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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情感] 【异常现象】(1-20)【作者:西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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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常现象】(1-20)【作者:西耳】

作者:西耳
简介:许姿嫁给了自己最厌恶的男人,俞忌言。在她这位正义的大律师眼里,俞忌言是冷血狠心的生意人。她反骨撂话,这场婚姻维持不了两年。而她从无性婚姻,到被俞忌言压在身下的次数越多,呻吟越浪,甚至做不够时。她知道,他们的关系出现了:异常现象。
许律师:我一定找到你的把柄,和你离婚。
俞老板:嗯。
娇俏傲慢女律师vs话少人狠大老板
字数:46,853 字



              第一章:无性婚姻

  许姿的律师事务所,位于成州市CBD市值最高的一幢写字楼里,摩天大楼,高
耸入云,是精英人士的身份象征。

  前年她花血本租下了一整层,这太符合她的性格,要排面,爱炫耀。当然这
「血本」也不是出自她的兜,而是她有钱的爷爷。

  只是,这两个月,她为了换新地而发愁。

  大厦物业说,有大老板花高价想租下23-25层,恰好,23、25层都空出,只剩
她所在的24层,成了「拦路虎」。大厦愿按照合同款项,进行相应的赔偿。

  对于许姿来说,这不是换地和钱的问题,而是她怄着一口气。因为,这位将
自己「赶尽杀绝」的大老板,正是她的新婚丈夫,俞忌言。

  一位外人眼里成功的上流人士,她眼里的蛇虫鼠蚁。

  「Jenny姐,我重新看了三个地,你看看OK吗?」

  说话的是跟了许姿一年的小助理,费骏。人年轻,长得是眉清目秀的帅气,
做事效率也高,唯一让许姿不满意的是他的背景。

  他是俞忌言的亲外甥。

  是不是俞忌言安插进来的眼线,许姿到现在也没摸清。小伙子刚入职时,许
姿这骄纵难搞的性格,没少给他在工作中找难事,但他是真聪明,一一通关。

  办公室视野通透,一大片白光穿过桌上的郁金香,覆在许姿的侧身,照得巴
掌大的小脸雪白如瓷。她按着脑门,另只手滑动着Pad,看着这些都不满意的大厦
犯头疼。

  费骏清咳一声,单手撑向桌面,说:「其实Jenny姐,我舅舅虽然话少看着也
凶,但他挺讲道理的,你好好和他聊聊,我们就不用搬了。」

  许姿算是有张倾城的脸,但不笑时,眉眼稍显凌厉:「我倒是想和他聊聊,
但我们已经两个月没碰面了。」

  费骏:「……」

  他吃惊的皱起眉。心思跑歪,两个月没碰面?岂不是两个月没有性生活?难
怪最近脾气大。

  费骏做了一个手势:「那打电话聊?」

  许姿生硬的挤眉一笑:「你舅舅日理万机,没空。」

  费骏随手点开Pad看了看日期:「今天26号了,我舅这会应该已经在新加坡回
来的飞机上了。」说着,他又惊觉:「我靠,今天是太爷爷的生日,差点给忙忘
了,晚上我坐你车走?」

  一谈起家里事,他语气就变轻松,感觉对面坐着的人不再是自己的老板,而
是舅妈。

  许姿垂下目光,在Mac上翻阅起案件资料,淡声答:「晚上我不开车。」

  费骏:「我们一起打车?」又嘀咕了一声:「不应该啊,你有洁癖,从不打
车。」

  键盘上纤细的手指忽然一挪,许姿抬眼说:「你舅舅来接我。」

  费骏飞快的打了响指,拿起Pad站起身,嬉皮笑脸的说:「绕一圈原来是秀恩
爱啊。在这里,祝舅舅舅妈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有些话,走远了,他才敢说:「这地儿,我觉得我们铁定不用搬,没什么是
好好睡一觉解决不了的。」

  许姿懒得理。

  成州市一入秋,天气就干燥。

  许姿一天下来要擦无数次护手霜,像她这种从小爱美的人,见不得肌肤上有
一点干裂纹。她算是很会投胎的幸运儿,出生富贵,长得水灵貌美还够高挑,尤
其是肉太会长了,一到秋冬,紧着针织衫就很显胸。

  夸张的说,的确是被男生追着长大的。

  在25岁以前,许姿曾幻想过自己的婚姻对象,高大英俊这是打底的条件,最
能戳她心的,是温和善良。但噩梦在一夜袭来,爷爷安排了一场他特别满意的联
姻,而她却嫁给了最厌恶的男人,俞忌言。

  三个月前,他们还在法庭上针锋相对。

  三个月后,他们竟拍了结婚照。

  太讽刺,太荒唐。

  许姿能有多讨厌俞忌言?

  大概就是,她提出了分房和无性婚姻的要求,她也向他撩话,不出两年他们
一定会离婚。这一年,她都在搜寻这位大老板的出轨证据,但他多油多聪明啊,
严防死守,没落下一个把柄。

  没事,她有时间耗,她就不信,像这种级别的富豪,身边没几个情妇。

           ***  ***  ***

  成州国际机场,T2航站楼。

  秋天的天暗得早,不到六点,轻薄的黄昏色就被黑夜渐渐压下。是淡季,负
一层的出站口人流量不大,石墩旁站着一个身型高挺修长的男人,合身的过膝的
大衣,同他人一样,很有质感,脚边落了一地枯黄的落叶。

  一缕冷空气吹入俞忌言的脖间,他闻了闻,在新加坡呆了两个月,连成州的
空气都有些陌生了,萧条空寂。

  助理闻尔将奔驰开到了正前方,停稳后,快速下车,替老板推上行李箱。

  在闻尔眼里,老板是不怒自威甚至不近人情的,所以他做事向来谨慎小心,
连讲话通常都要在脑子里过几遍。

  他微微弓背:「俞总,车给您开来了,导航定在了晚上用餐的溪柳院。」

  俞忌言目视前方,讲话总是言简意赅:「把地址改到恒盈中心。」

  闻尔紧张:「公司搬迁的事,我一直在跟进。恒盈中心这边还在和24层的租
户商量。」

  他担心老板是在揪自己的工作问题。

  俞忌言不喜高调,尤其是私事。所以亚汇的员工只知道他已婚,以及妻子是
富家小姐,其余一概不知,低调到甚至都没听闻过婚礼一事。

  就算是贴身助理,闻尔也没听老板说起过自己的婚姻,如果不是无名指上的
婚戒,他丝毫察觉不出来老板已婚。

  「与工作无关。」

  俞忌言只一句带过,然后坐进了驾驶位。

  闻尔将行李箱放到后备箱后,走到车窗边和老板交代:「车里的温度调至到
了25度,香薰换成了雪松味,以及您要的消毒纸巾也备好了。」

  「好,辛苦了。」俞忌言点头,夸人脸上也从不挂笑。

  几年来,闻尔习惯了自己老板的性格,是即使自己做得再好,他也只会像此
时一样,看似没有感情的简单夸奖。不过,社畜都明白一个道理:工作就是拿钱
做事,不必在老板身上找温暖。

  成州这几年跻身成了一线城市,路上的车跟着城市人口数量一同激增。一到
周五就密密麻麻,堵得水泄不通。越是靠近CBD越繁华,细密通亮的灯光如星火。

  俞忌言做事稳,开车也是。前后的车主都急躁的按喇叭,滴滴声要将街道震
碎。而他却有闲情逸致的听起古典乐,外面的嘈杂似乎与他无关。

  窗外的光影覆在他脸上,鼻子过挺,五官很立体。其实他皮肤白,是斯文的
模样,但眼神却疏离冷淡,让整个人显得并不温和。

  他这人,最擅长做挑战耐心的事。

  但他那位妻子,却刚好相反。

  悠扬的古典乐里突然混进了微信的提示声,不止一条。俞忌言划开手机,小
方块里的漂亮的头像一直在来信,是她不耐烦的催促。

  许姿:「你到哪了?」

  俞忌言:「堵车,稍等。」

  许姿:「周五这个点,文西路最堵,导航估算的时间不准,你估计三十分钟
都过不来。别误事儿了,你绕三环边过去,我自己开车走。」

  俞忌言:「通畅了。」

  许姿:「……」

  说来也巧,路的确通畅了。

  俞忌言熄了屏幕,笔直的往前开去,过了两个红绿灯,他到了恒盈中心楼下。
他按下右侧的车窗,微微探头,看到了路边熟悉的身影,招了手。

  外面太冷,许姿很快上了车。

  她上车后的第一件事,是打开前面摆放的湿纸巾,擦了擦手,然后从Lv的包
里掏出一只雪松森林味的护手霜,绕着指骨纤细的手指涂抹了几圈。

  如果不看感情只看外表,那他们的确是天造地设的般配。

  许姿很少坐俞忌言的车,印象里只坐过三回,都是需要走亲戚的迫于无奈。
但她也承认,坐他的车很舒服,开得稳又平。

  只是,他们通常毫无交流。

  无意间,许姿的目光瞟到了俞忌言手上的铂金婚戒,她笑得讽刺:「还以为
你去新加坡出差,把今天这聚餐都给忘了,得麻烦我回家帮你取婚戒呢。」

  在许姿心里,他们虽然是两种人,但至少在对待这场婚姻上是同一个态度。
平时只有见长辈时,她才戴婚戒,她认为他也是。

  俞忌言平稳的拐了一个弯道,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跳过了这个话题:「今
天是爷爷90大寿,别像上次一样,再扫了他老人家的兴致。我能配合的,希望你
也可以。」

  提起上次,许姿还是有火。

  他们的爷爷关系要好,每逢佳节两家都聚餐。上回,在饭桌上,两个老人都
说他们看着不够亲密,非说许姿都不喊「老公」,总直呼全名。当时,她的确觉
得过分,所以一直在推脱,即使她撒了娇,但瞅得出老人家并不开心。

  许姿没抬杠,挑眉一应:「行,上次算我不懂事,这次我竭力配合。」

  俞忌言似乎有了点神色变化,用余光看了她一眼,只见,她低眉一笑,继而,
又转眼看向了自己:

  「俞忌言,没有男人能忍受得了无性婚姻,尤其是一个有钱有势的男人。你
去新加坡呆了两个月,无非也是想娱乐一把,解解闷吧。」

  俞忌言平视前方,不疾不徐的开着车,声线微低:「嗯,赌场不错。」

  这老狐狸真会避重就轻。

  许姿暂时压下心底的火:「你懂我在说什么,最晚明年,我一定会和你离婚。」

  这样的话,俞忌言听了上百次,他像带着一种奉陪的姿态点点头:「嗯。」

  而通常在这种「狠话」面前,他都是一字压回。

              第二章:叫老公

  溪柳院是一家黑珍珠的中式餐厅,坐落在二环里的老巷里,闹中取静。如名,
进门就是涓涓流水,竹影浮动。

  订这里位置是件难事,但经理是俞忌言的好友,立刻给俞老爷安排了最好的
包间,富祥阁。

  「俞总。」

  说曹操曹操就到。溪柳院的经理缓步走来,热情好客,上来就握住了向俞忌
言的手。

  俞忌言笑道:「韩经理,好久不见。」

  韩经理:「可不吗?想想上次见面都是去年六月了,你生意都要做到上市了,
大人物难见啊。」

  俞忌言只笑笑。

  这些无聊的攀谈,许姿没兴趣听,也没兴趣进入他的社交圈。直到,韩经理
笑着看了她两眼,说:「俞总,这位就是你的新婚妻子?」

  俞忌言点头:「嗯,是。」

  「漂亮,是真漂亮啊。」韩经理直夸,美人谁不爱呢,尤其是视觉动物的男
性。

  许姿只客气一笑。

  漂亮这两个字,她从小听到大,习惯了活在赞赏里,所以她自信,偶尔也有
些自傲。

  俞忌言应了韩经理:「还好。」

  许姿倏忽收起笑容。他这两个字是什么意思?是认为她不够漂亮?

  韩经理拍拍俞忌言的肩:「你妻子的颜值都能比得上大明星了,俞总还真是
谦虚。」

  没和韩经理多寒暄,俞忌言赶着去包间给爷爷庆生。许姿跟在他身后,隔着
些许距离,每次都是在开门前,她才会同他并肩作作样子。

  她笑了笑:「俞老板,到底是见过世面啊。」又凑近了一些,看向他的侧颜:
「我还挺好奇,你到底睡过多少个大美女啊?」

  这种套话水准,简直就是关公面前耍大刀。

  俞忌言没出声,只缓缓抬起手,比了一个「1」的手势。

  许姿猜:「1个?」

  她觉得不对:「10个?」

  还是觉得不对:「100?」

  她盯着他身体,挑眉笑:「没想到我们俞老板看着没那么壮,体力这么好?」

  俞忌言随她猜,始终沉默。

  「咪咪啊。」

  走廊尽头女人的声音越来越近。老爱叫许姿乳名的是俞忌言的母亲,她穿着
墨绿色旗袍,扭着婀娜的身姿走来。

  俞母打第一眼见到许姿,就想让她做自己儿媳。

  可俞母过分的热情却让许姿头疼,她并不想要融入俞家,即使俞母是一个不
错的婆婆。

  俞母拍了拍不识趣的儿子:「替姿姿把外套脱了。」

  怕许姿介意乳名,还是改了口。

  许姿一紧张,扯住自己的大衣:「没事,我自己来。」

  能不让他碰自己就不碰,讨厌一个人,就是连隔着衣服碰着自己都反胃。

  许姿刚解开一粒扣子,一双男人的手就伸到了胸前,手很好看,白皙又骨节
分明,温热的指尖碰触到自己的肌肤,使得她身子轻轻颤了颤。如果身前的人不
是俞忌言,她承认,这样替自己解扣子和脱外套的动作,还挺撩人。

  俞忌言将厚重的羊绒外套揽在了手肘肩,然后拱起了另只胳膊。这点默契,
许姿还是有的,她虽不情愿的将手挽了进去,但脸上始终挂着漂亮的笑容。

  俞母很满意。

  富祥阁里很热闹,俞家长辈都到齐了,都是生意人,各个穿金戴银,脖间的
翡翠、珠宝都价值不菲。有的在聊天,有的在哼戏曲。

  「姿姿啊。」

  ……

  叫许姿的不止俞老爷一个,是每个长辈都叫了一遍。

  许姿任何一次出现在俞家,都备受瞩目。她穿了一条喜庆的红色长裙,是丝
绸材质,称得身段玲珑有致,又优雅知性。

  俞忌言将俩人的大衣挂在了衣架上,里面是一件略贴身的黑色高领衫,隔着
衣物,能依稀看到肌肉线条。一条剪裁工整的西服裤,显得双腿笔直修长。

  许姿等俞忌言走回身边,然后又再次挽上他的胳膊,一起和长辈打招呼。

  外貌、气质、学历、事业、家庭……每一项都过于般配。

  「大伯好。」

  「叔叔婶婶好。」

  ……

  许姿和俞忌言一同向长辈打招呼。可比起俞忌言,她的语气跟丢了魂一样。

  不过,对德高望重的俞老爷,许姿的态度很真实。她只要笑得甜嘴甜,就特
别讨喜,俞老把当成亲孙女疼。

  俞老穿着中式盘扣红衫,虽已九十高龄,但精气神极佳,一头白发也不显老。

  许姿将手中的礼物袋递给俞老:「爷爷,生日快乐,祝您福如东海长流水,
寿比南山不老松。」

  俞老拍着她的手背:「谢谢姿姿,爷爷祝你和忌言,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都说红事冲喜,他这一年的确越活越舒坦。

  这饭桌上的人都套了张面具,看着热情其实心怀鬼胎,尤其是,他们都把俞
忌言当成眼里的刺,因为他太出色,风头压过了自家长辈。

  此时,他们都在翘首期待这俞家刚过门的孙媳,会送出什么厚礼。

  礼物袋很重,俞忌言帮了忙,俞老才打开了沉甸甸的盒子。盒子搁在桌上,
他揭开,里面是由黄金打造的松树小雕塑摆件,旁边还有一只金兔,是俞老的生
肖,黄金在通透的白光里,璀璨刺眼。

  还是真是一份情深意重的厚礼。

  许姿虽然肯定这婚会离,但对俞老,她很用心。她也不是想俞忌言面子,而
是她自己丢不起脸,这是她家教。

  可她越是心细,俞老就越把她捧手心里。本来每年身边的位置都是留给大儿
子的,但今天,他却给了许姿。

  俞老这一举动可是引来的一些人的不满。

  礼物上挑不了刺,就只能从肚皮上挑。先开腔的是长得较刻薄的婶婶。

  婶婶道:「姿姿啊,你和忌言结婚一年了,还没动静呀?」

  许姿当然知道这个动静指的是怀孕,她暂时还能笑着应付:「我们还年轻,
还不急。」

  「你们是年轻呀,」婶婶带着吴侬软语的腔调,假笑道:「但是爷爷不年轻
了呀,忌言是爷爷唯一的孙子,他自然是想看你们三年抱俩啦。」

  话毕,落在许姿身上的目光如炬。她擅长打官司,但不擅长处理家庭关系。

  不过这种事,通常能让亲戚闭嘴的还是男方。俞忌言起身给婶婶斟茶:「这
都怪我,今年忙着亚汇上市的事,全世界各地飞。」

  婶婶可不敢瞎找俞忌言的茬,抿下茶水,说:「那你们还是要抓紧呀,爷爷
90了。」

  俞忌言就连笑起来,也看不出真实情绪:「放心,我们商量好了,明年要孩
子。」

  许姿:「……」

  饭桌上顿时是惊讶的交谈。

  许姿惊愣到身体僵硬,心发慌。俞忌言这就是把她推进水深火热里,这个千
年老狐狸,明摆着就是要和自己对着干。

  俞老开心坏了:「真的吗?姿姿?」

  许姿明显乱了阵脚,但只能先用假话应付俞老:「嗯,是……是真的。」

  真个屁,她紧紧盯着俞忌言,而他根本没看自己,在孝敬的给每位长辈斟茶。

  「孩子」果然能引爆一个家庭的话题,包间里瞬间哄闹起来。

  俞老一直拉着许姿的手:「姿姿啊,不要有负担,爷爷我没那种传统思想,
男孩女孩我都喜欢。」

  俞母也走了过来,兴奋的搂着许姿:「明年要孩子,今年就得好好备孕,我
过些日子给你带些补品过去。对了,下个月,你跟妈妈先去趟永安寺,我们先拜
拜。」

  你一言,他一语。吵得许姿头都要炸了,这根本不是她的计划。

  斟茶绕了一大圈,最后俞忌言走到了俞老身边。他向许姿眼神示意,随后,
俩人一起拿起茶杯,给俞老敬茶。

  俞老这茶像是喝出了酒的感觉,笑到合不拢嘴:「姿姿啊,都愿意生孩子了,
那是不是能叫得亲密点了?」

  几个月前聚餐时,许姿在饭桌上的逃避,不仅让俞老有些不开心,也让其他
长辈看了笑话。

  几家人回去就嘴碎,说什么两家老人硬凑的婚姻成不了太久,俞老要看到俞
家后代出生很难。

  老人家其实要的很简单,就是想在垂暮之年,收获些喜悦。

  许姿认为自己这次要再扭捏,的确不够大气。更何况,来之前,她答应了俞
忌言,什么都能配合。

  于是,她挽上了俞忌言,第一次亲密的靠在他的肩旁,笑了笑:「爷爷,谢
谢您培养了一个如此出色的孙子,」她还抬头看了他一眼,咽下了一口气,扬着
更甜的笑容说:「让我可以嫁给一个这么好的老公。」

  她还是被迫说出了「老公」这两个字。

  行,这次让他赢,她一定会揪出这个老狐狸的尾巴。

              第三章:他的裸体

  俞老90大寿的生日聚餐算是一片祥和,老人家很开心,因为得到了最好的喜
讯。后半场,几个长辈兴致高了,喝上了酒。俞忌言开车不能喝,许姿倒是装样
子陪着小酌了几杯。

  离场时已是九点多,外面下起了小雨,密密斜着往下落,飘落在房檐上,水
池里荡漾开来,夜里又像蒙着层冷雾。

  许姿起身后,头有点晕乎乎,酒精上了脸,微微发烫。她想去拿自己的大衣,
但发现身前有人影挽着自己的大衣走来,还体贴的替自己裹上了身。

  伴着点醉意,她眼前的光影有点朦胧。她看到了,又是那双好看的手,在给
自己系扣子。目光稍稍往上抬去,是一张好看的脸,再稍稍往下挪,针织衫贴着
胸膛,是有线条感的起伏。

  「忌言啊,听说一会还有大风,你赶紧带姿姿回家。」

  是俞母的声音。

  这也让许姿清醒。她揉了揉额头,沉了几口气,不知道是不是半醉半醒的原
因,她竟对眼前的男人瞪眼:「你真丑。」

  俞忌言:「……」

  俞母听见了,但只觉得这是小俩口的情趣。她摸了摸宝贝儿媳的小脸蛋,心
疼坏了:「瞧你大伯,自己上了头,连姿姿也不放过。」

  就像是一对恩爱的夫妻,俞忌言揽上了许姿的肩,和妈妈告别:「嗯,你也
早点回。」

  穿着旗袍的侍应,递给俞忌言一把黑伞,他先撑开,然后将许姿搂了进来。
可她见长辈们都已走,将他的手用力从肩上拍下。

  俞忌言收回了手。

  从小院一直到走进车里,他们都没有交流,周身安静到只有雨水啪嗒拍落伞
面的声音。

  合上车门后,俞忌言先打开暖风,只是低头时,余光里的影子很慌乱。他抬
眸,看到许姿抽着消毒纸巾,不停擦拭着自己的右肩,也就是他刚刚碰过的地方。

  这是她的惯性操作。

  俞忌言并不在意的回头,点燃引擎。

  奔驰穿过簌簌的雨幕,平稳的开在公路上。

  不胜酒力的许姿,靠在真皮座椅上像是睡着了,身子骨软软的陷下去,脑袋
垂向车窗那边。不记得过了多久,她慢慢睁开眼,发现自己是躺下的。

  原来是这只老狐狸调节了座椅。

  看到车已经停在悦庭府的地下停车场,许姿直起身,该有的礼貌她不会少:
「谢谢你。」

  俞忌言没反应过来:「什么?」

  许姿指了指椅子:「帮我调节了座椅。」

  「哦,不客气。」俞忌言声轻也夹着些疏离:「因为你一直往我身上靠,没
办法,我只能让你躺着。」

  许姿:「……」

  什么叫她一直往他身上靠?合着这意思是,他还挺无奈?她笑自己愚蠢,像
他这种自私自利的人,怎么可能会替别人着想。

  悦庭府是成州最贵的小区之一。

  这是俞忌言特意挑的婚房,确切的说,是结婚前置的业。楼层不高,但面积
够大,小区绿环不输公园,他特意够买了中层,因为,每扇窗外都能看到高耸的
绿树。

  要说这场婚姻最让许姿满意的一点,大概就是这间婚房。她承认,俞忌言很
有品味,与大多数生意人不同,他的风格偏文艺。

  不过有件事,许姿一直很好奇,今天她刚好借着还未消散的酒精,问出了口:
「俞忌言,我能问你一个事吗?」

  俞忌言刚换上拖鞋,他将覆着冰气的大衣抖了抖,然后挂向实木衣架上:
「你说。」

  许姿走近了两步,目光朝四周绕了一圈,并不知道下面的话是否算越界:
「你就从来没有想过,要和一个很爱的人结婚吗?」

  俞忌言几乎不假思索的答:「没有。」

  许姿微惊。

  开了一路的车,俞忌言有些渴,他走到了开放式的厨房里,从白色暗纹的大
理石台上,取过一只透明水杯,在倒水的时候,他余光撇向了托盘上那只超级粉
嫩的瓷杯。

  「为什么呢?」一问,许姿就想求个明白:「难道对着一个不爱的人,你也
能过一辈子?」

  俞忌言不缓不急的喝水,仰起头时,领子向下一滑,露出了锋利又性感的喉
结。他将水杯放下,答:「能。」

  许姿被死死噎回。

  俞忌言双手撑在理石台面,挺拔的身躯微微弓着,漆黑的眸里没什么情绪:
「我向来对情情爱爱的事不感兴趣,所以,我相信长辈的眼光。」

  许姿急了起来:「那你喜欢我吗?」

  「不反感。」俞忌言答。

  许姿很费解:「所以你愿意和我生孩子?」

  俞忌言答:「嗯。」

  在法庭上有多巧舌如簧,在这只老谋深算的狐狸面前,许姿就显得有多笨拙。
他们在任何一处的对峙,她没赢过一次。

  俞忌言抬起左手,白皙的手腕上佩戴的是百达翡丽Catrava系列的白金款,简
约矜贵。他见已经快10点半,将水杯放回托盘里,然后回了房。

  他们从结婚第一天开始就分房睡,也没有在睡前说晚安的习惯。

  见他回了房,许姿也拖着疲惫的身子回了房。这间婚房面积够大,几乎能做
到在同个屋檐下,却可以不打照面的各过各的。

  进屋后,许姿先打开了加湿器,床边萦绕着水气,里面加了雪松味的精油,
温和助眠。

  她从抽屉里取出一根棕色皮筋,将长发挽成高马尾,纤细的脖颈如丝绒光滑。

  不过,手指刚伸向背后的拉链时,她想起俞忌言明天要去香港出差,她必须
要抓紧时间,将公司搬迁的事同他好好聊聊。

  俞忌言的卧室在对面的走廊尽头。

  许姿穿过客厅,走到了他的卧房前。白色的欧式木门紧闭,她礼貌的敲了三
声。

  过了一会,里面传来低沉的声音:「进。」

  这一年来,许姿就进去过两次,一次是婚前和长辈来看房,一次是结婚当日。
她都快忘了屋里的样子,手握向金属门把,轻轻一拧,推开了门。

  门敞开的瞬间,许姿差点吓到花容失色,纤长的睫毛颤得太厉害,眼前的画
面令她脑子逐渐混沌。

  俞忌言像要去沐浴,身上没有一片遮挡物,手臂、腰腹的肌肉线条紧实又流
畅。当然,最私密的部位也明晃晃的袒露着,那根长条物就是在疲软状态下,也
鼓凸得很,显得勃发有力。

  见她僵硬在门边,俞忌言扯过一条浴巾,围向腰间,并不善的笑了笑:「你
不是谈过两任吗?怎么还害羞?」

  许姿一愣,手从门把上垂下。

  那两任对象是她不想输,拿来撑场面的谎言。当时她想,反正这婚迟早得离,
撒谎又何妨。她就是不想让他知道,自己25岁了还是一个性经验为零的处女。毕
竟,他看着就是一个经验丰富的老油条。

  屋里是很好闻的香薰味,是淡淡的草香。

  许姿双手背到身后,缓解紧张:「我可不是害羞,只是你让我进来,是不是
应该穿好衣服,不要耍流氓。」

  可俞忌言只用一句:我们是合法夫妻。让她再次哑了口。

  要赶明日一早的航班,俞忌言直截了当的问:「找我什么事?」

  许姿也不想耗时间:「我不想搬,你能不能再换一层?」

  谈到公事,俞忌言更冷漠和严肃:「关于办公室租赁的问题,我交给了助理
闻尔负责,你和他以及恒盈沟通即可。」

  脾气上来时,许姿会耍点大小姐脾气:「就是因为和他沟通无果,所以才找
你啊。」

  俞忌言稍微往前走了两步:「你为什么觉得我会同意?」接着,他又低哼,
甚至露出了玩味:「还是说,你认为刚刚叫了我一声老公,我就会变得好说话?」

  「我……」

  许姿反驳不了,反而还因为那个敏感词脖子都红了,肌肤太白,只要稍微红
点就很明显。酒精还在身体里隐隐作祟,脑子有些浑浊。

  忽然,她耳畔传来了更不堪入耳的话,这好像还是俞忌言,第一次用轻挑的
语气对自己说话。

  他说:「如果你履行妻子的义务,我或许可以考虑看看。」

  这一下就点燃了许姿的底线,她扯着嗓子就吼,那些礼节涵养都没了:「呸!
俞忌言你想都别想,你这辈子都碰不到我。」

  或许就是单方面执着认为,他就是一个泡在女人池里的滥交海王。

  她又低吼:「你很脏。」

  ……

  气氛愈发紧绷。

  俞忌言修长的双腿往前一迈,赤裸着的上身虽不是壮实型,但该有的肌肉都
分外分明,他皮肤也白还薄,青筋一条条的鼓起,对许姿来说,他充满了压迫感。

  随后,她被逼到了门边。

  不过,俞忌言什么也没做,只是想吓吓这爱耍嘴皮的「妻子」。他在心底笑
她,就是一个大胆又怂的花瓶。

  俞忌言眼皮轻轻搭下,垂着眼眸看着被自己罩在身下的许姿:「月初,你爷
爷给我打了一通电话,说你的律师事务所已经两个月资金运转困难,以你现在的
能力,如果不是吃家里的老本,你根本支撑不起恒盈的租金。」

  最讨厌别人说教,尤其对方还是自己最讨厌的人。

  许姿眉心紧锁,讲话很带刺:「我爷爷并不知道我们真实的关系,你别真以
为自己是我丈夫了。我如何运转我的公司那是我的事,就算亏损严重也还轮不到
你管我。」

  俞忌言一直凝视着她,清秀可人的脸蛋上是被自己激怒的不悦。

  良久,他们都没出声。

  被他胸膛前浓烈炙热的气息包裹住,许姿很不适,她抬起头,烦闷到五官都
皱到变形:「俞忌言,你怎么可以这么讨人厌呢?我从小到大,从没如此讨厌过
一个人,你算是在我这里破了例。」

  她的语气是急且重了一些。

  但到底,俞忌言比她大了4岁,没和她斗这种幼稚的气。他走回了椅子边,声
音极淡的说:「恒盈的事,你和闻尔谈,他和你表述的,就是我的意思。」

  许姿:「……」

  进来前,许姿的确是想好好和俞忌言谈,但不知道为什么每次都是针锋相对,
闹得屋里都是火药味。

  他们都要强,都想压制对方。

  这种事,倒惹不怒俞忌言。

  他侧身站在椅子边,侧颜很立体,骨相很好,唯一的缺点就是看着并不温柔。
他在拿起睡衣前,像是静静琢磨某件事,在许姿出去前,叫住了她。

  许姿疲惫的回身:「怎么了?」

  俞忌言眼神锁在她身上,撑了撑眉骨:「我不可能和你无止尽的耗下去。」

  许姿有些许紧张:「什么意思?」

  在讲起正事时,俞忌言自带气势凶悍的严肃:「我给你半年时间,如果你半
年里,你抓不到我的把柄,说服不了你家人和我离婚,那你必须履行妻子的义务,
和我过正常的夫妻生活,以及生育。」

  「不可能,」许姿吓到了,心在抖但嘴不饶人:「我不可能和你过什么正常
的夫妻生活,更不可能和你这种人生养育孩子。」

  俞忌言不喜欢废话:「那请你加油。」

  许姿嗓音拉高,用凶狠来保护自己:「那如果我不同意呢?」

  这样的凶狠依旧是小白兔对大灰狼,俞忌言怎么会怕。他拎起睡衣,在走去
浴室时,不冷不热的看了她一眼:「我再重复一次,要么,你说服双方家人和我
离婚,要么做我真正的妻子。」

  许姿……

              第四章:结婚原因

  第二日的恒盈中心,阳光明灿。

  身姿曼妙的女人站在落地窗前打电话。许姿一入秋,几乎都是针织衫与半裙
的搭配,还有一年四季最爱的细高跟。

  窗外的CBD,高楼林立,景色如细密的网格一样织开,中心公园是唯一能放松
视野的区域。她眼底映着凌乱的景,面色发愁,还是因为搬迁的事,但依旧是无
效沟通。

  忽然,有人推门而入,女人穿着一条黑色紧身裙,落肩的卷发,走起路来,
风情又干练。她手里握着本杂志,盈盈笑着坐在了皮椅上:「你老公又上《财经
周刊》了,这次还给了8P,畅谈亚汇准备上市的事。」

  她是许姿律师事务所的头牌律师,Betty,靳佳云,算是成州市的半个常胜将
军。

  咖啡机滴了一声。

  许姿接了两杯美式,一杯给自己,一杯递给了靳佳云。她认为话不能乱说,
较真起来:「一,我们是名不符实的夫妻,二……」她坐到椅子上,假装忙起来,
细柳般的眉毛轻轻一挑:「这个老狐狸说了什么?」

  靳佳云长得比许姿妖一些,笑起来很狐媚:「要不你自己看看?」

  许姿用余光轻轻撇了一眼,但很快又收回目光,在Mac上敲打起键盘:「我今
天事多,你大致说给我听就好。」她从整齐的文件夹里抽出一本,漫不经心的说:
「毕竟,我对他的功成名就,也不是很感兴趣。」

  靳佳云和许姿是高中同学,许姿什么德行,她甚至比她父母都了解,一点点
小小的细节都能被她精准捕捉。她清咳了两声,先翻到了采访的头两页,是两张
人物照。

  照片是在办公室里拍摄的,一张全身,一张半身,都是偏黑白质感的色调。
男人身穿一套褐色的西装,坐在真皮的沙发上,背脊挺直,五官俊美突出,淡漠
疏离的眼神里又蕴含着坚韧的狠劲。

  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俞忌言的确如此,虽有着看似斯文的外表,但并不
是云淡风轻的人,是不服输的,拥有狼子野心的。

  靳佳云特意将杂志折起来,拍了拍许姿的胳膊:「有一说一,不管你老公是
不是什么千年老狐狸,但长得是真帅。」

  「我再一次请你不要用老公这个词……」

  许姿扭头想给靳佳云警告,不过话没说完,她的双眼蓦地被照片上那张好看
的脸吸引住。讲实话,抛弃「俞忌言」这个名字,照片里男人的外貌,的确是她
会喜欢的类型。

  靳佳云知道许姿讨厌俞忌言,也知道他们在婚前那桩土地纠纷案上结下过梁
子,但她没想到,朝夕相处一年了,他们还是没有擦出点越界的火花。

  她拿杂志敲了敲许姿忙碌的手:「你俩还没做过呢?」

  许姿听羞了,还敲错了一个字母:「我为什么要和那种人做那件事?而且我
说过了,我们一定会离婚。」

  「OK,离、离、离,」这话靳佳云听到耳朵都生茧了,她俨然已经不信,
「到时候我给你打离婚官司,让他把一半的财产都分割给你。」

  许姿挺着胸,一哼:「我只要自由,不要钱。」

  靳佳云对她这股大小姐的傲慢劲嗤之以鼻,随后,目光又重新落回了杂志上,
她草草的翻阅了几页,找到了心生疑惑的几行字:「不过呢,我觉得你总说他是
老狐狸,可能也没误伤他。」

  在打字的手忽然停下,许姿回头皱眉问:「什么意思?他采访里说了什么?」

  靳佳云说:「他倒是没直白的说什么,不过……」

  「不过什么?」许姿很急。

  靳佳云将杂志反着立在桌上,对着许姿,用指尖在某一行上划过一条横线:
「记者说,婚姻好像旺他的事业,说他一结婚,就得到了俞氏新的股份以及亚汇
一飞冲天准备上市。」

  许姿漂亮的双眸里覆着一层迷茫,俞忌言的许多话开始在她脑里飞速的倒放。
她渐渐惊觉,掌心握拢:「难怪当时我爷爷说,俞老问俞忌言是否能接受这门婚
事时,他一口答应。」

  她越说越气:「我当时想到原因是,婚姻对他不重要,外面照常可以花天酒
地。但我还是单纯了,没想到这老狐狸真是会算计,拿我当获取利益的筹码。」

  「你也别紧张,」靳佳云笑笑,将杂志摆在桌上,盯着照片里英俊的男人说:
「这些不过都只是猜测而已,搞不好,他也没你想的那么可怕,也许是之前就看
上你了呢,也说不准,是不是。」

  这话太不中听,许姿真差翻白眼了:「你是不是昨晚和你的狼狗弟弟翻云覆
雨一整夜,脑子还没醒呢。」

  靳佳云起了身,摸了摸了自己玲珑的身段,回味了一下昨晚,是挺满意。她
又指着桌上杂志里的照片:「女人要保持愉悦的心情,得需要性生活。其实,在
你找到他把柄离婚前,不如试试他,他做生意这么像匹狼,搞不好……」

  许姿眉头皱紧:「你想说什么?」

  「搞不好啊,」靳佳云双手撑在桌沿边,柳腰轻轻一弯,笑得坏:「这老狐
狸活特别好,在床上如狼似虎,做几次,你根本不舍得离婚了。」

  许姿……

  算了,一身麻烦事,许姿也懒得理这茬,真得赶紧处理手头上繁琐的工作。
不过在靳佳云出去前,她叫住了她:「Betty。」

  靳佳云优雅回身:「怎么了?」

  想起一个地方,许姿动了动眉稍:「你晚上有空吗?我想去Xclub。」

  「什么?」靳佳云以为自己耳朵坏了,「你这位有洁癖的大小姐,怎么想着
要去夜店了?」

  许姿撑了撑疲惫筋骨:「一来,最近糟心事太多了,想彻底放松放松,二来,」
她抿了抿唇,幻想起一些五颜六色的事,「听说Xclub有很多年轻帅弟弟,让我过
过眼瘾呗。」

               第五章:强吻

  Xclub。

  成州去年新开的夜店,建在商业街最繁华一条街里。刚开业的前两个月,宣
传力度狠到差点让几家老牌夜店失去生意,夜夜满场。

  这是许姿第一次来夜店,穿梭在打扮大胆的年轻女子里,她相对保守,除了
一条紧身短裙,让笔直纤细的长腿一览无遗之外,最暴露的莫过于,白色丝光衬
衫胸口的抽绳设计,挤出了一条雪白的乳沟。

  平时都是一副律政俏佳人的模样,这还是头一回打破尺度,娇俏里还有几分
妩媚,尤其是五指不经意的撩发,引来了几个男人的注意。

  灯光迷离,晃得眼晕,强劲的节奏似乎要将音响震破,地板震到在起伏。

  靳佳云找了个临舞池的吧台。

  俩个女生来夜店,靳佳云心里还是有数的。她知道许姿最近事多,想来这解
压,所以给她要了一杯酒精度数不高的鸡尾酒,自己喝苏打水。

  她们伏着桌子,跟着音乐扭动腰身。

  靳佳云用手肘推了推许姿:「诶,你看45度角那桌中间的男生,我猜他肯定
是体育生。」

  许姿望了过去,刺眼的光线在眼前转了几圈,她才稍微看清男生的模样。个
头很高,套了件宽松的白色卫衣,腿长肩宽。

  恰好,男生也看了过来,他们蓦地对视上。

  靳佳云激动了:「我操,姿姿,他在看你。」

  其实只是普通的对视,但在夜店这种气氛的烘托里,会增加些暧昧感。许姿
下意识将发丝挽到耳后,垂了垂目光,本是一个缓解紧张的动作,没想到直接引
来了男生。

  男生走得越近,五官越清晰,是很立体的英俊,还有些许年下的少年感。他
礼貌的伸出手,打招呼的方式并不油腻:「你好,我叫谭涵,在体大读大三,怎
么称呼你呢?」

  除了对接客户,许姿不常和陌生人握手,她盈着漂亮的浅笑回应:「许姿,
律师。」

  原来是律师姐姐,小男生的目光里带着一见钟情的笑意。随后,他从口袋里
掏出手机,打开了微信二维码,亮给许姿看:「可以加你微信吗?」

  许姿犹豫过后还是拒绝了。

  小男生走后,靳佳云才从亢奋的音乐节奏里反应过来,许姿是已婚。她可惜
道:「刚刚是第一次我特别理解你想离婚的感受,又捞不到感情,又没自由,什
么都干不了,好好的一个小狼狗就这么溜走了。」

  许姿倒没觉得可惜:「我向来对肌肉发达的男人过敏。」

  这点她们恰好相反,靳佳云就喜欢身强力壮的狼狗。她被音乐轰炸的脑子里
忽然浮现了一个人影,扭着细腰撞了撞许姿:「也是,你一直喜欢那种高瘦禁欲
感的男生,比如,韦思任。」

  强烈的鼓点,震耳欲聋,舞池里阵阵亢奋。

  刺穿许姿耳膜的不是音乐,而是「韦思任」三个字。这个名字在任何时候被
提起,她的心会跟着一紧,立刻想起17岁时青涩的记忆。

  靳佳云后悔自己的不过脑,见许姿脸上无光,揽上她的肩,指着舞池:「要
不要去跳舞?」

  许姿摇摇头,又抿了几口酒后,说想去洗手间。

  靳佳云嘱咐她快去快回。

  洗手间也不太隔音,但至少能稍微安静些,没了振聋发聩的音乐,也有了一
丝燥热后的凉快。

  洗完手的许姿,并不想回去,而是站在窗户边喘口气。她拿出手机,鬼使神
差的点开了微信里那个叫「Wei」的头像,近半年的朋友圈,只发了一张爬山的风
景照,山在成州。

  那年的盛夏,空气里像是草莓的味道。

  高中操场的水泥阶梯上,许姿和靳佳云并肩坐着,一人抱着一杯汽水,无聊
的看着无云的蓝天,看着被风轻轻吹动的樟树。

  靳佳云问许姿:「你有没有想过,以后要嫁给什么样的人啊?」

  那是少女的幻想。

  许姿把汽水抱在怀里,抿着唇,未施粉黛的雪白脸颊,被阳光晒成粉红,像
是少女怀春的甜笑:「我只想嫁给韦思任。」

  「你真不要脸。」靳佳云咦了声,拱了拱她:「人家韦神可是学霸,肯定要
出国的。」

  许姿挺直了腰身,百褶裙被轻轻吹起,「他出国,我也出国,他去哪个国家,
我就去哪个国家,反正我家有钱。」

  少女的笑声清脆如银铃,浮动在层层缕缕的阳光里。

  后来,他们都出了国,但一个去了英国,一个去了美国。

  许姿和韦思任的交集渐渐减少,直到结婚前夕,她从朋友口中得知他可能要
回国的消息,而且还是单身。正当她欣喜若狂的幻想着一些俩人的可能时,爷爷
的一声令下,彻底斩断了她的美梦。

  她嫁给了自己最厌恶的男人。

  将思绪拉回来的是朦胧的醉意,就算是酒精度数不高,许姿还是起了不舒服
的反应。她撑在水池台上,按着胸口,倒也不想吐,缓了缓后,她走出了洗手间。

  「好巧。」

  从隔壁男洗手间走出来的是刚刚那个体育生谭涵,他擦了擦手,还是对许姿
有想法,想再试试:「姐姐,真不加一个微信?」

  许姿笑着摇头:「抱歉。」

  她好像不擅长在这种环境里周旋,不过刚往前走几步,她感觉到男生跟上了
自己,背后像罩着强烈的男性热气。

  果然,她的胳膊被抓住。

  许姿回头,体育生眯眼笑笑,比起第一次打招呼的礼貌模样,此时有了些目
的性:「姐姐,你长得真的很漂亮,我是真诚的想认识你。」

  酒精恰好在这秒又起了反应,许姿头有点晕,高挑的身子站立不稳,高跟鞋
乱踏了几步,差点崴了脚。

  忽然,她的另一只胳膊也被抓住,是男人的力气,身上的香水味,她有些熟
悉,是爱马仕的大地男士香氛。光影过暗,她看不太清男人的脸,只听见他用极
低的声线对体育生说道:「抱歉,她是我妻子。」

  原来结婚了,体育生吓得瞬间松开手,甚至有种差点被骗的晦气感。

  体育生走了。

  与舞池隔了一段距离,但噪音还是太强烈,嗡嗡震,许姿脑子变得混乱浑浊,
酒精好像又上了些头,她甩开男人的手臂:「别碰我,你不是我老公。」

  她想走,但又被男人捉了回来。

  男人拽着许姿,走到了夜店的后门。

  木门虚掩着,细细的秋风从门缝里吹来。许姿稍微清醒了点,好像看清了些
男人的长相,时而熟悉时而陌生。她身子晃到站不住,东倒西歪,那软绵绵的胳
膊抬起来,指着男人,语句已经没了逻辑:「我老公去香港了,你不是我老公。」

  俞忌言扯了扯西服袖,双手按住许姿,将她撑在墙边,不让她乱动。他的目
光在半明半暗的光影里,显得丝毫不温和,眉毛还轻轻上挑,带了些侵略性。

  他不说话不笑时,整个人透着无形的压迫感。

  被压在身下的许姿,闷到喘不过气,好想逃,但她的挣扎像棉花打在硬石上,
毫无用处。她一急,说起了奇奇怪怪的胡话:「我知道你跟刚刚那个小男生一样,
是看上我了,但是你别碰我哦,我结婚了。」

  尾音一落,还轻哼了一声,有些俏皮。

  突然,一片高大浓黑的人影罩了下去。

  许姿心脏猛跳,手指一僵,双腿像被粘在地板上,动弹不得。她的唇被身前
的男人覆住,一张湿润又带着些香烟味的薄唇,正在自己的唇上不停研磨,甚至
还企图缠上她的舌。

  她竟然在夜店被陌生男人强吻了!

  许姿害怕坏了,用尽了全力挣扎,五官被挤压到变形。最后,她成功推开了
男人,但确切的说,说俞忌言放了手。他的手臂很使劲,死死按着她,语气过分
轻佻:「记起上次和我接吻的味道了吗?」

            第六章:停车场(微H)

  许姿显然没有从刚刚的吻里缓过来,她不知道是酒精的刺激,还是那番唇齿
厮磨的侵略感,让她胸闷难以喘气。

  但她确定了,强吻自己的是俞忌言。

  吧台边,靳佳云在晃到目眩神迷的灯光里,拎着大衣和两个包包,摸着光,
挤开亢奋摇摆的男女,终于困难的走进了女厕。几个性感辣妹,不是在窗边抽烟,
就是在补妆,一股胭脂水粉和烟味。

  「许姿……」

  她把厕所的隔间门挨个敲了一遍,里头不是没人,就是没人应。她着急给许
姿打电话,但发现手机在包里震动。

  「我操,这大小姐不会真被人拐走了吧?」走出女厕的靳佳云,找不到人简
直要疯了,「许姿,我真服了你。」

  这时,她手上那只Loop法棍包里震了起来,是许姿的包。她还在气,骂骂咧
咧的拉开拉链,掏出手机,定眼一看。

  来电显示是:老狐狸。

  这下靳佳云更急了,心里在喊「完蛋」,她不知道要怎么和许姿的大老板老
公解释,先寻了一处安静的地,战战兢兢的接通了。不过在她意料之外的是,俞
忌言只说道:「靳律师,麻烦你把许姿的大衣和包送到地下停车场B2层,辛苦了。」

  靳佳云……

  Xclub地下停车场有两层,靳佳云下到B2时,她傻了眼,豪车遍地,眼花缭乱,
她不算特别了解车,但也清楚这里停着的车,动辄大概都是上百万。

  靠墙的奔驰迈巴赫S级轿车,算是停车场里最低调的一台。

  车里放着与夜店截然不同的交响乐,是世界名曲《Swanlake》,时而激昂时
而悠扬。音量不大,外面听不见,也不会吵到后座躺着休息的女人。

  副驾驶上挂着一件黑色大衣,是俞忌言的。入秋后,他通常喜欢西服外配一
件合身的大衣。此时,他穿着一身灰黑色的西服站在车旁等人,身型修长挺拔,
过于沉稳反而令人忌惮。

  靳佳云只见过俞忌言两次,反正,她是挺怕这位居高临下的大老板。她紧张
的将大衣和包递给了俞忌言:「对不起啊,我见姿姿最近压力很大,所以才带她
来……」

  「没关系。」俞忌言接过衣物和包包,客气一笑:「偶尔喝两杯的确能缓解
压力,今晚辛苦靳律师照顾姿姿了。」

  靳佳云……

  要么许姿老说他是一只千年老狐狸呢,不动声色,也察觉不出真实情绪。同
他对话,如果不是同一个级别,是有种被他完全碾压的窒息感。

  她只有一个想法:赶紧溜。

  俞忌言拉开副驾驶车门,先将白色大衣和Lv包包扔在了皮椅上,然后合上车
门,走到了后座,弯腰曲背,身子探了进去,两只胳膊左右一撑,手掌抵在皮椅
上。

  身下的女人还没醒。身上是花香淡调香氛味,不知做了什么梦,极细的腰身
扭了扭,衬衫的面料是很轻薄的丝绸,只要稍稍一动,面料就会打滑,乳沟露得
更多了,甚至还能看见雪白圆润的白奶在轻晃。

  或许是在梦里感受到了那道过于炽热的目光,许姿睁开了眼,半醉半醒的样
子,迷离风情。当眼前的视物渐渐清晰,她看清了眼前的那张正对着自己的脸,
是俊气的,但她本能的抬起手,想扇去一巴掌。

  不过,纤细使不上力的手腕,被俞忌言一手抓住。他在轻轻笑:「怎么?一
年抓不到我的把柄,就想用给我戴绿帽这招,逼我离婚?」

  许姿呼吸声很重,答不上来。

  俞忌言身子又往下压,但只刚压了一寸,她就显得害怕极了,手脚乱挣扎:
「别动我!」

  可能是害怕再被强吻,她闭紧双唇。

  车中的环境到底不够宽敞,孤男寡女封闭在同一个狭窄的空间里,那声像小
猫乱叫的威胁,带着催情的作用。

  俞忌言双腿一弯,真皮座椅深深下陷,膝盖跪在大美人的两侧,笔挺的西服
裤绷得很紧,撑出结实有力的大腿线条,是不同于平时斯文下的荷尔蒙。

  「滚。」许姿紧张的喊。

  既然是千年老狐狸,又怎么会滚呢。

  俞忌言俯在许姿身上,细密温热的气流覆向她的耳根:「既然靠吻都记不住
自己老公的味道,那是不是得再来点印象深刻的呢。」

  这哪里是疑问句,是带着强制意味的肯定句。

  这一年里,许姿见到的俞忌言,虽然令人厌恶,但并没有攻击性。但此时,
他深邃的眼神,变得越来越坏,她慌得要窒息。

  「滚开!」敌不过一个男人,她只能低吼。

  可这时,俞忌言的唇已经覆在了许姿的脖颈间,她鹅颈的凹陷处很香,没有
男人能抗拒,他也一样。他的唇刚刚触到她的肌肤,她就恐慌坏了,抓着他的西
服乱躲。

  她柔顺的长发凌乱不堪:「俞忌言,你要敢碰我,你试试!」

  做狼的人,从不喜欢被挑衅。俞忌言根本不是要碰,而是咬,他在许姿的脖
肉上留下了火红的牙齿印。

  第一次被俞忌言无礼对待,许姿真来火了,手在他身下困难的抬起,扇了他
一巴掌。

  啪——

  巴掌声很响,动了真格。

  许姿不是什么娇弱的大小姐,脾气很硬。虽然并不势均力敌,但她用了最凶
的语气发出警告:「你敢动我,我敢告你性骚扰。」

  俞忌言脸上的巴掌红印未消,不过他不在意,反而还觉得挺有意思。他一哼:
「然后像上次一样,再输给我吗?」

  「你……」许姿被噎住。

  交响乐到了最激昂的顶点,车内的一切都像要被震到掀起,包括正在进行的
情欲之事。

  俞忌言再低下头,唇不再是朝脖间吻去,而是更下的胸乳。许姿方才在挣扎
时,丝绸早滑到没了形,乳头上的胸贴都露了出来。

  他看到了,连半秒犹豫都没有,直接撕开。

  那是一只很好看的酥胸,太他妈会长了,浑圆饱满,肌肤又细腻如凝脂,重
点是躺着也很挺。难怪在大学时期,有几个品牌都想挖许姿去拍内衣广告。

  自己最隐私的部位就这样赤裸在外,还是被自己最讨厌的人盯着看。许姿气
愤得快哭了:「俞忌言,是你说的半年,你一个生意人,要讲诚信。」

  俞忌言半抬起眼:「你是律师,理解能力不应该这么差。你应该很清楚,我
说的半年是指,上床。」

  许姿急着喊:「你不要和我玩文字游戏。」

  俞忌言伸手抚了抚她的脸颊,她在躲,根本不想被他碰。他低哼,笑得坏:
「放心,我不会在这里要了你。」

  许姿……

  这并不是一记安慰,而是恐慌的开始。

  车里的一切,连同交响乐的节奏都乱了调。

  俞忌言可不是什么禁欲的人,那只雪白诱人的奶子,盯久了,他喉咙都发紧。
他先伸手拍了拍,奶子晃起来像水波,更漂亮勾人了。随后,他又使了一些力气,
啪啪两下,掌心扇向皮肉的声音清脆响亮。

  头一次被人拍奶子,许姿觉得很羞耻,可身体又本能产生了一阵酥麻感。她
还在骂:「俞忌言,你不是人。」

  这件事一旦做起来,俞忌言就有了强烈的征服欲,在她眼里是人还是鬼,他
不介意。他手臂伸向许姿的腰下,结实的臂肌撑在软绵的后腰,她腰好细,盈盈
一握。

  他头垂下去的那刻,俩人的身体贴得很紧。

  许姿在愤怒和羞耻中,从车门缝隙里看到有人经过,几个年轻人随意朝奔驰
里瞟了几眼,然后笑着上了跑车。

  在夜店干打野炮,很正常。

  许姿很烦,似乎无论自己骂什么,这老狐狸都不以为然,她只能不停吼他:
「俞忌言……」

  可她很快出不了声了,因为自己的奶子被一张无比湿热的口腔紧紧包裹住。
奶子有些大,俞忌言一口包不住,只能含一口松一次,再含向未占有的乳肉。

  好紧,紧到许姿仰起了头,感觉到那张湿热的口将自己的乳肉含得好深,直
到,她感觉到他的牙齿在乳肉上细密的啃磨。

  「俞忌言……你滚开……」

  即使自己的胸乳已经被这只老狐狸完全侵占,许姿还在拼命推他,只是,她
骂一次,俞忌言就更用力的啃,弄的她声音都变了调,甚至是呜咽:「你不要……
不要……」

  俞忌言牙齿是放松下来,却用上了舌头,舌根更湿,不停地发力,压着饱满
的奶子,乳肉在舌下晃得很色情。

  在他的舌头戳向自己的乳头时,许姿浑身打颤,沾着欲望的闷哼从嗓子里破
出。

  「啊啊啊……嗯嗯嗯……」

  美人的呻吟让俞忌言来了劲,他用牙齿叼住了挺立粉嫩的小乳头,甚至还在
扯动。

  许姿要疯了,明明是胸在被挑逗,但下体却缩得很紧,甚至发痒,那种痒意
好难耐。她低下头,凌乱的目光里是他侵占自己的凶狠样,清清楚楚的看到他在
玩弄自己的奶子。

  「俞忌言……好痛……我好痛……」

  许姿的胸乳是被咬扯的疼痛,乳头都快肿了,她脑子跟炸开了一样,下意识
只能求饶。

  俞忌言停下了对她强势的折磨,松开了嘴,朝她的脖间吹气:「能记住自己
老公的味道了吗?」

  从未有过性经验的许姿,哪里承受得住他这番疯狂的骚操作,第一次被一个
男人欺负到下面有热流涌出,湿湿的水液粘在内裤上。她不能再让这种荒唐又羞
耻的事继续下去,选择投降,声音还在颤:「嗯……记住了……」

  也不想在湿冷的停车场多逗留,俞忌言将她的衬衫往上拉了拉,盖住了那只
全是自己气味的奶子。他没起身,还俯在她身上,看着此时脸和脖子红成一片,
像小猫乖巧的美人,摸了摸她的额头,他压下眼皮,眼神很强势:「我能做到不
被你找到把柄,也请你乖一点,不要再用这种方式挑衅我。」

  许姿真怕了,身子缩得很紧,不敢乱动,也不敢再骂人。

  跟着,俞忌言垂下眼,滚热的目光扫在她更性感的下身:「如果还有下次,
我就再换一个地。」

               第七章:让步

  奔驰驶往悦庭府。

  车窗开了一小半,许姿裹紧大衣侧身缩在后座的一角。她只看窗外,就没朝
前座看过一眼,直到眼底的景色从斑驳到暗淡,她知道到家了。

  这会,她过了酒劲,但还不如一直不清醒着。一想起方才停车场里老狐狸干
的肮脏事,她想掐死他的心都有。

  悦庭府的停车场不比Xclub逊色,物业设计了1:3的比例,每个业主能有三个
停车位,方便他们的多车需求,下了车库,映入眼帘的都是劳斯莱斯、法拉利这
些顶级豪车。

  显得俞忌言有些低调。

  他刚将奔驰停进车位,刚解开安全带,就听见「砰」的关门声,是许姿背起
包,怒气冲冲的走了,俨然一副根本不想理人的模样。

  停车场有些阴冷,墙角有寒气冒出。

  俞忌言没有刻意追去,锁了车,一手挽着大衣,一手攥着车钥匙,缓步走到
了电梯口。只是很巧,电梯刚到,许姿快步进去,疯狂的按合门键,连和他同乘
电梯的心情都没有。

  「等一下。」

  俞忌言本来想等旁边的电梯,但哪知身后传来了急切的女人声,是住楼下的
徐氏夫妇,做食品贸易生意发家致富的。

  他们挽着手亲密的走了进去。

  徐夫人见许姿一个人站在里面,还面色难看,再看了看外面孤零零的俞忌言,
打趣问:「许律师,和俞总吵架了?」

  许姿懒得往外看,只低头盯着包包。

  电梯门还没合上,是徐总故意一直按着,徐夫人羡慕笑道:「到底是年轻啊,
闹点小脾气也是情趣。」

  一会,电梯里多了一只身影。

  看到俞忌言走进来,徐总松开手,电梯门徐徐合上。俞忌言走到许姿身边,
轻轻揽上她,她的肩膀很薄,一掌就能覆住,跟皮包骨一样。

  他低下眉,望着就不抬眼的许姿,笑笑:「嗯,许律师比我小几岁,还是有
点小脾气的。」

  呸,虚假恶心。

  许姿暂时任由俞忌言装模作样的演好男人,以她的小姐脾气,没在电梯里直
接大闹一场,是她的教养。

  徐氏夫妇走了。

  电梯门合上的那一刻,许姿踩了俞忌言一脚,还把他推到了一旁:「滚。」

  这一晚,她又气又委屈。

  俞忌言要是怕这种小猫乱叫,就做不了千年老狐狸了。他没说话,只侧身盯
着许姿看,目光锁住的位置很明显,是胸。

  即使许姿的大衣裹得很紧,但一想起刚刚被他吃奶的羞耻事,烦得吼了出来:
「道貌岸然,下流无耻的死流氓。」

  只是一紧张,吼的话也没什么水准。

  悦庭府是电梯入户的设计,电梯门一拉开,是一道宽敞的玄关,暗纹的大理
石台子上,摆放着陶瓷花瓶。

  和许姿急躁的性格相反,俞忌言是一个情绪极其稳定的人,像是无论如何激
怒他,都难以见到他失控发怒的样子。但正因为这样,她更烦,像对着空气发火。

  进屋后,俞忌言换了拖鞋,放下大衣,声音淡淡的问去:「你以前那两个男
朋友,都没有咬过你的胸吗?」又哼笑一声:「怎么跟第一次被人碰胸一样,乱
吼乱叫。」

  这事不提还好,一提,许姿脸就红了,也不敢脱大衣,就死死裹着。这种生
意场里的冷血动物,做错了事不但没有愧疚感,反而还调戏自己。

  她很带刺:「他们都很懂得尊重女性,很温柔,不像你……」

  「那下次我放温柔点。」

  俞忌言强势的插过话,他通常只听想听的部分,也只答自己认为的重点。

  许姿看到他还不要脸的笑了。那种被他碾压的不痛快,逼急了她:「没有下
次!」

  她抱着双臂,弓着背直往卧室冲。

  「许姿。」

  俞忌言在背后喊了一声,「我有话和你说。」

  真不想理人,但许姿还是忍下气,回了身。她看到俞忌言往自己身前走了几
步。或许还是因为那件羞耻的事吧,只要和他对视一眼,她就莫名紧张。

  她揪着大衣,往后退了一步:「什么话?」

  俞忌言只走了两步,便收住脚步,语气稍严肃:「结婚时,你说你不喜欢我,
要给你一年的时间缓冲,我答应了。这一年里,也在任何场合,我都给足你面子,
所以,你是不是也要给我面子呢?」

  许姿听不明白:「什么意思?」

  俞忌言说:「Xclub是我一位朋友开的,我在香港的工作结束,刚返程落地,
就接到了他的电话。他说,在Xclub看到我的妻子穿得很性感,还和别的男人眉来
眼去,问我,是不是我们感情不和。」

  听到这,许姿怔住。

  顿了几秒,俞忌言眼底多了份轻挑:「还说,是不是我满足不了自己的妻子,
她才要去夜店找年轻男人作乐。」

  「我……」许姿被堵到哑口无言。

  倒也不想把气氛弄得过僵,俞忌言松了松眉目说:「既然我尊重了你提出的
所有要求,以及作为你法律上的合法丈夫,我从未让你失过面子,那么同样我也
希望,在你抓到把柄和我离婚前,也能做到。」

  他的姿态太居高临下,许姿没法沉下刚刚的火气:「就算我今天是让给你在
朋友面前丢了面子,你也不应该对我做那种事。」

  她不喜欢这种蛮不讲理的侵略感。

  过道里落针可闻,只有窗外稀疏的夜风声。

  在转身前,俞忌言只撂下了一句话,不急不重:「你最好提前适应适应,毕
竟,六个月过得很快。」

  许姿……

           ***  ***  ***

  因为俞忌言那句恐怖的话,许姿几乎彻夜难眠。第二天到办公室时,连胭脂
水粉都盖不了她脸上的疲惫。

  靳佳云一早就在办公室等她,优雅的坐在皮椅上,转到咖啡机的方向,八卦
的坏笑:「你俩昨天做了几次啊?怎么黑眼圈都要掉到嘴上了。」

  许姿整个人晕晕乎乎,好玩般的怼回去:「十次。」

  靳佳云还真信了,差点撑着椅子站起来:「真假?俞老板精力这么旺盛?」

  见许姿瞬间板着脸,靳佳云甩甩手,「嘁」了声:「没劲,我以为他昨天是
吃醋了,特意来夜店捞你,然后回家就把你扔床上,吭哧吭哧大干一场呢。」

  「靳佳云,你真是有……」

  许姿还没骂出声,办公室的门就被推开,是费骏。她拿出老板的姿态:「谁
让你进来不敲门的?」

  费骏顾不上那么多了,上来就拉住许姿的手,笑得嘴都咧开:「舅妈,你是
怎么哄我舅的?你太牛逼了。」

  许姿眉头紧皱:「你想说什么?」

  费骏喘了几口气,激动坏了:「早上恒盈的人找我,说亚汇的老板让步了,
把这层留给我们。」

  这大概是最好的消息,许姿眼睛都亮了。

  费骏挑眉说:「而且,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许姿急死了,「你别卖关子。」

  费骏扯了扯嗓子,说:「而且恒盈说,亚汇的老板替我们租下了这层。」

  *

  许律师:老狐狸又在打什么算盘。

              第八章:公平游戏

  关于俞忌言这番操作,许姿直到开完两个会都没想明白。她只知道,这老狐
狸一定心藏坏水。

  「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人接听,Sorry,thesubscriber……」

  啪,许姿将手机朝桌上随意一扔。

  一个小时里,她给俞忌言打了近十通电话,但都无人接听。她脾气太急,一
急就烦。最后没办法,她只能让费骏找他试试。

  几分钟后,费骏敲门而入。

  他像是刚刚打完电话,握着手机,嘴里「呃」了几声,有些尴尬的说:「舅
妈,舅舅接了。」

  明明前后不差三分钟,俞忌言的差别对待过于明显。许姿盯着手机,脸色很
差,缓了口气,说:「然后呢?」

  又是员工又是亲戚,费骏措辞谨慎:「我舅舅说,他后天下午4点到成州,不
过不回家,在公司处理完急活,赶凌晨的飞机再回香港。」

  许姿呛了一句:「皇帝都没你舅舅忙啊。」

  以为她是在气舅舅不回家的事,费骏着急解释:「舅妈,你放心,我舅舅为
人还是很有分寸的。亚汇明年要上市,他这段时间的确要长跑香港。但他绝对不
会在香港啊、澳门啊养情妇的。」

  许姿声调抬高:「我巴不得他有……」

  声音渐弱,和他的外甥说这些不合适。

  费骏还有话没说完:「舅舅说,他看到你给他打了十几通电话,说,是刚刚
一直在开会没接到。他还让我跟你说,他在香港很安全,让你放心。」

  太肉麻了,他低头咯咯笑。

  许姿心里浮出四个字:真不要脸。

  事说完,费骏也收工了。

  许姿烦得揉了揉头发,手肘撑着侧额,漂亮的眼眸里是凌乱的烦意。忽然,
余光瞟向了文件夹旁边的《财经周刊》。想了想,她随意翻开,还真巧,一翻就
翻到了俞忌言的专访。

  照片里的男人的确生得一副好皮囊,临风玉树。

  只是,许姿看到文中那些过于拍马屁的描述时,嗤之以鼻。连一张照片,她
都不愿意正视,托着尖尖的小下巴,侧目而视。

  不过,盯着看久了,她有种怪异的感觉,总觉得那双眼睛在盯自己的胸。一
想起了停车场的无耻之事,她啪一声,迅速合上了杂志。

  嗡嗡。

  桌上的手机震着桌子,许姿吓了一跳,看到是俞忌言来电,她捋了捋思绪,
接通。

  俞忌言没拐弯抹角:「费骏应该大致和你说了我的行程。我近期能腾出的时
间,只有后天晚上8点至9点一个小时,等我落地后,再告知你去哪。」

  压根没给自己说话的权利,许姿压着气说:「俞老板,您都安排好了,我好
像没得选。」

  「也有。」俞忌言声线很低,略带些磁性。

  许姿哼笑:「那你说说。」

  电话两头安静了几秒,俞忌言说道:「如果你想,你也可以跟我去香港。」

  许姿……

           ***  ***  ***

  一天过去,恰好是个周五。

  许姿疯了才会跟俞忌言跑去香港,她选择前者,与他在今晚共进一小时晚餐。
不过那天事后,她才想起来,今晚有高中同学聚会,还是三班和四班一起聚。她
也听说,韦思任会来。

  她真服气,俞忌言竟然早不早,晚不晚,不偏不倚刚好横栏在这个时间点上。

  俞忌言选了一家叫「鮨」的日料店。

  周五路上堵了小十分钟,许姿到的时候,已经八点一刻。她很爱吃日料,这
家店她常来,因为很喜欢这这里的装修,像置身在竹林里。

  她拉开木门,看到俞忌言跪坐在垫子上,脱了西服,单穿一件深灰色高领衫,
背脊依旧笔挺。

  穿着和服的侍应将木门拉上。

  许姿随手想先脱下大衣,刚解开扣子,便低头看了一眼里面的衬衫,又是绸
缎的,有些贴肤。

  俞忌言抬起头:「许律师要是怕冷,也可以穿着大衣和我吃饭。」

  明显是在暗讽,许姿没多想,脱下大衣,理了理裙身,大方的跪坐下。

  长桌上摆着一排精致的海鲜,这些食材打眼看去,就和普通的日料店不同,
所以人均过千也有理由。

  不得不说,许姿很适合穿绸缎面料的衬衫,腰细胸挺,称得她知性又风情。

  俞忌言看了她两眼,然后替她倒了杯热茶。

  惺惺作态,许姿握住茶杯,发出细细的哼音:「俞老板,真是日理万机啊,
要约您,还真是不容易。」

  仗着有张明艳又娇俏的脸,呛天呛地起来,也不让人厌,反而有种小作怡情
的感觉。

  俞忌言不出声。

  自从见过他趴在身上咬自己胸的一幕后,许姿总觉得他在盯自己的胸看。一
紧张,她撇过头,把衬衫往外扯了扯。

  死不要脸的臭流氓,她心里骂去。

  级别根本不同,俞忌言看一眼,就知道她在骂自己。他一手撑在大腿上,一
手握起被子,抿下一口茶,淡声说:「许律师,似乎要的有点多啊。」

  许姿稍怔:「什么意思?」

  俞忌言脸上是猜不透的笑容:「你一方面不接受这段婚姻,不接受我,一方
面又希望我能重视你,能随时随地接你电话。」

  他十指合拢,手肘抵在桌面上,声线一压:「我想我们的关系,还不到我能
把你放在第一位,甚至百忙之中能抽空给你煲个电话粥的程度吧。」

  这话听起来没有任何毛病。许姿心一紧,刚刚哈趾高气扬的她,瞬间被堵到
低下了头。

  见桌上的日料还未动,俞忌言用新筷给许姿夹了几片刺身,收回筷子后说起
正事:「替你租下恒盈,并非出自我个人意愿,是许老的决定。」

  「我爷爷?」许姿一惊,皱起眉,「但是他怎么没和我说呢?」

  俞忌言说:「他说,和你提过几次,但你每次都执意用自己的方式运营公司。」
他夹了片刺身放到盘里,声音极淡:「所以他希望,我能教你如何做生意。」

  「你教我?」荒谬到许姿就差推门而出,身子激动得往前一伏:「我是做律
师的,和你这种玩阴险手段的生意人不同。我是人,你是鬼。」

  从认识他的第一天起,她就浑身带刺。

  俞忌言不做回应,只斜着身,敲了敲木门。日本侍应微笑着拉开,他用流利
的日语和她交流。

  可真能装啊,许姿白了他一眼,想起忘了是从哪听到了一些他的八卦,她拿
起茶杯,耸了耸眉:「听说你以前有一个日本女朋友,难怪日语不错。」

  俞忌言回过身:「你介意?」

  「我会介意?」许姿哼笑:「你有1000个女朋友,我都不介意,我巴不得你
多找几个情妇……」

  「许姿。」俞忌言突然冷声打断。

  许姿被迫收住话,很不悦:「干嘛?」

  房间太安静,没有一丝杂音。俞忌言讲话很轻,但很有威慑力:「我这个人
做事呢,讲究公平。既然我给了你一年的时间,你都两手空空。那接下来这半年,
我也需要公平。」

  有些不好的预感,许姿的心微微抖动:「别和我绕圈,直接说,你要怎样?」

  「玩个交易游戏。」

  「什么游戏?」

  俞忌言背挺得很直,神色自若:「你要抓我把柄,那我也可以抓你把柄。如
果你抓到了,我立刻和你离婚,但如果你被我抓到。」

  话突然中断,不太妙。

  许姿有些害怕,眉眼锋利:「你想做什么?」

  轻轻放下筷子,俞忌言嘴角上扬,是不善的笑容:「除了上床,我可以做任
何事。」

  「你真是个下流的疯子。」许姿急到怒了,真想拎起包砸死他。

  俞忌言并不怕她的凶样,夹起一片刺身,笑了笑:「许律师,怎么只许州官
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呢?」

  说完,他慢悠悠送进嘴里,品尝起来。

  *

  俞老板:姜还是老的辣啊。

              第九章:很会吃

  「成交。」

  许姿爽快同意。

  俗话说,身正不怕影子斜。她向来洁身自好,从不留情,没有什么狐狸尾巴
可以让他抓。这老狐狸,绝对不可能将自己一军。

  「OK。」俞忌言露出欣赏的神色:「许律师,果然是大律师。够大气,我喜
欢。」

  许姿脸冷下,双手做交叉状:「谢谢夸奖,但我不用你喜欢。」

  听他对自己说出「喜欢」两个字,太晦气。

  穿着和服的侍应敲了两下门,俞忌言用日语回应,侍应拉开门,将托盘里的
一碟辣椒油放在了桌上,然后又拉上了门。

  吃日料要蘸辣椒油,是许姿的特殊喜好。只是,当她看到俞忌言也爱这么吃
时,又一次感到了晦气。

  她不允许,他们有如此小众的共同喜好。

  俞忌言见她盯着自己的辣椒油,问:「许律师,莫非也喜欢蘸辣椒油?」

  他将小碟推了过去。

  因为他,许姿觉得辣椒油都不香了,她无视碟子,挺直了腰身,捋着耳边的
发丝,眉目很傲:「吃日料就是要享受食材本身的味道,辣椒油味道过重,会破
坏口感。」又爱占上风的呛他:「俞老板在吃这件事上,品味有些堪忧啊。」

  俞忌言将小碟挪回,夹起一片三文鱼,蘸了蘸,送进嘴里,细嚼慢咽后,说:
「许律师还是第一个在吃上批评我的人。」轻轻地,他眼神往下挪,变了味:
「我自认为,我还是挺会吃的。」

  一语双关。

  老流氓,真是臭不要脸的老流氓。

  许姿慌乱中,只能捏紧衬衫,用手臂挡着最不想暴露的部位。但身体的本能
反应出卖了她,面红耳热,脖子是熟透的蕃茄色。

  二十分钟过去。

  俞忌言在柜台结账。

  从包间走出来,许姿一手揪着大衣领口,背着包包就溜了出去。反正他一会
还要去香港,「道不同不相为谋」,也没必要等他。

  「许律师。」

  许姿刚按下车钥匙,熟悉的声音和脚步声,由远至近。俞忌言与她保持了一
些距离:「我没有开车,能坐你的车一起回悦庭府吗?」

  「回悦庭府?」许姿紧张回身:「你不是要去香港吗?」

  俞忌言举起手机,不慌不急的解释:「哦,在吃饭前,香港同事告知我,会
议挪到了下周,这周我都呆在成州。」

  这不是在玩人吗?

  许姿真是要疯了,要早知如此,她就不用这么着急找他谈话,就能参加难得
的同学聚会了。

  见她面露难色,俞忌言走近了几步:「许律师,是有什么急事吗?」

  许姿拉开车门,艴然不悦:「俞老板,请进。」

  俞忌言点点头,真上了车。

  许姿的座驾是一辆白色的宝马X5,她喜欢中型车,坐着舒服。她外表看着干
练,内心却很少女。俞忌言以为家里的粉色茶杯已经是极限,没想到车里的吊坠、
摆设、相框都是粉色。

  她娴熟着驾着车,技术算不错,很稳。

  俞忌言坐得很舒服,靠在皮椅上,双手合拢,搁在腿间,不时望向她:「我
可以问许律师一个问题吗?」

  许姿最烦他这假正经的样:「问。」

  俞忌言:「你真谈过两个男朋友?」

  马路上突然冲出一只流浪狗,许姿一个急刹车,身子往前一倾。和意外事件
一样,这个问题也让她心一紧。

  她自然不会揭老底:「当然。」

  俞忌言撇开眼,像是在笑。

  许姿皱眉:「你这么问是什么意思?」

  车里没有开灯,借着窗外的丝缕霓虹光影,俞忌言眼眉带笑:「哦,没事,
只是觉得,许律师你很容易害羞。」

  许姿喉咙忽然发紧,不自然的吞咽。知道刚刚的脸红,成了他的笑话。

  俞忌言笑笑,有些许轻挑:「不过,挺可爱。」

  真是要被弄疯了,许姿撑着方向盘,看都不想看他,竖起手指警告他:「你
要么闭嘴,你要么下车。」

  车里恢复了安静。

  刚开两个路口,许姿的手机在震,是靳佳云。她戴上蓝牙耳机,接通,电话
那头很吵,出声的也不是靳佳云,是一个久违了多年的男人声音,如沐春风的温
柔。

  那轻柔的声音扫在心扉,像过了电,许姿紧张到手都在轻抖,只能结巴应答:
「好……我就……过去……」

  俞忌言只听,没出声。

  挂断电话后,许姿不知怎么和他说,也很不想带他去自己的同学聚会。

  「俞忌言,那个,」她拐去了另一条街区,「你要不要自己打车回家?」

  俞忌言靠着椅子,闭目养神:「许律师,是不方便带我吗?」

  许姿稍愣,沉下一口气:「倒也不是。」

  「嗯。」俞忌言一字压回。

  许姿知道他就是故意的。算了,她想反正也只是去接喝醉的靳佳云而已,瞅
了他一眼,说:「今天是我们高中同学聚会,靳佳云喝高了,我去接她,就在后
面那家川菜馆。」

  「嗯。」俞忌言始终没睁眼,面色平静。

  第十章第一局

  许姿将宝马停在了户外停车场。

  旁边是一栋三层楼的川菜馆。她解开安全带时,问俞忌言:「你要下车吗?
还是在车上等?」

  开了一整天的会,还来回两座城市折腾,刚刚十几分钟的路程,俞忌言也当
是休息了。他缓缓睁开了眼:「我不下车。」

  太好了,许姿终于心落了地,在窃喜。她拎起包包和车钥匙,踏着高跟,迈
着小碎步,着急的走进了川菜馆里。

  小馆里头装修通透简约。

  许姿穿过有些吵闹的大堂,直奔聚会的包间。她刚拐进走廊,想到电话里的
男人,她先躲在一侧,从包里掏出粉饼和口红,对着小镜子补了补妆。

  她压了压心脏,三年没见,她很紧张。

  「许姿。」

  走廊里有人在喊自己。

  许姿认出来了,是四班班长徐静,穿着宽松的连衣裙,小腹隆起,怀孕有些
发福,不过五官没大变。她Sayhi:「好久不见。」

  徐静露出羡慕的眼神:「你真是越来越漂亮了呢。」

  许姿只笑笑,然后又问:「靳佳云呢?」

  徐静指着门:「刚被一个男的接走,说是男朋友,看着像个大学生。」

  许姿一惊,真是服了这个有异性没人性的朋友。

  她们在走廊里呆了一会。

  徐静在寒暄,许姿却客气得稍显生硬。

  「许姿。」

  忽然,从包间里走出几个男人,门一打开,是一阵酒足饭饱的聒噪声。他们
几个都是三班的同学,都发福了。

  见到班花,各个都笑得浪。

  「大小姐,又漂亮啊。」

  「人现在是大律师,许大律师。」

  ……

  一人一语,声音很吵。

  许姿的耳畔像筑了层隔音膜,听不见这些噪音。转过身的她,目光穿过人群,
定在了后面那个高瘦的男人身上,眼神倏忽深陷。

  男人穿着一件浅棕色长风衣,样貌还和高中一样,温柔俊逸,翩翩君子。

  和高中一样的,还有她剧烈的心跳。

  韦思任走到许姿身前,伸出手:「许姿,好久不见啊。」

  看着那双特别好看的手,许姿紧张了很久才握住:「好久不见。」

  俩人的手握了足足几十秒,才分开。

  几个男同学都喝晕乎了,靠在一起无聊起哄。

  「那会,许姿追韦神可真是轰轰烈烈啊,我还以为你们会结婚呢。」

  另一个男同学遗憾打断:「可惜了啊,我们许律师去年已经结婚了,嫁给了
一个大老板,命也是真好啊。」

  ……

  韦思任有些吃惊:「你结婚了?」

  许姿迟疑的点点头:「嗯。」

  她就算再不想承认,也得接受已婚的现实。

  「恭喜啊。」

  「谢谢。」

  聊着聊着,气氛忽然僵住,都不知道再该说什么。

  韦思任走之前,从皮夹里取出一张名片,递给许姿:「这是我的名片。」

  许姿接过,惊愕的抬眼:「我以为你会做检察官,你也做律师了?」

  「嗯,」韦思任说:「在成之行律师事务所,专打刑事案件。」

  许姿轻轻哇了一声:「在国内做刑辩,很有勇气。」

  即使高中再热络,拥有过一些算是亲近的回忆,但三年未见,更多的是陌生。

  韦思任简单道别后,先走了。

  旁边喝高的同学也散了。

  只有许姿还站在原地,慢慢消化情绪。忽然,一道炙热的目光盯到她身子发
麻。她立刻回身,是俞忌言,他像是刚从洗手间出来,高挺的身躯安静的站立着,
半暗半明的光影扫在他脸上,笑容令人发怵——

  从川菜馆回悦庭府的路上,俞忌言都没说一句话,依旧闭目养神。他的不动
声色和不显情绪,让许姿乱了阵脚,她盯着方向盘上的手,想起刚刚和异性的接
触。

  竟然在想,这算不算「把柄」?

  停车,下车,再到上电梯,俞忌言还是没有吭声,就像真只是恰好从洗手间
出来,什么也不知情。

  走进家里,许姿换了拖鞋,就疾步往卧室跑。只是,手刚刚拧住金属门把,
纤瘦的背就被一股力量推了进去,还没缓过神,整个人又被推到了床上,整张脸
被迫埋进了柔软的被窝里。

  她想站起来,但被一只重重的身体彻底压住。

  许姿大喊:「俞忌言,出去。」

  可俞忌言的手已经摸进了她细腰里,被无礼对待,她双腿乱蹬:「滚出去!」

  俞忌言身子又向下一压,西服上还沾着秋夜的寒气,但呼出的热流覆向了她
的耳根:「你喜欢刚刚那个男人?」

  许姿抿紧唇,闭口不答。

  俞忌言慢慢斜下脸,就这么盯着,埋在被子里的那张倔强又漂亮小脸蛋,还
用指腹蹭了蹭:「听你同学的意思是,他们还挺遗憾你们没能结婚?」

  讨厌他碰自己,许姿在被子里困难的喊:「别碰我!」

  俞忌言轻轻拉长了音调:「哦,你想让他碰你?」

  许姿愤怒得想咬人,她像只扑腾的鱼,不停地挣扎,但又动弹不得:「俞忌
言,你根本不是要和我公平交易,你只是想借机,做那些龌龊的事。」

  没怒,反而听笑了,俞忌言温热的唇贴近她的脸。一感受到他带有攻击性的
气息,她就不停地躲,头发扭得乱七八糟,还吃进了几根发丝,粘着自己的口水,
很难受。

  俞忌言将她的发丝拨出来,手中的动作很轻柔,但眼神如狼似虎:「许律师,
我很公平的。」

  「你公平个屁啊。」许姿一害怕就要骂人。

  他们越贴越近。

  俞忌言的牙齿都快要咬上了她的耳朵,见她还在扑腾,他一强势,使劲用双
腿钳住身下纤瘦的身子,这次的热气是从她头顶呼出:「上次是我吃你,这次,
我让你吃。」

  许姿……

  *

  许律师:吃屁啊!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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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一章:老流氓

  「滚!」

  听到那句「让你吃」,许姿吓到脸彻底变了色,手心冒出一滩虚汗,可见,
她是真怕了。一双手拼命寻找着救命稻草,困难的向上伸,一把抓住枕头。

  她刚想发力撑起身子,逃脱魔掌,突然,身后那只重重的胳膊压了上来,抬
起她的手,直接褪去了她的大衣。

  俞忌言也脱了自己的西服,还特意甩到了枕头边。

  许姿唇都在抖:「俞忌言,你敢动我,我就敢告你强奸。即使是夫妻关系,
女方在非自愿的前提下被迫发生关系,也算……」

  太吵了。

  突然,许姿的口中被塞进了一根食指,她被呛到说不出话,眼尾挤出了生理
性的泪。这老流氓太恶心了,指头还往她喉咙深处捅了捅,她惊恐的睁大双眼,
吐不出来,就只能咬。

  牙齿到底是用了力,咬得俞忌言疼,他拔出手指,骨节分明的手指上是她的
齿印,还有口液的细丝。他甩了甩手指,啧了一声:「许律师,还挺会咬,要不
要试试咬咬别的地儿?」

  「滚!」许姿吓得喘不过气。

  吼也是徒劳。

  俞忌言直接将她的身子翻了个面,她再不情愿,也敌不过一个男人的力气。
凌乱发丝拂在脸上,遮挡了她些许视线,张大的瞳孔里是恐慌。

  她看到这老流氓竟真在脱裤子!

  紧张到快失去意识,脑子里一片空白。许姿抱起枕头就盖住脸,闷在松软的
棉花里骂:「我清清白白,什么都没做,凭什么算我输?你就是个老奸巨猾的死
流氓,我怎么会蠢到跟你玩游戏。」

  不管怎么骂,压着她的这只老狐狸都不动声色。

  俞忌言将那只变了形的枕头往外扯,手腕一使力,许姿唯一的保护罩没了,
只能用双手遮住双眼,透过十指的缝隙,她看到他的手正按在裤子的拉链上。

  她方寸大乱:「你要敢那么做,你信不信我真敢告你。我是律师,法律条例
我比你清楚……」

  到后来,语句不成逻辑。

  俞忌言始终没出声,但行动比出声更令人发怵。腿一曲,膝盖又朝许姿的身
子前挪动一寸,体型差的压迫感很强。

  距离又近了一些,许姿眼前的视物更清晰。她看到他拉下了拉链,狭窄的裤
缝里,是一条黑色底裤,中间凸起的部位,就是隔着面料,也能看清它的轮廓,
像一条很长又粗的物体被迫裹住,凶悍得随时能顶出。

  想起了他的裸体,许姿喉咙钳紧,额头、背上、手心都在冒虚汗。她在想,
这死流氓不会真要逼自己吃那脏东西吧。

  她拿起枕头就朝身前的男人砸去:「你滚开!」

  但也知道,这是一记毛毛雨的反抗。

  俞忌言停下了动作,但拉链已经拉到了底,身子再压下去时,裤缝间有了一
片留白,那团鼓凸的长条物像要从缝隙里挤出来,蹭到了身下女人的腿肉上。

  大腿的肌肤被这又软又硬的物体压得好烫,是太过火的侵略感,许姿真要哭
了。不过俞忌言没做别的,只是抓起她的手腕,说说理:「你说去接醉酒的靳律
师,但我可没见到她,我只见到,你和久别重逢的前任握手,握了快一分钟。」

  他的手掌向下一扣,包住了她嫩得出水的小手,挑挑眉:「许律师,我有冤
枉你吗?」

  为了做龌龊事,这老狐狸真是煞费苦心啊。许姿真后悔几个小时前做的荒唐
决定。她撑开手掌,使劲摆脱:「俞老板,和老友握个手而已,你每天和多少女
人握手,我只是抓不到而已。」

  俞忌言轻轻笑:「许律师,概念不同。我握手的时候,想的是如何挣她们的
钱。但你握的时候,想的是如何和他双宿双飞。」

  像被说中了,许姿恐慌的脸色一暗,那种极致不舒服的碾压感又来了。

  还好,一通电话救了命。

  俞忌言暂时放了她,站到床边,将裤子拉链提好,捞起床上手机,走出房间,
是香港打来的紧急电话。他刚踏出去一步,许姿就冲上去,将门拉紧,反锁。

  这片空间里了没了他,她终于能顺畅的呼吸几口。

  咚咚。

  几分钟后的敲门声,又让许姿心一抖。那种来回心惊胆战的感觉,让她烦透
了。她走到门边不耐烦的问:「怎么了?」

  俞忌言:「我的西服在你床上。」

  许姿朝凌乱不堪的床上看了两眼,走过去,从枕头边拿起他的西服,气到真
想没素质的在上面吐口痰。她拉开门,就留了一条很小的缝隙,捏着衣角递了出
去。

  门外,半天没反应。

  许姿抖了抖:「拿走啊。」

  俞忌言从会不扬高调,但平心静气更显强势:「把门打开。」

  脑子进水了,才会听他话。许姿将西服从缝隙里直接扔了出去,一件昂贵的
西服就这样胡乱的散在墙角。刚刚的无礼对待了一番,她说了很不中听的话:
「俞忌言,你怎么可以这么讨厌呢,做个让人喜欢的人不好吗。」

  门外,依旧波澜不惊。

  只有俞忌言蹲下身,拎起西服,拍拍灰尘的轻微动静。他站起来,将西服挽
到手肘间,宽阔又线条匀称的背挺得很直,他隔着门缝说:「许律师,万一,日
后会喜欢我呢。」

  真是厚颜无耻到极致,许姿听到发笑,反讽回去:「俞老板,对自己的魅力
还真自信呢。放心,不会有……」

  「许律师,我指的不一定是心。」

  俞忌言冷淡打断,门留的缝隙很小,但也能听到他的那声低笑,很坏。

  许姿又一慌:「那是什么?」

  还不如不问,因为,她到俞忌言咬字清晰的说道:「身体。」

              第十二章:泡温泉

  那天,俞忌言暂时放了人,不过老流氓难得清闲一周,恒盈新办公区的装修
在收尾阶段,他暂时在家办公。这导致许姿高度紧张,甚至,每天故意拖到很晚
才回家。

  她知道那天那件事没做完,俞忌言不会善罢甘休。只是,这种不知什么时候
会被逮到的恐慌感,太折磨人。

  周五。

  在公司处理完一宗即将开庭的「遗产继承纠纷案」后,许姿到家已经是夜里
十一点。推开门,她见客厅没有开灯,断定俞忌言是睡了。

  她蹑手蹑脚的往卧室走。

  「许律师。」

  突然,从阳台边传来男人的声音,像是刚刚抽完烟,有些沙哑。

  许姿吓一跳,身子都抖了抖。她立刻按下旁边的一盏弯条落地灯,是俞忌言
从意大利购置的,一盏灯就4万。

  俞忌言站在昏柔的光影里,身上的灰色毛衣显得他有几分难得的温和。他抬
起手,拎着一条小小的底裤:「许律师,是不是忘了拿走烘干机里的内裤?」

  见他正在打量自己的底裤,许姿要疯了。是早上着急走,忘了取出来。她跑
过去一把抢走,紧紧包到手心里。

  俞忌言轻声笑:「没想到许律师连内裤都这么粉。」又特意补了一句:「这
么清纯。」

  污言秽语。

  许姿本想呛回去,但忍了。她知道这老狐狸就是想看自己急,她偏不,一声
不吭的走回了房间。

  房门刚合上。

  许姿就将内裤扔到了垃圾桶里,被那只流氓的手碰过,她嫌脏。她一脸倦意,
疲惫的放下包包,脱了大衣,将长发用发卡一抓,只想舒服的泡个澡。

  裙子刚脱到一半,手机在水池台上震。

  以为是工作电话,她有点烦,定眼一看,是妈妈。可电话内容,比处理工作
电话更烦。

  五分钟后。

  许姿换上了一套最保守的睡衣,发卡随意将长发一抓,少了上庭时的凌厉,
像只漂亮慵懒的小猫。电话没挂,她按了静音键,很不情愿的叩响了俞忌言的门。

  里面过了几秒,沉声应道:「进。」

  许姿推开了门。

  俞忌言正坐在落地灯下的沙发上看书,像刚刚洗过澡,穿着舒适的棉质居家
服,身上散发着淡淡的松木香调,鼻梁上还架了副银丝边眼镜。

  许姿心底唾弃,一个禽兽败类,装什么斯文人。

  俞忌言没起身,只轻轻翻着书,抬眼问:「许律师,这么晚,有什么事吗?」

  就是再厌恶他,但在长辈眼里,他们是正常「夫妻」,遇到家庭聚会,还是
需要一起装样子。

  许姿走到沙发边,耷拉着脸,指着电话说:「我妈妈问你,明天有没有空一
起去泡温泉。」

  方才听到一家出游,她一口拒绝了妈妈,但妈妈就是逮到了俞忌言难得有空,
以及从俞老那边得知,他们要「备孕」的喜讯,根本不许她推脱。

  听后,俞忌言合上书,摘下眼镜,不疾不徐的折迭好放到木桌上,命令她:
「按免提。」

  许姿烦是烦,但顺从照做了,她握着手机,按下免提。

  里面是许母温婉的声音。

  许母:「姿姿啊,忌言去不去啊?」

  许姿指着俞忌言,说着唇语:「你去不去?」

  沙发一角,太安静。

  俞忌言只轻轻点头,不吭声。

  见女儿不说话,许母着急了些:「姿姿,你问忌言了吗?你怎么不说话?」

  许姿瞪着俞忌言,憋着气应去:「他去。」

  「那太好了,」许母很开心:「忌言啊,他太忙了,难得能清闲一周,你要
抓紧时间,知道吗?」

  没多想,许姿眉头都拧成了结:「抓紧时间干什么啊?」

  「当然是造人啊,」许母直笑:「姿姿啊,妈妈特意给你们订了一间最舒服
的独栋小院,你们刚好可以放松放松……」

  许姿听得越来越慌,颤着手挂断了电话。

  电话挂断后,俞忌言从沙发上慢慢站了起来,他有些渴,从书桌上端起一杯
热茶,一手撑着桌沿,望着窗外说:「结婚一年,我好像的确因为工作,疏忽了
对你父母的照顾。」又抿下一口茶,「嗯,今年我得改改。」

  真装出了一副好女婿的模样。不过,研究案子,累了一整天,许姿连呛人的
力气都没了。温泉的事,她想,明天见招拆招吧。

  忽然,俞忌言转过身,叫住了许姿:「许律师,我有一份礼物送给你。」

  活见鬼,许姿哪敢要他的礼物。

  从衣帽间走出来的俞忌言,手里拎了一个大牌包装袋,递给了她:「这是前
几天香港客户送给我的,他知道我已婚,特意买了一份礼物给你。」

  许姿扯过袋子,撑开,一看,是一套很性感的黑色比基尼。俞忌言往前走近
了一点,说:「刚好明天去泡温泉,希望你能用上。」

  他在笑,眼眉平静,但在许姿眼里,是老谋深算的诡异。不过,她学他,不
做回应,拎着袋子朝门外走。

  突然,手腕被身后的男人抓住,使劲不小。许姿挪不开脚步,浓烈滚热的男
人气息越贴越近,都覆到了她的耳畔,暗哑的声音轻到坏:「刚好,温泉适合我
们继续。」

  猛地,许姿心脏剧颤,是像要窒息的紧张。

              第13章:避孕套

  第二日,两家人分别驱车去南郊小镇一家叫「湖御」的温泉,依山傍水,这
里的泉水养人,还有一家同名的温泉理疗馆。

  许姿坐在俞忌言的奔驰里。

  他开车很稳,稳到她能睡着,半梦半醒间,她忽然惊醒,因为想起了那句折
磨她一宿的话。

  ——「温泉,适合继续。」

  想抖个机灵,许姿萌生出了一个自救的交易,尝试沟通:「俞忌言,我可以
和你商量一件事吗?」

  车里放着古典乐,悠扬婉转。

  不工作时的俞忌言,喜欢穿深色高领衫,双手撑在方向盘上,手臂肌肉线条
流畅匀称,袖口微微上卷,手腕上的机械表有些刺眼。

  他始终目视前方:「说。」

  许姿身子侧去了一些,她认为这交易很公平:「我允许你出去鬼混一次,绝
不抓你把柄,但今天你要配合我演好这出戏,如何?」

  音乐切换到下一首,俞忌言的目光才偏移到了她身上,不过只轻轻一笑,又
望向了车前。

  像是直接无视了这个话题。

  他这个人,外在太沉稳冷静,话少也不显情绪,所以,给人的印象就是城府
心机极深。

  知道谈不拢,许姿扭回身子,闷闷不乐:「我知道我长得是很漂亮,身材也
好,你忍不住对我想入非非也正常。」

  听到这,俞忌言眼一抬,轻笑出了声。

  许姿侧目,细眉一拧:「但是,像你这种级别的有钱人,见过的,谈过的美
女应该数不胜数,不然上次你也不会对你朋友说,我长得只是算还可以,对吧?」

  她在等一个回应。

  俞忌言拐进了一条街区,声音极淡:「许律师,你到底想说什么?」

  一个大律师次次都被逼到没逻辑,许姿压下急脾气:「我的意思是,你睡过
的女人一定都比我漂亮,所以,打赌的这半年,我们还像去年那样,各过各的,
OK吗?」

  「哦,」俞忌言尾音拉长,「原来,许律师是想反悔。」

  一个「不」字要脱口而出,又被许姿咽回,她放下了面子:「嗯,是。」

  俞忌言只回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他驳回了她的反悔。

  许姿撇过眼,算了,本来也没抱太大的希望,晚上再说吧,难不成他还真能
把自己往死里逼。

  忽然,俞忌言将奔驰停在了一家便利店门外,在解安全带时,许姿一惊:
「你干嘛去?」

  他扯着伸缩带,侧头笑道:「怎么?不敢一个人在车里呆?」

  老不正经,许姿又烦了:「我的意思是,为什么要停在这里?」

  俞忌言没答,推开车门,走了。

  等他时,许姿刷起了朋友圈,往下翻了几条,看到韦思任刚发了朋友圈。是
一张朋友聚会的照片,挨着他的是一个卷发美人,穿着低胸针织裙。

  她看了看美人,又看了看自己,还上手摸了摸,比较了起来:「比我的还大?」

  恰好,这一幕被俞忌言看到了,许姿啪的放下手机,紧张的调整了坐姿。他
坐进来后,用指骨轻轻推了推她的胳膊:「许律师,可以放你包里吗?」

  「什么东西啊?」

  许姿才不想让自己包里沾染他的味道。她低下头,粉金色的盒子太晃眼,她
看清后,心惊肉跳。

  盒子上写着「冈本」、「贴身超滑」。

           ***  ***  ***

  两家人前后脚到了湖御。

  俞忌言的爸爸过世得早,所以和妈妈很亲。和许姿结婚后,俞母和许家走得
很近,尤其是和许母关系甚好。这还是他们两家第一次集体出游,几个长辈心情
特别好。

  深秋的山虽不青翠,但被泉池的白雾缭绕着,走在小道里,跟仙境一样。

  许母是三个长辈里性格最强势的,这次的行程全由她定。游玩是其次,让两
个孩子造人,才是她和俞母的目的。

  许母非常喜欢这位女婿,认为俞忌言在外有本事,在长辈面前,又谦逊有礼,
颇有涵养。所以,尽管婚前许姿和自己闹得很凶,她也没让步半分。

  他们到的时候已是傍晚。

  俞忌言人脉的确广,湖御的经理同他也私交甚好,晚上,他替大家安排了一
顿丰盛的日料大餐。

  饭桌上,许母一直对女婿赞不绝口。

  许姿都懒得听,抛开旁边他们聊天的杂音,低着头,享受美食,这里的日料
很不错,尤其是温泉蛋牛丼饭。不过忘了卡发卡,发丝总滑到耳前,耽误进食,
当她正烦时,那只好看的手伸了过来,不知哪弄来的皮筋,替她扎了一个低马尾,
手指的动作太轻柔。

  指尖很温热,俞忌言碰触着许姿脖后的肌肤时,她身子本能敏感的颤了颤。
从来没有男人给自己扎过头发,她竟害羞了。

  见许姿脸都红了,俞母挽着许母打趣:「姿姿很容易害羞啊,跟个小女孩一
样呢。」

  俞忌言收回手后,望着她秀美的侧颜,很温柔:「慢慢吃。」

  许姿低着头,勺子上都是她掌心的虚汗。那只手又伸了过来,捋了捋她的小
碎发,声轻到令人发怵:「不急,才八点。」

            第14章:Size(微H)

  湖御的独栋小院的确不错,日式原木风,温泉嵌在木廊里,有一排木帘,外
面几棵银杏树,景色宜人。

  地灯昏柔,四周飘着丝缕如烟的水气。

  而此时,拉紧的木门里,气氛正僵。

  回到房间后,许姿就和俞忌言在理论。无非是想给自己争取一条「活路」,
可并不顺利,因为,他一直不开口,显得她像个乱咬人的疯子。

  许姿最讨厌的类型,俞忌言占了一半,尤其是:强势,自我。

  「OK,」老狐狸的沉默让许姿真生气了,往沙发上一坐,摆出一副随意的样
子,「我知道你不会放过我。行,那就做,10分钟,能完事吗?」

  另一边的沙发上,俞忌言没作答,低头在手机里处理工作。大约五分钟后,
他才放下手机,无视她的话题,抬眼问:「昨天给你的礼物呢?」

  许姿眼很冷:「没带。」

  俞忌言起了身,拉开自己的黑色皮箱,从里面取出了一套粉色比基尼,斜着
手,递给了她:「看来,你不喜欢黑色。」

  许姿撇开眼,自然没接。

  俞忌言抖了抖比基尼,同刚刚在长辈面前,判若两人,毫不温柔,很强势:
「去换。」

  真是羊入虎口。

  过去,因为俞忌言工作繁忙,全世界各地飞,每月只有几天在成州,所以许
姿并没有全家出游的困扰,倒是真过出了单身的感觉。不过,她也知道,如果自
己抓不到他的出轨把柄,这天总会来,逃不过,躲不掉。

  谁让她在一年前,就是拿出了和家里断绝关系的决绝劲,最后还是拗不过强
势的爷爷和妈妈呢。

  浴室的白炽灯很晃眼,照得头疼。

  许姿拎着这套粉色比基尼,看了很久。其实,她25了,做这件事很正常,但
她只是固执的想要把第一次给喜欢的人,而不是一个毫无感情,甚至是厌恶的男
人。

  每回多想这些,她就委屈。

  十分后。

  许姿裹着白色浴袍走出了浴室,她很爱美,不允许身上有一丝赘肉,尤其那
双长腿,骨肉匀称,纤细光滑。

  房间落针可闻。

  绕着屋走了一圈,许姿也没见到俞忌言。忽然,沙发上的手机在震,她压着
浴袍走过去,见到来电的是「韦思任」,她心突然一颤,上不来气。

  手机握在手心里,她迟迟未接。

  「接。」

  身后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许姿很熟悉,是俞忌言,他呼吸的热气喷洒在她
的后脖上,突然而来的侵略感,她的背跟着一颤。

  见她没接,俞忌言贴得更近了些。

  许姿没回头,但已经感受到他上身赤裸的那股热流,脖后又覆上他玩味的语
气:「许律师,赌一次?」

  赌不赌这次,许姿都知道,这老狐狸今晚不会放过自己。她索性接通了电话。
但手机却被俞忌言夺走,还按下了免提。

  他眼里的意思是:要玩,就玩大一点。

  正在通话中。

  许姿怒盯着俞忌言。不过,她想了想,以她和韦思任现在的关系,他说不出
过分的话。

  电话里的环境很吵,还有歌声,像是在KTV。韦思任像是喝醉了,声音朦胧不
清:「许姿,其实我很想你……」

  许姿顿时脑子一懵,闪过一道白光。

  时隔三年,韦思任突如其来的表白,弄得她措手不及,立刻挂断了电话。

  可为时已晚,她输了。

  俞忌言像个赢家,连着的两声轻笑洒在她脖间。猛地,手腕被他拽起,把她
往外面带。

  许姿慌了:「是你说的半年内不上床的。」又学他:「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俞忌言未说一字。

  热气蒸腾的温泉水池,水不深,净到见底。只是边沿有些滑,许姿险些摔倒,
还好及时抓住了他的手臂。

  她又烦了:「你能不能说句话啊。」

  还是得不到回应。

  俞忌言拉着许姿缓缓走下了台阶,踏进水池里。泉水温度适宜,但外面很凉,
双腿突然没入水里时,还是有些烫人。

  水中有阻力,他费了点力,才将许姿按进水里,让她坐下。他使力可不轻,
她就是再瘦,被按下去时,还是溅起了一阵扑腾的水花。

  平时穿着西服,俞忌言总是衣冠楚楚的模样,没想到脱了衣服,身材很绝,
该有的肌肉线条都没少,精壮有力。他此时居高临下的姿势,对许姿来说,产生
了窒息式的压迫感。

  她不想因为这事再被折磨,想速战速决:「你到底要做什么,快点。」

  俞忌言只笑笑:「许律师愿赌服输,我喜欢。」

  「别废话,快点。」许姿又吼。

  当然,俞忌言今晚的确没有想放过许姿。

  他一双眼像狼一样盯着她,手指卡在腰间的浴袍上,然后一扯,随手扔到了
地面上。

  即使地灯并不透亮,但眼前的视物很清晰,许姿吓得心抖。她两次看到男人
的性器,都是他的,上次距离有些远,但此时,离得太近,视觉冲击力太强。

  是一根粗胀到上翘的阴茎,茎身上的血管像充了血,疲软时的尺寸已经惊人。

  许姿吓得双眼发直。

  俞忌言两腿在水里往前一迈,下体离她的头快没了距离。她没再敢抬头,但
头顶传来他身下的热气,好烫,像在灼烧她。

  俞忌言看到许姿的喉咙动了动,是紧张的吞咽,他好玩的一笑:「不是谈过
两任吗?怎么?没见过他们的身体?」

  措辞还挺委婉。

  许姿低头,答不出。

  俞忌言微微弓下背:「那我换个方式问,」声音轻佻至极:「我和刚刚电话
里的男人,谁的大?」

  泉水像突然升了温,许姿全身跟煮沸的红虾一样,热得发烫。她好闷,只想
逃脱:「到底要做什么,你快……」

  突然,许姿的手碰到了那根烫物,她吓得手在抖。俞忌言没再跟她废话,直
接拽起她的手,撑开她的五指,握上了自己渐渐变硬的肉棒。

  她没经验,不知道要干什么,很慌。

  俞忌言在下命令:「把它摸大。」

  许姿手很僵硬,一直没动。刚好,这就让他又钻了空,坏着问:「许律师的
手怎么这么僵啊,没给男人撸过?」

  这老狐狸实在太狡猾。

  许姿就是再不想碰他这根脏东西,也只能快快完事。不知道怎么弄,笨拙的
顺着茎身摸着,这惹来了俞忌言的不满:「你这样,我是射不出来的。」

  从来没有男人对自己说过如此情色的话,许姿紧张到呼吸困难。马上,俞忌
言将她的手指扣下,按住自己的肉棒,带着她,上下滑动。她掌心下的触感很奇
妙,茎身上的皮肉像是撑开后又缩紧,还有经脉颤跳的起伏。

  这一番无礼的行为简直在逼疯许姿,但也真感觉到了那根肉棒在变大变粗和
变硬。

  这种俯看的姿势,彻底填满了俞忌言的征服欲,呼吸不匀称起来,闷着喘着
粗气:「许律师的手真不错,继续。」

  手被他按着,许姿哪里能停,但就是想骂人,边撸边吼:「你这个衣冠禽兽,
人前一套背后一套……」

  话,被迫戛然而止。

  太聒噪了,俞忌言用力掰起了她的下巴,欣赏起了眼底红润漂亮的小唇,眼
尾勾起的笑,太混坏:「许律师这张嘴长得真好看,一会叫出来给我听,好不好?」

            第十五章:插奶(微H)

  许姿的胳膊被俞忌言拽到疼。

  他包着她的手,上下套弄着自己的肉棒,她掌心一片火热,还有马眼挤出水
液的粘腻感。她很怕脏,胸口犯起一阵恶心,很不耐烦:「好了没?」

  俞忌言低着眉,眼带侵略性:「那得问问许律师。」

  许姿没抬过眼:「问我什么?」

  炙热的声音越来越贴近她头顶,烧得慌:「现在这个尺寸,你满意吗?」

  又将了她一军。

  泉水雾气氤氲,配着月色,倒真有几分要醉要仙的意境。

  许姿闭紧唇,就不说。

  「抬起头来。」俞忌言把语气压重放凶了些。

  就不,许姿头埋得更深了。

  当然,反骨只会挑起这只老狐狸的征服欲。

  许姿的脸太小,俞忌言一掌就能捏住。她挣扎不过,最后还是被抬起,但紧
紧闭上双眼。

  她才不要看他那个脏玩意。

  「嗯嗯……」

  许姿突然烦躁的呜咽起来。但就算是唇被抿紧到发白发疼,她也绝不张口。
俞忌言太坏了,他扶着硬到极致的肉棒,抵到了她嘴边,滚热的龟头一直在她脸
颊上戳。

  这不是她想要的性关系。

  她要的是温柔,而不是强势凶狠。

  突然扑腾几下,温泉里溅起激烈的水花。

  许姿被俞忌言抱了起来,浴袍遇水,重到顺着身子砸入水中,她身上只剩那
套粉色比基尼,绑带很细,白净的软肉在轻薄的面料里晃荡欲出。她挂在他身上,
双乳挤压着他结实的胸膛。

  好近,呼吸也近,肌肤也贴得近。

  她不知道要被俞忌言抱去哪里,只是在行走中,大腿被他的肉棒鞭打着,触
到了她的敏感点,底下的小缝不受控制的在张合。

  最后,俞忌言将许姿抱到了木廊一角的沙发上。

  他们全身挂满了水,白色的坐垫瞬间湿了一大片。她像一个被欺负的可怜美
人,无处可藏,被他撑向墙壁的双臂围困住。

  他头低得很深,炙热的目光扫过许姿身体的每一处,一头湿发贴着天鹅似的
脖颈上,细细的水珠在雪白的肌肤上滚落,性感死了。而后,他盯上了那对浑圆
饱满的奶子,吃过一次,就喜欢上了。

  许姿用凶怒的表情遮掩内心的紧张:「完事了吗?」

  不过,回应不是她要的。

  老狐狸就连呼吸都带着极强的侵略性:「没。」

  许姿又慌了。

  跟着,俞忌言双腿跪向她的两侧,又是这种居高临下的姿势,他身体以一种
最强势的气息罩住她。

  这样的视觉更有冲击力,因为此时,他的性器已经完全硬起,滚烫粗硕,上
翘的角度也极其凶悍。

  许姿害怕极了,可哪哪都躲不了。

  俞忌言再次扶起肉棒,往她的乳沟间一抵:「用你的胸,让我射出来。」

  有病,简直有病。许姿瞪眼,使劲推开他:「自己去一边解决,这事我不做。」

  可,无路可走。

  俞忌言握着肉棒在许姿的乳肉间拍打,啪啪响。没想让她脱比基尼,因为她
的奶子很大,那种若有若无挤出缝隙里的视觉感,让他更爽。

  许姿要疯了,乳肉被怕打得发疼,甚至这老流氓还用那硬物戳到了她最敏感
的小红粒。

  俞忌言挑起眉:「不做,今晚就别睡。」

  急到抓狂,许姿就爱胡言乱语:「俞忌言,你就只会欺负一个手无缚鸡之力
的美女,你真没本事,你……」

  「用你奶子把它夹紧。」

  俞忌言耳里进不来她的声音,只命令他要做的事。

  听到奶子两个字时,许姿整张脸都红了。没经验的她,并不适应这情色的挑
逗。她就是倔强不想做这事,但俞忌言用一记威胁让她变乖了。

  「不用奶子,那就用嘴。」

  绝不可能,也不想再耗下去。于是,许姿抬起双手,试着将双乳往里推,裹
上了那根火热的硬物,她胸上的皮肤很薄,稍微被戳几下,就泛起红印。

  舒服,但还不够。俞忌言刚毅的下颌绷得很紧,喉咙发紧:「再用力点。」

  许姿听了他的话,掌心将乳肉又往里一挤,随后,她感受到那根皮肉粗糙的
肉棒在自己乳缝里狠狠一戳,烫得她想喊出来。小圆球一样的奶子,已经从比基
尼里挤出了一大半,像水波晃荡,裹着极粗的肉棒,上下滑动。

  俞忌言眼里都是欲火。

  肉棒在那狭窄的乳缝里捅进拔出,皮肤本就软薄的一对奶子,都快被弄肿了。

  许姿蹙眉喊出了声:「俞忌言……啊疼……你弄疼我了……」

  他喉结用力滚落,像是咬着后牙出声:「看着它射出来。」

  真不能再继续了,一直撇头闭着眼的许姿,将脸转了过来,眼底视物过分清
晰,一根又粗又长的肉棒就这样插在自己的乳缝里,她又被吓住了。

  俞忌言提醒她:「别闭眼。」

  许姿没敢闭,心颤跳疯狂,就这样看着俞忌言扶着肉棒往软肉里戳,他动一
次,她的乳肉也夹紧肉棒动一次。

  俞忌言头皮一紧:「动快点。」

  氛围淫靡,许姿逐渐失去了意识,他说什么她就去做。本是推着乳肉,速度
一加快,她无意识的抓起了两只奶子,粉红的乳头都被弄到充血。

  太快了,他们的速度都太快了。

  「啊啊啊……」

  最终,许姿还是没能扼住呻吟。

  可这种感觉太奇妙,明明厌恶做这件事,但一阵一阵的过电的酥麻进了骨缝,
内裤上好像又有热流涌出,竟有一些敏感的爽欲。

  而她仰头,蹙眉,咬唇的模样,还有那酥进心底的叫声,在俞忌言眼里,都
太风情万种。

  带着发泄般又羞耻的乳交,持续了几十个来回后,俞忌言放过了许姿,扶着
红肿硕大的龟头,让挤压喷出的浓稠粘液,全射在了她那快被磨破皮的胸上。

  「啪——」

  事后,彻底清醒的许姿,朝俞忌言扇去一巴掌,毫不留情。

  是真用了狠力,俞忌言的脸上是清晰的五指印,不过,他不怒反笑,扯起旁
边的一块干净毛巾,替她擦拭着胸口的浓精。

  「啪——」

  许姿又扇去一巴掌,更狠,是真气到了。

  俞忌言怔住,呼吸过沉,不过还是没理会,继续将精液擦干净,然后,他扯
过新浴巾,将单薄身凉的她裹了起来。

  许姿抖着嗓子低吼出一个字:「滚。」

           第十六章:没结束(微H)

  许姿裹着浴袍,用胳膊顶开俞忌言,冲进了房间里。刚刚做的羞耻事,她一
秒都不想回忆,蹙着眉,摊开手掌,又低头看了看胸,似乎还有那股臭烘烘的液
体味道,真犯恶心。

  一条长腿刚迈过床沿,整个身子又被推倒。

  是俞忌言跟上来了。

  他太强势了,强势到看似在公平给「活路」,但其实路都只通向他。他就是
个生意人,从不做亏本买卖。

  许姿非常厌恶这种感觉,令人窒息。

  她也承认,脑子是没他好,怎么玩都是输。

  俞忌言系上了浴袍,压在许姿身上,她也懒得挣扎了,反正都是无用功。

  她冷下声:「我输了,我认,所以我照做了,但再这样就不对了吧?」还阴
阳怪气的喊了声:「俞老板。」

  俞忌言垂下头,一张立体俊朗的脸庞上是难以捉摸的神色,精壮的上身有夜
里的凉气。他握住许姿的手腕,摊开她的手掌,往自己的脸上贴:「那这两巴掌
怎么算?」

  许姿呛回去:「那是因为你太下流。」

  「这就下流了?」头顶传来一声低笑:「许律师,还真不像谈过两个男朋友
的人啊。」

  知道他的言下之意,许姿哑了口。在亲密关系这件事上,她的本能反应,的
确出卖了自己。

  房间开了暖气,俩人这样压着,不出一会,胸前、背上都出了细密的汗。

  俞忌言不说话,就这么盯着许姿。

  她太热了,热到喘不过气,脸和脖子红透了。

  俞忌言还没松开她的手,一直握着,俩人的手掌心里都冒了汗。他的唇覆向
了她的鼻尖:「许律师脸红起来,真可爱。」

  许姿……

  俩人实在贴得太近。

  压迫感很重,许姿的腿肉又触碰到了俞忌言浴袍里的性器,软下去了,但还
是鼓鼓一团,蹭得她发麻。她呼吸忽然急促起来,她太弱了,根本不是老狐狸的
对手。

  她撇头,躲避他灼热的视线:「说完了吗?我要去洗澡了。」

  许姿身子刚一挪,又被俞忌言扯回身下,他慢悠悠的一笑:「我还没说结束。」

  「你还要怎样?」她紧紧瞪着他。

  俞忌言又拿起她的手,蹭了蹭被扇过的痕迹:「刚刚那两巴掌,很疼的。」

  许姿懒得废话:「别绕弯。」

  俞忌言没应,只是一手将许姿的两只胳膊抓紧,朝上一抬,这让她有了很不
秒的预感。

  「啊……」

  许姿慌张的叫出声。

  果然,俞忌言扯开了她左胸的面料,奶子晃着出来,白得像只小雪球,躺着
也很挺。这胸长得真他妈绝,比风月片里的女主都美,要命。

  他一口含住。

  许姿双腿乱踏:「俞忌言,你算什么男人,言而无信……」

  她根本没法说完一句话,呜咽起来。

  很快,胸被俞忌言湿润的口含住,清醒和醉酒时的感受相差甚远。许姿能更
清晰的感受到,他牙齿在自己乳肉上的啃咬,越咬越上,直到咬到顶峰,甚至叼
起乳头时,她手都握成拳,双腿颤了好几下。

  俞忌言咬完一只,抬起眼:「这是第一个巴掌。」

  随后,许姿看着他又扯下右胸的面料,用同样的方式吮吸、啃咬,但这次更
不要脸,还发出了嘬响声,太色情。

  越到后面,他越使力,牙齿叼起乳头,舌尖还在乳头上舔舐顶磨,弄得她一
阵舒服,一阵疼痛,像潮起潮落。

  终于,翻滚的潮水退去。

  俞忌言将比基尼扯回原样:「这是第二个巴掌。」

  公平交易完成,俞忌言站了起来。

  许姿慌张的扯起旁边的一块毛毯,将自己裹起来,埋着头,朝洗手间跑。

  刚推开木门,她听到身后是一声轻挑的坏笑:「许律师,是我见过穿粉色比
基尼,最好看的女人。」

  许姿……

  温泉的浴室是一间舒服的小木屋。

  淋浴时,许姿反复抹了三遍沐浴乳,尤其是右手和胸,抹到最后,她气到差
点扔掉花洒。

  从小,她因为妈妈和爷爷过于强势,所以,温柔的人就特别吸引她。停车场
那次后,她真退一万步想过,哪怕俞忌言在做这件事时,是相互尊重的,带着呵
护的,她都不会像现在这般抗拒他。

  水声停了。

  许姿穿着一套水蓝色的绸缎睡衣坐在椅子上,一呆就是半个小时,她很不想
出去。

  悄悄地,她看着手机发呆,想起了晚上韦思任的那句「许姿,其实我一直很
想你」。她弓下背,蜷缩在一角,单薄纤瘦的背,微微抽动起伏,像哭了。

  她想,如果一年前,自己再坚持一下,是不是就能和喜欢的人结婚。

  又过去了十分钟。

  许姿出来了。

  屋里的灯都关了,很暗,床单被罩像换了新的,右侧的白色棉被隆起,男人
的身躯平静的躺着,俞忌言像睡着了。

  许姿看着床,半晌没上。

  湖御很难订,每个房型都要提前一周预定,所以她无法现订,而这间屋子的
沙发低矮又窄,没法睡。

  她似乎没得挑。

  最后,许姿轻轻掀开被子,在边边角角躺下,是稍微一动,就会掉下去的程
度。她抓紧了枕头,侧着身,纹丝不动。

  突然,棉被有被掀动的动静。

  许姿紧张到额头出了虚汗,下意识往床沿边躲,一条腿都快搭地了,不过,
身后又没了动静,好像俞忌言真只是翻了个身,呼吸声均匀轻缓。

  她慢慢地将腿缩进被里,枕着枕头的边角,缓缓闭上了眼。只是,她闻到了
舒服的香味,是雪松。她又睁开了眼,微弱的烛光在眼底浮动。

  小木柜上放了一盏香薰,是她最喜欢的Carriere Freres大西洋雪松味。

  闻着闻着,许姿睡着了。

  这还是第一家酒店,在香薰上能如此对自己的喜好。她想,这也算是今晚,
唯一舒心的事了。

              第十七章:反感

  隔日,许姿醒来时,床上只有她一人,俞忌言走了。山脚下的清晨,静谧到
能听见清脆的鸟鸣,还有些薄雾覆在窗面,显得昨晚的荒唐与羞耻像一场梦。

  老狐狸走了,她心情顿时愉悦,可不料,出门时和妈妈发生了争吵。

  许姿的父母是典型的女强男弱,妈妈谢如颐是生意场上的女强人,深得许老
的喜爱,但好在父亲许知棠脾性温和。

  从小,她就生活在谢如颐的控制里,有两件事,她最恨妈妈。第一件:当年
不允许她跟随韦思任去英国念书;第二件:非逼她嫁给俞忌言。

  而她们的母女关系,也是从一年前变得紧绷。

  在餐厅吃早餐时,谢如颐问许姿,昨晚有没有抓紧时间造人。或许是许姿想
到昨晚的事,给的脸色不太好,于是,谢如颐把她揪到一旁。

  那些话,许姿耳朵都听出了茧。无非就是骂她,25岁了,还如此任性。当然,
最近谢如颐又有一件事可以拎出来教育她,就是公司的亏损。

  后山的一角,是声声气不成调的呵斥。

  就是裹了件厚大衣,许姿的身子还是单薄像纸片,一站就是十分钟,脸都被
冷风冻红了些。

  谢如颐肩上搭了条羊绒披肩,风一吹,她扯了扯,眉头皱紧:「你跟我犟什
么犟,一年了,你怎么还在跟我说离婚的事。俞忌言有哪点做得不好?你和我说
说。」

  许姿很气,眼眶也红了,埋头不语。

  谢如颐深吸了口气:「你爷爷就是再宠你,也经不住你这样亏损。三天两头
给穷人打免费官司,做生意不是做慈善,许姿啊。」她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上次你爷爷找忌言聊天,气得他说真不想管你了,最后是忌言说,那就他来管,
你说说,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许姿一惊,抬起了眼。她不知道这个老狐狸在自己的长辈面前,说这些装模
作样的话,是在打什么算盘。

  谢如颐知道女儿在气什么,但一想起那个人,她指着许姿,语气很厉害:
「韦思任这个人,我打以前就不喜欢。我也知道他回国了,你对过去那些青春年
少的遗憾还抱有想法。但是,我警告你,你要是敢胡来,以后都不要进我这个家
门。」

  这场争执,许姿从头到尾没有说话。

  她不是不想说,是她知道,只要自己敢杠一句,妈妈就会更强势的反驳,甚
至,会动手。

  恒盈中心。

  CBD区就是到了周末也不冷清,楼下车水马龙,楼上的格子间里是一群加班狗。
许姿不想回家,拖着行李箱就折回了公司,不过,她有些好奇的按了25层。

  电梯门一开,是一股还未晾干的甲醛味,但打通装修后,的确通透明亮。前
台那面白墙亮到反光,上面是亚汇的立体Logo,蓝色的英文Rays。

  几个工人正在搬桌椅,装灯具,忙碌得穿梭来去。许姿的周身是电钻聒噪的
嗡鸣声,她盯着Logo,想起了第一次认识「亚汇」的事。

  但严格意义上来说,那场土地纠纷案,并不是她和俞忌言的第一次碰面。

  早在官司之前两个月,那会,许姿被一位搞房地产的大老板看上,介于不好
得罪,她也答应了几次约会,最后一次,是大老板带她去了一家私人会所。

  她还记得,会所是在成州一家看似普通的高楼里,但相当隐蔽,电梯并没有
顶楼的按钮,需要中途刷卡去另一侧。电梯门再打开,就是富人奢靡、浑浊的世
界。

  几个油头满面的大老板们,怀里都有作陪的妖娆美人,或是左拥右抱,甚至
还有直接在小房间里「干事」的动静。

  一片乌烟瘴气的环境里,许姿看到了一个相貌俊逸的男人,穿着笔挺的棕色
西服,虽比起其他的老板,他斯文干净许多,不过,她认为到底是「物以类聚」,
皮表只是壳,本质都雷同。

  但让她产生反感心理,是随后发生的事。

  并不想在这里呆下去,许姿以身体不适为借口,和大老板提出想先走,大老
板也不想强迫大美人,便放了人。

  在通往电梯的走廊里,她终于得以喘口气。

  忽然,身后传来浑厚的皮鞋声,还有男人低沉的嗓音。

  「Hi。」

  许姿并不适应呆在这种男人成群,极具攻击性的场合里,被陌生男人叫住,
她险些吓住。她悄悄回了头,通道里的光影实在太暗,可她也能看清,那是一张
能让女人心动的脸,也看清了,是方才那个斯文的老板。

  许姿问:「有事吗?」

  男人走向前,将手中的护手霜礼貌的递给她:「是你的吧?」还笑了笑,
「雪松味,嗯,还挺特别。」

  可能就是气场不合,许姿一眼就不喜欢他,将护手霜收进手里,说了声「谢
谢」便走了。

  可,男人没走,还跟到了电梯边。

  许姿没回头,透过电梯的玻璃看着男人。只见,他双手背在身后,剪裁流畅
的西服很合他身,称得他身型更为高挺。

  虽然他外在斯文,但给许姿的感觉却并不温和,对她有一种不动声色的侵略
感,她有些畏惧。

  男人笑声很轻:「你是律师?」

  许姿惊诧回了头:「你怎么知道?」

  男人笑容平静,又别有意味:「感觉。」

  许姿……

  这样的搭讪,令许姿极其不舒服。

  可巧合的是,两个月后,她又一次遇见了男人,而这一次,男人成了她手中
那件土地纠纷案的被告,没想到是在法律案子中,了解到了他的信息。

  俞忌言,29岁,青年才俊,俞氏继承人,亚汇老板。

              第十八章:心思

  俞忌言去了香港小半个月。

  许姿和他几乎没任何联系,这也正常,毕竟过去一年里,他们的聊天都是按
月沟通,聊天框里每次不超过五句。

  家里没了这老狐狸,周身是落得清静。不过,这段时间,许姿在认真琢磨一
件事,于是,她主动约俞忌言见面。等到深夜,他才回复:

  「暂定下周一」

  冰冷无温的商务语气,不过她并不在乎。

  一周过去。

  11点的恒盈中心,刚过大厦上班高峰,刷卡通道处没了人,宽敞明亮了许多。
在附近咖啡店慢悠悠吃完早餐的许姿,进了大厦。

  最近在忙两个大案子,她差点都忘了今天是礼拜一。她一手挽着大衣,一手
敲着键盘,问俞忌言今天几点见。她刚抬起头,竟在电梯口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是,俞忌言和他的助理。

  因为下午有两个会,许姿想在上午花点时间和俞忌言谈事。她踩着一双银色
细高跟,小心翼翼的追过去,及时按住了电梯。

  闻尔从没见过老板的妻子,所以并不知道许姿是谁。只是看到慌张走进电梯
里的女人,特别美,是那种能一眼就能抓人眼球的美。

  许姿静静站到俞忌言身边:「今天什么时候有空?」

  闻尔忽然竖起了耳朵。

  俞忌言手里挽着件黑色大衣,一身棕色西服,站姿笔直,地上搁着一只黑色
皮箱,看样子像是刚刚落地。他先问闻尔:「今天第一个会在几点?」

  闻尔愣了一下,看了看手机提醒,答:「俞总,第一个会在下午1点。」

  俞忌言「嗯」了一声,然后望向许姿:「现在去我办公室,给你半个小时,
够吗?」

  许姿点头:「嗯,够。」

  电梯很快升到了25层。

  俞忌言的办公室在最里面,从大堂绕过去需要经过两个部门。员工看到老板
带着一个娇俏的大美人进来时,纷纷开始敲键盘,八卦起来。还有的直接给闻尔
使眼色,闻尔在后头摇手表示不知情。

  刚走到办公室门口,俞忌言收起脚步,手机在震,是俞母发来的微信。他读
了后,将手机亮给许姿,问去:「我妈问你这周六有没有空过去吃饭。」

  闻尔像知道了什么惊天消息,眼都瞪直了。

  许姿稍愣,脸一热,答去:「嗯,我有时间。」

  随后,俞忌言推开了门,让闻尔去准备点日料。

  门一关,闻尔就跑到工位,和同事交头接耳,大致传达了一下中心思想:刚
刚那位就是他们的老板娘。

  办公室足足有一百多平。

  看得出来,俞忌言还是花了些心思在装修上。和外面一样,都以黑白为主色
调,喜欢极简的舒适感,但最能显出他品味的,还是那些看似低调其实价值不菲
的家居。

  许姿没坐,想速战速决:「我没想着和你一起吃午餐,十分钟我就能说完。」

  俞忌言将大衣挂在衣架上,不慌不忙的走去落地窗前,伸手去拉百叶窗,像
是笑了笑:「我赶早班机到现在也没进过食,日料是让助理给我准备的。」

  窗帘收起,光线不再那么刺眼。

  他慢悠悠回过身,单手撑在旁边的真皮沙发上,说:「不过,如果许律师饿
了,也可以陪我吃一点。」

  许姿觉得自己又被将了一军。

  没了外人,俞忌言像变了人,尤其是他们已经做有过了肌肤之亲。他的笑有
些轻挑:「怎么?许律师这么着急找我,是想我了吗?」

  许姿真想吼出滚字,但暂且忍下不爽,想好好谈事。只是,她刚准备张口,
俞忌言往沙发边走了几步,她的目光莫名看向了他的西服裤。百叶窗的条纹光影
扫在他身上,就是逆着光,那个部位还是显得有些鼓凸。

  有所察觉的俞忌言,低了低眼:「许律师这样看着我,会让我以为,我没拉
拉链。」

  语气到后面就变了味,明显就是故意。

  许姿立刻收回视线,抬起头,调整呼吸,说起了此行的重点:「我知道爷爷
不满意我运作公司的方式,也的确,公司最近亏损有些严重。」

  这还是她头一次,对他讲话如此客气:「虽然我并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替我担
负租金,但我还是感谢你让我爷爷暂时消了气。」

  俞忌言没着急回她,而是先在沙发上坐下,捞起了桌上的烟,取出一根,问:
「许律师,介意吗?」

  许姿摇头:「俞老板,随意。」

  这也不是她第一次见俞忌言抽烟,在会所里,她见过。她承认,长得好看的
男人,连抽烟都有魅力。

  香烟安静燃烧。

  俞忌言轻轻抽吸,烟圈缓缓缭绕开来,他的烟味不呛人,还有点清香调。抽
了几口,他舒坦了些,弹着烟灰,说去:「我和许律师在对待婚姻的观点上,略
有不同,许律师追求的是极致的两情相悦,而我呢,无论是自己寻觅的另一半,
还是父母的媒妁之约,只要具有法律效益,那我就有义务对另一半负责,甚至给
予帮助。」

  这次找他,并不是要来抬杠的,许姿先认可的点点头,然后说出了自己的决
定:「我很感谢你能伸出援手,但我并不想欠你,因为本质上,我们并不是一对
有感情的夫妻。所以,我决定每个月正常将租金支付给你。」

  俞忌言似乎没多做思考,他将烟按灭在烟灰缸里,抬起眼,点头应道:「嗯,
我接受。」

  反倒是许姿晃了神,刚刚那一秒,她脑子里竟然萌生出,这老狐狸该不会来
故意来赚自己一笔的奇怪想法。

  见谈妥了,她也准备离开,不过,被他叫住。

  许姿纳闷的转过身:「怎么了?还有事吗?」

  俞忌言已经起了身,轻轻拍了拍西服,理了理,然后朝她靠近。

  以前他们身体从未亲密过,许姿顶多觉得他对自己有种压迫感,但温泉那夜
过后,此时再近距离面对他,她竟有些不自在,甚至是紧张。

  俞忌言在一臂之遥的距离里停下,算是给了点呼吸的空间。他望着许姿,说:
「后面我都会很忙,不常在成州。」

  许姿像是在窃喜。

  这点小表情,俞忌言一眼就捕捉到了,但他又补充道:「不过,我的作息很
不定,也许白天走,夜里回。」

  许姿头一抬,皱起眉:「那你这样,我怎么知道晚上要不要锁门呢。」

  因为过去一年,俞忌言会提前告诉她,几号到几号不在,具体几号几点回。

  俞忌言往前轻轻一迈,那带有攻击性的气息又覆到了姿的身前。她开始有点
不自在,脚步微微往后挪动了半寸,抓紧了大衣。

  她没抬头,他嘴里的热气从她头顶刮过鼻尖:「等我电话。」

              第十九章:咪咪

  俞忌言第二天又飞去了香港。

  许姿竟莫名其妙过起了「望夫石」的日子,每天晚上6点后,她开始留意俞忌
言的微信和电话。而每次,他只会回短短六个字。

  「今日不回,锁门。」

  其实,老狐狸回什么,她并不在意。只是,有一天,她随手翻了翻他发信息
的时间,基本都卡在10点20分,正好是她生日的日期。

  这种巧合很诡异。

  周五,夜里九点。

  刚泡完澡的许姿,正在卧室里敷面膜。穿了条奶白色的条吊睡裙,很贴肌肤,
曲线玲珑,还有些纯欲感。

  电话在台面上震了震,她随手一按。

  是在香港出差的靳佳云打来的,这趟是去见「遗产继承案」的客户。

  电话刚接通,靳佳云就稍显激动,像知道了什么惊天秘密:「你猜我刚刚在
饭局上见到了谁?」

  「谁啊?」许姿轻轻按压着面膜,「你哪个前男友啊?香港?上次那个金融
小奶狗啊?」

  靳佳云捂着手机挪到了一角,很小声的说:「你老公。」

  这个词真是要了许姿的命,她真不想在敷面膜的时候眉皱:「算我求你了,
我跪下来求你,行吗,求你不要用这个词。」

  「行行行,」靳佳云道歉,「我错了,我重新说一次,我见到了俞忌言。」

  许姿不以为然:「嗯,然后呢?」

  她重新将面膜往额头上拉了拉。

  靳佳云:「原来他和我们这桩案子的客户朱少爷朱贤宇是好朋友。朱少爷让
我来饭店把资料给他,结果我偷偷看到,包间里还坐着俞忌言。」

  许姿愣了下,但也没多在意:「有钱人和有钱人玩得好,不是很正常嘛。」

  她慵懒的坐在了沙发上,拿了瓶Chanel的身体乳,轻轻擦着那白得发透的肌
肤。

  「是正常,」靳佳云声音拐了调:「但是,我从洗手间出来,不小心撞见了
在走廊里抽烟的他们。还听到,那个朱少爷对俞忌言说,这么多年,有没有找到
她。」

  「她?」这让许姿一惊。

  靳佳云分析起来:「嗯,我怀疑啊,这个她,就是俞忌言的白月光。」

  「他还有白月光?」许姿压着面膜,憋着笑:「也难怪只能是白月光,哪个
月光瞎了眼能看上他。」

  「先别骂,我还没说完呢。」

  「嗯,Betty姐,你继续。」

  靳佳云像有一肚子秘密要说:「后来,我又听到朱少爷对俞忌言说……」

  她故意欲言又止。

  许姿最烦话说一半:「说什么呀说。」

  靳佳云清了清嗓:「朱少爷说,你和你老婆怎么一年了,还没要孩子啊。你
不会还为了那个女人,守身如玉吧。」

  直到这,许姿低头琢磨了起来。

  只听见靳佳云笑了几声,还打了个响指:「所以啊,你老公很有可能是个处
男。」

  真是天大的笑话,许姿干脆揭开面膜,笑得前仰后合:「我呸!俞忌言要是
处男,你去Dior、Chanel、Lv,随便挑,」她甚至站了起来,绕着屋子走,「不
不不,我在成州给你买套房都行。」

  靳佳云……

  等许姿笑够了,靳佳云才继续分析:「可是,你想想啊,一个男人怎么都有
性需求,对吧。但他竟然能答应一年无性婚姻的荒诞要求,也没被你抓到过任何
出轨把柄。所以说,他要么就是个处男,要么就是性无能。」

  「他不可能是性无能。」

  说完,许姿才察觉自己嘴快了。即使她们是推心置腹的好朋友,但老流氓做
的那些下流事,她没提起过。

  靳佳云忽然坏笑:「怎么?你们做过了?」

  「没有,」许姿一口咬死,「但他不可能是性无能,更不可能是,」她眉一
皱,说出那两个荒唐至极的字:「处男。」

  这激发起了靳佳云的玩心:「许姿,我们赌一把吧。」

  许姿觉得无聊,但还是顺着问了句:「赌什么?」

  靳佳云:「如果俞忌言是处男怎么办?」

  这用赌?老狐狸绝对不可能是处男,所以许姿语气阔气甚至豪迈:「随意,
你想要什么,我都买给你。」她再次强调:「因为俞忌言,绝对不可能是处男。」

  靳佳云笑笑:「这惩罚没劲。」

  许姿并不怕,反正这场赌局,她十拿九稳:「行,Betty姐,那你说说,什么
有劲。」

  电话里头,靳佳云笑得更坏了:「如果俞忌言是处男,那你就要带着他,当
着我们几个小姐妹的面,和他法式舌吻半分钟。」

  还真能整刺激。

  不过许姿根本不怕,爽快同意了:「OK。」

  这个靳佳云从小就爱刺激,从小到大,总能给她找很多疯狂事做,她都习以
为常了,况且,这个赌局,她胜券在握——

  隔日一早。

  许姿睡到了自然醒,疲惫了一周,是彻底睡舒坦了。她穿着真丝睡衣,用发
卡将长发随意一抓,懒懒散散的在厨房洗苹果,阳光从百叶窗里穿进来,把她的
皮肤照得更雪白薄透。

  想起昨晚的事,她还是想笑:「俞忌言要是处男……」

  忽然,她脑海里浮现起温泉那晚俩人淫乱的下流事,她心一紧,直摇头:
「不可能,不可能,他绝对不可能是处男。」

  不过这段时间,她还真偶尔会想起那些画面,尤其是,会想起那根自己握过,
和在自己乳间插动过的长条硬物,那种视觉冲击力,就是回想起来都害怕的程度。

  「啊……」

  许姿发泄式的叫了一声,不允许自己再回忆这些变态的事,狠狠咬了口苹果,
委屈的摇头:「许姿,你不能想这些肮脏玩意,你还是个单纯宝宝。」

  叮。

  有人在按门铃的电话。

  许姿放下苹果,快步走过去,接起了电话。保安说,是给她送宠物的快递员。
在她正疑惑时,俞忌言来了电话,简单交代了几句,她同意快递员上楼。

  大门拉开。

  快递员将手中的笼子放到了门边,小哥说,是一只猫,还有猫咪的生活用具,
以及进口猫粮、玩具。

  这单完成后,快递员走了。

  许姿打开笼子,里面是只布偶猫,毛发色泽漂亮极了,还有一双蓝色杏仁形
的眼睛,跟星辰大海一样。她太喜欢了,直接把小猫咪抱到了怀里。

  小时候,她就很想养猫,但是妈妈谢如颐很讨厌这些小动物,说有细菌,会
掉毛,脏。长大后,一直和家人住一起,还是没机会养。

  开心的摸着,许姿都忘了电话没挂,突然出现的男人声,吓了她一跳。

  俞忌言像坐在一个很安静的空间里,还抽了烟,声音有些暗哑:「朋友的猫
刚生了一窝,我刚好喜欢,就拿了一只,它叫咪咪。」

  许姿一惊:「但是……我也叫咪咪。」

  毕竟和动物同名,她有点不舒服,甚至,怀疑这老狐狸是故意的。

  那头是弹烟灰的动静,俞忌言说:「嗯,很巧,许律师和我的猫重名了。」

  许姿……

             第二十章:看A片

  因为小布偶猫的到来,这间几百平的大房子终于热闹了点。平时,即使俞忌
言在家,许姿和他也几乎零交流,各过各的,互不打扰,像冷清的样板房。

  许姿从小就很喜欢猫。

  谢如颐不让养,她就在爷爷的茶园里,悄悄喂流浪猫。她还记得,当时总共
有三只,一只是狸花猫,叫「小花」;一只是橘猫,叫「大黄」;还有一只是被
扔弃的布偶,她很自恋,觉得它和自己一样漂亮,所以就叫它「咪咪」。

  但后来,这只咪咪消失了半个月,茶园的村民说,它冻死在了旁边的小树林
里,16岁的她,蹲在湖边,哭得整个小身子都在颤,心都碎了。

  不过也都是青春回忆了,半模糊半清晰。

  所以,当看到俞忌言带回来一只布偶时,她每天和小猫咪腻歪到都快忘了,
这并不是自己的猫。

  某晚。

  窝在小书房沙发上的许姿,和靳佳云电话聊天,咪咪趴在一角。靳佳云在说
自己和奇葩小奶狗的感情,她听到笑到合不拢嘴。直到,靳佳云又扯到了性爱这
个话题,还提到了什么「口交」、「后入」、「九浅一深」这种赤裸色情的字眼。
没经验的她,不想聊,也没得聊,索性,她找了个理由挂了电话。

  外面似乎下起了淅沥的小雨,冬雨太冰,稍稍从窗缝里飘入一点,就是刮到
骨头的冷。

  扔下手机,许姿去关窗,她穿了条浅粉色的睡裙,偏爱丝绸款,轻薄到有些
些透。拉下百叶窗后,她走到了投影仪旁。

  木柜里放着一台黑色的复古Dvd机。

  「切,装模作样。」

  嘴上说归说,但许姿承认俞忌言是个有品味和格调的人。她看到下面还垒着
一排光碟,随便抽出了一张,封面是一副油画。

  想着也没事做,打发下时间,于是,许姿将碟片放进了Dvd里,打开了投影仪。
等她坐回沙发时,墙上已经有了画面,准备开始欣赏这部「文艺片」。

  只是,画面有些不对劲。

  她就算是从不看那些淫秽的片子,也知道镜头里这对日本男女,是AV女优和
男优。

  「俞忌言,是不是病啊,」许姿拿起遥控器,真被这污秽的画面吓到了,
「怎么还给AV换张封面。」

  才看不到一分钟,她就面红耳热。本想关掉,但好奇心又在作祟,她想着反
正家中没人,要不,试着再看看?

  许姿放下了遥控器。

  咪咪蜷在一旁睡得很舒服,还发出了咕噜咕噜的声音。她抱着双膝,小巧的
下巴磕在膝盖上,继续看了下去。

  十分钟都显得漫长。

  演到了AV女优正在给男优口交的桥段,高清无码,镜头推得很近。画面里,
只有女优的半张脸和男优那硕大粗长的性器,色泽很深。

  口到一半,女优将内衣脱下,主动用那D杯的奶子包裹住性器,不停地上下揉
搓。镜头又一推近,画面里干脆只有一对奶子和深色的性器,画外是男优爽到极
致的闷哼,和女优骚到不行的呻吟。

  也不知道是想继续,还是想暂停。许姿表情虽狰狞,但遥控器始终被晾在一
边。看着看着,她又想起了温泉那晚,老狐狸对自己干过同一件事,也想起了他
的下体。

  荒唐的是,她竟然默默拿他和男优做起了比较,更荒唐的是,她心里还真得
出了结论,他的好像比男优的更大,颜色也比男优的粉。

  真是要疯了。

  许姿仰起头,用力的大口呼吸,让自己从这些淫秽的事里走出来。她不知道
为什么自己会变成这样,有一瞬间,甚至觉得自己很猥琐。

  她摸到了遥控器,不过为时已晚,虚掩的门外出现了一个人影。

  「原来许律师,也喜欢看这些。」

  是俞忌言,他将门推开了一些,像刚刚赶回家中,身上还有些冬日雨水的寒
气。在客厅里脱了外套和西服的他,里头套了件黑色高领衫,身子稍微动一下,
胸膛的线条起伏明显。

  咪咪醒了,跑到他脚边,闻了闻他的味道,蹭了蹭,然后溜出去觅食了。

  许姿不知道这老狐狸什么时候进的家门,悄无声息,跟猫一样。她慌到手一
直僵在半空里,都忘了按暂停。

  进房后,俞忌言随手关上了木门,还坐到了沙发上,拿走了许姿手上的遥控
器,放到了旁边的茶几上。他往沙发背上轻轻一靠,抬了抬下颌:「继续看。」

  许姿哪敢看啊,她起身就想走,但被俞忌言一手捉回,还揽上了她单薄如纸
的肩膀。他的强势,通常不用言语,五指按压的力气就是命令。

  她真是连半寸都动弹不得。

  AV在继续。

  前戏做完后,是真枪实弹的做。画面更加淫秽,被男优扒干净的女优,全身
赤裸的跪趴在床中央,男优扶着粗长的性器直接抵入了她的穴里,抽插的动作,
由慢到快,由浅至深。

  不过一会,书房里充斥着皮肉和淫水喷溅的交合声,啪啪声越来越重,女优
一会呻吟一会喊。

  那叫声,骚到人全身发麻。

  一个人看A片,许姿都紧张,更何况是和这下流老狐狸一起看,她紧张到连背
都烧了起来,手心一滩虚汗。她微微侧头,看了一眼俞忌言,只见他面色镇定,
就像只是在看一部很普通的片子。

  但她真是一秒都坐不住了。

  「我要睡了。」

  许姿推开俞忌言的手臂,好不容易挣脱出去,跑到了门边,却又被他双手捞
回了沙发上。

  俞忌言将许姿按倒在了自己身下。

  小屋里暗到看不清人脸,靠着投影那突然的几道亮光,许姿看到了那具攻击
性的眼神,慌得心抖。她边挣脱边喊:「你滚开。」

  不过她也知道,自己根本斗不过。

  俞忌言没说话,就这么盯着她,目光越来越炙热,灼烧着她的肌肤。她只能
将头撇向一侧,紧紧闭着眼,呼吸太急促:「我不欠你了,你敢动我,我可真不
留情了。」

  还是不出声,俞忌言盯着盯着,轻轻发笑。

  突然,许姿的双腿被那只有力的手臂抬了起来,长裙瞬间滑到了腰上,雪白
纤细的腿一览无遗,还有蕾丝底裤也露了出来。

  她见俞忌言正盯着自己的私处看,虽然有底裤保护,但跟没穿没区别。她吓
得赶紧去扯裙子:「你给我滚!」

  俞忌言哪会滚,他将许姿的双脚一拉,压到了自己的下体上,似笑非笑:
「上次试过许律师手,很不错。」

  他故意顿住,然后扯紧她的脚踝,用她的脚底板揉着自己那个凸起的敏感部
位,极坏的语气从她的腿上往上覆去:「这次,试试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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