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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场沉浮] 首长 【作者:夏炎冰】(12月27日更新至 “第七百四十三章 如何选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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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三十五章 霸王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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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合作的大框架定下来之后,剩下的就是细节的谈判,包飞扬把这件事情扔给龙电力、和浆平和童宏哥三人小组去和方夏陶瓷化工市场部经理陈日兴率领的团队去具体商谈,他则带着孟爽一起到西京去提车。

  包文颖给包飞扬买的小车就是九十年代在国内风靡一时的日系尼桑第七代Y31车型,国内一般直接叫做公爵王,它不但搭载了3.0L的V6自然吸气发动机,最大功率达到160马力,更是全球第一款采用了5AT自动变速箱的中高档车辆,在国内的售价要高达68万元。而且由于国内还没有后面销售汽车最常见的4S店模式,所以大部门用户都是直接到港口购车,或者开回自己所在的城市,或者用火车的方式托运回去——由于当时国内糟糕的公路系统,大多数人都会选择采取火车托运的方式。

  本来包文颖也可以直接把公爵王由粤城市直接给包飞扬托运到天源市,只是她给包飞扬购买的这辆公爵王不是正常渠道进口的,而是粤东省海关查扣的走私车辆,虽然有粤东海关方面开具了海关查扣物资销售证明,但是包飞扬还需要拿着粤东海关出具的查扣物资销售证明到西北海关去办理一下手续,然后这辆公爵王才能办理正常入户手续。这样来说虽然多一道稍微繁琐的一点的手续,但是由于包文颖在粤东海关购买这辆公爵王只用了四十一万人民币,比起国内正常渠道售价低了二十七万元左右,从这个角度来说,让包飞扬多跑一趟西北海关倒也算是物有所值。因此,包文颖就直接把车发到西京,让包飞扬自己到西北海关办理过相关手续之后。再直接从西京把车开回天源市。

  包飞扬和孟爽决定动身的时候,正好天降大雪,公路交通几乎陷入瘫痪,好在铁路运输系统受降雪的影响比较小,这个时候还基本上保证正常,所以包飞扬就带着孟爽从天源市坐火车前往西京市。

  由于天源市距离西京只有一百二三十公里,所以天源市火车站这边几乎没有预留往西京方向的卧铺,包飞扬和孟爽乘坐的这一趟车天源市火车站也只有两张预留指标,包飞扬本来想通过尚晓红以市府办行政接待科的名义给天源火车站售票处打电话。把这两张票留下了,却又赶上天源市政府有一个六十多岁退休老干部要带着老伴儿到西京市去看病,包飞扬实在不好意思和老同志抢卧铺票,所以就让尚晓红把这两张卧铺票给这一对老夫妻了。好在虽然没有卧铺票,座位票还是有的。包飞扬就让尚晓红给订了两张座位票。反正天源市距离西京市距离又不太远,如果火车不晚点的话,两个半小时就到西京市了,包飞扬和孟爽两个都是年轻人,别说是坐两个多小时的火车了,就是站着两个多小时,也不算什么特别艰难的事情。

  踩着因为下雪泥泞湿滑的站台。包飞扬拉着孟爽,随着拥挤的人群挤上了硬座六号车厢。包飞扬也记不得自己又多久没有坐过硬座车厢了,乍一进来,还真不适应。虽然车厢外面寒冷刺骨,但是车厢里热得像是火炉一般,让人一瞬间就从数九寒天跨进了炎热的夏天一般,每个人都汗流浃背。这还是其次。让包飞扬有点无法忍受的是那一股扑鼻而来的汗酸脚臭等等各种稀奇古怪的味道混合在一起的那种特别的气味。这也难怪,如果算上上一世的时间。他至少有十几年时间没有坐过火车硬座了,一时间难以适应,倒也非常正常,相比之下,孟爽倒是挤惯了火车,对硬座车厢里这混乱的场面倒是还能接受,表情还算坦然。这倒让包飞扬有点不好意思,一个大老爷们在这方面表现还比不过一个女人,怎么说都有点矫情。

  硬座车厢里几乎是人挨人人挤人,几乎让人没有下脚的地方,好在空间就像女人乳沟一样,挤一挤总是有的,随着乘务员在后面的拼命叫喊,人群不断地往车厢里慢慢挪动,包飞扬一手拿着车票,一手拉着孟爽,慢慢地也寄到了自己的座位旁边。

  他和孟爽的座号是八十八号八十九号,但是这两个位置上却坐了一个四十出头的中年人和一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两个人面貌有七八分酷似,身材都非常魁梧高大,一看就是一对父子。

  “大叔,请问这是八十八号,八十九号吗?”包飞扬拿着车票,微笑着地向那位中年人问道。标注座位号码的金属牌就钉在坐席的靠背上,包飞扬看得清清楚楚,他之所以这样问,是一种委婉地请这一对父子让开作为的意思。

  中年人冷冷地扫了包飞扬一眼,说道:“不知道!”

  看来是遇到坐霸王座位的人了。

  包飞扬也犯不上和这样的人生气,他就用手指着靠背上钉着的金属号码牌,说道:“哦,号码在这里啊,我看看,八十八号,八十九号……”

  然后非常客气地对中年人说道:“大叔,这里确实是八十八号八十九号,您看,座位牌号在这里。”

  又把自己和孟爽的两张车票伸到这位魁梧的中年人面前,客气地说道:“您看,我们的座号就是八十八八十九号,这两个座位是我们的,请您俩让一下好嘛?”

  中年人看都不往包飞扬伸过来的两张票上一眼,恶声恶气地说道:“我不认字,不知道上面是啥!”

  包飞扬依旧是不愠不恼,说道:“大叔,您不认识字,那么这位小兄弟应该认字吧?小兄弟,你说,我们的车票上是不是写的是八十八号八十九号?”

  却不想这个十八九的魁梧青年也是一脸恶形恶相,把那张跟他爸爸一样满面横肉的脸往旁边一扭,鼻子冷哼了一下,“我也不认字!”

  包飞扬的火腾地一下就冒上来了,他见过脸皮厚的,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坐霸王座不是不可以,说一两句软话,他和孟爽也都是年轻人,不见得一定非要坐着不可。但是眼前这一对混球父子,举止言语让人一看就感觉是不要脸之极,包飞扬怎么可能把座位让给他们?

  “不认字?那我来教教你们,我手里这两张票就是八十八号、八十九号,你俩坐的这两个座位也是八十八号,八十九号,对不起,你们俩占了我们的座位,请让一让!”包飞扬声音也大了起来。

  “让?我们凭什么让?”那个魁梧的中年人瞪着驴蛋大的眼睛,粗声粗气地说道,“你到西京是十八块钱,我们到西京也是十八块钱,花同样的钱,凭什么你们有位置坐,我们没有?”

  “这个你们有没有位置坐,和我没有关系!”包飞扬说道,“这个你应该去找乘务员、去找列车长,甚至可以写信给铁道部反映。我和你一样,都是乘客,没有义务也没有能力来回答你的问题。现在的情况是,你们占了属于我们的座位,请你们让开!”

  “我们就不让,你怎么地吧?”魁梧中年人挽了挽胳膊上的袖子,把粗壮如树干一般的胳膊露了出来,一副准备动手的模样。做在一旁他那个十八九岁的儿子也作势准备把身上批着的军大衣脱下来。

  包飞扬不由得冷笑了起来,仗着自己个大人多就想动手?你们这两个混蛋父子还真的瞎了眼珠子找错对象了。像这样外强中干的货色,别说是两个,就是再来个三四个,也是白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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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三十六章 救人与动手

  不过呢,包飞扬即使心头怒火再大,这个时候也得保持冷静,且不说他国家干部的身份,单单是列车上目前的情况,也让包飞扬不想和这对混蛋父子硬来,列车上是人多拥挤,一旦动起手来,包飞扬可不敢保证不会波及其他人。虽然说这对混蛋父子应该受到教训,但是想到可能会伤及到无辜者,包飞扬还是决定不与这对混蛋父子直接冲突,选取其他手段来解决这个问题。

  “乘务员!”包飞扬转过身来,就冲车厢门口大喊,想让列车乘务员过来解决这个问题,按照规定,在这种情况下,列车乘务员或者列车乘警都有责任和义务过来帮旅客解决这个问题。

  可惜的是,由于列车严重超员,到处都是黑压压的人头,别说车门那端的乘务员听不见,听见了估计也挤不过来。

  “飞扬,算了!”孟爽轻轻拉了拉包飞扬的衣襟,说道:“两个多小时的路,我们站站就到了,没必要跟这种人生气!”

  找不到乘务员和乘警,又不能真格和这对混账父子动手,包飞扬也只有暂时接受孟爽的劝告。反正列车乘务员总会出现的,不可能一直不过来。等他们出现了,让他们在帮着解决这个问题也不晚。

  那对混蛋父子见包飞扬偃旗息鼓了,两个人嘴角都浮现车得意而讥诮的笑容,那个父亲还“呸”地一声往地板上吐了一口痰,嘴里说道:“没卵蛋货!”

  “你说什么?”包飞扬强压在心头的火一下子又冒了起来。

  “算了,飞扬,算了!咱俩难得一起出来一趟,算了!”孟爽连忙在一旁拉着包飞扬劝道,生怕包飞扬一时冲动。对孟爽来说。能和包飞扬在一起就很幸福了,不管是站着或者是坐着都无所谓。她虽然内心中也嫉妒厌恶这对无赖父子,但是却不想让包飞扬和他们动手,她倒不是担心包飞扬不是这两个人高马大的无赖的对手,只是不想破坏自己的好心情而已。

  包飞扬从孟爽那双会说话的大眼睛中读出了孟爽的意思。想一想也是,自己上一世的时候,由于记挂父母的仇恨,狠起心肠不接受孟爽的示爱,从来没有和孟爽两个人单独出游过。到了这一世。虽然扳倒了路忠诚父子,救了大伯和父母,和孟爽之间的爱情没有什么阻碍了,可是又因为要让孟爽替自己解决公司的技术问题,把孟爽安排到几千公里之外的粤海市。两个人也是聚少离多,这次难得借着这个机会,带着孟爽的西京去一趟,不能因为这两个混蛋父子就破坏他和孟爽的好心情。

  于是包飞扬就没有理解那个混蛋父亲的挑衅,转身轻轻抱着孟爽,让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享受着两个人难得的单独旅行的时光。

  那对混蛋父子见包飞扬如此。就更认为包飞扬是一个没胆的窝囊废,就越发肆无忌惮地坐在座位上骂骂咧咧的冷嘲热讽,好在包飞扬已经把心情调整过来,对这对父子的言语挑衅充耳不闻。只是静静地抱着孟爽,让她舒服地斜依在他的怀抱。低头轻嗅着孟爽发端传过来好闻的发香,一时间仿佛整个天地都安静了下来。

  大约过了七八分钟,忽然间一声惊呼把包飞扬从宁静的世界中惊醒:“不好了。有人晕倒了!”

  包飞扬和孟爽两个人都扭头循着惊呼声看去,只见距离他们三四步远的距离。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太因为承受不了列车里的拥挤和闷热的空气,晕倒在过道上,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女孩低头抱着老太太哀声哭泣,嘴里不停地叫着:“奶奶,奶奶,你醒一醒!醒一醒啊!”

  包飞扬见状,连忙推开挡在他身前的几位乘客,“让一让,麻烦让一让!”他拉着孟爽挤到这个老太太身边,对那个小女孩说道:“小妹妹,先别哭,让我看一看你奶奶好吗?”

  小女孩正手足无措,骤然间看到一个英俊的大哥哥和一位英俊的大姐姐过来帮忙,就好像遇到主心骨儿一般,连忙点头,往旁边给包飞扬让了一点位置。

  包飞扬挨着小女孩儿蹲下,先用伸出中指和食指放在老太太的鼻端下试了试老太太的呼吸,然后摸了摸老太太的脉搏,最后把手掌放在老太太额头上试了试体温,这才长出一口气,对小女孩说道:“小妹妹,你放心,你奶奶没大问题,只是一时受不了车厢里闷热的空气昏厥过去,我先给她简单处理一下,很快就能醒过来!”

  按照包飞扬的判断,这个小女孩的奶奶是中暑了。冬天竟然也能够中暑,听着似乎很可笑,但是实际情况就是如此。车厢外面很冷刺骨,车厢内部由于严重超员又闷又潮,包飞扬是一个健康的年轻人还几乎感觉透不过来气,更何况眼前这位七十来岁身体虚弱的老太太呢?承受不了车厢里湿热发闷的空气晕倒很正常。

  对于如何治疗中暑,包飞扬可是非常有经验的,他上一世的时候就是搞陶瓷化工的,陶瓷公司的生产车间窑炉的温度可是相当之高,尤其是夏天,有很多体质差的工人都会发生中暑,包飞扬见惯了发生中暑的工人,既了解中暑病人这症状,也了解中暑之后该如何采取临时的抢救措施,更何况包飞扬自己也在陶瓷公司的生产车间中过暑呢,别说是他自己,就是孟爽也有了该如何处理中暑病人的经验呢!

  果然,听说老太太是中暑,不待包飞扬吩咐,孟爽就低头在自己的包里翻找起来,很快就拿出一瓶风油精递到包飞扬手上。

  包飞扬拧开风油精瓶盖,往自己手掌心上倒了一些,将老太太的头抬起来放在自己膝盖上,把手掌心的风油精涂抹在老太太额头两侧的太阳穴旁边。因为按照医学研究,中暑病人这个时候颅内温度一般都超过了四十度,必须采取紧急散热措施。而风油精由于含有大量易挥发的成分。可以速度非常快得带走病人额头上的热量,起到非常好的散热作用。

  果然,包飞扬把风油精涂抹在老太太额头两侧还没有过半分钟,老太太就低低地呻吟了出来。

  “奶奶醒了,奶奶醒了!”小女孩在一旁惊喜地叫着,就要伸手去扶老太太,却被孟爽轻轻拦了下来。

  “小妹妹,别急,让他帮你奶奶处理完……”

  小女孩乖巧地停了下来。看着包飞扬继续做处理工作。

  包飞扬又滴了一滴风油精在老太太的人中穴上,轻轻涂匀,老太太的呻吟声就更大了,眼睛也缓缓地张开了:“我……我这是怎么了?楠楠呢?楠楠呢?”

  老太太头脑还没有清醒,就开始用还有些涣散的眼神去寻找自己的孙女。

  “奶奶。奶奶,我在这儿!”小女孩连忙蹲下来把自己的小脸凑到奶奶眼前,眼睛含着泪水焦急地问道:“您怎么样?奶奶,您怎么样啊?”

  看到了自己宝贝孙女,老太太精神又好了几分,只是说话还有些吃力:“楠楠,奶奶还好。刚才,奶奶是不是晕倒了?”

  “是啊,奶奶,您刚才忽然间晕倒了。是这位好心的大哥哥救了你!”楠楠指着包飞扬说道。

  老太太这个时候神智才完全清醒过来,发现自己还半躺在包飞扬怀里,连忙向包飞扬道谢:“小伙子,谢谢你就了我老婆子。谢谢啊!”一边说着,一边就挣扎着想爬起来。

  “老人家。先不要急着起来。”包飞扬连忙阻止老太太,说道:“你现在心里感觉还恶心不?”

  “嗯,是有点恶心。”老太太说道。

  听老太太说还有点恶心,包飞扬就让孟爽打开一瓶矿泉水,往里滴了两滴风油精,喂老太太喝下,果然,老太太喝下之后心中那股子恶心的感觉立刻消退了不少,潮红的脸色也变得正常起来。

  包飞扬这才把老太太扶了起来,让孟爽和小姑娘一起搀扶着,然后他转身又重新挤回到那对占了自己作为的混蛋父子面前。

  “那边那个老人家生病了,不能这么一直站着,请你俩把我们的座位让开,让老太太祖孙俩坐,好吗?”包飞扬看着那个魁梧的中年人说道。老太太身体虚弱,虽然说他暂时救治过来了,但是如果还一直站着,很快就会支持不住,再犯病就厉害了。所以包飞扬才会回来,让这对混蛋父子把座位腾出来,让老太太休息。

  “她生病了关我们什么事情?你也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我们爷俩也身体也不舒服,也需要坐在座位上好好休息休息!”中年人蛮横地瞪着驴蛋大的眼睛说道,“你小子别他娘的在这里唧唧歪歪,再他娘的再来烦老子,休怪老子不客气啊!”

  “对,少他妈的在这里啰嗦!”那个十八九岁的混小子也斜眉毛瞪眼地冲包飞扬叫嚣道。

  “不让是吧?不让也得让!”包飞扬这个时候再也没有耐心跟这对人渣父子讲什么道理,他伸手一拉坐在外边的这个混蛋小子,也没见怎么用力,这个身材足有一米八五的五大三粗的混小子不由自主地就被包飞扬拉了起来。

  “你他妈的找事是不是?”看着自己儿子要吃亏,那个混蛋父亲立刻站了起来,挥舞着小海碗大小的拳头,恶狠狠地就向包飞扬的脑袋砸了过来。

  包飞扬冷笑一声,双手抓着被他拉离座位的混小子往上一举,只听“砰”的一声令人牙酸的声音,混蛋父亲小海碗大的拳头就打到他儿子满面横肉的脸上。

  “哎哟哟,你可要打死我了!”混小子看着壮实的跟熊一样,嚎叫起来也是惊天动地,“爹啊,你这个老混蛋,没长眼啊?疼死我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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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三十七章 列车乘警

  旁边的旅客心中也极端厌恶这对混蛋而霸道的父子,这时候看到他俩爹打儿子儿子骂爹,简直成了一对活宝,不由得都大笑了起来。

  那个魁梧中年人见被包飞扬戏弄,心中就更加恼怒,他一把从包飞扬手里抢回来儿子,也顾不上看儿子脸上的伤势,直接把叫骂不休的儿子丢在座位上,然后一个跨步出来,一把抓住包飞扬的衣领,直接一拳朝着包飞扬的太阳穴砸来。

  包飞扬暗叹一口气,到这个时候,这个魁梧中年人还看不出实力的深浅,兀自不自量力地向他动手。车厢空间拥挤狭小,周围都是人,他如果不采取果断措施,周围旅客肯定会被这个魁梧中年人误伤到。

  想到这里,包飞扬也不理会这个魁梧中年人砸过来的大拳头,只是伸出左手往这个魁梧中年人抓住自己衣领的手腕上一搭,右手已经闪电般从下面托着魁梧中年人这只手的胳膊肘,拇指和食指如铁钳一般卡着魁梧中年人肘弯两侧的穴位,手掌发力往外一拖,只听得咔嚓一声脆响,这个魁梧中年人的左手肘已经被包飞扬硬生生地拉脱臼了。

  由于包飞扬的动作太快,甚至超过了这个魁梧中年人的神经反应速度,这个时候这个魁梧中年人还没有感觉到自己的胳膊肘被包飞扬卸脱臼了,右拳速度丝毫不减,依旧恶狠狠地向包飞扬的太阳穴砸来。

  包飞扬在卸掉了这个魁梧中年人的左胳膊肘的同时,脑袋往旁边轻轻一偏,同时顺势伸出右脚往这个魁梧中年人脚下一勾,这个魁梧中年人的身体顿时失去了平衡,恶狠狠地砸过来的一拳不但打空了,魁梧的身体也像一座小山一样重重地向后倒去。正好砸在他那个正在用手揉着脸惨叫的混账儿子身上。

  这个魁梧的中年人下意识地想用自己的左手往后按着想稳住自己的身体,这个时候他才发觉自己的左手竟然一点不听指挥,随即他感到一阵剧烈地疼痛从他的左胳膊传来,他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自己的左胳膊自胳膊肘一下软绵绵地耷拉着,手掌也肿胀地像一块大面包似的。

  “哎哟,我的胳膊啊!”

  一声惊天动地的嚎叫从这个魁梧中年人的嘴巴里发了出来,深刻地向车厢里的旅客们阐述了一个音量高低与体型的大小成正比的原理。只是他惊天动地的嚎叫声没有博得周围一个旅客的同情,反而又引得周围旅客的哄堂大笑。毕竟。中国人观念中自古就有着“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的因果报应这个传统观念,看着坏人受苦受难受折磨,大家非但不觉得值得可怜去同情,反而会觉得是一件大快人心的高兴事。

  “救命啊!有人要打死人了!救命啊!”那个魁梧的中年人躺在他那个混蛋儿子的身上。右手抱着脱臼的左胳膊,鬼哭狼嚎地喊叫着。

  包飞扬没有想到这对混蛋父子竟然是这么一对玩意儿,看着五大三粗的,竟然一点骨气都没有。虽然胳膊肘脱臼是很疼痛,但是也不至于让一个大老爷们忍不住吧?尤其是眼前这位中年人这么大块头,比方学文也差不了多少,怎么被卸了胳膊肘之后。就叫的跟一个娘们儿似的?甚至是娘们儿遇到这样的伤,也不见得会像他这样惨叫。

  包飞扬也不理会这对混蛋父子的嚎叫,一手一个地把这两个混蛋从座位上提起来,扔到了过道上。虽然说车厢里很拥挤。但是刚才他和这对混蛋父子动手的时候,周围的旅客还是很识趣地在过道上腾出了一点空间以避免他们遭受池鱼之殃,这块空地虽然不大,但是也勉强可以把这对混蛋父子扔下。

  然后包飞扬又过去把刚才热昏过去的老太太和她孙女叫过来。让她俩坐在八十八号八十九号的座位上。

  老太太本想拒绝,奈何身体实在是太虚弱。连讲话都费力气,只能是看着包飞扬把她硬按在座位上。

  包飞扬知道老太太心中有顾虑,就拿出自己和孟爽的车票,让老太太和她孙女看,告诉她俩,这两个座位本来就是他的,和那对王八蛋父子没有什么关系,他让老太太和她孙女放心大胆地坐着,有什么事情,都有他负责。

  这个时候,车厢的门口传来一阵骚动,然后就看到一个身材高大的乘警一边往这边挤,一边喊道:“怎么回事?谁在打架?”

  过道上的旅客见乘警过来了,就努力侧着身子,给乘警让出一条勉强可以挤过去的通道。

  那对混蛋父子被包飞扬从座位上拎起来扔到过道上之后,就变得老实多了,那个混蛋儿子早已经惊恐万状地闭上嘴巴,一声气都不敢吭;而他的混蛋父亲也知道今天遇到了硬茬,,虽然还在哀鸣,声音显然小多了,生怕惹包飞扬一个不高兴,再对他动手。

  这个时候忽然听到有声音从车厢门口那端传来问谁在打架,从地上抬头一看,竟然是乘警过来了,一时间就像是找到了主心骨儿一般,也顾不得自己左胳膊肘脱臼的疼痛,用右手按着过道的地板起来,冲着乘警喊道:“警察,救命,救命啊,要打死人了啊!”

  乘警骤然间看到一个比他还大两号的汉子从过道上爬起来哭天抹泪地喊着救命,不由得也吓了一跳,这么魁梧的汉子,他不起欺负别人就好了,怎么现在却好似被别人欺负了一般,哭天抹泪喊着救命?

  那个战战兢兢地爬在过道上的混蛋小子听到他老爹喊警察来了,也立刻跟打了鸡血针一样,一个骨碌从过道上爬了起来,冲着乘警大喊道:“警察叔叔,快救命啊!俺和俺爹都快要被人打死了!”

  高个子乘警看见又从地板上冒出一个比那个魁梧汉子体型小不了多少的年轻人也在嚎叫着快被打死了,心中更是有些发毛,能把两个魁梧的壮汉打成这样,行凶者究竟该多么彪悍啊?

  于是他的眼睛就往这对魁梧父子身后梭巡,却没有发现有什么比这对父子块头更大的人啊,高个子乘警心中不由得在想:难道是几个人一起团伙作案不成?但是即使团伙作案,要收拾这对魁梧的父子,对方恐怕至少也要有七八个人吧?

  顿时高个子乘警心中不由得紧张起来,他孤身一个人过来,想要对付七八个人的团伙,这个难度显然太大,甚至把列车上另外一个乘警伙伴也叫过来,也不一定能压住局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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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三十八章 陈雅丽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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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个子乘警虽然心中紧张,表面上却看不穿丝毫慌乱,作为一个老资格乘警,他知道越是这个时候,越是要保持镇定和冷静,才能够压住场面。

  “不要慌,有我呢!”高个子乘警威严地喝了一声,问中年男人和他儿子,“打伤你们的人呢?在哪儿呢?给我指出来!”

  魁梧的中年人和他的混蛋小子不约而同地把手指向一脸淡定地站在一旁的包飞扬,异口同声地冲乘警喊道:“是他,就是他打伤我们的!快点把他抓起来!”

  看着这对父子指的是一个人,高个子乘警不由得心中暗松了一口气,同时也感觉到分外好笑。这对父子体型都比正常男人大两三号,两个加起来却抵不过对方一个人,真是典型的外强中干的大草包啊!

  一边想着,高个子乘警一边把目光顺着魁梧的中年人和他儿子的手指方向望去,当他把目光落到包飞扬那张清秀英俊的脸上的时候,不由得心中大吃了一惊,暗中叫道,怎么会是他啊?他是什么时候上的火车?怎么下面火车站的人都没有发现呢?

  原来,这名乘警叫张翼飞,是西京铁路局客运段的乘警。上次赵丽萍到天源市来考察三江口多味萝卜的时候,在鹰涧山崴伤了脚。后来回京城的时候,乘坐的就是张翼飞执勤的这趟列车。

  因为卧铺紧张,当时赵丽萍让林曼青向在铁道部工作的陈雅丽打了一个招呼,然后陈雅丽一个电话直接打到天源火车站。然后包飞扬送赵丽萍到火车站的时候。火车站的站长谢筑城亲自出来接待,一直把包飞扬和赵丽萍送到了列车上的软卧车厢里。并且谢筑城还偷偷向列车长闫冉冉和乘警张翼飞做了特别交代,说赵丽萍是铁道部政治部办公室陈雅丽主任的朋友,要求闫冉冉和张翼飞他们路上要给予特别的照顾。

  铁道部政治部办公室,还有一个名称叫做铁道部办公厅,陈雅丽在里面担任副主任,那可是相当的位高权重,她的一句话,即使是西京铁路局一把手。也是必须要给予高度的重视的,更别说是谢筑城、闫冉冉和张翼飞他们了。更何况若不是这次恰好是赵丽萍受伤要乘坐回京城火车的卧铺,以闫冉冉、张翼飞等人的地位,根本不可能和陈雅丽发生任何交集的,所以难得有一次替陈雅丽主任服务的机会。即使服务对象只是陈雅丽主任的朋友,他们也都要提足了精神,给予百倍细致耐心的照顾。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连带着让乘警张翼飞把送赵丽萍到软卧车厢的包飞扬也记住了,并且印象相当的深刻。这个时候,张翼飞忽然间又在火车上看到包飞扬,并且还被一对父子指为打人凶手。如何能够不吃惊呢?

  不过显然,这位包飞扬包先生并没有记住自己,因为张翼飞和他目光碰触的时候,明显可以看出包飞扬的目光没有任何波动。又或许是。这位包先生已经认出了自己,因为要避嫌,这个时候故意要装出一副陌生的样子?

  不过呢,张翼飞这样想。实在是有点冤枉包飞扬了。包飞扬上次送赵丽萍上火车的时候,只在列车上呆了短短的十几分钟时间。他心思都放在赵丽萍的身上,根本没有功夫去注意到这些殷勤地围绕在他们周围的乘务人员。所以他是根本就不记得见过张翼飞,并不是为了避嫌,故意做成不认识的模样。

  张翼飞既然认出了包飞扬是铁道部办公厅副主任陈雅丽朋友的朋友,心中自然有了计较。不管是不是包飞扬真的殴打了这个魁梧的中年人和他同样魁梧的儿子,张翼飞都不会去对包飞扬怎么样,相反,他还要那这对魁梧的父子来开开刀,替包飞扬出出气——敢在火车上得罪陈雅丽主任朋友的朋友,那不是提着灯笼捡大粪——成心找死(屎)嘛~!

  “什么?他是打伤你们的凶手?”张翼飞两道浓眉一挑,望着魁梧中年人和他的混蛋儿子问道:“你们不是开玩笑吧?你们两个任意一个人个头都比他大两号,我真的想象不出来,他一个人怎么能打伤你们两个!”

  “警察同志,真的是他打伤我们的,我怎么敢骗你呢!不信你问问他,是不是他打伤了我们!”

  “对啊,警察叔叔,别看这家伙身体这么瘦,实际上他力气可大了,揍人也特别狠,我和我爹被他打惨了!”混蛋儿子也跟着哭诉。

  “真的吗?”张翼飞眉毛又是挑了一挑,傻瓜也能够看得出来,他对这对父子的说话根本不相信。在确定了自己已经向包飞扬传达了明确的信号之后,张翼飞这才转过脸问包飞扬道:“他们俩说是你把他俩打成这样的,到底是不是这样呢?你只管放心大胆的说出实情,我会替你主持公道的。”

  魁梧的中年人在旁边听着,眼泪又快下来了。尼玛这是什么世道啊?明明是自己挨打了,警察却对打人凶手说要替他主持公道。难道说长得魁梧高大也是一种罪过吗?

  包飞扬自然更听出张翼飞话中释放出来的维护自己的意思,他心中也不由得大为惊奇,为什么这个高个子乘警要维护他呢?难道说这个高个子乘警在过来之前,已经大致了解到事情的起因,对这对混账父子看不过眼,才故意来偏向他吗?这个时候,包飞扬是一点都想不起他和张翼飞见过面的。

  “警察同志,他们胡说八道,我根本就没有打他们,是他们自己弄伤自己的。”包飞扬说道。

  “放屁!”

  “你胡说,我们怎么自己弄伤自己啊?”

  魁梧的中年人和他混蛋儿子听包飞扬这样说,顿时都急红了眼。不由自主地开口争辩起来。

  “你们两个给我闭嘴,请保持安静!”张翼飞扭过头了,厉声呵斥魁梧的中年人和他的混蛋儿子,“你俩是警察还是我是警察?没有看到我正在问话吗?我问你们的时候,你们才可以开口,没有问你们的时候,你俩都给我闭上嘴巴!再乱插话,小心我把你俩都拷起来!”

  这对混蛋父子被张翼飞劈头盖脸地一顿训斥,立刻跟霜打的茄子一样。蔫儿了下来。虽然眼神中还有不忿之色,却不敢和张翼飞顶撞。和包飞扬起冲突,最多也就是挨一顿打,可是如果得罪了张翼飞,说不定真的会被拷起来呢!铁路上的警察和地方的警察可是不一个系统。到时候吃了亏也找不到地方讲理去啊!

  看见这对父子老实了下来,张翼飞这才继续对包飞扬说道:“你说是他们自己弄伤了自己是吧?那究竟是怎么回事,你能够简单讲一讲吗?”他打定主意要让包飞扬先开口讲一下所谓的“经过”,真实不真实倒无所谓,关键是要让包飞扬先讲,这样就可以先入为主,后面无论旁边这对父子讲什么。都可以不予采信。

  “警察同志,是这样的。”包飞扬伸手拿出自己的两张车票,递到张翼飞手中,说道:“我和我女朋友要到西京去出差。这是我和我女朋友的两张车票,座号分别是八十八号和八十九号,就是这两个座位。”

  包飞扬用手指了指老太太和她小孙女坐的那两个座位。

  “我和我女朋友上车之后,却发现这两个座位被他们两个占去了。”他又伸手指着指旁边这对倒霉而又混蛋的父子。

  “我和我女朋友很客气地请他们起来把座位还给我们。可是他们两个却蛮横不讲理,说什么自己不认字什么的。不知道自己坐的是多少号座位,又说什么他们也出了同样的钱,凭什么他们站着我们坐着,总之,就一句话,不肯把座位还给我们!”包飞扬说道,“这个情况你可以问一问周围的旅客们,看看是不是这么一回事。”

  “嗯!”张翼飞点了点头,问周围的旅客道,“这位同志讲的是不是真的?是不是他们两个占着人家的座位不肯让开呢?”

  “是啊,人家这位小同志好言好语的说,他俩就是不肯让呢!”

  “对,不但不肯让出来,还恶言恶语的骂人呢!”

  周围的旅客早就看不惯这对混蛋父子,这时候听张翼飞询问,都七嘴八舌地指责这对混蛋父子不对。

  张翼飞听到这里,知道包飞扬占了理,心中不由得一喜。本来没有理都要偏袒包飞扬呢,更别说包飞扬先占了理了!

  他把严厉的目光投向魁梧的中年人,严肃地问道:“你们俩是不是占了人家的座位,不肯让出来?”

  魁梧的中年人的目光躲躲闪闪地不敢和张翼飞的目光接触,小声地为自己分辨道:“警察同志,其实这里面吧……”

  “你不需要说其他的,只需要回答我是还是不是就可以了!”张翼飞冷声逼问道,“是,还是不是?”

  “是……”魁梧中年人被逼问的额头上的虚汗一层层地冒了出来。

  张翼飞这才把冷厉的目光从魁梧中年人身上收回来,侧过脸对着包飞扬,目光立刻变得如春风一般和煦温柔:“其他还有什么情况吗?”

  “嗯,我还没有说完呢!”包飞扬点了点头,继续说道,“他们不肯让座位,还骂人,我们本来想让乘务人员过来帮着解决,可是车厢拥挤,乘务员人也一直没有过来,我们就决定暂时先站在过道里再说。”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呢,”包飞扬指着坐在八十八号座位上的老太太说道,“这位老奶奶由于身体虚弱,又没有座位,站在过道上受不了人群的拥挤和车厢里的闷热空气,晕倒了过去。我去把老人家救醒过来之后,怕她再继续站着身体又出问题,就过来让他俩把原本就属于我俩的座位让出来给这位老人家和她的小孙女坐。可是他们俩个还是不让,并且恶言恶语辱骂的非常难听。我没有办法,就伸手想先把外边这个年轻人先拉起来,可是没有想到他的父亲竟然突然间向我动手,由于我闪避及时,他没有打中我,反而打中了他的儿子。接下来他又恼羞成怒地冲出来想抓我,却不知道怎么的自己滑倒了,摔倒的座位上,把他自己的手也弄伤成这样。”

  说到这里,包飞扬顿了一顿,看着周围的旅客,问道:“你们也都在旁边看着刚才的情况,你们说我说的有没有一句假话呢?”

  “没有!”

  “对,是真的,就是这样!”

  “这个小伙子救了老太太,想让自己的座位,是这对父子在耍横!”

  “对,他儿子的脸是被他打伤的,他的胳膊是自己摔倒时弄伤的!”

  周围的旅客七嘴八舌地说道。也倒不是说他们都成心帮着包飞扬撒谎,实在是包飞扬把魁梧中年人胳膊肘弄脱臼的手法太快太隐蔽,在旁边这些旅客看来,那个魁梧中年人的胳膊确实是他自己不小心摔倒时弄伤的呢!

  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老太太也因为在座位上歇息了很久,积攒了一些力气上来,她按着座位前的固定小茶几颤巍巍地站了起来,冲着张翼飞激动地说道:“警察同志,这位年轻人可是个大好人啊,他为了救我,差点挨打,你可要替他做主啊!”

  “对,警察叔叔,这位大哥哥真是个大好人,是这两个坏人占了他的座位,还要欺负他!”那个小姑娘也很机灵地跟着奶奶为包飞扬说好话。

  张翼飞本来还以为包飞扬是仗势欺人,没有想到包飞扬是见义勇为,为了帮助老太太而和这对父子起了冲突。而这对混蛋父子抢占了别人的座位不说,竟然还敢先动手打人,这样的人渣,即使不是为了帮助包飞扬,张翼飞也很想收拾收拾!他伸手摘下腰间手铐,厉声冲魁梧的中年人吼道:“把手给我伸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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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三十九章 同学

  张翼飞把那对混蛋父子一人拷起来一只手,带到了车厢前头的乘务员室里先关着,准备一会儿去做笔录。然后又出来握着包飞扬的手感谢道:“这位同志,我叫张翼飞,很高兴认识您!谢谢您热心帮忙救治了这位老大娘并替她们祖孙俩让座,您这种精神值得我们全体乘务人员和全列车的旅客大力学习!”

  包飞扬虽然觉得这位高个子乘警热情的有过分,心里倒是也没有多想,笑着回答道:“没有什么,很普通的一点小事,可没有你说的这么夸张。”

  “哪里普通?一点都不普通!”张翼飞说道,“车厢里这么多人,能给老大娘让座位的有几个?”说着他还特意俯身到包飞扬救助的那个老太太耳边大声问道:“大娘,您说是吧?”

  “是哎是哎!”老太太连连点头,“警察同志,你说的对啊!如果不是这个好心小伙子帮忙,我老太太说不定现在还晕倒在过道上呢!你们可要好好表彰表彰这个小伙子啊!”

  “您看,连这位老大娘也这么说呢!”张翼飞笑呵呵地望了望包飞扬,又说道:“西京铁路局正在举行‘学雷锋树新风’活动,号召我们要向身边的好人好事学习。作为本次列车的乘警长,我也不能让做了好事的好人吃亏。这样吧,我们餐车这时候一般客人不多,有很多空位,您和您的朋友可以先到前面餐车去休息一下,过去前面的七号车厢就是。如果餐车的工作人员要问,你就说是您是乘警大老张的朋友就可以了!”

  包飞扬也不是迂腐之人,既然张翼飞说可以让他带着孟爽到餐车里去坐,他当然不用硬带着孟爽站在拥挤的硬座车厢里受罪。于是他就向张翼飞道了一声谢,然后带着孟爽向列车中间的餐车方向走去。

  张翼飞看到包飞扬带着孟爽往餐车的方向走。也顾不上被他拷在乘务员室的那对混蛋父子,赶紧转身向相反方向去找列车长汇报陈雅丽主任的朋友在本次列车上这个重要的信息。

  “借光,借光,请让一让,谢谢啊!”

  车厢里到处都是人,拥挤的跟沙丁鱼罐头似的,包飞扬紧紧拉着孟爽的手艰难地在车厢里往前走着,借道的客气话几乎要把嗓子都喊哑了。整整用了将近二十分钟,才挤到了七号车厢。只要挤过这节车厢,就到了前面的八号餐车了。

  就在他拉着孟爽刚挤到七号车厢中间的位置时,忽然间听到有个声音喊道:“孟爽!”

  包飞扬下意识地就循着声音望过去,只见距离他俩有两三步远的双人座位上,一个穿着皮夹克的年轻人正一脸惊喜地望着他身后的孟爽。

  孟爽也看到了这个穿皮夹克的男青年。只觉得面熟,却一时间有些想不起来。

  那个男青年就站了起来,冲孟爽挥着手叫道:“孟爽,孟爽,我是穆建国啊!”

  “穆建国?”孟爽还是有点想不起来眼前这个穿着皮夹克的年轻人究竟是谁。

  “对啊,咱俩是初中同学啊!上初中的时候,我就坐在你后面一排。你忘记了?”穆建国激动的说道。

  “噢,我想起来了。”孟爽终于记得眼前这个叫穆建国的皮夹克男青年是谁了,还真的是她初中的同学,不过初中毕业之后就再也没有联系了。却没有想到会在火车上遇到。不管怎么说,能够见到自己初中的同学,孟爽也是挺开心地,她笑着对穆建国说道:“哎呀。真不好意思,隔的时间太久。又是在火车上,你说过不说,我还真人不出来呢!”

  “没关系,没关系,贵人多忘事嘛!”穆建国笑嘻嘻地说道,“你上学的时候就是班里的大尖子大美女,记不得我这个整天给班里拖后腿的差生也很正常。”

  说到这里,穆建国看了一下孟爽那被包飞扬大手紧紧攥着的白皙小手,目光有意无意地从包飞扬脸上掠过。包飞扬隐隐感觉出,这个叫做穆建国的男青年目中有一股隐藏的很深的敌意。

  “老同学,你这是去哪里啊?”穆建国目光很快又回到孟爽身上,摆出一副非常阳光明朗的模样。

  “我和我男朋友到西京去。”孟爽笑着说道,白皙的小手和包飞扬紧紧地十指相扣着。

  “你男朋友?”穆建国只觉得内心一股醋味勃发,脸上却还要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

  “对!”孟爽幸福地依偎着包飞扬,对他说道:“飞扬,这是我初中同学穆建国。”然后又对穆建国说道:“穆建国,这是我男朋友包飞扬。”

  虽然感觉到这个穆建国对他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敌意,但是毕竟穆建国是孟爽初中同学,包飞扬就彬彬有礼地伸出手来对穆建国说道:“你好,很高兴认识你!”

  穆建国目光从包飞扬身上略显普通的装束上掠过,大大咧咧地伸出手和包飞扬一搭,说道:“也很高兴认识你,不知道兄弟你在什么地方发财啊?”

  “天源市的小单位,发财谈不上,就是瞎混日子。”包飞扬笑道。

  “天源市?”穆建国眉毛挑了一挑,说道:“我对天源市很熟,具体是哪一家单位,能说一说吗?”

  包飞扬没有想到穆建国竟然跟女人一样有着强烈的八卦心理喜欢刨根问底,碍于他是孟爽的初中同学,只好回答道:“旧河煤矿。”

  “旧河煤矿啊?那可不是啥好地方啊!听说连工资都开不下来呢!你待在那个单位可真实瞎混日子呢!”穆建国心中升起一股强烈地优越感,对包飞扬说道:“我有个亲戚在天源市矿务局机关工作,回头有机会了我带你去见一见我的亲戚,让他帮帮忙,把你从旧河煤矿调出来。”

  “多谢你的好意,不过暂时我还没有考虑过调动工作的事情。如果将来我想调出旧河煤矿了,一定找你帮忙。”包飞扬笑吟吟地说道。

  穆建国其实说出刚才那句话就有些后悔。他虽然真的在天源市矿务局机关有亲戚,但是也只是矿务局运销科的小科员而已,手里没有什么权力的,这调动工作的大事不敢说一定办不成,但是肯定会非常非常困难。倘若包飞扬真的说要让他穆建国帮忙调动工作,那穆建国可真的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这时他听包飞扬说暂时不考虑调动工作的时间,心中不由得暗暗松了一口气,脸上却做出一副非常大度的表情,伸手拍着包飞扬的肩膀。说道:“没事没事,以后老弟真的想要调动工作,让孟爽给我说一声。天源市矿务局机关咱不敢说,但是天源市下面几大煤矿你随便选,分分钟都可以搞定的事情!”

  “好。那就多谢你了!”包飞扬一本正经地说道。

  孟爽在一旁听着包飞扬在捉弄穆建国,想笑却又不敢笑,只是强忍着笑意,偷偷地掐了包飞扬一下,让他不要太促狭。

  毕竟是自己的初中同学,孟爽也不想让包飞扬看太多笑话,于是就不给包飞扬继续和穆建国说话的机会。笑着问穆建国道:“老同学,你这是到哪里去啊?”

  “我啊,也是到西京去呢!”说到这里,穆建国目光又不由自主地扫向了包飞扬。说道:“我说老弟啊,你们没有买到座位票吗?”

  包飞扬见穆建国又主动找上他说话,也不好不回答,只好笑着说道:“是啊。没有买到座位票。”

  “老弟啊,不是我批评你。这就是你的不对了!”穆建国皱着眉头严肃地说道,“孟爽上学的时候,可是我们班的尖子生加班花校花,如果不是初中学校不允许早恋,追她的人至少能有一个加强团。她现在肯做你这个煤矿工人的男朋友,那可是你千世万世修来的福气,可不能亏待她啊,不然我们外国语中学一百七十七班的七十三名同学都不会答应的!”

  包飞扬回头无奈地望着孟爽,意思是说这可不是我主动去招惹你这位同学的,是他硬要找上来的,我可没有办法。

  穆建国这边继续严肃地说道:“老弟啊,有句话叫穷家富路。虽然你在煤矿工作,手头难免紧一些,但是呢这个出门在外,该花的钱一定要花,可不能太抠门啊!你自己受点累不要紧,可不能连累自己女朋友受累,对不对?虽然说天源市到西京路途不长,但是也有将近三个小时路程,如果遇到火车晚点,说不定会有四五个小时,对不对?你一个大老爷们干站着不要紧,怎么能够忍心就让孟爽这么干站着?累出个毛病怎么办?”

  “老弟啊,买不到座位票不要紧,就去想办法去买卧铺票啊!也贵不了多少!”穆建国重重地拍着包飞扬的肩膀说道,“也就是多个六七十块钱!”

  “也不是没考虑到买卧铺,可是卧铺更难买啊!”包飞扬摊了摊手,实话实说道。

  “切!”穆建国以为包飞扬在打肿脸充胖子说大话,所以更加坚定地要揭穿包飞扬的画皮,让孟爽认识到这个穷措大的真面目,“下面买不到,可以到火车上来补啊!实在不行,给列车员手里塞点钱,还怕弄不到卧铺票吗?”

  说着穆建国就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条,冲着包飞扬晃着,“看到了这个排号纸条了吗?我就是给列车员塞了五十元拿到的。等一会儿列车长过来,就可以拿着这个排号纸条去补卧铺了。”

  他用着意味深长地目光看着包飞扬说道:“老弟啊,别心疼钱。钱是王八蛋,花了还能赚!要多心疼心疼自己的女朋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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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四十章 炫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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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爽虽然和穆建国是初中同学,但是实际上也谈不上有多么熟悉,要不然也不会刚见面时连穆建国的名字也想不起来。这个时候看见穆建国对着包飞扬嘚啵个没完,心中就有些不乐意了,打断穆建国的话说道:“穆建国,对不起啊,上车前没有吃饭,我有点饿了,要跟飞扬到餐车吃点东西。”

  说着她一拍包飞扬的胳膊,说道:“还傻站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去餐车啊?我都饿死了!”

  包飞扬也早就不耐烦了,只是碍于穆建国是孟爽老同学的身份,耐着性子站在这里,这时听孟爽这样说,自然是如蒙大赦,再也不用耗费精神听穆建国在这里胡呲。于是就冲穆建国摆了摆手,说道:“多谢指教啊!你坐吧,我带孟爽到餐车去吃饭。”说着拉着孟爽到餐车去了。

  一进餐车,一个穿着白色工作服的餐车工作人员就板着脸拦住了包飞扬和孟爽的去路,态度十分粗暴地说道:“你们干什么的?”

  包飞扬知道,这时候铁老大还是真正的老大,无论是航空还是汽车运输都对它在运输业的垄断地位构不成威胁,所以铁路部门的员工骨子里那种高人一等的时代烙印还非常明显,即使一个普通的餐车工作人员,面对着旅客时也有着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所以对这个餐车工作人员粗暴的态度倒是也不感到有什么诧异,只是平静地看着对方的眼睛,说道:“我们来吃饭的。”

  他本来是想按照张翼飞交代的那样,打出张翼飞的旗号。和孟爽在餐车里坐到西京。可是刚才穆建国的说法也提醒了他,在售票口买不到卧铺,不见得火车上就没有卧铺卖。如果给乘务员赛点钱能弄到卧铺票的话,倒也是个不错的办法,也省得呆在餐车里总看这些餐车工作人员的脸色。虽然说有张翼飞的交代,这些餐车工作人员也不会不让他们坐在这里,只是这些餐车里的座位毕竟是餐车工作人员用来赚钱的工具,自己和孟爽一直占着,餐车的工作人员要少赚两个座位的钱。肯定不会给他们好脸色看。所以包飞扬就打算和孟爽在餐车里吃点东西,然后给餐车工作人员塞点小费,让他们帮忙去补两张卧铺票。火车上的工作人员是资源共享,列车乘务员能够帮忙补到卧铺票,这些餐车的工作人员也肯定同样能够补到卧铺票。

  听到包飞扬和孟爽是来吃饭的。餐车工作人员的脸色终于好看了那么一点,态度也显得不那么粗暴,不过态度依旧是冷冰冰的,好像是上一辈子包飞扬欠他两斤黑豆没有还的样子,说道:“套餐三十元一份,两个人一共六十元。”

  这个年代,列车上小推车送的盒饭绝大多数都是五元一盒。也有的列车卖三元一盒。到了餐车里来却要三十元一份,这价格甚至比机场的快餐还要贵,由此可以想见火车上的餐车究竟是何等的暴利。

  包飞扬知道,他心中有再多感慨也没有用。铁老大的垄断地位不除,这种现象就得不到根治,处于劣势地位的旅客就必须享受铁老大的高价劣质服务。他拿出钱包,掏出六十元零钞递给餐车的工作人员。餐车工作人员收好了钱,这才把他和孟爽领导餐车的小茶座旁让他和孟爽坐下。又从屁股兜里拿出一叠餐票,用圆珠笔飞快地在上面划了两道,然后撕了两张餐票放到铺盖着透明白纹桌布的小餐桌上,冷冷地对包飞扬说道:“套餐上来后,你们必须在半个小时内吃完然后离开餐车。如果想继续在餐车停留,就必须再买一份套餐!”

  敢情三十元一份套餐也只能换来在餐车呆三十分钟啊,一分钟一块钱,这样的独门生意果然是好做啊!

  餐车工作人员把餐票放下后,就到餐车工作间的窗口,冲着里面喊道:“套餐两份!”他刚喊,就看到餐车的门又被推开,一个穿着皮夹克的男青年朝着里面走来,于是立刻绷紧了面孔,拦着这个皮夹克青年的去路:“你干什么的?”

  “我来吃饭的!”这个皮夹克青年一边对餐车工作人员说道,一边冲着坐在里面餐桌边的包飞扬和孟爽指了指,说道:“我和他们是一起的!”

  “一起的也得先交钱再进去!”餐车的工作人员冷冷地说道。

  “我知道,我知道,不就是钱吗?放心,我有钱!”这个皮夹克青年正是穆建国,打开自己的钱夹,冲着餐车工作人员晃了晃,说道:“看到了吧?能让我坐到座位上再点菜吗?我不吃你们的套餐,要点几个炒菜吃!”

  看了穆建国钱夹里厚厚的一叠钞票,又听说穆建国不吃套餐另外点炒菜吃,餐车的工作人员脸上终于露出一丝难得的笑容,比起套餐来,这个另外点小炒利润就更大了。作为餐车的工作人员,他不能把财神爷往外面推。

  见餐车工作人员让开了路,穆建国就快步来到包飞扬和孟爽的餐桌前,笑着说道:“孟爽!”

  孟爽正低声和包飞扬说着悄悄话,两个人都没有注意到穆建国走过来,这时候看到穆建国忽然间出现,孟爽不由得吓了一跳,问道:“你怎么来了?”

  “哦,我肚子也有点饿了,所以也过来吃点东西。”穆建国一边说着,一边指着包飞扬和孟爽对面的座位问道:“这里应该没有人吧?我可以坐这里吗?”

  孟爽心里讨厌穆建国的阴魂不散,但是嘴上却不好说什么,毕竟是老同学。包飞扬看出了孟爽的心思,就不打算对穆建国继续客气,说道:“这里虽然没有人坐,可是我和孟爽想说点私事,不想让别人听到,你能换个位置坐吗?”

  却不想穆建国脸皮可是极厚,他这次之所以阴魂不散地跟过来,就打定注意出包飞扬的丑,引起孟爽的注意,然后想办法把孟爽从包飞扬那边撬过来。在穆建国看来,虽然孟爽曾经是班花校花,是他们班的大尖子生,但是现在肯定过得不怎么如意,要不然,她又怎么可能会找一个煤矿的穷工人做男朋友呢?而他穆建国虽然上学的时候成绩一贯是从后倒数,也不怎么得老师的待见,可是他现在却混得非常不错,靠着他那位在天源市矿务局运销科亲戚的关照,开了一家小煤炭运销公司,一年收入也有两三万靠上,别说包飞扬这个连工资都开不下来的旧河煤矿破煤矿工人,就是那些个乡长镇长什么的,自己干一年也抵得他们十年收入吧?

  正是因为抱着这个心理,所以穆建国才会跟到了餐车,此时他又怎么会因为包飞扬的一句难听话就自动离开呢?在他看来,包飞扬之所以会对他说话不客气,说明包飞扬这个穷小子已经顶不住自己的压力,感到有些心虚,所以想把自己支开,好不让自己有机会跟孟爽继续接触。

  呸!纯属做梦!你这个穷小子也不撒泡尿找着你自己!孟爽这只美丽的白天鹅,是你这只丑陋的癞蛤蟆能够配得上的吗?纵使孟爽现在过得不尽如人意,但是她毕竟也是我们一七七班的班花,是我们外国语中学的校花,不是你这个在旧河煤矿井下挖煤的穷小子能够配得起的!

  拿定了主意,穆建国就对包飞扬不客气的态度视而不见,笑嘻嘻地说道:“没事,没事,我和孟爽是老同学,又不是外人。你们聊你们的就是,不用管我!”

  说着他也不管包飞扬的脸色好看不好看,拉开椅子就在对面坐下。包飞扬眉头不由得皱了皱,没有想到穆建国脸皮竟然这么厚,也不可能强赶他走,一时间也只有任他坐在那里。

  穆建国坐下之后,得意洋洋地对跟在后面的餐车工作人员招了招手,说道:“嗯,现在可以点菜了,把你们的菜单拿过来!”

  趁着餐车工作人员去拿菜单的工夫,穆建国故意伸手摘下自己腰间硕大的摩托罗拉汉字传呼机,皱了皱眉头,说道:“哎呀,忘记换电池了,看不到时间了。”然后随手把硕大的汉字传呼机往桌面上炫耀地一摆,问包飞扬道:“你帮我看一下,现在几点了。”

  在穆建国看来,包飞扬这个穷煤矿工人别说是四千多的汉字传呼机了,就是一千元左右的数字传呼机都配不起,所以要故意出一出包飞扬的洋相。

  还别说,包飞扬早就没有了用传呼机来看时间的习惯,汉字传呼机一直搁在手包里,这时见穆建国这番做派,就知道穆建国操的是什么心思。他心中冷冷地一笑,既然这家伙要自取其辱,也就怪不得自己了。

  于是包飞扬就伸出手来,看了一下手表上的时间,说道:“现在是八点五十七。”

  果然,穆建国看到包飞扬伸出手表看时间,就惊讶地说道:“老弟,你可真跟不上时代啊!现在谁还用手表看时间?没有配传呼机吗?”

  然后又故作理解地说道:“也是,一台摩托罗拉汉字传呼机要四千多块,差不多是你两年的工资,舍不得买也正常,更何况这传呼机一个月的信息费就要五十元,相当于你的小半个月的工资,你也实在没有必要却浪费这个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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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四十一章 美女列车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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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包飞扬淡淡一笑。此时他手上戴着的还是钟严明送他的那块浪琴超薄款石英表,虽然价格也一千块钱出头,但是比起穆建国的摩托罗拉汉字传呼机四千多的身价,确实有所不如,从这个意义上来说,穆建国确实有“资本”向他炫富。

  孟爽脸色很是难看,真没有想到,穆建国竟然是这么一个玩意儿,早知道如此,刚才在车厢里装作不认识他就好了。

  这时包飞扬定的两份套餐已经做好,餐车工作人员送了上来。包飞扬正懒得跟穆建国说话,看见套餐送上来了,就帮孟爽打开餐盒,又轻轻拍了孟爽胳膊一下,示意孟爽犯不着和这种二混子生气,先吃饭再说。

  穆建国把包飞扬对孟爽亲昵的动作看到眼里,心理更是不爽。他眼睛就盯着孟爽眼前的套餐,仿佛是发现新大陆一般叫了起来。

  “老弟,不是吧?”他用惊讶的语气对包飞扬说道:“你带女朋友到餐车来就点两份套餐?火车上的套餐是什么东西,你还不知道吗?都是些白菜萝卜大肥肉,这些玩意儿能吃吗?至少也得点几个炒菜才像话,对不对?”

  一边说着,穆建国一边随手把他的钱夹放在餐桌上,那一叠厚厚的钞票恰到好处的从钱夹中露出了一角,正好是孟爽一低头就可以看到的角度。

  见穆建国一而再再而三地向包飞扬挑衅,孟爽实在是忍不住了,她俏脸一沉,说道:“穆建国,你是不是有病啊!白菜萝卜大肥肉怎么了?姑奶奶我爱吃!关你什么事儿?”

  说着就端起餐盒,拉着包飞扬道:“飞扬。咱到那边去坐,我不想在这里听苍蝇嗡嗡地乱叫!”

  包飞扬自然是求之不得,也端起餐盒,和孟爽转移到远处的小餐桌上。

  穆建国倒是也不生气,只是坐在那里嘿嘿地笑着,心中自作聪明地认为孟爽恼羞成怒是因为自己戳中了孟爽的痛楚。想一想也是啊,当初班花校花级的人,在学校风光的不得了,现在却要跟着一个连工资都不能正常开的穷煤矿工人过日子。心情能好受吗?她这番话看着是骂他穆建国,其实是暗恨包飞扬没有出息,冲包飞扬发火呢吧?

  他心中正想着该如何再去撩拨撩拨,顺便再展现一下自己的实力,却看到一个身材高大的乘警陪着一位身穿铁路制服的美女走了过来。美女的上臂还挂着一个列车长的牌子,那一身略显呆板的铁路制服,硬生生被这位美丽的列车长穿出了国际大牌时装的范儿来。

  顿时穆建国的口水不由得流了下来,他经常乘坐火车天南地北的跑来跑去,也见过不少铁路美女,但是像眼前这位列车长这般漂亮的美女,他还是第一次见到。简直可以说是和孟爽同一个级数的大美女,因为穿着铁路制服,那种英姿飒爽中不经意之间流露出的一点妩媚气质更是分外诱人。

  哎!老天爷今天真是照顾自己啊!刚与校花孟爽巧遇,转眼又碰到一位美丽的列车长。这样级别的美女别人平时在生活中想看到一眼都难。可他穆建国不仅一下子看到了两位,而且还和这两位大美女发生一些交集。

  “列车长,你好!”穆建国抓着他的钱夹站了起来,做出一个自认为非常风度翩翩的微笑。把他补办卧铺的排号纸条递到美女列车长面前:“我已经登记了补办卧铺的手续,这是我的排号单。请问现在可以补卧铺了吗?”

  美女列车长在穆建国的排号单上扫了一眼,说道:“到六号车厢列车长办公席,那里有专人负责补票。”

  “那列车长,我再问一下……”

  穆建国的目的就是想和这个美女列车长多说几句话,怎么可能就这么简单的被打发走?他不动声色地跨出小半步,拦着美女列车长的去路,想和美女列车长再攀谈几句。却不想这几句话还没有说完,美女列车长身后的那个高个子乘警伸手大手一巴掌把他拨拉到一边,嘴里不客气地喝道:“别当着路,有什么问题,到列车长办公席去问!”

  穆建国一个趔趄,差点当场摔倒,他正欲向这个高个子乘警抗议,却看到这个高个子乘警已经陪着那位美女列车长走到了包飞扬和孟爽的餐桌跟前,看样子是准备和包飞扬、孟爽说点什么?

  咦?列车长和乘警怎么会去找包飞扬呢?难道说是包飞扬上车没有买票,被乘务员发现了,所以列车长才带着乘警过来找包飞扬补票?嗯!很有这个可能啊,现在火车上逃票的人很多,包飞扬一个连工资都开不下来的穷煤矿工人,选择逃票混上火车,也不是没有可能!这下子可有好戏看了!

  一时间穆建国也忘记了再找那个高个子乘警抗议,只是抱着双臂,探着头,一脸幸灾乐祸地向包飞扬那边望着,等待着看包飞扬如何出丑!

  这个高个子乘警正是张翼飞,他找到了列车长闫冉冉,把情况向闫冉冉做了汇报。闫冉冉听说是铁道部政治部办公室副主任陈雅丽的朋友在火车上,自然是不敢怠慢。不管是这名旅客与陈雅丽关系深浅,只要是他认识陈雅丽,就不容闫冉冉忽视。别说是她,即使换客运段一把手在列车上,听说陈雅丽的朋友在火车上,肯定也是第一时间赶过来!

  “同志,您好,这位是我们列车长闫冉冉。”张翼飞站在包飞扬的餐桌前,微笑着向包飞扬介绍道:“她听说了您助人为乐的事迹,很受感动,特意来向您问好!”

  闫冉冉这时已经看清包飞扬的长相,确定张翼飞没有看错,这就是上次陪那个天源火车站站长亲自送上列车那个叫做赵丽萍华夏青年报美女记者的朋友。于是她伸出白皙的小手,微笑着向包飞扬说道:“您好,我是本次列车的列车长闫冉冉,请问您怎么称呼?”

  包飞扬也早就注意到了张翼飞和这位叫闫冉冉的美女列车长,只是没有想到,这位叫闫冉冉的美女列车长是特意过来找他。这时候看到闫冉冉伸出手来,于是也站起来,微笑着和闫冉冉握了握手,笑着说道:“我姓包,包飞扬。这位是我的女朋友,孟爽!”

  “列车长,您好!”孟爽也微笑着伸出了手。

  “孟小姐,您好!”闫冉冉一边和孟爽握手,一边惊讶孟爽的美丽。闫冉冉对自己的外貌非常自信,要知道,她可是被人称为西京客运段第一美女,即使放在整个西京路局,她闫冉冉的美丽也几乎是没有人匹敌,在她印象中,也就是前几个月乘坐这次列车到京城去的那位叫赵丽萍的华夏青年报的女记者胜过她一分,却没有想到,今天眼前这个叫孟爽的女孩子美丽竟然也胜过她一分,而且这两位大美女都与眼前这位面貌清秀的包飞扬有关。

  一时间,闫冉冉心中越发认为包飞扬身份绝非寻常,无论是任何人,身边能有两位超级美女,而且其中一个还是女朋友,身份都不会简单!她心中在心中把包飞扬和孟爽两个人的名字牢牢记下,越发坚定了要和包飞扬、孟爽建立起良好关系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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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四十二章 软卧同伴

  “包先生、孟小姐,”闫冉冉笑道,“十分感谢你们两位以实际行动对我们西京铁路局本次‘学雷锋、树新风’活动的支持!正好我们列车上还有少量空余的软卧席位,为了表彰你们两位乐于助人、弘扬社会主义正气的行为,我们列车乘务组决定提供两个免费的软卧席位给二位休息,希望你们两位不要推辞!”

  包飞扬自然不会幼稚地认为真的是自己帮助那位老太太和她孙女的行为感动了闫冉冉,才让闫冉冉对他另眼相看,愿意提供免费的软卧席位给他们。在他看来,闫冉冉之所以对他和孟爽如此热情,必然另有缘故,所谓表彰他乐于助人的行为,不过是表面上的借口而已。

  忽然间,包飞扬想起了这趟列车正是经由西京开往京城的列车,上次赵丽萍崴伤脚回京城的时候,不也正是乘坐这趟列车吗?他想起上次天源火车站站长送他和赵丽萍上车的时候,不也是找了一位美女列车长吗?

  想到这里,包飞扬再打量一番闫冉冉相貌,果然有几分熟悉,可不就是上次那位美女列车长吗?虽然当时只是匆匆一瞥,并没有过多去注意,但是外形轮廓大致还是记下了六七分。

  再看站在闫冉冉旁边的乘警张翼飞,虽然包飞扬当时并没有注意到张翼飞的长相,但是还是隐约记得送赵丽萍去软卧车厢的时候有那么一位高个子乘警在场的。

  原来如此啊!

  到了这个时候,包飞扬基本上能够捕捉到七八分真相了。一定是上次送赵丽萍的时候,打出了铁道部政治部办公室那个叫陈雅丽副主任的旗号,引起了闫冉冉和张翼飞注意,记住了他的相貌。方才在硬座车厢和那对混账父子起冲突的时候,张翼飞过来处理的时候。认出了他,这也正好可以解释为什么张翼飞会对那对混蛋父子那么不客气,完全是因为张翼飞以为他包飞扬是铁道部政治部办公室副主任陈雅丽的朋友啊!之后的事情就不用说了,张翼飞让他和孟爽到列车餐车来休息后,一定去找列车长闫冉冉把这个“重要的”情况进行了汇报,然后闫冉冉就带着张翼飞到餐车来找他,以“表彰”的名义送他和孟爽两个软卧席位。

  想通其中的因果,包飞扬不禁有些哭笑不得。他真的没有想到,仅仅是送赵丽萍上了一趟火车。就在闫冉冉和张翼飞等人的眼里变成了铁道部政治部办公室副主任陈雅丽的朋友。要是闫冉冉和张翼飞知道,他不仅和陈雅丽没有一毛钱的关系,和赵丽萍也仅仅是普通朋友,他们两个会不会大失所望呢?

  虽然说包飞扬并没有打着别人的旗号捞取好处的习惯,但是他也知道。这个时候纵使他向闫冉冉解释他并不认识陈雅丽,闫冉冉也绝对不会相信的,甚至他越是解释,闫冉冉说不定越是认为他是故意在掩饰,其实和陈雅丽的关系绝非一般呢!这世界上很多事情,都是假作真时真亦假,不是他想解释就能解释清楚的。所以包飞扬干脆也就不去做什么解释。不就是两张软卧票吗?自己按照票价给钱就是,也不算占国家的便宜吧?

  “列车长,谢谢你们的好意。两个软卧席位我们可以接受,但是一定要按照席位的原价付款。”包飞扬说道。

  正竖着耳朵偷听这边动静的穆建国早被气得鼻子都歪了。暗骂包飞扬真的走了狗屎运,仅仅做了一点屁大的小事,就让这位美丽的列车长赠送两张软卧车票出来。这时候又看着包飞扬还厚着脸皮充大款,更是气得想冲上来跺包飞扬一脚。他奶奶的!就你还想按照软卧席位的原价补票?我呸!你补得起吗?你知道不知道。补两张软卧票,就相当于乘坐一趟飞机了。你一个穷煤矿工人,还想打肿脸充胖子去补软卧票?我看你是知道这位美女列车长不会真的让你出钱补票,所以才故作大方,要在孟爽和这位美女列车长面前表现一下自己的豪爽吧?真他奶奶的是恬不知耻啊!

  不行,自己一定要揭穿这个伪君子的真面目!不能让孟爽和这位美女列车长上当!于是穆建国也不管别人怎么想,凑上来大声说道:“列车长,他愿意补票,就让他补呗。反正现在煤矿工人有的是钱,不差这一点!”

  闫冉冉正想着怎么劝说包飞扬呢,却不想旁边窜出一个二百五横插一杠子,不由得扫了张翼飞一眼。

  张翼飞也被穆建国二百五的举动气得够呛,见闫冉冉心情不愉,立刻伸出大手把穆建国粗暴地推到一边,毫不客气地训斥道:“捣什么乱啊?你是干什么的?”

  “我没有捣乱,我和他们认识!”穆建国不服气地和张翼飞瞪着眼睛,指着孟爽说道:“不信你问她,我是不是她的老同学?”

  听说穆建国说是孟爽的老同学,张翼飞倒是不敢造次,扭过头来望着孟爽。

  孟爽早就对穆建国看不顺眼了,看见张翼飞回过头征询自己的意见,就摇了摇头,一脸厌恶地说道:“我不认识他!”

  张翼飞看到孟爽一脸厌恶的表情,哪里还不明白该如何去做?

  “嗬!还敢冒充别人的同学,你胆子不小啊?”张翼飞伸手大手,像是抓小鸡仔儿似的把张翼飞拖了出去扔在餐车和硬座车厢的连接着处,厉声冲穆建国喝问道:“身份证呢?拿出来我看看!”

  那边张翼飞把穆建国这个二百五拖了出去,这边闫冉冉好像根本没有看到这一幕似的,微笑着对包飞扬说道:“包先生,这是我们乘务组同志对你们乐于助人行为的一点敬意,倘若你要补票价,会冷了我们全体乘务组同志们的心啊!”

  “不行,一码归一码!”包飞扬态度坚决地说道,“能够给我们安排两个软卧席位,已经是对我们的特殊照顾了。如果你们再不让我们补票价,那我们就只好回去坐我们的硬座了!”

  “对啊,闫列车长,这票价啊,我们一定是要补的!”孟爽并不知道这位美女列车长之所以对他们这般照顾背后的隐情,但是对于补软卧票价这件事情上,她和包飞扬的观点完全一致。在她看来,包飞扬也完全不差这几个钱,完全没有必要因为两张软卧席位落这个美女列车长这么大人情。

  “呵呵。行,你们说怎么就怎么办吧!”闫冉冉也是懂得灵活变通之人,要不也不会担任这趟发往京城的重点列车的列车长,见孟爽和包飞扬都如此说,也就不再坚持她当初的观点。补票价就补票价吧。这倒是无关紧要,只要包飞扬和孟爽肯到软卧车厢里,她的目的就算达到了百分之八十。

  当即闫冉冉就给包飞扬和孟爽补了软卧票,又按照铁路部门的内部规定,对包飞扬和孟爽的进行了身份信息登记——这也是闫冉冉的主要目的。当她看到包飞扬填写的工作单位是天源市矿务局旧河煤矿时,心中就越发惊奇,不知道包飞扬一个在旧河煤矿工作的人是如何和陈雅丽主任搭上关系的。不过这样也好。包飞扬所在的单位普通,反而容易方便她和包飞扬建立起联系来。不像是上次那个赵丽萍,虽然知道她是在华夏青年报工作,但是闫冉冉这个西京铁路局客运段的列车长想要和京城华夏青年报社的著名记者建立起关系来。却不是那么容易。相比之下,包飞扬这种小单位工作的人更好接近,即使他和陈雅丽没有什么关系,但是通过他能够和赵丽萍建立起联系来。也是一种不错的选择。曲线救国嘛,只要能够和陈雅丽搭上线。道路再曲折也无所谓。

  不过,不管闫冉冉是如何急切地想和包飞扬建立起关系来,她也知道过犹不及的道理。软卧旅客信息登记薄上有了包飞扬的联系地址,还用担心以后没有机会和包飞扬联系吗?所以在帮包飞扬和孟爽补办过软卧票之后,闫冉冉就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回了她的列车长办公席。在经过餐车和硬座车厢的连接处的时候,看到穆建国这个二百五正可怜巴巴地蹲在那里,听张翼飞的训话,她就给张翼飞递了一个眼色,示意张翼飞点到为止,没有必要和这种二百五生气。

  可是穆建国却不知进退,看见张翼飞放过了他,就掏出他那张排号单追了上去,让闫冉冉给补硬卧票,却不想被张翼飞一把将他的排号单抓过去撕了一个粉碎。刹那间穆建国的心也差点碎了,这张补票排号单可是他花了六十元从列车员手中买到的,就这么一转眼间就化为灰灰,他想冲上去质问张翼飞有什么权力撕碎他的排号单,却又不敢,一时间只能是欲哭无泪地站在那里,心中越发恨起包飞扬来。如果不是这个混蛋出现,他怎么会平白无故地就不见了六十元钱呢?

  包飞扬却不知道自己正被张翼飞恨着,他和孟爽本来就不怎么饿,既然补好了软卧票,就简单的扒拉两口米饭,带着孟爽到餐车另外一头的软卧车厢。

  找软卧车厢的列车员换过票之后,包飞扬和孟爽就走进了他们的软卧席位。软卧车厢和硬卧车厢的区别就是软卧车厢被密封成一个一个软卧包间,每一个包间里有四张软卧坐席。当包飞扬领着孟爽进去时,发现他们的软卧包间里已经有两个旅客。

  对面上铺的旅客是一位二十出头的小伙子,手里拿着一个索尼CD机,耳朵里插着耳塞,正靠半靠在那里听隐约。包飞扬自然认得出,这个小伙子手里这款索尼CD机是索尼今年年初刚推出的最新款的D515,在岛国的售价大约要五万五千日元左右,按照当时的汇率折算出来大约在四千多人民币左右。在上一世伯父包国强被路忠诚陷害到岛国去参加商务考察的时候,他首先想的就是让包国强一定要给他把这一款索尼出的最新款的D515CD机给他来回来。这个小伙子能乘坐软卧,手里又拿着价值不菲的D515,想来家境应该不错。

  在这个小伙子的下铺,是一位白发苍苍却面色红润的老者,穿着一身简朴的中山装,身材笔挺地坐在窗边,戴着一副老花镜在看着一份今天刚刚出版的《参考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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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四十三章 当年秘辛

  看见包飞扬和孟爽进来,那个老者就抬起头来,微笑着冲两人略一点头,算是招呼,然后就继续低头看报纸。倒是上铺的那个小伙子把目光落在孟爽的脸上,不由得眼睛一亮,扯下耳朵里的耳塞,坐直身躯冲孟爽和包飞扬说道:“你们是到哪儿去啊?”

  虽然小伙子的普通话听起来非常地道纯正,但是包飞扬还是敏锐地从中捕捉到一丝极不明显的中江人说话特有的余韵。看来这个年轻的小伙子很有可能是中江省的老乡啊!

  “呵呵,我们到西京去,你呢?”包飞扬一边把行李箱放在包间的行李架上,一边微笑着回答道。

  “我是到中天市去。”小伙子答了一句,又问道:“我看你俩年龄都不大,是不是在西京读大学啊?”

  “呵呵,”包飞扬和孟爽相视一笑,对小伙子说道:“没有,我们已经毕业快半年了。”

  “毕业快半年了?不会吧?”小伙子非常惊奇地打量着包飞扬道,“我看你俩好像都没有我大吧?”

  “你多大了?”包飞扬微微一笑,反问了一句。

  “我一九七零年的,二十二岁了!”小伙子回答道。

  “哦,二十二岁了啊?”包飞扬和孟爽肩并肩在下铺坐下,随手从手提袋里拿出两罐健力宝,把拉环拉开,插上吸管,递给孟爽一罐,然后自己拿起剩下的一罐,一边吮吸着,一边回答道:“那我俩是没有你大。”

  “我十九岁,”他用手指了指自己,又用手指了指孟爽,“她二十一岁。”

  “十九岁就毕业大半年了?”小伙子用不敢置信的眼光打量着包飞扬一会儿。然后恍然大悟道,“兄弟,你读的是中专吧?”

  如果包飞扬读是中专的话,那么十九岁毕业半年倒是也不算是太突兀。

  “四年制本科。”孟爽笑着在一旁插话道,她见过太多对包飞扬十九岁就大学本科毕业表示惊讶的人了。

  听说包飞扬才十九岁就大学本科毕业,对面下铺那个正聚精会神看《参考消息》的老者也不由得抬起头,仔细打量了包飞扬两眼。

  小伙子明显不淡定了,他马上就要二十三岁了,还在读大四。可是包飞扬已经大学毕业了半年,这中间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啊!

  “四年制本科?他是不是华夏科技大学少年班毕业的?”他惊讶地问孟爽道。

  听到华夏科技大学少年班几个字,那个看报纸的老者眼里有一抹复杂的情绪掠过,可惜包飞扬和孟爽都没有注意到。

  “不是!”孟爽笑着说道,“我们俩是大学同学。都是中天工业大学毕业的!”

  “中天工业大学?”小伙子神情这才恢复了正常,问道:“你俩都是中江人吗?”

  “是啊,我俩都是中江人。”包飞扬笑吟吟地回答道。反正旅途没事,闲聊着打发时光倒也不错。最起码这个小伙子还算一个比较有素质的人,比前面碰到的孟爽那个初中同学穆建国强太多了。

  “这么说咱们就是中江老乡了。”小伙子笑呵呵地说道,“咱们三个能坐在一个软卧包间,还真是缘分!”

  “是啊。缘分!”包飞扬点了点头。

  “中天工业大学也不错!”小伙子又回到刚才的话题上,“虽然不是重点大学,可是在咱们中江省,也算是不错的大学了。除了中天大学和中江大学。就轮到了中天工业大学了。”

  听出小伙子话里有一丝隐约轻视包飞扬的味道,孟爽就有些不高兴了,为包飞扬解释道:“他高考的成绩超过重点线好几十分,上重点大学绝对没有问题。只是当时年龄太小。才十五岁,他父母舍不得让他到太远的地方读大学。可是咱们中江省又没有重点大学,最后只有让他读中天工业大学了!”

  对面那位老者眼里又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哗啦一声翻了一张报纸,努力让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报纸上的消息上,而不去听包间里这三个年轻人的谈话内容。

  “是啊,我父母本来也不想让我离开中江省,可是咱们中江省没有一所重点大学,最后只有让我到西北省来读西京交通大学了!”小伙子说道。

  包飞扬心中禁不住一乐,这个小伙子看似是赞同孟爽的说法,其实却是巧妙地把他读的大学的信息透露出来。不过包飞扬对这个小伙子的行为很是理解,西京交通大学虽然无法和燕京大学清木大学华夏科技大学等排在国内最前列的重点大学相比,但是也是国内的老牌的重点大学,是华夏最早兴办的高等学府之一,其前身可以追溯到一八九六年在沪江市创建的南洋公学,一九二一年改称交通大学,一九五六年国务院决定将交通大学内迁到西京市并定名为西京交通大学,一九五九年被中央列为全国首批十六所重点大学之一,是“七五”、“八五”首批重点建设项目的学校。而且包飞扬还知道,几年后当国家推行211工程和985工程后,西京交通大学还会被列为全国首批211工程七所院校和全国首批985工程九所院校之一,被国家明确确定为以建设世界知名高水平大学为目标的学校。这个小伙子能够到西京交通大学就读,确实也很不容易,也无怪乎这个小伙子如此骄傲。

  “哎,说起来也真丢人啊!”小伙子继续感慨道,“咱们中江省也是全国人口第一大省,竟然连一所全国性的重点大学都没有,搞得咱们中江省学子想要读重点大学,都要背井离乡啊!”

  “是啊!”孟爽吸了一口健力宝,用舌尖品尝着华夏魔水特有的甜甜麻麻味道,说道:“让我说啊,这教育部领导也真是瞎了眼了,怎么不在咱们中江省设重点大学呢?哪怕设一所也好啊!”在她内心伸出,还是为包飞扬没有能够就读重点大学愤愤不平。

  “唉,说起这个啊,你就不知道了!”小伙子在上铺换了一个姿势,盘腿坐下,用一副非常熟悉内幕的神情说道,“这个啊,根本不能怪教育部,要怪啊,就要怪咱们中江省那些目光短视的笨蛋领导!”

  “咳咳!”下铺的老者正端着茶杯喝水,可能是不小心呛了一口,不由得剧烈咳嗽起来。

  “老人家,您没事吧?”包飞扬和孟爽连忙站起来,关心地问那名老者道,孟爽还细心地抽出一张纸巾,递给那个老者,让他擦拭嘴角上的茶迹。

  “没事,我没事。”老者冲包飞扬和孟爽摆了摆手,示意没有什么关系。他也没有接孟爽递过来的纸巾,只是从口袋里掏出一方洗的有些泛白的蓝手帕,擦拭掉嘴角咳出来的茶迹。当然,也没有忘记向孟爽道一声谢。

  见老者不肯用她递过去的纸巾,孟爽倒也没有见怪。她拿着纸巾,仔细地替把老者洒到茶几上的水迹擦拭干净,把纸巾扔进垃圾桶,这才又和包飞扬坐回到铺位上去,继续和对面上铺的小伙子谈刚才的话题。

  “你说不怪教育部,要怪咱们中江省的领导目光短视,这是为什么呢?”孟爽上学期间一直专心于专业知识的学习,毕业之后又到了粤海市去工作,对中江省的民间的一些八卦新闻显然不够了解。这时候听这个小伙子说出来,不由得兴趣大增。

  “为什么?”这个小伙子冷笑了起来,说道:“咱们刚才说到了华夏科技大学少年班。那你知道不知道,当初筹建华夏科技大学这所全国重点院校时,教育部领导是打算放在咱们中江省的?”

  “什么?华夏科技大学原本是要放在咱们中江省吗?”孟爽不由得吃了一惊,用询问的目光望着包飞扬,求证对面上铺这个小伙子说的是不是真的。

  包飞扬当然知道这段秘辛,就冲孟爽点了点头,表示这个小伙子说的一点都不假。大名鼎鼎的重点大学华夏科技大学教育部当初本来就是打算设在中江省的。

  哗啦一声,对面下铺的老者又翻过一页报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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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四十四章 罪人和功臣

  关于华夏科技大学当初准备设在中江省的内幕,包飞扬曾经听父亲包国胜详细讲述过。

  一九六九年的时候,华夏共和国和当初的世界第二超级大国苏联发生了边境冲突,双方在边境剑拔弩张。根据当时的形势,中*央*领*导决定进行“战备疏散”,华夏科技大学被国*务院科教组列入京城十三所下迁高校之中。

  华夏科技大学本来是打算把学校的疏散地址定在中江省,甚至通过国务院科教组组长给当时担任中江省省委书记、革委会主任的柳建功同志写了一封亲笔信。但是柳建功对华夏科技大学迁址到中江省持反对态度,认为华夏科技大学如果迁址到中江省之后,上万名师生师生必将大量挤占中江省的副食口粮。无奈之下,华夏科技大学只好重新寻找疏散地址,几经曲折,最后才迁往中江省的邻省皖江省,中江省也永远失去了拥有华夏科技大学这所顶尖大学的机会。

  虽然对这一段秘辛知道的非常清楚,包飞扬却没有讲述的欲望,只是拉着孟爽的手,静静地听对面上铺小伙子的讲述。

  应该说,这个小伙子还是知道不少内幕的,虽然在一些小细节上有很多臆想东西,但是大体上还是和包飞扬所掌握的真相基本相符,并没有偏离事实太多。

  “要怪就怪柳建功这个老家伙,鼠目寸光!”对面上铺的小伙子满腹怨气地说道,“如果当初不是他坚决反对,华夏科技大学这所国家重点大学就建在中天市了,咱们中江人想上重点大学也可以不用出中江省,我也不用大老远地跑到西京市来读什么老么子西京交通大学了!”

  “咳咳咳……”对面下铺的老者又捂着嘴咳嗽起来。面色涨的通红。

  “老人家,你没事吧?”包飞扬和孟爽连忙关心的问道,“要不我们去让列车员帮你找一位医生过来?”

  “不用,不用!”老者摆了摆手,“哗啦”一声合上了报纸,“包间里空气有些闷,我到外边走廊里坐坐就好了!”

  说着老者手里拿着《参考消息》,出了软卧包间,反手关上包间的房门。把包间里的声音隔绝开来之后,这才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缓缓地坐在过道边的小凳子上。难道说自己真的是老了么?怎么越来越在意别人对自己的看法?若是倒退十年,他听到上铺小伙子刚才的言论,最多只是淡然一笑而已。可是现在。他为什么就不能做到以前那样的豁达态度呢?难道说这人年龄一大,养气功夫反而倒退了吗?若是让老伙伴儿们知道,自己会为一个可以做自己孙子辈的小伙子的言论生气,会不会笑话自己是老没成色呢?

  包飞扬看着老者走出包间时步履稳健,不像是身体出毛病的模样,这才放下心来。心想也许这位老者也许真的是感觉包间里空气比较闷,到外面透透气。自然就会好了。

  他坐回到孟爽旁边,笑着反驳对面上铺小伙子刚才的观点,说道:“你的说法有点过于偏激,我倒是认为。柳建功当初反对华夏科技大学迁址到咱们中江省,有他自己的考虑……”

  “嘿嘿!”对面上铺小伙子冷笑了起来,“屁的考虑!不就是说担心华夏科技大学迁址到中江省来,会增加中江省吃商品粮的指标吗?”

  这个时候。谁也没有注意到,软卧包间的门无声无息地滑开了。小伙子所说的话,清清楚楚地传到过道上,一字不漏地落到老者的耳中。老者本来想起身再把包间房门关上,可是最终却没有动。不管怎么说,他都是一个八十多岁的老革命、老共产党员,连听一点批评意见的肚量都没有,还好意思说自己是一位共产主义战士吗?

  “华夏科技大学一共有多少人?加上教职工和学生,也就是一万出头吧?”小伙子继续说道,“这一万多人,每年能吃多少商品粮?偌大的一个中江省,连一万多人的口粮都挤不出来?为了这一万多人的每年的一点点口粮,就拒绝了一个全国顶尖的重点大学,这不是短视这是什么?我看啊,说柳建功鼠目寸光还是轻的!往重一点的地方说,柳建功拒绝华夏科技大学搬迁到中天市,可是说是犯罪!是对中江省教育事业的犯罪!是对九千多万中江省人民的犯罪!”

  老者坐在外面的过道上,听着包间里传来小伙子越来越激烈的话语,嘴角主流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原来当初的举动竟然被人视为犯罪啊!自己在中江省勤勤恳恳工作了那么多年,最后竟然成了中江省人民眼里的罪人?

  “呵呵,”包飞扬也笑了起来,他打断小伙子的话,说道:“我说这位老兄啊,你的看法也太偏颇了一点。在你看来,一万多人的商品粮是一个小问题对吧?所以柳建功拒绝华夏科技大学迁入中江省,就成了十恶不赦的犯罪行为。可是,你有没有认真考虑过当时的实际情况?古人有一句老话,‘时移世易’,时间不同了,情况也就不同了,你不能拿今天的眼光去看待过去的问题啊!”

  “有什么不同的?过去的日子虽然苦一点,但是中江省这么一个大省,总不至于连一万多人的吃饭问题都解决不了吧?”小伙子不服气地反驳道。

  “呵呵,看怎么说了!”包飞扬说道,“倘若柳建功真的是那种不顾百姓死活,一心捞政绩捞虚名的领导,那么解决华夏科技大学一万多师生吃饭的问题,确实是有办法办到。可是呢,比起名声和政绩来,我认为柳建功更看重的是中江省几千万百姓的生计问题,所以呢,才做出拒绝华夏科技大学迁址到中江省的决定吧!”

  “谬论!”小伙子不屑地说道,“增加一万多人吃商品粮,就能影响到中江省几千万百姓的生计了?我看你是强词夺理!”

  “是吗?”包飞扬笑了笑。一点都不生气,问小伙子道:“你是土生土长的中江省人吗?”

  “是啊?”小伙子望着包飞扬说道,“怎么了?”

  “那么你有没有听你父母说过,中江省以前有一句很有名的顺口溜,‘红薯汤,红薯馍,离了红薯不能活’呢?”

  “还有这样的顺口溜?”小伙子怔了一下,摇头说道,“我没有听说过。”

  “嗯。没听说过也是正常的。”包飞扬点了点头,“当时我们年龄都很小,那段日子又太艰苦了,有很多老人都不愿意回忆那段苦日子,也就很少和自己的孩子们说起。”

  “飞扬。我听说过,我父亲当时就对我说起过那段日子。”孟爽在一旁插言道,“当时几乎是顿顿红薯,他胃里整天都泛着酸水。以至于到现在红薯成为他最讨厌的食物,甚至我妈如果在菜市场不小心买了红薯回来,他都会当场翻脸的!”

  “说起这个,你爸爸和我爸爸倒是很像。他也很讨厌吃红薯!”小伙子听孟爽这么一说,顿时想起来了,连忙附和道。

  包飞扬点了点头,又说道:“别看我们中江省现在是产粮大省。每年都有相当数量的粮食调出去支援其他缺粮省份。可是在八十年代之前呢,中江省可是有名的缺粮大省,粮食不能自给,即使每年中央想方设法从其他省份给中江省调入大批粮食。中江省的粮食缺口依旧很大,连老百姓的温饱也无法解决。以至于大多数百姓都要靠红薯来充饥,这才有了‘红薯汤、红薯馍,离了红薯不能活’的民谣。”

  “不是吧?”上铺的小伙子还是不敢相信。

  “怎么不是?”包飞扬说道,“前一段时间天源市搞粮食购销体制改革,我顺便也查阅了一下中江省的粮食生产统计数据。自从一九四九年建国之初,中江省就是严重的缺粮省份,当时的粮食总产量仅有一百四十亿斤,到了六十年代末七十年代初,也就是华夏科技大学打算迁址到中江省的时候,中江省的粮食产量也才刚刚突破两百亿斤,听着数量似乎不少,但是被中江省当时六千多万人口一平均,人均占有粮食还不足全国人均水平的一半,再加上粮食加工成面粉、大米等实际供应的口粮时的损耗,人均占有水平更是可怜。那个时候中江省领导最大的任务就是想方设法从省外筹集粮食调入省内,以维持六千多万中江省人民的最低口粮要求。可以想见,这个时候,忽然间迁移来一所重点大学,一万多名师生的口粮和副食品的供应,会给中江省造成多大的压力。”

  小伙子虽然还有些不服气,但是难得没有立即出言反驳包飞扬。

  “咱们来算一笔细账,”包飞扬看出了小伙子心里的想法,说道:“一万多名师生,加上教职工的家属,一共按照一万五千人来算吧。按照当时的供应标准,一个人一个月大约是三十斤口粮,这算下来一年就需要中江省额外筹集五百四十万斤口粮。而当时呢,一斤口粮能够换五斤红薯,一个农村人口,一天也就是一斤红薯加一些野菜树叶之类的就可以勉强过火。如果能够把这五百四十多万斤的主粮指标省下来,那么至少可以让中江省多养活七八万人。再加上需要给这一万五千多人每人每月提供的油票、肉票、蛋票、布票之类的各种票证,换成粗粮,至少还能多养活一两万人。这么算起来,拒绝了华夏科技大学迁到中江省,中江省至少可以解决十万农民的吃饭问题……”

  说到这里,包飞扬望着那个小伙子,“这还是大致的估算。实际上在加上华夏科技大学迁移的其他费用,比如教学楼、宿舍楼、家属楼等等的建设,节省下来的资源能够养活的人口远不止于此。如果换做你当时是中江省的领导,你是愿意拒绝华夏科技大学的迁入,把省出来的口粮来解决本省人民的吃饭问题,还是宁肯愿意中江省十多万人饿肚子,也要坚决把华夏科技大学迁移过来呢?”

  小伙子讷讷地,不知道怎么回答。如果真让他选择的话,他肯定是打算让华夏科技大学迁移过来,至于说十多万农民饿肚子,那关他什么事情?只要他不饿就好了!可是当着孟爽和包飞扬,他实在是不好说出心中的答案。毕竟,这样的选择不是一件很光彩的事情。

  包飞扬也知道小伙子不一定赞同他的观点,不过这对他来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让那个小伙子知道,柳建功并不是他所认为的那么目光短浅的领导。

  “所以呢,我认为柳建功当初的选择根本不是目光短浅,”包飞扬说道道:“相反,他是完全站在中江省人民的立场上出发的。我认为,只有像他这样设身处地为自己治下的老百姓的生计去考虑,而不是昧着良心不顾治下老百姓的死活去捞政绩、老名声的领导才是真正的好领导!他对中江省人民来说不是罪人,相反,他是我们中江省人民的大功臣。正是因为他明智的选择,中江省虽然少了一所国家重点大学,但是中江省至少多保证了十万多百姓不忍饥挨饿——甚至,不至于被饿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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