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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原说张彻是“电影界的诗人,但从来讲不出完整的故事”。张彻的《刺马》可以说胜
在血肉丰满的人物塑造,作为清末四大奇案之一,其故事却并不复杂。在今天看来,类似
于“武松杀嫂”的情节甚至有点老套:戴绿帽的倒霉鬼难逃被杀,兄弟急于报仇,不惜舍
命。但正是张彻灌入影片勾勒出人物灵魂的那口气,让《刺马》却远非这一典故的翻版。
影片留给我最深印象的是狄龙,白衣翩翩,气宇轩昂,可算是对“玉树临风”的最好注
解了。如此马新贻,即便彻底的十恶不赦,也能倾倒终生。他的登场让我感觉到了一种不
可抗拒的冷,这种冷贯穿了影片的始终。
马新贻追踪黄纵,张文祥劫持的银两。米兰说,有银两为什么不高兴呢?马新贻答,要
是你的两个朋友也这么认为的话,那我就算白来了。此时的马新贻野心勃勃,区区盘缠的
银两不在他眼中,他需要得力的助手,他要成为万人之上。因欲望催生的深谋远虑,叫人
寒自心底。
马新贻与阔别两三年的兄弟在行营相见,黄纵欲张开双臂拥抱,朝服顶戴的马新贻却无
动于衷,只是淡淡瞥过两人。时移势易,蓄须的他,多了些许成熟和沧桑,表情依如往常
冷霜一片。
黄纵的死,使马新贻和米兰之间的关系也起了变化。深夜的小楼上,两个人之间窄窄的
一道门,却无论如何,深成了一道鸿沟。他,再也踏不进来;她,再也跨不出去。冰冷的
寂寥,无语凝噎。
张汶祥躲在校场的旗斗之中,的确令人难以想到。因此,一击即中。马新贻此时倒也坦
荡,已知自己必死,欲将此事在兄弟内部解决,不假手他人,故喝退手下与张汶祥单打独
斗,此处的武打片段持续了十余分钟,以马新贻倒地身亡,张汶祥束手就擒告终。马新贻
冰冷肃杀的眼神依稀写有悔意,以这样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也许带着一种赎罪的意味。
《刺马》的英文名叫Blood Brother,倒是附和本片乃至张彻电影一贯宣扬的阳刚暴力和
手足意气。真可叹兄弟情义,惺惺相惜,为之甘洒热血,焚烧了物欲横流下叫人不寒而栗
的贪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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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t_BAG 于 2007-12-24 11:58 编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