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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侠玄幻] 青帝【作者:荆柯守】(12月27日更新至“第一千七十一章 实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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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四十章 肃杀

  叶家军早已熟悉这种力量,默不出声,而别的涿郡兵,都立刻惊讶,人人都发现自己能清晰得看到远处流寇面孔,思绪分外清晰,体内更充盈了力量

  “这是什么?”关羽和张飞第一次接触这力量,顿时面面相觑,露出了异色。

  实际上这种一阶道术,群体分摊下的加持力量有限,却瞬间振作了士气,此消彼涨的瞬间,两支骑军猛烈对撞在一起……刘关张的三角箭头,瞬间切豆腐一样穿透过去

  流寇军中瞬间血淋淋一片,头颅和残躯飞了出去,撕开了巨大伤口。

  骑军就沿这伤口直入,除前面,左面右面都是密密麻麻冲过的敌人,周铃居中持帜不动,拔着青虹剑左右砍杀,连刀带人砍断,几无一合之敌,一众士官更熟练紧密配合,自流寇军中切割过去。

  一些骑兵在冲阵中倒下,流寇倒下几倍,更关键是被割裂破碎,而当队伍脱离开来时组织混乱,叶青已引军划过一个大弧,踏着于燥硬实的田地,折返回官道上,再度冲锋。

  老兵和士官的价值就体现出来,只要还幸存着,没有一个人掉队。

  而到这时,对面流寇刚刚纷乱掉头,更有许多散落,全没有整好队形,在这波锋矢摧残后惊魂未定,再度迎来了那杀神一样的三人组

  少数一些悍匪鼓着余气,带人马迎敌,却已经失去组织性,被轻易碾压,这一波叶青方无人伤亡

  骑兵与骑兵的战斗就是这样残酷,谁能造成敌人更大伤亡,谁就让天平迅速倾倒,短短时间就拉开巨大的差距,形成辉煌胜利或惨烈的完败。

  当第三波冲阵时,已没有任何敢面对刘关张三人的流寇,失魂一样惊惶逃窜,短短半刻钟就进入了追亡逐北的扫尾阶段。

  一刻钟后,张方彪来报:“敌人杀四十,有三十骑投降,还有三十远去,主公怎么处置?”

  叶青端坐在马上,安抚着座下活跃的战马,先是不答,只问:“伤亡多少

  “死五人,重伤三人,轻伤七人,其中五个士官都是轻伤。”张方彪说着,看了看左右,放低声音:“死的五人都是涿郡兵,标下看验过,出刀不够果决,又没有甲衣……”

  叶青点点头,去看了看三个重伤员,安排几个先返涿县。

  这时骑军已重新集合起来,亲军都还冷静,官军包括鲍志在内,许多杀红了眼,狰狞望着这些降军——家仇血恨呐

  叶青扫一眼,就让这些人沸腾的血冷下来,这人可是很恐怖……

  叶青有些满意,策马到这些降军面前,都已缴了甲械和马,一个个看去,瞬间心中有数,都是手染无数鲜血的敌人老营军。

  顿时冷笑:“鲍志,给我把这些人全数杀光”

  鲍志立刻眼睛血红引着人过去,一个叫铁子的人笑一声,对着一人直冲过去,用刀直砍上去:“还记得我姐吗?”

  这人本能伸臂来挡,一下被连臂斩开,鲜血飞溅,还惨叫着:“什么你姐?我根本不认识……”

  “陆家村,你忘记了?我姓陆”陆铁又一刀砍了上去,连连砍着,血肉飞溅:“我姓陆啊……”

  别人都变了颜色,一下爆发出来,顿时冲去,砍杀起来,这三十人,惨叫、叫冤、说情、求饶、反抗都是无用,顷刻就被杀尽。

  这时就都看得瞠目,下意识避开角度,不敢多看了。

  杀尽后,场面冷清些,这五十残军发泄了仇恨与恐惧,一时间却茫然呆立,直到叶青视线扫过来时,都纷纷跪倒:“我等多谢军侯,必誓死报答……”

  叶青说着:“誓死报答不必了,你们可随我杀敌,继续报得这大仇?”

  “愿意,愿意”

  叶青听了大笑,心知这是一时形势迫之逼之,只要这些人冷静,必有一部分人会迟疑离心……

  “但我又何须这些人归心?只要用一夜就够了……再过半个月还有异心者,杀了就是,绝不会将隐患留给里世界演化……”

  叶青神情微变,隐隐有近千流寇步卒对面过来……可惜来迟了。

  这样想着,哈哈一笑,环视众人:“前面还有一千流寇步卒,此都是弱鸡,汝等可敢再与我冲阵”

  “愿为将军效死”

  夜里上千正规军都可冲陷,别说是上千流寇。

  眼看若隐若现的人影出现,这时细密的雨丝打了下来,打在盔上发出清脆响声,叶青一声呐喊:“冲锋”

  这声叫声陡划破了令人不安的宁静,紧接着就是马蹄声,马蹄踢起因下雨而变得湿滑的泥土,撼动了附近的夜空。

  正面的贼军零零乱乱放出几箭,就开始奔逃,试图逃脱冲锋的正面。

  连惨叫和哀号都没有,骑兵的冲击有着数吨的力量,一旦挡在前面的肉体,都撞飞出去,半空夹杂着骨骼断裂的清脆声。

  长剑所向,挥手之间,就是几颗头颅飞出,一颗甚至看见了面容,五官一清二楚,包括年轻的脸,充血的眼球,还活着的眼神中透出入骨的恐惧。

  冲锋在继续,血肉横飞,有些人还想抵抗,用简陋的剑矛,但很快,这些抵抗就遇到了一面倒的屠杀。

  这近千人贼军的崩溃,要比叶青想像得快,很快战斗就变成一面倒的屠杀,贼兵四散逃命,根本不理命令。

  一时间喊杀声四起,敌军被割的支离破碎,敌人的尸体迅速堆积起来,而骑兵迅速分散开来,对逃亡的贼兵进行拦截,后面官兵的步兵冲了上去。

  只是片刻,大把活生生的人顷刻变成一堆血肉,迎风不时送来空气中弥漫着血液甚至尿表的恶臭,哀呼惨叫怒嚎交织着,兵器不断穿刺破开肌肉骨骼声连绵不断,这一切,终使这贼兵完全崩溃了。

  “跪地不杀,跪地不杀”骑兵高喊着,局面渐渐控制住了。

  雨水劈啪落下,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腥味,有的是此起彼伏的呻吟,来回来去的脚步巡查着。

  还有四百左右的贼兵却完好跪在地上。

  战斗已结束,杀戮还在继续,十几具尸体分布在地上,叶青暗暗庆幸,这次里面还是没有自己的士官阵亡。

  这时已能远远观看流寇大营了,叶青登上一个高处,眺望流寇大营。漆黑夜幕下,营舍辉煌连绵几里,上空有黑红之气,汪洋大潮。

  叶青眯起了眼睛,暗自忌惮。

  军气混杂着民气,这规模实是惊人,主世界得几个叶家才有这程度。

  里世界对三国的力量体系加成只是一面,一面还得本身真材实料支撑。

  就叶青所知,汉代去秦不远,耕战思路深入人心,农兵一体非常明显,二十劳作,二十三应役夫,同时有当兵义务,第一年是卫士,就是民兵形式,第二年就是材官、骑士,这就是预备役体系

  汉时的流寇以士兵素质来说都是足够,这才有曹操后来大规模纳降寇、组建精锐青州兵的余地。

  对于流寇状态来说,真正问题就出在两方面——军粮供应、组织度。

  这样想着,就听关张二人不解:“大哥在做什么?”

  “这是望气。”叶青视线越过这辉煌大营,凝目于燃烧的城池。

  红光辉映了半边天空,火焰的噼啪声,混乱的奔跑声,喧嚣的人声……汇成炼狱一样的交响。

  心渊水镜照得一且毕现,残破的城门口,更有一波波的贼寇争先恐后进去,拥挤中甚至为了先后争打起来……

  叶青视线一扫而过,又回转定定注视这城门口,皱起了眉:“没有秩序?不是说程远志建立了执法队,人呢?”

  仔细观察城门附近片刻,又转头观察流寇大营,对比城里与城外的军气……原来如此

  回望军士,对张方彪吩咐:“军士杀敌疲惫,都到山凹背风处下马休息,给马匹喂食喂水……在降卒里把头目都挑选出来,不必隐晦,让剩下的士兵将他们原本头目全部杀死。”

  “要是还有剩余,对着战场上所有受伤的贼兵补刀”

  “谁敢不从,立刻格杀勿论。”

  张方彪瞬间把握住了主公意思,只觉大合心意,带队手执长刀,冷冷凝视下面,随时准备着镇压,而随这命令传下去,降寇人群中顿时变色骚动,有二个头目就喊着:“兄弟们,别相信他们,他们是要把我们都杀光……”

  话还没有落,只听数声尖锐的呼啸,这二人应声而倒,身中数箭,穿入了肉体之中了。

  一时人人缄默,片刻,就是连绵不断的杀声,又有着沉闷的补刀声,几百还没有死的伤兵呻吟渐渐熄灭,还有桀骜都被当场杀光,附近被鲜血染成醒目的红色。

  “这就够了……就是要这些降寇相互忌惮,拧不到一根绳上,自己才能无忧……明摆着是当炮灰,可这些人杀了同袍,还能归寇?有逆心没有关系,不过是炮灰,待会裹挟冲阵,要看看几人还能存活。”

  随着此念,丝丝白气弥漫,金德就是白色,主肃杀,这正合白帝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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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四十一章 入营

  关羽张飞吸了一口凉气,就算大胆,这时经历战事不多,被叶青话中透露出一点情况震惊,这是要……

  果就听叶青意味深长吩咐:“都休息去,今夜还长着呢”

  张飞转身要下去,关羽却拉住叶青:“大哥,这可是行险。”

  “有一句话叫做——战略是因正确而胜利,战斗是因胜利而正确,说白了,战斗都是行险。”叶青坦然承认,又解释:“这是因战场千变万化,两军相争,彼此都有着风险和机会,但时机全凭经验?我觉得背后更有气机原理……二弟,你可知何为军气?”

  关羽心中一动:“愿闻其详。”

  “军气从来都很现实,没有稳定军粮供应,力量就无法长久维持稳定。”叶青想起了些,神情有点古怪:“二弟以后留意,说不定还能见到大斗换小斗、望梅止渴这些把戏,无食无水,乱世枭雄也是没辄。”

  粮道的重要性已是常识,关羽点头,后面二种虽不曾闻,字面也可理解……乱世枭雄,又是何人?

  关羽略皱眉不解,不及多想,又听叶青紧接说:“军粮只是其一,没有老兵,没有队率来维持,力量就溃不成形,再庞大也是散沙。”

  这说起来是“教训”,原本的刘备早期中期都并不缺乏大将,但只能欺负下黄巾,甚至后来黄巾势大时,居就被打得抱头鼠窜。

  对上诸侯,更是谁都能蹂躏刘备,吃亏就吃亏在没有“体制”,而没有体制也就没有根据地,直到后来,在徐州暂住,总算有一样支白耳兵建成,以后战争才渐渐改观。

  可以说,刘备最大的弊端,就是没有“建制”,他的团队很长时间内都是因人成事,而非是因制成事。

  叶青手指山下连绵流寇大营,半是嘲笑半是感慨说着:“你们看这营寨,还算是有章法,可见其人还是有些心思,也不乏能人投靠。”

  “但是打造一个军制,却远远不足,要是再给几年时间,说不定就锻炼出了根基,那时席卷幽冀之势就成,北地尽归其有……可惜今夜叫我看破了虚实,就注定他没这个机会。”

  “大营军气虽众却散乱,仅中心一点白红凝聚……这是民气的凝聚,军气的核心去哪里了?”

  叶青嘿嘿一笑,手指向远处红光映天容城:“在这里三分之二精兵老兵,都在奸淫抢掠,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刚被张郜袭击过,就不记得了痛”

  “打了不少胜仗了,卷席的气实是不少…我宁愿相信这贼帅程远志是有些城府,但是流寇团体,一路胜利进还能压服部下,有点挫折就生出怨望……硬骨头人人避让,有肥肉时争先恐后,争功时人人归己,推诿时人人指责……你们看城门口这出好戏?”

  “所谓的野狗抢食而己,强壮在里,老弱在外,奋食不顾身后,这就是今夜的局面,留下的人虽众,只是民气,这必是随军的家眷,军气尽倾于城内。

  “山头,排座论次,有刀就有钱粮,捞一笔就是赚,有几个考虑过大局胜败?流寇放进城里,就是撒野的狗,还能收回来?说难听点要想收回来,一整天时间够不够?”

  张飞点头应是,有些兴奋:“真和大哥说的一样,只要抓准贼酋位置,取其首级,这数万贼兵立崩”

  关羽思量半晌,说着:“怕没有这样容易,贼帅程远志要是警醒,就算一时对贼军失控,无法收拢,自己嫡部还能掌握,岂能没有防备?”

  “这样啊……”

  “没事,对着几万人大营冲阵,最多只有一次机会,还想着久战,我还没有疯……”叶青笑了笑:“眼下只要取得小胜,或能烧毁些物资,就能大振士气,这才是我的本意。”

  “可奸淫掠夺都是消耗体力,待得贼兵疲惫,外营又入眠,冲锋的话,说不定就可以炸营,使其全崩。”

  “故只说往前冲就可,免得泄了军气,机会都是打出来,不是想出来。”顿了一顿,叶青远远看去,脸色就微变:“再等半个时辰,贼军之气就泄的差不多了,可击之”

  “找找贼兵里杀过上司,派他们前去引路开门。”

  “是”

  半个时辰后,袁凡踉跄走下高处,大雨淋下,带走了心中最后一点温度。

  灯火星星的大营占满他的视野,这本来带来熟悉的安全感,但在挥刀砍死上司后,这就是压抑的惊惧……

  不难想象,只要透露一点出去,还在老营里的妻女会是什么下场……

  周围同伴都一样的沉默,人人丢盔弃甲,败军一样往营门赶去,大雨也浇不息大型庭燎的烈焰,火光投射营门前,透过雨幕,映得一张张脸孔愈加晦暗——这也确实是一支败军。

  “喂你们……”高高箭塔上瞭望兵冲这下面喊着,自人群中找到熟人,留意到人人身上的狼狈和血迹,顿时失声……

  追个五十人官兵就败成这样?

  “剩下人呢?”瞭望兵说着。

  袁凡张了张嘴,教过说辞忘得一于二净,这二十六岁的年轻人,一时间腿软,支撑不了身体,浑身紧张的发着抖。

  “怎么会这样……”

  袁凡努力想着说辞,什么都回想不起来,瞬间只想到许多无用东西。

  他是青州人出身,勉强能用钱赎役赎兵,算经过一年卫士训两年材官训练,在难民营中十分显眼,被程大帅挑选作亲军步卒。

  他运气很好,几次攻城都没到要亲军出动的程度,就免去了面对死亡的悲剧。

  这夜第一次出战追敌,出营没有多久,刚好落在后面,正听人抱怨下起雨来,就见前面慌乱一片,有人喊杀,有人惨叫,地面在震荡……

  小队队长鼓动人冲上去:“大帅说过,杀一个,就赏一袋米啊……”

  想起营中半饥不饱的妻儿,他就鼓起勇气,跟周围人一起,嗷嗷叫着冲上去……但一声暴雷怒喝,人群就在前面破开,黑色的洪流冲过来,踏着一些同伴的身体过去……扑扑的骨碎与呻吟声,黑帜在细密小雨中转向,三人策马疾奔,看也不看这小撮呆滞残兵,这伙凶残骑兵就已折冲向另一面。

  乱军中正聚起一股兵,传出来林头最后声音:“结阵,结阵,别他娘瞎乱跑乱叫,啊……”

  自呆滞中醒来,已跪在地上,被人缴了械,周围没有嗷嗷叫的人,只有压抑死寂的气氛,连衣服都被剥光的尸体,砍去头颅,横七竖八丢在地上。

  尸体堆积如山,血染红了土地,雨又冲成血河,意识到这点,他就有些麻木。

  山包上有个人影对下面指点,就有些人挑选出去,是自家的头目……刀发了回来,伴随着冰冷命令,气氛渐渐诡异,终变成刀光血光的一片。

  在和大营一山之隔的阴影里,雨声,惨叫声,求饶声,诅咒声……

  袁凡看一眼,就对上一双冰冷目光,刺骨寒意顺着雨水渗透心中,当强忍着惧意,砍在小队长身上时,一切就已不可挽回。

  重新拿着刀,重新回到战场……只因无路可走,也是这个恐怖男人的许诺,死了,会让家眷来认领。

  活下来,还能见到家人,不再是贼人……

  “我不想死,我还要见她们……”这样想着,混合着一股怨气和勇气,颤抖的身子稳定下来,抬眼望向箭塔。

  箭塔上来一个营门官,能坐这位置,自是稳重些,这人穿着厚厚蓑衣,掀起斗笠看看,见这败军,有些疑惧:“你们林校尉呢?”

  周围骚动一下,有些人踌躇望一眼营里,瞬间有道冰冷视线落在脊背……骚动瞬间平息,敢出头而又有理由出头的人,都已死了。

  只有个声音回话:“……林校尉中了张郜埋伏,还有涿郡官兵,兄弟们这次是遭了大难了。”

  袁凡认识这声音,平时在队里多不言语,只以勇力著称,这次砍起林校尉来最是卖力,是最不能回头的一个……

  “早知道追个什么,芝麻大点的功没有捞着,还不如进城抢粮抢钱抢娘们”又有人喊着,发泄着悔恨与恐惧。

  营门官认出几个说话的人,又望一眼众人,见都是心有戚戚,心中顿时明了,升起兴灾乐祸。

  又想起先前有一支骑兵也是狼狈,说的也是张郜,就信了(原本骑兵被袭,摸不清楚是谁,自联想到了张郜)。

  “放他们进来”营门官一挥手,口气变得含有优越感:“我去禀报大帅

  说着费力爬下箭塔长杆,营门打开了,人群快速涌进来,营门官突有些惊悸,看去就看上了一张面孔,方面大耳,正对着他说话:“我正要去禀报大帅,我们一起同去。”

  “你是?”

  “我叫……叶青,队率,这次林校尉失事,我们要禀告。”

  营门官和叶青说话,心中不安越来越盛,仔细打量着,又说:“你很是陌生,我怎么平时没有见过你,队率我应该有印象了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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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四十二章 营啸

  望着这熟悉而威严的连绵营帐,袁凡有些腿软,就算诳进营,连天连地雨幕,对面是一片片营帐,而这面只有几百人,还有一半是降兵。

  玄光闪过,被雨水浸透冰凉的身体,又多了丝力量,不多,却让人有一种振奋的感觉。

  “这是什么,天命所归?”

  袁凡颤抖身体稳定些,心中畏惧不减,只是转移到了鬼神一样恐怖的男人

  营门官心里一寒,这时发觉脚步声多些,急回首看去。

  身后多了两个铁塔一样的汉子,脚步轻盈,在蓑衣下冷冷回望,更后是人群,沉默的涌了进来。

  “你们……”营门官下意识说,突发现巡逻士兵都消失不见……

  嗅到空气里一股血腥,再看这大耳男人微笑的脸、陡冰冷目光,营门官瞬间,心里明亮,张口就要疾呼:“敌——”

  “噗”长刀所向,头颅飞出,鲜血飞溅。

  “杀进去”

  雨幕中,抽刀连绵响起,惯性中,降兵都抽出了刀,远一点马蹄声已清晰可闻。

  “啊,是了下半夜了,大家都困倦了。”袁凡神经质一样说,握紧了刀,几个过来的贼兵目光落在臂上的白布带,在细密的雨幕中,面上闪过醒悟和惊惧:“叛贼……”

  “杀”冰凉雨幕中,随着喊杀声骤响起,周围人都直接扑了上去,袭击是这样突然,有些还大声质问着,只是质问声迅速没有了,只有愤怒厉斥声,拔刀相向的声音,惨叫声,无可抑制扩大着…很快就只变成一片杀声。

  “对不起,我只想活下去,带着她们活下去……”袁凡自袍泽身上抽出刀,溅得满身满脸的血,别过不看死死盯着自己的眼神,这样默念,仿佛回到那一夜从贼时的自语。

  “杀”有人在组织着抵抗:“只要挡一下,援军就来了,灭了……”

  这种话有点耳熟,伴随着大地震颤声,袁凡被人拉着避开主道,下意识回头往营外看去,骑军已冲进营,不过是二百骑左右,却化成了铁流,一个持黑帜的纤瘦人影在马背上伏身一拉,自称叫叶青的男人就借势翻身上马,熊熊的庭燎下是长剑出鞘的寒光。

  只见剑光、长刀、长矛……凶残三角锋矢再现,冲向了团聚兵力的地点,后面骑军紧跟着转向,毫不畏惧直面着正前面的敌人,黑色的洪流在一个个抵抗的身体上践踏过去,噗噗噗的骨裂声、肉碾成泥的闷闷声、马匹扑倒声、刀兵相击声、喊杀声、惨叫声……一切就像是上半夜遭遇过悲剧的重现。

  袁凡下意识地闭目,这次却没有吓呆傻,却是意识到——这伙骑军已是自己的队友了,至少眼下是这样。

  一个骑军官兵冲锋时落了马,翻滚着起来,龇牙捂着伤肩,又冲过袁凡身边,顺势挥刀起来,目光盯向臂上的白布条,刀锋就在他脖颈前几寸处擦过去,砍在一名正欲对袁凡反袭的流寇身上:“犯什么傻作死么”

  袁凡醒悟过来,这混乱战场上,自己只稍微呆滞了瞬间,脱节了步卒大队,就被官贼两面都当作软柿子捏,生死间擦肩而过的后怕,今夜里再清晰不过意识到自己的处境……真的已无法回头了

  他跟着骑军官兵,向前冲杀过去,黄土道路有些泥泞,敌人都已经被前面杀散,骑军官兵武艺极佳,袁凡的运气不错,终于跟上了主力。

  “大人,我叫……”

  “从贼之辈,我没兴趣知道。”

  “雨停了,天助我,放火”前面有人高喊着,只见只是一指,一小团火焰就飞出,落在营帐内。

  袁凡一看,的确雨停了,见着营帐里面烧了起来,他突奔了上去,拉起一把烧的营布,就是挥舞,向别的营帐点去。

  远处杀声越来越大,袁凡连点着七个,喘着气看去,到处是浓烟,以及狼狈奔跑的贼兵,还有疯狂的叫喊声,这些人甚至不顾杀过来的敌人,大吼起来,这简直是临死前发出的呐喊,在寂静漆黑的夜中撞击着耳膜和神经,还双目发直,撕扯自己身上的衣服。

  袁凡头皮发麻,几乎要跟着喊叫。

  “营啸了”先前骑军官兵喜悦的大叫。

  古代军营营规森严,别说高声叫喊,连没事聊天都有生命危险,而且军营是地道的肃杀之地,军规有所谓“十七条五十四斩”,当兵都是提心吊胆过日子,经年累月下来精神上的压抑可想而知。

  并且军队中非常黑暗,军官肆意欺压士兵,老兵结伙欺压新兵,军人中拉帮结派明争暗斗,矛盾年复一年积压下来,全靠军纪弹压着,大战之前,人人生死未卜,不知自己何时一命归西,这时的精神简直处于崩溃的边缘。

  而贼兵原本只是农民,全靠烧杀抢掠来维持理智,这时一受攻击,正就爆发出了这个营啸。

  “营啸了,杀上去,攻向内营”有人高声命令。

  披着防水斗篷官军听着命令继续冲,还有就是自己这样在地上淋着雨,就是本来人数最多降军,这时感觉少了许多……

  “是趁乱逃跑了?还是死了?”袁凡不敢想下去,只是跟着跑,点着火。

  “没有抵抗?”袁凡难以置信,在被裹挟的冲锋中,他挥了几次刀,那些营啸的人都有点理智不清楚,砍杀过去,有的本能在抵抗,有的甚至没有抵抗

  而官军只顾前冲,哪怕有人掉队都不管。

  袁凡忍不住扭头看去,一颗心提了起来,只见掉队的家伙丢了兵器,撕了白麻布,有人还哭喊着举起手:“别动手,自己人……”

  噗——这人脑袋掉了下来。

  缀着的几个还清醒的贼寇找到了勇气,争砍着这些人首级,嘴里骂着:“谁和你是自己人……”

  “这首级是老子的,别和老子抢……”

  这几人瞬间砍杀殆尽。

  袁凡沉默着不再回首,脚步下意识加快。

  队伍前面一声喝令:“靠拢了,不要冲散,不要恋战,往前冲能活……”

  往前冲……能活……

  许多和袁凡一样的降卒,思维里面就不剩下任何东西了,在整体的气氛中,前冲,前冲,本能挥刀砍杀着,继续放火着。

  一路上除了泥泞,只有刀兵相击声提醒着反抗,直到内寨高墙陡出现在视野中,面对紧闭的木门,墙上猬集贼寇、冰冷的箭锋……袁凡清醒了些。

  “就算冲到了这里,但已是尽头……”

  诳骗?

  没有大帅亲令是不可能夜间打开,更别说这时谁都知道是敌袭。

  强攻?

  这内寨可是上次张郜教训丨后,程大帅专门为防备官军偷袭而设,亲卫军护持,精锐严整,不乏劲弩,乌龟一样难啃,守得几刻是轻而易举,而周围都是数里连营,只要清醒过来,援军源源而至

  叶青一马当先,冷笑遥望:“反应挺快”

  距离只有百米,是时了,叶青不再节约法力,手中白光一闪,加持在一众射手身上,一个个默契翻身下马,防水斗篷掀开了,弓弦吱吱着张开,顿时嗖嗖一片,箭如雨下。

  这些是士官中精选出来的十五名射手,熟悉这法术配合,长箭穿透细密的雨幕,织成更细密的箭雨,瞬间射落十几个敌人,几无一落空

  纵然是流寇精锐,没见识过这样的杀戮效率,顿时惊呼:“是神射手”

  一个男子声音在里面响起来:“躲到橹盾后头,不要露头他们没几个人等雨浸松弓弦……”

  叶青手一挥,又一道白光闪过,所有射手下意识侧了侧耳朵,随即循声抛箭,箭雨直投向墙后,听得人惊呼:“大帅受伤了……”

  “瞎嚷嚷什么老子还没死呢”这声音暴吼着,中气十足,却变幻着方位,显忌惮这箭雨。

  叶青略有遗憾,长剑直指:“给我冲上去,降卒营在前,妄自后退者斩无赦”

  喊杀声就响了起来,墙实际不高,仅有丈许,两个人叠在一起就能攀附上去,眼看在射手团压制下,就能轻易冲进去……

  咚——

  战鼓声突在这墙后响起来,咚、咚、咚的撼动着人心。

  这是……号召着众将

  叶青偏首听了听,只见那贼帅程志远披发擂鼓,还不忘发布组织守备的命令,各种官造守城军械都在墙后运作起来,遮雨蓬翻开,橹盾顶起,油锅、檑木、大黄弩……

  降寇军被驱使着炮灰攀墙的片刻,这内寨瞬间从乌龟变作了刺猬,不时就有各种攻击落下来,就连士官射手也都无法尽数压制住,在营墙下的炮灰中响起一声声惨叫,退缩着,又在督战队的刀锋下再度上前。

  蚁附攻城的局面最惨烈,对于双方都是这样,谁都能看出来这主帅防御的决心,摆明了是要拖时间,只要大营自营啸里醒过来,区区几百人蜂拥而上都可砍杀。

  “降卒不堪用了……战意不强,又在雨中淋得太久,体力也降得厉害。”

  叶青对局势变化把握最敏锐,这时也愤怒咒骂:“这是贼寇水准?那些外营还正常,这内营的兵,抵得上地球精锐官兵了,首关野怪难度这样大,绝对坑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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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四十三章 惨烈

  张飞听得一头雾水,瞧着血淋淋的交锋,天生热血在体内沸腾,一挥丈八点钢蛇矛,跃跃欲试:“大哥,让我来吧”

  这种程度的猛将披甲而上,成功性确实很大,但箭阵密集有着危险,汉室少府之下“将作监”制造的大黄弩可不是吃素。

  叶青咬着牙,就要决断,神情微动,立在喧嚣的战场,转首看看四方。

  战鼓的声波震动着夜色,连绵营地沸腾起来,稍高些用来瞭望监察的刁斗,远远近近地亮着火光,内营墙后主帐前,高高的帅旗耸立着,在几根庭燎的火光下分外清晰醒目。

  但除了这些,天地间漆黑一片,过了百米就不见人影。

  唯有灵觉无视夜幕阻隔,清楚显示一切,建立起少许优势。

  此时在视线不可及处的城中,叶青清楚感应到——整个营地还处于营啸中,但入城洗劫的贼兵,正从杀戮奸淫中醒来,响应的涌了过来

  显得了内营战鼓声的号召,再不迟疑犹豫,顿时就有千计涌了过来。

  蚂蚁一样汇聚,黑红的军气带着杀气。

  “呸,这是贼兵?最精锐的部队也难以靠战鼓声的号召,就能自杀戮奸淫中清醒过来啊”

  “这是远超孙武训练的第一等强军啊”

  “果只有冲击一次的机会么?到这里……最多只剩下半个时辰时间,关键时刻任何错误的决断都意味着断送自己……”叶青心中微沉,闪过一念:“绝不能被纠缠上,这是原则”

  “大哥,还是让我来吧”关羽焦急,他看不到外面形势,但作为三国内名将,本能觉出危险逼近。

  还有点时间,叶青定了定神:“别急。”

  电光火石之间,看内营和大营外墙间的营区,到处都是惊起的从贼民众,年轻些的,又或大胆些探头视看,发现是主帐,惊叫起来,更多老弱躲在帐里惊惧不出,孩子的哭泣声,妇人的哄慰声……

  整座大营上空,民气滚沸。

  “竟是如此”叶青脸色微微古怪,有些出乎意料,又有些兴奋:“这是……机会”

  叶青没时间再多想,回首一指流寇营墙高大的帅旗:“三弟,投矛断旗

  张飞惊讶得瞪圆了眼睛,也不迟疑,就要用精钢蛇矛,却被递上了一个普通长矛,当下气机在身体里沸腾,力起于踵,转于腰背,贯于手,目光稳稳锁在旗杆正中,长矛一掷如电,旗杆立断

  原木吱呀的声响纵在战场上也是分外清晰,火光映射下,所有人都眼睁睁望见这旗杆摇晃着倒下,压死了几个流寇,醒目帅旗飘落在地。

  叶青看到大营里军气民气一沮,又摇摇首:“这点还远远不够……命令骑兵立刻驱使这些营帐冲内营”

  “这?”

  “掌兵不仁,还不听令?”叶青咬着牙冷笑着,这贼军远远超过了他的想象,这精锐贼兵简直是一流强军。

  “是”

  骑兵奔驰呼啸着,虽放过了妇女老弱,但只有十分钟,就有上千的男子被驱赶了出来,在威吓中,赶到了内营前。

  在内营中的程志远,眼看见旗杆倒下,神情也是微变。

  凝神而听,见着上千男子被驱赶而来,顿时怒吼:“这是我们贼兵的伎俩,你是官兵,怎可这样?”

  “嗵”更沉的一记战鼓声敲响,真气贯于鼓槌,牛皮鼓面塌陷、弹起,剧烈震动着,声浪如惊雷绽放,远远激荡开来。

  这比视觉更有穿透力的信号,在召唤贼兵激起斗志。

  脚步声更近了,地面都在微微震颤,这些贼兵被驱使着,直冲上了内营。

  “杀——”程志远上脸色难看,闭上了眼。

  本有一千精锐,已到了城中烧杀,这是发泄怨气,提升士气的方法,贼兵全靠这个维持军纪。

  不想就有着官兵看准了袭击,这官兵果断远超过自己想象,外营其实就算不营啸,都是普通农夫转化的民兵,这种夜色下就不堪使用。

  本来内营可以依靠寨墙抵抗,但现在上千人涌了过来,顿时就产生巨大压力,要知道,自己亲兵也才三百——而刚才就损失了五十人。

  转眼之间,在寨墙上,撕杀已越来越激烈,到处是尸体及鲜血。

  “射”弓弦又吱吱张开,箭如雨下,凡是冒首的敌人,都是射落,几乎无一落空

  程志远咬牙:“神射手,这支官兵怎么这样多神射手?”

  贼兵不敢冒头,才几米的木墙就拦截不住,一记记冲撞着,只见“轰”的一声,终于推开了一处决口。

  “杀上去,存亡在此一举”叶青大声令着,亲自率军扑了上去

  “杀”骑兵跟随主将,冲杀了上去。

  张飞自一个贼兵的身体内拔出自己的长矛,鲜血自身体内喷了出来,有些还射到了张飞的脸上,他下意识舔了舔,惨烈杀戮让心中热血沸腾,他己没有了丝毫惧意,心中只有一个字:“杀”

  或就和大哥说的一样,自己就是为战争而生

  他身披铁甲,握着丈许蛇矛,甲上飞溅着鲜血,大声呐喊。呼啸扑向了下一个敌人,所到之处,都是临死前大声惨叫。

  看着连连攻杀,程志远先是目瞪口呆,他不敢相信,自己的亲兵会这样狼狈,简直没有一人能抵抗一回合,亲兵甚至个个神情惊恐,已经在后退。

  “混蛋,你们还是我的亲兵吗?杀,杀上去。”程志远怒吼着,突眼前一暗,就见一个尸体飞了过来,程志远大喝一声,劈开尸体,这时一个亲兵惨叫一声,一支箭落在面门,这亲兵踉跄向后跌去,跌了几步才倒在地上。

  惨叫声接连响起,对方弓手已经到位了。

  程志远红了眼,大吼一声,扑了上去,一刀向着一人砍去,这人反应很快,举刀相格,只听一声重响,这人摇摇欲坠,就要跌下。

  程志远咬着牙,刀光一闪,深深刺入他的体内。

  那人痛得全身抽搐,口中涌出大团血块,他突用手抓住了程志远的长刀,程志远肌肉一抽,对方硬汉成这样,实是想不到,眼角余光中,就见得又有两人已砍了过来了。

  硬是抽不出,只得弃刀,迅速后退,就在这时,叶青已赶了过来,就有贼兵舍死忘生,扑了上去,硬是要顶上,叶青一声长啸,身在马匹,穿着重甲,还是和狸猫一样轻巧,剑光一闪,血雨喷散,两个赶了过来的贼兵头颅飞上天空。

  叶青再杀一人,整个人跃起,闪电一样飞出,在半空中,手中长剑直攻向程志远,这时程志远手中已有一刀,出刀拦截。

  兵铁交鸣的声音大震,两人都是踉跄跌退。

  叶青也不上马了,直接扑了上去,剑离开程志远只有五尺距离,可这时,贼兵眼冒红光,却真正发挥到了悍不畏死的程度,虽剑光所至,贼兵不断溅血倒下,但没有一人会迟疑,拼了性命,都要挡他片刻,慢下一步。

  这贼兵前赴后继,使这五尺,划分出了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可望而不可及。

  “它们的确不是人,虽化成了人形,但是这些贼军,实是主世界百万年积累的怨气和业报,因此在这时,才有这种前赴后继的拼命精神。”

  “难怪没有黄巾,这些贼众还能祸乱汉家天下,就是他们实际上不是人,是满怀怨恨的凶气。”

  撕杀血腥而残酷,睁眼间叶青连杀数人,这程志远连连后退,虽不断有贼兵填了上去,但始终摆脱不了。

  “大哥只管上前杀去,我们拦着这些贼兵”关羽喊着,杀了上去,他满身满脸的血,表情有些狰狞,长刀所向,顿时几颗头颅飞了出去。

  可在这种情况下,这些贼兵还是继续杀来,就见着几人冲上数步,护住了程志远的侧翼。

  张飞大喝,长矛迎上二人,一矛正面刺中心口,一矛重重打在贼兵的头上,这贼兵还戴着皮盔,却没有丝毫防护作用,脑浆和鲜血四溅,惨叫着向后摔到出去,滚倒地上。

  “这不可能,这已经不是正常人类军队的能有的抵抗力度了。”眼见着贼兵前赴后继,叶青心里发狠的想着。

  “射”后面传出了命令,这是周风抓住了时机。

  神射手的加持还没有结束,十五个弓手一齐射杀,立时就有七八个贼兵应声而落,在叶青前面的压力顿时一空。

  叶青咬着牙,直冲而上,终于和程志远相接触。

  程志远见避无可避,突站定了身形,铁塔一样立着,仰天狞笑,眼中射出了红光,长刀一闪,奋不顾身扑了上来。

  刀剑交合,连绵不断,宛是脆响,叶青这时使的都是大易武经里最精华狠毒的武功,每一次交结,都有一丝毒蛇一样的剑气沿着袭上,攻入程志远体内,这程志远口鼻都溢出血来,却状若疯虎不退。

  耳中忽闻叶青一连串金铁交鸣的声,人影分开,程志远捂着自己的小腹,这里已垂下一堆肠子,他一声大叫,放弃了捂着小腹,举刀踉跄扑上,这肠子越拉越长,在身后垂着几米。

  奔出了几米,终是全身无力,跌在地上,将这一片染得通红。

  叶青毫不动容,长剑高举,狠狠斩下。

  “噗”一颗头颅落下。

  在落下的瞬间,原本凝聚的红黑气运散开,原本红着眼奋不顾身的贼兵,突一个寒战,停滞了下。

  下一刻,他们惨叫着,向四下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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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好文  
他年我若为青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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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四十四章

  而在远处,自城中出奔的上千精锐,随着程志远死亡,顿时也分崩离析,笼罩在他们上面的红黑之气顿时散去,许多人开始惶恐,迟疑,转向。

  随着贼兵散去,流寇家眷数万人,顿时哭泣、奔逃、求救、践踏,呻吟和惨叫汇成山呼海啸,压倒风雨声,所有人的心都战栗一下。

  叶青亲手完成这局,却没有丝毫喜悦,暗想:“果是这样,这些人看似人,实是怨气所化,所以精锐时赛过地球历史上第一强军,一旦失去了核心,顿时分崩离析,连反击的机会都没有。”

  当下只是冷冷命令:“传我命令,骑兵巡营,降服跪地者不杀。”

  “是”顿时有人应着。

  张飞望着,说着:“破贼在即,大哥有些不高兴?”

  迎面而来的一波人流,无论是民是兵,都是远远避开骑兵,甚至有些在躲避中摔倒,被践踏着惨呼,却不敢多看一眼。

  叶青手指这些,神情微黯:“我岂愿如此?你们看,就算贼军一万中有六七千在城里,这里会留有四万,这会丧命多少?我们杀一夜也不及这一刻”

  周铃眨了眨眼睛,望了望他背影,没有说话,只心里微叹:“这就是我家的公子啊”

  关羽涨红脸膛,想要说点,又说不出来。

  “二弟想说的我知道,说起来是我矫情了,因刚才我还驱赶贼人家属攻城”叶青苦笑着,神情郁沉:“这些女人、孩子、老人本身或无辜,但却是她们支撑着流寇去作战,席卷更大的州郡……”

  “我今夜对她们做的,岂不是流寇要对青幽两州做的?只是我在一营中做,祸及五万人,这些人在天下做,祸及五百万人”

  “孰大孰小,我自能分辨,用大部分人的生,去决定小部分人的死,这谈不上谁对谁错说句大逆不道的话,我在流寇,没有活路,只能造反裹挟,我也会于,说不定于得更狠……别这样看我,这无关正义对错,只是争着活路,最后看谁力量大,谁能争出一线生机。”

  “有白帝之道,主杀,主争天地生机,岂不就是如此?”叶青坦然说着,眼神眯着,在这巨大的混乱战场上,一丝丝白气涌过来,汇入他体内,只是片刻,这白帝第二重就突破了。

  这样的相争之气,怕是最有效果的一种,难怪乱世常出破军、贪狼……

  “今夜,我大胜了,以后呢?更危险局面等着我们去争……或会失败,也会被人砍下头颅,但这是我选的道路,无悔就是了。”

  “公子”周铃就嗔着:“不许说这不吉之言”

  “好好,且让我们享受一下胜利者的荣光,去看看失败者的面色吧。”

  “我兵不足,连夜挽救容城怕是不行了,只要待得明天,这些贼兵怕都会散去,虽会流串成流浪贼兵,但也顾不得了,自有郡县围剿。”

  “还有,此贼营连连掠夺,粮食虽不多,但各种物资如山堆积,不过我现在实力太弱,无法吞下,却也不可放过。”

  “传我命令,金银珠宝清点下体积甚小,却不虑人细知,能知道的人都死了”叶青指着内营说着。

  “只留四分之一金银珠宝注册上交给朝廷,余下四分之一打点县令、太守,不过也别太露形迹,免得引起朝廷疑心。”

  “兵器甲衣不要拿太多,一千副足矣”

  “我们再自中选精壮,以及家属五百户,余下悉数转给太守,由他发落安排。”说到这里,叶青一叹。

  汉家一向酷烈,历史上对付黄巾起义,是“凡有自贼者无论男女老幼一概格杀”,据说一口气杀了几百万,这其实就是三国人口迅速减少的原因之一。

  这次贼军,并没有喊着“苍天已死,黄天当立”的口号,性质上或是缓冲些,但下场会怎么样?

  还不清楚。

  只是这是无可奈何的事,叶青现在根本没有资格决断这种层次的事,收留五百户已经犯了政治风险了。

  蓉城

  第四天黄昏,夕阳在天侧,柔和红光照下来,落在破碎城池上。

  一阵马蹄声自残败县衙中响起,车轮辚辚驶过零落街道,经过断壁残垣间搜寻物资的士兵,马车自城门口出来,一队骑兵紧跟了上去。

  城里住的都原军民,和预料一样,随着程志远死亡,贼兵轰而散去,这些原军民却认为是被叶青自一夜水火中搭救出来,感恩戴德。

  不过既出容城去视查流民营,就有一队亲卫过来护卫,按周风的说法,这是防止流寇中漏网之鱼。

  叶青不太在意,摧毁流寇,不仅仅是容城里原有军民,一丝丝白气落到自己身上,就算是流寇看自己的眼神,就已改变……这点不奇怪,奇怪的是每个人的气息都发生了些改变,原本黑红之气崩溃,黑消去了大半,还属三成,余下又变成了丝丝灰白气。

  叶青知道有些灰气不算什么,只要纳入体制,就会渐渐消除,只是黑就难办了,这或是没有获得朝廷承认?

  这时三万人气运汇聚起来,这一天就一丝丝融入到自己身上。

  “几乎抵得上半个叶家的供应,这还是尚未恢复耕作生产、尚未归心的气运,不得不说人多就是优势……”

  “转阴为阳,化劫为福,这就是历史战场战利品了,我一人就收获如此多,整个天庭封土体系能收获多少?真是难以想象啊……”

  “更可怕一点,我就算在里世界成功再兴汉室,行大运也只有三五十年,换成现实时间是一年不到,等刘备这身体驾崩,再往后只能以祭祀途径,自王朝中抽取小比例气运,除非工业革命或道法革命,否则朝寿三百年,放到主世界又有几年?”

  “而天庭封土体系却不会驾崩,除非某州里世界独立出去,又或某州被外域邪魔夺取,否则大运长存”

  “这可是莹烛之光和皓月之光的区别……”

  叶青怀着一点羡慕妒忌恨,却知道凡人之身与天庭之力没有可比,继续翻阅着一捆捆陈旧发黄的书卷。

  周铃给自家公子沏了一杯热茶,出神望了他一会。

  不知想到什么,这少女突闪烁一下眼神,掩饰着羞意,转身掀帘看去。

  这一望,她就再移不开双眼。

  纯然明净的蓝天下面,这是美丽秋景,真切得仿佛当真有过这样一片世界

  入目是粮田、河流、笔直的道路,迎面而来的是一大片连绵的营帐,军队在巡逻,工匠在重整修复,农兵抢收粮食……还有河中捕鱼的竹筏,领取米粮的人群,路边小心在母亲怀抱里探头张望的孩童……

  炊烟袅袅升起来了,透着少许生机。

  在这少女的目光看来,虽这生机微薄,可对比前天前的残酷一夜,简直这就是桃园了。

  “这样真好。”这少女叹息地说,眸中又渐渐恢复宁静。

  叶青翻阅旧书,抚着她光滑脊背,心领神会一笑:“宁为太平犬,不做乱世人,没有几个人会喜欢打仗,才几天就能平复下来。”

  “恩”周铃又回过头看他,平淡的神情在微笑中解冻,绽放出难得一见娇颜,问:“公子在看什么?好像都是旧书……”

  “都是深泽县历年的县志,记录着此县的沿革、资源、丁口、豪族、人物,可以说有了这个,恢复生产秩序就在反掌之间。”叶青笑着:“别看眼下恢复些,这些捕鱼打猎能维持几万人生存?战时高压机制也不能维持太久,还是得抢收田里庄稼,让流寇糟蹋了大半,剩下一点也得抢收回来……还得自南面买粮,搜来的财货要多截留五万两了……”

  周铃听不大懂,却看得出自家公子有些倦意。

  她就跪坐在他身后,帮着按摩:“公子,我们明天就能回去了吧?”

  叶青随口问:“铃铃不喜欢这里?”

  “没有的事,能陪公子一起,到哪里都好的,只是有些想念芊芊姐姐,还有子楠她们,感觉……好久没见了的样子。”

  “这样啊……”叶青心中暗叹,终归不是人人都像自己一样对地球历史有着羁绊的,笑着:“铃铃你这样还算爱屋及乌了,对于其他势力的降临者来说呢?这只是一个书中世界,还是某个不务正业的可恶家伙造就,一本当代通俗小说演化而成,这能有多少认同感?不找我拼命就算好了……”

  周铃只听懂了第一句,红了脸,不吭声。

  叶青呵呵一笑,安慰道:“放心,我估计铃铃再多等一晚,等你后天早上醒来,就已在家里了。”

  虽还有些羞意,对这样明确的答复,这少女还是高兴起来,想了想,她又红着俏脸靠近些,配合着让自家公子换了个习惯的姿势,把头搁在她胸脯上。

  叶青享受头枕着的盈盈温软,不再说话,手头又翻出一本县志旧藉,又弹去封面的灰尘,凝目其上。

  封面“容城候国志”五字,同一个笔迹附注“改深泽县——新,始建国元年”,后面又补一行有趣的小字“伪帝王莽篡改,因属恢复旧制,循置深泽县

  叶青会意笑了笑,三句话,三个朝代,三个立场,同一个记录人,这文官的德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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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四十五章 英雄气

  自历史遐思中回到现实,没了打趣的心情,指点马车残破城池:“这容城,是深泽县的县治所在,吏属上谷郡,可惜上谷郡太守已被贼所害,我想做点什么,也没有办法请示,只能越级向刺史报告,不确定性太大了,除非……恩,这事成不成还不知道。”

  “不过涿县和州治的蓟县是邻居,容城就隔着不远,现在又没有流寇于扰,我已经把战报和物资飞马上报,现已过三天,有公文批示的话,昨天就下来了……刺史派遣的官员就要赶到,我这就可以把这局面交给他,而时间也差不多了。”

  “平时晚些倒也没什么,这是最后一天,可不要有什么枝节……回去外面,可还有许多麻烦等着我呢……”

  周铃只是静静听着,知道公子说这些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习惯把积累的心思压力释放一些。

  “就算公子,也会有累时呢。”每次想到这里,这少女心思,就会多了几分柔软。

  马车驶过流民营,纪才竹骑马跟过来,风尘仆仆上了马车,眼圈都黑了,精神头却是很好。

  他看了眼周铃,知道她不只是主公贴身侍女,暗地里还执掌特殊位置,就不敢多看,正色对叶青说:“公子,有着识字士官配合,又招募军中粗识数字的人帮忙,这三万流民名册,已清点完毕。”

  “其中有五百户流民,都已经挑选而出,都已编藉在册,打乱了重新安排不成问题了”

  “还有,有这四天时间,物资都清点完了,正册是交给朝廷,都作的很细致,明里不会有麻烦。”

  “副册就是金银珠宝,都已藏完。”

  “好……”叶青依旧懒洋洋半躺在温香软玉中,一边翻着县志,一边随手递给他一杯茶:“先生这些天日夜操劳,真是辛苦了,还要保重身体才是。”

  纪才竹习惯了这种相对宽松主臣相处,接过喝一口,润了润于燥嗓子,又笑:“主公说得夸张了,一想到三万多降众还不安定,我怎还能安睡?有此册,就可实行连坐,无忧矣。”

  连坐起自夏代,到秦时更发扬光大。

  不过纪才竹所凭借的是主世界的知识,有这相似法制。

  这说的残酷,可乱世用重典,纪才竹又是锋锐之士,经过上千人山寨和几万人寇营的历练,说起来一点都不发虚。

  叶青叹一口气:“其实,我要是能掌这三万人的话,配合这法再用屯田,三年后,必可屯田大治。”

  他心里有些遗憾,知道自己并不喜欢苛法,但情势比人强,眼下只能到这程度。

  “屯田?”纪才竹眼神诧异:“这是什么?”

  “这样简单说吧……国有化土地,用军事编制进行开垦耕作,计划生产,统一分配,税收不经郡县,设垂直体系,直接上交中央……”

  叶青说着这些,脸上闪过一丝奇怪的表情——这汉武帝发明、曹操大成、历朝沿袭的东西,怎么和后世经济怪兽是一个本质?

  纪才竹不知道自家主公的联想,只在一旁听得神情恍惚——作为文职官,对这种另立的垂直体系本能抵触。

  他绞尽脑汁想着,小心试探着劝诫说:“这不利于民气……”

  叶青转头望他,目光有些意味深长:“利于君气就可。”

  这一句都是诛心之言,纪才竹噤声不语,冷汗流了出来。

  叶青说了句就不再说,纪才竹暗悔自己冒失,连忙转了话题:“看来主公已有了定计,臣自是欢喜……以臣看,世间唯名与位,此二者最是难得,主公携此大胜威名而归,军侯之位已经在囊中了,深泽县尉既殉职,幽州还有何人比主公更合适?深泽县尉也是当然之事……

  “呵呵,托先生吉言,只怕这深泽县遭了寇难,容城残破毫无油水,没人和我争这县尉才是关键,但是也未必能行。”

  “此辈鼠目寸光,安知主公手段,前番所言根基论真是发人深省……”

  叶青一笑:“这只是观史之言,还得看下面实际效果,才知道真不真。”

  说完,默不言声,片刻才说着:“我打下容城后,几日间整顿降众、恢复生产,此中自有道理在。”

  “这是向朝廷说明,这贼众已降服,可以纳入体制,以后会渐渐消除贼人烙印,变成良民,以减少杀降的机率”

  “决定这些贼众,特别是其中妇人孩子的命运,是朝廷,我只能这样侧面影响,也算是尽我的力量,给他们争出一条生路。”

  “谈不上功德,只是人心一点恻隐。”

  “但这实就是养寇自重,以我这骤起之速,朝廷岂会容许?其实就算是派个县令下来,当个县尉,我也可用屯田来治这降寇。”叶青心里暗叹,只要一二年,只怕县令和太守都不敢动了,这几乎是原班造反基础,甚至更有组织,更加精锐,就不怕又是揭竿而起,一州糜烂么?

  原本曹操收编了青州军(黄巾),才是他崛起的根本本钱,每个观看三国历史的人都会发觉,原本朝廷烙印越深,都崛起困难,这是难以摆脱旧烙印的原因,不能得心应手,指谁打谁。

  而曹操得了青州军,才无所畏惧,得了大运。

  这种帝王权术,当然不能细说,叶青只是一叹:“但只怕我当这县尉都不可能,不能的话,以我功绩,至少可换个县令。”

  “当了县令,就可购买土地,这五百户,就是我的佃户,也是我的家本,连同现在的三百人(户),就是八百户,这几年时间,要是能消化巩固,就是不离不弃的班子。”

  “原来是这样,主公真是远虑了。”谈笑间,又一阵马蹄声过来,斥候经过亲卫检验,过来大声报告着:“主公,州里来人了”

  叶青直起身子:“简先生回来没有?”

  “一起回来,带着刺史公文下来,不过提前派人联系小人,说是州里命令,先把容城和贼营交给州使,您回到涿郡再有任命。”

  叶青了然,果还是没有任命自己是深泽县的县令或县尉,看来是必须别寻机会了,这历史修正力真是可怕。

  自己眼下还是涿县的代军候,也还是得回到这涿县待命。

  “一日不成气候,就一日不得自由啊。”这样叹着,命令掉头:“我们去迎接州使,再引着巡查军营和容城。”

  抵达了州使处,张眼看去,只见官道上停了几辆马车,车有帷盖,两可开窗,四面屏蔽,挡风遮雨,车身也内铺陈设,不但可以坐,还可以卧,很是舒适,这种车都是官家才有。

  左右散布三十个骑着马匹,执着长矛士兵,还有大批奴仆随从,甚至几个侍女。

  叶青虽大胜,这时却只得上前行礼,就见着一个老者也不起身,只是略点首,说着:“汝即代军侯?”

  “是,还请问上官是?”

  “我是杜举,奉刺吏命,代此县县令。”

  叶青没有听说过这名字,却不好得罪,闭口不提,只说着:“既有公文,还请一示,我这就向大人交割县城,以及贼军之营”

  看了看前呼后拥的车队,说着:“天色将晚,或是先检阅贼营再入城。”

  见这官有些迟疑,又笑着:“这些都是贼将裹挟,原本是良民,现在已归属官府——您一看就知。”

  “罢了,那就先去看下。”这官考虑片刻,才说着。

  赶回兵营,已入夜,贼兵早有吩咐,才入内,就见着几万人排列,对着这县叩拜:“草民拜见大人”

  连连三声,顿就使这官动容,说着:“何至以此?”

  “大人,这本是良民,见了天官,自是感涕而下了。”叶青说着。

  这官就连连点头,叶青见这神色,就是心里一喜,又交割了军册,最后送到县城里的衙门。

  这官还要挽留,叶青就说着:“下官心急回去受命,就不久留了。”

  这官也不真挽留,说了句话就让叶青回去了。

  才到了外面,张飞就满脸怒色:“哼,不过是区区县令,还是代,却有着这样的架子,大哥你受委屈了。”

  “我不是为了他,是为了这三万人”叶青淡淡一笑,自这官受了贼民三呼叩拜后,已见得剩余的黑气消散,只剩有了灰白之气。

  这意味着这官觉得他们的确是顺民,泯了杀降之心,当然他说了不算,可作为州里代表,他的意见非常重要,只要上报州里,必可免杀。

  这就是散去黑气的原因,至于还有些灰,却无所谓,纳入体制,迟早恢复

  叶青出城,刘家兵都随之,后面的关羽望了一眼,若有所思,这世界上哪有什么圣人,杀人犯关羽逃亡几年,早就看的破了,如果这刘备一心仁慈,他就反而看不起,这种人别说是当主公了,杀人犯关羽第一个砍了——难不成是想把我们送命?

  可在战争时不惜杀降,驱使贼民攻城,又私藏兵甲和财富,可称杀伐果断,在战争结束,得知这三万人和自己没有直接利益,又专门派了人回去表演这场戏,以使三万人免得被朝廷杀降,这结合起来,却真的有些心服了。

  真是英气逼人,让人见而心折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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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四十六章 代理校尉


  到了郡府,已是入夜,涿郡太守温恕和县令都是亲迎,县令更是赞着:“三百兵破三万军,几难以置信啊,玄德公”

  终听到这熟悉称呼了,叶青暗笑,自今往后,这称呼要陪伴自己了。

  寒暄过后,就请着入宴。

  这是郡宴,太守温恕出席坐了主位,知县杨园半个地主陪席。

  这中年文士是寒门出身,太平之世能做县令已到顶了,得了叶青不少好处,此时就和叶青心照不宣看一眼,笑容亲切熟稔。

  叶青坐在知县下首,再下是郡级县级属官,在平时这样顺序必惹人眼红,这时却没有人敢吱一声。

  “这刘备一夜三百破三万,这宗室之后果是不凡。”席下窃窃私语着。

  叶青看在眼里,听在耳中,笑在心里。

  “此身不是中山王之后,只怕现在得到的就是敲打了,遇到暴烈的,甚至先打三十军杖,这美其云为了你好,而自己还得忍得。”

  “有了宗室这名号,这些杀威棒就使不到自己身上,有人说宗室名号无用,呸,没有这宗室名号,虽有大功而只怕自身都不测了”

  “就算现在这样,敢说谗言的都不会少,妒忌本来就不是为了利益,而是为了心里痛快,拿利益分析嫉妒这就是扯谈。”

  入了宴,温恕就是夸赞:“玄德,三百骑一夜破敌三万,用兵如神,让本官大开眼界。”

  “大人过奖了。”叶青有自知之明,笑着:“这首先是朝廷弘运,其次是我奉大人之命出击,贼营不通兵法,疏以防备,才侥幸破之,不敢居功。”

  太守温恕听了一笑,脸色更是舒展:“玄德,你过谦了,多亏你破了贼兵,我郡才能免得一场兵劫。”

  叶青惶恐:“温大人言重。”

  知县杨园抚须摇首,插着感慨:“上谷郡破毁,百姓和大户尽是遇劫,而免得了这场兵祸,自有一场保境安民的功绩。”

  剌史府派的官员都含笑听着,酒过三巡,突出口问着:“我在州里,听说你家祖坟冒出了青烟,有着祖上灵佑,这白兔山真有玄异?”

  叶青看一眼简雍,简雍做了肯定眼色,表示一切顺利,叶青沉着说:“山遇黄昏,自有云气,这青烟之说或是这样,至于是不是祖上灵佑,备不敢妄言

  这话说得几个人不禁对望一眼,温恕点头说着:“玄德,你的功绩,我已经汇报给了刺吏,刺吏已临时任命你代理校尉,具体官职,还要等朝廷审批,再给你落下来。”

  “代理校尉”叶青心里一喜,脸色一变。

  校尉是比中郎将略低一级的武官官职,品秩为“比二千石”,虽在汉末三国时期,有军功者越来越多,众多被封杂号将军,校尉成了低级军官的职位,但在这时,还很值钱

  孙坚能成一路诸侯,受大家承认,就是他一开始得了代理校尉的官职而起家。

  当下应诺:“末将受命”

  见着叶青受命,在座都是暗自敬畏:“代理校尉并不算正式官职,却是一个位阶的身份,看来总少不得一个县令了。”

  “这刘备原先织鞋为生,现在这样勃发……老刘家的底气真是可畏可羡啊

  叶青神情不变,心中一动,除受命时一股淡黄气下降,又感受到原本虚拟的白红天命,在这次大胜后,红色就增多,这时又有丝丝红气聚拢过来……

  这天命的影响,终到州郡的程度了,当然不可能转成黄气,但渐渐有着赤红之相

  也就是说,至少有三万人因这谣言而倾向自己

  宴后,太守温恕又好言慰勉了几句,就自离席,叶青送了这官去休息,县令杨园在门口等他,笑着:“一起散散步吧。”

  “好。”

  皎皎的银河横亘在天穹,星汉灿烂生辉,夜色透明如水,晚风静静吹过花园,拂动着婆娑树影和衣衫。

  这片里世界就是地球神州,七月流火,八月未央,九月授衣,到这九月时其已很冷了,两人都穿着相对厚些的麻衣,但没有棉花,还是感觉到有些凉飕飕。

  于是就没多少散步的意境,没走多远,杨园就回过身来,定定望着他,一叹:“说实话,我也不意玄德公能至于此,往日有轻忽怠慢之处,还望玄德公海函。”

  “明府大人言重了,刘备为人,大人也是知道,不是心怀怨望之辈。”叶青微笑回应,心下就是明了,正戏来了。

  杨园也笑起来:“玄德公心态宽和,谁都知道,杨园也是一向佩服。”

  当下杨园不再多说,只是谈起些过去相识的回忆,询问现在困难,听出言词恳切,叶青心里一动,就想了想,说:“现在我有几百户人吃饭,想买些地,不知明府大人可有办法?”

  “买地?要是以前,自是困难,只是现在流贼四起,又有兵难,不少田地荒芜,这却是不难。”杨园想了想,就爽快说着:“一百顷下,你随便圈就是了。”

  叶青回到厅里,关羽和张飞都不在,周风、纪才竹、简雍这几个都不是外

  烛火明明,纪才竹对两人感叹:“可惜我家起步寒微,而且这个功劳得和上面层层分润……”

  叶青一笑,想起了史上曹操是直接上太守,这就是名门待遇,刘备这草鞋男只有于瞪眼,但是这时却不一样了。

  周风了解基层细节,巧妙应着:“不管是县尉,还是县令,在这时都掌兵权,又有名份,足够行事,只要花上几年时间,就可成事了。”

  叶青对此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回首对简雍问:“这事已了,你办的很好,超出我的预期……还有杨县令的事,怎么样了?”

  简雍神情自容,对叶青拜下:“臣幸不辱使命,说得杨县令意动,前几天亲自跑去州里活动,杨县令和州里原本关系不说,单为此行资助的贿金提供了三千两,若无意外的话,不日将升迁至上谷郡为郡丞。”

  “至于太守温恕,都已打点到,不会和主公为难。”

  “而州里按照主公吩咐,不敢露白,只打点了关键几人,为主公铺路。”

  叶青点头笑着:“我根基太浅,眼下还是巩固时,这杨县令虽能力一般,毕竟是旧关系,到了郡里有个人帮我们说话,也是不错。”

  听了这话,众人都笑起来。

  简雍又说起此行会见刺史郭勋的一些场面:“说起来逃散的不算,单单尸体清点,营啸中相互践踏死伤上万,我军杀的都没这样多,也就主公仁慈,没做贼兵首级来报功……”

  叶青听着,连忙摇摇手:“这样不仁,而且破寇四万,纳降三万,要都是兵,刺史大人就要睡不稳了,更别说朝廷会怎么看了?”

  纪才竹略一沉吟,说:“仅仅是民眷的话,就没有这顾忌,我说此前主公还特意叫我注的是民册,还是主公想得周到。”

  叶青就笑笑不说话。

  “主公英明”简雍目中熠熠闪光,笑起来,说到这里,顿了一顿,问着:“只是主公,这些钱打点,别说是一个县令,就是一个太守都能买了。”

  现在皇帝在西园明码标价,公开卖官。

  卖官所得钱款都流入了内库,皇帝亲自制定卖官的规定是:地方官比朝官价格高一倍,县官价格不一。

  一般来说,官位的标价是以官吏的年俸计算,年俸二千石官位标价是二千万钱,年俸四百石的官位标价是四百万钱,除固定的价格外,还根据求官人的身价和拥有的财产随时增减。

  就算这样,现在叶青此时获得的财富也绰绰有余。

  不过这时叶青就笑着:“我不相信你不懂,论买官,我的钱是足够了,但我现在能露富?”

  “这还不是最重要的原因,最重要的却是名声,我现在三百破三万,名震天下,朝廷怎么都不能少个县令给我,而天下英雄或已考虑投奔与我”

  “这时我买官,染了铜臭,以后谁还会投奔我呢?”

  简雍听了这话,暗自称赏,心里一块石就放下去,虽最近再见面有许多变化,看来的确是选对了人,当下毕恭毕敬应着:“是,是我想差了。”

  叶青站起身来,慢慢踱着步子,又说着:“我现在是代理校尉了,许多事不好亲自去办,你在郡县里有关系,就帮我办完这田庄的事。”

  “本县,县令已许了我一百顷,差不多足够了,先给张飞关羽两家,再按照每户十亩分派下去,不足处我们再购买些。”

  “有了家属田产,定了主仆名分,这八百军才是我的私军,任谁都夺不了

  简雍沉思片刻,才说着:“主公英明,这样几年就再成大家了。”

  “还有,这次贼民起义声势虽大,却渐渐接近尾声,朝廷必有封赏,但封赏之后,又必有考察,这方面你就先预备些。”

  见着简雍答应,叶青说着:“铃铃,去通知夫人,还有我……母亲和叔父,只怕我们要再搬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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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四十七章 道友请留步


  几行马车前行,亲卫前后散开,颇有气势。

  刘母在马车上,有儿媳陪着聊天,并不孤单,这时听得马蹄声,就掀开车帘问:“吾儿,和你元起叔父说过没有?”

  叶青骑在马背上恭谨应了:“已商量过,过个半年,根基扎实了,亲族都要一起接过去。”

  刘家亲族不大不小,有百十人,迁移起来麻烦多多,自以后再动。

  刘母听了欣慰,儿子越来越出息,儿媳柔顺大方,她已没有别的可担忧的事。

  却想起一事,瞧了瞧左右无人,忍不住就说:“吾儿事业既定,静儿又贤惠,无有不偕之理,也要考虑圆房的事……”

  叶青怔了怔,静儿的称呼是假托甘氏小名,事业既定又是怎么回事?

  曹白静轻咳一声垂下首去,白玉脸颊上晕红一片……

  叶青顿时心中透亮,不用说这说辞是表姐弄的,难为她编造出来。

  “你们这是……”刘母有些狐疑了。

  对于亲长介入这种话题,叶青也有些尴尬,一望刘母神色,就知道没办再搪塞,轻咳一声:“咳,孩儿知道了,等明天晚上,明天晚上……”

  刘母满意地不再催问,又寻儿媳说话,曹白静只得努力应付,幸这时夜已深,老人家精力不济,很快就昏昏睡去。

  一路无话,很快就到了一处村子,叶青就指的说着:“这处乡遇劫,三亭之内,没有人烟,户主都死绝了,故县令才大方划给我。”

  “但人口虽死绝,可幸而没有烧村,故里面房屋具全。”

  “只是这种旧宅却不吉利,故我已吩咐,先将死人一一集体安葬,日后还会建个小祠,以安抚亡者。”

  “完成后,就按制重新设里。”

  汉制很重视道路,道路都很直,而居民住宅分布在直道的两侧,比户相连,列巷而居,排列得非常整齐,这无疑是极符合穿越者的胃口,因此叶青就指着说着:“县里划了我三亭,总有十五个里,每里五十户,可安置七百五十户,以后都属于我家私产。”

  “还缺的部分也不多了,自可解决,要不是这里受灾不多,要不,整个乡都可买下来”

  “这些都要拆迁了,一起重建。”

  刘母见着这一大片连绵村子,笑着,又有些担忧:“是个住人的好地方,只是这重建价值不菲吧?”

  “材料多的是,远一些村落荒芜,尽管拆取,只要能有口饭吃,哪怕没有人于活?”

  “这些贼民从了我刘家,不能没有考验,这重建就是考验,人的秉性就能看出来了,才能因材施政,并不是我故意大动于戈。”

  “恩,我儿有这心思,我就放心了。”刘母知道儿子不是为了奢侈而动工,顿时就放心了。

  自寻到一家大户住宅,曹白静服侍刘母安寝,才回来陪叶青。

  没有长辈在,夫妻俩相视一眼,都松一口气。

  “快到晨时,就要回现实世界了,我看不用睡这一时,夫人与我出去走走吧。”叶青提议出去散步,曹白静自跟着。

  屋檐下的青石地面、卵石小径、土砖围墙全都凝着霜,这正是夜间霜降最重的时,北地空气失去水分,显得于冷,院子里经过一点修整,还是能闻到泥土的一点湿润清香,让两人的精神一振。

  抬头望去,晓月西沉,银河渐隐,启明星在东天悬挂着,这大半夜过去,天都快亮了。

  叶青望着这熟悉的星空,神情有些怀念,却想起了,坏笑:“夫人,是不是感觉补上了新娘必修的一课?”

  “啊?”曹白静眨眨眼睛,有些不解。

  望着叶青打趣的目光,她醒悟过来——自己嫁来,头顶上可没有婆婆,轻轻松松的毫无压力,这时却不能免了。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这是应该的啊。”她大大方方说着,一想到这种经历还要持续几年,又不由羞恼啐一口:“还不是怪你。”

  “怪我?”这下轮到叶青奇怪了。

  “这方天地种种,虽是应州里世界演化,还不缘起于你一枝笔,你是早有谋划降到此身吧?”曹白静狐疑望着他,哼一声:“就非得把自己写这样悲惨,还有这个年纪……”

  曹白静说着,上下打量他几眼,故意哼一声,不屑之意昭然若揭。

  叶青有些汗颜,想起很久以前听过的笑话——30岁还不结婚违法,判刑…

  相比自己这身体结婚是结过几次,只不过没有子嗣,叶青心安理得起来,厚颜说:“我此身二十五岁了,为之奈何?大龄英雄伤不起啊。”

  见曹白静有些不解,叶青就把这笑话说给她听,又很腹黑地揣测:“此世华夏风格重嗣,老人家们可不会管穿越者的顾虑心理,只等着抱孙子孙女呢不知道一同穿进来那些人都是什么感觉,有没有掉进坑里的想法。”

  “怎么会没有?你以为像你,谁都能接收自己突变成书中人物么?”曹白静半是玩笑,半是抱怨说着,见叶青半晌不应,又转头问:“怎么啦,夫君?

  叶青望着群星尽隐,吐一口气,神色难辨地说:“贤妻提醒的对,这一节,我倒是忽略了……不,也不能说是忽略,只是没有看得这么重。”

  原因只有叶青自己知道,他潜意识中一直将这世界当作历史重现,至少是地球历史投影的一部分,本质上,这还是他穿越者根底的视角习惯。

  但此世人会怎么想?

  “我开始有些担心了?”

  “夫君在担心什么?”

  “只怕回去后,下一刻,就要有一堆人杀上门来,找我这虐书作者的麻烦啊……”叶青说着。

  曹白静先是一笑,接着就有些担忧:“方才我也想到这里,说起来,这里世界转化成封神三国演义,不知有多少人在这局里失陷,您怎么收拾呢?”

  叶青笑了笑:“是到了关口,但又怎么样,这封土计划是天庭所作所为,为什么选我的封神三国演义,我只要推辞不知就是了。”

  见着曹白静听得发怔,叶青又语气沉重说:“高层都有所耳闻,又知道事情缓急,不会找我发难。”

  “就算有也不过是雷声大,雨点轻。”

  “只是失陷在里世界的各个世家子弟,才是关键,明知未必是我的责任,满州世家郡望迁怒起来,只怕也是很恐怖。”

  一阵寒风扑进来,树枝簌簌作响,夜下刹间变得阴森,曹白静机伶打了个噤,不胜其寒,良久才道:“那怎么办才好呢?”

  “有什么怎么办?”叶青冷冰冰说:“天下事就在于实力,在于进步,别的无话可说。”

  “我是榜眼公,天人,再怎么发难,在体制崩溃前,都动摇不了我的根本

  “就算有体制崩溃的一日,我在之前就掌握实力,也可无事。”

  “所以这事不急,我担忧的是这个封神三国演义世界,天庭和朝廷,是怎么看,这才是关键”

  喃喃说着,川林笔记却在这时,在怀中亮起来。

  瞬间翻至新一页,青文浮现出来:大蔡平景十三年秋,榜眼叶青逆转天机,化应州里世界为《封神三国演义》历史战场,全州英杰一千六百四十三人受天庭紫召降世,一月将尽,叶青晋代理校尉,居诸英杰中第二。

  “这才第二?第一是谁?俞帆?”正惊疑间,第一缕晨光就自天际照下来

  一股莫大的吸引力传遍全身,天人灵魂一震而起,飞升上天,余光瞥见表姐纯白晶莹的灵体,更远处同样漫天流光升空,数以千百计,或红或黄的灵魂,极少数和自己这样有一丝青……有一个,是纯青

  “这是哪个好运的混帐这是穿到曹操身上,还是袁绍身上?孙坚都没有这个程度吧……”叶青收回视线。

  受着巨大吸引力,迎面就是一轮金黄色的旭日,扑天盖地在视野中扩大着,无边无际,温暖亲切……

  心中顿时明悟,这就是现实主世界了。

  忍不住又回首看去,红黄色的一片神州,同样亲切熟悉,却变得越来越小

  “这是对应汉朝火德吧?地球后来自己所在大图朝,也是这样赤色起步,渐至到黄色……”念到此莫名就有些伤感,又生一丝异念:“要是把这里都转成金黄又会怎么样?纯农业是支撑不起,必须工业革命或道法革命……”

  叶青有意落在最后,就见旭日金光依然,却有无尽的黑色迷雾弥漫而起,自各道流光后面追掩而上,遮蔽了神州。

  果还是那一声轻笑:“道友请留步。”

  这次不只有着声音,还有一个配剑峨冠道人骑着豹子在黑雾中显出形来,叹息:“料你必是保汉,可你有多大本领,道行不过十几年……”

  “你猜错了,是三年。”叶青头也不会,也不加快,不断向主世界而去。

  这道人目光一闪,有些惊异,又笑着:“道友好本事,但你是修道大才,何必屈于上界之奴役?不如投奔我下界自由,所谓宁为鸡首,不为牛后,同样能成道,并且超脱而出”

  “你又有何道?”

  道人不以为忤,驾驭黑雾如浪,驱豹立在浪首:“你且听我道来,有诗为证——炼就五行真始诀,移山倒海更通玄;降龙伏虎随吾意,跨鹤乘龙入九天。紫气飞升千万丈,喜时大内种金莲;足踏霞光闲戏耍,逍遥也过几千年。”

  叶青听了一声冷笑,这几千年,放在现实主世界,怕不过三十寿命,又算得了什么大道?也太没诚意了。

  正要拒绝,突心中一动,有一种感觉袭上心来——自己死过两次的人了,有这种选择的机会,就算看不上眼又何必一口回死?

  “兹事体大,容我考虑些时日。”叶青说着,眼见黑雾越来越近,毫不迟疑,转身投向金黄而无垠的旭日。

  道人不及拦下,连忙大声说:“道友无需敷衍,待遇可以商量”

  随这名金青中隐带一丝紫气的天人消失,冥冥中就有女声如银铃轻笑:“师兄失败了?我早说过,此界由阴转阳方始,资源自用都嫌不足,开不出价码来,怎招揽得这程度的大才……”

  道人弹了弹剑,冷哼:“我等受黑莲圣教驱使攻坚,本来陨落,幸亏有师傅赐下的先天法宝寄命,一丝分身撞进这里世界原胚,可惜没有资源就算真仙也恢复不了实力,偏偏黑莲圣教失约不至,也还设计不了这些天人……否则何需费口舌之力?”

  “嘘……师兄慎言,就算两界阻隔也是谨慎为妙,莫要私议圣人大教。”女声微肃,又提醒着:“至于此界也不要彻底得罪,毕竟我们现在根基已着落于里世界,与上界天庭的关系亦还微妙,全看这历史战场结果,是敌是友犹未可知。”

  道人不语,真仙并非无情,死过一次,对两边都没有半点好感,但真仙也更明白权衡,听出转圜她意思,叹着:“也罢,师傅说过你就是心软,以后再给此子一次机会……好言不听,将来灰灰,悔之莫及。”

  一挥手,黑雾遮天,化身其中,而只一会儿,这雾气又慢慢变淡。

  “师兄猜我发现了什么,这世界还真是有趣……”女声亦随雾散去。

  晴空万里,旭日依然温暖如常,却少了无垠深邃的感觉。

  而地面之上,只觉一阵灰暗云雾遮了太阳,还没吸引多少注意力,又飘过去,初冬的第一缕阳光照落下来,广袤的田野和山川,河流和大海,农耕、渔猎、贸易、战争、阴谋……对于生活着的人们而言,一切事物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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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四十八章 人人戴素

  叶府·地下厅

  叶青悠悠醒来,就看见厅内各人都在沉睡。

  叶青看去,就见丝丝白气自虚空里而来,虽很虚浮,随时都可能消亡,但基本上各人气运都增加了些。

  叶青自己这一回到身内,整个叶家的气运就归位。

  只见赤色气运小溪中,又有添入一条若隐若现的气运小溪,只有白色,就暗想:“果是这样,里世界之气运,到主世界就降一整级。”

  而几乎同时,丝丝缕缕黑气汇集而来,但一抵达自身处,就变成了灰气,弥漫在外面,特别是命格里一点青,这是榜眼之位,看起来不过一点,却坚不可催,把这些灰气尽抵挡在外面。

  这丝丝缕缕黑气,想必就是各个世家望族的怨恨了。

  黑主死,灰主劫,这灰黑之气是因人而异,你自身强大,就只是有些麻烦,自身脆弱,就变成死劫,这是最普通的道理。

  叶青也不以为意,专心感受自己修为,只见丝丝白气,白帝七杀经已在一夜之间,抵达了第二层巅峰。

  并且每一分每一秒,气运还在源源不断产生着,几一入体就被消化,饥渴似是海上遇难漂流几个月被救上来的水手。

  “我的道,以五德气运为主体,对气运消化是本能,层叠而上,需求倍增,现在是白帝七杀经,对气运饥渴很正常,要不是我控制了比例,怕要吞噬根本了。”

  这样想着,回首看着几位少女,晨光里是这样美丽,本来熟悉的容颜,一月不见,更有些小别胜新婚的感觉,有些心动,亲吻一下

  芊芊微笑睁开眼睛,反亲他一口,转首看看曹白静:“表姐怎么还没醒呢

  又望望还在沉睡中的众人,有些疑惑:“要不要叫醒他们?”

  “啊,不用……你我有牢固的根基底子,他们还不能比,这是骤得到些,有个消化适应的一个过程。”

  曹白静这时睁开眼,有些迷离看看叶青,又看看芊芊,疑惑问:“什么消化适应的过程?”

  叶青避而不答,亲了曹白静的脸:“真正如玉似雪,改日我也弄个白玉雕像……”

  曹白静涨红了脸,没有好声气说:“你还在想甘夫人?”

  “那就像梦,在梦里觉得一切真实,醒来时终归是感觉出差异……”叶青抓起她的手,放在自己心口,笑着说:“你说,这样的心跳,是不是熟悉亲切了不少?”

  曹白静涨红了脸,迅速抽手:“夫君真是的……”

  叶青神情端正:“少许差异,或就是你我根基在此的缘故吧。”

  “鬼才信你。”

  这说话的片刻,有些正在醒来,大多数还在沉睡。

  这些清醒过,有些怅惘,有些神情变幻不定,但有过心理准备,很快重新把握住现实和自身,过来见礼。

  “嘘,轻声一点,不要扰着他们,你们先上去到会议厅休息交流一下……”叶青笑了笑,看出他们有些是收获不错,但底子更不错,才快速醒来,吕尚静、江晨、周铃,就是典型。

  有些是底子普通,但收获更少,醒的也很快。

  有些奇怪是江子楠一直不醒,难道她会有奇遇?

  “子楠她不会有事吧?”芊芊问着,她修炼道法,心中隐忧去掉,和江子楠过去隐隐矛盾消除,以年少相熟的渊源,以新的主次关系而亲密起来:“夫君,你过来看看。”

  叶青辨认了她身上气息,增长了近倍,却在剧烈冲突着,知道是一时难以消化。

  “她灵体未散,就不会有事,或有些麻烦,但这只能她自己解决,旁人只能提供点助益,转醒还是得靠她自己。”

  叶青给她施了个清心诀,这时,醒来的人都明白,原来在主世界,只过了一夜,不由人人面上都有些恍惚,叹息:“天上一日,人间一年,或就是这种感觉……”

  叶青已有过几次经验,不动声色沉入心神,打开川林笔记,见封土一页,上面映射着里世界景象,刘备众人只恍惚一下,就继续开着会议,虽行动立刻有些变化,但主要道路还没有改变。

  并且众人身有丝丝气运自虚空中传出,透回现实。

  “此时里面的只是一丝分神……”叶青记得前世都是这样:“里面还能继续发展是一方面,更重要是,现在却不再生死同体了。”

  “里面的人假如在这时死掉,不过损失一丝分神,更不会一死就牵连到我们的本体。”

  “天庭未雨绸缪,怎可能容许出现这种牵连,还是和前世一样,恐怕是早有手段埋下了。”

  陆续醒来的人,让着出去登氪蠹揖?懔钠?庸愀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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