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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侠玄幻] 青帝【作者:荆柯守】(12月27日更新至“第一千七十一章 实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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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九十五章 一网打尽



  “我们根基大部分在兖州,没有朝廷名义,没有讨董名义,跨州而攻一郡太守?就算真撕破脸,只能用私兵,你觉得自己有吕布和羌兵厉害?”

  “暗促董卓灭刘备怎么样?”

  “董卓会出虎牢关?吕布都没了,就只剩下徐晃、高顺,还敢再拿出来冒险?”

  “况且这时董卓没想当皇帝,废立了天子,还要讨好宗亲,试图糊住这些人的嘴,没有见到,《封神三国演义》中,明年就会派刘表去荆州”

  “刘表和刘备关系怎样?”

  “听说这几月交往融洽得很,有点志气相投的样子。”有人冷笑:“这叶青,伪饰的水平是一流,这满城士大夫,几乎个个都知道卢植教出个了不得的徒弟,都道是年轻有为,大汉栋梁。”

  众人都是无语,对于土著简陋的想法,实在不敢恭维,这话题就先按住。

  又有人想起来,问:“大人还要去献刀否?”

  这说的历史走向,曹操向董卓献家传七星宝刀,实际上是行刺董卓,一成的话就是天下闻名,杀十个吕布都抵不上直接杀董卓

  但当时吕布在门外护卫下,一刺就必身陷死地,曹操都是惜命地开溜了,总督自不会送死。

  “眼下没了吕布,或有机会?”这人只能说到这里,对上官身临险地之事,作下官多说几句,就有误会别有用心。

  这话一出,室里就静默,人人都知这意味,向坐在上首的总督看来。

  总督沉默一阵,吐一口气:“董卓现在不能死……且城里局势紧张,不复董卓一家独大局面,献刀实是不合事宜。”

  众人垂首,神色各异,总归这就是不去了,众人就是暗想:“终是总督,而不是曹操”

  “这不是最要紧的事……”总督叉开话题,回到叶青:“他这时一旦立足于颖川郡,地处豫州西南,只有两条路可以走——往北和我此身曹操相争中原,向南和俞帆的孙坚相争于江南。”

  总督扫一眼下面人:“我不会给他染指豫州各郡的机会,这是底线。”

  在场众人松了口气,相视一眼,这还有些争龙的希望。

  都深研过《封神三国演义》,虽写的不尽全,但说明曹操麾下至少有些关键人才来自颖川。

  前两年镇压各地流民起义时,总督还亲自引军击溃颖川的数万流寇军,见过这几个人。

  可惜荀氏高门大姓,号称“王佐之才”荀,后成曹系“谋主”荀攸,这叔侄两人气运深厚,都不是当时所能招揽,看在当时曹操引兵相救颖川,荀推荐了一寒门戏志才,人是收下了,一番谈话,不太投机。

  “性子太过轻狂,《封神三国演义》中提都没提到,不过是无名之辈,就先当门客养着吧。”总督平淡地想着。

  他颇感兴趣的“鬼才”郭嘉是寒门,但游学在外没有遇上……眼下这局面,要被叶青搂在囊里

  “大人之意是?”几个郡望出身的官员都问。

  总督目光闪动,沉声说:“兖州、豫州地处中原,人口、英才都是占有大块,是我此身曹操起家之地,和北面袁绍抗衡、进而横扫河北的关键,岂容人染指?”

  “必须迅速谋归兖州,快速起步,兵压豫州,在讨董之役结束前至少要取得半州之地,迫使叶青回身南下,去和俞帆的孙氏一系拼个你死我活。”

  “而我们这次洛阳也非无所获,倒掉袁家的牌子,以他汉贼之名,还能获得北地名门的争相投效?袁家四世经营河北,许多附庸家族,可说是家养的人才,我们没办法,但偏远些的地方势力总有许多会迟疑,这散乱时就是我们提前渗透河北的好机会,你们都在这里有用武之地”

  这话一出,人人振奋,都是世家出身,作官员投效总督,还不是图谋这些私人收获?

  谁还真个为了大局大义来顺天从命?

  “要顺,也是顺从胜利者……”这一刻,许多人心中这样想着:“这曹操族运勃发,有曹家和旁族夏候氏大批人才,本就是早早壮大了势力,有我们更如虎添翼,袁绍又虚弱下去,对这时刘备或难缠,对曹家岂是对手?这才是堂堂正正的较量,未战而庙算先胜”

  总督才又笑起来:“回归上界时间已很紧,只有半个月了,下次我们再入这里,必是个有利的开局……”

  密室里,地上人的谋划种种,外面临街的一处偏院里,一面色腊黄的青年士子,手捧一卷竹简埋头苦读,听闻到街外童谣:“千里草,何青青。十日卜,不得生……”

  青年士子皱起了眉头:“千里草,董也,十日卜,卓也,还不得生?”

  他抚掌笑起来:“也对,董卓确是命数如草了,童谣绝非空穴来风,不知哪个大才在暗中推动……”

  “先生最是大才。”侍女崇拜地望着自家主人,小心劝着:“主家定会看到先生本事,必有重用一天的。”

  身侧人这样说,让这青年士子微微一叹:“这曹公见面不如闻名,我怕等不到那一天啊……”

  “那何不另投明主?”

  “哦?”青年士子饶有兴致望她。

  侍女涨红了脸:“奴婢虽浅薄,也听说过前日里打败羌兵、杀了吕布的玄德公,他办的流民营还救了我们一家,要不奴婢就连卖身的机会都不会有。”

  青年士子怔怔起来:“这都骑尉刘备的声名,连你们都知道了?”

  摇头一叹,准备埋首继续钻研兵策。

  “不是都骑尉了。”侍女摇摇头:“先生近来沉迷于《太公兵法》,不知玄德公已被天子任命为颖川郡太守,关系到玄德公的任命,满城百姓都在传闻呢”

  “颖川”青年士子一怔,目光恍惚,神思不属,已听不进侍女说话了,怔了片刻,突推案而起:“西儿,我们回家”

  “良臣择主而栖,既不用我,我自不留……”说完这话,就似一种负担自身上放了下来,一阵轻松,但又似失去了重要东西一样,有些空空。

  “啊?那曹公呢?听府里姐姐说还在开会……”侍女绞着小手,看着自家主人:“您又要不辞而别?”

  “哼,我戏志才一向有负世俗之讥,虱子多了不嫌痒,这点小事算得上什么?”

  戏志才把《太公兵法》一卷,叫侍女收拾,不要行囊,去舍后取了一匹马,就堂而皇之出府而去。

  因这门客太不受重视,曹操接到下面通报,已是两天后的事情……

  颖川郡

  叶青出来,踱到庭院里,就见着甲士行礼。

  只是一周时间,通知已遍达诸县,都是认可了,气运就稳固,叶青扫视了这些剽悍的甲士一眼,只“嗯”了一声。

  目光透过两厢向外而望,连绵的房舍和人,特别是一条红黄色的洪流……就有些满意。

  整个郡县的气运是数里的赤黄长河,自己就上面的一条船,看着这个,就明白什么叫“水能载舟,又能覆舟”的含义。

  叶青细细看着,心中只觉得一阵惆怅,可是这里的水,并不是民意,或说,是单纯的水,而浪却是世家。

  随着思绪,脸上时喜时悲,过了会,听见简雍说着:“主公……”

  “唔”叶青醒悟过来,回过来坐了窗侧前,由人上了茶,简雍入内看叶青,都觉得有一股气势,逼得人不敢抬头。

  “坐吧”叶青说着,收回目光,问:“县里有没有信?”

  “有信。”简雍回答:“老夫人,夫人一家都会赶过来,主公叔父一家也在,由徐先生(吕尚静)率领,现在已在路上,连家眷有六千人,必可无忧。

  六千人,又有二千甲士,这抵达时,只要故意在郡内绕一圈,必可威镇全郡,叶青含着笑,表示满意。

  “麋家已答应求婚,麋竺愿应辟成郡少府。”这话一落,叶青更是一笑,麋家是徐州巨富,糜竺与其弟糜芳拒绝曹操任命跟随刘备,在刘备穷困潦倒之时给予了刘备很大的帮助,现在终于来了。

  这带来的是大批财富,钱是不用愁了。

  “还有,这是郡里的大族名单,还请主公阅读。”说着把一个文函捧上。

  叶青听着,满意一笑,说:“宪和,多亏了你,你还要着意留心身体……

  说罢,才阅读着郡内名单。

  看过一处,就定着一个家族,一个个显赫的名字闪过。

  颍川郡,人文荟萃,可在三国时,荀氏却最是重要,据说是战国时儒学大师荀况的后裔。

  荀,字文若,颍川颍阴人。曹操统一北方首席谋臣,自小即有人称其是“王佐之才”。

  荀在战略上为曹操制定并规划统一北方的蓝图,多次修正曹操的战略方针而得到曹操的赞赏,为曹操举荐了钟繇、荀攸、陈群、杜袭、郭嘉大量人才,被曹操称为“吾之子房”。

  还有荀攸,这人也不可小看。

  还有一些大将,典韦,陈留己吾人,曹操征讨吕布时被募陷陈,表现英勇,被拜为校尉,宿卫曹操,这时就可征辟。

  还有许褚,字仲康,谯国谯人,也可征辟。

  一时间,数十个名字闪过了心里,叶青冷冷一笑,取出了一张名单,说着:“荀氏我当亲拜之,这些名单上的人,速派人去联系征辟,能多一个都好。

  原本自己只是县令,没有这个资格,现在还怕什么?

  当是一网打尽

  走自己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这就是王霸之道。

  虽说由于历史上名人有一半以上都在演义里,被众人所知,必会去拉拢,可是拉拢是靠名义,实力,名声,并不是想拉拢就可以拉拢。

  自己苦心获得宗室,就是有着名正言顺的名义,又有着一郡之主的实力,还有着不屈董黑,杀吕布的名声,更有着忽悠的天命——别小看这点,这忽悠的天命随着自己成功,已隐隐向天下流传

  有这本钱,要是再多几个月,必可拉拢其中三成以上

  只可惜,在这里的时间不多了,只有几天时间,就不知道“刘备”能招募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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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九十六章 安排



  叶青本想亲自巡查郡县,一路实看看各地情况,可是回归主世界的时候就要到了。

  张辽(江晨)带着雁门张氏子弟,引五百骑兵,向叶青告别:“臣此去洛阳,主公还有何吩咐?”

  “该说的都说过了,按计划行事,趁群豪撤退的当口,你去补上空缺,名义上是去照看好天子,谁都知道要凭实力说话……不要求你做什么,甚至你可以暗中向董卓输诚,这都没关系,任务就是撑过这几个月,维持住在洛阳的存在……这用好了是极大优势,说不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张辽笑起来:“主公不必激我,我自会谨慎行事,不会贪图意外收获。”

  “哈,说的好。”叶青点点头,分身是秉承江晨主体的性格,就算混有些张辽的性格,只会更谨慎有度,有这点就无虑。

  “那就这样吧,刘表多半会暗中向董卓输诚,短期内会对你有所助益,但你自己还是要注意自身安全,一切等我举兵上洛之时。”叶青说到这时正常,下一句就是暗中传音:“董卓行废立之事后会杀少帝,这点是必然之事,很难挽回,何太后就不能出事,因为她不是关键因素,董卓不会那样防备,你可以试试做些手脚……以后会派上大用场。”

  张辽心中一动,暗中回音:“那传国玉玺呢?袁绍入宫诛杀宦官,段畦携帝出逃,玉玺失踪,后来被孙坚在城南甄宫中一井中找到……”

  “这个别动。”叶青双目一凝,看了看洛阳:“知道的人多了去了,你等看狗咬狗的好戏罢。”

  传国玉玺,又称“传国宝”,楚人卞和氏在山中得一璞玉,认为中有良玉,连献两代楚王,每次都被认为欺君而削掉一只脚,直到楚文王即位,卞和抱玉坐哭于荆山,既是悲痛自己,也是悲痛这玉,楚文王听闻后动容,使良工剖璞而得到宝玉,命名为和氏璧。

  楚被秦打败,这和氏璧落到赵国手里,秦王要以城换玉,就有蔺相如完璧归赵的故事……最后秦始皇嬴政得和氏璧,令人雕琢成玺,又命李斯统一六国文字为秦小篆,上刻李斯的篆书“受命于天,既寿永昌”,这是和秦皇统一度量衡、书同文、车同轨同一系列的事,真正将整个华夏体系整合成统一民族基础,才有汉族。

  这玉玺一成,天下归气,就是有这初次统一的预兆,实在非同小可,后被秦三世子婴跪捧玉玺献于刘邦,随着汉室的兴盛而气运转移,真正在文化上统一,而这玉玺就成为汉统继秦合法性的一个关键,号为“传国宝”……王莽篡位时怕人众不服,就派弟弟王舜去索要,被太后怒砸了玉玺,破其一角,王莽只能用黄金修补,可这民心、气运是黄金能补得?

  不是王莽改革不好,他过于急功尽利,很快天下鼎沸、兵败被杀,连光武帝刘秀是在洛阳定下根基数年,才从刘玄手中接过这玉玺。

  到后来孙坚率军攻入洛阳,兵士见城南甄宫中一井中有五彩云气,从一忠心自尽的宫女尸体颈上得到这传国玉玺,孙坚把玉玺秘藏在妻子吴氏身上,可他回去就战死了,妻子连玉玺被袁术抢了,袁术称帝死,这都是些反面例子。

  相比下曹操就沉得住气,直到挟献帝而令诸侯几年,才从荆州刺史徐手里接过这玉玺,归还给汉室……这就不被反噬,但定了下曹魏的基调。

  有这种种在前,叶青眼下根基不深,哪里还敢碰这烫手事物?

  而且这些不是隐秘,对此世历史有了解又读过《封神三国演义》的地上人都知道,会有忌惮,但耐不住贪心动人。

  “你们不知道一点,别州有相同性质的宝贝,区别在天庭渗透下土的封土体系,这种宝贝是下土世界由阴转阳、向上界晋升的关键点,一旦得到,分身和主体立刻绑定在一起,非下土世界的帝格不能分解开来,我倒要看看是哪个人会去挖井,等回去时着看是哪个在上土世界暴毙而亡,就知道了。”叶青恶意满满说着。

  张辽听了这个,深吸一口凉气,脊背上冒出了冷汗:“我们地上人所以从容,还不都是有跳出来的力量,这是上界身体对下界身体的层次优势,这一绑定和土著,岂不是降到一个层次?”

  叶青点点头:“还不到时候,就不要动它,一族气运,天下归望,不是我此身现在承受的起。”

  “是,主公。”张辽谨慎传音回应。

  这秘事按下,叶青就又开口说:“别的还是可以做一做,董卓受各路诸侯压迫败退长安时,绝对不能让他焚城成功,实在不行皇宫可以烧,民居可以烧,百姓一定要及时疏散。”

  “尽量要保住几处要点——高祖刘邦庙、灵台、太学、熹平石经、府藏书库、少府将作监……这些特殊建筑一毁,重建都补不回损失。”

  “当然,书籍这种现在就可以抄录,备份一下。”

  “臣明白。”张辽也被带着亲见见过这些地方,尤其熹平石经,立于太学门外的大规模碑刻,印象深刻,但无疑很容易毁于战火。

  “还有几个人你要保住,我师卢植,洛阳令周异和他儿子周瑜,蔡邕和她女儿蔡文姬,哦,这时该叫蔡昭姬……”叶青回说着,想起她名叫蔡琰,原字昭姬,晋时因避司马昭之讳,被后人扭曲改字文姬。

  周瑜也就罢了,是东吴名帅,俞帆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必不会放弃,但周异从父周景、从兄周忠都位至三公,妥妥的门阀大姓,别说十四岁的高帅富周瑜认不认得这孙氏父子,周家就绝不会容许嫡孙被拐跑……要争人才可以,还是得看实力。

  但蔡昭姬又是谁?

  这句一说,关张几人都竖起了耳朵,就连貂蝉也转头看来,流眸淡扫,饱含趣味。

  八卦历来是深植人的本性,哪个世界都是一样。

  “你们这都什么表情?她父亲蔡邕还在江东躲避政治漩涡,要等到董卓以灭族的威胁强行征辟才会上京,而她刚刚新婚丧夫,我总不可能急色到这程度吧?”

  见这男人无奈样子,貂蝉有些意外,抿嘴轻笑,没有多说,听他说:“此女是活字典,活书库,她父亲蔡邕受灵帝之命主持熹平石经碑刻,在校正经文时,曾遍阅天下藏书,都给此女记诵了下来,有什么典藏损毁,找她就行……

  关羽和张飞两人闻言都肃然起敬,有这本事,放在男子身上绝对是一方名士,也就在女子身上才不得彰显。

  东汉时既重武风又重文风,许多士人都武艺不错,民间气象蔚然,才有大儒卢值那样良将,又有名将皇甫嵩自小好诗书,这在后世罕见,在这时到处都是,却大环境土壤的培养使然。

  叶青有些不放心,又叮咛几句:“但要新鲜的,要是流落异乡,甚至被匈奴人过了手,颠沛流离,十几年下来肯定忘记大半,这就遗憾了。”

  曹公召文姬归汉,岂是为了美色?

  纵有不过一点,更多是故人情份和知识价值,尤其后一点使她超越了一般女性的命运,和续写《汉史》的班姬一样,都成为青史上一颗美丽珍珠。

  珠玉蒙尘,岂是无憾?

  能避免则避免。

  张辽起行东向时,叶青又暗中传音给他:“北宫东南侧,有一个桃园,保护好此处,这地方非同寻常,我怀疑会有针对这里出手,别给乱兵一丝一毫的机会。”

  一切外部布局都落下,就要主内事了。

  接下来告别的是关羽,他奉命去幽州接应,见他急不可待样子,叶青心中一动,连忙提醒:“颜良文丑可别砍了,你砍这这两大将,曹操可不知道多高

  “啊……”关羽摸着赤兔的鬃毛,遗憾按刀:“大哥说的没错,某不会资敌。”

  叶青哭笑不得,看来不说的话,还真是要顺路杀了,却知道他处在武道的关头,又交给他一封言辞恳切的亲笔信:“你顺路再去常山看看,运气好能找赵云切磋,顺便把人招来。”

  又转头对周铃叮嘱几句,她也要跟去接甘夫人(曹白静)和刘母,望他们引小队轻骑北去。

  留在身边的只有张飞,骑兵都已放了出去。

  叶青思量还缺个步卒大将,而临着荆州,近水楼台先得月,水军统领都要预备,不知道先前策划,有多少人能来……

  还有诸葛圭最后一此来信说病重,却推荐他弟弟诸葛玄给刘公,几个儿子均会交给弟弟,大子诸葛瑾年满十五,为人温厚而有才华,准备先去幽州看看,实际上就有寻求仕官的意思了……

  冬日里的阳光温暖照进车窗,貂蝉静静看着书,时而抬起来看他一眼,马车里呼吸安宁,处子幽香隐隐,有一种美好的静谧气氛。

  思考良久,有了些人选,叶青从筹谋中回过神来,回头略歉意说:“本来带你回老家看看,可惜没能如愿。”

  貂蝉怔一下,笑起来:“主公的治下,那一定是很好的……”

  车驾一顿,打断了两人的交流。

  叶青有些不爽问:“什么事?”

  “前面有人拦驾……”话还没说完,前面已有人纵声高呼:“里面坐着可是洛阳击董的玄德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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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九十七章 戏志才来投



  叶青掀帘出去,深深一拱手:“正是备,敢问阁下是?”

  礼于下士的习惯是一方面,更要注意的是……这里是颍川

  原名阳翟,地处颍水上游,再向北就是黄河,再下南就是汉江,黄河、淮河、长江三大流域的交临地带,中原腹地,南北要害,大禹之子夏启在此地钧台会盟各族建立夏朝,因这缘故也被叫做禹州,众多姓氏的发祥地,春秋时郑风、楚风交汇之地,出过吕不韦、韩非子、张良这些人杰,汉代时是京师司隶地带之外人口最多,最为繁华的地方。

  有人口基础,有经济基础,有文化基础,就不愁没有人才辈出,到眼下更是群星荟萃,降了被吕尚静占取的徐庶之外,还有向刘备推荐了诸葛亮、庞统的“水镜先生”司马徽,更有荀、荀攸、郭嘉、陈群、钟繇这一大批曹操麾下的要害人才。

  叶青一得召命,宁愿放弃最后一丝追赶袭杀袁绍、扎根北地的尝试,也要来做这颍川太守,有战略、人口、经济、民望甚至龙气等很多方面因素,有机会挖掉曹操的大半羽翼,这才是根本。

  当下一拱手起身,望着这个面色腊黄的青年士人,只带了个小女仆,又主仆共骑一马,估摸着是寒门士子,还是颇有期待……

  不过这人第一句话就把叶青雷得不轻:“在下曹公门客戏志才,特来劝玄德公归降曹公……”

  张飞骤睁怒目,暴喝一声:“你找死么”

  这声和霹雳一样,带着丝丝杀气,周围几人都是脸色一白,后退几步,戏志才面上半点不惊,心中却是一凛,此方世界,估计没有几人谁能在张飞怒吼下保持真正镇定,他也不例外。

  叶青伸手,笑着按住这个暴噪的三弟,想当年,马超称刘备是玄德公,而不是主公,张飞就要杀他,这是维护自己的地位和权威。

  “戏兄何出此言……”应付着场面话,在心里急速搜刮,锁定在一个名字,顿时一惊:“何故戏备”

  戏志才怔一下,疑惑:“你认识我?”

  “有幸耳闻。”叶青笑着,不具体说,因不是听谁说,甚至不是《封神三国演义》中写过,而是《三国志》中只言片语。

  荀传中有一句,言策谋士,进戏志才,志才卒,又进郭嘉……

  郭嘉传中有一句,颍川戏志才,筹画士也,太祖甚器之,早卒。太祖与荀书曰:“自志才亡后,莫可与计事者。汝、颍固多奇士,谁可以继之?”

  荐嘉。

  “他来于什么?真做说客?不是……”叶青想着出口:“戏兄是大才,备一向心慕之,不知家住何处?可容备拜访一二?”

  戏志才正滔滔不绝,忽悠这刘备,这时不出声了,良久叹一口气:“老父老母衣食寒素,全赖长兄照顾,我出来奔波多年,却没有成就,哪里敢回去啊

  没了开玩笑的心思,却坦白透露了不被曹公信重的境况。

  时人崇孝,叶青特意拿这话来试探,颇有些后世用语“你这样厉害你父母知不知道”的意思。

  听得沉默,算是明白了他的来意,一笑,诚恳说:“既是这样,备虽不才,愿以功曹之职辟用先生,先生以为如何?”

  “咦?你这人不怕我是庸人、骗子?”

  “世以孝廉举才,先生当得起一个孝字,我又何吝惜一个功曹之位。”叶青笑了笑,却实话实说:“若是合用则进,不合用,就当做千金买马骨,久闻颖川多奇士,不愁没有人投效。”

  戏志才上下打量一番这大耳男子,心目中闪过曹公:“曾闻刘公善伪,今日亲见方知人言不足信,闻名不如见面。”

  正了正衣冠,伏地大拜,额触在青草:“愿为公驱劳。”

  叶青赶紧扶起他,一番相谈,都加深了些了解。

  这时的主臣选择,颇像男女谈婚论嫁,男的要宽厚多金,女的要惠质多艺,往往是一投即合,有点先上车后补票的意思。

  或是千里路途遥遥,交通和讯息难以维持,一旦错过,往往生死无期。

  叶青大喜:“志才能来,胜于千兵。”

  说着,亲自引着戏志才上去,就命着车队返府:“回去”

  甲士前后簇拥着回去,抵达了府内,叶青见几个人已在静静里待着,就问着:“志才,我有多位曹掾空缺,不知你志在何位?”

  戏志才眼波不易觉察闪了一下,他虽不谨守成规,却有自戒,看出了刘备这话说的很是坦承,心里感动,一脸泰然自若,拱手说着:“主公所赐,本不敢辞,只是我从没有当官,主公爱我,就授我主记室史,日后再提拔不迟。”

  主记室史,主录事和发出通知,主记事簿书,是郡府里的书记官。

  “这是史,不是曹掾,太委屈了。”叶青摇首,这郡曹掾为正职(百石),史为副职(斗食),相差很大。

  “某是白身寒门,初就仕不敢高位,还请主公成全。”戏志才坚持的说着,见着他坚持,叶青思考片刻,说着:“既是这样,那就先暂任主记室史,日后再升迁就是了。”

  “谢主公”戏志才再次拜谢,一拜下受命,就有丝丝白红之气渗下。

  原本这人的灰白气,迅速消退,迅速集起浓郁白气,不过还没有红,想必地位稳固后,就能有相应的地位,以他的才能,也许不消三月就可达成。

  只是戏志才身子骨有些不好,脸色带着青黄,叶青暗暗叹息,吩咐的说着:“传宴,我们今天要好好庆贺”

  “诺”

  接着就亲手拉着:“志才,我们一起上宴”

  这番交流一直到半夜,叶青将自己的心志、筹划择取坦言,同时算是发觉了这人特色,言语乍听十分被离世俗,深谈下去却讲究实用,因对传统规则顾忌不多,而能在乱世战略上别有见地,加上擅长兵法,难怪被曹操看中,这时却投效了自己?

  “难道是自己此身刘备褪尽了草鞋气质,终有了王八之气?”叶青自嘲想着,却有一个声音在心里清醒说着,不是。

  是大汉余气。

  “随着董卓逆行的越来越显,东汉的气运不断萎缩,可大汉可不止东汉,以后还有几次称汉者”

  在华夏历史上都是独一份,就是上界帝脉,才有这种各脉并起的壮观。

  “难怪应命而起的会是我刘备……”叶青这样想清楚了,对气运领悟又深了一层…还有些心帜摇曳,能三兴汉室,怕在这下土世界,能一窥天帝之雏形罢……

  “非我出身华夏,有这煌煌汉史为后嗣量身打造的大气运,岂有这一窥得见的机会?”

  或在龙气之上,这是自己在这下土世界所能得到的独一位的收获。

  “那在颍川郡这四五年,做些什么呢?”叶青陷入了沉思:“必要把这规划弄清楚了再说。”

  沉思片刻,说着:“唤貂蝉过来。”

  过了一会,一个少女过来,微微拜下:“见过主公。”

  叶青这才真正凝看着她,她的确是绝色,还有两个笑靥,稍一抿就显出来,柔腻肌肤凝脂软玉,最主要的却是一种浑然天生的妩媚,说实际,这丽色胜于江子楠很多了。

  而此时,她丽光中带着一些奇异气机,叶青一见,就笑:“子楠,你的武功精进了许多啊”

  貂蝉对这个名字有些迟钝,怔了一下才醒悟,连忙说着:“全是主公大恩

  “你这话就说的疏远了,让我看看,恩,有了铃铃一半了,这进展真是神速,你能认真修行大易武经,我开心都来不及呢,连着几篇炼气都可以学着。

  “还有,你既是身负不弱的武功,我就放心了,我想派你去洛阳,你有什么想法,只管讲,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不要心有顾忌。”

  “是……我没有多少想法。”貂蝉咽了一口唾沫:“主公只管吩咐就是。

  叶青略一皱眉,还是继续说着:“张辽的任务和你有些重叠,但有许多事他有些不方便,我给你钱财,给你五十人,你去后继续拉拢关系,日后保护何太后出来,就由你来办理,还有蔡昭姬的事。”

  “还有,王允虽和我决裂,但终不能完全没有情分,他日后或有大祸,你在必要时可救出来出京——或至少是家眷。”

  “但你最主要的任务,还是布下情报网。”

  听了这话,貂蝉突抬起首来,看着叶青,她突没有了羞涩和迟疑,说着:“是,主公,必不辱使命”

  “好,有这声音就好,你临行前,先给戏志才安排府邸,并且把他的家人接来,再给二十万钱。”说到这里,叶青松弛一笑:“戏家贫穷,可志才不爱钱,自是天下大才,但我作为主公,不能不想,不能不安排。”

  貂蝉应了一声,倒了一杯茶端过来,娓娓细语说:“主公英明神武,又仁厚过人,戏大人有您这样的主公,自是福气。”

  叶青拧了她小脸一下,见着她顿时羞的脸色全红,就笑着:“别拍马屁,下去作事吧”

  见着貂蝉下去,叶青脸色一沉,浮出几丝疑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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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九十八章 疯狗将至



  几天时间转眼就过去。

  叶青回过神来,入眼是主世界院中,正在洗涤身子,换上新衣。

  “您的叔父,请你过去。”

  “嗯”

  淡淡回答着,这次没有穿着官服,可是长发被一个银冠束起,露出他白玉一样的面容,袖子雪白里子翻着,自有一种难以形容的气度。

  到了这地步,不需要官服衬托了,可谓内有气而形之外,叶青却淡淡一笑,毫不在意,只是深深呼吸一下。

  一股别人感受不到的香气顿时充满了他的心里,这是地上和里世界的二股气运。

  只见主世界的赤色气运小溪恢复了原本宽度,显是经过一段时间,恢复了上次消耗的气运,不过并没有大大幅增长。

  而里世界添入的一条若隐若现的气运小溪,却是白红,就暗想:“果是这样,里世界之气运,增了十倍左右。”

  才一吸取,白德之气不断的上涨,直直注入识海,心里不由一阵清明,双眸微闭,仔细体会,原本自己是第二层,有一杯青酒进入了第三层境界,且占了大半,现在这一接受,顿时就毫无屏障,抵达了第四层。

  就算没有再壮大,或半年积累,就可白德圆满。

  叶青的五德之法,是黑、白、赤、黄、青。

  现在白德有希望圆满,下面就是赤德了。

  当下出了门,绕过一处,这时主世界不过是夏天,就见院子里有几颗粗可环抱的大树,稍远处是几排精舍,风景极是秀丽,叶青记得这是自己下达命令,要修饰园林,并且给了图纸。

  过去正撞见了叶子凡,只是点头致意,就说着:“这园林越来越动人,怎么看都看不够啊”

  叶青微笑着看看,说:“这园林新修了一半,我还没有看,下午阳光不错,我们一路看看”

  叶子凡于是就和叶青散步,见碧水开渠成溪流淌,曲廊婉蜒,远处湖中荷叶摇曳,还有只画舫游在其间,沿游廊一步步行来,仁望良久,才笑着:“这园林是我督看修饰,都熟了,可每次看,还觉得新颖,你这园林图纸真不错

  说罢,又凝视着这位侄子,午后阳光洒落在走廊上,斑斑点点,眼前少年才十八岁,大袖飘飘,着高齿屐而行。

  走廊幽静,屐声清脆,怎看都是一个公子,谁能想到他不到十七岁就中了榜眼公,又得了誉郡王欣赏,并悍然举兵,手诛贼寇,连破二大部落,因此现在已是子爵和正七品翰林检修。

  叶青笑着,用手点了点远处:“修园子说起来就是个雅事,我是费了点心思,不过经不起叔父这样夸。”

  其实心里就有点得意,修炼道法后,记忆深处哪怕是偶然一见,都非常清晰,前世曾经看过的园林,就一一浮现。

  这世界历史百万年,园林艺术当然登峰造极,可地球上也不差,就算不是顶尖,也别有韵味。

  故结合了几家园林精华,以“覆土为台,聚石为山,环水为池,因地制宜,借景、对景、分景、隔景,曲折多变、小中见大、虚实相间”的原则,通过叠山理水,栽植花木,配置园林建筑,形成充满诗情画意的园林,一匾一联,一书一画,一雕一碑,一石一水,无一洋溢着点缀园林的艺术感,蕴含着地球某种哲理观念,文化意识、审美情趣。

  这些文化审美,就算是在此世界,也甚是可观。

  言下神色得意,带着些感慨,可叶子凡是苦过的人,心里不赞同花费巨资修造园林,一时怔怔间,叶青就看出来了,转身问着:“叔父,你在想什么?

  “我是在想想族里出了你,真是好福气,文章上的才情不说了,还懂政治、通经济、知军事……”

  “只是大修园林,已用去五万银子,还只修成了一半,还要再拨,有点伤筋动骨了罢”

  说着,就用目光看着叶青。

  叶青一怔,仔细看看左右,日影西斜,照得一片明媚,风起树动,湖水碧绿起伏不定,小桥流水、老藤古藓,阁楼隐在其中……真个清丽,也就笑了。

  指着园林:“有了二万亩良田,族人分散出去,这些院子都空了大半,我就想把它连接起来,依地理和旧院修修,规模就成大观,依我心意,十万两银子还不够,要二十万两”

  见着叶子凡目瞪口呆,叶青摆了摆手,笑了:“我知道这银子花的狠了,可是侄子想修,又敢修这个园林,还是有道理——侄儿是以侯府规格来修,自得有应有的体面”

  这是第一次真正吐露心思,叶子凡就对窗直直怔怔,许久,才叹一声,若有所失说着:“你是想当应侯?”

  “是啊,我想当应侯”叶青一笑:“郁郁青色之家”

  应州八百万人,这侯位就是青色侯,只是青气极少,要是能把这应州私有化,成为名正言顺的主人,那才有真青气。

  这并非没有机会,统一里世界,就有应侯之爵,这实际上还是空爵。

  可是里世界外域大军踏上地面,就真正和三国汉室一样,各州就进入各自为政,强人而出的地步,在这时就可真正统一应州,甚至远望别州,可这话,在这时却不能说出。

  叶子凡呆呆看着远处,抿了抿于涩的唇,说:“应侯,我们叶家能出一个列侯?唉……可是这就要和总督对上……”

  说到这里,叶子凡苦笑一下,下面的话就没有出口。

  叶青笑说着:“叔父不必担忧,总督现在还有权威,可是不消数月,只怕就应接不暇了。”

  叶子凡一凛,却没有再问,又说着:“本县县令,怕是有所变动了。”

  “继位者是谁?”

  “一位举人,戚秋明,家世不算很大,却最善钻机,不知何处得了总督欣赏,要当这个县令。”

  叶青听了,就一怔:“陆大人才二年吧,三年一任,还有一整年,这时就放出了风声?”

  话音刚落,戚秋明就接着:“所以甚是可疑,这戚秋明沉沦仕海二十年,临老前好不容易当上一任县令,岂不是死心踏地忠于总督,以报再造大恩。”

  “并且正是年老,最后一任,也不必考虑以后,要是凭着总督的意,就和咬人的疯狗一样……”说到这里,叶子凡自己脸上就变了颜色:“所谓破家县令,灭门知府,真的要铁了心为难,就算有你,怕也有不少麻烦。”

  叶青听到这里,已是明白,冷笑着:“这怕是总督府自己放出的风声,要不回来才几天,这消息怎么就满城都知了?”

  “我要是知趣,听了这消息,当亲自去总督衙门赔罪,或还会受些委屈,甚至要许些诺,才能安稳。”

  “这总督还真有盘外招啊”

  说着,抿了抿唇,一股好兴致顿时就无影无踪。

  中立的看,总督八岁启蒙,十五岁连中童生秀才,十九岁中举人二十岁殿试中得同进士,四任县令,三任太守,四十岁就晋升正三品,先在吏部任职,又调任应州总督,修明政治,疏浚河运,实是朝廷一等一的大臣,对地方,对百姓,对朝廷都有着功绩。

  并且前世,有着江晨,总督还压着俞帆七年,使俞帆错过了大好机会,虽当了几年真正的应州之主,还是在落败身死。

  可是直面,才发觉这人严格的说就是一个官僚,对乱世或不利,但种种体制内的手段却精熟。

  这次就是一样,在里世界,奈何不了叶青,并且受到警告,也不敢公然为难,但总督只是小小下一步棋,换个县令,顿时就使叶家岌岌可危。

  知县掌一县政事,别说是叶家,就是普通人家,都有和周邻周居的纠纷,只要抓着一点上纲上线,就能使叶家疲于奔命。

  并且就算闹出事来,也无非是罢官回乡,这戚秋明本来就只能当三年,提前一年半年回家并不算大损失——却必会获得总督的丰厚赏赐,子孙会受惠。

  想到这里,这戚秋明疯狗一样几乎是必然了,而用着这人,就算有事,也算不到总督身上。

  “五十七岁了,所以就不要脸皮了?”叶青冷笑。

  按照本朝制度,官员六十岁就致仕,再说总督已当了三任总督,现在是第四任,断无再有第五任的道理。

  或是这样,所以才想在致仕前争个爵位,给子孙造福。

  想起了前世俞帆得胜后,不顾众人劝阻,命总督自尽——悍杀了总督,想必是恨极了。

  叶青就眸子杀机一闪。

  诛杀知县戚秋明和总督的心思第一次真正浮了上来,寻思着:“可是总督这个人很不简单,虽刚愎自用,心性凉薄,对政敌下手狠毒,但不可否认的是,对总督这个职位来说,算很清廉了,并且确确实实令应州民众受益,又获得皇帝的认可,受到皇朝和地方气运的庇护。”

  “前世江晨投到他的门下,就是这种直接体现,现在虽给我截了,但这根本还没有改变。”

  “前世俞帆杀之,后来兵败身死,也有这部分因素——受到了反噬”

  “只是大丈夫行事,岂能躲避,特别是要成大业,更不能退让,杀就杀了,这德行和龙气反噬,却要更大的根基才能承担。”

  想着,目光幽暗,这时却不能说,沉吟片刻,笑着:“叔父,或我真要向誉郡王求官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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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九十九章 圣人分身



  天色黑暗,雨水在屋顶瓦片上响着,击碎少女梦境。

  梅院西厢一片精舍,一套素雅闺房,火盆炭火明灭起伏,照亮了锦花草的纱帐,东面一扇透明琉璃窗,雨点敲打在上面,发出声音。

  江子楠醒来掀帐坐起,怔怔看了一会。

  回来几天,下土纷繁声音逐渐淡去,府内府外热闹都回归平静,一切都和没有发生过一样。

  对大部分普通人来说,无论是下土世界的战争,还是应州的倾轧,都很遥远,在他们看来,叶府蒸蒸日上,前途广大。

  江子楠看了一眼,还是熟悉梅院,娘亲住在院外不远,哥哥江晨带着妻子住在娘亲一起侍奉着。

  而公子就在不远处的梅院正房,话说,不远处就是自己心爱的人,朝思暮想,此刻不能相见,哪怕召唤了,出现在公子面前,会是别的女人……

  两个丫鬟结伴走过长廊,放轻脚步,灯笼昏黄光洒了过去。

  人走远了,才有些窃窃私语:“你看房子和月俸,还有这一应待遇,家主待江姑娘,和待未出阁的亲女儿一样,就算是执事,有些待遇也超过了,真是奇怪……”

  “嘘,新来别乱说,你没见过他们亲热,是有不少情份……”轻声细语着,透着一点羡慕。

  “既是这样,为什么家主不正式收了侧室?”

  “嘘,你别说了,听见了有你小鞋穿”说着脚步盈盈远去。

  江子楠听而不闻,视而不见,只颤抖手自梳妆盒里取出一枚镜子……这是一面珍贵琉璃银镜,带着精美花纹。

  公子设计,她监督着工坊做出来,最上品三十枚自用,其中一半分给了各院尊贵的女眷,她就有其中之一。

  这时揽镜自照,浑圆洁白的额头上,在灵气刺激下,亮起一枚小小凤翼蛇纹。

  凤翼舒展,火一样的赤红。

  蛇尾蜷绕,赤红带着金丝。

  似是一种美丽诡异的纹身,又似少妇额贴的花饰,衬着少女初熟媚颜,有一种异域魅力。

  随灵气收敛,这凤翼蛇纹飞快淡去,瞬间隐没不见。

  江子楠怔怔看着,这是下土圣人留下的控制印迹,自成一体空间,寄宿圣人分身,时时刻刻控制自己的言行,初时柔善,渐渐苛刻。

  “本说好只是一年,现在看来怕是骗人。”一阵悲哀在少女心中泛起,又有些自怨自艾……早知就听公子吩咐,努力修行武经,锻炼精神,也不会落到这地步

  夺舍不成,和土著僵持不下,又被利用了,真和公子讲过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冷笑话一样……

  “到点了,得去找书,表现好些,或能免去受苦。”她这样想着,对读书她也明白,这是圣人想要知道这地上世界的情况,以及修行之奥。

  其实江子楠当时称她是仙人或仙女,但被她拒绝了,她说自己是圣人。

  圣人,此世界是指圣明君主帝王,德高尚学问造诣高深者,多半是一派学问的创始人,总的来说,“才德全尽谓之圣人”。

  可是她的含义似不是这个,正想着,就点起琉璃灯要出门,这时,一个银铃一样的女声在耳侧响起:“今天不必找书了。”

  “不找了么?”江子楠松一口气,背负巨大压力,终稍喘息一样。

  “这么不乐意给我做事?那回来受罚好了。”这女声冷冷一笑。

  江子楠心下一寒,正待说些,视界一阵模糊,额上凤翼蛇纹冲出五色灵光,五彩的迷雾在房间里弥漫。

  一个身罩彩雾的少女化形而出,身穿罗裙,腰系青丝,秀丽入骨,伸手就触在她的额上。

  要是叶青在,并且仔细观察,就会发现这少女隐藏着一点虚弱,并且本质只有赤红带金的位格,这决定它所能调用法力层次很有限,而且这点法力根基也似出了点问题。

  但江子楠并不熟悉修行界,完全分辨不出来,只是额上冒着冷汗:“我知道错了,圣人……”

  “圣人饶命……”少女痛楚声音迅速细微下去,最终不闻。

  沉睡一样闭上了眼睛,随着凤翼蛇纹微微一亮,她又瞬间睁开眼时,已是一双妩媚丽眸,灵光内蕴,恭顺垂下眼帘:“蝉见过娲皇。”

  少女皱眉望着窗外。

  貂蝉悄悄抚胸口凤翼蛇纹,心中呼唤几声没有回应,暗叹一口气,只能试探问:“子楠妹妹如何了?”

  “哼,能如何?这地上人总骄矜异心,自是关回刑狱里吃吃苦头……还是你比较乖。”

  少女凝望窗外随口说着,有些心不在焉:“你和她不同,下土出身,知道本分,一向表现很好,修炼资质上佳,别和前几天一样做错事,自不会平白让你吃些痛苦就是了。”

  貂蝉静默不语,暗暗向窗外望去……

  “啪——”雪白闪电横破长空透云而下,在武者敏锐视界里,隐隐有两道蛟龙没入到了正屋……是她们

  “是龙呢……”貂蝉微微叹着,眼神迷离,有一丝钦慕,有一丝敬畏。

  少女哼一声:“什么龙,你们下土世界,就没出过真龙了?”

  清脆笑声自正屋传过来,似主公说了打趣的话,引得龙女微嗔,喜欢这样笑的应是那位恨云妹妹罢?

  貂蝉有些羡慕地想着,突感觉面前灵压一阵剧烈波动。

  彩雾弥散不定,似压制不住情绪,恨声说:“虽已飞离地下世界……不过是两条不成气候小蛟罢了,又不是真龙,你怕什么”

  “是,娲皇。”貂蝉恭顺说着,心中有些八卦,眼睛骨碌碌转了一下,感觉她……在忌惮?

  “她不是圣人女娲的分身么,又忌惮什么呢?”

  这凤翼蛇纹就是那夜和子楠妹妹僵持不下,就要相互消耗而亡,梦见娲皇符诏,是由圣人女娲亲手所赐……

  可惜那时她就是彩雾绕身,没能见到她让灵帝都痴迷作诗倾世容颜……唔,也没见到她传说中的蛇尾。

  对于里世界实力,主公曾向天庭真仙打听过一点点。

  里世界五圣都是真仙位业,包括娲皇在内。

  “智慧如海,长生不老,与天地同寿……当这寿是所在天地之寿,实力受制于所在天地层次。”

  貂蝉认真回想,她在过去里世界的半年里,分三次对主公旁敲侧击,得出圣人分身力量受制于位格,一般会降一级来制造分身,只有阳神真人的程度

  “不过圣人分身,能调动的法力虽不多,可法力不能说明一切,圣人对天地规则的领悟利用,对灵气精妙控制力,都足以无懈可击的使用。”

  “据主公猜测,圣人分身也不是战斗用,更是一种分派下去的事务官,巧妙手段,和本体共通的智慧,足做许多事情,做完就可收回同化,共鸣为一。

  “能让自己灵魂和子楠妹妹既融且分,送到地上,这样手段,就连那夜这世界的天庭降下真仙关注,都以只是暂时失落在里世界的天人,实际上是被女娲将自己瞬间内外阴阳反转,混淆里世界天道灵机,将真仙都蒙蔽了过去。”

  瞒天过海,不过如斯

  “这样伟大存在的分身,实力与阳神真人相当,心识更是圣人水准,现在还怕她口中的区区龙女?”一瞬间,貂蝉就生出几丝疑惑。

  精致的闺房里暖意融融,正屋有丫鬟奔出来,穿过长廊跑进东厨房,催促备宴的声音响起来。

  这见这分身收回目光:“今天不必去找书了,用不着了。”

  貂蝉神情正常,暗暗仔细感觉着这分身身上的灵压,小声问着:“对地上情报搜集完了么?”

  “现在搜集起来还有什么用,传给谁……”分身说着,突住了声,身形凝聚起来,目光锐利盯着这少女:“别多问,你刚犯大错,自刑狱出来,还想再进试试么?”

  “奴婢不敢。”貂蝉颤声应着,小脸雪白,看起来惶然又迷惑。

  分身上下扫视了几眼,没看出什么来,就自顾自说:“这叶青身上有极大秘密,你要想办法接近,不择手段取得信重……别露出破绽来……”

  她说着声音微冷:“你是和那丫头共生久了么?在下土最后几日,露出了不协调,犯了大错,这叶青是个疑心重,再这样来几次就什么机会都……”

  没有了才好……貂蝉恭顺垂首,暗自嘀咕着,心忖最好被主公彻底看破。

  可想起冒险后就被投入刑狱受各种折磨,这分身似变了一个人,化作了厉鬼一样凶恶……又是心中一颤,要是再来几次,那还不如死了好……不过主公总说好死不如赖活着,活着就有希望,有可能……

  正这样心思杂乱时,貂蝉的目光骤然凝住了,死死盯着她脚下的五彩迷雾

  “初见这叶青时没感觉什么,之后我在地上待了这个多月,就觉他身上既有地上气息,又有下土之族气息……十分淡,且隔了一层,若非我自下土胚胎里先天孕化出来,还感觉不到这点……”

  分身的声音听在耳中,貂蝉却如若不闻,盯着她的脚下,一颗心提了起来

  直到见仙灵分身脚下的五彩迷雾再度微开一缝隙,显出一双水晶绣鞋……

  不是蛇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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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章 大阵



  夜深,正屋里火盆暖暖,酒香清冽,正有一个小宴。

  龙女为给叶青一个惊喜,不声不晌就跑来,幸东面主厨有帝都请来的几位顶级厨娘,每时每刻都有一个待命,一声吩咐就做了小宴上来,各色菜都是新鲜现做,汤是煲了半天,银鱼是早晨在太平湖急送过来,以防哪天龙女就来。

  恨云一见叶青左拥右抱,就是感觉不爽,很想找茬,但除深夜不能用宴乐扰人清梦,别的就算她们龙族习惯奢侈,都挑剔不了。

  曹白静和芊芊一妻一妾陪宴,这次她们来不及化妆,于脆素面朝天,让龙女多了几分喜欢。

  深夜里叶青就没叫别人,既考虑到龙女不喜人多,也考虑芊芊她们是修士,却也适合,和龙女能有一些共同话题。

  坐在座上,大家个个精神抖擞,恨云就着眼看,带着三分惊讶,悄声说着:“你怎么还是炼气四层?”

  “白静姐姐还是炼气三层,芊芊快要奠基了吧”

  “一旦奠基,开辟灵池,神就不坏,你要落后了”

  听了这话,叶青笑笑:“都是自家人,你们不比我强,不怕”

  这次芊芊改修《青帝长生经》后,进展神速。

  里世界,糜小萝莉有家里亿万财力支撑着,各种灵物不要钱用,修炼突飞猛进,半年里就攀到炼气三层,这不只是灵物供给,也是道法超品、天赋上佳又受叶青指点,财法地侣样样齐全,比叶青进境快多了。

  这丫头一回来就满心欢喜展示进境给自家公子看,虽现实中缺乏灵物,一时只到了炼气四层,就要奠基了

  比起叶青困顿在五德相继之道所需庞大资源下,芊芊隐隐有超越架势。

  见着叶青惊讶欢喜的表情……芊芊心里更是甜蜜,她始终记得小时梦想,要让公子也有惊叹的一天。

  现在,就要达到了。

  叶青其实心里很高兴——前世里芊芊修法起步很晚,在几年后,但有过一段精进期,在缺乏资源情况下最后进到筑基一层。

  这天资,毋庸置疑。

  “这是上天赐予我这穿越者的一份礼物了,可惜我却没能保住她,致使她中途夭折,否则后来藏叶山庄的最后一战未必就会输”叶青每想起这个,心中闪过一丝阴霾。

  当初力排众议选了芊芊做天人荫庇,不止相依为命情份,更是清楚芊芊在道法上的天赋……实际上每一位天人都会慎重选择荫庇人选,可以是异性,可以是同性,随着修行道路上相互扶持成长,关系远比父子、师徒、道侣都要密切。

  有人甚至称之为本命道侣,因一旦陨落了其中之一,另一个再要精进就困难多了,这是失去了重要参照。

  “看来是选对了,但这次我和她的成长都已超过了前世,谁别想再自我怀里夺走她。”

  记得前几天,叶青半是开玩笑,半是羡慕妒忌恨地说:“你这哪里还是小小丫鬟,妥妥就是白富美的命,专门打击我这样草根……”

  有些特殊的用语,也只有芊芊跟得最久,能听懂。

  她是不一样的。

  “不许这么说自己”芊芊当即蹦起来,气恼捂住自家公子的嘴,又红了脸:“我永远是公子的丫鬟,除非哪天公子不要芊芊了……”

  叶青想她那时的表现,还是觉得好笑——修行道法,命运力量在握,气运源源如泉,什么晦涩灰暗不能洗掉?

  但偶尔故做自卑雌伏、自怨自艾的样子,已是她习惯的一种情趣。

  或还有对过去相依为命、艰难生活的一种纪念?

  “她再开朗也是女人,女人的心思,终不是我这样的穿越者能弄明白。”叶青想着平静下来,又看了看坐在身侧芊芊一眼,头绾发髻、插着镶玉梅花形金钗、作时兴小妇人打扮的年轻少女回首对他浅笑一下,小手悄握在他手上,又转回去和惊雨说话,研讨道法修行。

  惊雨若有所觉地看了他们一眼,感觉到两人间的默契,轻笑着没有多什么,龙女其实不太在意这个。

  叶青观察一会儿,这才放心下来,想想家里上千兄弟姐妹,就知道有多少姨娘了,龙宫里自小熏染,多半早已视为寻常。

  “哎……开个后宫我容易么?”叶青自嘲地叹着,举杯自祝:“我决定洗心革面,再也不往后院里添什么人,这是男人庄严的承诺。”

  众女回首准备听他说什么,结果听到这个,都白了他一眼:“鬼才信你呐

  芊芊和曹白静继续向惊雨请教道法,好学是每一个正规修者的基本素质。

  恨云则追问起来,催促讲下土这半年的故事:“快说说什么情况,你用的刘备是不是被人杀得落花流水了……”

  其实透着关切,叶青笑意暖暖,一本正经讲起来,芊芊几女偶尔会插话,修正他虚构的英明神武部分,叶青表示不满。

  为了报复,讲着讲着就变成了满口胡诌:“好,接着我见那吕布居长得比我还帅……”

  “这么说,因这所谓天下第一吕布,多看你手下美女一眼,你就把他杀了?”惊雨兴致勃勃问着,眼中闪着八卦的亮光。

  曹白静却是听过这版本,甚至还听过几个版本,这时捏着自家夫君的手,嗔视了一眼:“真是讨厌的夫君……”

  但她自己想了想,掩嘴笑起来。

  “恩,不错。”叶青一本正经,对惊雨说:“以后谁要是对我的小小龙女有什么想法,我也要见到他完蛋了才甘心,就像上次梁少君一样……恩,我叶青就是这样的小人,怎么样,夫人怕不怕?”

  “大魔王夫君”

  “多谢夫人夸奖。”

  “夫君尽和妹妹瞎闹……”

  笑闹了阵子,半年不见、恍若隔世一点疏离无形消散,气氛是真正一家人一样,至于下面的暗流,穿越者是视而不见。

  能维持表面这样就不错了,还想怎么样呢?

  说起后续安排,叶青神色才换成了正容,取出青螺雨器:“这场台风雨的范围有多大,具体放出来看看。”

  两位龙女相视一眼,也是认真起来,玉手按在了雨器上。

  室内几盏琉璃灯中的稳定火苗陡然熄灭。

  龙吟声在黑暗斗室里响起,水灵自窗外涌进来,化作晶莹水汽在空气中聚集,凝结山海、云雨,庞大水势图幻化生成,在房间中央铺展开来,浓重黑云几笼罩了整个九州。

  “果还是大范围天文潮汐啊,甚至更大。”

  叶青见了,就叹了声,见龙女已心中有数的样子,他就向没见过这水势图的芊芊和曹白静解释:“你们不觉这场冬日里大风雨来得蹊跷不说,比起以前几次的范围又太过广大?”

  凡间的地图只有些地名,画了几条山、几条河、几条路,哪怕小观文阁给出的有更具体地形,也没有更详尽人口、经济甚至气候等信息……

  但在这图上却一次次更详尽补上,龙女花费的功夫很深,就算天文气象外不能得到实时的讯息推送,也尽可能搜罗了水府体系所能接触到的一应资料。

  尤其随着龙女们的操控,山海变幻,风起云涌,缩放到应州地界,几纤毫毕现,无所不包。

  各异的色彩在山脉、水面、森林、道路之上渲染开来,一座座城池更在夜间呈现着星星点点的亮光,大大小小,各凝气色,自白、赤、黄不一而足,和群星的海洋一样,拱绕中央偏西北的一颗青星这就是启阳城,完美地还原出应州正向北面草原倾斜气运压力的势态。

  但在文明星海上,此时黑云翻滚不息,电光闪烁,天地浩荡,一种黑云压城城欲催的感觉弥漫开来。

  众女望一眼窗外磅礴的夜雨,相视一眼:“夫君是说?”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叶青隐晦表示,转向恨云惊雨:“我上次委托你们在水府体系购买的灵物……”

  “都已经带来了。”

  姐姐惊雨笑盈盈应声取出,五行之精一样样都摆在案上,都不是凡间出产,花了姐妹俩很多代价,差点连随身福地金玉阁都卖掉了,但这时叶青不提,她们都默契不说。

  “夫君要布阵么?这好像是五行阵法中哪种?”恨云有些好奇,专心辨认着叶青拿出来的一幅阵图:“五行混沌元胎大阵的变种?你别是乱改了阵法啊

  “对我有点信心好不好,我是乱来的人吗?”

  “哼……水系部分参考龙道路子?”恨云辨认了出来,狐疑盯着叶青:“你早就居心不良,要拿我们姐妹俩做阵眼?”

  真正的大阵,阵眼不能只用灵物——只会导致灵物飞快消耗,变成只能用一两次临时法阵,除非特殊情况下,否则谁不会这样败家子。

  而由修士来居中主持就能补充消耗,让大阵可长久运行使用。

  叶青对小小龙女质疑避而不答,得意笑着:“此阵一展,上现日月星辰风云雷电,下现出山川湖海万物动植之形,一一倒立,就能化成混沌,除主阵眼和五处分节点,其它都是死地,这是可攻可守的阵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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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零一章 界域之力



  叶青掠过一缕微笑,虚按手示意龙女稍静片刻,说:“以后情况不同,要讲究攻守一体,我建这园子,木料、石料、人工,下面核计上来,就有十七万四千六百两,刚才请批提银子”

  “我看后,见没有讹漏,就准了,这其实不但是侯园,还是预留了阵法外围配合的余地”

  叶青说到这里,顿了一顿,一时没有言语,想着四女按膝端坐,远一点还侍立着两个丫鬟,随时预备着侍候,就是一笑。

  选择此阵,是合着自己五德五行之道,而且此阵是前世天庭和外域大战中研发,参考外域阵法做了改进,对阵眼要求更高——龙孙、龙女在内的大批神裔被启用。

  但这种预知太可怕,叶青就不用说出来,感叹:“只是太昂贵,花了多少钱,夫人回首找我报销就是。”

  “报销是什么?哼,不用你说……我大概猜猜,你很有钱么?”

  恨云哧之以鼻,这许多在凡间有价无市,就算水府买到,给成本价也要三十万两,抽空她们姐妹积蓄不说,还找龙宫未出阁的姐妹借了许多……也是这男人发明“融资”法子。

  真当人情是白欠?

  不问这家伙连本带利要回来,她敖恨云名字就倒过来写。

  惊雨看得心中暗笑,只见妹妹一副聪明得计的样子,其实生生被叶青带晕了,根本忘了原先质疑。

  惊雨一向性子娴静,对做阵眼之事并不在意,她只猜测着叶青会用谁,一般郡望世家,想集齐五名术师都不容易,有水准更少,还要五行俱全更是难上加难……芊芊算一个,青色有了,但别的全不足,包括曹白静在内,没到筑基,远远不够参与法阵。

  那又会是谁呢?

  叶青拍着胸脯保证:“现在不多,再做两票,很快就有钱还帐了,我们都是老夫老妻了,好商量,给你一点涨价的空间。”

  “粗鄙,吹牛,不要脸,谁稀罕……”恨云撇嘴说着,对每一句做了最刺骨的简短回应。

  却推开了门,水势图化雾,水灵奔涌出门,化作一道浩荡匹练融入夜雨中

  她拍拍手,正要回身,突“咦”一声,盯住西厢的一个房间。

  隔着雨幕、院落、花树,随正屋灯光熄灭,厨娘和丫鬟开始洗涤用品,整个院东一片忙碌。

  但梅院西厢一片屋舍一片沉寂,唯当中闺房里一灯独明,五彩雾气缭绕,在琉璃灯光的映照下如若梦幻之境。

  当圣人分身的莲足又隐没雾中时,貂蝉想着:“形态上应是蛇尾人身,难道是她化形了么?”

  想着又暗暗否定:“不……娲皇不是寻常妖仙,蛇尾不是妖类未化尽的残蜕,而是先民对她崇拜延续,属血脉相约中古圣之形……”

  力量上最近灵压变小了,虽不解这变化原因,但没有上次深不可测的感觉

  “态度上,下土,种族……娲皇以前不会这么说……她只说是吾土、吾族

  娲皇的温和不作伪,还带着点对后嗣关切,而现在这分身却不时发火,甚至用着刑迫这样手段,前前后后变了一个人。

  “有问题……”对仙圣的敬畏淡去,貂蝉心思活跃起来。

  “你在听么”

  “谨闻娲皇教诲。”

  貂蝉恭谨说着,捏了捏手指,切实的痛意,这身体……是真的。

  她屏息想了想,鼓起勇气,试探小声说:“或可以告诉他蝉的身份。”

  “嗯?他?”圣人分身目光压迫看来:“你是说叶青?”

  炭火温暖的房间里,似一下冰寒如狱,又重回寒冷刑狱的征兆。

  这是威胁?

  貂蝉退后半步,婉转的说着:“圣人,不付真心,怎得人信,眼见着他就起了疑心了,万一调查——蝉生死是小,坏了圣人的大事就万死难赎了。”

  圣人分身想了想,迟疑的说着:“你当他是自己人,他可未必当你是自己人。”

  “或许,但蝉已经厌倦了这样的美人计,也不相信对这样英雄会有用。”

  貂蝉强忍着心悸,回着:“唯有真情相交,才能使主公放下戒心,这样的英雄,要是真心投效,蝉又有些用处,料想不会被拒绝收留。”

  少女脸上一点点泛起娇红,有些憧憬,标准坠入情网的表现。

  圣人分身想了想,说着:“不可否认,他还勉强算得是英雄,却未必是我们下土的英雄。”

  又是下土……

  貂蝉皱起了眉:“圣人,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貂蝉又后退一步,见这圣人分身毫无反应,又说:“我既是貂蝉,就有貂蝉的使命……要是能为吾族争取策反这样的英雄,岂不胜于区区武夫吕布?”

  “吾族……你看出什么来了?”圣人分身听了,笑容渐冷,她立刻就明白过来,这是露出了破绽了。

  有力量时,破绽无所谓,才随意而行。

  这时却危险了。

  她凝眉思量着,一步步紧逼向貂蝉:“没看出,你才是最不听话一个,真善于伪装,也对,天生妓子演技,极品玩物罢了,还真以为男人会把你这样的女人放在心上?”

  这话恶毒,字字刺骨诛心。

  貂蝉背抵门口,见着后面有着五彩雾气壁障,心里就是一沉,咬唇不语,见着对方一步步逼来,心中悲哀、酸涩、愤怒一起涌了出来,这时有一种倔强,支撑着她挺立不倒……

  “你是汉家女儿。”逝去的母亲曾这么说。

  “……家国大义。”王允敲着少女的脑袋。

  “你这土著,为何不屈服呢?”少女咬牙切齿不甘。

  “有些事,总要有人做的。”叶青的目光。

  一切一切淡去,只剩下自己一人,以及死亡的气息,面前圣人分身居高临下,漠俯视下来:“你这聪明,说说看出什么了?不怕仙灵界域之力?”

  “啪”门栓解开了。

  貂蝉后跌一步,五彩雾气分……分开了?

  跌出门外的瞬间,貂蝉心中狂喜……界域之力消失了

  真,则能困住,假,必不能困住

  这是幻象,这圣人的身体也是幻象,她已失去了力量虽不清楚原因,但除了轮流于扰自己和子楠妹妹的精神,她现在什么都做不了

  “你是假的,假的”貂蝉大笑起来:“娲皇绝不是你”

  圣人分身面色一紧,伸手按在她额上:“小贱人,让你知道厉害”

  “子楠妹妹快跑——”这样大喊声音在空气中戛中止,未尽余意还在身体的脑海里:“这界域已是幻象,她不敢再放我出来,就不敢再放你回去受刑,我在里面撑着,你快跑去向主公求救——”

  少女沉睡闭上了眼,又瞬间睁开,定了定身形,有些惊魂未定站在门口,气色瞬间换了个人。

  只见她大口喘气,睁大了眼,惊恐盯着面前彩雾中的冰寒锐眸,生怕又被拉回刑狱,刚才身体上发生过的事,还是迅速回放,让少女的脸色变幻不定。

  “她不乖顺,先唤你出来。”圣人分身谆谆善诱说着,但下一刻,眸子就变成了铁青。

  正屋里传出叶青爽朗的谈笑声。

  少女下意识转头,就看见了门口尚未修补回去的彩雾,透过偌大的空洞、啦啦的雨幕,对面正屋门开,一片浩荡雾涌。

  水灵奔涌出门,化作一道浩荡匹练,融入夜雨中。

  显出一个鹅黄身影,俏丽龙女撇了撇嘴,和谁说了句,声音在风雨中有些模糊不清,听口气是在斗嘴。

  江子楠心中升起希望,认出那是公子的一双姐妹道侣,不知道是姐姐惊雨,还是妹妹恨云。

  总之是很厉害很厉害的龙女,南沧郡水府的正神。

  她张开嘴呼救:“救救我……”

  隔着雨幕,恨云拍拍手,正要回身,对身后目光有所觉,转首望来。

  龙女秀眉微蹙,双眸沉静,清澈目光看了这孤身一人立在西厢门口少女,似开口说些,却没有声音。

  “这是夫君的那位内相?怎气色不太好样子”恨云疑惑偏了偏首,又转首不看。

  这和家主多半有些暧昧,龙女有些醋意:“我敖惊雨选的是叶青这人,在意的是伴他走完这辈子的许诺,就算超出最初百年预计,料想不过三百年,寿命更短暂的凡人和我们姐妹何于?”

  啪——

  又合上了门,叶青笑声隐在门后。

  江子楠一颗心沉了下去,听着这彩雾中的圣人淡漠声音:“别想着逃跑,没人能救得了你,貂蝉不乖,我决定罚她在刑狱里待一辈子,你好自为之……

  彩雾陡合上……

  记忆里,最初归来时喊叫过,逃跑过,却总跑不出去,只受更大刑罚,若非一体两魂需要轮换休息,几没有出来透气的可能。

  那这次是真,是假?

  还是说貂蝉在骗我,她一直很会骗人……

  江子楠手按额头凤翼蛇纹,面色阴晴不定,视界朦胧一瞬,又见茫茫的冰原,仿回极寒刑狱,反射性颤抖起来。

  江子楠浑身战栗,却见那一片晶莹的雪原上有个人影。

  终于在共享的记忆外,第一次用旁人的视角亲眼看见了同居一身的少女,赤身立在雪地中,受着寒风、冰雪、雷电轮番打击,瑟瑟蜷缩,只是仰首望天,眸子燃烧着倔强不屈的火焰……

  江子楠感同身受,心里只泛起一阵阵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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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零二章 诛杀



  直到见这丽人仰首,在说话。

  她的声音被冰寒大风吹走,开合口型,分明用自己熟悉的习惯,一种灵感浮现在脑海,说的是……

  “跑出去……还想见你家公子,跑出去……”

  “公子。”江子楠喃喃重复一下,皎洁平稳的琉璃灯光下,火苗在琉璃灯罩中一动不动,这是精妙的设计。

  回到这样事务性的习惯上,仿有些调教多年的东西在她身体里被唤醒,克服着阴暗和恐惧。

  突笑起来:“这琉璃灯是我照公子说的样子做的呢……”

  “你说什么?”圣人分身圣人声音冷下来,有些不妙的感觉。

  “我是说,子楠不是没有用的人——”

  江子楠大喊出这一句,她不敢抬头看圣人分身,只提起这琉璃灯,一下就转身跑了去,而冷笑声在后面传来:“以为我真拿你们没办法?”

  嘭——

  她撞在了人身上,心中顿时一沉,听见熟悉声音:“子楠你在喊什么?”

  一轮明月皎皎升起,三尺清光照耀,五彩迷雾陡然破碎,幻境一样消失不见。

  “公子”

  江子楠抬头看看他,泪光中努力分辨真假。

  叶青在她脸颊上一阵揉捏:“你这丫头,又发什么疯?刚才惊雨说看你在门口呆站,我不放心过来看看……”

  江子楠发呆不语。

  灵犀反照展开,这是沟通有情众生不二法门,暗中传音给江子楠:“怎回事,你身上不对,告诉我实话。”

  “公子(主公)救我……”

  随着心神的沟通,瞬间两种传音到达叶青心中,一种熟悉的急切,一种带着稍陌生的妩媚。

  “子楠?貂蝉?”叶青皱起了眉,眸光一闪,就起了明悟,不待她们回应,伸手一按,瞬间所按处一亮,一个凤翼蛇纹在江子楠额上亮起。

  真气在她体内沸腾,向这法纹凝聚,转化成丝丝灵力,形成一个似有似无幻境。

  “就是这个作祟?弄到我女人身上,真是有手段”叶青眯起了眼睛,自己对她身体可说很了解,原先绝没这东西,甚至觉察她异样几次都反复观察过,无论下土貂蝉,还是地上本体都无异样,这次终于暴露出来了?

  “圣人?”感受到这气息,叶青脸色一变,眸中无数细微金光掠过,接着又轻轻摇了摇首。

  “仙人以灵池为源泉,天子以国家为源泉,这圣人位格说穿了,就是和世界同源而生,折换成现在,就是道君位业。”

  这是前世陨落前所知最后情报,这无损道君的威严,打比方说,皇帝总统主席都是以国家为源泉,但有谁知道这情况,总统主席就有人敢轻视了?

  真有阅历的人,身处此界,只会深深敬畏。

  要是地球上有人能达到这位业,就可玩弄科学以鼓掌之间。

  “只是世界不同,圣人自不同,低级世界和梦幻泡影一样,前世在地球,无聊时就曾把某本小说里的鸿钧抓出来碾死,鸿钧如此,何况圣人”

  “何况我根本没有感受到天道的气息,更多的是……”

  “哗”一声,看到这里,叶青面上现出一丝轻笑,真正开口说着:“原来只是一只邪魔”

  灵犀返照下,川林笔记一动,一丝青紫气掠过,对方本质就暴露出来:“我忌惮是天庭、外域,或下土圣人设的局,现在既知道情况,岂能容你”

  叶青虽不声色俱厉,侃侃而言中,江子楠听得身上起栗,心里颤抖,就见着里面有着五色五气散开,露出一个少女,说着:“慢……”

  “晚了”叶青冷冷一笑:“去死罢”

  冷冷的话语说出,叶青没有丝毫犹豫,紫光一闪,川林笔记穿透凤翼蛇纹,直接撞进了江子楠的识海。

  对面房里的那个少女,只是幻景罢了,核心还在这凤翼蛇纹。

  下一刻识海中,一个青紫色的太阳照了下去,瞬间,五彩迷雾节节消散,一片冰冷刺骨的寒气露了出来,化成了一个少女,用着陌生女声叫着:“这是什么……啊,半片天书,你是尚钦道人”

  一声清澈凤鸣自她喉间释放出来,身上五彩霞光隐隐,照透衣衫,透出寒意威胁:“不想她死就把天书交出来”

  “噗——你当我脑残?死到临头还威胁着要同归于尽,作梦”

  叶青收敛心神,直接出手,青紫色的光辉镇压了下去。

  一团五彩迷雾左冲又突,其中一个女灵惊怒尖叫,它几度施决要催动空间跃迁,却没有灵力可支配,无法可施。

  几次下来,就连身体都微微透明起来。

  “去死”叶青不再迟疑,只听“嗤”的一声,化身眼中出现一道剑光,在她恐惧眼神中,直刺而下。

  “啊啊啊”

  片刻后,丝丝赤光笼罩她的残破躯体,保存着她最后一点气息,并且还能看得出来,在丝丝恢复。

  “你杀不了我,我是圣人化身”

  “还在忽悠,不过是沾染的一丝圣人余气罢了。”叶青冷笑,一念之间,又一道剑光在识海中迸射,闪电一样,呼啸着轰向这个躯体。

  “噗”的一声,随之是连绵的惨叫,她的躯体被剑光搅碎,又慢慢的恢复,只是又淡了几分。

  叶青面色淡漠,看着她渐渐恢复,带着一丝微笑,说着:“好象你又虚了点了哦,你还能经得起这几次?”

  “不可能……我有圣人余气,我是真仙,怎么可能被击碎……”

  “啊,你说的是这个吗?”叶青带着笑:“是,低位的道力很难杀死上位,就算杀死也破坏不了本质,可以带着魂魄或元神复活。”

  “可惜的是,天书的本质比你高多了,甚至比这丝圣人余气高多了。”

  这话一落,见着她突明悟而充满恐惧的眼神,叶青淡淡一叹,在她恐惧不敢置信的眼神中,直接伸手捉拿:“收藏起来切片研究,看看你的根脚”

  “你区区凡人,休想辱我”少女陡下定了决心,灵体一下定住不动,仇恨目光望向叶青。

  轰——

  分身自爆开来,五色气炸开,就要摧毁着江子楠的识海,川林笔记顿时就闪出了光,护住了识海。

  这时,一丝赤光自江子楠额上喷涌而出,讯光化作一道霞光,完全无视雨幕的阻隔,带着冰寒刺骨的笑声:“你毁了我雪云仙最后一丝分身,这形神都灭之恨,等着我师门报复吧”

  这声势太大,龙女和芊芊都被惊动,赶出来看这霞光:“这是”

  “仙灵自爆”叶青脸色有些难看,不过转念之间却又有些惊喜,只见一丝金色道性,或又化成五色,留了下来。

  川林笔记无声翻开,这丝道性就落了下去,转眼,一个蛇尾的少女就出现在了一张纸面上。

  “女娲?”叶青若有所思。

  就在这时,芊芊屏息感应,一种细微区别在心里呈现,出声:“她不是此界仙灵,有着邪魔气息”

  “哦?”龙女怔了下,松了一口气:“这就好……”

  官府体系里,杀官就是造反,大逆罪。

  佛门体系里,杀阿罗汉,出佛身血,都是五大逆罪。

  天庭体系里,姑且不说能不能诛仙,就算采取了种种手段,杀了,也会受到整个天庭的报复。

  不是此界仙灵,至少不用直接被天庭当成叛逆,以凡人诛仙,这是仙道大忌,不想被谪仙轰杀当场,只立刻跑路到里世界混了。

  漆黑的雨幕中,惊雨望了望消失天际霞气,微微蹙眉:“哪里好了,这外域人多半是流星之夜陨落残余,陨落了就陨落了,不怕,就怕有邪魔同党。”

  “虱子多了不嫌痒,外域三番五次在我家受挫,早晚大军围上来。”叶青自容说着,暗忖现在情势时限都已不准,外域如破解的速度快,大规模登陆会提前正说不准,但自己有了准备……

  天庭一时不会遭遇大败,而前世,自家这点水平,第一波都能顶过去,现在整体实力翻倍不止,又精心准备,还怕围攻?

  这态度并不是盲目自信,透着些底气,在眼下十分罕见。

  龙女暗暗佩服,可事关重大,恨云一改平日嬉笑,正色提醒着叶青:“非常之时,要做万全准备才是。”

  她想了想,又关切说:“要不,我和姐姐这几日便留下来吧。”

  其实大台风雨,要运云水翻山去草原,水府事务很要紧,比起叶青安全,似可以先放一放?

  “大不了再受一次斥责,有姐姐做正使,我就算贬到水府小吏都无所谓,只当还他恩情就是了……”小龙女心里这样想,绝不承认这是出于对区区凡人的关心,敖恨云的词典里有这词吗?

  “贤夫人教训的!是。”

  叶青对她们很是感激,自是自善如流:“这台风雨下,确实危险,既灵物齐备,我现在就准备。”

  在芊芊耳侧说了几句,芊芊听得瞪大了眼,白了自家公子一眼,说着:“公子真是好狡猾”

  跑下去安排了。

  叶青望她背影,感觉又多了几分窈窕诱人,不由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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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零三章 感慨



  叶青看看表姐,叶青不再想,又留心观察惊魂未定江子楠。

  虽刚才似听到貂蝉的声音,叶青已满腹疑问,结合里世界貂蝉变化,对比下有许多猜测冒出来。

  但这时祸首已诛,这事情已不急于一时,只说:“静儿带子楠去休息一下

  给曹白静使了个眼色,她顿时会意要带江子楠回屋。

  “不,我不要走。”江子楠拉紧叶青衣袖,眼巴巴看,就要被主人抛弃的小乳猫一样。

  叶青心中好笑,不想平时精明的她遇到这事就变成这样,不过随她便了。

  “那好,一起去我房间里说话吧,顺便聊聊最近事……”叶青说着。

  江子楠快步跟着,正要欢喜说好,心神放松下来的瞬间,只觉得困顿之极,再出不了口。

  沉睡闭上了眼,又瞬间再睁开,已是一双妩媚致极的丽眸,看自己拉着叶青衣袖,瞬间脸颊通红,烫手一样松开,但已被叶青牵住了手,只能默默跟了上去。

  悄悄一手按住额的凤翼蛇纹,在心里轻唤着:“子楠妹妹?子楠妹妹?”

  只有困顿模糊的意识微微泛起来,又沉睡下去,显她不歇一阵是叫不醒了……其实自己刚刚自刑狱空间崩解中被解救出来,也很困啊……

  貂蝉暗自叫苦,勉强支撑。

  “你额上是什么?”惊雨言行无忌,凑近戳戳她光洁的前额,小手软软葱嫩,吐息温暖如兰。

  貂蝉有些不适应的躲了下手:“这是娲皇残印圣人分身残留空间,大概是这样吧”

  “圣人,这是什么位业?”惊雨来了兴致,绕着她打转,琢磨着新奇玩具一样,叶青只得敲了这龙女一下:“别乱来。”

  “哼。”惊雨磨着牙,不满瞪了叶青一眼:“我是不知道分寸的人么?”

  “你不是人。”叶青反唇相讥,躲开她一记飞脚。

  正屋里一阵笑闹,貂蝉松了口气,感觉刚才冰寒阴影都消退了些,偷偷望了眼叶青的侧脸,想着:“待会主公问起,我要怎么说才好呢……”

  雨幕下,琉璃的灯光穿过梅院的长廊,随着几人进入了屋檐下,整府叶府重归安宁,而雨势却更大在广阔天地间蔓延着……

  百里·北邙山下

  一处小小村落附近的山谷,借着大台风雨在此地风势,灵力潮汐涌动,一道黑色虫洞在虚空中缓缓打开。

  一种莽荒而古老的气息透了出来,不过这时间出现的非常短暂,一颗细小的黑色莲子,滑落下来。

  黑色的虫洞消失,莲子落下。

  才落地,大规模灵力潮汐已变成了一个旋涡,丝丝灵气渗了下去,片刻,一朵暗莲就迅速生长,开放在山谷里。

  数以千计的藤蔓向着方圆百里伸展,汲取着地脉灵气,直径数十米的巨大花苞一瓣瓣打开来,在风雨中幽幽无声,一片静谧。

  莲心是纯黑,完全无光,只不时形成一个小小的灵力漩涡,在漩涡中升起一个又一个黑色圆球,直径几米的大球数十,半人高的小球成百上千,一颗颗莲子一样在灵力中沉浮不定。

  这些黑色莲子,既联合操控着整个黑莲,又受着源源不断资源滋养……

  而方圆十里的花草树木,纷纷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下去,走兽惊惶奔逃

  、小村子有狗叫起来,婴儿莫名啼哭,妇人起身安慰喂奶,丈夫不满呼噜声,老人的咳嗽声,再以后……一片藤蔓经过这片村落,淹没了他们。

  一切死寂不闻。

  呼——

  风声雨幕中,一丝瑰丽霞光自西南方向透射过来,似受到召唤,陡没入这暗莲中。

  “这是师叔祖的法象……可她不是早就陨落了,难道是分身?”微微疑惑的声音在里面传出,真仙争斗中,动辄牵涉灵力亿万,一下就可能是形神灭绝,很难逃出弱小分身来。

  “此界天庭正在演化各州下土,各州土著英杰都刚刚被封土召唤,还要到天亮能出来,正是防卫最空虚时候,掌教传下图纸,诸教联手制造一月的法器恰用此时,我们奉命降下是要攻击扫荡,包含搜集盟友的使命……”

  许多玄光在黑色的莲子中交流着隐秘讯息,其中最大一颗如茧破开,显出一羽衣星冠的道人,茫茫雨水落下来,却在周身绕弧而转,似有一层无形力场操控着。

  道人皱眉看向那边:“那是平寿县?似听说过这个名字……”

  后面许多莲子还未成熟,只以玄光回应:“封土丢失的地方,掌教推演出封土是此界天庭反击的关键,特意赐下一朵黑莲给冥云道人,却失手身陨,黑莲回归前最后方位就在此处——平寿县。”

  “你们师叔祖战场在应州南方,怎会落在这里?”

  “在此猜测无用,既师叔祖有难,我就先去看看,等我消息。”

  这声音一落,山谷微微震颤了瞬,这道人已消失不见,只有黑色流光划破夜空雨幕,气浪撕裂出来一线空洞被连绵雨线迅速弥补。

  “哼,怕是去捡便宜的,雪云仙可是传闻慧丽,魔门中一朵清澈奇莲。”

  “听说先天灵物五彩石就是她寄命之物,怕是想不到会被徒孙连人带宝占有”

  “魔门行事,还能怎么,过会去现场,说不定还能免费看一出好戏,大饱眼福……”

  “各郡各县都有布局,这是大范围登陆,转移我域越来越激烈的内斗,牛鬼蛇神会不跑出来?有何奇怪……”

  “这应州只是寻常边州,英杰夜间都入了下土,拿什么抵抗,接下来的五个晚上每晚都要大杀一场……”

  只言片语透着一股杀气,散在山风中,随着黑莲专心抽取方圆百里地气生机,山谷恢复了寂寂。

  但接天连地的雨幕还在磅礴而下,延着大范围的台风雨蔓延……

  向东越过太平湖、越过灵州、烟州直抵东海,向北越过北邙、越过南漠、越过北漠直抵冰原,向西越过长河、越过天峡、越过帝都直抵西荒,向南越过潇湘、越过云梦古泽、越过雾州直抵南蛮……

  在广袤的九州文明地域上,无数幽黑的虫洞打开,此起彼伏,连绵如星,似天罗地网眼孔里渗透下的沙子一样不起眼。

  落下,生根,笋节一样拔长,盛开出一朵朵各异的奇花,如莲,如兰,如瘴,如珠……更深幽黑在地面上蔓延。

  同时汇聚的还有无数星辰的目光,九霄上,南天门,钟声在敲响。

  一丝丝星光坠入凡间,化为分身,投合各处,落在许多空虚府邸上,无数或沧桑、或锐利、或沉稳、或妩媚的双眼张开,一眨眼间就是纯慧凝聚,漫天灵气蜂拥绕身,自头顶上灌入,催长着一个个本来平凡的身躯。

  这些人侧耳听着,黑白天罗在虚空中具现,天网体系完全开启,无量在数道紫光的统筹下讯息旋转、分合,化作一道道指令,而这些只有它们能听到的声音中,低微但广浩的警钟始终是一切声音的背景,深沉中透出无形的力量,似战鼓一样磅礴振奋。

  战争拉开了大幕。

  应州·启阳城,夜雨如注。

  坊市中灰蒙蒙一片,水雾笼罩着,千家万户都息灯安寝,只有州衙和城北官宦坊区亮着灯,星星点点淹没在深黑雨中。

  雨声中,有更夫打更的声音自总督府前的街面上过去。

  “这时和下土世界,还真是有点相似。”倾楼上,一点星灯停在窗口,总督这样叹着。

  侍女持着灯笼默默跟随,屏息不敢接话,总督一向刚严重规矩,她这样重金培养的侍女,触犯了家规也是毫不吝惜。

  奢华的风气是仙道下繁盛物资生产所致,可当庶民不拥有力量时,就变成了力量者们独享的盛宴……一切都是必然,宽和只有在需要的时才被提起。

  “你在害怕?”总督突问着。

  “奴婢不敢……”侍女这样小声说,惊惧颤抖起来,既训调教下反射,更是力量本质差距下的本能。

  昏黄的灯光下,总督立在窗口,风雨扑在面上,隔着一层灵膜而化去,寒冷的感觉却留在心底。

  沉默了许久,恍惚间回到当年还是士子时,也是这样战战兢兢,一步一行,直到高中举人、同进士,而被秦枢密使招揽为婿,一跃成人上人……真是很多年没有这样的感觉了。

  同进士是朝廷嫡系中的嫡系,又朝中有人,只要不行差踏错,按步就班地为朝廷做事、积累功绩,就不愁升迁阻碍,但依有一丝遗憾。

  “我严慎元,今年五十七岁,在各州都督里算是年龄较大。”他在灯光伸着手掌,看着纹路,在雨水中晶亮一片:“历职三任,没向皇子站队,仅累功和忠心侍奉朝廷,走到这第四任是到顶了。”

  “同进士道法终不比天人嫡传,转化效率差了一层,没有步入宰辅,长生无望……呵,人人赞我严慎元忠心为国,却不知我也做过这样长生久视的梦,到老来,回想真是一场虚幻……”

  总督声音平淡,侍女已脸色苍白,身体僵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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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零四章 成绩



  “不要怕,我只是随便和你说说罢。”总督眼神有些阴郁,望着外面的雨水怔怔出着神。

  “法服术师用秘法为我观照,早年寒门生涯催折了我不少元气,隐患连绵,非药石能补益,这身体寿数已只有十年,于我来说,时间不多了……”

  “过去就罢了,人生自古谁无死,就算进士,天人,陨落都不知多少,我辈辛苦了一生,能有一个纯金神位,不输于许多天人……”

  “有人劝我,做总督只需立在棋盘上,调和各方,才立足不败之地,一旦介入棋局,就是处于生死存亡之地……”

  “这话有道理,我已老了,习惯用朝廷威严行事,没有当年寒感觉……再是气运纯青,没有年轻时精神……”

  “但在下土世界,享受曹操身体的年轻力强……这样年轻,已成一种享受,就有许多不甘啊……”

  说完,总督捏了捏侍女的脸,在她慌乱眼神中,顺着她光滑肌肤向下,脖颈,胸乳,腰肢……体会着她青涩的活力。

  “真是羡慕啊……”总督笑起来,说罢叹息,言下不胜感慨,而这个丫鬟眼神恐惧,声音悲切带着哭腔:“家主饶命……”

  总督盯着她幼鹿一样纯澈晶莹的美眸,许多回忆感觉泛过心海,掌中力量一吐,这个丫鬟就软软滑下,跌在地上,再无一丝声音。

  有管家觉出上面异动,奔了上来:“家君,有什么吩咐……”

  瞧着地上侍女的尸体就住了声。

  “抬下去吧。”总督怅然挥手。

  “去和信郡王使者说,我在倾楼上见他。”

  “这……家主原来,不是说不见么?”老管家满头是汗,这信郡王使者,被拒绝过两次,但这个新使者有股韧劲,咬定在府中待下来。

  这时一松口就会明显透出痕迹,此消彼涨下就不是那么好说话了。

  “去吧,到了这地步,我还有什么好矜持的呢?”总督摆了摆手说着,已有了些决断。

  叶府·楼上楼

  天大亮,接近着正午,话才说完,见着貂蝉下去,叶青脸色有些深沉。

  一直坐的曹白静就上前问着:“虽隐患而去,但一体双魂总是不妥,这怎么处理才是?”

  叶青心里其实也是暗想这个问题,口中就说着:“这个事以后再说,总能有个办法。”

  正沉吟中,就听芊芊问:“里世界不过是演化,也有灵魂么?”

  叶青就笑着:“当然有,不过里世界稀薄,普通灵魂怕是难以成形,但红色之上,或当有之。”

  见着有人过来,又笑:“不多说,宴要开了,我们过会再说话”

  于是大家一齐起身,跟在叶青身后进了一处客厅,只见着里面几张桌,不远还放着一个屏风,还有一个小小书架,下面是小桌几,放着笔砚墨纸。

  众人正在不远处喝茶说话,见叶青出来,都不禁肃然,一时就静悄悄了。

  叶青就看时,除了尹子深、何茂几个朋友,都是自己人,就笑着:“不必多礼,我记得听说李兄还要来(李怀绩),怎不见人?”

  何茂见叶青看自己,忙笑着:“怀绩来了,方才说要游阅下你的林苑,难得有机会啊”

  叶青听了一笑:“园林只是爱好,李兄要来游阅,只管来,你们也只管来,我就怕没有朋友上门呢”

  “榜眼公果真豪爽,早知道,我就早来了。”尹子深笑的说着:“其实,我刚才也想游阅下园林。”

  本来两人都是爱说笑,当年见面,大家并无形迹,甚至叶青地位还要低一些,现在叶青是榜眼公,七品翰林,子爵,无形中就有些规矩。

  未没完,听一个人接口:“这园林看的我五涵皆迷,真难为我回得来”

  众人一看,就知是李怀绩。

  李怀绩秉性刚强,当年曾背山神,也就是他,才能保持些本色,就听着何茂笑着:“你终于来了,筵宴都快摆上了,再不来,你就赶不上了”

  叶青见众人都来,就说:“别听他的话,不过你来,正是时候,上宴罢

  吩咐而下,一时酒菜来了,就布了单人宴,意思是一人一席,把客厅摆的满满,一眼看去,桌上就八色菜肴,收拾得精致整齐。

  李怀绩入宴,就笑说:“不愧是榜眼公,有山珍,有海味,还有美酒,真是丰盛酒筵,今天我不醉不归”

  叶青见左侧是七八个家族代表,右侧是吕尚静、江晨、纪才竹、张方彪、周风,看上去济济一堂,或英武,或文雅,或端庄,或多智,心下暗暗欢喜。

  感受着丝丝气运,更是暗里想着:“果是此一时彼一时,初中榜眼,根基不足,众人还在观望,现在渐渐厚实,就有外族来投了——这些人虽谈不上投靠,甚至谈不上正式附庸,却至少是代表家族来当盟友”

  眼见着丝丝红气自外渗来,虽不算多,却也使叶家壮大了几分,当下坐了,爽朗一笑,说:“本县就在山区,山珍本来就有,海隔了千里,水珍或有,海珍却是难得,我本来也没有想法,不过今年自有人送来,来来,都坐下,尽情于一杯”

  众人都知道,这海珍是水府系统送来,龙君虽只是一湖之君,但整个水系是连通着,海珍当然不会有问题,这时送来,就是一种支持了。

  当下众人都若有所思,当下各自安座,又轮流劝酒,顿时主宾尽欢。

  话说醉后,李怀绩回到住宿就睡,一觉醒来是晚上了,哎一声翻身起来,就见有人进来,后面还有人跳着食盒,一细瞧是何茂。

  李怀绩不禁诧异,问:“你这是做什么,再喝酒我可不行了”

  “来和你聊聊”何茂笑得两眼眯成一条缝:“放心,今天晚上,只有菜,没有酒,我们以茶代酒,而且还有鱼汤,真是醒酒”

  李怀绩就鼓掌大笑:“好,我正巧渴了,来来来,摆上来。”

  何茂未及答话,一个仆人一个丫鬟已上前摆菜,菜肴以素为主,少许荤腥,正合了此时的口味,又有一只大盘,盘中冒着烟,香气喷鼻。

  何茂略一欠身,就坐在李怀绩对面,就见李怀绩眼睛一亮,呵呵笑着:“醒了酒,正饿着呢”

  说着,就伸筷子自盘中夹出一块吹了吹吃了,又舀了一匙汤尝了,见着里面奶一样,不禁大赞:“好”

  何茂绩微微一笑,陪着慢慢用,李怀绩又吃了些,才擦着额上的细汗,问着:“无事不登殿,你来肯定有事。”

  “还真没有事,只是听闻你受了些气?”何茂就一笑说着。

  李怀绩一怔,暗暗心惊何茂消息灵通,继续夹出一块豆腐,说着:“你消息灵通,我就不隐瞒你了,我虽中了秀才,但得罪了钱家,又得罪了县令,我只是李家旁支,受到不了多少照应,受了些气,一怒下就到这里散散心。”

  李怀绩听了不禁一笑:“这就是你的脾气了,论心是好,但遇到脾气就够受了,或是你因此得罪了人?不过如果你中了举人,就不一样了,李家再大,也要用你,县令再大,也要给几分面子。”

  李怀绩听了点头,不过一叹说着:“我中了秀才,就感觉心血都枯了,家佑也用完了,怕是难以再中了。”

  何茂笑了笑:“我还不是一样,这次侥幸中了秀才,总算是坐稳了家主的位置,族里还算支持,至于中举当官,就真是梦了,只有另寻出路了。”

  李怀绩听了就一笑,说:“何兄,你觉得有什么出路呢?”

  “你觉得叶家怎么样?”何茂就问着。

  “好啊,你是当榜眼公的说客?”李怀绩就指着笑着。

  “还不是,不过我的确是这心思,叶青现在是榜眼公,七品翰林,子爵,怎么,你还嫌小?”

  李怀绩还真认真考虑下,笑着:“似真的小了点,底子也薄。”

  何茂喝了一口酒,又吃一口鱼肉,笑着:“底子薄,才有机会,要不大族中,位置都满了,还有什么机会?”

  “小了点是真,如果是几十年前,是龙得卧着,是虎得伏着,就算是榜眼公,七品翰林,子爵,我也觉得小了点,毕竟发展的前景有限,除非我们榜眼公奠基,化神,大成,再成真仙。”

  “这几步说的简单,要成就多难,但是现在不一样,眼见这世道越来越不太平——正是英雄用武之地。”

  “你认为叶青,不能在这时势,再进步?”

  李怀绩一怔,听了这话,细细体会,口中却说着:“你既这样看好,为什么你自己不投之?”

  “哎,我早有此意,可惜的是,我是一家之主,代表着家族,我就算同意,家族也不会许,而且现在叶家也接不下我家,你就不同了,旁支,个人”

  “你别说了。”李怀绩一笑,继而沉吟,眸光一闪:“或你说的对,我是要慎重考虑下。”

  何茂听了,就是一喜,知道实际上李怀绩答应了。

  他也有着自己心思,自叶青中了榜眼,虽态度还一样,可无形中就有着隔膜,这不是人心,是地位差异。

  自己要加强在叶青面前的话语权,就要有成绩,这李怀绩,就是成绩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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