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印

[官场沉浮] 左道官途【作者:走过青春岁月】(3月25日更新至“第四百二十八章 似是故人来”)

0
  第二百二十五章 凶地  

  许三笑醒来后感到浑身酸臭,到处黏糊糊的。脑海中那片冰封之湖在融化了刹那后又再度冰封起来。

  张永宝说,这是功夫修行到了,气血中的杂质秽.物被排出体外所致,不算什么出奇冒泡的现象。功夫大成者要有三次这样的经历才算得道。第一次是入化,第二次是入宗师境,第三次则是晋级神道境界。每晋级一次,易筋锻骨,洗髓伐毛一回。

  接着滔滔不绝说起武道修行的意义,“功夫是养生修行之道,练习的目的是在锻炼筋骨调养心性的过程中追求天人合一的境界。世俗上多的是只学到功夫的皮毛便四处吹嘘炫耀之辈,而真正武道修行到了极高境界的人求的都是精神肉体的巅峰之境,问的长生大道,哪个还有闲心在红尘俗世中打滚?”

  刘枫深以为然,道:“当年我在非洲的时候曾有幸见识过一位武道大家,他也跟我说过类似的话。”

  张永宝说:“武道殊途同归,不管东方西方,都有内外皆修有所成就的高人。”又道:“修行者是一个特殊的群体,不但不分种族,到了一定境界还不必拘泥于门户派别。”

  说到兴起处,张永宝起身道:“就比如说我的师门是少林禅武宗,但我现在养拳的时候练的最多却是太极。”说着,亮开门户,说打便动,竟又练了起来。

  许三笑之前受其点化,偶有所得,进入了顿悟中。这会儿见这老爷子又有心情操练拳脚,心知是难得的机缘,赶忙瞪大眼睛认真看着。

  只见张永宝身法纵跃连贯若潮汐拍岸,举手之间分鬃亮翅皆不拘形式,尽是信手拈来。既无套路之束缚又无章法可寻觅。拳法打到快时,只见老暴徒白衣飘飘,似化作一团白雾在那空场之处四处游走,所过之处激起一阵阵龙卷将地上的碧绿的针叶带起。白色的身影,起纵跳跃游走如飞。绿色的龙卷气流,与之交相辉映。真不亚于神仙下凡。

  许三笑和刘枫看的如醉如痴,张永宝这次的表演出神入化,许三笑只觉得他每一个动作都迅捷无伦,追风逐雾,不可捉摸。看的分明却又看不出玄机在何处,心知这是境界上的差距所致。这次却没有再受其影响进入顿悟中。

  张永宝一套太极拳打完,收招定式,道:“是不是看着很神奇?”

  “人体的极限几乎没有止境,民国武道家薛颠曾说过:“功夫到了,飞花摘叶,隔空声吼都可伤人,说起来玄怪,但其实不奇怪,我练到了你却没想到而已。”薛颠没有吹牛,功夫修行其实就是通过探索自身潜能极限,达到了解宇宙苍生自然万物变化的方法,跟你内修的左道幻术其实是一样的,之所以能做到薛颠说的飞花摘叶隔空声吼皆可伤人,其实正是因为武者的修行到了,内外通明,可以借自然之力为己用。”

  长夜漫漫,听张永宝月下讲道,说的虽然是武道,许三笑却感到获益良多。

  习武是小而无内,以自身为镜外照物外苍穹大千世界,修心是大而无外,以广博无垠的精神世界做探索苍生万物一石一木的眼眸,最终解密的却是宇宙自然变化之道,求的是生死存续之法。习武者要饿其体肤熬其筋骨,修心者则要苦其心志惑其灵性,都需要经历九九八十一难才修成正果。

  化外习武,功夫高者无不是张永宝这样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的化外奇人。红尘炼心,心性修为高者无不是经历了大情大性大喜大悲之后才得以大彻大悟。

  世俗红尘中什么地方最能锻炼人的心志?当然非官场莫属!

  因为这世上没有任何一个圈子比官场更复杂,权力竞夺,财富诱惑,美女投怀,崇拜与诋毁,暗箭和赞扬,肮脏的,美好的,光明的,黑暗的,能想到的诱惑在这里都能找到。

  天光破晓。

  许三笑起身打量四周环境,看罢多时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见眼前云雾锁山谷,口对西北一座白头雪峰,向南是半坡大山,顶部一座水池将那边的雪峰之水收拢,水满则溢,在这座莫名而来的小湖的灌溉滋润下,整座山坡上绿树成荫,湿气翻腾。往北是插天独峰挡住通道,正东方是来路,山峦起伏古木狼林,这座盘蛇谷,纳西北雪峰之寒气不散,又聚东南的湿气,形成了山谷里独特的小气候。藏寒风纳阴气聚玄冥之水,正是聚拢阴秽之物的绝世凶地。

  张永宝瞪大眼睛看着,好奇的:“小子,看出什么来了?”

  许三笑面色沉重,不答反问道:“老爷子,你昨天说这山谷里有上万具古战场留下的尸首?”

  张永宝额首道:“正是,你往前走几十米就能闻到尸臭的味道。”

  许三笑指着群山环抱中的山谷,沉声道:“风水学的核心是聚气,这个气指的是生气,又分为阴阳二气,孤阴为煞,孤阳为绝,只有阴阳调和采光通风俱佳,生机勃勃的地方才是风水宝地,这个地方西北接寒气,东南入湿气,北方一座插天独峰将这二气锁住,阴煞加寒煞,又被南山上湿气形成云雾挡住阳光,把这个地方彻底变成了聚阴藏秽的凶地,那些尸体在这里几百年不腐烂,正是因为这里生机断绝,细菌不生,阴寒潮湿所致。”

  “马二龙是玄门左道当代第一人,一身邪术出神入化,在这天然凶地中已经大占了天时地利,又恰逢数百年前一场鏖战留下了一万多具尸体和生魂,借着这块凶地的滋养,得以不朽至今,却被马二龙所用。有了这一万阴兵相助,马二龙可谓是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左道尸控术在此地正是如鱼得水••••••”

  张永宝忽然打断道:“马二龙是玄门左道中人,你小子还是左道嫡传的弟子呢,这个什么尸控术你就不会吗?”

  许三笑摇头道:“不是不会,是道行还浅,施展不了,就算勉强能施展一二,也绝非马二龙的敌手。”

  张永宝道:“你的意思是,这个瘪三只要不离开这座山谷,咱们就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许三笑微顿了一下,点头道:“目前看,确实是这样!”

  张永宝着恼骂道:“狗日的,真岂有此理。”

  许三笑道:“别忙,我刚才看的粗略,这四下里的山水格局还没看得通透。”

  说着话背手走向山谷,示意张永宝和刘枫不要跟过来,在山谷外停住脚步,四下左右观瞧,但见南山叠翠,都是树龄在数百年以上的苍翠雪松,北峰上嶙峋陡峭气魄雄浑凶险异常。整座山谷四周的风水格局看似浑然天成,却又似有人为刻意之处。其中最可疑之处莫过于东南山坡顶部的那座小湖,出现的太过蹊跷,不似天然形成的。正是它滋润了东南两面山坡上的草木,才使得那里云雾腾腾,挡住了阳光,形成了这里独特的气候风水。

  看了一会儿,暗自思量:这种风水格局真的是天然形成的吗?这盘蛇谷中的古战场又是怎么出现的?到底是什么人在此动刀兵,死了这么多人?这座山谷如果没有东南山上的云雾遮挡住了阳光,本该是一处阴阳调和的风水宝地啊!

  一念及此,思绪更加飞扬,想到:会不会是有人在此埋骨后,害怕被后人盗挖,故意布置下这座阴煞大阵,而那些尸体来的蹊跷,有没有可能是负责修造古墓的军汉,在完工后被布阵者以邪术暗算,引他们自相残杀呢?

  接着又想起之前之前听说的关于王重阳手稿以及郭侃秘宝的传说。

  那郭侃是元蒙时代的汉族大将,曾经率兵纵横亚细亚,独自在西亚屡破伊斯兰军队百二十余城、破十字军百八十余城,讨伐了诸多国家其足迹越过克什米尔,甚至还曾与阿拉伯及法兰克等作战,为其征服之地的人们所畏惧,乃至对手惊呼“东天将军,神人也”。

  抛开民族气节的问题不谈,此人的确是个了不起的人物。据传说,郭侃当年西征归来时,受命攻打益州,曾经在山南屯兵逗留一年有余,这期间他一直在南山地区驻扎。

  郭侃乃唐朝名将郭子仪的后人,他爷爷郭宝玉通天文、晓地理,知兵法,善骑射。尤其精通五方杂学,喜好内丹修行之术。此人一向对比他稍早时代的王重阳极为推崇,在弃金从蒙之后,曾经率部包围终南山。据传说,当时的蒙元大军来到中原后烧杀掠夺极难约束,攻下终南道场后一把火焚了所有珍贵的道藏经卷。如果郭宝玉真如传说那样,精通杂学奇术,是个修心者,他肯定会想尽一切办法保留下全真道场中的那些宝贵道藏经卷。

  把这两件事联系到一起,就得出个结论来,郭侃当年调动大军在大南山中修了这么一座藏宝地,为防止大军泄露消息,又以家传杂道邪术将大军灭口在这座山谷中,然后再布下这云雾锁山谷的阴煞奇局,将此地变成一座生人难近的决死凶地。

  若这个猜测是成立的,那马二龙找到这里的目的就不只是为了逃命。问题是他是怎么找到这里的呢?

TOP

0
  第二百五十六章 制造矛盾  

  许三笑将自己心中的想法和盘托出,末了说道:“在这座山谷中,马二龙的优势太大,要想收拾他,只有釜底抽薪,要嘛破了这山谷的风水局,要嘛便想办法让那些被锁在这座山谷中的无意识的精神能量消亡。”

  张永宝问:“哪个更快?”

  许三笑道:“这山谷里的阴气聚拢了几百年,就算破了风水局,等它消散了也要几年,所以当然是后者更快些。”

  张永宝又问:“你有什么想法?”

  许三笑道:“最快的办法倒是有一个,玄门邪道有三宝,其中有一尊导魂钟,就是专门收集这种能量的,对付这山谷里的阴兵最是合适不过,只是那东西现在郭道安手中,从他手中取来的难度未必比从这山谷中把马二龙揪出来小。”

  张永宝想了想,道:“那看谁去取,这件事交给我来办,那个什么导魂钟你会用吗?”

  许三笑道:“这个自然。”

  张永宝道:“我去取东西不难,但就怕我一离开,里边的那小子拿到东西趁机逃了。”

  许三笑摇头道:“这倒不必担心,如果我猜的是对的,这山谷里的秘密地点用了上万人修造一年多才建成,工程肯定不小,里边多半有厉害的机关布置,马二龙虽然不简单,却未必强过当年布置下这风水大局的高人,他想轻松拿到东西,估计不太可能,而且我还怀疑他发现这里不是一天两天,到现在还没拿到想要的东西,短时间内又能有多大作为?”

  张永宝道:“肯定是这样,这么个兔子不拉屎的地方,我不相信是他凑巧在逃亡路上遇上的。”

  许三笑道:“既然是这样,咱们就没有必要守在这里等他出来,更没必要现在就进去跟他决战,不如现在回去准备好所需的东西,再回来找马二龙算账。”

  张永宝问:“如果你猜错了呢?”

  许三笑道:“尽人事听天命,这件事做成了,咱们功德无量,假如我猜错了,就让他再多活几天。”

  张永宝思索片刻,也没什么好办法,终于一跺脚,道:“就按你小子说的办!”

  ••••••

  三人回到艳阳县,已是次日上午。

  张永宝告辞离去,刘枫开车把许三笑送到县委。

  许三笑记起上次的常委会只开了一半,拿掉钱宝坤的提议还没讨论完,但依照当时的情形,局面对自己无疑是不利的,但现在玉刚突然接替了龚占光的职务,艳阳县委的局势为之一变,此消彼长,现在自己一方在常委会上有两票了,而在另一方面,县长兼职县委副书记,这意味着由三人组成的书记例会上自己一方却占了两席。

  刚进办公室,凌少刚便立即尾随而至,进门便问:“许书记,有时间吗?”

  王峰说这个人接近自己是居心叵测,从目前几次常委会上他的表现看,至少还看不出什么恶意。甚至,他还有过几次公然支持自己意见的时刻,在外人眼中,凌少刚已经是自己政治上的盟友了。但人心隔肚皮,做事两不知,还是小心为妙。许三笑还不打算跟他交心,点点头,道:“凌部长有事?”

  凌少刚进门迅速环视了一圈,很快就注意到挂在衣服挂上的,满是刮痕和污垢的外套,随口问道:“许书记这是进山了?”

  许三笑神色坦然道:“是啊,昨天下午歇马镇上来了几位客人,非要到山里走走,只好陪了一趟,闹腾到很晚才下来。”

  凌少刚言归正传道:“许书记,你跟张县长的私交不错?”

  许三笑叹了口气,道:“凌部长,这话我也就跟你说说,我和张玉刚确实有些私交,但也就是不错,真谈不上多亲近,他来艳阳县工作这么大的事情,我事前一点都不知道,你说我们的交情如何?”

  凌少刚道:“是这样啊,本来我以为张县长的到来会带来些变化,可是昨天在接风宴上,我听他喊了那句话后才知道,我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

  许三笑问道:“他说什么了?”

  凌少刚把张玉刚昨晚在接风宴上喊出的那句话复述了一遍。

  许三笑听了,登时面露怒色,啪的一下,狠狠在桌上拍了一记,叫道:“封建官僚主义作风,活土匪,公然骂老子,他又是个什么东西?如果不是张晋泽的重孙子,他凭什么处处压老子一头?整个儿一大草包!”

  凌少刚面露惊色,问道:“你说他是张老的重孙子?”

  许三笑点头,推心置腹的说:“不然你以为他凭什么升官跟坐火箭似的?这小子是个标准的红四代。”

  凌少刚听了,面色数变,沉默了一会儿,告辞离去。

  许三笑看着他的背影,这人果然如王峰所料。

  ••••••

  县政府方面,县长办公室里,贺知元正在这里跟新县长‘谈工作’。

  张玉刚突然拍案而起,声音陡然增高了八度,喝问道:“他真的是这么说的?”

  贺知元道:“张县长,您别误会,许书记这么说也许并无恶意••••••”

  张玉刚气急败坏的样子,“他他妈指名道姓说我是大草包,活土匪,这还叫没恶意?”

  贺知元说:“张县长,无论如何请您别生气,我跟您说的目的是提醒您一下,绝不是故意要在你们之间制造矛盾,更不想惹您生气。”

  身为常务副县长,又是艳阳县里的老资格,他完全没必要在张玉刚面前这般低声下气,之所以把姿态放得这么低,就是为了增强玉刚身上的优越感,好让玉刚更容易被激怒。

  张玉刚果然没有让贺知元失望,他怒骂着:“许三笑,我日你大爷的,老子跟你小子没完。”

  贺知元道:“张县长,实不相瞒,我其实对这个人的工作方式也有些看法的,就在您来艳阳县报到的当天,他还在常委会上大放厥词,公然反对县委和县政府的决策,我见过工作作风霸蛮的,却从没见过像他那样蛮横无理的,做事情全凭个人好恶,毫不讲原则,对人不对事。”

  张玉刚气呼呼的:“贺副县长,你不必多说了,姓许的先不给我面子,然后又在背后诋毁我的名誉,他觉得自己了不起,不把我看在眼里,我张玉刚却不是好惹的,你等着看,下次常委会上我一定要让他好看!”

TOP

0
  第二百二十七章 官场是个虚伪的所在

  官场,是官僚们为保官、升官进行各种活动所形成的最具有华夏特sè的场所,它不仅充满了帝王意识,更充满了相互欺骗、相互利用、相互欺诈、相互勾心斗角的黑暗虚伪之风。在官场混得越久,心灵变得越卑污黑暗,为人变得越jiān诈狡猾,手段变得越残忍毒辣。

  县委副书记的办公室里,宫艳诗正坐在许三笑对面,拿着一本严朝辉新著的《官论》,以极尽讽刺之能事的语气读道。

  许三笑乐呵呵听着,一边听一边点评,“嗯,严老师这本新书写的太好了,你念的也不赖,我喜欢你讥讽的语气和鄙薄的眼神,这说明我做官的水平正在向严老师所说的最高境界不断迈进。”

  宫艳诗狠狠白了许三笑一眼,道:“一本书写出来,心思光明的人总能找到积极的一面,心灵龌龊的人也总能找到肮脏的一面,义父安排我读书给你听的本意是希望你能熟悉官场文化,去芜存菁,做一个好官,而你却专门对这些官场黑暗手段感兴趣,真白瞎了他老人家一番心思。”

  许三笑挥手道:“你快拉倒吧,严老师是怎么想的我比你清楚多了,我要真如你所言,去芜存菁做一个你所谓的好官,不但严老师会对我弃如敝履,连程雪峰之辈也早就骑在老子头上拉屎了。”指了指书,道:“你还是继续念你的书吧,至于怎么听,如何用,那是我的问题,严老师想磨刀铸剑,我只好奉陪到底。”

  宫艳诗黛眉微蹙,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不满的继续念道:“官僚做官,有没有道德、学问、能力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有没有后台;自古以来就有朝中有人好做官之说。凡做官者,寻找强大的后台是在官场生存的要务之一。”

  许三笑插言道:“哟呵,这段好,念给张玉刚听最合适不过。”

  宫艳诗道:“人家虽然靠了后台,但张玉刚为人仗义爽直,可没你那么多弯弯绕坏心眼。”

  许三笑嘿嘿笑道:“那是因为你还没透彻的了解他,世家子弟若真如你说的这么缺心眼,哪里有机会在激烈竞争中脱颖而出?须知道,就算是红sè豪门的资源也是有限的。”

  宫艳诗眨巴眨巴眼,听上去还真是这么回事,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狐朋专门会狗友。”

  继续读道:“凡是官僚都心知肚明,有了后台不仅升官有望,且可放胆为官:巧取豪夺、贪污受贿、鱼肉民膏、作威作福。自上而下的任命制度给除了元首以外的所有官员,不仅提供了直接的后台,还提供了间接的更高一级的后台。所以,官僚们视民意为粪土,把百姓当猪狗,因为老百姓奈何他们不得。”

  许三笑道:“嗯,这段写的妙,程雪峰便是这种官,看来严老师特意让你来给我念这段,是别有深意呀!”

  宫艳诗对许三笑的注脚似懂非懂,丢了个卫生球眼神给许三笑,继续念道:“在官场,大官有自己的大山头,中官有自己的中山头,小官有自己的小山头,可谓有官必有山头。何谓山头?即官僚们以某官为核心结成的官僚既得利益集团。建立山头目的何在?争权夺利,以保荣华富贵。在上为官者任命下属官员,首先考虑的是把自己的人安插在重要位置上,以便自己掌握更多更大的权力。”

  许三笑轻轻一叹,心道:“老爷子这是给我点步呢,无朋不党,党内还得有党,只要志在仕途谁都难以避免,自成一家的难度肯定要比依附一方豪强的难度大的多。”

  只听宫艳诗自顾着继续念道:“谁是自己的人?在上为官者心中自有标准:谁最会揣摩、意会、实践自己的心事,谁最敢为自己赴汤蹈火,忠心不二。在下为官者,为了能做更大的官,捞取更大的既得利益,不惜奴颜媚膝、卖身求荣、投其所好;自己的作为是否坑害了老百姓,是否有损做人的道德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是否得到上司的青睐,上司的欢心、上司的信任。这是自上而下的官员任命制所决定的。”

  许三笑听的心cháo如火,站起身道:“官场铁律污浊不堪,但老子就偏不信这个邪,不但要在这里边扎根立足,还定要在这浊世滔滔中做一枝出污泥而不染的青莲!”

  宫艳诗合上书本,抬头深深凝视了许三笑一眼,道:“我会一直看着你的。”

  许三笑看一眼时间,起身抻了个懒腰,道:“时间差不多了,该去开会了。”

  会不是常委会,而是工作会。参加人员有公安政法委书记和常务副局长,有县委办公室副主任杨红旗,水资源管理局、工商局、城建环卫等相关部门的一把手。县委常委宣传部长凌少刚也列席了。许三笑是专项工作组的组长,凌少刚和石长山是副组长,今天的会议题只有一个,怎样和平解决城东四条街和四四一兵工厂家属区居民拆迁带来各种问题。

  小会议室里,许三笑宣布开会,杨红旗负责做记录。

  石长山和钱宝坤对视了一眼,石长山先说道:“许副书记,各位小组成员们,会议开始前我想先一件题外事,昨天县公安局副局长钱宝坤同志身上出了一点小问题

  许三笑打断道:“长山同志,我稍微纠正一下你的话,钱宝坤副局长身上的问题不是小问题,身为一县公安局的副局长,在黑恶势力面前不仅没有一点担当,反而当场吓得晕厥过去,这样的问题如果还是小问题,那什么样的问题才是大问题?”

  石长山没想到许三笑会这么直截了当的打断自己的话,顿时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不悦道:“许副书记,我也要纠正一下你的话,昨天钱宝坤同志并不是被吓晕的,而是被太阳给晒中暑导致晕厥的,这一点有县医院开具的证明为证。”

  看来石长山和钱宝坤是有备而来,以程雪峰一派在艳阳县的影响力,从县医院开出这么一张医学证明是易如反掌的事情,许三笑也懒得跟他们求证那医学证明的真伪,现在的问题是他们已经拿到了证据,就算所有人都心知肚明这证据来的牵强都无所谓,证据就是证据,法律到了此刻,已经被当做一面挡箭牌,许三笑不能推翻这证据,说什么也都是白搭。

  看起来程雪峰的反击开始了,保住钱宝坤是第一步,要让所有县委委员们看清楚,艳阳县还是谁的天下。许三笑估算他们第二步就会针对这个专项小组负责的工作大搞小动作,力争把这口大黑锅扣在自己背上。

  钱宝坤站起身,语态沉痛的说:“许书记,石局,各位领导和同志们,由于身体原因,昨天在四四一家属区门前,我的表现给这身衣服和胸前的党徽丢脸了,在此我要诚挚的向你们说一声抱歉!”

  说着,深深鞠了一躬,又道:“在座的,有我的领导,也有跟我钱宝坤共事多年的同志,我想你们是了解我的,十六年前我刚参加工作,参与的第一件案子就是王崇明连环杀人案,当年那件案子曾经轰动一时,抓捕王崇明的时候我冲在最前头,还为此被王崇明打在腿上一枪,但我还是忍着伤痛冲上去抱住了他,正是因为那次的英勇表现我才被破格提干,我之所以在这里提及这段往事,不是为了吹嘘自己的功劳,而是要向领导说明我钱宝坤不是个贪生怕死之徒,昨天我的确是中暑了。”

  很多人深以为然,频频点头。凌少刚颇为感慨的说:“当时我任县报主编,还曾经采访过钱副局长,那时候你不过是二十出头的毛头小伙子,现如今你也是四十岁的人了。”

  有多少人曾年少轻狂,自诩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勇猛jīng进奋不顾身?又有多少人慨叹岁月无情,今时不同往rì?曾经的勇敢能够代表今rì的无畏吗?当然不能!钱宝坤的话并不能打动许三笑,却让许三笑意识到拿掉钱宝坤几乎已经不可能了。没想到眼前这个狐假虎威狗仗人势的县局副局长,居然也曾经有过一段彪悍往事。

  许三笑说:“刚才听了钱副局长的忆往昔峥嵘岁月,很受教育也很受启发,不过咱们今天会议的主题是商量办法解决问题,关于钱副局长的职务问题不在本次会议的讨论范围内,接下来咱们就谈谈四四一家属区院里的那些钉子户的问题,目前水务部门已经把水电送进去了,超市也开张了,但这不是解决问题的根本,咱们现在需要搞明白的是他们为什么成了钉子户?是yù壑难填还是补偿不公?那些被打伤的业主是否已经得到了有效的救治和及时的经济赔偿?还有那些打人的保安到底是个人行为还是企业行为?这些打人者是否已经被绳之以法?咱们应该从哪个方向入手,彻底解决这场纷争,避免事态升级扩大。”

  凌少刚说道:“许书记,我是这么想的,咱们是不是可以分成两步走,第一是解决居民的生活所需问题,第二是积极联络负责拆迁工作的单位和企业,把具体的拆迁补偿办法再拿来商量一下,把前阵子拆迁工作中所有违规的举动先落实清楚,然后在按部就班的解决问题。”

  这是老成持重的想法,许三笑表示了赞同,道:“其他人有没有什么具体的想法?”

  水务部门的负责人说:“许书记,我们在对四四一兵工厂家属区的水电恢复供应工程中发现,那里剩下的楼房已经非常不适合居住,只要稍有风吹草动,那些危房随手都有倒塌伤人的可能,所以我建议要尽快劝那些住户搬离那里,寻找妥当地方安置下来,根据那些危房的破损程度看,这件事已经是刻不容缓了。”

  这是个大难题,让那些居民们在短时间内搬离,肯定不容易,他们抗争了那么久,断水断电,丢大粪毒蛇人身攻击都没能把他们撵走,如果不满足他们的条件,这些居民怎么可能会走?

  许三笑微微额首道:“其他人还有什么亟待解决的问题要说?”

  钱宝坤说:“许书记,我有点事汇报一下,昨天公安局抓了以沈华奎为首的一伙天峰建设的保安,据昨晚连夜突击审讯的战果显示,天峰建设的保安部门确实存在粗暴对待居民,违规使用jǐng械的现象,但现在的问题是这些罪都不是很严重,最多也就够个治安拘留,当天带人来砍您的赵凯等人如今已经下落不明,,目前公安局刑jǐng队正在全力追查,但难度很大,这伙人都是惯犯,反侦察能力很强,所以这还需要时间。”

  许三笑道:“请公安局的同志们辛苦辛苦,赵凯这伙人穷凶极恶,对社会的危害极大,所以务必要迅速缉拿归案。”

  工商局的负责人说道:“许书记,目前工商局方面正在组织人手,在城东区搭建一个临时市场,确保生活基础物资的供应,预计两天之内就能完全恢复供应。”

  许三笑点点头,把目光投向城建局的负责人,问道:“盛局长,你们城建局方面有什么具体的规划?如果我们这边的工作推进顺利,被动员出来的居民你打算如何安置?”

  城建局的盛局长道:“许书记,这件事目前还有些难度,主要是人太多了,很难一下子全安置了,只能逐批逐批的安置,目前我们已经在城西搭建起了临时棚户区,只是工程进度受到雨季的影响,一直不是很快,完全安置好这些人,恐怕还要几星期。”

  许三笑面sè一沉,心道,***这就开始踢皮球了,钱宝坤说抓人难度很大需要时间,水务部门的人说房子都是危房,已经不适合人居住,必须尽快完成搬迁,这***盛局长却说安置工作难度很大,硬是要几星期才行,***,等几星期到了,黄瓜菜都凉了。

  正这时,小会议室门一开,张玉刚带着县zhèng fǔ秘书刘铁刚走了进来,吊儿郎当公子哥似的,四下左右看了看,最后盯着许三笑,语气不善道:“许副书记,开会怎么不叫我?要解决的问题那么多,你们却想绕过我这个县长,你是何居心?”

TOP

0
  第二百二十八章 在尔虞我诈中成长

  玉璧世家子,谈笑问居心。虽为官场客,却藏豪杰志。宾幕佐储副,傲气贯艳阳。

  张玉刚以傲气凌人的姿态向许三笑发问,尽显红sè豪门世家公子的范儿。

  许三笑神态淡漠,视之若无物,颇有豪杰狂士风采,反唇讥问道:“张县长,这是专项小组的专项会议,该到的全到了,为什么要通知你?”

  张玉刚眉毛竖起,张狂道:“我是艳阳县的县长,我怎么不知道有什么专项小组?”

  许三笑心中暗骂,***,这戏可有点过了。你丫在哪见过这么二。逼的世家子弟会被放出来做官的?祖宗得有多大一张脸才够丢的。冷笑道:“专项小组是昨天上午成立的,你是昨天中午到的,自然不知道。”

  张玉刚道:“这样的话,我建议县委取消这个专项小组,这个小组涉及到县委县zhèng fǔ这么多部门,应该由两方面当中过的一位主官来担任,也就是说我认为只有程书记或者我才够资格领导这个专项小组。”

  许三笑不客气的:“成立专项小组是常委会的决议,你说取消就取消吗?”

  张玉刚道:“那就立即召开常委会,重新讨论这件事。”

  新来的张县长跟来了没多久的许副书记杠上了。

  贺知元在程雪峰的办公室正眉飞sè舞的说着这件事,程雪峰哀其不争白了他一眼,道:“做人糊涂点无妨,做官却万万要不得,就算糊涂也是装糊涂,心里头一定得有数,你爸爸一身本事通玄,心计妙算无双,在那许三娃子面前都占不到半点便宜,到现在一点消息都没有,而你从小娇生惯养,虽有些小聪明,却没有大智慧,凭你就敢小看许三笑?”

  贺知元面sè微红,道:“您的意思是许三笑和张玉刚在演戏?”

  程雪峰摇头道:“还是太年轻了,你要牢牢记得,越是关键时刻,越要沉得住气,做最好的展望的同时别忘了做最坏的准备。”

  贺知元道:“您的意思?”

  程雪峰道:“拉张玉刚是万不得已的做法,不能真指望他,咱们摸不清他的路数,防的是万里有一,艳阳县的情况越来越复杂,咱们现在能做的就只有一个字,拖!只要过了十月人大会,你叔我顺利退二线,咱们就算胜利!到时候让你姑父把你调到省城去,离这没毛的老虎远远的,看他还能怎样?”

  贺知元想不到程雪峰的要求这么低,不禁有些不忿,道:“二爸,许三娃子有啥子了不起,咱们凭啥子怕他?”

  程雪峰摇头道:“不是怕,是犯不上,你见过有人拿瓷器碰瓦片吗?况且这许三娃子的道道儿深着呢,咱们犯不上冒这个险跟他拼命。”接着面容一整,又用乡音道:“我跟你说过多少回了,屋里头以外,莫喊我二爸撒。”

  贺知元低头道:“是,程书记。”

  程雪峰道:“城东新区的事情任他搞去,搞的越深他就越不肯放手,等时机成熟了,咱们给他来个金蝉脱壳,看他到时候怎么收场?”

  贺知元附和道:“具体的事情都是龚占光经手的,但钱都在咱们手里,到那天就算他把龚占光拖下水,也动不了咱们一根汗毛,到那时您已经退二线,晓峰弟也早把天峰建设的股份卖掉了,他就算是一头真老虎,也只有白忙活一场。”

  程雪峰冷哼道:“白忙活?怎么可能呢?劳民伤财,最后没有解决问题,只弄倒一个龚占光有啥子用?市委会容忍他胡闹了这么久吗?省委里还有你姑父,会容忍他把你爸爸逼的险死还生吗?”

  门口传来敲门声,是县委秘书徐彪。通知程雪峰,县zhèng fǔ的张县长到了,要求现在就开常委会重新讨论城东科技新区专项小组的问题。

  常委会上,张玉刚冲着许三笑拍桌子瞪眼,找茬的意思远大过了工作原则。程雪峰稳坐钓鱼台冷眼旁观。其他常委们低着头,默不作声,听之任之。

  张玉刚正在说:“城东科技新区是县zhèng fǔ主导的项目,出了问题当然要由县zhèng fǔ来解决,别人怎么想的我不管,既然组织上派我来当这个县长,我就要尽职尽责的把份内的工作搞好,而许副书记的主要责任是配合好县委主要领导的工作,同时负责艳阳县的政法和纪委工作,因此,我建议常委会重新讨论对城东科技新区专项小组成员的任命。”

  一席话说罢,会议室中七位常委和负责会议记要的徐彪人人动容。

  这位新来的张县长可真冲啊!跟他一比许三笑这南山猛虎的名头恐怕要易主。这家伙一上来就明目张胆的竖起大旗来,**裸的划地盘立山头,把县zhèng fǔ的工作和县委区分开来,摆明了要抢夺一切政绩,矛头直指许三笑,暗指程雪峰屁股下的椅子。真不愧是红sè豪门出身的子弟,底气就是足!既不怕背黑锅,又不在乎得罪人。现在就看许三笑如何应对了。

  许三笑拍案而起,喝道:“张玉刚同志,请你注意自己的言行,你是艳阳县的县长,不是县委书记,首先,你无权擅自决定召开常委会这么重要的决定,其次,城东新区科技项目征地拆迁工程的问题是我发现的,成立专项小组由我担任组长的意见是程书记提出来的,你才到艳阳县一天,许多情况还不熟悉,这么重要的工作怎么能够交给你?”

  张玉刚针锋相对,“许三笑,你说我不是县委书记,你这书记二字前边还不是有个副字?”转头对程雪峰说道:“程书记,我的意见已经提了,请县委考虑一下县zhèng fǔ方面的情感,也请您给予我足够的信任,我一定会做好这个专项工作。”

  程雪峰万没有想到,许三笑和张玉刚之间的矛盾会这么快明朗化,而且爆发的理由居然是,为了争夺城东科技新区项目拆迁中的问题这个烫手的山芋。眼看着两个小嫩官都失去了涵养,争的面红耳赤。把个老程霸天高兴的心花怒放。暗道,甭管真假,你们俩掐的越激烈越好。

  幸福来的太快太猛烈,程雪峰一时反倒难以决断了,迟疑了一下,才慢吞吞道:“三笑同志的意见很中肯,张县长确实初来艳阳县,对很多情况还不够熟悉,按理说,咱们既然已经在常委会上做出决议,让许三笑同志担任专项小组的组长,就应该执行到底,但是,张县长刚才的话也不无道理,城东科技新区项目一直是县zhèng fǔ主导的,出了问题,县委立即出面解决,根本不给zhèng fǔ方面修正错误的机会,确实有失公允。我的意见是建议常委们重新讨论这件事,大家觉得怎么样?”

  许三笑刚要说不同意,贺知元却抢先说道:“我赞同程书记的意见。”

  接着是田文茂,石长山,再加上张玉刚,根据少数服从多数的原则,剩下的许三笑和凌少刚的意见可以忽略不计了。

  程雪峰道:“那好,既然大多数常委们同意重新讨论这件事,那咱们就再讨论一下,主要讨论一下玉刚县长的诉求。”

  到了这一步,这件事基本没什么好讨论的了,程雪峰很明显是向张玉刚抛出了橄榄枝,考虑到程书记还有两个月就要退居二线,下一任县委书记很可能就在张许二人之间产生。此时此刻,张玉刚和许三笑表现出的争端就不难理解了。

  常委们在心中将二人对比一番,许三笑的水平很高,干工作是把好手,整人的功夫也是一流,但据说他在蓉城得罪了zhōng yāng霍老的儿子,同时省委副书记杨许昌对他的印象也很不好,副省长万树波当初也只是冲着霍老才送了他那个三好村长的称号。照此看来,许三笑是俏寡妇睡觉,身上有料上头却没人。

  反观张玉刚,虽然初来乍到不过两天,但此人张扬xìng格已可见一斑,说话狂傲举止轻浮,无论是心计还是能力都差着许三笑几条街,但是,官场中谁不知道朝里有人好做官的道理?谁不知世家子弟生下来就是四品大员的命?县长才七品,还差的远着哩。大家都是老油条,都知道当能力和权力相遇,能力越大死的越难看。

  常委会上绝大多数常委同意张玉刚的请求,重新任命张玉刚为专项组组长,石长山和凌少刚依旧是副组长,其他组员又增加了县zhèng fǔ方面其他几个单位部门的主要领导,许三笑作为县委方面代表,行使监督权,不纳入专项组中。

  散会时,许三笑不待程雪峰退席,抢先一步拂袖而去。

  副书记办公室里,凌少刚尾随着许三笑而来,许三笑将他让进门,关上门说话。

  凌少刚叹道:“许书记,你真不该跟张县长把关系搞僵啊,本来我以为龚占光走了,常委会上的局面会有所变化呢,可是你跟张县长这么一闹

  哎!”

  许三笑翻眼瞅着他,心道,这老小子若真如王峰所料,那他的演技可比玉刚厉害多了。嘴上却跟着叹了口气,道:“这事儿我也不想闹成这样,但你也看到了,张玉刚根本对程雪峰不感兴趣,他惦记的只有两个月后,程雪峰腾出来的屁股下面的位置,跟这么一个官迷心窍的红四代面前,我有多少道理能说明白?”

  “凌部长,我从五月份到艳阳县,如今也有三个多月了,咱们一直处的不错,我知道你跟程雪峰之间的那段往事,所以对你我一直是毫无保留的信任,有啥话我也不瞒你,这么跟你说吧,不是我不想做事,实在是形势所迫啊,今儿我算见识了,什么叫朝里有人好做官,常委们更看好张玉刚,我许三笑只好退避三舍,除此之外别无选择。”

  凌少刚道:“许书记,你不能放弃啊,首先,城东科技新区项目存在的问题很多也很复杂,要想解决很不容易,张玉刚初来乍到,总要适应一个阶段,才能让县zhèng fǔ围绕他转起来,更何谈解决那么复杂的问题?所以,我认为你还有机会,许书记你是县委方面负责监督他的工作的,只要他那边出了问题,你的机会也就来了,你说呢?”

  许三笑心道,***,这老小子果然居心叵测,这是怕我们两个不掐了,还要从中加把火,目的又是什么呢?配合着说道:“凌部长,你说的有道理,我不能就这么便放弃了,我要死死盯着张玉刚。”

  凌少刚见目的已达到,便借口还有工作要做,起身告辞离去。

  他前脚刚走,宫艳诗后脚便走了进来,给许三笑泡了一杯茶,道:“你很得意的样子?”

  许三笑道:“也没什么好得意的,万里长征第一步刚迈出去,现在说得意还言之过早。”

  宫艳诗道:“那我就放心了,还怕你自以为双簧演的挺好,得意忘形小瞧了程雪峰呢。”接着又随口问:“凌少刚又来找你说什么了?”

  许三笑道:“没说什么,凌部长算是常委当中唯一与我同步的,我们比较谈得来而已。”

  宫艳诗道:“程雪峰眼看就要退了,我就不信他们这些在艳阳县多年的老副处们会一点想法都没有。”

  许三笑道:“别人我不知道,但凌少刚我却知道,他应该不会有什么想法吧?据我所知他都已经五十四了,已经过了提拔正处级干部的年龄线了。”

  宫艳诗诧异道:“你听谁说他五十四的?我在县委宣传栏上看他的年龄明明是四十九嘛。”

  许三笑闻听不禁一怔,县委宣传栏就在县委一楼大厅里挂着,自己每天路过却从未仔细看过。

  宫艳诗道:“现在这些干部的年龄还能信吗?官越大年龄造假现象就越严重,你这个凌少刚今年五十四岁的结论,恐怕已经是老黄历了。”

  许三笑额首笑道:“***,大意了,我原以为已经足够重视程雪峰了,现在看,态度上还是有问题啊,这个程霸天还真不简单,他身边这几个人也不一般,这位凌部长在年龄上卡着线造假,肯定是别有深意呀。”

  宫艳诗道:“你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人家根本没想过要在年龄问题上对你隐瞒什么。”

  许三笑摆手道:“这不是重点,关键是我确实知道凌少刚的实际年龄,去年在歇马镇上的时候,人大会上公布过县委领导的出生年月rì,那时候他还是五十三岁呢。”

  宫艳诗迟疑道:“你的意思是程雪峰藏着后手?”

  许三笑额首道:“我心里头隐约有个怀疑,但还不能确准,就看今晚老刘能不能抓住赵凯了!”

TOP

0
  第二百二十九章 速度与激情

  月上梢头一树高,人事悲欢万古照,路头好汉见不平,一怒拔出千秋刀。

  华灯初上,回风巷,避风塘夜总会里,当红男伶小棒尖儿头顶粉红sè兔耳头饰,身上只穿了一条前绣玫瑰后绣金菊的泳裤,只见他在后臀上挂了个兔子尾巴,站在舞台zhōng yāng搔首弄姿,配合他美艳不亚于花信女郎的模样,轻而易举的便将众人的视线吸引到他身上。

  舞台正前方最佳的位置上,赵鹏达端着一杯红酒,半躺半坐在天鹅绒沙发上,一边欣赏一边想象着把舞台上之人揽入怀中百般疼爱的美妙情景,心驰神往,越想越**。

  漆黑的角落里,一个身材相貌都不大起眼的青年汉子正默默看着这一切,正是刘枫。还真他妈是一只好兔子。小枫哥嘴里叨咕一句,抻了个懒腰,从兜里摸出个大墨镜戴上,又找出个假胡子贴在唇上,转眼的功夫已变成另一人模样。

  舞台上不只有男彾一个,还有其他几个女孩子与他共舞,最后一个动作要求这些女孩子把男伶举起来摆出一个众星捧月的造型,男伶因为与赵鹏达眉来眼去,错过了排练时的最佳起跳时机,众伴舞女孩们一下子没配合好,结果让男伶结结实实摔了个腚墩儿。这一下闯了祸,男伶怒不可遏,揉着浑圆的臀部,兰花指点着女孩子们破口大骂。

  骂够还不解恨,又上去动手打,挨个抬腿猛踹。

  舞台下赵鹏达挥手示意所有人不要管,饶有兴味的看着。

  正这时,化妆后的刘枫突然从后台冲了出来,一把揪住了小棒尖儿头顶上的两只粉sè长兔耳朵,这玩意是环在下巴上的,被刘枫这一拽立即勒住了小棒尖儿的脖子,刘枫动作迅猛如豹,就这么拉着小棒尖儿跳下舞台。

  刹那间,场面大乱。

  刘枫把小棒尖儿从台上拽倒,一把将他按在台上,信手从舞台边抓下一块板条来,轮圆了狠狠揍在小棒尖儿借以吃饭的家伙上。登时把这厮打的杀猪似的惨嚎起来。

  众伴舞少女看的大快人心,恨不得过去帮这位好汉哥给这腌臜玩意来几下。

  赵鹏达见此情形又是心疼又是愤怒。站起身向左右喝骂道:“一帮瓜娃子,还看个龟儿子!”

  这个小棒尖儿平rì里仗着赵鹏达的宠爱,一向骄横跋扈不把这些人看在眼中,众手下见他吃饭的家伙被揍,都恨不得这厮就此被打残了,失去赵鹏达的宠爱才好。一个个慢吞吞围拢过去,赵鹏达顾不得理会这帮明显出工不出力的手下,抢步冲到刘枫身后,抬腿猛蹬刘枫的后腰。

  刘枫正在痛打小棒尖儿,赵鹏达一脚踢来,他好似脑后长眼一般,手中板条回手一抽,正中赵鹏达脸颊,这一下把他抽的一趔趄。蹬出去的腿虚浮无力,勉强碰到了刘枫的衣角。

  赵鹏达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怒火更盛,向左右呼喝道:“还看你妈个逼呀,都他妈瞎了吗,你们大哥被打了看不见吗?”

  众手下不敢再磨蹭,纷纷扑向刘枫。

  眼看对方人多势众,刘枫不敢托大,一边悄悄按了衣兜里的手机的发送键,示意大鹏把车准备好,一边随手把小棒尖儿的双臂背到后面,取出准备好的铐子把他铐住。说时迟那时快,做完这一切也不过是瞬间的事情。赵鹏达手下的打手们已经冲上来,刘枫一把cāo起小棒尖儿,硬是把他当做了武器,左摇右抡,与众打手周旋。且战且退的过程中,吓得小棒尖儿花容失sè,娇呼连连,一个劲儿的喊,鹏哥救我,鹏哥快救我啊。

  刘枫抡动小棒尖儿做武器,嘴上怪叫道:“这小哥们儿够辣的,借老子玩几天再给你送回来。”

  赵鹏达脸上火辣辣的疼,听见这喊声,心疼更甚过脸上的疼,眼见带了的这批打手不得力,受此奇耻大辱不能还报,一口怒气哪里还憋的住。怒冲冲掏出电话来,拨通了一串号码,对着电话叫道:“别藏了,赶快带人来避风塘一趟,带上枪过来,老子要杀人!”

  刘枫抱着个半裸的兔宝宝美男杀出避风塘,霍大鹏早依照约定驾驶无牌新a6等候在外面,刘枫把小棒尖儿丢到后座上,跳上车吩咐道:“慢点开,等一等咱们的客人。”

  赵鹏达眼见心头肉被劫走,顾不得一切,率众紧随其后追出来,一边上车一边打电话指示电话另一边的赵凯,“不要来避风塘了,直接上南大街等着,那小子上了一辆无牌a6,看见了就给我堵住,千万小心别伤了小菊。”

  这个小菊就是小棒尖儿的小名。

  霍大鹏不紧不慢驾着a6在前边,刘枫也正拿出电话来打给许三笑。

  “许书记,人已经上钩了,目前只有赵鹏达追出来了,还没看见赵凯。”

  许三笑在电话另一边指示道:“赵鹏达的罪涉及经济犯罪比较多,他身份特殊,身上没有刑事案件,咱们就不好对他下手,务必见到赵凯再下手。”

  歇马镇,许家,院子里,许三笑挂断电话后,玉刚立即凑过来,兴致勃勃的问:“怎么样?人抓到了没有?”

  许三笑道:“***还挺滑溜,赵凯没跟赵鹏达一起,我让小枫哥先陪赵鹏达玩玩儿,务必等到赵凯出现再下手。”

  玉刚道:“等会儿把那俩瘪三弄来后,我要亲自给他们过一堂。”

  李燕一边磕着瓜子,一边笑道:“县长审案子,那你不成了古时候的七品芝麻官?”

  王峰道:“郑所长那边准备好了,我已经让孙振华把有关的材料准备齐全。”

  许三笑踌躇满志的:“***,老程霸天拿城东科技新区当骨头想玩遛狗,同时还想借这件事给咱哥俩一个教训,他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老子就给他来一个声东击西,这几天玉刚你就继续可劲儿的折腾闹去,凌少刚想接程霸天的班儿,把你看做了眼中钉,我鼓捣他去盯着你,这边只要咱们拿到了程晓峰涉案的证据,立即就下手抓人。”

  张玉刚道:“这个凌少刚太他妈龌龊了,女儿身上出了那么大的事情,不但没胆子跟程雪峰死磕,还他妈卑躬屈膝的当了程霸天的走狗,如果让这种官迷心窍利yù熏心之辈当了一把手,哥们儿宁可这个县长不干了,辞职回家跟我三叔做买卖去。现在就看刘枫他们今晚能不能把二赵同时拿下了。”

  话音刚落,刘枫的电话就过来了,言简意赅,赵凯出现了,告诉郑所长做好准备,进歇马镇他和大鹏就抓人。

  盘山公路上,霍大鹏驾车跑在最前面,赵凯乘坐的路虎车紧随不舍的跟着,再之后是赵鹏达,三辆车头衔尾后的在追逐着。

  过弯儿的时候霍大鹏毫不减速,奥迪车漂亮打横一甩便过去了。刘枫骂道:“你小子臭显摆什么?我要是后面那辆车的驾驶者,见了你这样的车技,肯定不会再追了,前边有几个连弯儿,别开太快了,一定保持好距离。”

  霍大鹏道:“班长,您就放心吧,那个赵鹏达把这位兔爷当成了心肝宝贝,我就是把车开飞起来,他们也会跟上的。”

  刘枫道:“对讲机呢?告诉宏伟他们,咱们已过去就把钉板竖起来,许书记要的是活口,等一下你要把车速压低些。”

  不大会儿就到了刘枫说的几个连弯坡道,霍大鹏刻意减速慢行,身后的车紧跟了上来。

  山区公路上演激烈惊险的追逐战,霍大鹏施展车技,连续漂亮入弯的同时压制着身后的路虎车,赵凯驾车几次想要撞击a6,却都被霍大鹏巧妙避过。

  刘枫的手上摆弄着一把锋利的猎刀,意态从容的修理着指甲,道:“还行,教你的东西都还在身上,退伍这么多年也没丢了。”

  刷,a6拐过最后一道弯,在翻钉板上疾驰而过。身后的路虎车随即跟了上来。埋伏在道旁草丛里的刘宏伟按动遥控机关,钉板啪的一下的打开,路虎车发出响亮的爆胎声。地盘下降,与公路摩擦。路虎车在巨大惯xìng的作用下失控飞起,翻滚在半空中。霍大鹏忽然一甩方向,奥迪车原地打转,刘枫从a6的天窗探出头来,手伸进空中的路虎车里,一把将惊慌失措的赵凯从路虎车里扯了下来。

  这一下神兵天降,jīng彩绝伦,赵凯被拽进车里,立即被霍大鹏拧胳膊铐住,飞出去的路虎车此时才落地,发出咣当一声巨响。刘枫丝毫不停留,从天窗中一跃而出,来到路中间,紧随路虎车而来的是赵鹏达的宝马车,见到路中间有人,没有丝毫犹豫,反而开足马力冲了过来,待司机发现路上的隆起的钉板时,一切为时晚矣。宝马轿车发出刺耳的刹车声,终究还是被巨大的惯xìng送上了钉板,前轮发出爆胎声,车子没有飞起,就这么停在路zhōng yāng。赵鹏达容sè更变,吃惊的看着。

  刘枫轻轻一笑,慢悠悠走过去。

TOP

0
  第二百三十章 速度与激情2

  艳阳县在即将结束程霸天时代以前迎来了两个小嫩官儿,前有三好村长许三笑勇猛如虎,后有京城世家龙子龙孙张玉刚,下山虎遇见上山龙,一见面便摆出你死我活的架势。结果野路子的许三娃子败下阵来,根红苗正的张玉刚虽然张狂无行,却得到了大多数县委常委们的认可。在首回合交锋中取得了胜利。

  这个九月,艳阳县注定迎来多事之秋。这边县委里的争斗方兴未艾,尚未成为街头巷尾的民间委员们的谈资时,另一边,艳阳县著名民营企业家,人大代表政协委员赵鹏达忽然失踪,掀起了更大的波澜。

  而这一切变化的总导演许三笑,此刻却身在蓉城。

  艳阳县里的事情交给玉刚去折腾,许副书记借口赌气,忙里偷闲应苏丽娜之邀来了趟蓉城。一方面张永宝老爷子去借导魂钟指不定什么时候回来,一方面李燕在张永宝离开,张玉刚就位后便也回了港大。许三笑说,你这大学读的真舒服,学校跟你家开的似的,想来便来想走便走。李燕笑着说,我有一个阿姨还真是校董之一。

  许三笑对李燕身上奇特事情已经习以为常,她现在说她有个阿姨是小黑国总统许三笑都不觉得惊奇了,亲自开车送她来蓉城,搭飞机返港。

  目送飞机飘渺无影,许三笑立即掏出电话打给苏丽娜。有日子没跟无心女小聚了,一想到那**的滋味,许三娃子便心热如潮难以自抑。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其实偷不着还不是最让人心痒的,偷不得的才是最令人激动的。

  苏丽娜是丽质天生的无心女,容颜绝世,远追苏妲己,近胜陈圆圆,又是双修小道侣的母亲,敢爱敢恨个性极强。这样的女人无疑从各个方面都符合了偷不得的条件。偷不得却偏偏偷了,这种需将偷偷摸摸发挥到极致的关系,才越发的让男人欲罢不能。而许三娃子正是男人中的男人。

  许三笑驾车赶到约见的地点。

  神候祠附近一条小吃街上,只见苏丽娜独自一人坐在一片茶摊中间,裙色如墨,人白赛雪,琼鼻凤目,比花解语。心头一热,快步走向近前。

  苏丽娜一回眸便看见了许三笑,只见男人急火火赶来,一副猴急的样子,心中暗道,这个坏东西,就惦记那点儿事。

  但如果没这个坏东西,自己此刻大概还在虎啸村里经营着那个小卖店吧?从小卖店老板娘,到坐拥数亿资产企业的总裁。从为三个女儿的前程感到茫然无助的母亲,到如今已能通过支付巨额医药费稳定住小女儿的病情,供大女儿在蓉城这样的地方读一年十几万费用的模特学校,这其中的变化全是这个男人带来的,他要怎样,自己能拒绝吗?而且他又是那么棒的一个男人。

  “丽娜姐,有什么事情不能在电话里说?”许三笑装出一副日理万机的样子,言不由衷说道:“如果不是你有事找我,换第二个人我都不会来。”

  苏丽娜有点小感动。许三笑如今是县委副书记,兼歇马镇党委书记。在她想来就应该是日理万机忙的不可开交才对,歉然道:“真对不起,我也不想这个时间麻烦你,但为了孩子的事情,我也只能找你了。”

  “是米花的病情有恶化趋势吗?”许三笑装腔作势道:“好姐姐,你放心,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你的孩子就是”

  苏丽娜似笑非笑看着许三娃子,问道:“是你什么?”将头转向别处,对许三笑的尴尬表情只做未见,随即又转回来,主动岔开话题道:“不是米花,是米兰,山南省电视台和蓉城经济频道联合搞了个蓉城最美女孩海选,前十名有机会参演著名导演马大强指导的新片《晚宴》。”

  许三笑微微皱眉,问道:“米兰参赛了?”

  苏丽娜额首道:“不但参赛了,她还想名列前茅,而我的能力最多能把她送进前四十名。”

  许三笑沉吟片刻,道:“这个成绩需要你今年的红利全都得拿出来才行。”

  如今是全民娱乐时代,从数年前湘南经济台首先推出《快乐集中营》栏目开始,举国上下的卫视台便争相效仿,各具特色的综艺娱乐节目雨后春笋似的冒出来你,大约在六、七年前,湘南卫视又率先推出选秀类节目《星光女声》,掀起收视狂潮后,名列前茅的女孩子几乎个个都有了不错的发展。此举再次引来了全国卫视台跟风,各类选秀节目层出不穷,这其中山南省卫视和蓉城经济频道办的蓉城最美女孩选评节目已经连续办了三年。

  许三笑曾经听林雨楼介绍过这档节目,知道这档节目虽然收视不高,却是卫视台一个吸金的聚宝盆。连年评选,早已形成了一套严密的潜规则制度。据林雨楼介绍,这档节目里,有机会在电视中露脸的前四十名都是有约定俗成的价格标准的。前四十名的女孩子,都会得到一个制作小片,并且在其中展示自己的才艺性情和生活状态的机会。就这个机会便足以让很多有钱的阔佬为之砸下两百万。

  而要想进到前二十名,参加九月中旬开始的总决赛,更不只是钱便能解决的。若还想晋级前十名,更是钱权缺一不可,领导打招呼和赞助商出钱,双管齐下。最终的三甲,基本上拼的都是谁背后的权利支撑更有力。

  苏丽娜道:“我也听人说了,但米兰一定要选,我这个做妈妈又有能力支持,除此之外我还能怎样做呢?米巴山之所以死那么早,其实跟我也是有一定关系的,我这辈子别无所求,只希望三个孩子都能过上开心幸福的生活,米兰选了这条路,我付出再大代价也要支持,可是现在的问题是,我就算全力以赴也不能满足她进前十的愿望

  许三笑沉默了片刻,点点头道:“丽娜姐,我理解你为了孩子的一片苦心,但我并不赞同你这样无底线无原则的纵容她的**,我实话跟你说,这档节目的背后水很深,不只是有钱就能实现目的,四十晋级前二十,要嘛有非常强有力的领导打招呼,要嘛能带来不低于一千万的栏目赞助费,有你一句话,这一千万我可以给你掏,但也只够她晋级前二十名,至于晋级前十,光有钱根本毫无机会,只有背景,若背景不厚也同样无济于事,比如去年的季军叫兰思宁,她姑姑便是蓉城最大的古玩店老板兰春秀,另外还有省内某厅党组书记这个级别的官员帮她打了招呼,这才得以进入前三名,但也只是个第三。”

  苏丽娜黛眉紧蹙,忧心道:“可是米兰那丫头已经认准了要进前十,你知道这孩子从小就拧巴,认准了的事情九头牛也拉不回,来的时候她跟我说亲妈要是解决不了的问题,她就找个干爹来解决”

  许三笑气的狠狠一拍桌子,“还反了她呢!”

  苏丽娜道:“你生气管什么用?我反正是无论如何也不能瞅着她往歪路上走,老娘已经打算好了,宁愿我替她受委屈也要帮她实现愿望,你小子要是不想帽子泛绿,最好别对我说不!”

  许三笑眨巴眨巴眼,看着苏丽娜,半晌终于额首道:“算了,我被你征服了,这事儿我答应了!”

  苏丽娜伸出双手十根手指,比划道:“前十?”

  许三笑一把抓住这双秀白柔荑,重重点头道:“前十!”

  酒店里,许三娃子将无心女剥得如一枚去了果皮的鲜嫩荔枝,她全身净白清透,散发着女人的味道。许三娃子深深埋首在她温柔的怀抱里。

  三十多岁的女子外表如少女般白嫩,骨子里的野荡风情却是少女们无可比拟的。

  她的身体里充满了**的能量,却偏偏隐藏在娇羞和震颤的肌肤下,欲拒还迎,欲语还休,藏着不尽的欲。

  她是那种能让一切男人感到满足,自信的女子。她的身子仿佛真是水做的骨肉,潜藏着生命的活力和密码。任凭身上的男人激情似大海澎湃,潮汐一波一波袭来,身体如山峰坚硬雄伟,直插进她最深处的欢乐源头。她总能以恰当的方式迎合他的需要。

  许三笑动,身下的女子便跟着动,许三笑停下来,苏丽娜便主动迎合上去。

  她柔软浑圆的胸脯随着许三笑的韵律上下摆动,许三笑一边辛勤的耕耘求欢,一边将她的身子抱起,端着她来到套房的健身间,一步跨上跑步机,将速度调到中速,把苏丽娜的身子架在跑步机上,一只手托着她的臀,一只手扶着她的背,奔跑起来。越跑越快,苏丽娜终于抑制不住内心的欢愉之情,不顾一切的搂住许三笑的脖颈,忘情的欢呼起来。

  啊!!!!

  许三笑最终在极速中达到了**,怀中人已经酥软如泥,浑身大汗淋漓,眉目慵懒困倦,轻启朱唇道:“小鬼,越来越受不了你啦。”

  许三笑道:“丽娜姐,你真是生命的奇迹!”

  苏丽娜问:“要打坐吗?”

  许三笑轻轻摇头,道:“打坐没用了,我最近学到了一个新法子。”说着,将苏丽娜抱进洗浴间,放进浴盆里,柔声道:“你先洗澡,我去运动一下就过来。”

  来到客厅里,依照张永宝所授的禅武宗拳法,一招一式的打起来。心头想着张永宝的拳诀,外紧内松,意守气血,外面行拳法,内行大周天,神思照五内,养元归息。不大会儿,只觉得刚才与苏丽娜交换的阴阳二气化作一股清流,刹那间遍布全身,只觉得通身三十六万六千个毛孔都在通风,房间里的气息流转,竟能明察秋毫。脑海之中的冰湖似在发出噼啪声。颇有些春来河开的活泛之意。

  许三笑从禅武拳意中苏醒,感到通身舒泰,深吸一口气,暗道,看来老子是找到了新的修行法子。左道房中术里那些招式因为老子气血沉凝体力大涨而变的不够刺激,这种极限消耗下之后的阴阳交流,正在浑身毛孔受到气血催发大张时,效果要胜过从前许多。只可惜能承受住这么激烈的身体接触的女子却不多,以苏丽娜天然九鼎的天赋也只能勉强承担下来。

  浴室里,苏丽娜竟在温水中沉沉睡去,许三笑推门见此情形,不禁一叹,有感动又有遗憾,丽娜姐大概早就不堪鞑伐了,她只是不忍扫了自己的兴致,所以才忍受到最后的。

  许三笑洗过澡,把苏丽娜抱回床上,刚打算给她穿上睡衣,忽听到走廊里有脚步声正向着套房的门口而来。心念一动,预感到不妙,赶忙飞快的找到自己的衣服,迅速穿上。刚将苏丽娜摇晃醒,门外便传来敲门声和米兰的话语声:“妈,快开门,是兰兰,我来给你介绍一位朋友。”

TOP

0
  第二百三十一章 君有平潮志,我有三笑心

  苏丽娜慵倦已极,勉力振奋精神,穿起衣服。刚想下地,便觉得胯骨和大腿肌肉酸疼阵阵,知道是刚才伺候三娃子时运动过剧,有点拉伤。

  许三笑一摊手问:“丽娜姐,我怎么办?”

  苏丽娜狠狠白了三娃子一眼,道:“什么叫你怎么办?你来蓉城顺道来看看我不行吗?”说着,一瘸一拐的走过去开门。

  门口站着的果然是米兰,许三笑在里间屋偷瞧了一眼,已经记不起有多长时间没见过她了。米家姐妹,米粒儿之美在于内修的出尘气质,涵养出的丰腴健康。米兰却走的是时尚骨干路线,身材清瘦,打扮入时。

  她没有急着进屋,反而催促苏丽娜快些跟她下去一趟,说:“怎么这么久才开门呀?”苏丽娜刚想解释几句,米兰却顾不得听,一把拉住她的手,道:“妈,快跟我下去吧,霍总这个人向来不喜欢等人的。”

  许三笑还在屋子里琢磨怎么跟米兰解释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米兰已经把苏丽娜拉出房间。许三笑暗道侥幸之余,忽想起米兰刚才提到什么霍总,不禁有些好奇。暗忖,霍总?莫非就是米兰说的要拜做干爹的人物?老子这会儿下去,假作偶遇应该不成问题,刚好见识见识是何方神圣。

  时下社会上流行认干爹,尤其是一些类似空乘和模特这样的美女集中营里,认干爹据说已经形成了产业链。有中介专门在权贵富豪和院校模样出众的女孩子之间牵线搭桥。这个所谓中介其实就是两头收钱的高端疲条客。

  霍总是个大约四十岁的中年人,模样比实际年龄要显年轻些,身材瘦削挺拔,眼角眉梢有着成熟男人的韵味。坐在酒店大堂的开放式咖啡厅里,整个人如同他身上的萨巴蒂尼西装一样熠熠生辉。许三笑下来的时候米兰正在为苏丽娜和他做引荐。

  “妈,这位就是西南长风汽车制造集团的董事长霍平潮先生。”米兰以无奈的语气道:“就是霍先生想认我做干女儿,他在我手机里看了您的照片,就非逼着我把您介绍给他认识一下。”又对霍平潮道:“霍总,我妈苏丽娜,目前是一家度假山庄和旅游景区的执行总裁。”

  苏丽娜天生丽质,此时又刚刚与三娃子欢好过,正是海棠春梦尚未醒时,面颊红润娇艳,体态柔媚动人,无论是气质还是姿色都不是她女儿可比的,霍平潮之前只见过照片,便觉得其美艳不可方物,真见到本人后,顿觉得活色生香的本人更胜照片中人数倍。

  他抢着起身,颇有风度的说:“苏小姐上午好,鄙人霍平潮,除了西南长风汽车外,还是泰和朋友影视投资集团的董事长,这次马大强导演执导的晚宴,正是出自鄙公司,之前在小兰的手机上见过苏小姐,就觉得有似曾相识的感觉,如今见了本人才知道,这似曾相识其实都是在梦里。”说着主动伸出手来。

  长风汽车是国内电力车行业的先驱,领航者,总市值上千亿。与北方的能源业巨头企业长风能源据说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同那些叱咤于商界前台名声显赫的ceo们不同,霍平潮的名头算不得太响亮,但了解内情的人都知道,这位霍副总家的大公子手中掌握着惊人的资源和财富,绝对算得上一言兴邦的人物。

  苏丽娜还不够资格对这个名字有多少了解。黛眉微蹙,扫了一眼米兰,只是出于礼貌的点点头,刚打算握手还礼,一旁边忽然伸出一只男人的大手与霍平潮握在了一处。许三娃子的声音在耳边说道:“原来阁下就是长风集团的霍先生,久仰大名,我叫许三笑,目前在南山市艳阳县委上班。”

  再心如止水的女子也喜欢有男人为自己争风吃醋。苏丽娜心中一甜,这个坏东西,神出鬼没的,怎么又跑到这儿来了?

  霍平潮没能借握手的机会一近芳泽,心头颇感到不痛快。乍闻许三笑之名,先是一愣,随即想起了这个名字的由来,微微一笑,语气不善道:“许三笑?我道是谁,原来是大名鼎鼎的南山猛虎到了,年轻人,你的名头很响啊。”

  许三笑不卑不亢道:“让霍先生见笑了。”转而对苏丽娜道:“苏总还不知道呢吧?这位霍先生就是老支书的亲孙子。”

  霍平潮惊讶的看着苏丽娜,问道:“怎么?苏小姐也是虎啸村人?”

  米兰大感到疑惑,搞不明白许三笑怎么会突然出现,更弄不清楚这位霍总怎么成了老支书的孙子,问道:“三笑哥哥,你怎么来了?你跟霍总认识?他是”

  许三笑说出她心中的怀疑,道:“久仰大名而已,不过你猜的没错,霍总就是老支书当年送出山的大儿子的后人。”

  霍平潮并不否认,而是目视苏丽娜,问道:“苏小姐来自虎啸村,能否说说两位老人家的近况?”

  苏丽娜此刻也已消化了这个惊人的消息。米兰毕竟见识尚浅,听不明白许三笑点破霍平潮身份的意思。她却在这一瞬间想了很多,首先霍平潮找到米兰一定是有意为之。其次,霍平潮的语气不善,说明他和许三笑之间早有问题。

  “老支书的身体一直很棒,不过这两年岁数大了,已经很少进山了,在家里有三嫂子照顾,日子过的很好。”

  “三嫂子?”霍平潮语气微微一滞,笑道:“是我三叔霍振良的妻子吗?”

  苏丽娜先没注意到,此刻才想起自己的语气有点大,不知不觉的占了霍平潮的便宜。正感到尴尬不知如何回答时,一旁许三笑接过话头,道:“她叫大兰子,是我老哥哥霍玉贵的三儿媳,依照辈分确实是你三婶子。”

  老哥哥?霍平潮眉头一紧,不悦问道:“这又是从哪里论的?”

  许三笑坦然道:“我养父周至柔是老爷子的亲堂舅,论辈分我一直跟老爷子兄弟相称。”

  苏丽娜道:“这事儿千真万确,虎啸村里的住户多半都沾亲带故,按照辈分,我也要叫三笑一声叔叔呢。”

  霍平潮心道,所以我他妈就得管这小瘪三叫一声三爷爷?小兔崽子,你怎么合计的这美事来着。

  许三笑察言观色,略约猜到霍平潮的想法,笑道:“虽然霍先生的爷爷奶奶是我的老哥哥和老嫂子,但毕竟我和霍先生的年龄差距放在这儿呢,咱们还是各叫各的方便些,今天这事儿可真是无巧不成书,在这里偶遇霍先生,大家又是亲属关系,我是当地人又身为长辈,无论如何都该一尽地主之谊。”

  嘴上说各叫各的,最后却还是以长辈自居,其实意思就是不打算跟霍平潮走的太近。存心用话把他挤兑走。

  连米兰都听出来了,霍平潮岂会不知道?但他却丝毫没有拂袖而去的意思。他久经大浪,实力地位都无需证明,区区几句话根本不看在他眼中。眼前美人如玉,霍平潮终于遇上了一个可以媲美那活土匪家中美眷的女子。别说是许三笑这么一个小县城里的县委副书记,就算是山南省委书记家的那个花花大少侄子出现在此,霍平潮也绝对会一句你丫闭嘴伺候之。

  霍平潮没有正面回答许三笑,而是招手唤来年轻貌美的女秘书,派头十足的问:“午饭有约吗?”

  女秘书躬身答:“蓉城市委的李相平书记约了您在北山特招吃饭。”

  霍平潮‘哦’了一声,沉吟道:“先推了吧,改到晚上,我难得遇上家乡人,家里老爷子快退了,唯一惦记的就是回乡给两位老老人家磕头这点事儿,跟我叨咕多少回了,老爷子难得张回嘴求我这个儿子一回。”

  这两句话里头的内容很多,非一般人物能了解。

  首先是李相平约了他去北山特招吃饭,北山特招是五十年代刘老帅任西南局第一书记时修建,专门用来招待中央部委以上级别的首长的。时至今日,改革开放三十多年,那里仍然是个政治味道很浓的所在,等闲人物如付亚东向宝龙之流,纵使身家百亿也休想品尝到里边任何一道菜。霍平潮来蓉城,李相平请他吃饭,为突出重视之心,竟选择在那里请客,足以见霍平潮的地位。而霍平潮却轻描淡写的取消了这个约定,仿佛李相平这个省委常委排名第四的人物根本不在他眼中。

  霍振民虽然要退休了,但从霍平潮身上丝毫看不出大厦将倾的意味,反而有一种淡淡的从容之意,从他的语气里也能感受到撑起他腰杆子的力量,并不仅仅来自那位主抓宣传工作的霍总。

  霍平潮的话当然是说给许三笑听的。你小子不是想给老子当三爷爷吗?那你得先准备好给霍振民当三叔叔,自问比李相平在山南官场中的地位更高!他妈的,老子叫你声三爷爷,你这个芝麻绿豆大的小官敢答应吗?老子吃你这顿饭,你知道等于给了你多大面子吗?

  许三笑乐呵呵看着霍振民,道:“霍总若是有更重要的公务安排就只管去吧,既然你认这头亲,那咱们便是一家人,一顿便饭而已,什么时候吃不成?”故意一摆手大包大揽道:“我是长辈我做主了,改天再约!”

  他妈的,老子就是要撵你走!许三笑胸中了然霍平潮醉翁之意不在酒的真实意图,打定主意要把这个想跟自己争天鹅肉的花孔雀赶走。就算你霍平潮是天王老子,许三娃子只是井底一只癞蛤蟆却也不尿你!就要在你面前拿大,就要赶你丫的滚远点!

  霍平潮面色不变,目光却陡然阴冷起来,盯着许三笑。许三娃子的瞳孔也在凝聚,眼底的寒光渐盛!

TOP

0
  第二百三十二章 男儿格局需广大

  霍平潮之所以那么说,都是根据过往经验做出的判断,却唯独没有想到许三娃子虽然是官场中人,骨子里却还是个热血一上头就不计后果的江湖人,尤其是当面对霍平潮这种实力强大到阴谋诡计已不足以撼动的人物时,许三娃子更有一股子拉破头的混不吝精神:你他妈爱谁谁,老子大不了头上乌纱帽不要了,却也不能任你在老子头上拉屎!老子当官是为了任事修身,造福于民,还报于己。立顶天立地志向者,只有胸中容积,身外之地寸土必争!

  霍平潮收回投在许三笑脸上的目光,在他看来,许三笑就是个冲动不计后果的年轻人,他自问有的是办法对付许三笑,实在没必要在此发作,丢了风度。此刻最重要的是眼前的美人儿。

  霍大少在圈子里是著名的花间浪子,发下宏愿要养后宫三千佳丽,号称霍三千。演艺圈里跟他关系非凡的女演员不计其数,据说他最了得的记录是曾经潜规则了一个一部抗日偶像剧里全部的青年女演员。该剧女主角演技接近低能,唯独姿色非凡尤其一对儿颤巍巍的胸脯更是高人中的高人。因其的格外突出带给了霍平潮特别享受,所以才在十几名女演员中脱颖而出。

  “既然是这样,那就算了吧。”霍平潮又向苏丽娜深深望了一眼,道:“我答应了米兰要带她去认识一下李书记,那我现在就带她过去,您看合适吗?”

  当然不合适!但苏丽娜却不能这么说,因为她清楚米兰想要的是什么,更清楚眼前这个能随便推掉李相平邀请的男人绝对可以给女儿想要的。现在的问题是,他想要什么?苏丽娜这辈子见过太多男人贪婪的目光,那些男人当中有伪装含蓄的,有**裸表达**的,霍平潮的**隐藏的再深也瞒不过她的双眸。这个男人真正想要的是她而不是米兰。

  苏丽娜感到左右为难,一方面不敢得罪霍平潮,另一方面又怕伤了许三娃子的心。她咬着嘴唇,求助的目光悄悄看了许三笑一眼。那眼神里内容丰富,藏着三分魅惑,三分蛊惑,三分疑惑,无语胜千言。许三笑明了她的心思,这个时候就算打肿脸充胖子也必须站出来,男人一辈子怂不得,有了一次认怂的经历,一辈子都很难摘掉怂人的帽子。

  “米兰哪也不能去!”许三笑忽然插言道:“苏总今天才到蓉城,就是来看闺女的,人家母女分别有一段日子了,霍先生这么做怕不大合适吧?”

  霍平潮的手指轻轻在桌上敲了敲,歪头一笑,道:“嗯,也有你这一说,那我就过几天再来找米兰,总之我跟她们娘俩是一见投缘,来日方长,咱们后会有期。”

  许三笑宁愿他立时发怒才好,苏丽娜外柔内刚,只要霍平潮稍微表露出用强的态度,在苏丽娜心中这个人就会被彻底被pass掉。现在霍平潮轻描淡写的玩了一手以退为进,进展谦谦君子的风范,反倒会在苏丽娜心中留下深刻印象。

  一直以来许三笑都清楚,苏丽娜是个现实的女人,几乎不会感情用事的主儿。霍平潮这样的男人对她而言,无论是年龄还是身份地位,都要比自己更有吸引力。可许三笑并不打算放弃无心女,不仅是**的需要,还有情感的难舍。从小被又冷又硬的老瞎子带在身边浪迹江湖的许三娃子,生命历程中没有任何女性角色,直到落户虎啸村,认识了苏丽娜一家。

  从此许三笑有了妹妹,有了所有少年郎午夜梦回孤枕难眠时心向往之的对象。对许三笑而言,苏丽娜是一本成长日记,刻画着许三笑所有关于青春的性幻想甚至狂想。现在,好不容易美梦成真,道侣双修九大妙鼎之一的无心女已经是自己的女人,却忽然来了个霍平潮对她虎视眈眈,许三笑岂会容他如意?

  霍平潮扬长而去,苏丽娜轻轻一叹。米兰则不满的说:“许三笑,你这是要干什么啊?”

  许三笑看了一眼苏丽娜,无心女一瞪眼,呵斥女儿:“怎么跟三笑说话呢?”

  “霍总是什么样的人,你们不会看不出来吧?”米兰不服气,说道:“我已经把我的想法跟你说过了,我想当演员,想参加蓉城最美女孩的评选,我的目标是前十名,这些你们都给不了我,你们也许会说这么做是为了我好,可人生是我的,未来的日子是苦还是甜,都需要由我自己来品尝,你们凭什么替我做主?”

  她的话鞭子一样抽在苏丽娜的心上,她却没打算住口,继续说着:“我知道你们根本不在乎我说了什么,还是会一如既往的阻止我的想法,因为我在你眼中,只是个没长大的孩子,还不会判断什么是正确的,什么是错误的,所以你才要事事包办。”一指许三笑,道:“他出现在这里根本不是什么巧遇吧?你把他请来就是专门应对霍总的,今天不管来的是霍总还是张三李四,他都有办法把人家挤兑走对吗?咱们都知道,他一向很有办法,但我问问你,他能给我想要的吗?”

  苏丽娜被女儿问的哑口无言,米兰什么道理都懂,摆明了一副不惜飞蛾扑火也要追求理想的架势,自己这个当妈的除了竭尽所能的支持她外,其他的什么都做不了,劝没用,打更不行!但现在就算她同意放米兰去找霍平潮,那个男人就会给她想要的一切吗?答案其实已经在霍平潮临走前的话语中。“总之我跟她们娘俩是一见投缘,来日方长,咱们后会有期。”这个风度翩翩的男子以从容文雅的姿态说明了一件事,他要的是大小通吃。现在,要嘛自己主动去找霍平潮,给他想要的,换回女儿想要的,要嘛就只有指望许三娃子站出来。她向许三笑投去一瞥,眼神与之前一般无二。

  许三笑郑重点头道:“我能!”

  米兰讶异的看着许三笑,惊疑的口吻:“你能?”

  许三笑道:“我说能就一定行!”

  艳阳县委大楼,县委书记办公室里,程雪峰正神态凝重的听贺知元介绍情况。

  “张玉刚这两天一直在动员钉子户离开危楼,现在剩下的人家已经不多了,许三笑赌气去了蓉城,鹏达和赵凯到现在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那天晚上跟他们一起失踪的人一个也没找到,我让晓峰那边加紧速度变卖股份,但就目前的形势,很难找到一个合适的接盘人,昨天来了个姓陌的年轻人,据说是岭东连锁超市集团的新投资人,应该是有实力接盘的,不过他的出价很低,晓峰弟不大愿意卖给他。”

  程雪峰沉吟道:“张玉刚是个干事的人,我想用不了多长时间他就能挖到龚占光身上,咱们剩下的时间不多了,在这之前务必要把所有财产转移出艳阳县,固定资产是个大难题,实在不行只好割肉离场,让晓峰万不得已时就别太计较了。”

  贺知元道:“我还有一件事得跟您说,我怀疑”

  “许三笑和张玉刚不和只是表象,其实他们是在演戏给我们看?”程雪峰打断贺知元的话,道:“还记得上次我就跟你说过的吗?他们是真是假对咱们而言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咱们能全身而退,又不至于影响到你姑父的前程,只要你姑父不倒,你的未来就是光明的,你爸爸的夙愿就有实现的那一天。”

  贺知元道:“凌部长您也不打算提醒他一下吗?”

  程雪峰道:“要是想提醒,早就提醒了,凌少刚知道的越晚,就越会不遗余力的挑拨许三笑和张玉刚的关系,只要他在台前一直晃荡着,咱们的真实意图也就越不容易被许张二人发现,咱们为什么要提醒他?”顿了一会儿又道:“现在咱们最该担心的其实是赵鹏达和赵凯这两个人,假如他们真是像石长山和钱宝坤判断那样,演了一出双簧,借机携款逃之夭夭了,倒还好说,我最怕的是他们落到了许三笑手中,赵鹏达知道的太多了。”

  贺知元道:“我觉得这事儿的可能性很小,首先当晚跟赵鹏达和赵凯一起失踪的两个人都是他们最心腹的人,这未免有些太过巧合;其次四个大男人同时失踪,石长山发动了全县警力都没找到一点蛛丝马迹,这也很不符合常理;第三,最重要是当晚赵鹏达转移走了他个人账户里全部七千多万的资金。”

  程雪峰叹道:“如果不是实在舍不得这份家业,真想现在就申请病退,一走了之啊。”

  歇马镇,许家,院子里王峰和刘枫正在和玉刚商量事情。

  玉刚道:“现在艳阳县里基本已经传开了,赵鹏达和赵凯叔侄见势不妙携款潜逃,石长山这两天一直在全力追查,这龟儿子现在是真急了,前两天还跟我玩磨洋工,出工不出力,这两天却恨不得把艳阳县整个翻过来寻找赵凯叔侄,我估计是程雪峰不放心,逼着他继续追查。”

  刘枫笑道:“让他追查去,累死他也不可能找到。”看了一眼王峰,又道:“这事儿多亏了王大哥运筹帷幄,想到逼赵鹏达把账户里的钱全转移出来混淆视听,要不然现在程霸天恐怕早就沉不住气了。”

  王峰摆手自谦道:“这事儿我可不敢居功,全盘计划都是许书记想出来的,我也就是从旁协助一下,干点拾遗补缺的勾当。”

  玉刚呸了一口,道:“别提他,一提他我就有气,咱们在这儿累的臭死,一天到晚跟程霸天一伙斗智斗勇,演戏玩心眼,他跑到蓉城去给小姨子参赛站脚助威,丫这叫什么首脑?我看干脆今后你们哥俩儿跟我混得了,咱们仨凑到一起未必不如他这个半吊子诸葛亮。”

  这句话似乎别有深意。

  刘枫摆手道:“张县长您可真有意思,您这么一说,咱们仨不就成了臭皮匠了吗?我可不想当臭皮匠。”

  王峰也笑道:“我只想当个教书匠。”

  许三笑身边一文一武,同时表态。

  张玉刚神色不变,哈哈笑道:“还真让许哥猜到了,你们哥俩果然会这么说。”

  王峰突然郑重问道:“张县长,许书记是不是有大事要交给我们?”

TOP

0
  第二百三十三章 天算还是人算?

  许三笑到蓉城第三天,距离蓉城最美女孩节目海选还剩下最后一天。

  午后,一场豪雨正将蓉城的街道洗刷一新,终结了连日的桑拿高温天,空气中弥散着清凉的味道。空旷的人民广场上,许三笑浑身湿透,站在树下,双手撑开一件浅绿色t恤衫,在为苏丽娜遮挡风雨。唇角挂着浅笑,谈笑自若,将身后的疾风骤雨视若等闲。

  苏丽娜站在t恤下边,身上几乎没有被淋湿。在她的脸上看不出多少情感波动,内心却早已被感动充盈。这个小男人也许是个十足混蛋,但至少是个有情有义的混蛋。他的风度不体现在彬彬有礼温文尔雅的举止上,他也不会进退自如娴熟的驾驭感情。唯有这份爱护和尊重却是发自内心的,勇猛执着呵护于心。

  风雨渐止,苏丽娜的心中隐隐不舍,恨不得这雨多下一会儿才好。

  “雨停了。”许三笑收起t恤,抖抖头发上的水,抬头看了一眼天,道:“贼老天,偏赶上今天下雨。”

  苏丽娜说:“你也够傻的,车就停在一百多米外,咱们去车里躲一躲不就行了?干嘛非要在这里淋雨。”说着,从包里拿出手帕来为许三笑擦掉额头上的雨水。一边擦,一边会禁不住去想,不知道这副身板曾经为多少女子遮风挡雨。一动这念头,立即想起了米粒儿,满胸的柔情和绮念顿消。暗道了一句,冤孽。

  许三笑对她的心思浑然不觉,说道:“今天约见的这个人对我有些看法,我哪怕有一点没按约定做,估计他都不会出现。”

  正说着,广场外驶来一辆车,门一开,身着明黄唐装,气蕴饱满的严朝辉走下车,大步流星向这边走来。

  苏丽娜惊讶的看着,道:“原来是严老师。”接着疑惑的看了许三笑一眼,担忧的想:“这件事上严老师一位退休教授能帮到多少忙?”

  许三笑冲她微微一笑,语含深意的说道:“严老师一直是个很低调的人。”

  严朝辉走到近前,声音洪亮,若有所指说道:“唉!怎么淋的这么湿?要是记得我教你的出门看天谋定后动,随身带把伞就不至于如此了。”

  许三笑说:“一场急雨,出乎了预料,年轻,气血旺,这点雨还不能把我怎么样。”

  苏丽娜向严朝辉躬身施礼,道:“严先生,您好。”

  严朝辉客气的还了一句你好,然后笑眯眯看着许三笑,道:“年轻好啊,一天到晚无忧无虑,满脑子都是理想和自由,做事全凭一股子锐气。”

  二人一搭没一搭的扯了几句,苏丽娜心思灵敏却仍如坠雾中。

  严朝辉说:“你要是没什么事,咱们还是先找一家茶楼坐下来聊聊。”

  许三笑道:“我记得您家就在这附近,我正好过去顺便见一见师母。”

  严朝辉微微迟疑了一下,拒绝道:“你师母最近身子不大方便,不喜欢见外人。”

  许三笑问道:“怎么?生病了?实不相瞒,我这次找到您门前,其实是冲着师母来的。”

  严朝辉眉头微微颤动了一下,表面平静,语气低沉的:“她怀孕了,脾气经常不顺,你找她有什么事可以让我待你转达。”

  许三笑感受到老先生有不悦之意,对于严朝辉这种修养精深喜怒不动心的人而言,不悦已经算是比较激烈的情绪反应。许三笑不明就里,道:“那是好事啊,我在这里提前恭喜严老师老来得子啊。”

  严朝辉对此不想多谈,只道了声:“谢谢。”一摆手,又道:“别说这些了,咱爷们有日子不见面,一起喝两杯,有什么事情慢慢说。”

  喝两杯指的是茶,不过这次没有再去会贤茶楼,只是随便选了家茶馆,要了个包间坐下。

  许三笑心知肚明,自己跟严朝辉之间的师徒情分犹存,但越是这样,严朝辉就越不可能平白帮忙。这老头的态度是谈感情怎么谈都可以,但如果谈利益,许三娃子就必须得有足够的筹码。

  严朝辉说:“说吧,找我们有什么事?”

  许三笑将米兰的事情和盘托出。

  严朝辉想了想,道:“这件事如果没人从中作梗,你保送这孩子过海选,甚至进前二十名应该难度不大吧?”

  许三笑道:“问题是她想更上一层楼。”

  严朝辉的手指轻轻在桌上敲了两下,吐出两个字:“难办!”

  不是真难办,而是不想就这么帮许三笑的忙,严老师只会帮助听话的学生,越是看重许三笑,就越会对他计较。

  许三笑晓得这道理,说:“确实难办,所以才来找您。”

  苏丽娜插言道:“严老师,我懂得规矩,您需要什么,请只管说,只要是我能办到的。”

  严朝辉微微一笑,看了许三笑一眼,道:“这事儿得问三笑。”

  许三笑说:“我先点壶茶,然后咱们再慢慢说。”

  茶博士敲门进来,手脚麻利的摆上四套茶碗,斟了三杯茶,道了句:“贵客慢用,续杯喊我。”悄然退去。

  许三笑指着空碗道:“三人饮茶备下四只碗,这一碗是孝敬茶圣的,咱们蓉城的茶馆讲究真多,我记得老师曾经在一本书里介绍过蓉城的茶馆文化,茶道讲究和煦雍容,从泡到品,无不安逸自在才是妙的,甘泉饮罢解清凉轻舒身形漫理裳,老师这样豁达大度的人物,岂会如市井人物一般锱铢必较。”

  严朝辉端起杯在唇角抿了一口,爽朗笑道:“你记得我写茶馆文化,就更该记得我说过千行百业各有其规,规矩便是规矩,闲云野鹤可以不做计较,但身为团队的带头者,却必须恪守。”

  这番话里隐含了教导之意,在态度上却毫无松动之意。

  许三笑道:“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老师也说过圆通变化才是存续发展之道,看待事物应该用发展的眼光,也许今天对您而言一件小事,日后会给您带来大收益。”

  宁负白头翁,莫欺少年穷。我今天不够资格跟您平起平坐,难保我有朝一日不能发展到那一步。

  严朝辉看着许三笑,淡淡道:“你在艳阳县干的不错,但还算不得根本性转变。”

  言外之音,你小子还差得远,想跟我品茶论道,交换利益,你所做的还不够。换言之就是说许三笑的小团体发展的不错,但还很难讲未来会有多大发展。

  许三笑眉头微蹙,道:“您就一点面子不肯给?”

  严朝辉以茶碗挡脸,嘘着气,轻轻摇头。

  许三笑时而咬牙凝眉手按桌面,时而低眉顺眼欲言又止,表情丰富,显然心中充满了矛盾。

  严朝辉老神在在,胸有成竹,看着眼前的年轻人。这个许三娃子,心性之坚,匹世罕见,悟性奇高不学有术,心智禀赋,历练胆略都是上上之选。这样的人几乎没有可能被征服。可一旦被征服,就像相马经中所说的骅骝神驹,一定会千里追风死忠不悔。想要降服这种千里神驹,实力固然重要,耐心和敏锐的洞察力同样不可或缺。严朝辉一直都是个很有耐心的人,眼力更是毒辣无比。所以很早前他便发现了许三笑身上的弱点,不爱江山爱美人。

  古往今来的大英雄,大豪杰有几个不爱倾国绝色的?

  汉高祖爱戚夫人几乎动摇国本,唐太宗父子更是罔顾伦常,子继父妻。本朝太祖和几位开国时期的主要首脑人物,除了那位六无相国外,有几个是从一而终此情不渝的?太祖不说了,就拿某位最德高望重的老元戎来说,前脚生死相随冒死掩护他突围的老婆刚被白匪杀害,半个月后,就在深度悲伤中,在逃亡的路上,同年仅十八岁的小女兵结成新的革命伴侣。江山未可期待,美人唾手可得。这便是所谓大英雄本色。

  许三娃子目下的胸襟作为当然不能跟上述的几位伟丈夫相提并论,但在风流成性这件事上却已经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尤其是对待女人的态度上,还远未进化到那个层次上。

  苏丽娜越看越不忍,许三娃子在她心中一直以来都是个傲骨铮铮的主儿,迈入仕途以来,多少次起落沉浮,无论经历多少困苦险阻,从未向任何人说过软话。似这般为难的情境实属首次见到。她刚想对许三笑说算了,别让严老师为难了。

  话才到嘴边,严朝辉却仿佛知道她要开口说话似的,抢过话头问道:“苏总的女儿都二十一岁了?”

  苏丽娜只好答道:“是啊,不怕您笑话,我十六岁就生她们了。”

  严朝辉道:“天妒红颜,所以才降下这一难又一难在你身上,像你这么美丽善良的女子真的很难得。”

  苏丽娜见多了男人直勾勾的目光,似这般朴实的赞美还是头一次听到,不禁面色微红低下头去。

  严朝辉又将目光转向许三笑,道:“你刚才说的话其实也不无道理,锥藏于囊,迟早露锋芒,未必你今日一诺不会成为日后天大助力,话是这么说,但你身为我的学生,应该清楚我的”

  许三笑轻轻一叹,似下了极大决心,道:“严老师,您今天帮我这个忙,有朝一日我还您双倍人情!”

  严朝辉笑眯眯看着许三笑,现在看这句承诺对他而言一钱不值,但眼前这年轻人背后一直负着个大机缘,未来谁说得清这句话是否一字万金呢?

  艳阳县里出事了。

  城东科技新区范围内,仅剩下的几栋楼一夜之间尽数垮塌!

  事发时正值晚饭时,四四一兵工厂家属区里最德高望重的高中老师于得水家突然着火并发生爆炸。小区里仅剩下的三十几家钉子户早结成守望相助的同盟,一方有难八方支援,大家竞相帮忙灭火。就在这时候,几座危楼接二连三莫名垮塌。虽没造成死亡后果,却导致了几十人受伤,目前所有伤者都在艳阳县人民医院紧急救治。

  事件发生后,立即引发了整个城东区居民们的压抑已久的怒火,上万人在凌晨四点钟自发组织起来,怒冲冲来到县委大门前,紧急赶到现场的钱宝坤被人群中丢出的砖头砸致昏迷,场面一度失控,愤怒的居民们砸碎了县委大院门卫室的玻璃。眼见群情激奋,砖头横飞,吓的闻讯赶来的程雪峰和石长山等人都不敢往前凑。

  幸亏张玉刚在医院将受了点轻伤的于佳慧拉来,二人一起苦口婆心的将聚集的居民劝说住。这才没让这起**发酵成更严重的暴力事件。

  这么大的事情艳阳县委不敢也不打算瞒报,次日晨,程雪峰指示凌少刚,命艳阳县报头版头条大篇幅对此事进行了报道。

  南山市委书记李湘武,市长秦旭明等市委市政府的主要领导纷纷抛开手边的事情赶到艳阳县看望伤者。

  县长张玉刚,作为城东科技新区拆迁善后专项小组的组长,首当其冲是第一责任人。为此受到了严厉的批评。但不管是李湘武还是秦旭明,都没有摆出赶尽杀绝的态势。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肯定得有人出来顶雷。本来负责监管工作的县委副书记许三笑是个不错的人选,但事发时许副书记为解决歇马镇旅游景区申报国家三a级景区的事情出差去了省城,这事儿就不好办了,让张玉刚顶雷,估计上报到省委也不会批,搞不好省委领导还得问一句,你们南山市委难道就没有领导责任吗?艳阳县搞科技新区,没有南山市委的首肯是如何立项的?省委要是真这么问,李湘武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所以他唯一的法子就是把责任推到不会引起这么大反弹的人身上。

  批评之后,先后提出要求,李湘武要求艳阳县相关部门务必限期破案,找出事故发生的原因。秦旭明说,妥善救治受伤的群众,安置好拆迁区域内的居民,满足他们日常生活的必须条件;冻结承建商天峰建设的的一切资金,对相关责任人要严密控制起来;这件事是县政府主导的,就应该由县政府来善后,艳阳县所有相关职能部门务必密切配合县政府的工作。

  什么叫做牛.逼?就是同样的事情落到许三笑头上,毫无悬念的会被摘掉乌纱帽,落到了玉刚头上,却只是被不疼不痒的批评几句,而后还赐予尚方宝剑,借着查办此事的机会将艳阳县的大权交到他手中。

  张玉刚干的第一件事便是向南山市委要了一个人,市局刑警队的副队长于海。秦旭明不想给却不得不给。第一艳阳县的形势已经如此恶劣,第二考虑张玉刚的背景和现实的需要,于情于理秦旭明都得点这个头。而玉刚大权在握后干的第一件事,便是将程晓峰控制起来。

  局面似乎一下子明朗起来。

  县委书记办公室里。

  程雪峰仿佛一下子老了许多,坐在那儿,气色枯败,难见往昔矍铄风采。屋子里是马二龙之前重新布置的风水局,不可谓不是阴阳平衡瑞气调和的养生好局。然而这最好的风水格局却丝毫不能让程雪峰再感到舒适。

  贺知元愁眉不展坐在一旁,正说道:“钱宝坤受伤这件事十分蹊跷,前面钱宝坤刚受伤,紧接着张玉刚就把许三笑的亲信于海调到县公安局来,晓峰弟这边还在跟那个姓陌的谈生意,突然就被于海带人给抓住了,风陀螺见警察来的太多,就没敢轻举妄动,据他说,现在晓峰弟被关在县政府招待所三楼”

  程雪峰重重的吐了一口气,挥手道:“别说了,放心,我相信晓峰什么也不会说,把晓峰控制起来是市委的意见,我不好出面阻拦,这件事发展到这一步,大大出乎了咱们当初的意料,不过,就目前的形势而言,咱们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首先我还在位置上,常委会上咱们还有优势,晓峰早知道我的计划,就算开口,也一定会把主要责任全推到龚占光身上。”

  “当初,我本想利用这件事把许三笑拉进坑里,利用凌少刚接近他,引着他逐渐找到龚占光,到时候让他跟龚占光拼个你死我活,两败俱伤,而我可以趁机全身而退,待凌少刚渔翁得利当上书记,咱们便会进也自在,退也从容,没想到半路上杀出个程咬金,来了个张玉刚,又突然出了这件事,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啊。”

  贺知元道:“幸好您早安排好了龚占光这手棋。”

  程雪峰神色凝重道:“龚占光只是权宜之计,若任凭张玉刚追根究底,迟早会找到我头上,现在就看你姑父能发挥多大作用了,不过咱们也不能全指着他,毕竟你爸爸很久没消息了,你姑父到底是姓杨的,没有你爸爸挟制着他,你姑姑的感情绊不住他,很难说他还会如从前一样啊。”

  贺知元叹道:“红菱表妹已经调到北沟县任副县长,姑父似乎早给她安排好了退路”

  程雪峰摆手示意贺知元不要说了,沉声道:“我跟你姑父相处三十多年,他是什么样的人我心里头比你有数,所以我才宁愿窝在艳阳县里当这个土霸王,也不愿意跟着他仕途风光,正因为对他的性格心里有数,我才更相信,他绝不敢坐视咱们就这样沉下去的,别忘了,他也是喝过你爸爸的入教血酒的。”

  贺知元道:“您是说只要姑父肯出手,这件事还有转圜的余地?”

  程雪峰面露狠绝之色,咬牙道:“张玉刚的背景太厚,你姑父肯定不会主动出手的,幸福是争取来的,咱们得做出第一步来,你姑父那里才好做第二步,否则,他就会首鼠两端裹足不前!”

  贺知元感受到了老一代人身上那股子狠厉气势,心头微颤,问道:“您是说”话说了一半又吞回去,伸手比划了一个下砍的手势。

  程雪峰点点头,闭上眼道:“去把风陀螺给我叫来。”

TOP

0
  第二百三十四章 见高人不能交臂失之

  蓉城,百达酒店大堂上,许三笑应陌寒之约到此。在门口遇上一个男人,只见此人面容瘦削,雄壮非凡,身高在一米九左右,身着笔挺警服,肩上扛一级警监的牌子。许三笑与此人打个照面,只觉得这人的眼神凌厉异常,气魄非凡。

  许三笑熟知警察的警衔所代表的级别。知道这个一级警监的牌子代表着这个人的身份是正厅级干部。山南省公安厅的厅长叫孙军,许三笑是见过的,肩头扛着的也是一级警监的牌子。此人看模样不过四十左右,想不到级别竟能与五十多岁的孙军平起平坐。不禁多看了两眼。

  “孟虎子!”

  大堂的一角,一个身材高大,体型彪悍丝毫不逊于这位高级警官的男人站起身走过来叫道。

  这人穿了一身极为合身的不知品牌名称的休闲装,下巴留着短须,修整的极为有型,高鼻梁,黑眼睛,很难看出实际年龄来,模样气质无不彪悍硬朗。一只大手托在胸前,掌心放着四颗金色圆球,每一颗的直径都在十公分左右。许三笑估算这四颗球若是黄金做的,重量恐怕要在四五十斤。四颗球却同时被此人玩弄于鼓掌间。滴溜溜以一种艺近乎道的韵律极速转动。

  一级警监孟虎子抬头看了那人一眼,赶忙走过去,主动伸出手来,道:“刚子师叔,您怎么先来了?”

  许三笑是应陌寒只约而来,无心听人家说话,直奔电梯,刚打算上楼,却听身旁有人叫自己的名字:“许三笑,许兄在这儿呢!”赶忙回头一看,一人站在玩金属球的型男大汉身后,眉目俊逸,却是陌寒。含笑走过来,道:“哥们儿,等你半天了,进门也不左右瞅瞅,快过来,我介绍我师父给你认识。”说着,拉上许三笑径直来到叫刚子的大汉近前。

  玩金属球的刚子正在跟一级警监孟虎子握手寒暄,见陌寒领来一个陌生年轻人,点头示意一下后,先拉着孟虎子入坐,然后问陌寒:“小陌,这位老弟是?”

  陌寒介绍道:“师父,他就是许三笑,我跟您说起过的,前阵子猜信派杀手暗杀我,差点受我连累,还帮我抓人的那个。”又对许三笑说:“三笑,这位是我师父保利刚。”

  陌寒的师父?许三笑心道难怪陌寒身手那么了得。见此人不凡,刚想以长辈敬称,保利刚却豪笑道:“你是小陌的朋友,便是信义堂的朋友,老弟你可以叫我刚哥。”

  许三笑看了一眼一旁的孟虎子,心道,这个一级警监不仅身份高,举手投足之间气魄更非凡,只看气度神韵纵然不如李燕爸爸身边的尚楠,相差的也有限。这样的人物对陌寒的这位师父却这般客气,可想而知眼前这条大汉是何等人物。

  “我与陌寒一见如故,您既然是他师父,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您是长辈,我还是称您一声刚叔吧。”

  保利刚的眉宇间隐约流露出萧索之意,似乎心有所感,又似在感慨岁月无情,点点头,没有在称呼上计较。一指身边的一级警监介绍道:“这是山城公安局副局长孟虎子。”

  许三笑闻听恍然大悟,怪不得呢。记得曾听秦旭明介绍过,山城市公安局长叫江威,兼任市委常委副市长,警衔是副总警监,级别也是副部级。所以山城的副局长才会是正厅级。许三笑出于礼貌的客套了一句。孟虎子级别和职务虽高,为人却很谦和,也客气了几句。

  陌寒说:“师父,我和三笑还有点事情要谈,就不耽误您个孟局长说正事儿了。”

  保利刚额首道:“行,你先去吧。”

  酒店餐厅里,陌寒和许三笑把酒言欢。

  许三笑刚坐定便问:“东西拿到了吗?”

  陌寒笑道:“幸不辱命,手到擒来。”说着,从兜里取出一只优盘递给许三笑。又道:“怪不得皓东哥常开玩笑说,华夏的官员全都站一排,挨个判刑,里边肯定有被冤枉的,但隔一个判一个,却肯定有大批漏网之鱼,区区一个西南边陲小县城的县委书记,就能积累下这么大一份家业,要不是亲眼所见,真让人难以置信。”

  许三笑将优盘接到手中,道:“声音和图像资料都有?”

  陌寒故作不悦,道:“这方面可是信义堂下公义社的专业!你这是在质疑我们的职业素养。”

  许三笑嘿嘿一笑,将优盘收好,道:“朋友之间有来有往,我就不跟你说谢谢了。”

  陌寒道:“办这事儿等于替天行道了,再有类似的事情,随时再找我,千万别不好意思。”

  许三笑道:“这程晓峰被逼急了,你把价钱压的这么狠,他都同意卖,就冲这一点足以说明他们已经沉不住气了,等我扳倒了这块绊脚石,程家的这些非法所得的资产就会公开拍卖,到时候一定不让陌兄和公义社白忙活。”

  生意再小也是买卖,是买卖就得亲兄弟明算账。

  陌寒并不推拒,却正色纠正道:“不是让陌寒和公义社白忙活,这件事我是代表信义堂做的。”

  这不过是一句称谓,陌寒一丝不苟的态度却让许三笑想到,信义堂的这位叶大老板还真是个会带小弟的大哥。陌寒身手一流,做生意的手段从他摆平胡广成一事上便可见端倪,这么一个惊才艳羡,手段、心性都已具枭雄之姿的年轻人物,却对这位叶老板忠心不二,可想而知那人身上必定有惊人的人格魅力。

  许三笑道:“我记得陌兄说过,你是公义社的副手,这么大的事情,你不需要请示上面的大老板吗?”

  陌寒轻描淡写道:“皓东哥天纵之才,一向用人不疑,信义堂麾下有公义和公信两社,其中公信社的龙头叫林守一,是皓东哥从北美带回来的老兄弟,公义社的大龙头你刚才已经见过了,我师父保利刚是从皓东哥出道时便追随左右的,他最近几年练武成痴,公义社里的事务已极少过问,所以我虽然是公义社的副手,权限却与龙头无异,这笔买卖还不超过九位数,别说是信义堂,就算对公义社而言,也远算不得什么大生意,我当然可以做主。”

  九位数以内的生意一言可决?许三笑迅速在心中盘算了一下,暗忖:浅水养不出大龙来。这个信义堂的规模至少不逊于长江龙集团!否则一个分社的龙头绝不可能有这么大气魄。

  陌寒道:“我师父请孟虎子来切磋功夫,这会儿说不定已经交手,你若感兴趣,不妨随我一起去看看。”

  许三笑有些犹豫,问道:“我去?方便吗?”

  陌寒笑道:“他们的功夫早超脱套路限制,更不存在什么密不外传一说,所以没什么不方便的。”

  许三笑悠然神往,兴奋道:“高手过招,就算看不出门道,看个热闹也好,既然没什么不便,当然要看看。”

  酒店顶楼的健身中心,场间只有保利刚和孟虎子二人。

  许三笑和陌寒上来的时候,他们还没有开始。

  孟虎子换了一身白色练功服,保利刚则换了一套黑色陆战服。

  陌寒说:“我师父本是练散打出身,曾经在西伯利亚组建过一支雇佣兵,他的功夫能有今天的境界,除了天赋过人外,更重要是在一次次生死搏杀中领悟出来的,而孟局长却是天赋异禀,又遇上高人指点,一身功夫在几年前就已经达到圆满大宗师境界,他们之间的交手,称之为武道巅峰对决丝毫不为过。”

  又补充问道:“你知道什么叫圆满大宗师吧?”

  许三笑没说话,轻轻点点头。

  场间二人此刻正全神贯注在对手身上,对两个年轻人的到来似毫无所觉。

  保利刚气血贯通全身,孟虎子站在那儿,眼睛半睁半闭睡不醒似的,其实外松内紧,也已经蓄势待发。

  二人并不搭话,一步步慢慢向着对方迈进,间距不足一米时,保利刚陡然往前一冲,动作迅猛绝伦,一记膝撞顶向孟虎子小腹。这一下,不必看清楚他的动作,只听呼啸而至的破空之声,便可想象这一撞的威力!

  孟虎子不慌不忙,探手如钩,掌做龙爪,迎着保利刚的膝撞一抓。出手无声无息,毫无气势可言。

  保利刚却似颇为忌惮,陡然变招,将腿刹那间绷直,啪的一下,改撞为蹬,以足底锤对孟虎子的龙爪。

  足掌相交,孟虎子退了两步,保利刚立足的单腿原地转了一圈,消化掉这股力道,竟硬生生将厚厚的帆布毡垫钻出个大窟窿来。赞道:“好一招重门叠浪,你这一抓发出时,筋骨先动,筋膜气血后动,里头藏了三重力道,第一重稍重,锉我这一腿的锋芒;第二重稍轻,用来迷惑我;第三重才是真劲,以单手对我的单足,最终毫不吃亏,不愧是山城第一好汉!”

  孟虎子双臂一抖,身遭的空气都似为之一振,发出低闷的一声,吐气道:“刚子师叔厚积薄发,一朝悟道便胜过我这碌碌之辈十年大圆满。”

  经过这一招试探,二人对彼此的实力有所了解,再凑到一起时,出手速度陡然加快,一个迅疾若风雷,一个快猛似闪电,拳脚并用斗在一处。速度之快,令人目不暇接。

  陌寒一开始看的真切,但看到后来却只感到目迷神眩难以自持,眼前幻影重重,心头奔跳如鼓,他心中明白,这是因为自己功夫境界还差的远,精神修养不足,看久了心神为之夺而气血浮躁难抑。当下,值得强自忍住心头躁意,以极大毅力闭上眼不去看。直待心神平稳了,才敢睁开眼,无意中一瞥,却看见许三笑目不转睛的盯着场间比武二人,面红耳赤,手舞足蹈。

TOP

当前时区 GMT+8, 现在时间是 2024-7-2 13: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