不言声,回首和叶青说话,显是探察过:“主公,这里地陷了,出现坑洞,深一丈,或有宝出土。”
  
  此处离谷不远,白天一切平常,这变化是众人亲眼目睹,只是片刻时间。
  
  叶青感应,有些模糊,只是一点精粹的火德气息,还隐隐带某种熟悉感觉,芊芊这时赶过来,真人神识不凡,当下凝神感应,有点像是闭目养神。
  
  赵冇云有些诧异,有人想说话,赵冇云却摇手制止了,这时寂静得一根针落地都听得见。
  
  “夫君,这里面是一把剑”片刻,芊芊轻声说着。
  
  “剑?”太后怔一下,直直地盯着坑底一道赤红,感觉有点眼熟,就不由前倾探视。
  
  有人留意,会发现太后身上支离破碎的凤格,这时微微染上了一丝赤,被下面吸引着。
  
  她只觉心中一动,下意识回首问着叶青:“玄德,这当如何?”
  
  叶青慢慢起身,还没有说话,体冇内一道仙剑灵质就是一动,冥冥中顿时有所明悟,阴阳相吸在这一刻最强。
  
  鱼儿咬钩的一刻就要收竿,不能错过
  
  “太后稍等,臣这就下去察看”叶青不再迟疑,说着。
  
  说着,《赤帝应火经》四层就弥漫出来,灵气和火一样冒了出来,虽普通人肉眼看不见,但芊芊就见得叶青周身冒着赤色火焰。
  
  只是片刻,叶青就感受到了玄之又玄的膜出现,这分冇身的修为和地上一样,都是开辟火德灵池的异兆。
  
  叶青自不理会,只是上前,赵冇云连忙上前:“主公要取,容臣前去。”
  
  叶青一摆手,温声说着:“你这是一片忠心,只是下面这物,怕是只有我亲自去取才行。
  
  说着,也不需要绳子,这一丈半的坑,不过是等闲,一跳下去,落到了里面,定神一看,就见着一剑插在了石中,带着赫赫赤光,看情况是青铜剑,剑身有着花纹,剑刃上霜雪,寒光逼人。<b冇r/>
  
  “有些熟悉的感觉”叶青一见,心中不由一动,暗想这剑通体呈赤,又带着一股淡淡的紫气,十分珍贵。
  
  想着,叶青却不迟疑,上前就是一握,手指才握在剑柄上去,风声骤起…
  
  “吼——”一声龙吟,顿时一道赤色光华,其色殷红如血,隐隐要当空凝聚化形了。
  
  “不好”叶青感觉到隔膜有破碎之相,连忙用川林笔记压制,稳定下来,这才抬起头看。
  
  这赤气一升到天空,来自东面整片豫州气运就投入进来,只听一声霹雳,原本的赤蛇,顿时长出了角爪,成了一条赤蛟,虽非常虚弱,还是当空盘旋,威严吼着一声。
  
  这瞬间的显化,人人都望见了。
  
  两千多步骑、术师远远近近,这时都看得呆住。
  
  术师心中滋味复杂:“这就是龙气所化蛟龙,要是带回地上,只怕立时席卷半州,可惜只能带出去十分之一。”
  
  汉人将士,却没有这想法,只看见了这蛟,都是心中一震,仿佛血脉相连,赵冇云只看了一眼,就拜了下去。
  
  “这蛟……”芊芊望一眼军中,抬首望天空中蛟龙,她看得仔细,只见这蛟头生二角,爪生二趾。
  
  显是夫君在这下土龙气积累雄hòu,又受了青睐,才有这程度
  
  这虚影转眼就消去,叶青跳了上来。
  
  “这剑不错。”叶青随手挥舞两下,感觉里面赤德之气:“这一道龙气非是寻常,却要细看?”
  
  听了这话,见叶青细看,赵冇云同是心中jī荡,目光落在叶青手中长剑,只见这剑刃如霜雪,剑脊上有两个清晰的篆字——赤霄
  
  等等……赤霄?
  
  “主公,这是高祖斩蛇剑啊……”赵冇云近前一步,才一见,就又是叩拜在地,他是知道刘邦斩白蛇起义典故,说完,不由看向太后。
  
  太后直直盯着此剑,这时吃力说:“玄德,你让哀家看看此剑”
  
  叶青这时也咽了一下口水,这是高祖斩蛇剑,这可不是自己的托了,听了这话,就递了过去。
  
  太后才一接剑,就惊得身上一颤,冷汗浸出额角,怔怔看了许久,嘴唇剧烈抖了一下,叹一声,说着:“剑上并没有七采珠、九华玉,但是……”
  
  她似受到冲击,神色恍惚,赤霄剑再持不住,失手落在了地上。
  
  “锵”一下清响震醒了人,赵冇云连忙半跪持剑,再一看,的确是铭曰赤霄,长有三尺。
  
  “主公,高祖以秦始皇三十四年得之南山,以此斩白蛇……此时显圣,当是主公提三尺剑立不世之功,再继大汉。”赵冇云怔怔的看着,膝行几步,奉给了叶青,声音哽咽。
  
  他认主后,从来没有觉得辛苦,但这时更觉得自己一切都有意义。
  
  “……主公受命于天了……”
  
  不仅仅是赵冇云,所见的人有着种种心思,但多年来军队与着“扶助汉室,平定乱世”的思想,这时就有一股汹涌如潮的热情,烈火一样在众人心中烧起来,当下就一起跪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声响冲天而起,太后脸色苍白,退后两步,踉跄就要摔倒。
  
  芊芊贴身扶住,却听她难以置信喃喃:“哀家记得在洛阳皇宫武库,去年祭祀时还见过,怎会到这里来了?”
  
  太后下意识这样说,实是掩饰着自己心中震惊。
  
  “汉高祖以引剑斩白蛇,这刘备得了此剑,真应了三兴汉室的天命?”太后目光复杂,看向人群簇拥的这个男人,渐渐,目光产生了些变化。
  
  <br冇/>  “这局,我要怎么做呢?”太后轻叹着,声音微不可察,淹没人群喧嚣中
  
  芊芊耳朵轻动了下,眸光闪过,听着太后失神自语间暴露的心思,又看向大军之中。
  
  再高喊中,有一种明丽光,自赵冇云等将身上升起,几个人,几十上百个人,又到全军两千士卒,兴冇奋欢呼着“三兴汉室,平定乱世”。
  
  这些辉光……不是军气,不是龙气,奇怪的很。
  
  是阳气么?
  
  叶青见此,来到自己军阵面前。
  
  他缓缓而行,所有将士,都是双目看着叶青,所到处,都是长枪顿地,还有刀敲击盾牌的声音。
  
  “大汉”
  
  “大汉”
  
  低沉又有节奏的声音响起。
  
  叶青举剑前指,高呼:“扶助汉室,平定乱世”
  
  顿时潮水一样的欢呼声响起:“万岁”
  
  “万岁”
  
  “万万岁”
  
  地上的人看这些将士高呼,都是心醉魂迷,都暗想:“这不只是一把剑……虽非登基,却近于登基”
  
  叶青却没有多想,因丝丝赤气滚滚入得体冇内,让他心里迷醉。
  
  直到高喊后,回营,叶青还是惊喜不已。
  
  谁能想到,垂钓一件灵宝还附带额外龙气收获?
  
  甚至这龙气在某种意义上比灵宝本身更珍贵。
  
  大道之行,在于己身,这五气相继的修炼之道,庞大气运资源需自己积累,再没有比这更宝贵及时雨了。
  
  直到散众归营,叶青回到主帐中,还在体会吸收这赤霄剑的龙气,看着女娲赐下的五彩剑鞘,心中一动,这女娲是预见了?
  
  正想着,芊芊自太后处过来,汇报听到的消息,又下了定语:“……夫君,我看太后是真正想倚靠公子你了。”
  
  “三兴汉室,她这么想?”叶青听了,望着昏黄灯光不语,又抽冇出赤霄剑端详着:“……这世界的天命么?”
  
  自己何德何能而适其会?
  
  叶青侧转身,只见着值守巡逻的甲士,个个表情刚毅,一丝不苟,偶有目光和自家主公对上,都是一片炽热。
  
  见着无事,又继续专注职司,脚步无形间都凝重了不少,每个人都有自己要做的事,又不知不觉融入一片更大海洋。
  
  叶青久久不语,望见军气渐渐浓烈……恍惚是多年前见过盛时未衰的大汉南北军才有。
  
  叶青见了,不胜感慨,难怪太后都会动容,生出心思来。
  
  这初觉意外,仔细一想又在情理中。
  
  这时二帝接连失去,嫡子庶子都没了,太后需要可靠的力量,否则一个丽色弱女子根本无法在乱世中求存,太后有这心思很正常。
  
  只不过她初见刘备军还不肯低首,见了这赤霄剑才渐渐转变态度。
  
  不过这事背后因素,让叶青思量,特别是这赤霄剑的意外得到:“我本想是忽悠来着……怎变成真了?”
  
  荒凉的山坡上,群星寂寥,月光皎皎。
  
  “夫君,不管这剑是真是假,主要是大家都信了,特别是太后也信了,这就是正统……公子将来做成了,这天命就是真。”
  
  芊芊说着,就吟着自家公子常爱说的话:“天意莫测,常使人弄假成真,世情颠倒,一至如斯。”
  
  “真是矫情。”她用恨云姐姐的评价作了结尾,又捂嘴笑起来。
  
  望着自家公子舒展的眉,她的心情愉悦起来,不管是这剑、龙气,还是“天命”……总归是大收获,而豫州受董曹两面威胁的困局,获得突破的机会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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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七十七章 流民


  夜色苍茫,云星点点。
  
  洛阳郊外一处庄园花园里,月光下面,树影婆娑,貂蝉仅着单衣,正自对月华吐纳凝炼。
  
  她在下土本体,已练气四层。
  
  月色铺落在花园里,满地银霜,夜风清凉,温柔拂着丝绸和每一寸肌肤,灵气争先恐后涌冇入身内,清爽而不阴冷,让她欢喜中带一种沉醉,沉醉中又带着一丝清醒,严格按着小武经运转着。
  
  气氛一片幽宁。
  
  接着,就听到脚步声,貂蝉没有睁眼,这里托名某门阀的外宅,内府禁绝男人,只有经她训练的女兵和丫鬟能进。
  
  陪伴多年贴身丫鬟迎儿过来,小声抱怨:“夜很凉啊,小冇姐又这随便。”
  
  说着给她披上一件挡风外袍。
  
  貂蝉只微微一笑:“又没有别人。”
  
  “不是有没有人,小冇姐还是闺秀,要注意仪态啊,真是…两年前明明不是这样。”丫鬟口中抱怨,目光却钦慕看着。
  
  小冇姐已十八岁,正是出落最美时,姿容皎洁,比月光更吸引人,连她们这些服侍的丫鬟,都时常被丽色所摄。
  
  这种倾城倾国,是许多女人所梦想,怎能不珍惜?
  
  “还有小冇姐认的主公,把小冇姐这样的绝世佳人放在外面,看也不过来看一下,真是”
  
  貂蝉听而不闻,闭着眼睛修炼。
  
  去过地上,她见识许多,芊芊丽色就有别自己,曹白静在夜间是真正玉美人,貂蝉知道自己不是因美丽就被主公另眼相看。
  
  “你说是么,子楠?”她打趣在心中问,额上的凤翼蛇纹微微一闪。
  
  貂蝉聆听着回答,她渐渐喜欢上了这样私密对话,表现在外是渐渐寡言,其实见识过地上神奇,了解下土真相,她就没心思到这一点点男女情事了。
  
  族运的负担,女娲的任务,地上大劫……种种压力,受主公潜移默化的影响,貂蝉越来越渴望获得力量。
  
  回到下土本体,貂蝉发现自己在月下修炼速度远比平时快出几倍,本体这两年间已达到练气四层圆满,远超于地上时的三层,让她心中暗暗奇怪。
  
  “是自己身体的缘故么?月华入自己体冇内,确感觉不到阴冷,这或有内情
  
  貂蝉听说过主公对她身体的赞叹,称之为天地钟灵月华毓秀,见她脸红,还打趣着问:“蝉儿冇是不是很喜欢拜月?”
  
  “拜……月?不,只是喜欢夜里月下走走,有什么不对么?”
  
  两年前的那时候,她对修行所知不多,无以回应,现在觉出一点味道:“灵蕴最低时只是杂草,那天生灵芝佳禾,岂只是给人看看?”
  
  “主公那时称赞的,并不是丽色,而是我本身资质”
  
  “或可在这里寻求本体突破,化出灵池再回到地上”貂蝉心意一直很明确,再倾城倾国,没有力量岂能把握命运?
  
  以前是身如浮萍、凤锁金笼没有办法。
  
  地上经历,对这少女来说几是“误入仙界”一样。
  
  多少日夜,自己默默读着地上的书卷,诵着各种各样武经和道法,特别是小易武经,这些千锤百炼之法,地上人也许不觉得珍贵,她却知道这是万金不易的真篇,每个都可改变自己命运。
  
  只要有时间,她就默默思考,吐呐修炼。
  
  “小姐快看,这赤光是什么?”才想着,丫鬟叫了起来。
  
  貂蝉醒过来,一眼看去,果见一道赤光划过,其色殷红如血,把一处天际都是染红了。
  
  貂蝉一见,神色不由一变,沉吟不语,默默思忖:“赤光有多重含义,其中一种就是主杀伐……赤光此时而起,未知主何预兆?”
  
  想着,不由转首凝望洛阳……那面,又出什么事么?
  
  “迎儿,你让外府的人联系宫里,打听一下。”
  
  “是,小姐。”
  
  很快,暗讯在洛阳几处地方连接起来——两年间小糜夫人和甘夫人研究,下土已做出讯盘,洛阳是第一批应用,这是主公的信重。
  
  “不过西南……会不会和主公有关系呢?”貂蝉想着又摇摇首:“真是睹物思人想多了,哪里有这样巧合的事。”
  
  她心里有点期待,完成洛阳任务,是回到主公身侧时候了。
  
  洛阳
  
  李儒直直赶往园中,到了居所,就说:“我要见主公”
  
  “大人,主公已入睡了”有一官行礼,是熟悉的人,就诧异说着:“大人没有大事的话,或可等到明天。”
  
  李儒阴冷的说着:“这是大事,刚才皇宫武库火起,赤光冲天而起,消失在西南方向,让不少人都看见了。”
  
  “这还罢了,武库令慌忙带人灭火,清点御藏,没有烧到什么,却发现不见祭坛上最中冇央的宝剑。”
  
  这官听了这话,脑门上顿时冒出细汗,冷汗淋漓:“那可是赤霄剑……镇运之剑……”
  
  “所以我要见主公,这事关系着我们的祸福荣辱”李儒说着,顿了顿,望着寂寥夜空怔怔不语。
  
  片刻,才长叹一声,举步进去。
  
  道路
  
  大军归程,队伍伤员不多,将士心情轻快,自司隶河南尹进入豫州颍川郡,沿途的风景渐渐转变着。
  
  山峦、原始森林、河流……渐渐有道路、村庄、水渠、田园,早晨炊烟升起来,农夫下地整理庄稼,有农妇送去朝食——这时是两餐制,因早餐会稍晚
  
  太后在车上取用朝食,感觉意外不错。
  
  而后在这颠簸行驶的车厢里面,她凝望着窗,目光迷离:“这两年里实发生太多事情,哀家已很久不敢出宫,不想一出宫会是这种情形……”
  
  车厢里这时只有芊芊陪伴着,她知道不出宫是防刺客,至于太多事情……芊芊想了想,轻声说:“太后娘娘能回去。”
  
  “回去么?”太后沉吟,离开洛阳只一个月,就似过了很久,久得不冇敢想还能有回去一天……她摇摇头不再说这些。
  
  “其实我从小住在南阳郡,和颍川郡是一衣带水。”太后这样说着,她是现实的女人,相更关注当前:“小糜夫人是何时嫁来?”
  
  她问的语气十分温和,带着长者的关切,极容易博得这个年纪小姑娘好感
  
  “回禀娘娘,是在两年前了。”芊芊笑应着,对这种温和背后原因心知肚明,她被叶青介绍正室身冇份,这太后虽惊奇,但显听过她。
  
  实际上满朝文武有不少听说过刘备所娶的这小糜夫人……糜家在徐州扎根很深,对州牧陶谦都有着很大影响力,两年前一次跨州联姻让人不注意都不行
  
  汉俗并不禁止女子抛头露面,太后只是对女子参于军事而惊奇,猜测这少女是道术有成,故态度愈发温和。
  
  “两年了……”太后回忆着,有些惆怅:“我记得颍川郡现在的郡城是许昌?”
  
  “太后娘娘所记无差。”芊芊回应:“本名许县,夫君上表建议改名许昌,这还是您亲许的。”
  
  一语双关。
  
  “许昌,许昌,许之以昌……”太后轻笑起来,突马驾稍滞,就听见外面一阵喧嚷。
  
  正逢叶青抱着小公主宁姬,掀帘上车:“臣拜见太后。”
  
  太后看他一眼:“起来吧……你这夫人很会说话——外面有何事?”
  
  叶青想了想,还是掀帘指给她看:“是一些陈留国过来的流民拦驾求助,已被臣下令引向许昌。”
  
  一些衣衫褴褛的流民携家带小,在道旁叩首,千恩万谢,掩不住苦涩。
  
  太后脸色不变,呼吸却微微有些急促,良久,才说着:“哀家不出宫,真不意见到此景。”
  
  恍惚间忆起幼时民间岁月,荆州富饶,南阳郡在记忆中一次次美化,或有流民,屠户家庭在农业社会里相对宽裕,小姑娘时未必留意,这时却有些感慨,不过更多的是忆起。
  
  “要是天下没有流民大军,或不会有二帝之事。”
  
  小公主宁姬还不能理解这些,天真仰首看着,叶青温声说:“太后,旅途困顿,您就别多心了,到了许昌,就可休息下。”
  
  这一瞬间,他分辨出她这时悲哀出自真心,至少在这一刻是真……对于上位者来说,不能期待更多了。
  
  “基本素质比皇帝好多了,这或长在民间,受过淳厚民风熏染。”
  
  叶青思索着,收了审视目光,平静说:“桓、灵帝二帝时就有此,积重难返,非太后之责。”
  
  “虽是这样说……”太后苦笑下,抱起宁姬,想起些:“玄德刚才说的陈留国?那不是兖州么?”
  
  作太后,自记下地理,尤其司隶和司隶周边的冀州、兖州、豫州、荆州、雍州、凉州、并州,这按东南西北的顺序排列,她把当地势力都记得牢牢,施以不少恩惠。
  
  最终董卓亮出屠刀时,却只有豫州刘备来救她。
  
  曾寄以希望的兖州曹操并没有,号称忠贞孙坚没有,甚至更远些刘氏宗室也没有,袁绍那种寡恩汉贼更不要想了……
  
  叶青扫一眼她的神色,对她在想什么心中有数:“太后所记无差,曹公这两年统合兖州地方大小豪族,不少旧族被抄家,就生出不少流民。”(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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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七十八章 天子六玺


  “好一个顺昌逆亡。”太后手捏得微微发抖,脸色变得苍白:“此人原本似是忠贞,不想也是王莽之辈,哀家真是瞎了眼……”王莽……叶青暗暗一笑,这时只有他知道曹操先前忠诚,史上真正转变在讨董联盟离心离德,曹操救洛阳失败暗知汉室不可挽时才萌芽,但这时曹操早不幸夭折,剩下只是空壳罢了。总督怎可能对汉室有半点敬畏忌惮?甚至江东俞帆都风生水起,据报已渗透荆南长沙郡,只有自己刚刚在豫州站稳了些……
  
  白手起家不容易,到现在倒数第二轮,才站在同一起跑线。这样的局面,出路自哪里开始呢?“玄德,哀家已有决意,命你豫州牧!”太后咬着牙冷笑一声,她已细细把周围诸侯考虑一遍,真是无路可走了,或者说,没有比面前这男人更好选择了,选择外姓是不可能,谁家得了势都不会尊她为太后。只有在本家宗室里考虑,但宗室里,有谁比刘备更适宜?而且她带到这里,就已失去了选择的机会,剩下就是争取善待,想到这里,再不迟疑,命公主:“你把包裹取来。天真的公主这时却什么都不说,抿着嘴过去,取来了包裹。伸到了包裹上,太后看了一眼叶青,才伸手打开。才打开,众人目光都是一凝。先是一叠空白旨书,这还罢了,还有六个印玺,尽是玉质螭虎钮,方一寸五分,高有一寸。最奇异的是,六个玉玺都有丝丝紫气,初见淡淡,转眼疑聚浓烈,化成紫色烟云,又化成六条内紫外赤的龙在盘旋,车厢里空气都沉重。
  
  “天子六玺?”叶青目光一凝,显出隆重之色,少帝驾崩时年幼,印玺必是太后随身掌管,果是全部带出来了。太后持着赤紫玉玺,只见顶上破碎的凤凰,亦缓缓吸取一些,有些恢复,叶青目睹这些,心中不由凛然。太后这时将六个印玺放在几案,一枚枚翻了过来,显出一个个字。天子六玺区别只在于字刻,分别是:皇帝行玺——凡封命(诸侯王及官员)用之;皇帝之玺——赐诸侯王书用之皇帝信玺——凡发兵用之天子行玺——征召大臣用之天子之玺——策拜外国事务用之天子信玺——事天地鬼神原是这样……叶青心中闪过一道光,若有所悟。历代皇帝非常重视宝玺的制作和使用,历史看,各朝皇斋玺宝之数不一。
  
  《万历野获编》:秦天子六玺,汉继之,唐时有八宝,宋尚循其制,至徽宗加九,南渡至十一,本朝初有十七宝,至世宗加制其七,今掌在符台者共二十四
  
  明代皇帝宝玺有二十四枚,较前朝数量甚多。
  
  但是总体上说,叶青觉得只有二种,三玺就可。
  
  皇帝是体制,对应是帝国内部来说,换句话说,就是国家元首,因此皇帝三玺是对应封命、诸侯、军兵。天子是道统,冇对应是上天和鬼神——代天行命,征召体系,藩国体系,封神体系。
  
  “体制、道统,两者不一样,这和朝廷天庭的区别一样,其实要是缩小到极限的话,一是皇帝之玺,代表朝廷,一是天子之玺,代表神权就可,连着传国玉玺,三玺就完整了,”叶青瞬间明悟,就敛目不再细看。
  
  自己几次向太后申请豫州牧,要不是董卓阻挠早就如愿,他对此任命并不惊讶,也不谦虚推辞,只是躬身说着:“臣愿当此重任。”太后其实一直留意着刘备……自己自宫里逃出来时身上带了什么,估计早就被摸透了,一直无人来强取天子六玺,本就是一种表态。
  
  自己能读懂这意思,但总有些畏惧,直到当面见着叶青只是一看,就敛目不看,心里就是一凛,说不出的感慨,又带了几分轻松。
  
  “天子六玺都在此,还能这样从容,这人心性实是可怖,不过对汉室天下来说,自己没有选错人……”
  
  “而且,自这个态度看,自己还是有些价值!”太后这样想着,又自怀里取出一玺,和天子六玺一模一洋,白玉螭虎钮,翻过来却是“皇后之玺”………这和天子六玺一样,是累世传授之物,不为某代皇后专属,这枚还是当年吕后传下来。叶青望一眼,心中有些疑惑——这枚本在新皇后,就是耶位“唐妃”手中,此女并未被害,而在为少帝守陵,不论怎么说皇后之玺被太后带在身侧,都是很奇怪的事,估计这婆媳关系很是糟糕……太后猜不到叶青的这心思,只摸着这枚皇后之玺,目光有。太后这时自言自语说着:“哀家该用哪一枚下诏呢?”
  
  “一切由太后做主,臣不能妄言。”叶青平静说着。太后盯着叶青良久,下定决心,摊开空白旨书书写起来她惯熟此事,当就出炉一张新旨,当着叶青的面,任命豫州牧。扫了眼叶青腰间赤霄剑,认真想了想,又添了句,就盖上了皇帝行玺。这玺印一落,叶青恍惚一下。原本豫州滚滚气运洪流,自家虽控制着,但总有丝丝浮夸的感觉,这时一道龙吟而过,整个豫州气运就渐渐统一,归于自己。而几乎同时,南面荆州传来一股气运洪流,只相当豫州一小半。
  
  “这是……”太后把旨书在几案上转过来,只见紧跟豫州牧后,是荆州牧……连领二州牧!
  
  “刘使君,如何?”太后连称呼都换了。
  
  叶青当即大拜:“臣谢太后隆恩。”
  
  “当谢天子。”太后没有避开这拜,但她还是提醒着,因这旨是少帝遗诏。叶青这时望西北再拜,这是对已故少帝拜下。拜谢后,又有一股龙气丝丝萦绕……叶青明悟,这是被刘氏龙脉认可了,真是微妙的反应……太后微微一叹:“哀家本想再拜使君大将军……”
  
  “太后不可!”叶青连忙推辞,坦言说着:“此时豫州已受臣掌控,受此旨就名正言顺,无人敢不服。”
  
  “南面荆州无人,臣受旨,派一将就可占之。”
  
  “而大将军,非有大功不得授,臣尚未扫平逆辈,岂能虚受?”领有二州已使天下人红了眼,再领大将军,岂不是四面围攻?就算不考虑这个,这大将军位置也不祥!大将军是皇帝以下最高军事位置,位比三公,东汉以来都是外戚担任,被桓帝所杀的梁冀、兵败自杀的窦武、刚死掉的何进,再往后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初为大将军,后让大将军位与袁绍……洛阳还没彻底倒下,东汉皇室还挂着董卓不知哪里找来的小儿作门面,龙气未消,万民积怨未散,二百年功过未定,这时登大将军位岂不就是替东汉挡灾?叶青对气运有着一番理解,觉得自己还没有这样白冇痴。说到底,骤升太快不是好事,不但不能得到气运,还要庄里面填气运,特别是现在汉室只剩下一个空牌子。
  
  自己能立时得到荆州小半气运,不但是现在汉室还有些合法性,还是这两年对荆北渗透影响。特意选这荆州牧来任命,这太后显聪明觉察到这种渗透,她悲哀只是女人,不可能真正掌握体制,又没有可靠力量——夫君、哥哥、儿子,没有一个可靠,以至于性命差些不保,现在还得投靠自己。见叶青目光坚定,太后想了想,放下手中冇玉玺,几案上缓缓推至叶青面前,她自己抱紧怀中的女儿,深望着叶青:“你是大汉宗室,哀家是不幸之人,孤女寡母,今后就全依仗你了。”芊芊品出这种味道,看向夫君,见他沉吟一下,将玉玺推还,说:“今后大小事,还请太后下旨而决,就如今日。太后见他神色坚定,只觉得心里一松,才感觉到背后冷汗一片。
  
  “哀家乏了,刘使君军政在身,就请下去罢!”太后最后说着。叶青应着:“是!”说罢,再行一礼,就缓缓出了出。亲兵都守在不远处,见叶青出来,上前跟随。叶青仰着脸望望灰沉沉天空,乌云后有着太阳,叶青稳隐走着,良久,才叹了一口气。有这圣旨,就见着赤蛟进一步转化,有点龙形了。这时还不到称王时,但大统可以筹备了。汉室正统在遭董卓、袁绍、曹操、孙坚破坏,对群雄未必有多少权威,但对地方民众还是有很大影响力,才两年时间,两州的郡守县令绝不敢抗拒。荆州现在情况复杂,荆北叶青有着暗手,荆南却牵涉到俞系孙坚势力的博弈,一时难决。豫州很快就会凝聚起来。豫西是老本营,两年间培养“扶助汉室,平定乱世”的思想,这时太后一至,顿时固若金汤……或迎天子更固,但固的就不是自己。太后一到豫州,前段时间投靠曹操的地上人是个例,郡守、县令却不敢拒太后鸾驾——太后背后,还有大军时。
  
  “忍了两年,对曹操转守为攻的时间到了。”叶青在这洋想着,自己一直没有大举反攻兖州,就是顾及维护汉室正统——现在就大义在手,所向披靡了。芊芊看着叶青,几次想说什么,又沉默下来。叶青有所感回首,问:“芊芊?”“啊……无事,我只是想,太后她那面……恩,讨董缴文不发么?”叶青不信这个,有些好笑,只是笑了笑:“你说的是玉玺?天子六玺在天子手里才名正言顺,或者太后也可。”
  
  “太后用此玺无人能置疑,哪怕是个幌子,但我要夺了,立刻就是乱臣贼子,总督方面虽没有丝毫忠于汉室的意思,但他封疆十几年,会立刻抓住这口实号召围攻,说不定就是讨刘缴文了。”
  
  “而且太后知道这时不能催,只会在我们整合二州……至少一州半,荆北和豫西南是连接一起江汉大平原,统合起来就能稳固豫东,进而无后顾之忧讨冇伐董卓。”芊芊暗松一口气,有点不好意思,认真起来:“哦,时间点上来得及么?”
  
  “这个时间点就快到了,半个月,最多半个月……就在我们出兵援救徐州陶谦时,我们就发讨董檄文!看曹操是收兵,还是不收兵!”叶青传音说着,暗笑:“总督大人不是一直串通董卓给我造两难局势么?现在我有大义在手,反过来造势,逼他要么跟我们去讨董,要么被群雄顺势讨曹。”收不收兵,都是难看,有陷阱等着,一举暴露出这伪曹面目,让天人群杰万民失望——集众之道就再也难成。归根到底道路胜负要以力量来对抗交锋,地上人到现在只有三千,和六千万汉人比起来如何?地上人在这三国中终是少数,在营造天命前,必须假借形势,董卓杀少帝,总督暗杀献帝,这确营造起汉室倾颓的形势。成功救太后出来,就破去了此势,道路大开,下面就是靠实力的对抗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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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七十九章 伪帝


  洛阳城城里已宵禁,重要的街道口都站着甲兵,家家户户大门是紧闭着,不时有着甲兵,沿着墙一丝不苟巡查,寂静中带着肃杀,这内城和外城的巡逻都加强了许多,无形中有种绷紧的气氛。
  
  前几日前,下土的各地都传闻着各种消息,地上人无声无息回归,以自己的方式影响着世界进程。
  
  在街道和胡同里,更夫提着小灯笼,敲着铜锣或梆子,而在府第中,还有着歌舞佰酒,婉转低唱。
  
  貂蝉看了看天色,不远处时有火光,听不见惨叫,但时不时有夜鸟成群飞起,在上空盘旋,发出凄凉的叫声,这预兆不是很好,不由心情有些忧郁。
  
  “信息来了不?”她回转过去,问着。
  
  “来了!”一个中年人说着,这是一个将近五十的人,中等身材,两鬓有些雪白,双眼却炯炯有神,赶快抢前一步,拱一拱手,把消息呈了上来。
  
  阅看了下,这使貂蝉很满意,频频点头。
  
  下土变化,以讯息变革最突出,重大的战事消息,都被各家要求第一时间掌握,比拼速度的时候到了。
  
  貂蝉知道主公是靠着糜甘二位夫人在下土提前二年研究出了讯盘,且听闻总督和俞帆两家现在也有,但是下土灵气和地上有异,通讯涉及到极细微层次,这是有真人研制调校或大批术师合作而成。
  
  局限性很大,就算是别的地上人,都没有这实力自己开发,全采用快马和信鸽相结合的传统方式。
  
  自己这方面也没有相应的道法讯盘。
  
  不过现有的通讯也很快了。
  
  秦朝筑栈道(入蜀)、北上到九原长城的直道(古代版军用高速公路)、九条驰道(古代版国道)、轨路网(古代版铁路网,夯土路基、横向枕木,再用硬木长轨取代钢轨铺,用来通行统一轮距的马车,史称“车同轨”……建立起以关中为核心的广大道路网,及依附其上的驿站传讯体系。
  
  汉朝继承了秦朝的道路、驿站网络,只将核心向东转移到洛阳,中原的交通是很方便,驿站传讯体系还掌握在洛阳手中,可以直接通过虎牢关的驰道大路直接传递消息。
  
  貂蝉从小被培养,女事和政事方面,十分熟悉这些朝廷历史沿革,因此一点不出乎预料董卓方面会得到讯息。
  
  何太后“失踪”、徐荣战死的消息没有两天就传到了洛阳,当然这是封冇锁了的消息,但貂蝉这两年经营下来的夫人网络,几乎无孔不入,原本南北两宫的宫禁方面更是漏的筛子一样,没一个时辰就得到了消息。
  
  董卓暴怒,多半感觉到深深寒意,对内采取高压政策,同时为了缓解西凉军士兵压力以免造成炸营,开始纵兵对洛阳一些郡县洗劫,司隶一带的居民陷入了风声鹤唳
  
  “此贼对外又会如何呢?”貂蝉皱眉想着,而且这种洗劫,简直是流寇式冇作法了,董卓军内部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小冇姐,老爷拜访。丫鬟迎儿过来小声说着。
  
  貂蝉一怔,过了几秒,才理解这不是说叶青,是指原来的王允,当下问了几句,原来是王允通过张辽的渠道传讯,说有急事要和她家主公联系。
  
  貂蝉没有选在本庄,而选城外一处安全的分庄,狡兔三窟道理她是懂着。
  
  对话时间选在傍晚,这是洛阳相对热闹时,混迹人群中很容易,而后黑夜阴影更方便隐藏,有月光她也不怕。
  
  她吐了一口气,考虑了下,对丫鬟迎儿说:“此事需知会一下张文远将军,你亲自过去。”
  
  “可见的人不是老爷么?”迎儿怔了怔。
  
  这种知会在现在,是有些风险,但这时宗法严格,既认了嫡女,就是嫡女了,这也要防范?
  
  貂蝉目光平静,淡淡说着:“我知道他是老爷——去知会一下。”
  
  “是!”迎儿不敢多问,匆匆而去。
  
  见她离开,貂蝉无声叹了一口气,蹲身坐下,望着夜空上的惊鸟,心中突有一阵悲怆。
  
  正思量着,听远处还有隐隐的拨筝调弦声,久久又是叹了一声。
  
  实际因从事地下工作的压力,她现在极少相信人,就连睡觉时都设有法阵,梦中都攥紧主公留给她的五枚玉符——每一符都对应五行中一种遁法,虽遁去的距离只有可怜的十米,但关键时已经可以救命。
  
  这串成一串精致的五色手链,栓在她的手上。
  
  能将五行都全部封冇锁,除时空界膜外,只有仙园才能办到,这不在她考虑范围之内。
  
  “真希望洛阳事了,早点回到主公身侧……”她想着,忆起这里答应亲自来接她的诺言,或真能打破虎牢,及时赶来洛阳吧?
  
  握着五色手链,她一个人坐在黑暗中,发着呆。
  
  过了一会儿,感觉月亮要升起来了,她就打开窗门,初升第一缕月光无声无息融入她的体冇内,让她的肌肤笼罩了一层淡淡的银色,恍月光孕育精灵一样。
  
  议定时间到了,貂蝉很快就到了偏庄。
  
  这偏庄只有两顷田(二百亩),这在们户看就是天上人了,但在整个洛阳附近毫不起眼,不会吸引人注意。
  
  一行亲兵无声无息的进入,把守着要害。
  
  随行有十个步兵精甲,还有五个长水营神射手,这样武力配合着貂蝉自身武艺,足以在各种突发情况下支撑一段时间。
  
  整个洛阳一带,貂蝉忌惮的是董卓军可能和太平教勾连。
  
  幸王允来时,明显没有被人跟踪。
  
  他是个极警醒甚至可说是狡狐一样的人,自这角度来说这父女倒是一脉相承,不是血脉,而是自小教育熏陶、言行感染。
  
  晚风中,貂蝉在院中接见了他,态度平静,起身一躬:“父亲。”
  
  王允见了她微怔,几认不出来这女儿,暗叹真是越来越漂亮了,这时只是点头:“这两年实是发生了太多事,自群雄离京,董卓势力独大,尤其北军步兵营张辽和射声营刘表投靠董卓之后……当然现在来看……”
  
  貂蝉平静注视着他,虽年纪很大了,但面皮白皙,显得清瘦,却带着沉着刚毅的神气。
  
  这老人几乎没怎么变过,还是这样骨子里固执……但她己变了。
  
  她没有忘记老人教育她的大义,并没有失去对老人的敬佩,但她见识了太多难以说出口的事,远远超乎老人能理解的范畴。
  
  这些话听来,就恍惚在梦里一样。
  
  听着,只是一笑,要延续自己族群,她需要有力量,而要想有力量,她需要跟着主公。
  
  这时她听完,就说着:“文远将军和景升将军效忠的是天子,是太后,不是门阀,说谈不上背叛。”
  
  “我知道,我知道,你真是被他影响……”王允一怔,住了话,摇首叹着,没有再争,只是盯着女儿的眼:“我希望问一个问题
  
  董卓毒杀少帝之事,三月三那夜混乱,好几家都在动手,有杀有保,但少帝还是死了,这我没法说什么,也不会问。
  
  “当夜赵子龙单骑劫持了太后出宫,这实际上救了太后性命,现在秘闻太后驾临许昌,太后没有事,作臣子当是欢庆。”
  
  “无论你现在的主公怎么算计,总归比被董贼所杀强……我也没有话说。”
  
  “我只想问一件事。”王允眸子一下锐利起来,冇盯着她。
  
  “首先,就是献帝坠楼身亡,众说纷纭,而董贼却没有必要下这手,这是谁,你家主公可有说法?”
  
  “还有,太后失踪还罢了,天子六玺和皇后之玺都随之失踪,你可知晓?”
  
  王允问着,说这些话时,有一种看不见的威压。
  
  貂蝉螓首一动,要是在以前,或会压得全是冷汗,这时却似是不觉——这些事王允都知道了,这位在高层连环暗计上是有造诣有前科,当下她沉吟一下,谨慎回答:“二帝先后驾崩,天子六玺自在太后手中,这有什么非议的呢?”
  
  “传国玉玺更在天子六玺之上,要是主公有意,何不取传国玉玺?”貂蝉淡淡的反问说着。
  
  传国玉玺和天子六玺不一样,天子六玺是可以雕刻,而传国玉玺更象征着天命所归。
  
  听了这话,王允一想,神色稍松弛了一点,问着:“那献帝之事呢?”
  
  貂蝉被他问得一惊,表情却似笑不笑说:“父亲,你这怎么问我呢,您应该去问董贼,问曹公,问袁家。”
  
  这话一回,王允静默下来,她说的意思很简单,论嫌疑,这几家比自己主公嫌疑大多了。
  
  王允知道再问下去也不能获得回答了,而且这历史上的曹操嫌疑的确很大……无它,前后简直变了个人,而此人在兖州的行事肆无忌惮,视朝廷如无物,已公然杀得朝廷太守。
  
  想到这里,王允不由一叹。
  
  “此事就罢,我相信你说的是真话,只是当今天子……”
  
  貂蝉这时却打断了他的话,幽幽说着:“父亲请慎言,董贼两弑圣上,岂能立帝,圣上不在,以太后为尊,又没有太后许可——这是伪帝!”
  
  这话一落,顿时场面冷了下来,王允不由脸色铁青。(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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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八十章 病入膏肓


  “看来,你家主公是要效法光武了。”良久,王允才回过神来,嘴角挂了一丝笑,说:“只是光武中兴,是王莽篡朝,故应运而起,你家主公又凭什么作这种事呢?”
  
  “天道有报,不怕万夫所指么?”陡地,王允心中生出一片杀机,目光一闪,眉不易觉察的一跳,哼的一声冷笑。
  
  貂蝉冰雪聪明,顿时看了出来。
  
  董卓掌权,王允代替杨彪成了司徒兼尚书令,又被封“温侯”,这王允或有密谋刺杀董卓之事,只是想执掌朝政的心,怕也不小。
  
  现在皇帝虽是董卓所立,但如果否定皇帝的合法性,王允所在朝廷,也就是伪朝了,他这个司徒兼尚书令,就一文不值。
  
  谁人无有私心呢?
  
  顿时,貂蝉心里一刹那间流露出一丝伤感,她低下螓首,掩盖了这丝神色,却是侃侃而言:“父亲,董贼虽没有篡朝,但两弑皇位,导致朝野崩塌,皇帝和朝廷虽在,却号令不通,群雄并起!”
  
  “春秋时,晋国国君晋景公得了病,名医缓前去治病,见到晋景公,叹息的说了以下的话。”
  
  “疾在表皮,这只是疥癣罢了,一贴药就可治之。”
  
  “疾入肌里,也可用药缓缓攻之调之。”
  
  “疾在肓之上,膏之下,攻之不可,达之不及,药已经不可为了。”
  
  “董贼两弑先帝之子,虽掌中枢,可据说传国玉玺两年前就不见了,天子六玺又被太后带走,哪能再次立帝.而且伪帝不过是寻来的一个远房宗室,来历都不明,如何能服天下人呢?”
  
  “据我所知,这次立的天子,响应的州郡寥寥,这还用得我多说么?”
  
  “就算能坐宝座,但伪帝离成年还有十数年,父亲想想,这官员升迁,生杀予夺都在董卓手中,百官叩拜而漠视皇帝,这二年来有多少人归于董而离于汉?说句不中听话,这是王莽再篡之兆!”
  
  “主公要再兴大汉,怎能等到有心回天无力杀贼,这病入膏肓之时呢?”
  
  “胡说,这怎么就到病入膏肓了?要是你家主公敬奉朝廷,响应朝廷,只要诛得董贼,天下谁敢不服?无非是狼子野心。”
  
  听了这话,王允大怒,“啪”的一声,拍案而起,看着貂蝉,眼睛幽幽,忍了忍,又说着:“蝉儿,一失手成千古恨,再回头已是百年身,你既入玄德门下,还要劝他悬崖勒马才是。”
  
  “父亲,朝廷只是汉室治之机构,请问与汉室而言,董贼与太后谁重,父亲与主公谁亲?”
  
  “太后已临许昌,天子不在,她就可立汉室正统,而我家主公仁德宽厚,当是能挽回汉室……”
  
  “论天理,论王法,或是父亲要弃暗投明才是……”貂蝉说着,反过来盈盈下拜,劝说着。
  
  听了这话,王允怒目而视,见她虽态度谦卑,但并不为所动,盯视良久,突觉得一阵头晕,不冇由颓然坐回,额上浸出密密一层细汗来——其实王允那会不明白,大义名分从来不可能完全占有。
  
  就算当年高祖举义旗,他自有反秦暴虐之大义,而秦朝也有维护国家安全和统一的大义。
  
  只要能各说各的道理,就是有“道”,下面就是实力了
  
  当下一阵心灰意懒,过了片刻,王允才勉强笑着:“你起来吧,你说的或许有几分道理,不管怎么样说,刘备总是汉家宗室。”
  
  “只是朝廷现在已摇摇欲坠,我们这帮老骨头却根本没有能做什么,心里很是惭愧啊!”
  
  貂蝉听得微笑起来,果是事不可为,王允也不敢翻脸,总要给自己和家族留条后路。
  
  又听着王允说着:“天下大半州郡拒绝上缴财税,朝廷府库已空,无法支撑下去,董卓已有迁都的想法,但董卓军力现在一时鼎盛,拥兵二十万,为保撤往关西长安的安全,肯定会极力打击削减诸侯的力量,以求震慑和削弱关东力量
  
  原来是财政崩溃了么?
  
  貂蝉暗暗想着,和记忆中历史对应,其实这在地上人中已不是秘密,但这老人现在这样说,却还是有心了。
  
  她静静倾听下去,听王允说着:“……我来告诉这消息,你可以劝劝你家主公,别先出头,引得董军重点打击!”
  
  这时,大厅里静得,能听到风吹树叶的沙沙声,窗上糊的纸,鼓起又凹陷,貂蝉喃喃咀嚼着这些话,良久,才一声叹息,说着:“父亲,我会和主公提起,但这多半没有用,父亲你知道,别人可以坐视,袁绍、曹操、孙坚……这些都可以,唯主公不能。”
  
  王允苦笑:“我倒忘了,他是刘家宗室,不过太后离京后,董卓已有决意,会借此大肆封官,太后封你家主公的官,怕很快不值钱了。”
  
  说着,就说了些只有最高层才知道的情报,而王允很受董卓信任,故也在席得以旁听。
  
  “话说当时江东上表,长沙太守孙坚引兵袭杀南阳太守张咨,后将军袁术当了太守,自领荆州刺史,又和孙坚联手,上表孙坚求破虏将军,领扬州刺史!”
  
  “李儒随之抚掌而笑,说恭喜太师,此计可行矣!”
  
  “董卓看着这封送上来的表章,当时就脸上有着喜色,说着,不就求官么?袁术和孙坚都允了,但袁术领扬州牧,孙坚领荆州牧……”
  
  “而且连豫州牧都肯定封给别人,又据说要封你家主公大将军,以挑拨离间,这策简单却百试百灵,或要注意,别成了众矢之地。”王允简单的说着这些,目光幽幽。
  
  貂蝉心下一惊,心知董卓是破罐子摔破,已不惜破坏朝廷官爵了,从此之后,就是将军不如狗,州牧满地走的时代了。
  
  心中赶快,却是认真一躬:“是,我会禀告给主公!”
  
  说完这些,两人都若有所失,一时都不言语,王允起身站到房檐下,远远望去,过了会,才问着:“卢子干,也是你们救走的吧,现在可好?”
  
  貂蝉知道这说的是主公老师卢植,点点头:“身体还好,只是自觉愧对先帝,不愿再出来理事,隐居在河南尹旧友处……他跟主公说过,言自己年老,想回家乡涿县去。”
  
  王允就是一阵沉默,又转问:“那蔡伯喈和她女儿蔡昭姬,又是怎么回事?”
  
  说到这个,貂蝉抿了抿嘴:“这已是第二批被送回,估计她和伯父这两日就到主公处了。”
  
  她和蔡昭姬相处过一阵,有些惺惺相惜,虽知道这位姐姐胜在文根灵萃、诗书气华,容颜只能算是清丽,但主公口味奇怪的很,对女色要求不太高,这见上一见,谁知会怎么样……
  
  貂蝉心里有些微酸,就此不语。
  
  王允见了,就不再多问,出门上车,挥手让她别送,临到了车行,突又问着:“女儿,你和他现在是什么关系?”
  
  “自是君臣。”貂蝉眸色平静,回着。
  
  车上,王允明显有些失望,但知这女儿聪明有主见,难以再说,就吩咐着车驾驶离。
  
  星夜寂寂,月光清冷,貂蝉在庭院前立了许久,这才叹一口气。颍川一个中年人,年有四旬,国字脸,仪表堂堂。名字叫钟繁,是此县令。虽才入夏,但额上都是汗水,县令擦了下汗水,转目四顾,这里是安久亭,地处要道,是县门口第一站冇。
  
  在亭前,是一条笔直宽阔的官道,此时本应车马行人颇多,但这时却很是冷清,这意味着太后和主公车驾就要来了
  
  钟繁当下把吏员召集起来,整顿了队伍,才整顿完,果见有千骑自远处缓慢而行来。
  
  由于是长途跋涉,又是行军,倒并没有笳萧鼓吹伴驾。
  
  渐至近处,只见前面有三百骑滚滚奔来,个个稳稳坐于马上,披着赤甲,身上的铁叶闪着冰冷的光,举手投足之间,都带着浓浓的煞气,这是习惯杀人才有的杀气。
  
  让钟繁看的凛然。
  
  三百骑后,才是正经仪仗,虽在行军,还有礼车在其中,有着华盖、宝扇、华幢,总有一百二十人。
  
  这时才看见太后车架,车门密封,纱窗垂帷。
  
  县令早就迎接大架,这时眼一亮,看见了叶青,只见叶青骑着一个黄马,身穿赤色甲衣,年纪已是不轻了,却目似点漆,从容自若。
  
  这一瞬间,县令和吏员不约而同拜下:“拜见太后,拜见主公!”
  
  早准备的烟火爆竹,顿时就响了起来。
  
  叶青见着迎接的人称颂,有点喜悦,于是就吩咐着:“行了半天了,就此休息片刻,让太后下来散散心,还有,本地县令是钟繁吧,让他过来拜见!”
  
  一声令下,顿时车骑慢慢停下,艾群就去传钟繁上来。
  
  钟繁的钟家,家世衣冠,本郡望族,艾群也出身在豪门大族中,两人本是相识熟悉,见了钟繁,艾群对吏员点了点头,又对着钟繁说着:“半年不见,你的大名已传到主公耳中去了,主公就点名要见你钟呢!”
  
  钟繁连忙作揖:“不敢,不敢!”
  
  不能让太后、主公的车队多停,两人略谈了两句,艾群即前行引路,带着钟繁穿过了防卫线。(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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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八十一章 颖水之畔


  此时阳光灿烂,夏风拂过,太后扶着下来散散心了。
  
  只是一眼,就见得了麦田郁郁葱葱,她不由眼睛一亮。
  
  沿途晴朗,只是太晴了,路过几条山溪里都没有水,一条又一条干涸的小河经常可见,这天下间的大旱越来越严重了。
  
  现在阳光高照,麦田却郁郁葱葱,自是有些惊喜,见着太后目光,叶青扫看麦田,也是一笑。
  
  “臣拜见太后,拜见主公!”钟繁上前拜见。
  
  “起来罢!”叶青摆了摆手示意,用亲切目光审量着这位县令,这位县令年有四十左右,国字脸,仪表堂堂,这还罢了,全身显出铁铮铮气质,才让他有些喜欢。
  
  这时叶青笑着:“本官过来,远望麦田,郁郁葱葱,农夫耕作,妇人奉饭,又有巡丁巡查,你这县令当的不错。”
  
  太后听了,并不说话,只是颌首。
  
  钟繁又作了揖,谦虚说:“这是主公下令修建水渠,建立水车之功,臣不敢冒领。”
  
  说着,又令后面的人奉上了给太后和主公的酒食。
  
  太后笑着点点头,说:“这我受了,只是这时农事繁忙,你想必有许多事要处理,哀家没有必要惊扰地方。”
  
  钟繁连忙叩拜应是,就见着太后回到了车上。
  
  叶青一笑,这太后是有些顾忌,偶尔听听,却不插话却不知叶青根本不在乎这些。
  
  这汉时历史和体制有着惯性,可当封土体系带着天庭力量渗透下去,这一切都变得不同。
  
  下士世界其实每时每刻都在迅速变化,由阴转阳,灵力弥漫的结果,就是伟力渐渐归于个人,而非是完全归于体制
  
  而除本土道士和吕布赵云一些巅峰武将,很多人还没有意识到这个重大变化,没有习惯这新力量体系,甚至包括皇帝太后都是这样。
  
  当然由于下土的局限性,抵达一定上限就无以为继,但就算这样,旧朝也难以适应,必须建立新朝了。
  
  太后这样谨慎,其实没有必要,但她这样,就由她去罢
  
  当下,车驾停下进食进水休息,而在一处临时搭建的车棚上,叶青入了座,早候着的一班人,捧着一叠叠卷宗上来,都是州里叶青不在时积累的军情——政务方面虽徐庶(吕尚静)、戏志才、郭嘉都先后外放,留守的荀或、荀攸、纪才竹也足以处理,唯独军情要紧,全是要呈递给叶青看。
  
  见着叶青在车上处理,有时颁布命令,都没有避忌,太后目光一闪,她并不后悔托庇于刘备的选择,没有别人可以保护她们母女安全了,刘氏宗亲总归多一些顾忌,只是实际相处起来,总是少不了一段磨合期,这谁也没有办法。
  
  夏日天气,她干脆透着窗,打量着,的确,这官道两侧都是大片的麦田,有一条水渠里有水经过,冬小麦郁郁葱葱,风一吹,麦苗起伏不定,看样子快收割了,这让她觉得舒畅冇许多,也多了几分信心。
  
  “这刘备治下这样,酌确就是帝王基业了。”她不由暗暗想着。
  
  这时,许昌方向又快马奔来数骑,都是叶青熟悉的老兵,为首却是一个面貌清峻的文士,带来最新一批的军事呈报——主要是对曹操攻徐州战况、黄忠得到周风步骑五千支援后对夏候渊的新战况。
  
  “公达以为奉孝应对如何?”叶青看着面前三十左右的文士,这就是荀攸荀公达,历史上成为曹魏谋主的家伙,魏国初建时为尚书令,著史书《魏官仪>,但这时衣衫随便,有些不修边幅感觉,只有双眸中锐利的神光显出不寻常。
  
  叶青知道这是个十三岁时就能识破杀人犯的家伙,与许多后来长残了的神童不一样,此人极善于守拙,慧识不用则已,一用就是妙计百出,因此许多兵事可以请教他。
  
  “策当无差。”荀攸说着,实际运用怎么样,总归有意外,这才是考验计策容错性和策士应变能力的关键。
  
  叶青平静看他一眼:“奉孝回来,我把这话和他说。”
  
  “啊,主公,臣闻人君以仁驭为善,以险驭为恶,岂有离间臣子友谊来维持平衡?”荀攸郑重说,目光严肃:“主公这样做不好……恩,当改此恶。”
  
  “……那不说便是。”叶青从善如流。
  
  荀攸一本正经:“主公不以恶小而为之,臣深深佩服。
  
  “公达……”叶青再也忍不住,失笑起来,这看起来狡猾的家伙,谁能想到他去年与友人何颐在洛阻密谋刺杀董卓?
  
  可惜刺杀事未成就被人发觉而入狱,何颐在狱中忧惧自杀,荀攸言语饮食自若,顽强硬抗到底,被叶青留在洛阳的暗骑伺机劫狱,救了出来。
  
  这事之后,大恩无以为报,更重要是确信刘备的势力,荀或、荀攸这叔侄俩就此投效。
  
  因两人在颍川郡中的声望,带动大批士子投效,门阀出身和寒门出身都有,不得不说这时门阀初兴,还有种向上朝气和包容,不是后来晋朝九品中正制“上品无寒门、下品无士族”的固化。
  
  “公达,最近颖川文会还在举行么。”叶青接过军情,仔细一字字看过去,随口问着。
  
  “正在许昌颖水之畔举行,外州士子赶来三百名,实是文坛胜事……主公可去看看……或将来能用得上。”
  
  “就你狡猾。”叶青评价的说着。
  
  “……”
  
  一路无话,随着靠近许昌,沿途集镇变得多起来,不时有官员过来拜见。
  
  叶青心知肚明,有些都不是嫡系,这是特意跑来看太后,但太后确是真的,这就无懈可击,反使众官员战战兢兢,折服而去。
  
  有实力的前提下,大义光环区别很大……难怪历史上曹公会迎天子至许昌,这实在是助他撑过了中原动荡期,获得和袁绍一搏的机会,可惜天子年纪再小也会成长,会到亲政时。
  
  在长远来说,就付出了战略选择代价,还是太后性价比高……
  
  尤其在少帝、献帝皆丧,三立夭子不被许多州郡承认,太后是先帝皇后、少帝和献帝的母后,就有了一种独特正统名份。
  
  当然,胜于曹操的根本,就是刘备是汉室宗室。
  
  这以前或有质疑,但叶青早就通过少帝时的册封解决了这根本问题——现在只要有着实力,有着光武的例子,天下向汉之士,都会云集而来。
  
  “使君在想什么?”太后问着。
  
  叶青微微一笑,自不可能说在考虑她的价值:“我在想,颖水之畔就在眼前了,或能见到不少士子。”
  
  “哦……”太后信以为真,笑起来:“山不辞土,固能成其高,海不辞水,固能成其大,明主不辞人,固能成其众……对刘使君而言,自是多多益善了。”
  
  叶青微微颌首,也笑了起来。
  
  颖水之畔
  
  初夏来没下过几场雨,水涨有限,河床裸露大片洁净卵石,河畔芦苇不多,青青的草地,适合踏青。
  
  颍川文会就在河畔聚办,一些士人成群结队,本地外地汇聚四五百人,在几个文坛大儒下举行郊游、集会、饮酒、论文。
  
  太后知道这不是玩乐,而是游学的一种。
  
  士人这一阶层本就是贵族血统和知识向平民转移产生,受先秦尚未消退民风影响,这时士人普遍不是窝在家里,而是喜欢开阔风景来交流学问。
  
  冇苍莽的天地,开朗的气象,无疑熏陶了士人心中的野性
  
  每到春秋两季,甚至许多青年士人携剑带弓、结伴入山射猎,汉风喜欢揍带驯养的猎豹、猎鹰、狼犬,原始森林的危险也阻挡不了他们,有时借着狩猎战果向亲友或恋人炫耀
  
  太后看这一幕,嘴角微微勾弧,她回忆起许多年幼时的时光。
  
  “转眼二十年了,那时朝廷的动荡离民间很远,天下旱灾、蝗灾也没现在这么严重……”
  
  河畔郊游集会的士人,这时留意到道路上连绵的步骑队伍。
  
  只见一队队士兵而来,他们步骑交加,军容严整,慢慢行至了颖水之畔一里之处。
  
  步骑肃然,虽在行军,整个军阵没有一丝喧哗。
  
  远远看去,一片红色,让人不由生出敬畏之心。
  
  “这真是强军,这是谁的大军?”
  
  “你看,汉豫州刺史刘,这两面赤红旗帜高高挂着,还能是谁,这必是玄德公无疑!”
  
  本地士人自是认识旗号,都纷纷过来恭迎,以示对刘刺史敬重,能在乱世中庇护一州百姓,确实让他们佩服。
  
  更有士子议论:“刺史大人回来,必有好消息!”
  
  又见马车内,有着龙风标识、金赤绸带。
  
  这些士人都是一惊,面面相觑:“皇室……哪位?”
  
  叶青耳尖,听了大笑,救援太后是绝密的事,事先都是保密,现在虽上层已经知道,但中下层还不知道,当下就让人下去宣布喜讯。
  
  立时一个军将奔出,带了几个甲兵,策到了士子前二十步的距离,就停了下来,高声喊着:“董贼两弑皇帝,人神共愤。”
  
  “刺史大人领兵杀了敌将徐荣,又救了太后,现在太后就在军中。”
  
  “太后有旨,今夜就在颖水之畔,接见士民!”
  
  这话一落,顿时士子喧嚷沸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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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八十二章 入城


  听了这话,几个德高望重大儒面色一肃,对着马车大拜‘:“董卓豺狼也,自掌中枢,几行大逆,欺天废主,人不忍言,公治政清明,扶植农桑疏修坝灌渠,桑蚕麻丝,诚是与民休息,乡野欢声四起。”
  
  “公又集兵练卒,今斩杀敌将,接回太后,当是报国效忠之臣,听闻消息,重负如释,无以报效,请受一拜,要有驱使,即当奉命!”
  
  见着众人拜下,虽听不见声音,太后远远望着,动了一下身子,又坐稳了,神情难辨说着:“刘使君,看来你很得士人之心啊……”
  
  芊芊就笑起来,她虽不在意这些,但听闻,自是引以为傲,却是吩咐车夫:“继续前行罢!”
  
  “是,夫人。”车夫应一声,车驾继续前进。
  
  出于某种自觉,太后放下自己车帘,金赤丝帘隔绝视线,只有阳光透过来,映在她静默的脸上。
  
  她微微怔着,叹了一口气。
  
  叶青看了一眼这窗帘,不禁一笑。
  
  人才这事,关系国家气运,颖川文风天下闻名,号称天下人才半出颖,这是夸张,但可见对士人的影响。
  
  在他的视角中,只见虚空中,白红气运丝丝凝聚,这就是这些士子的运数了,可惜不能尽为所用。
  
  不过就算投了别家诸侯也没有关系,一旦时势到了,需要投降和内应……应景的时记起这一幕,或会跑来到刘备军中说:“故人来此,玄德公愿接纳否?”
  
  就演一出倒履相迎,历史上曹操就是这样干,叶青占了这地利,自是抄袭……哦,学习到底。
  
  当下叶青传令:“众士子其心可嘉,怎能避礼,请太后撤去乘舆,慢慢而行,以正天下之心。”
  
  这话一落下,就有人顿时上前将车帘车座撤去,顿显出她一身太后朝服的华贵姿容。
  
  太后吓了一跳,在众目睽睽中,她下意识挺起腰身——长年汉宫礼仪熏陶和习惯,让她的姿态完美无缺。
  
  至少表面看起来是这样,叶青心里暗赞,摆手让开。
  
  众士子都望了过去,年轻士子罢了,有几个年纪大些的大儒,甚至在洛阳南宫的正殿列席过,亲眼见过帝后,这时目睹金赤鸾驾上这个女人,顿时震惊:“果是太后娘娘!”
  
  顿时上前大礼参拜,深深叩下头去,已是泪流满面:“幸睹天颜无恙,臣等拜见太后!”
  
  见着几个大儒叩拜,这些来自郡县的士人,都是心怀远志,而选择刘刺史治下的颍川郡无疑有过某种心理准备,这时相视间交换了认识,立刻跟着叩拜,目睹太后的风颜。
  
  黑压压四百士人,最后跪了一片:“臣等恭迎太后鸾驾!”
  
  “诸位多礼了。”太后虽有些心中忐忑,又略觉放心,叶青此举,固有着利用自己影响,但同时也稳固了自己的地位。
  
  而这一幕,当让许多百姓看到,虽不解里面政治意义,但凡社会冇基础没被天灾人祸摧毁,汉室在民间影响力还深入人心,这时纷纷拜下:“太后娘娘千岁……”
  
  叩拜中,将士不由昂首挺胸,军容更是严整,整齐的步骑队伍滚滚而行,旌旗赤红一片。
  
  太后见着,身子微微一震,目光恍惚,多年前她曾随皇帝参观征羌凯旋归来的北军将士,也是这样夹道欢迎,赤色如火的军气冲至云霄,这是她最后一次见到大汉军气盛荣,再往后就是不断的削弱……
  
  这种久违、熟悉而陌生的冲击感……
  
  太后身子晃了晃,她想说些,却脑海里空白,受了这些士人军民之礼,她抬手示意:“众位请平身。”
  
  这只是一次路遇,车驾继续前行。
  
  太后这才说着:“刘使君,哀家新丧二子……这样是不是……”
  
  “您入许昌,臣有哀肃礼仪和丧期,但这眼下是迎太后之礼,是大政迁移,必须宣称出去,让子民都看到太后您的荣光!”叶青说着,神情郑重,又吩咐着车夫:“入城时,经过集市放缓车速,以使人民得以瞻仰。”
  
  说到瞻仰一词,叶青是有些恶趣味,可惜只有芊芊觉察,暗里瞪他一眼……原来是把太后当作泥塑偶像么?真是大胆。太后没有听出来,这时只是说着:“是哀家想差了。”太后并不全信,叶青只是笑笑:“许昌是个好地方,您会习惯,您先进城,三日后在此颖水之畔正式接见士民。”
  
  说着微笑,转首望着西北方向,在得到洛阳之前。
  
  沿途景致正在飞快倒退,草木葱茏,空气清爽润肺,带着一种新清灵气,太后暗暗想着:“很奇怪,总感觉这几年来,这样的气息越来越浓郁了。”
  
  骑兵在前开道,步卒紧随,车驾越过这片文会之地,许昌渐渐出现在视野中。
  
  自古以来一座正规城池都有两道城墙,内墙长数里叫城,城里面集中住着权贵、官吏、工匠,集中手工业是城市的原始职能……
  
  外墙长十余里叫郭,郭里面住着普通百姓,许多是工匠家属以及服务行业的居民,郭的出现比墙要晚,这城郭的区分是一种分工明确的城市规划传统,还有双重保护的作用。
  
  但随人口繁衍倍增,围起来的墙郭就不够用,中原一带外族绝迹,这种保护限制渐渐失去意义,许多中原繁华城市的城郭外面也聚集了民居、街道纵横整齐,甚至有着集市。
  
  许昌经过两年扩建,已经是比较繁华的中原大城,人口十五万,城郭外面有几座集市,这正是每月大集时,远远近近的村民、行商都赶过来,再有城里的市民来出售一些手工器物,集市里很是热闹。
  
  太后饶有兴致看着人来人往:“刘使君治政甚佳,才几年功夫,就这样繁荣了。”
  
  叶青笑着:“比不上洛阳。”
  
  “这怎么能……”太后说着,又把话咽了回去,默默捏着袖中玉玺,抱紧了女儿宁姬,望着车窗外面。
  
  “这就是许昌么?城郭倒没变过。”
  
  叶青笑了笑:“没钱修,且这只是临时……太后来过这里?”
  
  “恩。”太后打量着说:“大概有二十年吧,哀家小时随家族北上到此,十岁已有了印象,那时还叫许县来着,城郭外空空荡荡。”
  
  叶青扫一眼这些民居,随口说:“算起来是违章建筑,不过我上任了给规划迁移了下,给了些拆迁补偿,以后有钱了再在这外面修第三道城墙。”
  
  “违章建筑……拆迁补偿……”多亏汉语独有的一脉相承,许多字放在一起就有着联想作用,太后仔细想想感觉字面意思能懂,但又费解。
  
  “不是说没钱么?”
  
  “做实事的钱我是有的,但知这城墙无用还修,这钱我是一分没有。”
  
  “难怪都说玄德公仁德,在百姓中声望极高。”太后笑着说着,意味深长,这不修城墙,莫非是有信心许昌不受敌军威胁?
  
  马车的速度变慢下来,赶集行人匆匆避让施礼。
  
  叶青笑了笑,入城后第一件事,就是召集百官上殿叩拜太后,同时太后会正式宣旨,任命叶青。
  
  得了豫州牧和荆州牧的名义,叶青就会立刻接管两州,有着抵抗者格杀勿论,接着就是整合大军——现在三万大军底子,立刻扩军到十五万不成问题。
  
  下面就是连绵大战,和诸侯、和董卓冇……都要在战场上见分晓。
  
  太阳下山,天色渐渐暗下来,叶青笑着一指:“太后,请入内城!”
  
  太后腰身挺直,下意识抚了抚衣袖,忽有一丝紧张,就似许多年前被选中,进洛阳城感觉一样。
  
  她知道这是命运转折的感觉,心里暗暗感慨,不想自己还要有这一次。
  
  再行一段,一座坚城耸立在众人面前,炊烟袅袅,映在夕阳中,隐隐见得一丝丝气相,这就是内城了。
  
  鸾驾抵达内城城门,就有百官相迎。
  
  甲兵林立,空气中弥漫着肃杀的气息,夕阳道道金光,落在车架上,让人人都沐浴在一种光辉中。
  
  真正是百官,黑压压一片各色袍服的人群,见了太后车架,“轰”一声,齐刷刷的跪倒在地,高喊:“臣等拜见太后,拜见主公!”
  
  “愿太后千岁千千岁!”
  
  这一霎间,就见着丝丝气运冲起,又联成了一片,遍地腾起了赤雾,弥漫而来,叶青虽早有准备,还是身心一醉,不由在马上伸手答礼。
  
  文官中徐庶外放在汝南郡任太守,这时作豫东前线的后勤支点,一时脱不开身,而郭嘉在豫东设计曹操军
  
  武官中关羽、张飞尚屯兵在虎牢、张辽在洛阳待机而动,黄忠在谯县对阵夏候渊,周风也留在那面。
  
  所以留守诸臣中,一边是以荀或、荀攸、戏志才、纪才竹等人为首的文官队伍,一面是赵云、张方彪、洪舟为首的武官队伍,一个个文武英才,初具一个小小朝廷的气象。
  
  太后听闻“太后千千岁”的喧啸,内心一阵阵激动,脸色变得潮红,不过见着叶青举手答礼,又扫看过文武百官,她能识人,顿时心里一惊,一种说不出是喜是惧的感觉,油然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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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八十三章 定侯


  此时虽已黄昏,但车舆抵达内城大殿,顿时细乐声起,上百人执仪仗前导而行,引着太后拾级上阶。
  
  早见百官又迎候在殿前,荀或高喝一声:“太后驾到请上殿!”
  
  殿前乐声大作,各按方位,编钟铜磬相伴,太后听得认真,进了大殿,果见有着一个正座。
  
  叶青向前一步,请着入座。
  
  就见以叶青为首,文武百官再次叩拜:“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这礼和刚才不同,这是豫州系统的正式承认。
  
  尽管这事早知道了,但在这样大殿,群臣行礼时,冥冥中一声响,这一瞬间,豫州和半个荆地气运蔓延过来,太后顶上本来支离破碎的凤凰,突发出了一声清吟。
  
  远远的芊芊心中一动,睁眼看这太后,就见隐隐一只凤凰盘旋,丝丝凝聚恢复,烈火重生一样,姿态华丽。
  
  表面看去,太后更显荣光,增了不少风华。
  
  芊芊抿着唇,只暗暗用道法传音告诉了叶青,又叹着:“就算一朝太后,免不了受着气运局限起起落落……或只有天上仙人,才能免之?”
  
  叶青想了想,暗暗传声说:“我现在不知道,或许将来知道,但我怕仙人都未必免俗!”
  
  不过在这大殿前,当不可能继续说话。
  
  叩拜完成,随着司礼官抑扬顿挫的唱礼,又有着太后赐下圣旨,只是一眼看去,怎变成了二道?
  
  还没有来得及想,就听着礼官说着:“豫州刺吏听宣!
  
  “臣在!”叶青士应声而出,行跪拜礼,这礼官就打开圣旨,朗声读着:“诏日:汉室宗室刘备(叶青)实心尽职,晋豫州牧和荆州牧,钦此!”
  
  这旨意非常简单,宣读完毕,就见着叶青和百官叩拜:“臣等受命!”
  
  话一落,这一瞬间,本来豫州和半个荆地气运凝聚而来,这时向着叶青涌来,滚滚注入。
  
  只见两州此时还有红色气运,丝丝垂下,叶青顶上一条赤蛟,顿时角又长大了些,爪子又长出二个,顿时露出了威严。
  
  才接了这旨,又见着礼官拿出第二份圣旨:“……封刘备(叶青)定侯,位列列侯,食岜千户,钦此!”
  
  这道旨意并没有多少气数,只听一声“轰”,却有一物凝聚出来,是一个小鼎,在云气旋转着。
  
  叶青顿时座前行礼,半晌才说着:“太后远来,劳累了,请太后回宫罢!”
  
  “是!”顿时就有人请驾,在众人拥戴中,太后进入后面,举步时,她望一眼叶青,就知这一段旅程在心中留下烙印深深,再无法忘却。
  
  自己真的还活着。
  
  太后行去,自殿门出,向南而行,沿走廊向前,就抵达一处,芊芊就笑着指点说着:“这里原是花园,夫君特加以修饰!”
  
  太后而望,果见宫墙里花卉精美,这时无心细看,沿着走廊直趋一处,一路上并没有见到太监,都是丫鬟。
  
  抵达了一处冇,这并不算大,但走廊、阁楼、小殿都有,并且松、杨、杉、柳,都千姿百态,优雅玲珑,显是用了心了,一排排宫女都上前行礼,说着:“奴婢拜见太后。”
  
  听到这久违的声音,她捏着手指,感觉到一点痛意,感觉这座城池陌生气息,暗想:“这或就是自己的新家了。”
  
  往后半辈子估计都不会离开。
  
  至于小糜夫人安慰过能返回洛阳……
  
  或许,这刘备确实有些异相,或真能扫平乱世,三兴汉室。
  
  “但群雄环伺,何其不易,花上十几年,甚至几十年都可能。”她看了远处一眼:“这人和自己一样岁数,不知能不能办到!”
  
  这一段路上有些莫名的情愫感触,被她深深藏在心中,再不会有半点痕迹。
  
  “母后,我们不走了吗?”这时,清脆的声音打断了思考,太后低下身去,抱住了女儿:“恩,以后这里就是宁姬和母后的家了。”
  
  大殿
  
  “我刚才已经阅了,你们在许昌办的不错!”叶青温合的说着:“上来的文件没有空话,就事论事,都能抓住要点,我心里很欢喜!”
  
  荀或躬身说着:“这些都有主公设下章程,我们不过是照办而已!”
  
  “照办能办得好就很容易了,其实这里滋味,不是个外人能体味得了,历代都有章程,几人能兢兢业业不避嫌怨把事办好呢?”
  
  “太后既到许昌,我又受了州牧,就名正言顺了,我当扩军并且整饬军纪,你们却要准备粮草柴炭蔬菜。”
  
  “是!”荀或顿了一下,说着:“这是我们的本分!”
  
  叶青默默点头,说:“今日已很繁忙——晚上还有宴,你们先下去准备罢!”
  
  “是!”群臣退出。
  
  叶青回到了里面,侍卫和丫鬟个个静声,为叶青更衣,端来瓜果吃了一小块,又用毛巾揩脸,用水漱口,叶青才觉得轻松些。
  
  “蝉儿传来的消息怎么样?”
  
  “董卓对内搜刮,潜逃长安肯定了,对外欲行挑拨之计,这是蝉姑娘自三条线上确证过的消息。”曹白静说着,给了讯件:“还有一条未经确实的传闻,怀疑是西凉军有意释放,夫君请看!”
  
  “豫州牧孙坚?哈,让俞帆来争我这个豫州牧么?”叶青笑了笑,摇摇首:“一山不容二虎,这董卓真有意思,知道太后落到我手里,天子六玺又失去,就准备滥发官爵了?
  
  “这只是董卓一厢情愿,俞帆未必会答应。”
  
  “也未必不会答应,甚至是他自己请表的呢?”叶青笑意不减,踱步思量片刻,目光冷静:“看他怎么选,他要打,那就打!”
  
  远处一郡
  
  天气下着雨,总督在一处厅内见了几个官员。
  
  总督虽略显疲乏,却神采奕奕,笑看着几个官员行了礼,请着坐了,说:“罢了吧,方释,你掌讯盘信息,就直说消息罢!”
  
  方释仔细打量,知道总督这一阵过的很舒服,知道总督在地上,已是老朽之年了,许多事力不从心,到了这里却正当盛年,心里暗笑,忙躬身,口中却说着:“是,根据消息,太后的确已经到了许昌,还带了天子六玺,并且封了这叶青豫、荆两州州牧,还封了定侯!”
  
  “哼,定侯,他也配!”一人怒吼着。
  
  定侯,这意思非常明显,就是太后期许叶青这个汉家宗室平定乱世。
  
  “张大人!”方释略一欠身说:“这叶青虽是沽名钓誉,但的确下的棋很狠很准,趁献帝之死劫了太后出来,还带着天子六玺!”
  
  “此方史籍我读了,留心就看出来了,之前就有光武中兴,有这例子,这叶青先掌了豫州,又有着荆州名分,荆州这时无人,怕难以阻挡了——有着两州精华之地,这定侯还真能当着。”
  
  方释当场这样说,张祥不禁一怔,脸上有些挂不住,立时弄得人人都有些不自在,正要想说,却听总督说:“论读书,你们差得远,我们也只有方大人才读这些土著的史书还有什么情报?”
  
  “回总督的话,叶青有太后封,我们也有洛阳封,总督您被授了兖州牧,俞帆被授豫州牧,袁术被授扬州牧……”方释这话还没有落,众人都笑了起来,这策略这些人一看就知道。
  
  方释瞥一眼众人,又一躬身说:“这挑拨离间虽简单,却百试百灵,听闻洛阳还冇要封叶青大将军,这是挂在火上烤的意思了,看来就算是土著,现在董贼对叶青最是忌恨了。
  
  “就这些?”总督似有点意外,立起身来,踱着步,有些不胜感慨,说着:“想那叶青,本是寒门出身,当时就和萤火虫一样,不想连连中举,一路青云直到天人。”
  
  “接着又是屡次用兵,都给他取胜,这还罢了,现在到了下土世界,才看见了此人真颜色——这治政老成,怕是不逊色我们封疆老吏了。”
  
  张祥这时立刻站起身来说:“是个人才,但是正因为这样,才是我们面前的拦路石,故不得不要铲除。”
  
  方释见了不言声,心里冷笑,也不和他争。
  
  “嗯……”总督看看方释和张祥,口气越发缓和:“那有什么章程?”
  
  张祥就递了上纸,总督看了看,沉默良久,问着:“这是你们几家都定的主意?”
  
  “是!”几人都是应着。
  
  “哎,虽是可惜,却不得不而为之呐!”总督喟然说着,顿了一顿,说:“就按照这个罢!”
  
  方释退下,回到了府中,却见刚才几人中的一个,叫高汤的人跟着过来,方释不禁微笑:“这么急来,有什么大事么?”
  
  高汤跟着方释进府,在厅里坐了,就直接说:“大事没有,只是有点不安,想和三哥你聊聊。”
  
  “上茶!”方释吩咐了一声,见上了茶,又退出去,才笑着:“这是什么事呢?”
  
  高汤沉着脸喝了一口,问:“刚才张祥,你听听他说了什么话,都把功劳敛到了自己身上了——你为什么没有反驳?”
  
  方释沉思着听完,笑着:“原来是这事,此人只会这点伎俩,上不了台面——再说,有他出面,就免了我们直接出面,只要不直接出面,日后就还有些变化的余地!”
  
  这话一落,高汤一惊,压低了声音:“你不看好总督这次行动?”
  
  方释没有说话,许久才说着:“这似是太促了些,再说总督顶在前面,又有此人当替罪羊,不管有没有事,我们都有退路,现在还谈不上看不看好!”
  
  这确是老成之言,高汤不自禁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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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八十四章 宣言


  行宫是原刺史府改造,叶青这两年一直没有扩建,以行宫角度看并不宽敞,但装饰和规制改造了,督造青砖铺地。
  
  并且除太后和公主,就没有别的皇族,倒不显得挤,甚至让此行宫显得空落,又提供一批家世清白的少女,供其挑选了。
  
  叶青由亲兵陪同,沿路越过一带花园,太阳照射,一片金碧辉煌,只走了几步,就觉背上微汗,这时遥遥传来清脆的琴声,时而水滴寒泉,时而爆豆珠盘……
  
  叶青不由倾耳听着,笑着:“这必是文姬了,好一个声声而不语!”
  
  说着笑容神清气朗抵达门口,说着:“臣求见!”
  
  宫女连忙传进,叶青进去,见着太后正在云床静听,而不远处一个女人全神贯注坐着抚琴。
  
  两厢侍候的少女见叶青进来,都不语声行礼,蔡文姬一怔,见是叶青,停了琴立起身来行礼。
  
  “都起来罢!”叶青说完,又作了揖:“见过太后!”
  
  顿了一顿,问着:“太后对她们还满意否?”
  
  “还不错!”端坐云床的太后笑的说着,这些少女虽个个风鬟浅黛低颦,但姿容还是比不得宫内,这还罢了,她又不是皇帝,用不得女色。
  
  可叶青一下子提供了一百七十个少女,全由她自己挑选,又吩咐:“以后宫中一概人等尽由太后裁决!”
  
  许多人不懂得这个关键,这身侧的人选拔和赏罚,是保证母女不会莫名“暴疾”的根本。
  
  这让太后才真正安心下来,挑选了二十个,在小小行宫里充填起来很是合适。
  
  “豫州待遇体制不能和原本相比,行宫更是临时,臣很是惶恐,不过上洛讨董在即,臣觉得没有必要花这个冤枉钱
  
  叶青说着,又向着蔡文姬说着:“文姬,文渊阁的藏书情况怎么样?”
  
  这时才细看,十七八岁的少女,虽还能算是肤似腻脂,含嗔带笑,明眸皓齿,但的确算不上绝色。
  
  她是蔡邕之女,博学能文,又善诗赋音律,历史上初嫁卫仲道,因丈夫无子死去而回到母家,又因匈奴入侵,掳到南匈奴,叶青最看重的就是她非常有文才。
  
  改变了她的命运后,在第一次接见,叶青就任命蔡文姬收集图书。
  
  不仅仅是这样,趁现在图书还没有焚烧,叶青派人大力收集各地图卷,并且用川林笔记记录。
  
  见定侯询问,蔡文姬摄定心神,缓缓说:“我家有四千卷书,这次已搬来了,定侯有意,我已请人日益抄录,不过别的万卷书籍,还请定侯体谅,小女子孤单力薄,怕是难成!”
  
  叶青笑着听完,笑着:“你一个人当然不行,还请太后下旨,担任文渊阁女官,有此名义就有下属,就可作成!”
  
  太后就笑着:“这是文事,好事,我成全,这就命你担任文渊阁女官——多少石呢?”
  
  叶青躬身说着:“先定二百石罢!”
  
  蔡文冇姬看了一眼太后和叶青,没有言声,只躬身应了。
  
  叶青又看了看,说着:“此处行宫,臣本不该频繁来此,只是此宫初建,不能不亲自探望,免得忽疏了太后起居。
  
  “现在见太后尚是满意,臣就放心了——不过宴要到了,还请太后移驾!”
  
  现在大殿可容上百人,太后正门而入,直到丹墀前才下来,这时文武百官真有一百多人,见太后都是行礼。
  
  接着音乐大起,众人按品秩肃然鱼贯而入。
  
  叶青见此,满意露出一丝笑容,“上宴!”
  
  乐声中百官谢恩,汉时实行的单宴制,上百桌摆得整整齐齐进殿,叶青请太后入席,又自坐了。
  
  片刻,宴会中觥筹交错,萧、笙、笛、琴演奏,穿着宫装的少女翩翩入场,叶青看听得很认真,觉得水准还行。
  
  用了口酒菜,这却很佳。
  
  谈不上钢铁业,但叶青遗留的一些知识和技术,都可以使酒业、纺织业、铁业都跨前一步,这不仅仅加强了豫州的实力,并且铁锅炒菜有别当世蒸煮,让小公主宁姬吃的很开心。
  
  但除了不经事的小公主外,谁来这宴上都不是为了进食
  
  这时叶青坐在侧席,对上首太后执礼恭敬而不疏离,言谈无碍,气氛融洽……至少表面上看起来如此,这在政治上就足够了。
  
  一些有心人见了,都欣慰不已。
  
  许多臣子自外地特意召回,撑一撑场面,初时有些拘束,但一看见侧座上同是皇族的主公,他们就惬意了许多——只见主公端坐于上,束发高冠,不怒自威,端是越来越有人主之相了。
  
  叶青这时望下去,文武荟萃,眼下虽许多大将不在,看起来不少赤色和金色气运弥漫,汇集成一片,很是可观。
  
  叶青不由含笑,两年前,自己离开前,戏志才就自荐,自是纳入体制。
  
  后自己虽离开,可有着留给分身的指令,郭嘉游学归来,自是被第一时间“三顾茅庐”招揽。
  
  郭、戏两人皆擅长赞画军事,尤其郭嘉号称“鬼才”,在叶青看来比吕尚静的徐庶更适合担任军师。
  
  而吕尚静早早就回归到擅长政务管理事宜,放到豫西汝南郡治理。
  
  诸葛瑾外放就任陈国相,他的叔父诸葛玄留在州府中任文职。
  
  这次宫宴居首座的,除吕尚静就是二荀,这叔侄俩颇是有趣,荀或二十八岁,比荀攸还小六岁,在辈分上却是族叔
  
  荀或此人自小就被誉为“王佐之才”,擅长方针大略,为人又是持重君子,而荀攸擅长具体策略,为人善于隐藏保护自己,这叔侄二人性格正相互补,又是交友广阔,和钟繇、陈群、杜袭、郭嘉、戏志才、枣祗等杰出士人来往甚密。
  
  荀氏门阀也在豫州名望非凡,二荀叔侄俩响应刺史府征召是一个信号,连带着大批门阀寒门士人投效了颖西,内政水平在这两年间提高几个档次,许多叶青原先施展不开的计划,都得以开启实验了。
  
  这样想着,叶青目光又落在座间一中年官员身上。
  
  其人相貌黝黑,气质和老农一样——单凭长相,谁也不会想到,他就是屯田的主官屯田都尉枣祗!
  
  但就是这老农一样的人,在中原甚至北地都有名声,这两年间被袁绍和曹操不断争夺……实际历史上由于荀或的引荐得力,是曹操先一步获得此人青睐。
  
  史载枣祗首倡的“屯田制”,劝耕数年,得积谷数百万斛,且令州郡各置田官,所在丰饶,操因此得用兵四方,不劳输运,卒能战胜攻取,兼并群雄……
  
  按这种功劳来评价的话,曹氏功臣中,枣祗当居首列一批,和两荀一郭,都殊不相让。
  
  仔细看去,更见此人全身金黄之气聚而不散,丝丝连成一片,不见一丝杂色,但是外面又有一片灰黑之气。
  
  心里暗叹:“此人主持屯田,对民有益,对国有功,却真是大有气相,只是却恶了豪强,劫气弥漫呐!”
  
  这时夫妻在宴饮上都是共席跪坐,共用一张席子和食案,只是用餐的食具是分开来的,很卫生一种习惯。
  
  汉制以右为尊,芊芊和曹白静就分坐叶青左右,这时少女真人最先留意到自家夫君的目光,暗中传音:“总督可以放弃两荀一郭,因自恃联盟和术师团,深信历史前知足以抵消智囊优势,但却一直不肯冇放弃此人……我想,多半就算是地上人,在下土都变不出粮食来,夫君看来是占了大便宜?
  
  “恩,后勤宗师级的人,在哪个时代都是罕见,又不可或缺,应州这些年都没有出过这种人,地上襄田厅的大半执事,我都划归到这枣祗手下,就是要让他们跟着学习。”叶青给她倒了杯酒,习惯又给曹白静倒了一杯。
  
  笑着看了枣祗一眼:“不过这个宗师变革太厉害了,这是自秦国的举国耕战体制和汉武帝的屯田戍边政策融合而成形成的屯田制,严格的说,就是国有垂直体系,在根本上抢夺地方豪强利益,就连荀或眼光卓越英杰只能勉强约束自己家人,而不可能替夫君挡住这逆潮。”
  
  叶青自是实施这个,但不敢一下子推广,先让枣祗在许昌试屯田试验,第一年就得谷百万斛,颍川郡粮产大增,进而扩军至五万。
  
  以此大功在三天前任命他为屯田都尉,同时在各郡国开设田官,由枣祗主持全州屯田事。
  
  “种田夫君最擅长,但周围群狼环伺,夫君还要打出一片生存空间才行,要不,当心你的妻女不保啊。”
  
  “多谢夫人‘嘉勉’。”叶青嘴角抽搐下,立刻就进行反击:“对了,你翻身做正妻的感觉如何?”
  
  “哼……夫君你就私下卖好,敢当着表姐的面问么?”芊芊鄙视了他一下。
  
  叶青不由一笑。
  
  见着这宴过去,叶青站了起来。
  
  叶青一站,偌大殿中,一百余人,都立刻静了下来,连一声咳痰不闻。
  
  叶青在一片寂静中正容说话,声音铿镪:“高祖出生入死开创基业.光武平定天下,振百年之颓风。’
  
  “今又有二百载,先有群贼起反,各路烟尘,又有董贼弑帝,汉纲崩塌,在这之时,备身为汉室宗室,岂能旁视?再创太平盛世,是我之愿!”
  
  “幸太后临许昌,授之先帝遗命,并且决意巡视二州,太后如此诚心以对天下,臣不胜惶恐感激,当率军随之——若有闹事作逆者,为了汉室计,本官岂吝征伐杀戮?”
  
  最后一句话杀气四溢,一百余人虽有心里准备,还是听得股栗变色。『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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