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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侠玄幻] 青帝【作者:荆柯守】(12月27日更新至“第一千七十一章 实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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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八十五 二方决裂


  这话一说,虽大家都知道这事,还是心里一沉,鸦雀无声。
  
  吕布持方天画戟,此人虽不显龙蛇,但隐隐背后有猛虎,眸子血红,似要噬人,扫眼而过,就见士大夫和豪杰都纷纷避开视线,或垂眸不语。
  
  而李儒这些党羽,就笑着附和:“董公所言甚是……”
  
  这时座上一人推案直出,立于筵前,大呼:“不可,敢问公是想当霍光,还是王莽?”
  
  这话陡然让厅里一静,霍光是汉武帝托孤大臣,数行废立之事,虽没有篡位,但在死后就被清算,而王莽更不用说,这家伙是开了篡位的标准指南,硬生生自一个寒门做到了皇帝。
  
  众人都看这人是谁,袁绍突若有所失,刚才他也想出来反驳,不想给这刘备抢先了,就见得袁绍按剑说着:“汉家天下四百年,恩泽深渥,万民戴之来久,今帝虽幼冲,未有不善宣闻天下,公欲废长立庶,恐熊不从公议,备为汉室宗室,更不能受!”
  
  说到这话时,叶青按剑挺立,再无以前的客气!
  
  “说的好!”众多土著,见着刘备在这时傲然挺立说着,顿时对他大有改观。
  
  董卓听了,心中陡然起了杀机,怒说:“天下事岂不决我?我今为之,谁敢不从?尔谓卓刀为不利乎!”
  
  叶青冷冷回答:“这天下是汉室天下,英雄岂唯董公?
  
  眼见无论是土著,还是天人,一个个听得噤若寒蝉,要知道,就算是下土世界,附身时死了就是死人,这不是演戏!
  
  董卓就大怒,叱着:“顺我者生,逆我者死!”
  
  卢植见着董卓血脉俱张,发出了雷霆大怒,身上顿时都是冷汗,转眼看着王允,王允这时无论是公是私,都应出头回转,但王允不知道怎么样想,却一时沉默,没有说话。
  
  只见董卓回首目视吕布,顿时一道银甲身影疾电射下,方天画戟凝出杀气一尺!
  
  几乎同时,刀光升起,一矛直入。
  
  “轰!”三件重兵器猛烈撞击,火光四溅,关张二人一震。
  
  就在这时,一道青虹剑气趁时溯上,吕布哈哈一笑,早有预料一横方天画戟的月牙,锁住这剑……
  
  就在这时,只见剑光一闪,叶青出剑,在这瞬间,叶青感觉到突一暗,一种青天而来,这一剑不仅仅是一人之力,还有整个龙气加持。
  
  “不可能!”
  
  这一道剑光当面直刺,带着堂皇杀气,而要不是看,自身却没有一丝杀机警示,吕布顿时一个激灵,一下扯开空间,刺耳兵刃声,身形疾闪,羚羊挂角一样迅捷,方天画戟尾尖一摆,锁住几人追击,立在阶下冰冷注视着这人:“刘备!”
  
  叶青收剑,面上镇定,心底惊寒,还小看了这人武力,刚才这一剑,却是反击董卓,意外受了龙气加持,可就算这样,还没有杀掉此人,这人只怕已以武入道……
  
  心里又暗里庆幸,冇真杀了,只怕自己都不能活着出去,还是以后在战阵上和此人会面好了。
  
  见着局面僵持,卢植起身,说着:“公差矣,昔太甲不明,伊尹放之于桐宫,昌邑王登位二十七日,造恶三千,故霍光告太庙而废之。今上虽幼,聪明仁智,并无分毫过失。公素未叁与国政,何可强主废立之事?圣人云:有伊尹之志则可,无伊尹之志则篡也——公在堂下欲杀人,莫非真要当王莽?”
  
  见着董卓大怒,就要拔剑,李儒知道这时还不是机会,轻轻咳嗽一声,阴沉沉说着:“今日饮宴,不谈国政,来日向都堂公论未迟。”
  
  董卓一怔,收回了拔剑的手。
  
  这时众人听得脸色僵硬,暗想:“这叶青,难道就不怕?”
  
  曹操脸色深沉,这董卓是黑蛇,现在却有青气,已快成了黑蛟,地位不在自己之下了,而这叶青悍然抗衡,还显出了分庭抗礼的格局。
  
  这心里顿时有些难以描述的情绪,见着这话打破了寂静,顿使许多人议论,有些投视孙坚,有些视曹操。
  
  袁绍这时盯了盯叶青,哼了一声,摸着刀,起身一揖,就率人而出,顿时就使得了上面董卓目光一冷。
  
  吕布横戟,盯着众人,心中涌动着杀机,最后还是没有再出手,就见着众人都是渐渐散去。
  
  宾客散尽,董卓望着渐渐暮色中远景,不远溪水潺潺流淌,本带来清凉,这时却给人一种不祥的感觉。
  
  脸色毫无表情,向前凝视,哼了一声,语调缓浊,对周围说:“收拾下吧——今天的情况,你怎么看?”
  
  这时再也没有刚才暴怒之相了。
  
  李儒盯了董卓一眼,心里暗叹,他自是聪明人,几乎连想也不想,朗声回答的说着:“臣以为现在还不是时候。”
  
  “这些官员能和主公抗衡,就是先前召集了各地豪杰在京,单个不足为虑,众多实是可惧。”
  
  “这个刘备还罢了,袁氏门生故吏满天下,杀之就只怕豪杰怒而聚众,英雄因之而起。”
  
  “以臣之见,还是用官职打发这些人回去,使洛阳一空,这些人回去了,洛阳军政大权尽在手中。”
  
  “到时,自可行废立之事,尽揽朝廷大权。”李儒躬身答着。
  
  他的话立引得几位左右同意,虽不未必交头接耳议论,脸上都带了喜相,互相使着眼色。
  
  董卓沉思,听了就知道李儒说的有道理,但用官职打发这些人回去,又是心有所不甘,思量半晌,咽了一口唾沫:“这刘备无礼,本想诛之,安能再授官职?”
  
  李儒看着董卓突一笑,向董卓长揖,说:“主公,袁绍煽风点火,导致大将军何进死亡,又乱杀宫禁,使人不满。
  
  “您进洛阳,才得以收编了大将军何进和其弟车大半部曲,又收吕将军,袁绍内外尽失,岂敢多留?”
  
  “主公无需多派官职,只要为首者派遣几个官职就可,待他们离得洛阳,别人岂敢多留?”
  
  “至于这刘备,原本是骑都尉,回去当郡尉就可,骑都尉和郡尉平级,虽有贬低,但谁也说不上话。”
  
  “要是主公再有不服,可半路截杀之。”
  
  “我现在手下的兵不能用。”董卓沉吟的说着。
  
  李儒笑着:“这好办,抽调些南北军里精锐就可了。”
  
  “好!”董卓击案说:“就这样定了——吾儿,刚才你停留,是何故?”
  
  “刘备这人有着玄机,这张飞关羽虽逊我一些,却也不远,而这刘各本人,我本以为不强,不想不逊色于这两人!
  
  “这三人联手,或要动用甲士才可。”吕布这样和董卓汇报,神色自在,并没有把宴会搞砸、不欢而散的影响。
  
  沉香燃着,董卓沉吟良久:“当初未见这人厉害,三年不见,成长到这地步,早该灭掉这刘备……”
  
  李儒挥扇而笑:“可须当初,授给官职,使其离京,再连夜灭之,城中还有谁敢当得主公锋锐?”
  
  “全军出动影响太大,吾儿领三千军破之即可。”
  
  吕布嗜血地舔了舔嘴唇:“那人住在王允家,这王家怎么办?”
  
  “包庇的话,找机会一起夷灭之就可。”
  
  “诺!”吕布应着。
  
  正说着,突有人奔了进来,禀告着:“刘备和王允决裂了。”
  
  “哦,怎么会有这事,说来听听。”
  
  “是!”
  
  原来出门后卢植就指冇责王允刚才不作为,说着说着,两人就自争论到争吵了,几是反目,结果叶青就在这时割袍断义,说着:“公有提携之恩,而今董卓欲行废立,公却缄默不语,此是泯于大义,各是宗室之后,不敢与公同行。”
  
  这时卢植就说着:“说的好,而且纵有提携,吾徒救命还之,本不亏欠!”
  
  当下就不欢而散。
  
  听了,董卓嘿嘿冷笑:“这卢植也是可杀。”
  
  李儒就说着:“卢植是海内大儒,士人之望,现在杀他,天下人都会震惊,还不如和这刘备一样赶出去,再杀之。
  
  董卓站起身来踱着步子只是沉思。
  
  李儒就问:“主公,有什么不妥?”
  
  董卓说着:“这师徒二人,一个有名望,一个有根基,不能放在一处,先把刘备赶出去,再处理卢植。”
  
  李儒就说着:“主公英明,臣就没有想到这条。”
  
  董卓哈哈大笑,踌躇满志的坐下,对李儒和吕布说着:“你们就这样处理吧,有着你们,我可以安枕而卧了!”
  
  叶青回到自己旅店,就立刻吩咐:“简大人呢?请他过来!”
  
  话还没有落,就见简雍过来,摆摆手说着:“我们现在边走边说,先召集了人再说!”
  
  简雍见主公镇静,定下了心,跟随而去,就见着一声声号令,一百骑兵将分布在附近旅店养马场的战马都是收回。
  
  片刻,分成二队,由关羽张飞率领,个个带刀,站的笔直。
  
  叶青这时已把情况和简雍说了,简雍听了冷哼:“这王允匹夫,只敢暗里使着诡计,不敢明面对抗。”
  
  “我是汉家宗室之后,岂能和这种人为伍。”叶青冷笑着:“不过此举得罪了董卓和王允,这洛阳怕是呆不了愿一你们怕不怕?”
  
  “不怕!”上百亲兵齐声喊着,张飞和关羽关更是热血沸腾。
  
  今日叶青推席,和董卓抗衡,又呵斥王允,与之激烈,这种风骨必将轰传天下!
  
  有此主公,再无遗憾。(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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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八十六章 穿越者的獠牙


  第三天,洛阳城东
  
  星月寂寂,秋风萧瑟,临洛河的王家,昔日豪华热闹庄园一片死寂,奢华门庭主院门口停着五六辆马车,十几个王家族人搬运东西,院里正陷入混乱,隐隐有妇孺声音,有些怨憎:“先前就不让这刘备住进来,惹的祸事越来越大
  
  角落里几个少女低语着,瞥见貂蝉立在马车阴影里一言不发:“看看,谁在平日里念念不忘,现在人家可管你死活?”
  
  貂蝉在阴影中抬起头来,看了她们一眼,不言不语,就有一种凛然。
  
  几女语声一滞,意识自己被吓住,更大羞恼淹没了理智,愤怒尖叫:“都是你这狐媚子勾的人还有脸待在……”
  
  王夫人忙忙碌碌地收拾着金银细软,已完全顾不上对她们训丨诲。
  
  王允和侄子王凌交代着话,看在眼里不阻止。
  
  门口王凌牵着马,背着行囊,偷偷望了阴影中少女一眼,对王允婉言劝着:“叔父,玄德只是宗室之后,年轻气盛,我刚才去看,都还没走,当有所计较,叔父何不去问问他的意见?”
  
  王允怒哼一声:“你顾念他?刘备可未必顾念你”
  
  他有着怨气,直到这时,还难以想象这刘备公然和董卓决裂,真当是这董卓的刀不锋利?
  
  “枉我平时看重,不想这样气盛,还牵连到王家”其实刘备和自己决裂,他是有些恼怒,但更多是心里一松。
  
  要不,真的大祸临头了,就算是现在,王允本身不会离开,却准备让王凌离开回老家,免得受到牵连。
  
  “叔父……”王凌苦笑,是不是忘了什么?
  
  人家一开始可是救命恩人……这才几个月功夫,就都抛在脑后了?
  
  “别说了刘备年轻气盛,惹上祸端,你是我王家下代家主,也跟着胡闹?”王允喝一声,见着侄子倔强,不由暗悔把他交给刘备太长时间,带坏了。
  
  终归自家兄侄,语气放软:“听我的话,速回太原老家,路上留意张辽,他前些天来报已过孟津……”
  
  “叔父你呢?还有堂妹……”王凌有些温暖的感觉,再也坚持不下去,却扫一眼貂蝉她们。
  
  “你婶婶妹妹和几个幼弟都已托付给杨家,故司空杨大人虽过世,情份还在,其子杨彪被新任命司空,四世三公身冇份算庇佑的起她们…”王允挥手让她们赶紧出来,说着:“大家别磨蹭了”<b冇r/>
  
  一阵混乱,马车起步,间杂几个少女的窃窃私语:“过去好不喜,又要被那杨修捉弄……”
  
  “咦,她人呢……”
  
  “别管……”
  
  这些声音远去,王凌不上马,追问:“叔父你呢?”
  
  “我?”王允望她们离去,松了口气,一拂衣袖,走到宗祠里,当堂坐下:“我这家主,自是顺从董大人的兵威……”
  
  这五十几岁的老者,这时目冇光深幽如渊,燃冇烧着刚戾:“他不是要拉拢朝中重臣,我王允就来做第一个好了”
  
  王凌点点头,知道自家叔父不打算硬碰硬,就放下心来,又暗自苦笑:“至于这脾气估计一辈子都改不了……”
  
  王凌策马奔出了院子……然后勒住了马。
  
  秋夜的风,有些凉飕飕。
  
  前面道上火光熊熊,上千大军云集,一个英武男子跨着赤兔马横戟一挥:“围住了别让逆贼走脱”
  
  “且慢”王凌喊一声,认出这些是西凉本部,为首是吕布
  
  又瞅着女眷马车被扣押下来,王凌心中焦急,还是定了定神:“家父刚刚自董大人府宴上回来,敢问将军是要捉拿谁?”
  
  “嗯?有点胆色。”吕布扫了他一眼,就不理会,只举着方天画戟逐一挑开这些马车的帘幕……
  
  王凌心底陡闪过身姿皓月般的少女,顿知不妙,一颗心提起高高。
  
  刚才被扫了一眼就有种猛兽择人而噬的感觉,十分危险,正犹疑时,主车驭座上上的一个护卫似想说话,就被吕布一戟削了脑袋……
  
  血淋淋的头颅滚到了王凌脚下,他顿时浑身僵硬起来,生怕一语jī怒这杀神惹来灭族之祸,哪敢再说一句
  
  就眼睁睁看这吕布亲自一辆辆车检查过去……
  
  最后在一群女眷的尖叫声中,吕布很不耐皱了皱眉:“就这些?哪里见得绝色?”
  
  后面一个文士紧跟,目光一转:“定是那叶……刘备带走,此女和将军是三世宿缘,堪比西施容色,还有幼凤之格……”
  
  最后几个字被压低了声音,又补上一句:“将军不想见见梦中女子真容么
  
  吕布忆起梦中始终难以触及的丽人,眼神里一阵灼热,咬牙切齿:“又是刘备,追上去”
  
  烈风中赤兔马长鸣着,吕布皱了皱眉,望一眼庞大繁华的洛阳城,一抚赤兔柔顺的鬃毛,策马而去。
  
  五十里处柳树林,幽林寂寂。
  
  “谁?”一个蒙着面纱的少女过来,周铃忙迎上去:“姐姐……”
  
  “没事……”貂蝉摆摆手,她一路过来,有些气喘,自己站起来,习惯性的站在阴影里:“义父他……还是坚持着原计划,我只能……”
  
  她说着一滞,垂首不言:“自己终还是背叛此身使命,如果貂蝉就这样远去,自己还能剩下什么……”
  
  说不清情绪在心中涌动,又有一种声音在心中说:“公子都已分析过,袁绍大有异心,曹操这时还可,成功后自有异心,何进张让王允这些更将国运来赌博,明知道这样,自己搭进自身,终挽回不了天下,自己的牺牲在大人看来,只是笑话一样不置一提吧……”
  
  一时间蹙起了眉,眼眸闪过碎光,心中茫然,仿佛深陷在了黑暗的泥泞里,找不到方向。
  
  叶青只道她是来晚了,对她赞许点点头:“你知道保护自己,这点很好……我昨天得了诏书,已授了郡尉,算是圆满收场,这里不能留了。”
  
  荸荸一片声响,叶青回身,就见密密麻麻的人影,兵甲俱全。<br冇/>
  
  张辽(江晨)翻身下马,两手抱拳,单膝跪地:“请恕末将甲胄在身,不能施以全礼”
  
  叶青双手扶起,难抑喜悦:“你来了就好,昨天失去了联系,还以你们在遇到了麻烦……”
  
  “远道而来,臣在稍远处休息了一天。”
  
  “这是兵法正道。”
  
  叶青点点头,又望一眼后面,装备齐全,一个个彪悍壮实,有着组织,分明有不少老兵在内,人数至少上千。
  
  叶青不由诧异:“你从哪里找来这批人?”
  
  “大部分是戍边老卒,主公你知道,雁门郡是汉家抵御胡骑第一线,实力仅次于吕布出身的九原郡,还有些是我家里兄弟”江晨笑着,却在家里差点遭遇逼婚,总归不能对家里人对粗,幸有何大将军委任,得了校尉身阶才摆脱,还拉出这批人马。
  
  论官职,实际仅次于叶青。
  
  叶青正要说话,张飞撞了江晨一下:“实数,是多少?”
  
  江晨看了叶青一眼,禀告的说着:“主公,一千五,步一千,骑五百,总数超额五百,再多不好隐瞒,而且也难以负担了……”
  
  “事实上,单是这一千五,臣领有的钱粮只能负担半月了。”
  
  “够了,够了……”张飞听得大喜,有个五百骑他就敢冲万军,此时只冇觉浑身热血都沸腾起来。
  
  关羽拂须而笑,看过来:“大哥?”
  
  叶青知道他们的意思,这本来就是计划好的事,回首遥望夜幕中洛阳,不由冷冷一笑:“董卓这人久和胡兵为伍,本性和野兽一样,要劫杀我,本在预料之内,一千骑兵对付我一百,真是看重我了。”
  
  “不过岂能想得,我除了本部一百,还有着文远之军?”
  
  貂蝉立在树影里,怔怔听着,顺着这人的视线回望,或沼泽中抓住了一根绳索,又似一点点的光亮,在心里炸开……
  
  她看看周围,小心出了树荫,立在叶青身后,听着他继续说:“……西凉军算是赫赫有名,但我们也不弱,至于这吕布虽是猛虎,但有二位兄弟,以及文远你率军前来,我还怕什么?”
  
  “今日,不但要击败此獠,还要杀得此人,以威镇天下”
  
  这话并不是虚假,自当面呵斥董卓后,丝丝气运就自虚空而来,这是天下人对忠烈刘备的敬仰,再击败董卓追兵,杀得吕布的话,就真正在武力上,都名传天下,被世人真正视为一路诸侯了。
  
  穿越者的獠牙,在此才显出来——叶青想杀了吕布。
  
  历史就是在关键时改变,想到此处,热血沸腾,叶青翻身上马,关张、周铃、江晨几骑跟随,更多骑兵自林中涌出来,而后面脚步声层叠而上,步卒按紧了头上兜鍪,一枚枚鲜红长缨在深夜里闪动着幽光。
  
  与此同时,追到靠近十里处的吕布浑身一震,野性本能使得一股寒意在心中冒出来,沉吟片刻,陡看向一个方向,眸子冒出了血红的光:“集冇合——”
  
  伴随这声震四野的大吼,“呜”号角声划破了深夜宁静,在这漆黑的夜里,风更迅烈起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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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八十七章 人中吕布



  深夜寂寂,红烛香暖,甲士巡逻声音自外传来,董卓突惊醒:“奉先吾儿”

  “老爷怎么了?”美姬拥衣问着。

  董卓一把推开她,在斗室里徘徊,回望雕花木朱门:“谁在外面?”

  “董公,末将奉命值守。”高顺忠厚诚实的声音。

  董卓心神稍定:“奉先到现在还没回来?”

  “未归。”

  “召集众将”董卓令着。

  “锵——”

  悄然出现蒙蒙烟雨,洒在了丘陵上,冰冷的雨水混着雾气,这时马蹄声踏破了宁静,上千人出现了。

  这些骑兵都身披甲衣,满身都是浓浓的煞气,稳稳坐于马上,马匹打着响鼻,武器在夜中偶闪着冰冷的光。

  吕布皱起了眉,不单是他,所有骑兵都感到了无形的压力,夜下寂静的树林带着杀气,这是他们能清晰感觉到。

  冥冥中的声音喊着吕布离开,只是转眼之间,这不祥预感压了下去,我是吕布,岂能在这时退让。

  度过百步时,只听“噗噗”声密集箭雨覆盖下来,吕布反而感到了一丝宽慰。

  “敌袭”一声叫喊陡划破了宁静,紧接着就是连绵尖锐的呼啸,溅起一片血花,吕布的耳内顿时充满了闷响。

  吕布在马上眺望,见着远处稍高处出现了步兵,有三百左右弓手正弯弓而射,吕布久经战阵,仅仅片刻,就令着:“左曲列队”

  此起彼落命令迅速传递,显出了极高军事素养,就算连绵咻咻的掠过,不时有战友跌了下去,还是第一时间保持队形集中起来,瞬间结成了排阵。

  随着布置完,一将率领着骑兵,越来越快催动马匹,全速加快马速,五百骑皆一片颜色,蹄声整齐,铁流一样冲锋。

  见骑兵主动进攻,马头攒动,蹄声闷雷,周围的兵就有露出惊恐神情,江晨心脏跳动着,似全身鲜血滚烫起来。

  江晨撕开一张黄符,令着:“射”

  噗噗声响起,三批攻手一起齐发,形成了一波的密集箭雨。

  “冲锋”此将格开一箭,命令着,顿时马匹长嘶,喊杀震天,马蹄踢着下雨而变得湿滑的泥土,星星点点的飞溅。

  整个骑兵顿时化成一条铁流,整齐的马蹄声撼动大地,直冲上去。

  虽不断有人中箭倒下,但没人能够阻挡骑兵冲锋,一波箭雨瞬间使最前一排的骑兵倒下,倒下骑兵就在惨呼声,被紧随其后的同伴踩成肉酱。

  这就是骑兵冲锋,容不得丝毫迟疑——接下来,将有几倍的敌人,为死去的人来陪葬

  百米,五十米,三十米

  只是一分钟不到,骑兵已冲到前阵,就在这时,此将看见左侧一个骑兵跌了下去,一支箭打穿了他的脑袋,把鲜血和脑浆甩到此将身上。

  这将狞笑着,伸手抹了一把,继续策马上前,他已看见对面开始惊慌,开始奔逃,蹄声越来越近,对面的步兵,连阵形都散开了——下面,就是杀戮了

  就在这时,突马匹嘶鸣,这将还没有来得及转念,人就抛了出去,以上吨的冲攻力,撞在了石块上。

  “怎么回事?”一瞬间,就算穿着皮甲,他的内脏就支离破碎,鲜血飞溅出来,最后一眼看上去,见到的是深幽的小坑和鸿沟

  “是绊马坑和营沟”

  这简单的设计,在夜色下就发挥了巨大效果,眼见着前面敌人不断栽倒在地,一片慌乱,这时,江晨再次挥手命令着:“射”

  “射”下面军将声嘶力竭声音响起,三百本来有点散乱的步兵,见着骑兵跌下,才稳住了心,一齐射击。”噗噗”一大片呼啸声中,这些骑兵的身上或马下冒出血雾。

  看着前面情形,吕布突冷笑,喝令:“传令,全军逼进”

  “前进”后面的五百骑立时挺直身子,就要策马前行,但这时,突“轰轰”声传递而来。

  回首一看,就见前面不到千米处的山坡上,己列着骑兵阵,怕有五百更多,吕布心中一凛,连忙停止下来,转身整阵。

  “冲锋”叶青号令着,顿时六百骑奔驰而下,先是缓慢,接着,就是不断提速,引发一阵阵马蹄声。

  吕布盯着前面,这时不可退,否则就一溃百里。

  这小小计谋,只利用了自己一点大意机会,就陷入了危局。

  可是,我吕布,天下无敌

  吕布仰天长啸,壮怀激烈:“我自兴兵起,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就算有伎俩又有何用,随本将上前,杀个片甲不留”

  陷入危境,激起这些人的决心,顿时,五百骑随吕布滚滚而去,吕布左手紧紧抓着缰绳,他的右手舞着方天画戟。

  两下都是冲锋,两百米时,都汇成一股洪流,蹄声翻滚,尘土飞扬,大地在铁蹄击打下颤抖。

  此时电光划过天空,给二支骑兵带上了一层转瞬既逝的光。

  震耳欲聋的雷声和马蹄声中,“轰”的一声撞击着。

  吕布身当先卒,只一交错,“噗噗”声不绝,预备的弩弓都直直射向吕布

  这是预先吩咐的杀着,叶青从来只想杀掉吕布,不准备有任何洁瘾。

  “轰”吕布怒吼着,眨眼之间,戟刃寒光一闪,冲锋上去弩箭硬是被格开,几个前面的骑兵兵顿时溅血向四周仆倒

  下一刻,雷光消失,反差使眼前一团黑,一个高大的人影透着满身凶煞,但手中的方天画戟,瞬间形成了一个圆环,有着生生不息的韵味——这种强烈的反差瞬间化成了血肉的漩涡。

  “武者威猛刚霸,势不可挡,可称斗将。”

  “戟意圆弧线,生生不息,无论进退攻防都连绵不绝,带有余力,难怪能在军阵里来回厮杀。”叶青眯着眼,暗暗想着。

  大戟闪光,瞬间连杀七八人,吕布大笑,冲破了第一线,化成一道冷冷寒光,直向刘备冲了过来

  都只有五六百人,阵列不过二三层。

  “狂妄”正在此时,一声长啸,一道人影跃了过去,双手撒出刀光,向着吕布杀了上去,正是关羽

  吕布大笑,大戟一挑,兵刃相交,戟锋微转,就绞住了关羽长刀,关羽手一沉,哼了一声,退了一步。

  这一瞬间时间,已分出了高下。

  雨水噼啪而下,又一道闪电划过天空,就着这光,叶青看了上去,只见吕布人马合一,突有一种难以描述的韵味,整个人虽在激烈冲击,却又似凝固不动,和整个夜色融为一体,只剩下两只血红的眸子,盯了过来。

  叶青心里一沉,顿有一种明悟。

  吕布此时虽不利,但此时,却想依仗自身武功,将刘备杀了,以威镇天下

  吕布身经百战,多少次都是这样杀出来。

  想到这里,叶青杀机充盈,不由仰天长啸:“好一个人中吕布,备今日就要斩你首级,夺你赤兔”

  这话一落,就接着一声震耳欲聋的炸雷,叶青长剑出鞘,策马前行,再不迟疑。

  转眼之间,大戟迎上长剑,发出“叮”一声,叶青如中雷击,手脚发麻,而吕布也是一声闷哼,身子震动了一下。

  “杀”眼前突一亮,一根长矛悄无声息刺了过去,却是张飞出手了。

  电光火石之间,长矛突凝滞,大戟无声无息和长矛撞击,这碰撞本是激烈,但这时大戟传出一股柔滑的力量,矛上透出的杀气被卸向左侧,接着,赤兔无声踏步,吕布顺着这力量,高速向着叶青扑了上去。

  人马合一,几是完美,可是这里不是一个人,只见一道明月一样的刀气射出,取点正是戟心,只听噗的一声,大戟一滞,中断了击势

  这说来许多,不过是几个呼吸之间,两方面的骑兵还在拼死搏杀,吕布止步不动,突发出一声长啸:“好,看来要杀你刘备,非得把你们三人一起杀了——既是这样,看我吕布,纵横天下不败的真正力量”

  这长啸把雷雨和厮杀之声,全数压了下去,正在这时,余音还没有绝,一道雷光而下,只见着吕布高大身子上,一股气冲出,这似真似幻,却和整个天地融合成了一个整体。

  这种震撼冲击着周围的兵将,瞬间无论敌我,都有了一种发自内心的惊怖和拜服,似面前这人已不是凡人,而是压倒一切的魔神。

  而在这时,关羽怒吼一声,擎着长刀,双手握柄,举刀而起。

  而张飞手持长矛,面色凝重,眸带杀气。

  叶青冷冷一笑,迎着风雨策马踏前一步,与关羽和张飞形成犄角之势,意态从容,俯瞰着吕布。

  纵是天下无敌之武士,今日必将你斩于马下。

  雷雨交织,天空又一闪,接着就是一片黑暗,但这一瞬间,照见了大局,只见着两方面在舍死忘生的战斗。

  密密层层军阵早已不成阵形,不断有有人倒下,立时又有人补上,相互之间的呐喊声不断,这拼死厮杀之间,顿时各伤亡小半。

  有人说军队阵亡三成就崩溃,可这是要反应过来,这残酷的战斗,只在片刻,就已有大量伤亡

  而这时,无论是哪一方,鼓起的血性和斗志,还在燃烧,还没有冷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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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八十八章 盛宴



  骑兵冲锋一旦形成惯力,要想收住可不容易,只见兵马嘶喊着,纷纷跌下,一片慌乱。

  “射”

  “嗖嗖”弓弦声又响起,西凉骑兵惨叫声划破黑空。

  但江晨非常清楚,一旦对方反应过来,就会撤退,因此下达了射击命令后,就拔出长剑:“步兵,出击”

  随着命令,二侧脚步声层叠而上,一枚枚鲜红长缨在深夜里闪动着幽光,步卒持着长矛,扑了上来。

  而后面又有拿着小盾,手持长刀跟上。

  江晨发布完命令,就跳了过去,一个西凉骑兵见江晨扑到,举着狼牙棒就砸了上去,这人身体壮实,打过去甚有威势

  江晨突前一步,长剑一送,就见着刺个西凉骑兵咽喉处鲜血喷出,轰然倒地。

  还有一个向江晨的身侧刺来,不料突眼前一花,剑光一闪,看着自己半截身子跌了出去,惨嚎起来——这是腰斩

  电光石火间,江晨已连杀七八人,而在这时,步兵已包围住了剩余的二三百骑,只听一声号令,

  “杀”

  长矛急急穿过,挺枪尖冲杀,只见森林一样的长矛,刺在了一个个才堪堪勒住了马匹的西凉骑兵上,顿时破开了他们身上的皮甲。

  连绵惨叫,鲜血自他们身体内喷出来,飞溅到了周围的士兵身上,顿时充满着浓郁的鲜血味道。

  这些西凉骑兵惨叫着滚倒在地,个个口吐血块。

  只是瞬间,西凉骑兵己伤亡五十人,长枪兵一片欢呼,江晨大呼:“二层再刺,三层准备”

  “杀”又一排长矛刺了上去。

  现实军中可不是神话,这种有组织的刺枪,只有几刺之力,所以才要一批批来

  “第三队,刺”

  这时,一个西凉骑兵军官醒悟过来,挥着长刀高喊,直直冲了过去击,见这将这样勇敢,西凉骑兵士气大振,呐喊着随之冲锋。

  “射”弓箭齐发

  连绵惨叫同时响起,几十个西凉骑兵跌翻在地,这个身披重甲西凉之将,才冲出了十几步,就连中十几箭。

  到此,这批西凉兵已伤亡大半了,只剩一二百人,这时敌我已交错的厉害,江晨大呼:“弓手后退,刀盾兵,上”

  说着,江晨冲了出去,刀盾兵大声呐喊着,跟了上去。

  “杀”双方对撞在一起。立时杀成一团,一个西凉军将武艺出众,使着一根长枪,虎虎生风,水滴不进,瞬间连杀几人。

  就在这时,江晨扑了上去,身影一闪,就抵达了身侧,一剑刺入,锐利剑气破开甲胄。深深刺入体内。

  剧烈痛苦让他全身颤抖,用力抓住锐利的剑身,就是双手不断涌出鲜血也都不管不顾,但江晨只是一转,双手顿时碎开,拔出了剑。

  见着这西凉军将跌下,西凉骑兵终于崩溃了,仅有余勇烟消云散,西散而去,而这,只会加快死亡的过程。

  “杀上去”余下步兵一拥而上,杀声片刻就平息了。

  江晨停住了脚步,只见周围横七竖八躺着密密麻麻的尸体,鲜血的味道在夜风中飘散开去,闻之令人作呕。

  这里获得胜利,转眼望去,就见着几百米外还在厮杀。

  江晨立刻令着:“杀上去,杀光他们”

  “轰”一声震耳欲聋炸雷,漆黑天空被闪电划得四分五裂,天地一白。

  刹间,接着就是刀剑相交声,简直和霹雳一样

  轰然巨响中,几骑猛烈交锋,又是退开,方天画戟在战团中闪烁寒光,赤兔马咆哮,张飞吼叫声和雷一样滚动。

  吕布喘息着,微微眯起双眼,锐利刀锋一样眼神聚焦在叶青身上,怒极而笑:“好一个刘备,竟有这样的武艺,瞒过了天下人”

  隆隆笑声满蕴着杀机,如果说这时叶青胜过关羽张飞却也不是,但剑法之高明,内劲之阴毒,却是吕布前所未见。

  叶青只看了一眼,却见着一个文士,在指挥着西凉骑兵,意图恢复着战阵,战到现在,有着道符加持的骑兵,只稍获得点优势

  毕竟这是纵横天下的西凉职业骑兵,而自己临时招募的骑兵,虽是边关老兵,还有些不足

  当下就抽身而出,周铃立时补上,一道剑光自幽影中闪至马腹下,吓得吕布一惊,连忙一戟反撩撞开这剑光,吕布愤怒吼着:“小贱人你又是何人

  “公子门下一丫鬟”周铃冷冷回了一句,闷哼一声,她是女人,无所谓武德,一击不成就避开逆袭。

  吕布无暇追击,蛇矛抽冷搠至,张飞冷喝:“两姓家奴休走”

  吕布杀气膨胀,怒吼着:“去死”

  当下吕布收敛心神,只见方天画戟划出一个完美无暇的环,还是与天地大力合乎一体,杀了上去。

  张飞双目赤红,喝着:“杀”

  漆黑夜里,蛇矛突似不受空间与时间的束缚,和这时风暴合而为一,万均雷霆之势发了出去

  在和吕布厮杀只是片刻,却似是天长日久,生死之间,突然之间突破了。

  “哈哈哈,只此伎俩,又何足道?”吕布不为所动,只是举戟一点,蛇矛雷霆万均的攻击,顿时炸开。

  吕布骑在雨中,杀到兴起,原本湿漉漉的战袍,冒出丝丝水气,片刻后,再没有半点水渍,雨点才一落下,就弹了出来。

  就算以一敌三,还是抵抗的住,甚至隐隐占了点上风,这种武功,实是可怖可畏。

  关羽见此,心里热血直沸腾,呐喊一声,又杀了上去。

  吕布大戟一转,两骑交错,顿时两人都多了一个血口,鲜血喷了出来,战到现在,都不是神,还是人,都不能再完美控制了,进入了以伤换伤的阶段了

  眼见三人继续杀止,就连这少女都咬牙冲上,吕布脸色阴沉,也是心惊:“这些大将都是哪里跑出来?要是在军中率骑冲阵,谁能抵抗?”

  “还有这阴险刘备,必是过去杀我儿郎去了。”这念一生,杀心冲顶而起,吕布发出了一声狼嗥,瞬间,空中贯满刺耳呼啸,似是置身地狱,放眼望去,无穷无尽、潮水一样的戟浪涌了出来……

  话说叶青离开,一挥手撕开道符,一道白光就在自己骑兵身上亮起,顿时感觉到全身充盈着力量和勇气,此涨彼消的气机牵引下,本能冲上去……

  叶青正大喜之间,突见对方也是一阵红光,同样的玄法加持在西凉兵上,一个文士在后面命令:“只是寻常道法……”

  “恩?”叶青视线划破虚空,隔百米和这文士撞在一起,就是微微一哂,露出了杀意:“是主世界的人?”

  这文士一惊,高喊:“此人道法用不了几次,杀掉这人赏千金,升官三级,府里美女任你们挑选——”

  西凉骑兵受到道符,又受到许诺,顿时又士气大震。

  叶青回顾后面激烈的厮杀,举剑直扑了上去:“杀”

  骑兵有些响应,有些没有,显得有些杂乱,不过随着队伍启动,都不由裹挟着跟上去。

  冥冥中,一道赤蛇上空升起来,军气烈火一样凝聚着,盔樱在夜风中猎猎,对面,同样黑流对冲而来。

  “轰”骑军在对冲中相互散乱节节破开,刀光一片,人影重重,喊杀声、骨裂声、鲜血喷射的丝丝声……

  叶青不闪不避,大易武经的武技这时才淋漓尽致发挥,一个个面孔化作难以置信和恐惧,跌了下去,被后面骑阵踏得不成人形……

  只见对冲的激流中,叶青不断向前,樱红的汇流靠拢紧随,这文士见了,不由浑身颤抖起来。

  记忆里只有吕布引军冲杀,才能这样破开战局,只是这时才恍惚想起——前面这男人可是少年时就能一人杀尽俞家三十死士,现在更不知精进到什么地步,心中顿生一丝悔意……

  但已经晚了。

  骑兵冲破了最后一层阻碍,文士只感到战场上似一瞬间静下来,再听不入耳,只有心脏嗵嗵跳动的剧烈声响,视界都模糊了一瞬。

  叶青浑身浴血,策马停在文士面前,偏首看了看他,居高临下,目光淡漠

  “不……”这文士其实想跑,却被这惨烈的沙场震撼得浑身发软,只颤着声,突想起了,大声叫起来:“你……你不能杀我,我是……”

  “噗——”手起剑落,一颗头颅飞了出去,血喷起数尺又落下。

  “我管你是谁……”叶青甩了甩剑上血,这时就算皇子,都一剑杀了。

  在尸体上面空气中,隐隐显出了一个人,穿着主世界的官服,这人扭曲着,呐喊着,随着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叫,这灵魂就消失了。

  “要是董卓、吕布、或高顺统领这西凉骑兵,要难对付的多,交在这种人手上,好兵都毁了……”

  叶青笑了笑,飞快拨马,引军转向,扫一眼剩下西凉骑兵,喊着:“杀

  “杀”人数变少了,响应人变得多了,并且更整齐,有一股难述的力量在这其中凝聚起来。

  生死挣扎之际,有人能带领着自一个胜利走向另一个胜利,这就是军气之凝。

  第二波冲锋开始了,全军轰然响应。

  江晨率兵过来,看到的就是这夜幕下洪流,血气、斗志、刀锋,汇成一种江晨熟悉的力量

  叶青望了他一眼,又率军杀了上去,羌人惨叫着跌开,后面骑兵已涌了上去

  杀戮的盛宴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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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八十九章 英雄



  杀声渐停,吕布顿时就觉出了异样。

  百战之将自明白这意味,一时难以置信:“这一千西凉精锐,怎半个时辰都撑不下来?”

  吕布自幼在草原上和野狼、胡人搏斗生存,沾染了胡风,虽武功高强,但极现实且惜命,心中顿时生出危机感,立就起了退念。

  雷雨交织,天空中又一闪,整个夜里亮起来,吕布看得真切,突怒吼着,只见方天画戟闪电一样划破长空,虽知吕布战到现在,渐是强弩之末,但这一戟,使得三人都是骇而变色,不由自主后退了一步。

  在赤兔怒嘶声中,奋力一跃,陡脱离了战团

  张飞大怒,蛇矛搠去,吕布反受一戟,只见噗噗一声,这一矛把吕布的凤尾金冠挑落了下去,顿时披头散发,也不回首,直奔而出。

  几乎同时,张飞闷哼一声,一处血口飞溅,喷出鲜血,虽入肉极浅,却极是凶险。

  “好个吕布,这时还能伤我”

  周铃咬牙将青虹宝剑一掷,被吕布回戟一击挡开,借势加快了马速,赤兔就向远处绝尘而去。

  下了这样大雨,天上雷电渐渐少了,雨势越来越小了,马蹄声在雨声中,就显得清晰。

  张飞关羽立刻催马:“别跑,快和爷爷大战三百回合”

  已见得杀声停止,有着骑兵在迂回包抄,吕布最管着策马前行。

  “喂,你是公子说的天下第一高手,还讲不讲究高手风范”周铃急了,忍不住出声。

  “废话……我吕布本来是个粗人,什么时讲究这个?”回了一句,吕布继续策马前行,冲出百步,见着左右骑兵迂回包抄,包围圈还差了几百米,见到吕布冲出来都是一惊。

  “跑出来了——”有人这样喊。

  吕布见此,一骑直冲这豁口,丝毫不乱。

  眼见就要脱身出去,大笑:“想围杀我吕布,哈哈……来个十万大军吧

  “是吗?”前面缺口中央,有个黑影转过身来,独自一人,笑容十分亲和,落在吕布眼中却一阵毛骨悚然,惊叫起来:“刘备”

  这一连串变化应接不暇,吕布不由仰首看去,赤兔哀鸣着,速度明显慢了下来,再转首急视,只见大批骑兵,自两面合围,而张飞关羽周铃江晨都赶到了。

  这时电光下,这吕布虽披头散发,但端坐在了马匹上,别有一种英武,见了叶青不由一怔。

  雷雨交织,就看见吕布始终矗立在原地,毫无声息,突在黑暗中冷冷说着:“好一个刘备”

  张飞哈哈大笑,声音带着得意,又带着一丝余恐,大声说着:“逆贼吕布,我主玄德公英明神武,众望所归,你竟要追杀他,就是天地不容”

  “吕贼,你已穷途末路,还不快快抛下兵器,乞求我主发落,我主宽宏大量,或还能留你一条性命”

  听了这话,吕布一声怒哼,狠狠用眼向叶青瞥视,这犀利眼神和刀锋一样,见着叶青毫不动容,只是嘿嘿冷笑,说:“好一个玄德公”

  雨声中,关羽朗声说着:“吕将军,此时还不丢下武器,更待何时?”

  叶青看了上去,见着吕布似有心动,正心里欢喜,突一道闪电而下,正值吕布侧过脸,突是变色,仰天狂笑。

  英俊面孔变得狰狞铁青,叶青不由回过首一看,却是貂蝉,这时她用着复杂的眼神看着吕布。

  不由出于什么因缘,这吕布的大笑嘎然而止,这种安静令人毛骨悚然,但紧接着就听见吕布挺直身体,笑着:“玄德公,你真是有手段……我吕布自命一身武功独步天下,你却有本事逼我吕布到这地步……”

  “只是我吕布是天下铁一样的汉子,岂能降你?”

  “主公……要是杀了此将,怕是事情就无法转圜了”这时简雍才过来说着:“这时不管怎么样,此将还是朝廷命官。”

  “转圜?”叶青笑起来,挥手指向更远处尸骸铺陈的战场。

  “这里大半都是羌人,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我只怕战场打扫得不于净,给董卓留下可用,若非考虑到杀降俘有伤天和、我一个都不会留……”

  “能上洛的时带在身侧,这必是董卓的核心无疑,于掉这批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在军事上来说,董卓兵力还占优势,少了这批核心种子,以后扩军暴兵的能力就下降了一个档次不止。

  “等自河内大营、甚至远在千里之外西凉羌族召兵?又是几个月甚至半年时间,我们早早赶回去,就是要以此自保。”

  “转圜,现在已不需要转圜了。”说着,叶青就拔出剑来,指着吕布:“既是这样,那就送将军上路罢”

  说完,下一刻,在赤兔嘶声中,吕布面孔森然,策马杀了上来,叶青见此,一摆手:“你们不要助我”

  说着,就杀了上去。

  叶青并不是英雄气概,却是知道,吕布已身有七八处创口,又在连连厮杀后,已是筋疲力尽,油尽灯枯了。

  再强武功,这时能使出几成?

  而自己有道法恢复,又休息了一段时间,正是体盛时,当下就拍马而上,只见着金铁交鸣,人影陡合陡分,众将看了上去,只见赤兔虽尽力,但这时已不如叶青养精蓄锐的马匹了。

  再看着吕布,虽还是极凶悍,但招式之间原本与天地合一,浑然一体的韵味,已消失了大半。

  再强的意境,都必须有硬件配合。

  众将顿时松了一口气,开始休息,观望战局。

  众人这样态度,隐瞒不了吕布,见着众将虎视耽耽,弓手准备弓箭,一时心中悲凉了瞬,又生出不忿:“难道我吕布就要丧命在今日么?”

  “凭什么你们能活,就我要死……我在草原上苦苦挣命的时,你们一个个都在哪里?这苍天何其不公——”

  “啊——”吕布吼着,舞着方天画戟,寒风烁烁,不顾自身,攻势凌厉起来,发出了困兽的呼喊:“想我死,你要死陪葬——”

  “这不可能了”叶青完全无视吕布铁青的脸色,大易武经的技能发挥的淋漓尽致,甚至许多还不能完全领悟的奥妙,一瞬间就流淌而出——有着吕布对招,进步简直是一日千里。

  不单是自己,连张飞关羽都有这种明显进境。

  在赤兔嘶声中,吕布怒吼:“竖子,小人”

  但不到一刻时间,久战身体就气力不支,吕布死战不已,喘着气,盯着叶青:“刘大耳”

  “你空负一身豪杰盛名,这样如此不择手段,不怕鬼神报应么”

  “报应?”

  叶青笑了笑:“你们连国家重器都不顾惜,我还怕什么报应?”

  “胡说……”吕布怒吼着,武道已聚不起来,调动起最后一丝内息,眼中冒起了凶光。

  叶青看在眼里,只是一笑:“飞将军,我知道你不服,但生死就在面前,我只问你一句……敢降否?”

  言语真诚,神色恳切,确实出自真心。

  吕布怔一下,这在出乎意外,想了想,又望了一眼远处,艰难摇摇首:“我信不过你,你也不会信得过我……”

  “这样啊。”叶青想了想,这说的也没错,曹公不收此人,也是这种考虑,有些遗憾,这时策马上前,而吕布也咬着牙,策马上前。

  两骑轰着靠近,叶青视若无睹,说着:“杀”

  陡间,只见一道晶莹剑光闪出,空气立即发出尖锐的啸声,一股冰寒的剑光,顿时就射了出来。

  身剑合一,这种是单打独斗的至高武技,在军中只是取死,因为这极耗费体力,使用了只怕就是乱兵杀死的下场。

  但在这种场合,却是最强大的剑技。

  众人看了上去,一瞬间看不见人影,只有一束笔直细窄,光芒耀眼剑光,彷佛是横过天空的陨星

  吕布咆哮着,魔神一样的气又显了出来,一戟而去。

  众人只见满眼闪耀的光,只感到血液上冲,气窒心跳,彷佛呼吸都被遏止了,而貂蝉紧紧按住自己的口,血腥味自口中弥漫而出。

  “杀”二骑交错,过了十米,吕布终坐不住,跌到了地上

  吕布静静躺在地上,鲜血散了出去,突开口:“玄德公”

  叶青下马,推开护在前面的张飞和关羽,向前而去,来到他的身侧,这时雨还在下着,由于大量失血,吕布英俊的面孔变成了灰白色。

  “武将就是相互厮杀,我要杀你,你当可杀我——这就是世道”吕布低声缓缓说着:“玄德公,我只有一事求你……希望你别去为难我的家人……”

  叶青听了,就说着:“吕将军,虽你我各为其主,但你,我还是敬佩的,不但不会为难你家人,还会照顾。”

  说着,又说着:“口说无凭,可写个血书,以免误会。”

  这时叶青搜索下,撕下了一个布。

  吕布就不再语言,挣扎着用指沾着自己的血写了几句,笑着:“刘备,你现在如愿了吧?”

  突然之间,他眸子一亮,直直盯着叶青:“这就是英雄?我是天下无敌的吕布……却不是英雄?”

  说到这里,吕布顿了一顿,脸上流露出迷惑之色,眸光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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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九十章 再会



  再过些时日,雨渐渐停了,不一会一轮明月升起,透过稀疏的树影,将柔和的月光洒下来。

  俞帆面色铁青,看着远处的战场,又是仰首望月。

  寇先生轻轻走过来,问着:“主公?”

  “情况怎么样?”俞帆问着。

  一将下面说着:“末将刚才远远看过,吕布的一千骑都完了。”

  俞帆听了心里不禁一沉,暗地里看了寇先生一眼,寇先生目不旁视,只碰了一下俞帆的手肘,俞帆会意,定了定神,问着:“对方还余多少人?大将有无折损?”

  “大将似乎并没有折损,我见这部原本有一千五百左右,现在还剩一千。

  “一千?杀得西凉最强大的军队和武将,还有一千?我不信”俞帆几乎要把这句话说出来。

  这时有一人向俞帆一揖,说:“还要打吗?”

  俞帆看了看,见众人都是回避,这次凝聚了千人,本对付叶青绰绰有余,不想这张辽突带来一千五百人,改变了大局。

  这时硬拼,已无丝毫把握,就算能胜,自己又能余下多少?

  就这一条,攻击已不可取。

  俞帆眸子一沉,沉吟良久,说着:“算了,撤罢”

  这话一出口,就觉得心里一空。

  俞帆撤后不久,就是天光大亮,夜里杀声震天,许多人都不敢出门,这时都战栗出来查看,一看之下,就见得层叠的尸体,有羌兵,又赶紧闭门。

  当董卓率大军赶至,面对的就是层层叠叠的尸体,不过尸体上没有甲衣和武器,有不少战死的马匹,但一大半都不见了。

  “将军”看见董卓出现,羌兵踉跄出现阵前,叩拜,抬着一具尸体。

  “将军,吕布战死了。”李儒上前检查,回过来说着:“还有,这些士兵都斩了大脚趾、大拇指”

  董卓面上肌肉一抽,只觉得心里绞痛,这一千西凉兵,可是自己嫡部,现在注定再无法进行马步作战,甚至连重活都不能于。

  已废了。

  兵卒游魂一样哭喊着,神采飞扬的吕奉先落得这样下场,交西凉军都是兔死狐悲的愤怒:“必为少将军报仇”

  损失了主将,眼下还是逃脱罪责,羌兵忍着剧痛,捧上方天画戟,悲声:“将军,少将军战到最后,宁死不降”

  “啊……奉先吾儿——”董卓感动了,肥肉中间的小眼里挤出泪水:“自古忠孝唯奉先,吾儿这样待我,我董卓发誓,定拿刘备全族的人头祭你”

  一些带着亲卫跟着看热闹的豪杰,其中就有主世界的人,听了这话,无不面面相觑:“自古忠孝唯有奉先?”

  有些想笑出来,忍住,私下里传音交流:“这不是三姓家奴吕布么?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哈哈,董卓的眼泪……”

  “……这刘备好狠,这几百羌兵都切了大脚趾和大拇指,已无法再成为士兵,养着耗费粮食,可杀了又会折损威望……好狠”

  有人议论着。

  这些聚在角落里,虽每一支人少,合起来不少,自成一派,表面向董卓妥协,一个个都被封了官……

  说来可笑,先前没能攀上门阀,本会空手而归,没想董卓一来,大肆封官许愿,基本上都是涨了一级半级。

  “真是仔卖爷田不心疼,不拿汉家气运当一回事的挥霍……”

  对于对这些人来说,拿到了官,有些考虑着再投机一把,大部分听到一些风声,准备收手平安回家。

  这时禁军失控,公卿手无寸兵,这才后悔不该任由袁绍把宦官清扫干净,现在只能缀在董卓身侧,有人提醒着:“董公慎言慎言……”

  “嗯——”董卓哼一声,盯着这官,小眼睛里冰寒一片。

  损失吕布就罢了,赤兔马弄丢就罢了,下人暗报王家美人貂蝉不见就罢了,关键是自己三千西凉军,多少年攒的老本,是扩军核心骨于

  就算河东大营留守大军全调回来,有这程度也不过是三千,生生折了一千,大伤元气

  偏偏这时还只能哭祭这废物义子,心中憋着一股邪火,顿时对这人释放出来:“我说的有何不对?”

  杀机压下,这人擦着汗,暗暗后悔,这时踏失半步就是死,只能硬着头皮说:“刘备刚入了宗谱,是皇族……又是少将军先进行袭杀……”

  “……”董卓邪火又冒起了不少,但只能压住,一众将士相顾无语。

  这时少帝还在,何太后还在,宫中虽清了一次,龙气大损,朝廷架子还没有倒,就有一种惯性的威慑。

  这里站的都是原来的北军,谁敢就这时无视汉室?

  董卓原本或敢,这时折损了一千西凉兵,却不一样了,哼一声不理会这些人,回首在马车上卸了伪撞,暗里就急急拉住李儒:“军师,军师,儿郎都到了哪里?”

  李儒捏着一封密信,压低着声:“主公莫急,援兵已来了一万,已在城西五十里,不消一日就能到。”

  “好,不要入城了,就去会合……”董卓松了一口气,又急急命着:“再催,剩下河东大营全部拔起,全速赶过来西凉羌兵也召过来。”

  李儒尽心劝着:“主公,这样就有三五万大军,只怕洛阳城里的钱粮,一时都支持不起。”

  “顾不了那么多了……”董卓冷冷说,阴沉沉的目光盯着远处繁华的洛阳城:“有这城,不知多少富户,还愁没有钱粮?”

  “这……”李儒冷汗流了下来,心中惊怖,真要刮地三尺,甚至纵兵洗城,自己做这个谋主,怕最后没有好下场……

  王允这时盯着吕布,眸光有些阴郁,见着众人回返,默契谁也不提追击,哼了一声,却吩咐着:“我们赶过去。”

  经过这事,王凌没有远去,这时跟着,惊问:“叔父?”

  “哼,刘备不经朝廷许可,就杀了朝廷大将”王允抖着声音:“这下怎么转圜,又怎么向朝廷交代?”

  “众人不追,我们单骑追上去”

  当下就有十几骑踩着泥泞追了上去,奔了一天一夜,才追了军营,王允一言不发,王凌就过去大声喊着:“我是王凌,玄德公在不?”

  “我在这里”叶青自营地内出来,见着是王凌,就笑了笑,又向着王允一拱:“见过王公,入内说话罢”

  这话就疏远了,王允就过去了,见着扎着军营,多有马匹,就拉着车,里面都是一个个伤员。

  只仔细看,发觉现在活动的人有一千一百左右,又有二百左右负重伤,杀了一千西凉军,斩了刘备,只死了二百?

  “怎么向朝廷交代?吕布是朝廷命官,我还是宗室,亭侯”

  “吕布以下犯上,就是可诛,而且这大半都是羌人,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叶青冷笑的说着。

  只听着这话,王允就面色变得铁青,又盯着张辽:“文远,你又是何意

  张辽恭谨拱手:“臣奉玄德公之命行事,还望王公海嗨”

  “哼”王允指着,说不出话来,这二个都是贼子,这时他才明白,乱世遇到兵将的感觉。

  叶青视而不见,说着:“这三千军是董卓的嫡,备杀了一千,必可压董卓一段时间,自河内大营、甚至远在千里的西凉羌族召兵,又是几个月甚至半年时间,诸公就可未雨绸缪。”

  说得诚恳,将自己的道理讲出来。

  “你”王允听不下去了,怒喝:“这是你刘备私人好处,你置朝廷于何处”

  “朝廷?”叶青目光淡漠,冰冷看着王允。

  吕布一死,王允原本剩下一半的青气,就迅速消散,顿时有所明悟——失去了连环计的最佳施展对象,大计受阻,再无机会,或这才是王允激动的真正缘故?

  当下说着:“朝廷是我刘家的朝廷,口说大义凛然,但我只见到,董卓要行废立之事,亵渎社稷神器,朝堂上衮衮诸公,都不敢置辩”

  这话说的毫不留情,王允听了,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却反驳不出。

  叶青见此,叹了口气,认真问:“接下来,王公准备怎么做?是不是要施展连环美人计,送奉承,送金银,送女儿,以图寻机离间?”

  随着叶青这问话,这时不知何时过来的貂蝉,抬起首来,双眸看着王允:“父亲?”

  她早自《封神三国演义》里知道历史,但还是有种冲动,让她想亲口问一问……并非“貂蝉拜月”被主家撞见的义举,而是从头到尾的布局?

  王允不看她,却不否认:“为了大义,这些都是……”

  貂蝉的眼神黯淡下来,王允不觉,只皱眉,这计划是前几日心血来潮才定下,此子又怎么知道?

  叶青看了貂蝉一眼,对她反应有些奇怪。

  话不投机半句多,叶青说着:“王公再思量思量,容备告辞。”

  又随口唤着:“蝉儿随我来。”

  王允盯着义女,貂蝉默默垂首,面纱下看不清面容,伏在地上一拜:“女儿拜谢养父大恩,来日必不负养育之恩……”

  “你走罢”王允愤愤说着,又对张辽说着:“你们都走吧”

  侄子王凌静悄劝着:“叔父……”

  叶青笑起来,这年轻人远比他的叔父好说话。

  王凌文武双全,早年被曹操征辟为丞相掾属,和曹操一起完成《孙子兵法集注》,治民、治军都算一流,长期和张辽共事对抗东吴集团,官至司空,八十岁还被司马懿深深忌惮。

  在司马懿诛曹爽、控制住懦弱的魏帝曹芳,王凌和外甥令狐愚都拥重兵,图谋废帝改立楚王曹彪,却因为令狐愚突病死而失败,为免所辖州民被战火侵扰而服毒自尽,死前只忠于曹魏集团……这倔性和王允一样。

  先秦的强悍民气消散,曹刘孙这批英雄逝去,三国辉煌帷幕落下,整个社会就进入了中古期……

  “大势滔滔,谁能挽之?”叶青一叹。

  王凌惊一下,盯着刘备:“玄德公何出此言?”

  “只是叹民生多艰……”

  王凌不追问,只说:“玄德公见谅,凌这就带着叔父离去。”

  “请”

  秋风吹来,萧瑟冷清,份外凉透,一辆马车上,王允凝望这青天,许多事在心里滑过,最后又空落一片。

  许久一声叹息,王允关上帘子,人一下苍老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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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九十一章 封神开启



  幽幽雾气,昏暗广袤的大地上,风呼号着,远处黝黝树林暗影带着不祥之气,一道英魂直坠,闭目挣扎,持戟舞动,在和敌人做斗争。

  “道友请留步。”一个声音自雾中传来。

  吕布陡睁开虎眸:“大耳贼,还我命来——”

  “这又是何苦?”骑豹道人再度出现,见着叹息,一挥手,这英灵很是抗拒,但终是不敌,收入袖中:“师妹传下天机,不日开启封神,要我收集英魂上榜,就由你应这第一人了……”

  回首直望洛阳城,一颗仙桃碧玉亭亭,细小青质光茧在树心孕育,庞大根系蔓延开去,结成一张金色罗网负盖着幽冥,理顺异气,点化灵脉,汲取营养

  似感觉到窥伺,一阵青光连绵成片,模糊视界,道人连忙避视。

  “此宝可怕,四年前栽种,就成这方世界核心,目前连我都无法靠近,绝非同阶仙人能做到……”

  “这样的天庭手段……圣人居能容忍下来?”

  一声幽幽传了过来:“它们中或有想法,通天教主就很可疑……按说独立难支,它岂能逆天而行?我怀疑和上界妥协了……你家师父现在是什么态度?

  道人一惊,皱眉想着:“师父正在炼化一个奇宝,叫封神榜,以切断族脉,引英雄神魂上榜,我按命而行,不会有错,师妹难道有别的想法?”

  “我是先天彩石宿主,应了大运,孕化当此时的圣人,身和下土天道相合,直接就恢复仙格,却负着推翻此朝的大运……但说实在,这青桃树一种,我就有一种心悸……”

  彩雾化作一个丽人,手持五彩石,气罩全身,只露出一双美目:“牵涉到地脉,牵一发而动全身,这桃树有着域禁,限制真人以上的出手,除非设计使人烧毁,否则寸步难行。”

  道人对她说着:“怎不灭之?”

  “她不肯,我实压不住她……”丽人苦笑,这圣人虽本身只是与天地齐寿妖仙,但她和此界人族很有渊源,根底极深。

  道人皱了眉:“和土著一体两魂,融合期还没有结束?”

  “别急,就要结束了……”丽人眸子略恍惚,只不知道最后谁胜谁负。

  她突笑起来:“师兄,这样多年了,你不说点什么?”

  “啊?”

  “再不说,怕是晚了……”她垂眸平静等了一会儿,没有出声。

  道人盯着她,刚要说点些,一阵心悸。

  只见她下半身雾气散开,自腰腹下青色一片,显出一条浑圆直立的蛇身。

  “女娲”道人心中一空,瞬间感觉发生了什么事,失声急问:“师妹呢

  女娲盯着他,双眸似寒似热,微叹了声,没有出手,青色的蛇尾一甩,整个人就消失虚空不见。

  洛阳

  北宫,德阳殿,汉帝起居主殿,壮阔连绵,往日辉煌灯光这时有些消沉。

  何太后一身鸾服,放下暗信,面容上就有些恍惚:“刘备真的连夜灭杀了一千西凉兵?”

  “太后,很多人都看见了。”下首一个侍女回应。

  “还杀了董卓义子吕布?”何太后盯着她。

  侍女有些犹疑:“……听说是。”

  何太后微微一叹,这是见识不多的宫女,远比不上十常侍用着顺手,自那夜回到宫里,南北两宫就陌生得不认识。

  宫殿被焚毁不少,旧人多不在,因袁绍来不急分辨是否太监,下令士兵凡是面白无须的男子都杀光,宫女都被乱兵糟蹋许多,甚至几个先帝妃子慌乱四逃时被……

  若非大儒卢植执戈赶到,把她自南北宫之间高架的复道长廊救下,她被宦官裹挟北逃时,也少不了遭遇兵劫。

  “袁绍逆贼,敢乱皇宫”她咬着银牙,想了想,忍不住恨声一句:“这董卓也是大逆,竟想行废立之事”

  “母后慎言,慎言……”少帝在后面听得脸色发白,许久又小声说:“其实弟弟来做也……”

  何太后一惊,凤眉微竖,按住口:“不要胡说,你懂什么,这逆贼是瞧你弟弟年幼更好控制,吾儿万万不可气馁,你是为娘希望,大汉万民的希望……

  少帝点点头,做汉家皇子实在是风险极高,自是自小明白权臣的套路。

  何太后不再多说,唤来几个幸存宦官,开始写旨。

  一种深深危机感在心里徘徊,要是等董卓行了这废立之事,还能留她这个太后,怕是一道白凌,一杯毒酒,这样的事,汉宫中还少?

  “可恨三公九卿无一人能靠得上,都是废物……”用了玉玺,又问:“你们谁见过刘备?”

  这几个宦官原本都是小黄门,在宫中排名要到一百名以后,前面大太监都死光,才被提拔上来,一时间哪敢再多嘴,只是摇头。

  何太后是个聪明女人,扫一眼就知道情况,暗自蹙眉,又把袁绍甚至死去的哥哥都咒了个遍,她一心一意把爱子扶到宝座,这时发觉借力太多,而这些外戚派已是皇帝大敌。

  “算了,先君说的对,这时只有刘家人才可靠……就按这样下令,改迁骑都尉刘备为羽林中郎将,秩二千石,掌北宫禁军三千人,令立刻回洛阳”

  太后平静说着:“北军中侯刘表监察北军五营不善,改迁射声校尉,县尉张辽迁步兵校尉……”

  少帝静静听着,屯骑、越骑、步兵、长水、射声五营是北军构成,分屯洛阳四周函谷、广成、伊阙、大谷、辕、旋门、小平津、孟津八处关隘。

  因长水营兼并前汉胡骑营,达一千五百,加上保留屯骑营七百人,这两大骑营多用胡人骑兵,以前南匈奴温顺并不用担心,和汉朝驱赶北匈奴、勒石燕然山以来,几将自己视作了大汉子民,但现在投效董卓,沾染羌风就危险了。

  越骑营七百汉家子,据说将领被董卓渗透控制,只有步兵、射声招募自三辅的步兵、射手,和羌人长年血战,仇深似海,相对忠心……可惜人数太少了,两营各七百人,加起来一千四百人,还抵不上长水一营之兵,汉家偏重骑兵后遗症这时就显出来了。

  少帝继承了光武帝刘秀以来皇帝传统,长文学,善做诗,惜性格温和,因此不被父亲视作最佳继承人,可人并不笨,明白是明降暗升,这样城里城外都有了布置,母亲为了保护这个家,可谓煞费苦心了。

  总有一种不安在心里,想起刘备拜别时的话,出口:“母后,我见过刘备

  “嗯?”何太后回首看着儿子。

  “他那日拜别,郑重说一句,他说……”少帝在母亲期许目光中有些畏缩,还是努力回忆:“臣拜谢陛下隆恩,既告退,唯望陛下珍重……有事,尽可召臣,无有不应。”

  何太后怔怔听着,一种灵光闪现,定了定神:“取地图来。”

  “何图?”宦官问着。

  “京师、三辅、弘农郡……”她凝神说着,都是司隶左近,想了想这一带没有出虎牢关,受着董卓的直接压制,只怕一时就灭,而没有引援效果,还是补充:“三河,就是河东郡、河内郡、河南郡,还有颖川郡、朝歌郡、陈留国

  “陈留不是弟弟的封治么?”少帝笑起来,陈留在父亲时由郡改国,现在弟弟刘协就是陈留王。

  “陈留国地图不用取了。”何太后板起面孔,闪过名义上儿子,一阵厌恶,回首教训丨亲儿:“皇帝不要轻佻,叫人看轻了。”

  见儿子唯唯诺诺,她暗叹一声,想了想,又问宦官说:“东郡……哀家记得典军校尉曹操,做过东郡太守?”

  “太后,确是。”

  “东郡还是太远,就算了,就这些近,再给我找一份汉家全图……”宦官四下奔忙起来,何太后见着微微欣慰。

  董卓虽吸收了北军大部,权力膨胀极速,骑兵优势极大,有士大夫和豪杰瓜分的南军扛着,又有汉宫卫士三千,虽未经上阵不堪战,但是一支名正言顺武力,让董卓势力还没有到完全渗透宫禁……自己传国玉玺在手,还是这个汉宫中,说一不二女人。

  “太后,这是地图。”宦官将一幅幅小图在几案上摊开,将汉家全图挂在壁上。

  她取过灯盏在壁下徘徊,在展开的地图上看了许久,揉了揉酸胀眼,指着墙上一处:“就将刘备改调这里吧。”

  葱白玉指所落,显着颖川郡三字,在灯烛昏黄光线映照中,往下延伸,是南阳郡、江夏郡、襄阳郡、长沙郡……豫州西部、荆州全境都展现面前,广大江汉平原,华夏渗透南方第一线,昔日春秋郑国、楚国历代先君开辟之地,先后成就霸业。

  宦官手捧旨章,站在光线阴影里,垫着脚瞧清楚了,确认问着:“颖川郡

  “是颖川。”何太后有些疲倦说,其实直当虎牢关外的两处,还有陈留国可选,但放刘备为国相,经营日久的话,就和陈留王搭了上一层联系,不吉……而放郡就不同了。

  “是调任何职?”

  何太后盯了一眼:“当是太守,秩二千石,哀家现在连这点权力都没有了?还是说把这奋起抗暴忠烈之臣,贬谪到六百石郡丞?”

  “这……”宦官一头汗,暗忖这有,且不是贬谪。

  自汉和帝以下,宫中宦官都经过政事培训丨知道光武以来只在边郡设二千石都尉专事军务,内地各郡都不设都尉,直接由太守领军,要平调,只能是颖川郡太守,不会是颖川郡郡丞。

  可按规矩,不问清楚怎么行?

  张让这些忠心帝党都投了河,自己这些小卒还不谨慎自保的话,谁知哪天就因一些原因牺牲了……

  道理是这样,女人发起脾气来,是不讲道理,瞧这宦官谨小慎微,就气不顺:“你们一个个跋扈时,连大将军都敢害,现在却这副样子……”

  折腾了片刻,总算是少帝提醒,再不派人追上刘备,怕是赶不上了,这才让何太后传了这旨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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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九十二章 颖川郡太守



  晓夜兼程急行,终到了虎牢关。

  巍巍城墙,星夜里耸立……古法夯实土墙,在养护得当时,坚硬还真不输于一般钢铁

  雄关难越,以宗亲和骑都尉身份,在天明城门开启时过了关验。

  众人都松了口气,其实是关心则乱,这时地方监察制度崩溃,只要有身份连入京的大股兵马都能放过去,还理会你小股出京?

  窗外,自军官到士兵的懒洋洋态度,就说明了一切。

  张辽(江晨)回过首,就问:“主公,这样多的群雄,董卓很快就要崩溃,为何不先于掉袁绍、孙坚,甚至……”

  那个名字他没说,但叶青自知道。

  “这时袁绍不比曹操给力?无非是地上人可以无视土著顶尖豪杰,却不能无视上界的封疆大吏。”

  心里这样想着,笑起来,暗中传音:“地上人需要的是一个混乱汉末……我也不能得免,但此涨彼消道理,放在什么时都管用。”

  张辽会意点头,凝神听自家主公细说。

  “在经济上来说,董卓扩军不足,对洛阳城万民掠夺能力就会缩小,这还只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经济压力减小同时,董卓地位不再和历史一样牢固,关东诸侯会怎么样反应呢?”

  “政治上来说,对汉室龙气压制也在减退,再想要火烧洛阳迁都长安可不容易,而火烧洛阳这一标志性事件能阻止,刘家龙气就能最大限度保存下来,而自中获益最大的还会是谁?”

  “我此身刘备可不只是关东诸侯的立场,同时是刘氏宗亲”叶青说着,心中很是快意。

  就算这些还很远,单破袭董卓军带来的声望,就足使天下人视刘备英雄之姿,在这三兴汉室希望尚未渺茫时,来投奔的人不要太多

  真正一战定了五年的大势

  “下次再进入时,就是大丰收的季节……”望向车窗外的连绵金色麦田,叶青这样平静想着。

  日暮时,千军过孟津,又遇到了更大的麻烦。

  渡口的船一艘寻不到,连盛行于黄河一带羊皮筏子——割羊四蹄、头和尾巴而剥出来的皮,扎紧口子吹成气囊,并排捆绑成筏——都找不到

  “主公,周围百姓说是丁原入京时,怕北地豪杰入京争功,烧毁这一带津口的船只。”斥候报告的说着。

  “都是心怀异志啊,亏死的早……”叶青暗骂一句,望河兴叹。

  庄子曾载黄河秋水无涯,眼下虽于旱而稍显水枯,但非人马装备可泅渡,众人只能商量过河办法。

  哔——

  滚滚烟尘自后面道上升起,警戒的哨兵立刻在树顶吹响了竹哨。

  关羽持刀在手,吁一声,林荫间奔过来一匹赤红如火的雄壮大马,眸子灵性,正是赤兔

  何茂、尹子深、安敏结伴而来,引一帮家族亲卫,远远嚷嚷:“玄德公做的好大事业,还在这里迟迟缓缓,不怕董卓军碾上来?”

  “来就来折了吕奉先,又少了核心的千人,要看看谁碾谁”叶青大笑,回顾关羽、张飞、张辽、周铃,一个个都是神色自若。

  他们在以武入道上本来就是只差临门一脚,经历和天下第一武将吕布武力交战,武者的生死拼杀中最能飞速进步,可以说获益非浅。

  成长起来了

  张飞嘿嘿直笑:“你们士大夫懂什么,只我二人,加上我大哥,来个一万人都是送菜”

  关羽跨在顺服的赤兔马上,抚髯笑而不语,望烟尘消散,心里直道可惜——眼下正处于一种玄妙的境界,想找试刀之人,却不能如愿

  “难道非得和大哥说的那样,去河北砍颜良文丑,才能一举突破?”关羽有些狐疑想着,大哥总爱说笑,不知道是真是假。

  “几位将军好气势”何茂几人凑近了看,都是心惊,张辽在各家中已被摸透了底子,就是叶家首将——江晨

  更可怕的关羽、张飞这两大猛将,都是于过万军之中取上将首级,这时提前飞速成长,这多可怕

  除非动员上万大军死死围剿这批人,但牵涉一应准备事务繁杂,哪里是一道命令就能办到

  过去朝廷正常调兵要七八天,北军刚投入西凉军,人心未定,半个月都不够

  董卓明显抽不出这样兵力出了洛阳——各地豪杰私兵可都还在城里城外高墙大院里囤着,没了对吕布的武力忌惮,又有叶青做法在前,处于跃跃欲试状态,这种局面下处于风暴中心,董黑惜命的很,哪敢乱动。

  “生生让叶青成了大名枉我此前还以为他是见好就收,谁知是蛰伏养力,不动则已,动则石破天惊”这样暗叹着,何茂一拱手:“玄德公一战闻名天下,宏图大业就在眼前,可容我等投效?”

  “哦?”

  叶青怔了怔,连忙迎着:“欢迎之至”

  顿一下,传音给何茂:“自家人,就别扯淡了,洛阳出了什么事,劳你们这么慌忙赶来?”

  “袁绍率大部分西园军在城西围击董卓,西凉军援兵赶到战场,内外交击下大败,只有少数骑兵护着袁家老小突围出去,走黑山捷径归青州”

  叶青闻言一震,取过这些时日在城南太学抄到的一份简地图来:“何处渡河?”

  “该是……”何茂声音顿住,转头看看叶青,又看看一众越越欲试的将领,不由咽了咽口水:“你想于什么?”

  “茫茫黑山,死个把人,谁知道?”叶青手指在地图上游弋,后世太行八径,这时可未完全开发出来,有黑山群盗张燕的关系,趁张燕不知道袁家军底细,查个外来陌生马队出入,有何难

  最多等张燕背上黑锅半死不活时,勉为其难收下好了

  “天哪你,这真是太疯狂了。”尹子深瞪大了眼睛,这人都不怕么?

  “疯狂?”叶青笑起来。

  袁绍在北地青冀两州根深势大,幽州有一个同门师兄公孙瓒就已很头疼了,叶青可不想回去还和袁绍这家伙搞来搞去

  平白让曹操和孙坚得意了去

  而且自杀吕布后,一种危机感在心中压迫着,要按自己本心,这些后来群雄之首,无论袁绍、孙坚……甚至曹操,于死一个算一个

  这些敌人死的越早,统一天下阻碍就越下,自己得到龙气越壮大……能有光武帝刘秀的龙气,带回上界十分之一都是做梦都会笑醒

  何茂也疑惑:“有必要这么急?”

  “这你们不懂。”叶青摇摇头,也不解释:“走哪里?这事不牵涉你们,我自会去……”

  “报——”传令兵跑进来,看了眼何茂等人,又看看叶青。

  “说。”

  “家主,外面有天使”传令兵面上有着兴奋敬畏。

  在何茂等人惊讶目光中,张飞一下跳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衣装,关羽豁睁开双眼,捻断了一根长须,顾不上心疼:“天子来使了?”

  自周代废除旧商祖神上帝,而开昊天之祭以来,天子代天行命,所布旨意都是天旨,奉旨的使者都是天使

  往后历朝历代,绵延三千年的历史,真正的最绵远,不是某种冒牌货

  这时天子的每一份旨意也已经树起了正统正朔的光环,不论高层不屑,只要汉室还没有彻底砸了牌子,在民间就有着大义向心力……

  叶青瞧着众人表情,江晨、周铃、何茂就绝无这种体会,有些感慨,这就是土著和地上人的心念之别。

  汉室的牌子不是一天建成,知道光武帝刘秀入洛阳,第一年做了什么?

  祭昊天以示天下,修高祖庙以奉正朔,重建太学以正文业,屯田分户以合民望……把这些万民期望的事做个遍,第二年才调派良将攻打诸候,修着自家宫殿,哄哄皇后,看起来刘秀自贫户秀才起身,是历朝最悠哉悠哉得天下,克服的困难一点也不比哪朝开国皇帝小,调治天下功夫其实最醇厚,被后世某大图朝太祖认为是“最有学问、最会打仗、最会用人的皇帝”。

  非此超绝之人,又哪来汉室二度天下?

  前前后后哪朝都再无这种特殊例子,既是秦汉的民气未散,也是天子英杰超群。

  “哪怕饿死这样多人,哪怕上层离心离德,刘家在中下层阶级的牌子还没倒……但再这样下去,很快也要倒了……”

  叶青心中有数,看这样子多半是好事不是坏事,将地图塞在周铃怀里:“我去亲迎天使”

  出去见着了一怔,这宦官巧合的是上回宫中带路,收受几十两贿赂的小黄门,命大的很。

  此时一身光鲜服饰,这宦官已升了职,对叶青使了个眼色,就直接摊开圣旨就念了出来。

  “颖川郡太守”所有人都听得呆住,瞧了瞧叶青。

  叶青定了定神,叩拜谢恩,又问周铃取了二十两黄金,借着接过圣旨机会塞在这宦官手里。

  “多亏上回大人提点才活下来,怎能要救命恩人的钱”这宦官连连小声推辞,抗不过叶青,只得收下,在袖里摸了摸,脸上笑开一朵花。

  天下哪有不爱财的太监,就算所谓恩人,又值几钱?

  叶青请到林子里,细细盘问,汉代的钱还是很值钱,就算眼下粮价飞涨,但有这二十两黄金也抵得上十年之资,这宦官简直是把叶青当作了亲生父母,恨不得什么消息都给抖露出来……

  林外的众人一个个竖起耳朵听,显没有收获,只有关张等四人武功精深到了以武入道的门槛,这才听得清楚,脸色都是各异……显来自洛阳的消息,既有好消息,也有坏消息。

  叶青放这宦官出来,一个人在里面待了很久,出来没有多说,只命令召集全军向南,转道颖川郡。

  “不过河了?”张飞有些遗憾问,刚才他听到了袁绍已脱离了叔父太傅袁隗一家,直接轻骑自河东郡绕了过去,估计这两天就到黄河北岸,却是一点都不讲这亲人情面。

  “恩。”叶青点点头,历史上袁绍就不顾在朝廷的叔父死活,直接起兵,董卓立马就砍了太傅袁隗。

  真论起来,在汉末乱世英雄枭雄,都是这种绝然之姿。

  不过,感受到一团黄气下降,同样是黄气,是都骑尉的五倍以上,这就是实权和根基了。

  这时不去,更待何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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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九十三章 上任



  颖川郡

  抵达了城门,关羽、张飞、张辽都披上了甲,叶青见了一笑,笑:“颖川郡还是朝廷治下,我有圣旨,官服,这种又是于什么?”

  “主公初到一郡,郡人粗鄙,难识威德,当披甲服之。”关羽不由分说,招呼张飞和张辽,前呼后拥,上千甲士扈卫叶青。

  话说杀得西凉兵千人后,都剥了甲衣,路上又给予修复,故现在人人都披甲。

  马匹的话,扣掉战死,或负伤严重的马匹,得了六百战马,结合原本马匹,基本上现在人人都是骑兵了。

  果烟尘滚滚,旌旗展现,叶青一行人而来,顿时郡里人人都是一惊,就要紧闭城门,幸还有人带着理智,连忙派一个使者过去。

  这使者一看,见着千人都身披皮甲,个个锐气十足,坐在马上,这使者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又见着上面一旗“刘”

  叶青下了马,在关羽和张飞几人簇拥下而来,这使者连忙上前施礼:“请问将军是谁。”

  叶青微微点首,吩咐:“把圣旨看看。”

  关羽就取出了圣旨,又说:“让太守和郡内属吏前来迎接罢”

  这使者上前施礼,行了三个拜礼,才看了,连忙又满面堆笑:“原来是新任明公,我这就去回报。”

  过了半个时辰,一群人迎接上来,人有上百,大多是郡中官吏。

  当前一人年岁不大,四十岁左右,头戴高冠,颔下三缕长须,看见叶青,迎上两步,远远作揖,说着:“见过刘君”

  左右官员都是施礼。

  叶青见着对方是太守,连忙也回礼。

  关羽又将圣旨,官服,通告递了上去,这人仔细看了,才两刻钟后,叶青的车驾进入城中,又过一会,抵达了太守府。

  太守就取出了印信交割。

  在众目睽睽下,叶青换了官服,袍服外有佩挂青绶银印,完成后,坐到了主座,诸官吏就一起拜下:“见过刘府君”

  一拜下,本来还有一半悬浮在上的黄气,顿时全数落下,浓郁之极,叶青看去,只见一条里许长的红黄气运溪流已接受了自己,顿时自己的黄色气运不断增长,隐隐有着金光。

  汉朝每个郡有10到个县,颍川郡有17县,上百万人口,这时却被自己取得了,特别是现在仅仅是官,就有这样多,要是以后中央崩溃,这郡县就私有化,只怕更能激增数倍。

  按捺住了心情,叶青和前任太守说了些话,就在说话之间,就见得此人的黄气迅速消散,只几分钟,就只剩了二三成左右,心里暗叹。

  这太守说了几句,就告辞了出去,简雍这才上前,当着群吏说着:“眼下别的事都是小事,应先辟属属掾,郡里行事,才能有所遵循。”

  叶青沉重点点头,说:“你说的是,这是最重要的事。”

  话说汉朝制度,掾属皆由太守自行辟除,因此权利非常大,一般来说,郡内只有郡丞,由中央任命。

  郡都尉和郡长吏也由中央任命,但是这都是边郡才有的编制,现在只有郡丞由中央任命。

  当下叶青毫不迟疑,对着简雍说着:“君当为郡主薄”

  主簿掌管文书,无固定职,拾遗补阙,代读书教、奉送要函、迎接宾客均为主簿所职。

  简雍听了,毫不迟疑,应着:“是”

  一声应下,就有红气下降,萦绕身内,叶青见了也不足为奇,对着关羽说着:“你此时当为兵曹掾。”

  关羽这时拜谢:“谢主公。”

  兵曹掾,主征集、训输送兵丁,在没有郡都尉的情况下,实际上就是掌握一郡军事。

  叶青对着张飞说着:“你当为贼曹掾。”

  这是掌握一郡治安,张飞听了也不以为意,这早就商量好了,掌握军队和治安队伍,当下应诺。

  “功曹掾当是徐庶(吕尚静),此时虽不在,当不日就来。”

  功曹掾掌任用迁转与记录功过,郡内一切人事。

  又对张辽(江晨)说着:“你当为北部督邮曹掾”

  这是监督县里的重要责任,张辽立刻应着。

  下面还有五官掾(史)、东西南三部督邮曹掾、户曹掾、仓曹掾、决曹掾、比曹掾、时曹掾、田曹掾、水曹掾、将作曹掾、金曹掾、集曹掾、漕曹掾、法曹掾、尉曹掾、辞曹掾、医曹掾、文学曹掾、郡少府、主记室史、府门亭长、书佐、门下督盗贼……算下来加上副职,有50个官位

  这些足够招募人才了,不过这时主要位置已占了,一时不能把原本旧吏全部废去,只是说着:“余各位留有原任。”

  这时被免去的面带土色,而余下的人都松了口气,都一起拜下:“是,府君”

  说话间,外面预备的人就进来禀告,说是洗草宴预备了,叶青看了看众人,淡淡说着:“你们且去”

  众人自是知趣,一一退了出去,顿时屋里就只剩自己人了,这时众人才面露出喜色来。

  这是掌握一郡了啊

  简雍这时低声说着:“主公,不想有着今日,主公可辟诸吏掾属,还有不少位置呢”

  叶青就笑着:“郡内诸吏掾属,我是可以全数罢免任用,但初到自不能全部废除,这些是郡内大户,必须有所安抚。”

  “宪和,你的任务就是立刻把郡内大户名单列出来,什么可以动,什么不可以用,什么与我们为善,什么与我们不善,我自当有所选择。”

  郡曹掾都是由太守自行辟除,受太守节制,唯郡丞单独置府,可自行辟除属吏。

  叶青又说着:“各个县令县长,都是朝廷任命,一时还动不了,可先不管,二弟,郡里没有郡都尉,你这兵曹掾实际上就掌握兵权,我会立刻命原本县里私兵,出二千抵达郡内,汇集现在一千,就有三千。”

  “除此,还可征集练兵,当募四千,总计七千”

  “叔父对我有恩,可授户曹掾,派人立刻去把他们迁过来”

  “我们都是外州人,不可尽用私人,别的位置还是要一一罢免,必须在本郡英才中选用,门下掾、史、属、佐亦当选用一些本地人才。”

  这个道理简雍自是明白,思考了下,说:“主公,臣明白了,必会一一考察,分辨态度,使得主公有本郡亲近之人。”

  “现在还有多少钱?”叶青就问着。

  “主公,还有钱有三千万二百万,都是战利品。”

  叶青就吩咐着:“文远募兵,我必加以安置,赏一百五百万钱,分派下去,战死者还有赏赐”

  又想起了麋家,吩咐说着:“派人向麋家求婚,又征麋竺为郡少府。”

  这些命令一道道发布,更是勾动着许多力量,潮水一样的涌了过来。

  叶青暗想:“就凭着这太守之位,不需多少时间,我白德之气就可晋升到三四层,进入圆满。”

  一时间,不由忘形了。

  洛阳·江东别院·密室

  啪——

  瓷盏碎裂在地,水流了一地,人人侧目。

  俞帆大怒摔了杯,还不解气:“大耳贼不去北地和袁绍争,跑南方来做什么”

  愤怒中,还隐含一丝恐慌。

  颖川郡就紧临着荆州,下面俞系附庸家主一个个都是面色难看。

  “俞公能不能谋到荆州之职?”还是有人努力寻找破局的法子。

  “荆州州牧,这是宗亲才能有,我此身姓孙,不姓刘……”俞帆面沉如水,声寒似冰:“我们每一个看这《封神三国演义》,刘备这卖草鞋顶了半辈子宗亲,没有混出来,叫人看了自是轻视……现在看来我们都被叶青耍了

  “原以这世曹操最强,只身一剑削落十余道龙气,可换个角度来看,这是挟天子以令诸侯,占据正统大义,使益州刘焉、幽州刘虞、荆州刘表这些个宗亲一个个只得坐视”

  “要是不给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机会呢?”

  这声一出,全场震惊:“这怎可能,谁能办到?那可是曹操,是总督大人

  俞帆不能说话,就见着寇先生起身,冷笑一声:“总督不过是封疆老吏,能比得上几乎开得新朝的一代雄主?”

  “他这一夺舍,或夭折一颗种子,曹操还能和史上这样可怕?”

  “这里可不是应州,没有朝廷支持”寇先生目光冷冷,盯着幽幽灯火说着。

  众人都是沉思,俞帆立定了,却一时不言语,看着众人一叹,半晌才说着:“你说的差了,不到这地步,这里虽不是应州,但有二十一个世家,因着应州总督官位,支持着曹操,这股力量,立可起兵三万”

  “主公,你说的没有差,可是这是乱世,再兵多粮足,也要能打得了仗,就算曹操比得书里原来还要强,一夜之间得半州之郡县,还要守的住,打得出

  “而在这方面总督,虽阅历数十年,却不比我们强多少,甚至还有减少,要知道,专于文者,必略于武,总督习惯了治平之世,在这乱世怕不但不是助力,反而是拖累和包袱。”

  寇先生自会唱黑脸,一一说着,众人听了,也知道是有理,正惊怔间,外面出了一轮明月,清辉自窗酒落进来,满楼都是融融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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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九十四章 密议



  俞帆环视周匝,苦笑,喟然一叹说:“总督先不论,有党羽,有野心,起步早的宗亲,才是第一大敌……”

  俞帆用手指了指:“你们看见没有?这刘备是要走光武帝刘秀的路子啊

  众人心中不禁一震,听着俞帆继续说:“你们读过此世史书没有?”

  “刘秀是远支旁庶一脉,起兵在南阳郡”

  “颖川郡隔壁……这是多是相似,让此世土著见了,会什么感觉?”

  这种天下的期待,似虚似实,关系民心,最是可怕,想到这里,大家都真的起了戒惧之心。

  只听一人于笑一声:“这些土著,哪知大局……”

  俞帆疲惫的眼神盯着此人,良久才说着:“真的不必理会?这里据官府统计有四千万人,现在隐匿逃户,明面有三千万,实际上六千万都很有可能”

  “就算下土世界本质人差了上面一个层次,有十几倍的差距,六千万折算下来,也当有四百万,相当应州八百人口的一半,能不理会?”

  寇先生听着,心中环节渐渐明晰起来,浮出一种可怕的猜测:“主公,这叶青不走寻常路,不靠我们约纵连横的路子,是想靠土著来压制,甚至清扫我们?”

  这说法太过可怕。

  一种深寒的刺骨杀机自众人心中升起来,有人喃喃:“不至于吧……”

  “会这么疯狂?”

  “不靠我们世家,叶青就算当了应州候,拿什么人才来治理应州?”

  “还真以为在上面和下土世界一样,知道人才出处,只要有势力,就能轻松搜罗起来?”

  “难说,这叶青看人的眼光很有异处……”

  说着说着,就趋向了对叶青的敬畏,寇先生瞧着不对,对俞帆使了个眼色

  俞帆轻咳一声,转回了话题:“这些说的都是虚着,终还是要靠实力,我们只要搞清楚叶青的战略,就能有行之有效的对策。”

  “刘秀在初期兵少将寡,装备很差,刘秀自己都是骑牛上阵,但他怎么做?先聚出一班手下,锻炼出兵将种子,再扎根中原,借天子命讨伐……”

  “那时是更始皇帝,现在是少帝,都无主见,生生把大块好肉给了自家人,实际上却是挖坟……”

  “地方对于刘秀来说是河北,当年没有豪强,一扫而空,而现在对刘备来说,就是荆州,就荆州世家来说,刘表手无寸兵,单骑上任都能控制住,现在刘备拥有班底,又有强兵,你们说结果如何?”

  众人听得呆住,谁都不是白痴,颖川郡紧临着荆州,而刘表按原来在明年被董卓派到荆州,这时还来不及向董卓输诚,反被何太后任命了北军五营的射声营校尉。

  “明年刘表还能去得了荆州么?”有人声音于涩的问。

  “怕是很难,宗亲都是就近而调,偏偏这刘备卡在这颖川,可上洛,又可南下……”众人面面相觑,有种大业未成泪满襟的感觉……

  原本说好坐收江东,北望中原呢?

  怎一下就全黄了?

  到现在才体会到一种危机感……这可是要命的历史战场,不是游戏……

  “其实,还是可争一争,就在于时机。”寇先生还保留着一丝冷静。

  “哦?”俞帆看向他,有些期待。

  “叶青初上任,年内,甚至到开春农耕时都要忙于郡内事务,难以分心外顾……这是他搬运老巢的代价,而我们在江东根基稳固,却可趁机而取荆州,就算取不到全境,取到襄阳一线,南北分半还是能做到……”

  俞帆皱了皱眉,此身的孙坚史上就是战死在襄阳,可以说这意外阵亡,大大挫折了孙家气运,两儿子一度只能托庇于袁术,使天下局面为之一改,否则以孙氏早发于江东,天下大可为之

  但他不会再是身先士卒的猛将风格,这点不吉很快抛在脑后。

  就听寇先生继续策划:“隔汉江对峙,以刘系区区半州之地,能和我们整个江东抗衡?迫使其转而北上和曹袁争锋,三国混战,我们东吴隔江唱曲,坐观北伐时机出现即可”

  这说的轻松有趣而又明晰,一下打开了困顿的局面,众人都哄笑起来,心中阴影消散大半。

  瞧着家气的崩散兆头控制住,俞帆松了口气,又说了些场面话,才清退了一众人,只见烛火幽幽,气氛沉凝,密室里只剩几个亲信。

  “主公,这不是易事,回归上界时间已很紧,只有半个月了,为防夜长梦多,我们要尽快赶回江东,必三日内就出发。”

  “可是和董卓的暗中交涉……”

  “已来不及了”寇先生捏着密信,有些焦急:“北军步兵营校尉是张辽张文远,这是叶家首将江晨,送叶青到颖川郡,说不定会回京。”

  “我料叶青不会放过在宫中插手的机会,更别说步兵营还有七百精锐汉卒等着他去拿,他会放手?”

  寇先生越说越急:“这一来,我们要不趁这时走,和张辽军途中必会再度相遇,更要防叶青有意半路重兵拦戴……”

  “半路拦戴”

  俞帆手一抖,心中冰凉——这肯定的事,换成自己也会这么做

  “速回明天出发”

  洛阳·曹府

  同样的密室里,人影侪侪,议论纷纷,声音喧嚷。

  “岂有此理”有人大怒。

  “何太后出这样乱命,董卓也没管?”有人狐疑。

  “本以叶青近年扎根幽州,必先后和公孙瓒、袁绍冲突不休,有我们相助大人,必能提前清扫中原,隔岸观火,坐收渔翁之利,不想被叶青跳了出去……”有人暗中瞅着上首的刚严男子。

  曹操,或说总督,漠然以视,并不动容,暗里却是暗自皱眉。

  这些地上人的表现,并不是预想的那样满意,是太平之世的缘故么?

  但这汉族土著英才,还不是同样出生于太平之世,为何个个出类拔萃,这下土演化的区区三千年文明资粮,比得上应州一万年的人杰荟萃?

  突想起州志中一些史料记载,应州万年前曾有过从上古转到中古的一段时期,刚刚从蕃国转化州郡不久,集野蛮与文明之大成,熏染出的二百年民气辉煌。

  这是各州都有的二百年,每一次这样的情况出现,往往都是一朝龙兴之兆,到总督这个层次,没有不清楚……

  “可这下土世界,两汉明明是四百年了,这民气在前汉王莽篡位,都应是挥霍殆尽了,大势之下,谁能挽之?”

  “按说就不该有光武中兴,不该再多出这东汉二百年这演化不合理,是哪里不对?”

  总督凝眉不言,想起和土著们的接触中,除曹姓本家和夏候氏的人,总有一种隔阂不顺的感觉,仿自己缺了些什么……

  “为何原本这曹操就能这样顺利?我吸收了此人记忆,当时和太监集团屡次冲突后罢官回家读书,还不过是报国无门的愤懑青年,文学是深厚,哪里看得出雄主之相?凭什么就有羽翼四集?”

  总督想到这里,有一片空虚,莫名有些烦躁,心里不由莫名憎恶这个叶青——不是这人搞出三国,换本州历史,曲折隐秘自己岂会不知道?

  争起这天下,除应侯俞文贤扎根传下俞家,还有哪家配得上和自己博弈一下?

  现在却要翻看这《封神三国演义》,除开篇的简介倒述手法,透露一点三国鼎力和黄巾邪魔之争,其余只写半本,连刘备怎逃出生天,崛起做了蜀主都弄不清楚,而自己此身曹操怎么败的都不清楚,最后三国走向和结局也不清楚

  两眼一摸黑,只能按着半本小说记载来行事,自是要打击袁绍声望,提前自袁绍跟班的位置跳出来,进更牢固确立中原甚至北地的局面。

  在总督看来,俞家暗中搞的刺杀都是小道,真正战略无非一个——你打你的,我打我的。

  发展实力,堂堂正正碾下去。

  有曹操这副好牌在手,本该胜券在握,这时对手偏偏一把洗了牌……这算什么打法?

  “叶青是怎么想的?他这作者,是不是知道我不知道的隐秘?”总督面对这完全转变的天下,发现《封神三国演义》这样快就失效,生出了危机感。

  “叶青是怎么想?”也有地上人在问这个问题。

  “这刘备,怎能从幽州跑出来?经营几年的地方说丢就丢?”更有人不解,心忖叶青可宁愿朝廷的官不做,一门心思宅在老家,完全不似这种风格。

  “哧,按这书里,刘大耳本就是最会转战各地……”

  有人就说着:“这书现在还有屁用?”

  “判断势力、寻找人才,还是有用。”

  “势力,你怎么不说吕布还会当一路诸侯呢”有人反唇相讥,发泄最近挫折的邪火:“人才?各个土著人才一个个摆在那里,大部分都是门阀,没有声望,理都不理你……”

  “听说要忠于汉室?”

  “噗——”这人就笑了:“我们身负使命,是来造反自建势力,当我没演过戏么?这里的士人,一个个动不动就同床抵足,深谈一整夜,演到半夜就漏馅了……”

  有人同样心有余悸:“是这样,对着几个大男人说些肉麻的话,一旦面有不对,人家就恳切追问,好几次……”

  “叶青怎么做到的?”

  “善于伪饰罢了……”

  地上人们争论了一阵,自愤怒和讥嘲中回到现实。

  有人开始问:“能不能先引军攻击颖川郡?总不能生生看敌人在侧成长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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