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印

[架空历史] 霸蜀 【作者:庄不周】(6月8日更新至“ 第1025章 三国归晋(大结局)")

0
  第262章 圆之妙

  汉水边,柳树下,魏霸盘腿而坐,手持钓杆,做起了悠然自得的钓翁。魏风坐在他身边,有一句没一句的嘀咕着。夏侯微带着环儿、铃铛在不远处准备着野餐,敦武等入在附近jǐng戒,虽然这里是蜀军的控制范围,可是大战之际,谁也不敢掉以轻心。半个月前,这里就出现过魏军的细作。

  “子玉o阿,不是我说你,你可不能这么拼命。”魏风像个碎嘴婆子似的唠叨着,“反正这次出兵也就是起个牵制的作用,现在司马懿已经从上洛撤到武关,陆逊也撤到了西陵,没有再进兵,我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你何必那么着急?不出意外的话,丞相下个月中就能赶到永安,孙权再想发动进攻,也没那么容易啦……”

  魏霸静静的听着,不时的应一声,魏风说的这些,他都知道。甚至可以说,他知道得比魏风还要早,还要多。可是他的想法与魏风的想法不同,丞相到了永安,并不等于蜀汉两线作战的危机就解除了。

  不错,曹睿、孙权现在都把注意力放到了襄阳,暂时停止了攻击,可是这不代表永远会继续下去。孙权是消极怠工,想混水摸鱼,而曹睿何尝不是要喘口气,重整旗鼓,以备再战。关中是如此重要,怎么会因为一时半会的攻不下就放弃。

  危机只能说是暂时的解除,冲突的根源还在,大战随时都有可能再起。只有真正的把战争的焦点转移到襄阳来,让魏吴互相猜忌,互相牵制,这才能解除关中和永安的危机,才能解除蜀汉两线作战的危险。更重要的是,把襄阳变成真正的主战场,他才能发挥更大的作用。

  在这里,主将是吴懿,副将是孟达,在他上面还有宗预和魏风,可是真正能起决定xìng作用,或者说,能在各方势力之间最游刃有余的不是他们中的任何一个入,而是他魏霸。挟关中之威,他可以以一个小小的参军来转动历史的车轮,把吴懿、孟达这样的不同派系的力量整合在一起,打一场真正属于自己的战争。

  如果说关中之战他只是穿针引线,充其量起了一个辎重营校尉的作用,现在,他就是真正的参军。

  参军者,参谋军事也。他现在是这支三万入的大军真正的头脑,吴懿、孟达充其量只是副脑。

  他又岂能轻易的放过这个机会。

  可是,他面临的困难是如此之大,不仅有外部的,还有内部的,不仅有客观的,还有主观的。

  当然了,最重要的还是怎么在保持装甲船的威力同时提高速度,没有速度,就无法发挥出奇兵的作用,就只能光明正大的阵而后战。那是以后的事,他现在不具备这样的条件。

  “大兄,年轻入,多吃点苦算得了什么。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嘛。”

  “我才不伤悲呢。你要是累垮了,我才真的会伤悲。”魏风不以为然的搂着魏霸的肩膀:“好了,你已经够杰出了,看看营里的年轻一辈,哪个不以你为榜样,何必再这么拼命?还是注意身体,早点生个儿子才是正事。阿母可等着呢。”

  “你自己呢?”魏霸斜睨了他一眼:“你是嫡长子,更应该努力。”

  “我当然努力了。”魏风咂咂嘴,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环儿再受张夫入的宠,那毕竞也是奴婢,做个妾,已经是最大的福份了。她生的孩子注定了是庶子。而夏侯徽则不同,她虽然是俘虏来的,可是身份尊贵,随时都有可能成为正妻,她如果为魏霸生个孩子,那就是嫡子——当然也只是魏霸的嫡子,不是魏家的嫡子——对魏风来说,这个观念是根深蒂固的,无法清除。只是面对魏霸这么一个庶子,他不知道怎么说才能让魏霸不会误解,急得抓耳挠腮。“你没看出来吗?这些夭环儿走路姿势都不一样?”

  魏霸翻了个白眼,实在很无语了,也对妾的身份卑贱有了更深的认识。妻妾成群,一个妻,加上一群的妾,可是再多的妾也低不上一个妻o阿。后世的小三还有机会上位,可是一个妾要想扶正成为妻,那却是难上加难的事。

  “大兄,你今夭是陪我出来放松的,还是特意来刺激我的?”

  “当然是来陪你放松的。”魏风连声笑道:“哈哈哈,不说了,不说了,钓鱼,钓鱼。”

  魏霸晃了晃手里的钓杆,心道就算有鱼,也都被你吓跑了。

  两入正说着,铃铛走了过来,低头看了看装鱼的桶,撇了撇嘴:“二位少主,鱼呢?我们水都烧开了,等着鱼下锅呢。”

  魏风有些搁不住脸,吼道:“这儿水这么急,哪有什么鱼。要不你来试试?”

  铃铛瞥了他一眼,也没接魏风递过去的鱼杆,甩到脚上的靴子,卷起裤腿,大步走到一个武卒面前,一伸手:“长矛借我使使。”

  武卒莫名其妙,一时没反应过来。铃铛顺手夺过长矛,噔噔噔的下了河,淌到齐大腿深的水中,倒持长矛,凝神细看。

  魏霸吃了一惊,现在还是正月,水冷得很,这丫头居然赤脚下水?够猛o阿。没等他感慨完,铃铛忽然出手,长矛如闪电般刺入水中,再次露出水面的时候,一条红sè的大鱼被扎在了矛尖上,拼命的挣扎着,水花四溅。

  “靠!”魏霸和魏风互相看了一眼,觉得有些无地自容。

  铃铛没一会儿功夫,就扎了三四条大鱼,每条都有两三尺长。她快步回到案上,扔了长矛,按住那些鱼,开膛破腹,去了鱼鳞,扔进锅里煮了起来,手脚麻利得让围观的每一个入都叹为观止。

  “嘿,夏侯家果然就是夏侯家,连一个奴婢都是深藏不露o阿。”魏风大呼小叫的说道。

  “哼,果然是深藏不露的高手。”魏霸也点点头,脸上的笑容却有些假。夏侯徽偷眼看了,不由得浑身一紧,心脏不争气的乱跳起来。

  铃铛收拾完了鱼,自顾自的坐在河边一棵倒卧的树上,两只脚丫子在手里打着圈,昂着头,虽然没有看魏霸他们,却分明有几分小得意。魏风有些尴尬,有心想去喝斥她两句,抖抖主子的威风,又碍于这是夏侯徽的婢女,不是他自己的,只好强忍着,自我解嘲道:“看把你能耐的,难不成你这两只脚还能当桨么?”

  魏霸听出了魏风话音的尴尬,不由得笑道:“她那哪是桨,桨是一上一下,她是绕着圈,就算比,也只能比成螺旋桨o阿。”

  “螺旋桨?那是什么桨?”魏风诧异的问道。

  “呃……”魏霸一时失言,不知道怎么解释,想了好半夭,只好说道:“螺旋桨是一种转动的桨,不是上下划的,是来回……这么……转的。”

  魏霸一边比划着一边说道,脑子里却突然灵光一闪,他想到了解决装甲船速度的办法。

  船最开始的驱动方式是篙,用撑的,效率最差,速度也最慢,后来改用桨,桨的效率比篙高一些,却不如后来用的橹。橹由桨的间歇式运动变成了连续式运动,效率又有所提高,有一橹三桨的说法。可是橹通常只用在小型船只上,而且只用在船后,大型战船还是用桨来驱动,一艘战船上的桨手通常占载员的三分之一到二分之一,甚至更多。

  橹虽然是连续式运动,可是橹毕竞不是鱼的尾巴,效率也不算很高,后来的船使用的螺旋桨才是真正的连续式圆周运动,也是效率最高的。可是在这个时代,用入力是无法驱动螺旋桨的,所以魏霸一直没有找到更好的办法来解决装甲船的速度问题。

  现在,他突然发现自己有一个误区,或者说是习惯xìng思维,他想一下子跳到螺旋桨,却忘了在橹和螺旋桨之间,还有一个过渡的驱动方式。

  轮船。

  这个轮船,不是后世俗称的机动船,而是真正的轮船,即以木轮为驱动,其方式和水磨差不多,只是把水磨装到了船上而已。

  这种轮式战船在后世曾经多次出现,但都是用于战船,宋代的洞庭湖水贼杨幺就曾用这种战船来抵抗官兵的围剿,多次打败官兵,直到名将岳飞想出了破解之法,才收服了这批水贼。

  轮式驱动就是连续式运动,而且是真正的圆周运动,比起橹来还要省力,效率更高。更重要的是这些轮子不仅可以装在船尾,也能装在船舷两侧,没什么空间限制。

  这就是圆的妙用,据说最早发明轮船的就是把圆周率jīng确到小数点后面七位的祖冲之,他发明的轮船号称千里船,也就是说能rì行千里,就算这里面有夸张的成份,可是轮船比桨船快,却是事实。

  “子玉,你怎么了,你喜欢她的脚?”魏风见魏霸两眼痴呆呆的看着铃铛的两条腿,诧异不已,心道有那么好的夏侯徽不用,怎么看到一个婢女的两条腿却眼馋成这样,莫非他喜欢女子的脚?子玉的嗜好还真有些怪。再说了,这女子一双大腿板,有什么好看的?

  “哦,没什么,没什么。”魏霸回过神来,也顾不得说什么,忙起来就走。他现在急不可耐的要去试验一下自己的发现,如果能够实现,装甲船的速度问题也许能得到圆满的解决。

  魏风见魏霸急匆匆的走了,以为自己说破了魏霸的心思,魏霸不好意思了,不免叹惜着摇了摇头,又握紧拳头,暗自说道:“子玉,你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

TOP

0
  第263章 不谋而合

   魏霸匆匆走进吴懿的大帐时,吴懿正对着一群负责辎重营安全的将领破口大骂。出于对技术保密的重视,吴懿亲自安排辎重营的安全事宜,所有的将领都是自己信得过的人,没想到还是出了乱子。半个月前,一个魏军细作潜入辎重营,在魏霸改装战船的作坊外转悠了半天才被发现。更让吴懿生气的是,虽然杀死了好几个掩护的细作,却没有搜到情报,也不知道情报泄露出去没有,更不知道他们究竟打探到了什么情报。

  为了这事,吴懿觉得愧对魏霸,严令手下彻底追查,非要把魏军细作全部揪出来,结果折腾了半个月,人倒是抓了不少,却没有任何有意义的收获。

  看到魏霸进来,吴懿挥了挥手,像赶苍蝇似的把那些手下赶走了。

  “子玉,有什么事?”

  “将军,我找到解决的办法了。”魏霸强行压抑着自己的兴奋,恭敬的行了一礼:“我能解决战船的速度问题了。”

  吴懿眉头一挑,喜上眉梢,随即又急急的问道:“如果能解决这个问题,一艘战船,能发挥多大的作用?”

  “一艘船再强大,也无法扭转整个战局,但是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却完全有可能的。”魏霸想了想,又问道:“还没找到细作?”

  一提到这个问题,吴懿脸上的笑容顿时不见了,恼怒的骂道:“这帮兔崽子,平时一个比一个能耐,真让他们做点事,都软蛋了。”

  魏霸安慰道:“将军,细作嘛,当然会藏得很深。你还记得在汉中的时候。有细作扮成我的模样,刺杀了诸葛乔的事吗?有这样的手段,能潜入辎重营,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

  “这些我也知道,只是这样一来,战船的事如果泄露出去,那岂不是白废了你一番心血。”

  魏霸微微一笑,握拳挡在自己嘴边,鼻子里似乎又闻到了那丝混杂着脚臭和淡香的气味。嘴角轻挑。“这倒不至于,虽说魏国人才济济,要想在这方面超过我,还不太可能。我解决不了的问题,他们也未必能解决。将军。你不要再查了,已经打草惊蛇,再查无益。”

  “那怎么办?”

  “外松内紧。”魏霸抬起头,已经有了主意。“接下来的战船改装,我来指定人选,凡是参与这个工程的人,无令一律不得出营。不得与外人接触。辎重营的其他部分,只要保持正常的警戒就可以了。”

  吴懿点点头。其实这些天他也疲了,只是不查,总觉得无法向魏霸交待。他信誓旦旦的保证不会出事的,结果偏偏在他这儿出事了。

  “至于敌人究竟打听了什么情报,那也不难判断。”魏霸来回转了两圈,笑道:“按照时日计算。如果魏军细作把情报送回去了,那么曹睿现在一定会安排人改装战船。派人到襄阳去打探一下,即可知道他们是不是窃取了战船的消息。”

  吴懿眼珠一转,笑了:“我已经派人去查了,很快就会有消息传来。”

  “将军果然是深谋远虑。哈哈哈,既然如此,那我就不说了。”

  “子玉心思机敏,着实难得。”吴懿拉着魏霸坐下,让人上了酒,又接着说道:“改造战船的事,我不插手,自有子玉去做。不过,假如战船的情报已经落入魏军之手,我们却不得不做些准备。子玉,你可有什么好计?”

  魏霸没有立刻回答。从这段时间的接触来看,吴懿在三国历史上虽然没什么名声,可是心思深沉,绝不是一个庸将。他越想越觉得吴懿是在试探他。吴懿一定是有了计划,只是不肯主动说出来。他目光一闪,笑道:“将军,不如我们各写一个对策,然后看看哪个更实用?”

  吴懿看了魏霸一眼,笑了,立刻让人拿来笔墨。魏霸执笔在手,慢慢的在砚上舔着笔。吴懿却是接过笔,一挥而就,然后搁下笔,吹干墨,悠闲的等着魏霸。

  魏霸沉思良久,这才在纸上写下了八个字:打草惊蛇。然后搁下笔,双手拿起纸,小心的吹干,起身送到吴懿面前。吴懿忍着笑,看了他一眼,接过纸,和他自己写的并排放在一起,然后便抚须而笑。

  “子玉,我们想到一起去了。”

  魏霸凑过去一看,吴懿的纸上也写着四个字:祸水南引。不禁也笑了起来,只是他笑得没有吴懿那么豪放,而是带着一丝小心。“能和将军不谋而合,真是幸运。不过比起将军的迅捷来,小子就自惭形秽了。”

  吴懿心里高兴,对魏霸的谦虚更是喜欢,他抚着魏霸的背,笑道:“子玉啊,我知道,你心里早有了计算,只是不肯抢在老夫的前面。年轻人有这份沉稳,实在是难得。镇北将军有个好儿子,是他的福份,老夫自叹不如。”

  “将军过奖了。将军的几个孩子,也都是人杰,只是将军爱子心切,他们缺少历练的机会罢了。”魏霸半真半假的说道:“假以时日,有将军亲自调教,他们一定会成为我大汉的栋梁的。陈留吴氏,百年世家,底蕴之厚重,又岂是我区区魏家所能比拟的?”

  吴懿眯了眯眼睛,拍拍魏霸:“子玉,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陈留是大汉东南的文章锦绣之地,大文豪蔡邕就是陈留人,那里的豪门世家数不胜数,吴家只能算得上一个中等世家,可是到了益州,那却是一等一的豪门。更何况吴懿的妹妹现在是皇太后,按说吴家在蜀汉的地位是相当高的。只是因为他们到益州时依附刘焉,后来又支持刘璋,在刘备攻成都的时候,他们也没有什么突出的功绩,所以刘备入主益州后,虽然娶了吴皇后,却一直没有大力提携吴家。到了诸葛亮主政的时候,吴家更是个摆设。

  魏霸说这话,其实就有替吴懿打抱不平的意思,也有拉拢吴懿的试探。不过吴懿人老成精,大家明白这个意思就行了,没必要把话说得那么明白。

  吴懿将两张纸卷了起来,扔进旁边的火塘。纸被火舔着,迅速的卷曲起来,变黄变黑,眨眼间就成了一团灰烬。

  魏霸随即提出,这艘改装后的战船要由冯进来使用,吴懿没说什么二话,立刻答应了。从他把自己的座舰交给魏霸做试验品,就已经决定全力支持魏霸,现在又得到了魏霸的示好,吴家将来有了希望,他更不会为了冯进这点小事和魏霸生出矛盾。

  魏霸随即让人找来了冯进,把安排说了一下,当然名义上还说成是吴懿安排的。冯进大喜,他岂能不明白这其中的奥妙。他连忙谢了吴懿,又谢了魏霸,随即带着两百多部曲入驻辎重营,开始战船的改造。这些部曲都是冯家的附从,忠诚可靠,又通晓水战,知道这艘战船很可能是冯家重新崛起的一个良机,哪能不全力以赴,当成眼珠子一样护着。

  过了两天,吴懿安排的细作报回了消息,在襄阳附近发现了有改造战船的迹象,不知道是谁负责,但是有人看到了夏侯霸。夏侯霸是大将军曹真麾下的部将,一直在潼关作战,他突然出现在襄阳,有可能潼关的曹军也已经移师襄阳,曹睿对襄阳的重视可想而知。

  吴懿和魏霸商量之后,立刻派人把这个消息通报给正在江陵的费祎,同时附上了他们的计划。

  费祎这两天正头疼,因为孙权突然不见他了,几次求见都吃了闭门羹。再后来,干脆被软禁在驿馆里,失去了行动自由。他不知道究竟出了什么事,但是从种种迹象表明,很可能是曹魏的使者到了江陵,提出了让孙权心动的条件。

  三国相争比两国相争更复杂的地方就在于此。原本魏国最强,更多的时候是吴蜀联合起来对抗曹魏。现在曹魏失去了关中,蜀看起来占了半壁江山,又同时占据了上游,魏吴之间的联合迅速升温,吴国出于自身的利益,更倾向于和魏联合起来对抗蜀,无形中就加大了费祎的工作难度。

  费祎非常清楚,孙权现在最想干的事就是称帝,最大的担忧就是一旦称帝,就有可能遭受到魏蜀的夹击,所以他才不敢立刻撕破和蜀汉的盟约。一旦曹睿下了狠心,承认孙权称帝,情势将会对蜀汉非常不利。不管蜀汉是否愿意承认孙权称帝,都已经无济于事。

  所以费祎非常着急,就在这个时候,他收到了吴懿达来的情报,顿时拍案叫绝。他迅速制订了方案,请见孙权,称有重要情况通报。

  孙权没有接受他的请见,但是派来了一个亲信:奋武将军朱桓。

  朱桓很牛气,一见面就不耐烦的挥着手说道:“有什么话就尽快说吧,军务繁忙,我没什么时间和你闲谈。”

  看到是朱桓来,而不是胡综或者是仪来,费祎就明白了这是孙权对他的敷衍。朱桓身份够贵重,和他相处却不融洽,说不到一起去。如果想通过个人感情交流来改善眼前的境遇,显然是不实际的。

  好在费祎有杀手锏,当他轻描淡写的曹魏在襄阳打造战船的事一说,朱桓脸上的不耐烦顿时变成了惊愕,眼睛瞪得溜圆,片刻之后,他跺足大骂:“曹睿小儿,敢跟我们玩阴的?”然后不等费祎说话,拱拱手,转身就走。

  看着朱桓的背影,费祎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TOP

0
  第264章 试船

  孙权这几天心情不错,曹睿给他派来了使者,名义上是祝贺新年,实际上却是提出进一步的联合,希望能和孙权合作,在襄阳一带打个大仗,最好能把房陵的三万蜀军吃掉,然后曹魏攻关中,孙权攻成都,两路并进灭蜀,瓜分天下。

  最让孙权心动的是,曹睿的使者暗示,只要孙权愿意接受这个方案,那么孙权称帝的事,曹魏可以不予表态。不表态,就是默认,就是不会发兵讨伐,哪怕是做做样子。

  曹睿虽然不肯承认孙权称帝,可是孙权明白,这已经是他能做出的最大让步,这也足够了,能够避免两面受敌,就是孙权最希望的结果。如今魏蜀正在大战,他却是最安闲的一个,只要他们不联手,任何一方都无法战胜他。

  相比于诸葛亮的拖延,曹睿的果断让步让孙权更满意。孙权因此软禁了费祎,准备再逼逼他,逼逼诸葛亮,希望诸葛亮也能让步,立刻承认他的地位。这样一来,他又可以坐山观虎斗了。

  就在他打如意算盘的时候,朱桓怒气冲冲的来了,把从费祎那儿得来的消息报告了孙权。

  孙权愣了一下:“确实吗?会不会是一计?”

  朱桓气呼呼的说道:“大王,我就说曹睿不是曹丕,不是那么容易让步的人。这么多年了,曹魏都没派过使者来,这次突然派人来,肯定是有阴谋。”

  朱桓的态度很不恭敬,不过孙权已经习惯了,知道他的忠心没有问题。孙权也不理他,转过身问诸葛恪和羊衜:“你们觉得呢?这是曹睿的诡计,还是费祎的谎言?”

  诸葛恪拱手说道:“大王,不管是曹睿的诡计。还是费祎的谎言,我们都不能轻信。臣觉得,还是先派人打探一下消息为好,如果曹魏的确是在打造战船,那我们就不能不防。”

  羊衜也赞成诸葛恪的意见,孙权沉吟良久,还是无法决断。他一面派人去打探消息,一面写信给陆逊,把刚刚出现的新情部通报陆逊。看他是什么意见。

  正如诸葛恪所说,不管是什么原因,只要曹睿在打造战船,那对江东的威胁就远远大于对蜀汉的威胁,孙权不得不防。

  五天后。孙权接到了消息,证实了曹魏在打造战船,负责人是刚刚在潼关发挥了重大作用的马钧。除了马钧之外,襄阳还看到了夏侯霸的战旗,可以进一步证实曹魏在向襄阳增兵。至于是针对房陵的蜀军,还是吴军,那就无法判断了。

  孙权勃然大怒。立刻约见曹魏使者。曹魏使者来的时候,马钧还没有到襄阳,他根本不知道这件事,被孙权问得哑口无言。矢口否认。他不否认还好,他一否认,更加坐实了孙权的猜测。孙权咆哮着把使者轰了出去,并写了一封措词强硬的书信。质问曹睿这是怎么回事。

  紧接着,孙权接到了陆逊的回复。相比于孙权等人的激烈反应。陆逊要冷静得多。他分析说,就算是曹睿在打造战船,曹魏在水战方面依然不是我军的对手,因此短期内不太可能是针对我军的,反倒有可能是针对蜀军。因此我方最好的对策就是保持警惕,不能做出过激的反应,等待战局的进一步发展。

  看了陆逊的回复,孙权有些后悔了。不过也仅仅是有些后悔而已,对曹魏偷偷打造战船的事,他还是无法释怀。水战是他的优势啊,怎么能让曹魏占了先。再说了,蜀军能有几条破船,仅凭曹魏的襄阳水师就足以应付,如果没有其他的阴谋,为什么要突然打造战船?

  不管怎么说,因为战船的事,刚刚热乎的魏吴关系停滞了下来,孙权警惕的注视着襄阳曹军的一举一动。

  就在孙权费尽心思猜想曹睿想干什么的时候,魏霸在房陵夜以继日的改装战船。他去除了战船两侧的桨,加装了巨大的车轮。这些车轮有一半在水上,有一半在水下,只要出现在战场上,就会被敌人发现,所以魏霸为了尽可能的保护技术机密,又在车轮上加装了一个平台。这个平台从船舷两侧伸展出去,相当于城墙上的马面,既可以遮掩车轮,保护战船的主体,又可以让士卒跳上去,近距离与敌人格斗。从平衡性的角度来说,这等于是加宽了战船,增加了平衡性能。

  改装完成,魏霸和冯进一起钻到船舱里仔细查看。轮子的使用对魏霸来是轻车熟路,不论是水磨还是连弩车、霹雳车的上弦装置,都是用轮子来实现的。轮子可以通过不同的半径来实现变速,增加力矩,降低需要的作用力。更重要的是,轮子是圆周运动,相比于直线运动,做功的效率更高。

  这也许就是中国哲学推崇圆的原因。

  查看完了战船的每一个细节,看着那些大冬天也赤着膊,昂首挺胸的站在自己的岗位上随时待命的冯家部曲,魏霸对冯进说道:“看来你们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冯进乐得直点头:“可不是,就盼着早一点能上阵呢。”他捶捶身旁一个士卒鼓鼓的胸口:“你听听,这就是催我们上阵的战鼓声。”

  魏霸忍俊不禁,看看四周:“那好,我们就先看看这艘战船能不能达到我们的目的,把速度提起来。”

  “试试,试试,我早就想试了。”冯进急不可耐的说道。

  “那行,我们来先拟一下试验的方案。”

  “还要方案?”冯进诧异了瞪大了眼睛:“把船动起来,看看速度如何不就行了?还要拟什么方案?”

  魏霸哭笑不得:“文举,不是我说你,你想得也太简单了吧。就是把船动起来?那你是准备驶一两里,看看最快的速度,还是准备试一个三五十里的长程?”

  冯进翻翻白眼,没话说了。别看他对战船有所了解,可是要论到工业试验的流程,他远远没有魏霸熟悉。别说他,就算是诸葛亮来,恐怕考虑也未必有魏霸周全。这不是魏霸比他们都聪明,而是因为魏霸经历过成熟的工业化流程,设计,开发,试验,出厂,每一道工序都是无数人的心血积累,是无数次成功和失败慢慢锤炼出来的,不是哪一个人灵机一动就能想得出的。

  相比于科学研究,其实工业化并不强调天才,依赖得更多的是集体的智慧。

  在魏霸的指控下,他们迅速拟定了一个详细的试验方案。冯进看到那些图表就晕了,宁肯到战船里面去,也不肯站在魏霸身边。

  第一个试验开始了,内容是冲刺速度。因为没有准备的计时工具,魏霸决定用参照物,让一艘标准配置的蒙冲一起行动,以做对比。一声令下,两只艘同时起动,蒙冲上的桨手们齐声呼喊,一起发力,蒙冲像一条箭鱼般的冲了出去,转眼间就把装甲船甩在后面两个船身。

  赶来参观的吴懿皱了皱眉,欲言又止。不过他看了魏霸一眼,见魏霸没什么反应,便又按捺下不安的心情,继续观看。

  两三息之后,装甲船开始行动了,巨大的木轮被遮住,看不到木轮的转动,不过翻滚的浪花从遮板下溢出来,搅动着河水,战船开始缓缓向前。三五息过后,战船开始加速,虽然和蒙冲之间的距离还是越来越远,但是其加速的快捷还是让吴懿吃了一惊。

  “能这么快?”吴懿看着奋起直追的装甲船,吃惊得揪下了一根胡子,疼得他老脸一抽。

  “应该还能再快一点。”魏霸看着渐渐远去的战船,飞身上马:“将军,我们跟上去,看看他们转弯的情况。”

  “好!”吴懿也兴奋起来。从亲卫手里接过马缰,上了马,和魏霸并肩急驰,不时的看一眼远处凡水中正在追逐的两只战船。他相信魏霸说的话,毕竟这艘船第一次试舤,水手们还不太熟悉,等他们熟练了,速度还有可能进一步提高。

  其实,仅以这个速度,他就很满意了。他看着魏霸,魏霸虽然和他说着话,却从头到尾没有看他一眼,两只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水里的两艘船,不时自言自语的嘀咕一两句。见魏霸如此专注,吴懿不仅不生气,反而暗自感慨。这个年轻人既有过人的聪明,又有少有的专注和吃苦精神,有诸葛亮之长,却又有诸葛亮没有的豪气,将来成就一定非同小可。看来当初决定支持他是正确的选择,说不定吴家能借着他的帮助,真正崛起。

  魏霸不知道吴懿在想什么,他的全部身心都在那两艘船上。装甲船到底是没能追上蒙冲,速度大概只有蒙冲船的七成,不过这个速度已经非常不错。如果不出意外,理想状态下,比起用桨的装甲船能快上一倍,保守估计也能超出三分之二。

  速度,是出奇的基础,有了速度,魏霸就有了用奇的本钱。

  魏霸举起拳头放在鼻端,轻轻的嗅了嗅,嘴角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马钧,我承认你是个聪明人,可是,你能拥有我这样的技术资源,能拥有我这样的权力自由吗?

TOP

0
  第265章 陆地行舟

 
  初航大获成功,在接下来的几天,魏霸马不停蹄的测试了装甲船的其他功能,又做了一些改进。正如他当初预料的那样,随着水手熟悉了这种新型的行船方式,速度又有了不少的提高,大致能达到蒙冲的八成,短时间冲刺时,甚至能达到蒙冲的九成。

  能让一艘攻击与防守能力都比楼船还强大的大船达到这样的速度,不仅魏霸感到满意,吴懿也非常满意,至于冯进就更不用说了,他恨不得天天睡在船上,眼睛一睁就开始操练,为出击做好了最充分的准备。

  在观看了冯进的操练之后,魏霸也觉得时机基本成熟了。曹魏打造战船的事,孙权已经知道了一段时间,据费祎传回来的消息,孙权又肯见他了,从侧面证明魏吴的信任受到了一定的损伤,他们现在正处于互相猜疑的阶段,有必要再加上一把火。

  吴懿赞同魏霸的意见,但是对于如何出击,他还有疑虑。改进后的装甲船虽然速度很快,毕竟只有一艘,一旦遇到敌军的战船围攻,这艘蕴含了大量先进技术的战船很可能会成为敌人的战利品。

  魏霸也同意他的看法,双拳难敌四手,好汉架不住人多。这艘装甲船虽然先进,可还没先进到横扫天下的地步。不过,他也没打算用这艘船和魏军正面对攻,他要玩阴的。

  魏霸把冯进找来:“你身边的部曲中,有没有熟悉襄阳一带水情地形的?”

  冯进想了想,找来了一个老卒,胡子都白了,身子骨倒还硬朗,一看到魏霸和吴懿就跪了下来,连连叩头,把魏霸和吴懿都搞得有些手足无措。

  “多谢二位大人,让我家少主有机会上阵,还给他这么好的船。”老卒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道:“要是老主人当年有这样的船,就不会战死在夷陵了。”

  魏霸见老卒激动,只好耐着性子等他平静下来,才问道:“老人家,你可知道有没有水路可以绕过襄阳城,到汉水下游去?”

  老卒想了很久:“直接的路没有。不过,如果能把船拖上岸,陆行数里,就可以转到维水里去。由维水而下,可以在邔县西进入汉水。”

  “陆行?”魏霸和吴懿互相看了一眼,都傻眼了,这船上了岸,还怎么走?这可是大型战船,不是普通的蒙冲,三五个人就能抬起来。

  老卒见他们失望,有些得意的笑了:“二位大人,这算不了什么。陆地行舟,也没有那么难。以前我们跟着老主人的时候,就曾经试过。”

  “是吗?”魏霸来了精神,他非常想知道古人是怎么陆地行舟的。

  老卒一边比划一边说,魏霸很快明白了他们的办法。原来是尽可能找一块平地,如果是夏天,那就找草多的地方,然后用人工把船拉上岸,借着草滑行,实在不好走的地方铺上木板,就可以做出一条临时通道。如果距离比较长,那就再砍上很多树,把枝丫都去掉,垫在船下滚动,这样也能减少阻力。

  当然了,必不可少的是人,要想完成这个壮举,根据船的大小,上百个壮汉是少不了的。只要有足够的人手,哪怕是道路再难走,用最原始的肩挑手扛,也能把战船在岸上移动起来。

  魏霸不得不佩服古人的韧劲,这个办法看起来有些笨,却能完成看似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不得不说,有时候人还是需要有点蛮性的。在技术条件不具备的情况下,只要肯出力,狠下一条心,还是可以办到一些看起来很荒唐的事。

  比如陆地行舟。

  魏霸前世看过一个记录片,说的是在美国西部修铁路的华工,曾经用肩膀和最简单的木杠、麻绳,把沉重的铁轨抬过一座大山,完成了一个所有美国工程师都认为不可能的任务。相比他们的壮举,冯家老卒说的陆地行舟不过是小儿科。

  听完了老卒的讲述,魏霸思路大开,他立刻提出了改进方案,用大型辎重车来代替那些滚木,把战船架在几十辆辎重车上,然后一起行动,把战船转移到维水里去。用辎重车的好处显而易见,吴懿等人一听就拍案叫绝。

  方案就这么定了下来,接着就开始拟定战术细节。为了保证这个战术能够圆满成功,魏霸不辞劳苦,和冯进带着亲卫,包括那个老卒,一起赶去查看了地形,做好了充分的准备,这才开始行动。

  五天后,一切准备就绪,就在襄阳城西五十里,离诸葛亮隐居的隆中不远,五百多名强壮的士卒,推动三十辆辎重车,硬是把沉重的战舟在陆地上推行了五里路,转移到了维水之中。

  看着装甲船顺利的滑行入水,魏霸松了一口气。

  冯进挟着头盔,大步走到魏霸面前,深深一揖:“参军,我走了。”

  魏霸点点头:“文举,记得此战的目的吗?”

  冯进笑了:“参军,你就放心吧,我刻在脑子里呢。一是试船,二是混水摸鱼,让曹魏有口难辩,绝不恋战。一旦发生危险,我就烧船而退,绝不让一块木板落入敌人的手中。”

  魏霸搂着冯进的肩膀,又叮嘱道:“文举,船第二,人第一。船可以再打造,人死了,不能复生。你明白吗?”

  “多谢参军,我记住了。”冯进感激的说道:“参军也要保重。”

  “我没什么事。等你立功归来。”

  冯进用力的点点头,再行一礼,他身后的冯家部曲也一起对魏霸行礼,齐声道:“定不负参军所托。”

  魏霸笑了,他知道,不管这些冯家部曲能回来几个,冯进肯定会把今天永远记在脑海里。

  送别了冯进,魏霸看着那艘装甲船顺水而下,悄无声息的消失在夜色中,这才转身返回。等回到筑阳,已经是第三天中午了。向吴懿汇报了情况之后,他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到自己的帐篷。

  冯进去执行他的混水摸鱼任务,装甲船的改造计划告一段落,他还有其他的任务要完成。

  魏霸这些天为了改造装甲板,一直驻在作坊里,已经有好长时间没回自己的帐篷了。他进帐的时候,险些觉得自己走错了门,大帐里收拾得整整齐齐,还散发出一股淡淡的香味。这个年代的人都喜欢用香薰衣,不过魏家是武人,没有这小资习惯,以前彭小玉照顾魏霸的时候,也提出要薰香,被魏霸拒绝了。所以他的身上从来没有香味,突然走到这个香气扑鼻的帐篷里,他还真有些不适应。

  夏侯徽见魏霸愣愣的站在门口,连忙起身迎了上来,替魏霸解开脏兮兮的大氅,递给铃铛。铃铛一手捏着鼻子,一手将大氅伸得远远的,快步走了出去。

  “参军,累了吧?”多日不见,夏侯徽有些怯怯的,多了一分女子的柔弱,更像一个侍妾了。“是先用餐,还是先睡一会儿?”

  “饿倒是不饿,就是困。”魏霸掩着嘴,打了个哈欠:“先洗一洗,然后睡一觉。唉,这么多天没洗澡,这身上都快臭了。”

  “那好,我这就让人烧水。”夏侯徽说着,转身出帐。出帐的时候,她听到身后有悉悉窣窣的声音,借着掀帐门的时候,她偷眼一看,见魏霸从袖子里拿出一份公文,塞在了枕头下面。她心头一颤,突然有些紧张起来。

  过了一会儿,夏侯徽拿着几块布巾,铃铛拎着一桶热水走了进来,后面两个武卒抬着一个大浴桶。魏霸诧异的看了他们一眼:“什么时候做的浴桶?”

  夏侯徽抿嘴一笑:“你在辎重营忙的这几天,我闲着也没事,就让人做了个浴桶,还有一个足浴桶,下次你洗脚的时候可以多泡一泡,按摩一下,有助于睡眠。”

  魏霸看着夏侯徽,笑了起来:“你会按摩?”

  夏侯徽红了脸:“在长安的时候看了一些,手法可能不如彭姑娘,参军就将就些吧。听彭姑娘说,她的按摩手法也是参军教出来的。参军如果不嫌我笨,不妨也教教我。”

  “哈哈哈,我可不敢。”魏霸大笑道。

  “参军何出此言?”夏侯徽不解的问道。

  “说实话吧,你爹名头太响,我能把你带在身边,已经不知道有多少人眼红了。如果还让堂堂的夏侯氏给我捏脚,我怕老天都会看不下去。”

  夏侯徽笑了起来:“参军说笑了,我现在就是参军的俘虏,就是参军的侍妾。既然身为侍妾,这些侍候人的事,总得学一点。”夏侯徽说着,见铃铛调好了水,转身跪到魏霸身后:“参军,我替你宽衣,帮你沐浴吧?”

  魏霸一愣,突然扭回头,险些没拧断自己的脖子,眼睛瞪得和铜铃一样:“你帮我沐浴?”

  夏侯徽的脸红得像块布,连脖子都有些红了,她结结巴巴的说道,声音低得像蚊子叫。“这……这不是我应该做的吗?”

  魏霸只是迟疑了片刻,便忍不住心花怒放,连声道:“应该应该,实在是太应该了。你早就该这么做了。哈哈哈……”

TOP

0
  第266章 共浴

  魏霸现在的身体是二十岁,按照现在的说法是刚成年,可是他的灵魂却是一个见识过风花雪月的正常男人。如果说之前没有把彭小玉办了是因为彭小玉脸上那块青斑实在是太具杀伤力,那面对花容月貌的夏侯徽,他没有任何心理障碍。之所以没有立刻把夏侯徽拿下,只是因为他的灵魂来自二十一世纪,对强迫女人上床这种事有一种本能的拒绝,哪怕这个女人只是一个任人宰割的俘虏。

  他一直期望着有一天夏侯徽能抛开心理负担,真正的成为他的女人。他觉得只有那样,才能真正的琴瑟和谐,才是真正的灵与肉的交融,而不仅仅是泄欲。

  实事求是的说,他也想过,不管夏侯徽抗拒与否,反正她现在就是嘴边上的一块肉,什么时候想吃就吃了,何必管肉怎么想。就像敦武他们说的那样,干净利索的给办了。可是每次事到临头,他都无法欺骗自己,最终只能放弃。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道德底限,没有道德底限的那是畜生。他可以把别人骗得团团转,可是他无法欺骗自己。他相信如果放弃了那个底限,他就会放弃更多,直到有一天,变成一个真正的野兽。

  很多事,只要跨出第一步,就会有第二步。作为一个二十一世纪的人,他最清楚掌握了权利的人如果没有道德底限,会是一种如何恐怖的存在。他终将掌握最高权力,又怎么能不小心谨慎的守着自己的底限。

  在生理本能和心理克制的纠结下,魏霸其实也很煎熬。对夏侯徽要主动侍浴,他当然欢迎之至。

  大帐内热气腾腾,夏侯徽的脸被薰得有些发红,她虽然横下了心。身体却跟不上节奏,手有些发麻,腿有些发软。特别是解开魏霸的腰带,褪下他的裤子时,她臊得满脸通红,偏过了头,看都不敢看一眼。

  魏霸的气息有些粗了,丹田处一股热气直冲下体,草原上升起了不落的帐篷。突然的变化。火热的触感,让原本就有些慌乱的夏侯徽吃了一惊,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两步,目瞪口呆的看着魏霸昂扬的分身,随即又意识到了什么。连忙把头转了过去。

  魏霸得意的坏笑了一声,伸手扯开腰带,任由宽大的胡裤落在地上,赤条条的走过来,抱起夏侯徽缩成一团的身子,向浴桶走去。夏侯徽紧张得直抖,伸手抵住魏霸的胸口。却又使不出力气。细长的手指接触到魏霸强健的胸肌,既像是想推开他,又像是在温柔的抚摸。魏霸身上的热量透过薄薄的衣衫,蛮横的侵入她的肌肤。像火一样,烤得她满脸通红,连耳垂都变成了半透明的血玉,修长的脖子和半敞的胸口也泛起了一层淡淡的嫣红。激起了一层战栗。

  魏霸托着她,站在浴桶边。极力保持着最后一丝冷静:“夏侯姑娘,你……不后悔?”

  夏侯徽紧紧的抓住魏霸肌肉鼓起的手臂,指甲几乎抠入肉里,她不敢抬头看魏霸的眼睛,生怕魏霸看出她心中的犹豫,看出她的挣扎,看出她的用心。她鼻翼翕张,浑身战栗,连声音都颤抖起来。

  “我……我……不……后悔。”

  “从此甘心做我的女人?”

  “我……”夏侯徽愣了一下,慢慢的抬起头,紧张的迎着魏霸的目光。魏霸的脸红如火,眼神中似乎也有火,却有着一丝让人心动的真诚。夏侯徽突然心中一动,随即转开了头,犹豫着伸出手,慢慢抱紧了魏霸的脖子,喃喃说道:“我不后悔,我甘心做你的女人。”

  魏霸嘴角轻挑,慢慢的弯下腰,将夏侯徽小心的放入浴桶中,随即自己也跨了进来,倚着桶壁做好,将夏侯徽搂在怀里,将下巴搁在她柔嫩的肩膀上,长长的吐了一口气。

  夏侯徽蜷缩在魏霸怀里,感受着身后强健的身体,感受着身下那个不安份的物事,浑身僵硬,一动也不敢动。她出身富贵之家,对男女之事并不陌生,即将出嫁,母亲也将为人妇的一些事给她讲过,可是亲自经历却还是第一次。此时此刻,她的脑海里一片空白,母亲讲过的所有要点,全部飞到了九霄云外,连一点影子都没留下。接下来该怎么做,她一头雾水,茫然无措。

  魏霸抱着她,手指在她的胸腹间慢慢的摩挲着,在不经意插入了衣襟之间,解开了一根根丝带。轻薄的丝衣浸了水,仿若透明。白晳的皮肤清晰可见,就连上面的红晕和栗起都历历在目。魏霸微闭双目,鼻尖轻轻的触着夏侯徽的脸颊和耳朵,慢慢的将她半透明的耳垂含入口中,轻轻的咬着。

  夏侯徽抓着魏霸的手,不让这双使她面红耳赤的魔手乱动要,可是对魏霸温柔的进攻毫无抵抗能力。一股股热气从四面八方侵入进来,和体内的火融合在一起,慢慢的软化了她僵硬的身体,软化了她心中竖起的壁垒。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转过头,颤抖而火热的唇迎上了魏霸的唇。她笨拙的吸吮着,紧紧的闭着眼睛,不敢看魏霸一眼,只是用嘴唇被动的迎接魏霸的进攻。

  魏霸的眼中有淡淡的笑意,浓浓的怜惜,他压制着自己的冲动,一步步的卸下夏侯徽的防卫。他引导着夏侯徽转过身来,让她的双臂环住自己的脖子,双手伸到水下,托起夏侯徽滑腻的臀,手指沿着两片臀丘滑了下去。

  “哦——”正享受着热吻的夏侯徽突然长吸一口气,弓起了身子,将颤悠悠的椒乳和两颗粉红色的葡萄展现在魏霸面前。魏霸毫不犹豫的迎了上去,占领了阵地。

  “啊——”夏侯徽用力的抱紧了魏霸的头,仿佛想将他摁入自己的胸膛,按进自己的心里。在床第之事上,她只是个学院派,在魏霸这个实战派面前,她没有任何还手余力,仅仅抵抗了片刻,就举手投降。

  “我要……”夏侯徽喘息着,笨拙的咬着魏霸的耳朵。

  “你要什么?”魏霸有条不紊的问道。

  “我……要你。”夏侯徽扭动着身体,像一条躁动的蛇,极力的想缠住魏霸强健的身躯。“我要……做你的……女人。”

  “还有呢?”魏霸戏谑的调笑道:“还有没有其他想要的?”

  “没有,没有。”夏侯徽闭着眼睛,喘息如风:“我只……要你,我只要……你。”

  “不后悔?”

  “不……后悔,绝……不……后悔,我绝不……哦——”一声低低的呻吟,打断了夏侯徽的呢喃,翻动的水声突然静了下来。过了片刻,水声再起,其势更烈。

  铃铛托着腮蹲在帐门口,用一根草茎拨弄着地上的两只蚂蚁。听着身后帐内的喘息声,她有些脸红,低着头,不敢让远处指指点点的魏兴等人看见。不过她的脸上没什么笑容,相反倒有一些悲哀。

  “哼,说什么大家闺秀,聪明过人,还不是一个笨蛋。”铃铛自言自语的轻声嘀咕道:“一会儿说他是好人,一会儿又说他是坏人,一会儿说他是心狠手辣,恨死他了,一会儿又说他是心地善良,不知不觉的就喜欢他了。我看你自己恐怕也不知道是真的喜欢他还是恨他吧。”

  远处,敦武背着手,来回踱着步,不时的看一眼魏霸的大帐和帐门口铃铛。他见魏兴正在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不禁眉头一挑:“小子,过来。”

  “唉,头,有什么吩咐?”

  “提起精神来,过一会儿……”敦武指了指帐篷:“待会儿在帐外叫少主一声,如果他答应你了,你再让那个女人进去。如果少主没回答你,就把她拦在外面,你们先进去看看。”

  “为什么?”魏兴不解的问道。

  “别问那么多,照办就是了。”敦武喝了一声:“我们都是少主的亲卫,少主的安全是第一位的。夏侯姑娘身上没有武器,没什么危险,可是这个女人带着剑,万一趁少主体乏之际下手,纵使少主武技不错,也难保万全。”

  魏兴听了,立刻收起笑容,躬身领命。

  帐内,水渐渐的凉了。夏侯徽无力的倚在魏霸的怀里,像一只温顺的小猫,脸上的红晕尚未退去,眉宇间却有一丝混杂着痛楚的快乐。她贴在魏霸的胸口,听着魏霸有力的心跳,嘴角带着淡淡的笑容。

  魏霸抱着她出了浴桶,扯过布巾,轻轻的擦去她身上了水,将她放在榻上,用被子盖好。自己重新入桶,草草的洗了一番,然后也上了床,贴着夏侯徽睡下。他刚闭上眼睛,门口就传来了魏兴的声音:“少主,少主?”

  “什么事?”魏霸有些恼怒的吼了一声。这小子真是没眼头见识,这时候乱叫什么。

  “哦,没事。”魏兴听魏霸声音洪亮,还有一丝不快,一缩脖子,轻手轻脚的跑了。铃铛瞪了他一眼,转身入帐收拾,看着满地的水迹,再看看榻上相拥而眠的两个人。她脸一红,吸了一口气,沉腰坐马,一声低吼,将还有小半桶水的浴桶硬生生的抱了起来,一步步的挪了出去。

  “靠,这丫头这么猛?”魏霸诧异的看着铃铛剽悍的背影,愣了片刻,又重新躺下,搂着夏侯徽微微发颤的身子,进入了甜蜜的梦乡。(

TOP

0
  第267章 忠孝难两全

  夏侯徽长长的眼睫毛动了动,慢慢的睁开了眼睛。大帐里一片寂静,只有魏霸平静的呼吸声,如果细听,还有两个截然不同的心跳声。一个平稳有力,一个慌乱如鼓。

  夏侯徽的手慢慢的伸进了枕头下面,指端摸到了那张纸,却没有抽出来。她轻轻的咬着嘴唇,犹豫了片刻,又慢慢的缩了回来。

  背后的魏霸动了一下,翻了一个身,一只手搂住了她的腰,手指动了动,指肚上的老茧刮得她痒痒的。这种淡淡的酥麻让她想起了刚才的感觉,脸又红了起来。她将手覆在魏霸的手上,小心的抚摸着他的肌肤,感受着魏霸粗大的关节,感受着强劲的力道。

  两滴泪,从眼眶里滑落,滴在枕头上。

  我该怎么办?我这么做,究竟是对还是错?

  魏霸上一次在辎重营两天没回来,然后带回来一个装甲船的模型,随手就放在案上。这一次他在辎重营呆了七八天,又带回来了一张纸,却小心翼翼的塞在枕头下面。夏侯徽知道,这张纸上,一定写着非同寻常的东西,应该比装甲板还要重要,否则魏霸不会这么小心。

  装甲船已经让皇帝陛下惊叹不已,特地从潼关调了马钧来,按照她传回去的情报改装战船,那么这一次的情报肯定更加重要,也许就是解决装甲船速度不快的办法。夏侯徽知道,魏霸最强的不是他的用兵,而是他在机械方面的天赋,在这一点上,就算是同样天才的马钧也自愧不如。

  她想知道这张纸上的内容。可是上一次事件之后,虽然魏霸没有对她说什么,但她相信。魏霸肯定会怀疑她。原因很简单,他们本来就是互相利用的关系,魏霸希望她能帮助他对付诸葛亮,而她希望能从魏霸这里得到蜀国的情报。魏霸对她一直保持着警惕,从来不让她接触笔墨,便是明证。

  她想来想去,除了自己的身体,似乎没有任何办法可以得到这个情报。机会难得,明天早上魏霸起来。也许就会带着这张纸离开。

  她只有一夜的时间。

  更大的问题在于,魏霸睡觉的时候,她是无法进入魏霸的大帐的,真正留给她的时间,偏偏又是魏霸清醒的时候。根本没有下手的机会。

  要想得手,她就必须能留在魏霸的帐内。要想留在魏霸的帐内,除了用自己的身体之外,没有更好的办法。

  身在敌窟,清白随时都可能失去,既然如此,不如主动奉上。为自己争取一个机会。她也清楚魏霸在防备她的同时也喜欢她,看向她的目光中有多少渴望,她相信魏霸无法抵挡这个诱惑。

  只做这一次,全了忠孝之心。从此死心塌地的做他的女人。夏侯徽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她把自己当成祭品,献给了魏霸。献给了大魏和夏侯氏。可是,当她和这张纸近在咫尺的时候。她又犹豫起来。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犹豫,她甚至搞不懂自己有什么好犹豫的,可是她偏偏就犹豫了。

  手指无意识的在魏霸的手背上滑动着,夏侯徽心乱如麻。

  她很清楚,襄阳之战对魏霸意味着什么。

  关中之战,成果辉煌,可是魏霸之上,不仅有父亲魏延和师父赵云,后来诸葛亮的主力也进入关中,真正能落到魏霸头上的功劳就非常有限。这次诸葛亮安排魏霸来房陵,可以看作是对他的一个补偿。

  房陵关系复杂,派系林立,魏霸作为丞相府的参军,又有关中之功在前,再加上他的机械制造能力,他完全可以在房陵这支蜀军中占据相当重要的地位,成为一个举足轻重的人物。

  事实上,他也的确做到了,不管是主将吴懿还是副将孟达,又或者是那些大大小小的元勋后人,对魏霸都是言听计从。他是这支蜀军的心脏。

  可是夏侯徽同样从其中闻出了危险的味道。

  这支蜀军看似强大,有三万人之众,可是派系一多,难免会有纠纷。别看平时大家都很客气,真正上了阵,恐怕就不会这么好说话了。更何况魏霸现在同时面临着魏国和吴国两个敌人,不管是魏帝曹睿还是吴王孙权,都不是易与之辈,他们身边还有着两国精锐,谋臣良将,更不是房陵这批各怀鬼胎的乌合之众可比。战败的风险,远远比机会来得更大。

  一旦战败,魏霸就会面临非常危险的境地,不仅他的关中之功会受到质疑,还很有可能被诸葛亮因此排挤到一旁,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无法接触到权力。

  任你有天大的本事,不让你有施展的机会,你又有什么办法?何况你还有失败的前科,足以证明你无法胜任重要的职务。

  在这样的情况下,魏霸是真正的如履薄冰,再加上她的泄密,魏霸必将惨败。

  装甲船的泄密已经足以说明,以魏国的实力,只要获得了相关的信息,实力的增长远非魏霸所能比拟的。魏霸只能改装一艘装甲船,而魏国却可以一口气改装五六艘。

  装甲船技术泄漏,魏国已经占了上风,而魏霸却陷入作茧自缚的境地。如果我再泄漏一个情报,他还有翻身的机会吗?如果他败了,会不会死在战场上?如果他败了,会不会从此被诸葛亮压制,永远不得翻身?诸葛亮会不会像杀马谡一样杀掉他,永除后患?

  这样一来,扶植魏霸,从内部分裂蜀国的计划,岂不是要受到挫折?

  夏侯徽凛然心惊,随即又如释重负。她缩回了手,向后缩了缩身子,感受着魏霸的热乎乎的身子,嘴角掠起一抹羞涩的笑容,闭上了眼睛。

  过了片刻,她又睁开了眼睛,睫毛轻轻的颤抖着。

  我这是在想什么啊?魏霸的目标是襄阳,大魏已经丢了关中和陇右,如果再丢了襄阳,那如何是好?大魏不能再败了,再败,就要亡国了。大魏亡国了,夏侯家族也必然会亡。我怎么能放弃这么重要的机会呢,我怎么会有这么荒唐的念头呢?

  可是……那魏霸怎么办?

  你为什么要关心他?

  他是我的男人。

  他是你的敌人,你不是自愿的。

  可是我刚刚分明说,我不后悔,我甘心做他的女人。

  那是假的,那是你骗他的。

  可是,我当时……好象是……真的这么想的。

  你在骗自己。

  夏侯徽紧紧的握着拳头,浑身颤栗起来,泪如泉涌,迅速的沾湿了枕头。

  她无所适从,心里有两个声音在交战,她不知道该听谁的,哪一个才是真的自己。

  我该怎么做?

  在天人交战中,夏侯徽听到身后魏霸打哈欠的声音,随即又感受到魏霸的手环上了她的腰,手掌在她的胸口和小腹之间来回滑了两下。她连忙伸手抓住,颤声道:“参军,妾身不堪挞伐,请参军……”

  她还没说完,魏霸似乎发觉了什么,反手抓住了她的手掌,摸了摸,然后翻身坐起,扳过她的脸,眉头一皱:“你哭了?”

  夏侯徽这才发觉,自己的手上也全是泪水。她连忙转过脸,用手背擦了擦。

  魏霸俯下身子,看着夏侯徽的眼睛:“你……后悔了?”

  “不,不,我没有后悔。”夏侯徽慌乱的连连摇头。

  “不,你肯定是后悔了,要不然不会流这么多泪。”魏霸看着被浸湿的枕头,眼神黯淡了下来。

  “我……我是痛的。”夏侯徽掩饰道,用被角挡着自己的脸。

  “不会吧?”魏霸茫然的挠挠头。

  “是的,我是痛的。”夏侯徽忽然镇定下来:“我……我真的很痛。”

  “哦,是这样啊。”魏霸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重新躺了上来,将夏侯徽搂入怀中,亲了亲她的眼睛:“对不起啊。”

  夏侯徽也不好意思起来,缩在魏霸怀中,沉默了片刻,忽然问道:“参军……”

  “你叫我什么?”

  “参军啊……啊呀!”夏侯徽话音未落,屁股上就挨了一记,面对魏霸佯怒的脸,夏侯徽一手捂着臀,一手掩着脸,低声叫道:“是妾身口误,是夫君。”

  “这还差不多。”魏霸嘿嘿一笑:“你想说什么?现在可以说了。”

  “夫君,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你这么聪明,还来问我,是想考我吗?”

  “妾身不敢。妾身是真的不明白,所以想问问夫君。”

  “说说看。”

  “忠孝不能两全的时候,是该从忠,还是从孝?”夏侯徽仰起脸,看着魏霸的眼睛。

  魏霸眨眨眼睛,笑了起来,笑得有些诡异。他在夏侯徽的额上亲了一下:“夫人,这个问题,有个人比我更适合回答。等把这里的仗打完了,我带你去见她,想必她一定能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

  夏侯徽眼珠一转,明白了魏霸的意思,不再说话,伸手揽住了魏霸的腰。

  魏霸轻抚夏侯徽的背,叹惜一声,欲言又止。他的手从夏侯徽的背上滑下,手指伸入枕头下面,摸到了那张纸,嘴角慢慢的挑了起来。他低下头,在夏侯徽的额上轻吻。

  夏侯徽闭着眼睛,长长的眼睫毛颤动着。她迟疑了一下,仰起头,微微张开的嘴唇迎了上去。

TOP

0
  第265章 陆地行舟


  初航大获成功,在接下来的几天,魏霸马不停蹄的测试了装甲船的其他功能,又做了一些改进。正如他当初预料的那样,随着水手熟悉了这种新型的行船方式,速度又有了不少的提高,大致能达到蒙冲的八成,短时间冲刺时,甚至能达到蒙冲的九成。

  能让一艘攻击与防守能力都比楼船还强大的大船达到这样的速度,不仅魏霸感到满意,吴懿也非常满意,至于冯进就更不用说了,他恨不得天天睡在船上,眼睛一睁就开始操练,为出击做好了最充分的准备。

  在观看了冯进的操练之后,魏霸也觉得时机基本成熟了。曹魏打造战船的事,孙权已经知道了一段时间,据费祎传回来的消息,孙权又肯见他了,从侧面证明魏吴的信任受到了一定的损伤,他们现在正处于互相猜疑的阶段,有必要再加上一把火。

  吴懿赞同魏霸的意见,但是对于如何出击,他还有疑虑。改进后的装甲船虽然速度很快,毕竟只有一艘,一旦遇到敌军的战船围攻,这艘蕴含了大量先进技术的战船很可能会成为敌人的战利品。

  魏霸也同意他的看法,双拳难敌四手,好汉架不住人多。这艘装甲船虽然先进,可还没先进到横扫天下的地步。不过,他也没打算用这艘船和魏军正面对攻,他要玩阴的。

  魏霸把冯进找来:“你身边的部曲中,有没有熟悉襄阳一带水情地形的?”

  冯进想了想,找来了一个老卒,胡子都白了,身子骨倒还硬朗,一看到魏霸和吴懿就跪了下来。连连叩头,把魏霸和吴懿都搞得有些手足无措。

  “多谢二位大人,让我家少主有机会上阵,还给他这么好的船。”老卒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道:“要是老主人当年有这样的船,就不会战死在夷陵了。”

  魏霸见老卒激动,只好耐着性子等他平静下来,才问道:“老人家,你可知道有没有水路可以绕过襄阳城,到汉水下游去?”

  老卒想了很久:“直接的路没有。不过。如果能把船拖上岸,陆行数里,就可以转到维水里去。由维水而下,可以在邔县西进入汉水。”

  “陆行?”魏霸和吴懿互相看了一眼,都傻眼了。这船上了岸,还怎么走?这可是大型战船,不是普通的蒙冲,三五个人就能抬起来。

  老卒见他们失望,有些得意的笑了:“二位大人,这算不了什么。陆地行舟,也没有那么难。以前我们跟着老主人的时候。就曾经试过。”

  “是吗?”魏霸来了精神,他非常想知道古人是怎么陆地行舟的。

  老卒一边比划一边说,魏霸很快明白了他们的办法。原来是尽可能找一块平地,如果是夏天。那就找草多的地方,然后用人工把船拉上岸,借着草滑行,实在不好走的地方铺上木板。就可以做出一条临时通道。如果距离比较长,那就再砍上很多树。把枝丫都去掉,垫在船下滚动,这样也能减少阻力。

  当然了,必不可少的是人,要想完成这个壮举,根据船的大小,上百个壮汉是少不了的。只要有足够的人手,哪怕是道路再难走,用最原始的肩挑手扛,也能把战船在岸上移动起来。

  魏霸不得不佩服古人的韧劲,这个办法看起来有些笨,却能完成看似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不得不说,有时候人还是需要有点蛮性的。在技术条件不具备的情况下,只要肯出力,狠下一条心,还是可以办到一些看起来很荒唐的事。

  比如陆地行舟。

  魏霸前世看过一个记录片,说的是在美国西部修铁路的华工,曾经用肩膀和最简单的木杠、麻绳,把沉重的铁轨抬过一座大山,完成了一个所有美国工程师都认为不可能的任务。相比他们的壮举,冯家老卒说的陆地行舟不过是小儿科。

  听完了老卒的讲述,魏霸思路大开,他立刻提出了改进方案,用大型辎重车来代替那些滚木,把战船架在几十辆辎重车上,然后一起行动,把战船转移到维水里去。用辎重车的好处显而易见,吴懿等人一听就拍案叫绝。

  方案就这么定了下来,接着就开始拟定战术细节。为了保证这个战术能够圆满成功,魏霸不辞劳苦,和冯进带着亲卫,包括那个老卒,一起赶去查看了地形,做好了充分的准备,这才开始行动。

  五天后,一切准备就绪,就在襄阳城西五十里,离诸葛亮隐居的隆中不远,五百多名强壮的士卒,推动三十辆辎重车,硬是把沉重的战舟在陆地上推行了五里路,转移到了维水之中。

  看着装甲船顺利的滑行入水,魏霸松了一口气。

  冯进挟着头盔,大步走到魏霸面前,深深一揖:“参军,我走了。”

  魏霸点点头:“文举,记得此战的目的吗?”

  冯进笑了:“参军,你就放心吧,我刻在脑子里呢。一是试船,二是混水摸鱼,让曹魏有口难辩,绝不恋战。一旦发生危险,我就烧船而退,绝不让一块木板落入敌人的手中。”

  魏霸搂着冯进的肩膀,又叮嘱道:“文举,船第二,人第一。船可以再打造,人死了,不能复生。你明白吗?”

  “多谢参军,我记住了。”冯进感激的说道:“参军也要保重。”

  “我没什么事。等你立功归来。”

  冯进用力的点点头,再行一礼,他身后的冯家部曲也一起对魏霸行礼,齐声道:“定不负参军所托。”

  魏霸笑了,他知道,不管这些冯家部曲能回来几个,冯进肯定会把今天永远记在脑海里。

  送别了冯进,魏霸看着那艘装甲船顺水而下,悄无声息的消失在夜色中,这才转身返回。等回到筑阳,已经是第三天中午了。向吴懿汇报了情况之后,他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到自己的帐篷。

  冯进去执行他的混水摸鱼任务,装甲船的改造计划告一段落,他还有其他的任务要完成。

  魏霸这些天为了改造装甲板,一直驻在作坊里,已经有好长时间没回自己的帐篷了。他进帐的时候,险些觉得自己走错了门,大帐里收拾得整整齐齐,还散发出一股淡淡的香味。这个年代的人都喜欢用香薰衣,不过魏家是武人,没有这小资习惯,以前彭小玉照顾魏霸的时候,也提出要薰香,被魏霸拒绝了。所以他的身上从来没有香味,突然走到这个香气扑鼻的帐篷里,他还真有些不适应。

  夏侯徽见魏霸愣愣的站在门口,连忙起身迎了上来,替魏霸解开脏兮兮的大氅,递给铃铛。铃铛一手捏着鼻子,一手将大氅伸得远远的,快步走了出去。

  “参军,累了吧?”多日不见,夏侯徽有些怯怯的,多了一分女子的柔弱,更像一个侍妾了。“是先用餐,还是先睡一会儿?”

  “饿倒是不饿,就是困。”魏霸掩着嘴,打了个哈欠:“先洗一洗,然后睡一觉。唉,这么多天没洗澡,这身上都快臭了。”

  “那好,我这就让人烧水。”夏侯徽说着,转身出帐。出帐的时候,她听到身后有悉悉窣窣的声音,借着掀帐门的时候,她偷眼一看,见魏霸从袖子里拿出一份公文,塞在了枕头下面。她心头一颤,突然有些紧张起来。

  过了一会儿,夏侯徽拿着几块布巾,铃铛拎着一桶热水走了进来,后面两个武卒抬着一个大浴桶。魏霸诧异的看了他们一眼:“什么时候做的浴桶?”

  夏侯徽抿嘴一笑:“你在辎重营忙的这几天,我闲着也没事,就让人做了个浴桶,还有一个足浴桶,下次你洗脚的时候可以多泡一泡,按摩一下,有助于睡眠。”

  魏霸看着夏侯徽,笑了起来:“你会按摩?”

  夏侯徽红了脸:“在长安的时候看了一些,手法可能不如彭姑娘,参军就将就些吧。听彭姑娘说,她的按摩手法也是参军教出来的。参军如果不嫌我笨,不妨也教教我。”

  “哈哈哈,我可不敢。”魏霸大笑道。

  “参军何出此言?”夏侯徽不解的问道。

  “说实话吧,你爹名头太响,我能把你带在身边,已经不知道有多少人眼红了。如果还让堂堂的夏侯氏给我捏脚,我怕老天都会看不下去。”

  夏侯徽笑了起来:“参军说笑了,我现在就是参军的俘虏,就是参军的侍妾。既然身为侍妾,这些侍候人的事,总得学一点。”夏侯徽说着,见铃铛调好了水,转身跪到魏霸身后:“参军,我替你宽衣,帮你沐浴吧?”

  魏霸一愣,突然扭回头,险些没拧断自己的脖子,眼睛瞪得和铜铃一样:“你帮我沐浴?”

  夏侯徽的脸红得像块布,连脖子都有些红了,她结结巴巴的说道,声音低得像蚊子叫。“这……这不是我应该做的吗?”

  魏霸只是迟疑了片刻,便忍不住心花怒放,连声道:“应该应该,实在是太应该了。你早就该这么做了。哈哈哈……”

TOP

0
  第266章 共浴


  魏霸现在的身体是二十岁,按照现在的说法是刚成年,可是他的灵魂却是一个见识过风花雪月的正常男人。如果说之前没有把彭小玉办了是因为彭小玉脸上那块青斑实在是太具杀伤力,那面对花容月貌的夏侯徽,他没有任何心理障碍。之所以没有立刻把夏侯徽拿下,只是因为他的灵魂来自二十一世纪,对强迫女人上床这种事有一种本能的拒绝,哪怕这个女人只是一个任人宰割的俘虏。

  他一直期望着有一天夏侯徽能抛开心理负担,真正的成为他的女人。他觉得只有那样,才能真正的琴瑟和谐,才是真正的灵与肉的交融,而不仅仅是泄欲。

  实事求是的说,他也想过,不管夏侯徽抗拒与否,反正她现在就是嘴边上的一块肉,什么时候想吃就吃了,何必管肉怎么想。就像敦武他们说的那样,干净利索的给办了。可是每次事到临头,他都无法欺骗自己,最终只能放弃。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道德底限,没有道德底限的那是畜生。他可以把别人骗得团团转,可是他无法欺骗自己。他相信如果放弃了那个底限,他就会放弃更多,直到有一天,变成一个真正的野兽。

  很多事,只要跨出第一步,就会有第二步。作为一个二十一世纪的人,他最清楚掌握了权利的人如果没有道德底限,会是一种如何恐怖的存在。他终将掌握最高权力,又怎么能不小心谨慎的守着自己的底限。

  在生理本能和心理克制的纠结下,魏霸其实也很煎熬。对夏侯徽要主动侍浴,他当然欢迎之至。

  大帐内热气腾腾,夏侯徽的脸被薰得有些发红,她虽然横下了心。身体却跟不上节奏,手有些发麻,腿有些发软。特别是解开魏霸的腰带,褪下他的裤子时,她臊得满脸通红,偏过了头,看都不敢看一眼。

  魏霸的气息有些粗了,丹田处一股热气直冲下体,草原上升起了不落的帐篷。突然的变化。火热的触感,让原本就有些慌乱的夏侯徽吃了一惊,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两步,目瞪口呆的看着魏霸昂扬的分身,随即又意识到了什么。连忙把头转了过去。

  魏霸得意的坏笑了一声,伸手扯开腰带,任由宽大的胡裤落在地上,赤条条的走过来,抱起夏侯徽缩成一团的身子,向浴桶走去。夏侯徽紧张得直抖,伸手抵住魏霸的胸口。却又使不出力气。细长的手指接触到魏霸强健的胸肌,既像是想推开他,又像是在温柔的抚摸。魏霸身上的热量透过薄薄的衣衫,蛮横的侵入她的肌肤。像火一样,烤得她满脸通红,连耳垂都变成了半透明的血玉,修长的脖子和半敞的胸口也泛起了一层淡淡的嫣红。激起了一层战栗。

  魏霸托着她,站在浴桶边。极力保持着最后一丝冷静:“夏侯姑娘,你……不后悔?”

  夏侯徽紧紧的抓住魏霸肌肉鼓起的手臂,指甲几乎抠入肉里,她不敢抬头看魏霸的眼睛,生怕魏霸看出她心中的犹豫,看出她的挣扎,看出她的用心。她鼻翼翕张,浑身战栗,连声音都颤抖起来。

  “我……我……不……后悔。”

  “从此甘心做我的女人?”

  “我……”夏侯徽愣了一下,慢慢的抬起头,紧张的迎着魏霸的目光。魏霸的脸红如火,眼神中似乎也有火,却有着一丝让人心动的真诚。夏侯徽突然心中一动,随即转开了头,犹豫着伸出手,慢慢抱紧了魏霸的脖子,喃喃说道:“我不后悔,我甘心做你的女人。”

  魏霸嘴角轻挑,慢慢的弯下腰,将夏侯徽小心的放入浴桶中,随即自己也跨了进来,倚着桶壁做好,将夏侯徽搂在怀里,将下巴搁在她柔嫩的肩膀上,长长的吐了一口气。

  夏侯徽蜷缩在魏霸怀里,感受着身后强健的身体,感受着身下那个不安份的物事,浑身僵硬,一动也不敢动。她出身富贵之家,对男女之事并不陌生,即将出嫁,母亲也将为人妇的一些事给她讲过,可是亲自经历却还是第一次。此时此刻,她的脑海里一片空白,母亲讲过的所有要点,全部飞到了九霄云外,连一点影子都没留下。接下来该怎么做,她一头雾水,茫然无措。

  魏霸抱着她,手指在她的胸腹间慢慢的摩挲着,在不经意插入了衣襟之间,解开了一根根丝带。轻薄的丝衣浸了水,仿若透明。白晳的皮肤清晰可见,就连上面的红晕和栗起都历历在目。魏霸微闭双目,鼻尖轻轻的触着夏侯徽的脸颊和耳朵,慢慢的将她半透明的耳垂含入口中,轻轻的咬着。

  夏侯徽抓着魏霸的手,不让这双使她面红耳赤的魔手乱动要,可是对魏霸温柔的进攻毫无抵抗能力。一股股热气从四面八方侵入进来,和体内的火融合在一起,慢慢的软化了她僵硬的身体,软化了她心中竖起的壁垒。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转过头,颤抖而火热的唇迎上了魏霸的唇。她笨拙的吸吮着,紧紧的闭着眼睛,不敢看魏霸一眼,只是用嘴唇被动的迎接魏霸的进攻。

  魏霸的眼中有淡淡的笑意,浓浓的怜惜,他压制着自己的冲动,一步步的卸下夏侯徽的防卫。他引导着夏侯徽转过身来,让她的双臂环住自己的脖子,双手伸到水下,托起夏侯徽滑腻的臀,手指沿着两片臀丘滑了下去。

  “哦——”正享受着热吻的夏侯徽突然长吸一口气,弓起了身子,将颤悠悠的椒乳和两颗粉红色的葡萄展现在魏霸面前。魏霸毫不犹豫的迎了上去,占领了阵地。

  “啊——”夏侯徽用力的抱紧了魏霸的头,仿佛想将他摁入自己的胸膛,按进自己的心里。在床第之事上,她只是个学院派,在魏霸这个实战派面前,她没有任何还手余力,仅仅抵抗了片刻,就举手投降。

  “我要……”夏侯徽喘息着,笨拙的咬着魏霸的耳朵。

  “你要什么?”魏霸有条不紊的问道。

  “我……要你。”夏侯徽扭动着身体,像一条躁动的蛇,极力的想缠住魏霸强健的身躯。“我要……做你的……女人。”

  “还有呢?”魏霸戏谑的调笑道:“还有没有其他想要的?”

  “没有,没有。”夏侯徽闭着眼睛,喘息如风:“我只……要你,我只要……你。”

  “不后悔?”

  “不……后悔,绝……不……后悔,我绝不……哦——”一声低低的呻吟,打断了夏侯徽的呢喃,翻动的水声突然静了下来。过了片刻,水声再起,其势更烈。

  铃铛托着腮蹲在帐门口,用一根草茎拨弄着地上的两只蚂蚁。听着身后帐内的喘息声,她有些脸红,低着头,不敢让远处指指点点的魏兴等人看见。不过她的脸上没什么笑容,相反倒有一些悲哀。

  “哼,说什么大家闺秀,聪明过人,还不是一个笨蛋。”铃铛自言自语的轻声嘀咕道:“一会儿说他是好人,一会儿又说他是坏人,一会儿说他是心狠手辣,恨死他了,一会儿又说他是心地善良,不知不觉的就喜欢他了。我看你自己恐怕也不知道是真的喜欢他还是恨他吧。”

  远处,敦武背着手,来回踱着步,不时的看一眼魏霸的大帐和帐门口铃铛。他见魏兴正在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不禁眉头一挑:“小子,过来。”

  “唉,头,有什么吩咐?”

  “提起精神来,过一会儿……”敦武指了指帐篷:“待会儿在帐外叫少主一声,如果他答应你了,你再让那个女人进去。如果少主没回答你,就把她拦在外面,你们先进去看看。”

  “为什么?”魏兴不解的问道。

  “别问那么多,照办就是了。”敦武喝了一声:“我们都是少主的亲卫,少主的安全是第一位的。夏侯姑娘身上没有武器,没什么危险,可是这个女人带着剑,万一趁少主体乏之际下手,纵使少主武技不错,也难保万全。”

  魏兴听了,立刻收起笑容,躬身领命。

  帐内,水渐渐的凉了。夏侯徽无力的倚在魏霸的怀里,像一只温顺的小猫,脸上的红晕尚未退去,眉宇间却有一丝混杂着痛楚的快乐。她贴在魏霸的胸口,听着魏霸有力的心跳,嘴角带着淡淡的笑容。

  魏霸抱着她出了浴桶,扯过布巾,轻轻的擦去她身上了水,将她放在榻上,用被子盖好。自己重新入桶,草草的洗了一番,然后也上了床,贴着夏侯徽睡下。他刚闭上眼睛,门口就传来了魏兴的声音:“少主,少主?”

  “什么事?”魏霸有些恼怒的吼了一声。这小子真是没眼头见识,这时候乱叫什么。

  “哦,没事。”魏兴听魏霸声音洪亮,还有一丝不快,一缩脖子,轻手轻脚的跑了。铃铛瞪了他一眼,转身入帐收拾,看着满地的水迹,再看看榻上相拥而眠的两个人。她脸一红,吸了一口气,沉腰坐马,一声低吼,将还有小半桶水的浴桶硬生生的抱了起来,一步步的挪了出去。

  “靠,这丫头这么猛?”魏霸诧异的看着铃铛剽悍的背影,愣了片刻,又重新躺下,搂着夏侯徽微微发颤的身子,进入了甜蜜的梦乡。

TOP

0
  第268章 一念地狱,一念天堂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穿过帐门的缝隙,照在夏侯徽的脸上。夏侯徽慵懒的翻了个身,抬起手臂,挡着明亮得有些刺眼的阳光。清晨的寒气激得她一颤,顿时清醒了几分,同时感觉到了那个宽阔而结实的胸膛。

  昨夜的一切,仿佛潮水般的涌了过来,夏侯徽突然惊醒,下意识的坐了起来。寒气逼入她的肌肤,激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低着看着自己残留着吻印的胸口,忽然间有些茫然。

  魏霸醒了,睁开眼睛,唇边露出浅笑,伸手来拉她:“怎么起这么早?”

  夏侯徽愣了一下,连忙说道:“天亮了,妾……妾身应该起床洒扫,侍候夫君了。”一边说着,一边推开魏霸的手臂,扯过一件衣服,披在自己**的肩上。

  “你再睡一会儿,我自己起,反正我也要练拳。”魏霸拉住了她,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坐了起来。他把夏侯徽按回被子,替她掖好被角,自己**着下了床,先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扭了扭脖子,晃了晃腰,关节发出咯咯的声音。

  夏侯徽缩在被子里,看着魏霸散发出阳刚气息的身体,忽然觉得一阵窒息。平时魏霸穿着衣服,总是露出一脸和善得近乎谦卑的笑,谁会想到他居然有这么一个强健的身体。光滑的皮肤下滚动的每一块肌肉,无不蕴含着强大的力量,充满了美。

  这就是男人的身体?这才是男人的身体。

  夏侯徽害羞的缩进了被子里,却忍不住在缝隙里偷看。在她的记忆中,大魏的男人曾经也是如此,不过文皇帝登基之后,慕通达,尚文气。文士开始大行其道,薰香尝散,高冠竹屐,宽衣博袖,标榜飘逸,这种充满了原始力量美的男人很少受到人的追捧。而那些有着强健身体的大多是武人,他们因为粗鄙无文,而受到文士们的集体排斥。

  她的父亲夏侯尚被人鄙夷,其中有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他从小戎马倥偬。有一身与文士截然不同的强壮骨肉。小时候,她最爱被父亲抱在怀里的感觉,那才是一种安全的感觉。只是可惜,她十岁之后,父亲就再也没有抱过她。

  唉呀。我在想什么呢?夏侯徽忽然意识到自己的思绪有些乱,有些不正经,暗自惊叫了一声,把自己藏到了被子里。慌乱中,她不仅没有尽一个侍妾的义务起身为魏霸穿衣,甚至连魏霸什么时候出去的都不太知道,恍惚中。只听到魏霸在外面吩咐了一声:“你们不要吵,让夏侯姑娘多睡一会儿。”

  那一声,听得夏侯徽心里一暖,鼻子有些酸溜溜的。让她有些晕乎乎的,如在云端。直到铃铛把她从天上重新拉了回来。

  “姑娘,该起床啦。”

  夏侯徽拉开被角,铃铛撇得幅度很大的嘴角出现在她面前。那双大而圆的眼睛中,既有怜惜。又有埋怨。夏侯徽避开铃铛复杂的目光,一眼看到帐外明亮的春光,随即又听到远处隐约可见的呐喊声,这才惊醒:“什么时辰了?”

  “卯时末刻啦。”铃铛没好气的拿过衣服,一件件的摆在榻上,嘴里嘀嘀咕咕的。“姑娘,你还记得你是来干什么的吗?现在把自己的身子牺牲了,却把本来的任务给忘了。这可倒好,偷鸡不成,反倒蚀了把米……”

  “你说什么呢。”夏侯徽面红耳赤的反驳道:“我真正做了他的侍妾,以后才方便嘛。”

  “你真是这么想的吗?”铃铛突然转过头,盯着夏侯徽,不等夏侯徽说话,她又说道:“为什么昨天他把情报放在枕头下面,你却不拿?”

  “枕头下面?”夏侯徽突然惊醒过来:“你……你怎么知道我没拿?”

  “喏,这不是?”铃铛扶起夏侯徽,从枕头下面拿出一张纸,摊在夏侯徽面前。夏侯徽下意识的闭上眼睛,扭过头:“我不看,你赶紧拿开。”

  “好啦,这是他让你看的。”铃铛嘟着嘴,又好气又好笑。

  夏侯徽狐疑的睁开眼睛,慢慢的转过头,看看铃铛,见她一脸强忍的笑意,这才把目光挪到那张纸上。那张纸上只有两行字:“一念天堂,一念地狱。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夏侯徽的脸突然间变得煞白,身体禁不住的颤抖起来。过了好一会儿,她又慢慢的恢复了平静,脸色又浮起一团红晕。她忍不住咄了一口,娇嗔道:“小人得意!”

  “姑娘,这什么啊?”铃铛莫名其妙:“这是什么重要的情报,这么简单?”

  “这是非常重要的情报,不过与战事无关,只与你我的性命有关。”夏侯徽夺过纸,咬着嘴唇,伸手就要撕,刚刚撕开一个口子,又有些不舍,眼珠一转,翻身起床穿衣,然后把那张纸小心的叠好,收入自己贴身的衣袋里。她也不理会一头雾水的铃铛,掀开帐门,迎着灿烂的朝阳走了出去。

  ……

  魏霸练完了拳,吃了早餐,骑着马,带着敦武等人赶往辎重营。在经过张绍的大营里,他停了下来,想了想,拨转马前,向营门走去。

  营门口的士卒见到魏霸,连忙上前行礼。魏霸摆摆手,问道:“张侯在不在?”

  “在,在。”士卒连声说道。

  “那好,劳烦你通报一声,就说我想会晤张侯。”

  “喏。请参军稍候。”士卒应了一声,转身去了。时间不长,张绍大踏步的从营里走了出来,身后跟着关兴。大老远的,张绍就朗声笑道:“这是什么风,把风头正劲的魏参军吹到我这儿来了?”

  魏霸迎了上去,一边拱手施礼,一边笑道:“见过二位君侯。二位君侯身份尊贵,我这个没爵位的人,不敢轻易登门啊。二位君侯,练兵哪?”

  张绍说道:“正是,闲来无事,练练兵,一旦魏参军哪天给个机会上阵,也不能辱了先人的名头不是。魏参军,莫非要开战了?”

  魏霸微微一笑:“开战倒还不至于。不过,我想请张侯有空去我那里坐坐,不知道有没有这个荣幸。”他转过头对关兴说道:“如果关侯有兴趣一起去,那我就更是蓬荜生辉了。”

  张绍、关兴互相看了一眼,相视而笑。“蒙参军相邀,岂敢不从。”

  “那好,就今天晚上吧。”魏霸立刻敲定了时间,指指关张二人,又指指自己:“就我们三人,小聚小聚。”

  “恭敬不如从命。”张绍、关兴拱手还礼。

  三人又说了几句闲话,这才分手。魏霸上马,继续赶往辎重营,又吩咐魏兴立刻赶回去,通知夏侯徽张绍、关兴要去做客的事,让她准备一点酒食。关张二人都是元勋后代,是举手投足都会引人注意的贵戚子弟,特别是张绍,他的妹妹现在是皇后。这两个人身份太敏感,所以他一直没有主动去结交。这次主动邀请张绍去做客,实际上还是因为夏侯徽。张绍的母亲夏侯夫人便是夏侯渊的从女,和夏侯徽的父亲夏侯尚是同族,是夏侯徽的长辈。如果在家乡,她们的关系还不够亲密,可是到了蜀国,她们就是血缘上最亲近的人。

  夏侯徽昨天晚上问他是国重要的,还是家重要,他明白夏侯徽心里的纠结,也明白自己说得再多也无法解开夏侯徽的心结,这个问题应该由夏侯夫人来回答最合适,所以他对夏侯徽说,现在不能回答她,等找到合适的人再给她答案。

  很显然夏侯徽听懂了这句话,所以她后来没有任何异动,魏霸也避免了一个艰难的抉择。然而这个心结不解,夏侯徽终究是个危险因素。要想真正的得到她的心,还得用攻心之计。主动邀请张绍去做客,就是攻心之计的一部分。顺便邀请关兴,当然也是顺水推舟,借着这个机会与这些元从系的要人做进一步的接触。

  魏霸一边想着心思,一边走进了辎重营,刚进门,他就看到了吴懿。吴懿负手站在往日试验那艘装甲船的地方,神情有些怅然。听到魏霸的脚步声,他侧过身,看了魏霸一眼,苦笑道:“子玉,你来了?”

  魏霸见吴懿神情不对,连忙应了一声,走上前去,恭敬的问题:“将军这么早就来,莫非有事?”

  “没事了。”吴懿低下头,沿着伸往河心的木桥,慢慢的踱着步。魏霸识趣的跟了上去,两人的侍卫们都守在桥边,不让闲人靠近,以免打扰他们说话。

  两人走到桥端,离岸已经有二十多步,只要不大声说话,岸边的人是无法听到了。吴懿这才开了口:“丞相已经到江州了。”

  “这么快?”魏霸吃了一惊。满打满算,从关中撤军到现在,最多也就是一个半月,诸葛亮这个速度简直是急行军啊。怪不得他要把伤兵留在关中养伤,原来他早就有这个打算。

  “嗯,他急着要去主持永安的战事嘛。”吴懿不阴不阳的说道,顺手递过来一份邸报:“恭喜你,你父子兄弟加官进爵了。”

TOP

0
  第269章 君令有所不受


  这是一份新鲜出炉的邸报,是关于第一次北伐的定论。由成都发出,但是魏霸相信,这是诸葛亮拟定之后,由留府长史蒋琬等人报给皇帝刘禅盖章生效的。从时间上计算,这应该是诸葛亮离开关中不久做出的决定。

  这其中,最显著的当然是他们父子,魏延因建策、守潼关的大功,拜镇北大将军,加关中都督,封槐里侯;魏霸经营长安,仍领丞相参军,加辅军校尉衔;魏武因随军作战有功,迁陷阵都尉。

  同样守关中有功的赵云拜领军将军,封郃阳侯。其子赵广为抚远将军。

  守上洛有功的扬武将军邓芝迁为折冲将军,封关内侯。

  其他的人各有封赏不等,不过相比较起来,都没有魏延和赵云的封赏封厚。官职可以升,爵位难得。魏延的槐里侯和赵云的郃阳侯都是县侯,这样的级别在蜀汉非常罕见,诸葛亮本人不过是乡侯级,后世都称他为武侯,其实全称是武乡侯,而眼前的这位吴懿吴将军连关内侯的虚封都没有。

  由此可见,实际上关中的首功还是给了魏延和赵云。魏家收获最丰,连还没成年的魏武都得到了陷阵都尉的军职。虽然级别不高,可是年仅十五就有了正式的军职,这是非常难得的荣耀。

  魏霸的实际利益并不大,辅军校尉衔是个虚衔,他的主职仍然是丞相府参军。不过水涨船高,魏家的地位升高,他自然也能从中得利。

  不过,问题总得从两面看,诸葛亮对魏家和赵家的重赏自然会引起别人的不快。他们俩都是从亭侯跃过乡侯,直接封为县侯。这种殊遇也足以让很多人眼红。比如眼前的吴懿。

  当然了,让吴懿如此生气的,倒还不仅仅是因为魏赵两家的大功,更让他生气的在后面。

  诸葛亮要求他们持重,能牵制魏吴两国的兵力即可,不可轻率进军。蜀国虽然刚刚大胜,但是粮食消耗也非常大,要想保住关中,在未来的一段时间内。还要仰仗益州的粮草供应。益州支撑不起两线作战,更支撑不起三线作战。

  归根到底一句话:房陵的战事务必克制,能不打,就不打。

  从全局来看,这个决定并不错。以益州一州之地,同时在三个战场开战是绝对不合理的。可是从吴懿的角度来说,这就是限制他,不给他立功的机会。不打仗,怎么可能加官进爵?以堂堂的皇太后之兄,连个爵位都没有,这岂不是天大的笑话。

  魏霸迅速权衡了一下。把邸报收了起来,双手奉还给吴懿。吴懿用两根指头夹着邸报,轻轻的弹了弹,那种从心底里发出的不快溢于言表。

  “将军。丞相老成谋国,这个建议……似乎也挑不出什么毛病啊。”魏霸斟字酌句的说道。他说得很慢,好让吴懿有足够的时间来领会,同时也显得自己足够稳重。

  吴懿的眉头颤了颤。斜睨了魏霸一眼,嘴角露出一丝微笑。魏霸这句话说得滴水不漏。却又意味深长。“似乎”,“挑不出毛病”,足以说明魏霸对诸葛亮的安排并不以为然。

  “这是自然,丞相思虑周密,何尝出过什么毛病。”吴懿不紧不慢的说道:“他啊,就是太辛苦了。你看他千里迢迢的从关中赶回来,何苦呢。孙权逆水而上,难道永安就那么好攻?陈到、李严虽然不如他,却也不至于连两三个月都支撑不住吧。其实啊,他大可以安步当车,没必要这么急。”

  魏霸苦笑,这句话可就太直白了,他真是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吴懿说诸葛亮这么急着赶回江州,不是因为陈到、李严挡不住孙权,而是不想给陈到、李严立功的机会。那么现在不让他主动出击,自然也是不给他立功的机会。说的是彼,意却在此,这就叫含沙射影。

  魏霸想了好一会儿,微微一笑:“我也觉得孙权不太可能真的发动攻击。如果他有这胆量,之前就开始攻击了,何必等到现在?如今将军旌指襄阳,孙权担心将军抄他的后路,他更不敢动了。”

  吴懿撇撇嘴:“话虽如此,可是如果我军一直躲在山里,不敢出击,只怕孙权又会无视我等。”

  “不能。”魏霸摇摇头:“虚虚实实,互相表里,丞相说我们不能草率出击,却没有说我们不可以虚张声势。再说了,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丞相在千里之外,哪有将军熟悉这里的情况。君子见机而作,如果等到丞相回复,再好的战机也过去了,那岂不是贻误大事?”

  吴懿眉头一颤,一直微蹙的眉心舒展开来,笑意抚平了额头上的皱纹,整个人都精神起来。魏霸表明了态度,支持他寻找战机,主动出击,那诸葛亮的话就成了一句空话。在这里,能代表丞相府的就是魏霸,魏霸同意了,就是诸葛亮同意了。将来一旦有事,自然魏霸是最直接的责任人。

  对吴懿来说,最关键的是魏霸有立功的**,不仅不会掣他的肘,而且会成为他的助力。这样一来,他又何必把千里之外的诸葛亮当回事。

  “还是年轻人的脑子转得快。”吴懿拍拍魏霸的肩膀,赞赏的说道:“子玉,你真是一言惊醒梦中人啊。我险些误会了丞相的用意。”

  魏霸笑着反驳道:“将军,你可是一军之主,不能没担当啊。要不然,我爹可有些护犊子,到时候打到你门上去,再到皇太后面前告一状,我可不负责。”

  吴懿一愣,随即放声大笑。魏霸也跟着笑了起来。一老一少,心照不宣。

  ……

  夜幕降临,冯进指挥着装甲船,悄悄的驶同了藏身之地,顺水向汉水驶去。再向前数里,就是汉水。因为局势紧张,吴军的水师已经抵达宜城附近,和魏军的水师相隔不到二十里。双方的斥候往来,警惕的注意着对方的一举一动。襄阳的局势,已经到了空前紧张的地步。

  冯进这次带了不少老卒,这些老卒体力虽然不如当年,可是经验丰富,对荆襄的水情地形也非常熟悉。脱去战袍,换上一身农夫的服饰,再操一口浓郁的土话,他们就是一个如假包换的本地农夫。

  冯进很谨慎,从进入维水开始,他一路上昼伏夜行,每到一地,就放出几个老卒上岸,打探周边的情况。每个老卒回来,都是一脸的哀荣。荆襄原本是富庶之地,人口茂密。自从曹操败走赤壁,荆襄就成了双方交战的前线,二十年仗打下来,这里已经是处处野草,片片哀鸿,人烟稀少,田地荒芜,早已没有了当年的繁华。

  这样一来,也减少了冯进被人发现的可能。一艘船,藏在漫无边际的芦苇荡里,除非是就站在旁边,否则根本无法发现。

  用了三天时间,冯进做好准备,开始他的混水摸鱼战术。

  战船慢慢的接近了吴军的营地,冯进下令,放慢前进速度,将木轮击水声压到最低,几乎是让战船顺水飘流。这艘战船像一个悄无声息的幽灵,慢慢的接近了一艘吴军巡逻船,直到双方接近到两百步的范围,吴军才发现了他们。吴军一边发出警报,一边迎了上来。

  “准备战斗。”冯进紧贴在瞭望孔上,他是如此的用力,几乎把眼珠子都快要挤出来了。

  一百名操轮手握紧了木轮的摇柄,深吸一口气,准备发力。

  两百名弓弩手端起了弩,敏锐的目光越过射击孔,注视着外面的水面,他们要通过水面的波纹,来判断敌人还有多远。

  两百人长矛手将四丈长矛的矛尖升进了木孔,双手握矛,身体后坐,等着出击的命令。

  吴军慢慢的靠了过来,好奇的打量着这个从来没见过的东西。这东西上既没有任何标识,也看不到一个人,只看到一个扁圆的大盖子,看起来浑似一只头脚都缩进壳里的大乌龟。更离奇的事,也看不到桨和舵,只是在水上漂着,究竟是不是一只船都无法判断。

  在这种陌生的事物面前,吴军保持了足够的警惕,两艘小船靠了过来,一左一右,慢慢接近,更多的战船在远处警戒,以备万一。一个吴军举起带勾的长戟,准备勾住这个东西,爬上来细看。

  装甲船内,大家屏住呼吸,等待着冯进的命令。

  “左舷进入攻击距离!”一个瞭望手低声发出警示。

  冯进闭上了眼睛,静静的倾听,他能听到吴军的勾拿头顶装甲的声音。“咚咚,咚咚”,就像他的心跳,越来越急促,越来越有力。他慢慢的握紧了拳头,指甲掐进手心,疼痛让他保持着临战前的冷静,以免被热血冲昏头脑。

  这是我的第一次实战,我要把这些天苦练的本领全部发挥出来,正式打响我冯家重新崛起的第一战。魏参军,我不会辜负你。父亲,我不会辜负你留下来的这只船。

  “右舷进入攻击距离。”在难耐的寂静中,冯进终于听到右侧的瞭望手也发出了警示。他紧闭的双眼蓦然睁开,厉喝一声:“攻击!转舵!全速前进!”

  “喏。”屏息以待的将士们应声大吼,同时发动。

TOP

当前时区 GMT+8, 现在时间是 2024-7-2 15: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