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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架空历史] 国色生枭(12月26日 更新至“第一五九零章 精兵引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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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二二六章 白象



  林黛儿朱唇微动,眼中划过厌恶之色,却并不理会。

  金狼侯表情看起来颇有些恼怒,那美人儿虽然性感妖媚,可是金狼侯看他的眼神却是反感之中带着几分戒备,冷声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美人儿瞥了金狼侯一眼,依然是带着媚笑道:“怎么,金狼侯的耳朵不好使?我说的很明白,此番出来,最大的破绽就在你,如果没有你的存在,石头恐怕早就到手了。”

  “柳媚娘,你说话最好小心一些。”金狼侯明显认识美人儿,可是语气却是充满敌意。

  这妖媚入骨的美人儿,却正是楚欢时常担心的柳媚娘,此刻她看上去艳丽多姿,娇艳动人。

  在西梁之时,媚娘身中剧毒,鬼大师尚未没有将其体内的剧毒清除完毕,毗沙门便突然而至,无奈之下,鬼大师只能让戍博迦带着媚娘离开,自那以后,楚欢便再无戍博迦和媚娘的消息,若是知晓媚娘显身在此,楚欢必定要大吃一惊。

  媚娘却似乎挑衅般,幽幽叹道:“长了嘴巴,不就是让人说话?天不管地不管,怎么金狼侯还要管人说话?”

  金狼侯握起拳头,媚娘吃吃笑道:“哟,怎么着,你还想对我动手?”

  “你以为我不敢?”金狼侯厉声道。

  白巨人双目中寒光一闪,转过头来,盯着金狼侯,一字一句道:“你不敢!”他却是明显在袒护柳媚娘。

  金狼侯听得白巨人这般说,显然有所忌惮,冷哼一声,却不多言,但是眼眸子中闪过一丝杀机。

  媚娘这才瞧向林黛儿,娇笑道:“林小姐,你看看,我是在帮你忙,咱们可以做朋友,将你的石头交出来吧。”

  林黛儿冷冰冰道:“莫说没有,便算有,你们也休想。”

  媚娘优优轻叹,陡然间娇躯一闪,欺身上前来,探手已经往黛儿抓过来,黛儿立刻后退,只是她身体虚弱,媚娘身法轻盈灵巧,黛儿刚刚退了一步,就见到媚娘一直白嫩玉手探过来,拼力想要抵挡,却见到媚娘两根点着玫瑰红的玉指轻轻一探,从她的指甲缝里,竟然飘出一股青烟。

  黛儿虽然知道那烟雾有古怪,但是那手指距离太近,烟雾直往黛儿鼻中钻进去,她虽迅速屏住呼吸,但是却已经吸进了一丝烟雾。

  那烟雾进入身体,黛儿很快就感觉到头重脚轻,随即眼前便一阵迷糊,媚娘那美丽的面孔迅速变得模糊起来,在黛儿倒下去的一刹那,瞧见的是媚娘兀自带着迷人媚笑的玉面。

  见林黛儿倒下,金狼侯一挥手,“将她先绑起来。”他身边几名汉子便要上前去,媚娘却已经横身拦住,“她是女人,自然由我照看,她的身体,十天半个月都无法恢复,没有威胁,也用不着绑起来。”

  金狼侯上前几步,目光盯在媚娘脸上,咄咄逼人:“柳媚娘,石头的下落,必须从她身上得到,我必须控制住她。”

  媚娘抬起手,脸上的媚笑消失,一双水雾般的美丽眼眸儿看着自己修长纤细的玉指,五根点着玫瑰红指甲油的指甲修剪的异常漂亮,也不看金狼侯,只是淡淡道:“我说过,人由我来照看,你们不必插手。”

  “如果我非要你将她交给我呢?”金狼侯冷声道。

  媚娘吹了一口香气在自己的指甲上,这才抬头,双眸瞧着金狼侯,轻声道:“那你为何不过来试一试?”

  金狼侯冷笑一声,抬起手中那只竹筒。

  “住手!”白巨人沉声喝道,金狼侯回过头,问道:“白象侯,你是还要袒护她?林黛儿事关重大,关乎天王的大计,我必须亲自看管。”

  白巨人看着媚娘,道:“媚娘,将林黛儿交给他。”

  “二哥!”媚娘蹙起柳眉,正要说什么,白象侯已经打断道:“交给他……!”

  媚娘看上去显然是心有不甘,但是却并没有违抗白巨人的吩咐,冷冷瞥了金狼侯一眼,闪身过去,也不看白巨人,缓步向芦苇那边走过去。

  金狼侯这才吩咐人上前将林黛儿带回那边的屋子。

  白象侯跟在媚娘身后,看着媚娘款摆腰肢走到芦苇便停下步子,跟着走了过去,金狼侯在远处远远望着,却没有立刻跟过去。

  “媚娘,不必和此人一般见识。”白巨人站在媚娘身边,语重心长道:“完成天王交给我们的任务,其他一切,都不重要。”

  媚娘转过头来,已经没有了先前妩媚动人的模样,眼角瞥见金狼侯距离很远,才轻声道:“二哥,这样一个卑鄙无耻的小人,我们为何要与他走在一起。”

  “不管他是什么样的人,也是天王封的侯爵。”白象侯肃然道:“天王的智慧过人,既然给了他爵位,自然就有天王的道理,无论你如何不喜欢他,他也是自己人。”

  “自己人?”媚娘冷笑一声,道:“二哥,你心里很清楚,天王让他跟着咱们一起的目的。”

  白巨人虽然没有眉毛,但是眉头却还是锁起来,问道:“什么目的?”

  媚娘幽幽叹道:“二哥又何必明知故问?金狼跟着我们,不过是为了监视我们而已……!”

  “媚娘,不要胡说。”白象侯神情严峻,“天王对我们情深义重,又怎会派人监视我们。只是此番的事情,十分的棘手,天王只不过想多派些人手协助我们而已。”

  “派刑堂的人协助我们?”媚娘似笑非笑,“二哥,金狼的刑堂,可从不曾做过什么好事,他们只会严刑拷打,屈打成招,至若帮忙……你觉得这次他能帮上我们什么忙?”

  “媚娘,你与以前不一样。”白象侯轻叹道:“从你回来之后,你有许多地方都已经变了……我知道三弟遇害,对你的打击很大,可是……死者已矣,咱们活着的人,还要努力活下去,天王大业未成,我们也要遵守当年的誓言,竭力帮助天王成就大业。”

  媚娘摇头道:“二哥,变的不是我,其实从我回去之后,我才发现,如今的河北义军,与当初已经不同,便是……!”顿了顿,抬头凝视着铁塔般的白象侯,终是道:“便是天王,也已经改变了许多。”

  白象侯只是皱着眉头,却并没有说话。

  “天王当初赐封四侯,我们共同进退,亲如兄妹……可是等我回来之时,当年的四侯,已经成了八侯,天王两年之间,竟然又封了四个侯爵,而这四人……!”媚娘美丽的眼眸子闪动,轻声道:“而这四名新封的侯爵,要么是新加入义军不久,要么就是人品败坏,二哥,你和小妹说句真心话,与那几个人平起平坐,你心中不屈吗?”

  白象侯神情凝重道:“媚娘,你为何会有这些想法?当年起事,咱们人马不多,天王封四侯,那是对我们的情义,如今义军声势浩大,人多势众,整个河北几乎已经在我们的手中,投靠义军的人马越来越多,天王如今封八侯,也并非不可以理解的事情。”

  “可是轮到统兵打仗,新封四侯,又有哪一个能摆上台面?”媚娘冷冷一笑,“大哥用兵智谋百出,二哥你更是勇猛绝伦,我哥哥虽然比不得你们两个,却也不输于人,唯独我……!”

  白象侯已经打断道:“媚娘不必自谦,奇兵突袭,搜集情报,整个义军,也只有你有这样的能耐,天王封你侯爵,名至实归,并非只是情义,是因为你的才能。”

  媚娘苦笑道:“二哥这样说,我也不多说什么……!”眼角瞥见金狼侯在那边时不时地向这边张望,嘴角随即泛起冷笑,“只是新封四侯,除了听话,还有什么能耐?当初天王遇到事情,一定会将我们聚集在一起,大家一起商量,可是……现如今天王凡事都是乾坤独当,任何事情,他只是下达命令让我们去执行,再无当年聚集大家一起商议的时候。”

  白象侯道:“媚娘,我知道你的心情,不过你也瞧见了,当年天王虽然有大事会找我们一起商量,可是我们却还是被韩三通打败,只能化整为零……暗中积蓄力量之后,天王虽然不再与我们商量事情,但是他下达的命令,却总能让我们打胜仗。”他双手背负到身后,若有所思道:“天王确实有些改变,但是我能理解他的改变。”

  “理解?”

  “咱们当年在河北起事,韩三通率军来攻,咱们一直小瞧了韩三通和官军,导致连战连败,死伤了无数兄弟。”白象侯轻叹道:“天王最后不得不将人马化整为零,分散隐匿在河北各地,等候东山再起的时机。其实那一场失利,对天王必然有所打击,这几年来,天王暗中准备,蓄势待发,以前的失败,或许让他明白了许多的道理,如今他乾坤独断,或许也是他悟出的道理之一,不管如何,天王吸取了以前失败的经验,这一次起兵,战略得当,出手迅猛,韩三通已经是强弩之末,全线溃败,准备撤到福海道,结果已经证明,天王所做的一切,并没有错。”

  媚娘轻叹道:“二哥,小妹知道你对天王忠心耿耿,无论我说什么,你都会竭力维护天王……小妹和你说这些,其实只是担心天王。天王的性情,已经有了很大的转变,小妹……小妹只觉得现在越来越陌生,更害怕他任用奸佞,不但害了他自己,也会害了整个义军。”

  白象侯肃然道:“这些话,你在我这边说说倒也不打紧,切不可在别人面前胡说……你心情不好,我能理解,媚娘,以后这些话还是少说,二哥能理解你,可是二哥担心别人知道你说过这些话,会添油加醋,那时候对你……对你十分不利。”

  媚娘苦笑道:“我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还会在乎什么吗?二哥,今次前来西北,天王将你都调过来,媚娘总觉得事情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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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二二七章 跟踪



  阳关大道,骏马飞驰。.

  楚欢将军队交给了裴绩,自行带着一队人马先行往朔泉城返回,虽说距离朔泉城已经不远,但是他此时却只希望能够生出一对翅膀来,飞到朔泉城。

  临近朔泉城还有近两曰的路途,楚欢就得到了从朔泉城来的书信。

  书信是密函,由总督府的护卫送过来,这名护卫此前是骆驼客,跟随着狼娃子一起在楚欢麾下办事,跟随狼娃子一同入关的骆驼客并不多,大部分都已经被楚欢编制进入军中,但是却留下了两名骆驼客跟着白瞎子一起,负责总督府的护卫。

  这两名骆驼客,楚欢很是熟悉,一是马正,一是柳随风,当初在安邑的时候,便是带着这两人深入了天门道的石窟。

  前来送信的,是马正。

  马正则是奉了白瞎子之令,特地送来这封信,但是这封信却并非白瞎子所写,而是孙博柳所书。

  孙博柳是因为此前的瘟疫,这才跟随楚欢到了朔泉,后来瘟疫被解决,楚欢却也并没有让孙博柳回去,因为林黛儿的缘故,将孙博柳留在了朔泉。

  为了让孙博柳安心,楚欢甚至让人将孙博柳的家眷都接到了朔泉,就在总督府给他们家人安排了一处院落住宿。

  孙博柳也就等若成了总督府的私人大夫。

  看到信函上面的落款是孙博柳,楚欢一开始十分疑惑,他率军平寇,此事孙博柳自然是知道,却不知道他有何急事,竟让人送信前来。

  不过在拆开信函的那一刹,他脑子顿时明白过来,孙博柳如今专职为林黛儿诊断,这种时候送来书函,只能是与林黛儿有关系。

  打开信函,内容不多,但是言简意赅。

  楚欢看过书信,立时找到裴绩,将军队交给他,自己则是领着祁宏、仇如血等一行护卫,毫不耽搁,立时往朔泉赶回去。

  因为信中说的很清楚,林黛儿已经产下了孩子。

  楚欢是又惊又喜,惊讶者,只因为他也知道林黛儿产期快到,可是距离产期应该还有近个把月时间,换句话说,此时产子,等若是早产。

  虽是如此,但是林黛儿为自己生下孩子,这对楚欢来说,无疑是天大的喜事。

  初为人父,楚欢是在无法抑制自己激动的心情,想到林黛儿产子,自己却征战在外,不能在旁陪伴,心里颇有些愧疚,只盼能够早早回到黛儿身边。

  骏马飞驰,快若闪电。

  楚欢回到总督府的时候,总督府并没有欢天喜地的气氛,楚欢一怔,但是随即就醒过神来,对林黛儿,等同入金屋藏娇,府中上下,知道林黛儿怀孕的实在是少之又少,少数人只是知道府里有一个林公子,而这位林公子在府中闭门不出,据说是在做学问,一开始的时候,布兰茜姐妹倒还想与这位林公子有所接触,只是这位林公子脾气很怪,谁也不见,而且后来楚欢更是下了命令,府中上下,任何人都不得接近林黛儿所居住的院子,以免打扰“林公子”做学问,总督有令,府中上下自然不敢违背,便是素娘,也是不敢违抗楚欢的吩咐,更何况她对所谓的林公子并没有什么兴趣,也不想知道这位林公子到底是什么人,在做什么学问,所以一直以来,黛儿在府中就成了一个既存在又似乎不存在的隐形人,时间长了,除了每天送去饭食的家仆,大家几乎遗忘府里还有这个人。

  就算是家仆送饭,却也从来没有踏过院子,都是由孙博柳在饭菜接进去。

  孙博柳密函告之林黛儿已经产下一子,本就是不敢违背楚欢的吩咐,不敢让太多人知晓,现如今府中上下一片宁静,自然也是并不知道林黛儿已经产下孩子。

  毕竟总督府实在太大,林黛儿居住的院落又太过偏僻,就算婴儿啼哭,其他人也未必能够听到。

  楚欢突然回来,家人自然是惊讶,楚欢也不多言,直接问道:“孙大夫在哪里?”

  得知并没有见到孙博柳,楚欢先不见别人,径自往林黛儿居住的院落过去,心里却已经想着,孩子已经生下来,现如今也不必在将此事隐瞒,说到底,自己亏欠林黛儿许多,如果好要让她如同隐形人一样生活,实在是对不住这个女人,心里是打定主意,先去见过黛儿和孩子,回头就算尴尬,也还是要将此事告知素娘。

  等到素娘知晓之后,总要给黛儿一个名分。

  他脚下如风,意气风发,心情十分激动,远远瞧见了那处院落,依稀看到院门前一个身影正来回走动,看上去异常焦急的样子。

  “孙先生。”楚欢心情很好,远远打了个招呼。

  孙博柳听到声音,停下步子,回过头来,看到楚欢脚步轻盈快步过来,急忙跑过来,只是表情看上去异常的凝重。

  楚欢温言道:“孙先生,你的信,我收到了,黛儿现在如何?这些时曰,可是辛苦你了,回头再好生谢你。”

  他脚不停步,依然是如同生风般往院子过去。

  孙博柳哪里跟得上楚欢脚步,只能小跑跟在边上,气喘吁吁道:“大人,您……您稍等一下……!”

  楚欢笑道:“老婆孩子都在等我,还要等什么?”

  “大人,不是……哎……!”孙博柳表情异常凝重,见到楚欢不停步,忽然跪倒在地,颤声道:“大人,小人有罪,全凭大人发落!”

  他突然如此,楚欢却是有些惊讶,不由停下步子,转过身来,见到孙博柳跪着,身体似乎还在轻轻发抖,大是错愕,问道:“孙先生,你……你这是何意?”

  “大人,小人该死!”孙博柳忽然抬起手,猛地扇在自己的脸上,噼里啪啦竟是连扇了七八个耳光,下手很重,两颊很快就被打红。

  楚欢心头顿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快步过来,沉声问道:“出了什么事儿?”

  孙博柳低着头,颤声道:“是……是小人无能,林……林姑娘她……!”一时间却没有说下去。

  楚欢立时想到林黛儿是早产,他虽然对此并无经验,可是却也依稀听人说过,一旦早产,无论是母亲还是孩子,都有一定的风险。

  他只觉得自己身体发寒,厉声喝道:“到底出了什么事?是黛儿……黛儿母子出事了?”

  “小姐十分安康,并无任何问题。”孙博柳低着头,“只是……只是林姑娘没了踪迹。”

  楚欢皱起眉头,信中只说林黛儿产子,却并没有详细说明说男是女,次是楚欢才知道,林黛儿为自己产下了一个千金宝贝。

  “你说黛儿没了踪迹?”楚欢有些疑惑,“这是什么意思?”不等孙博柳回答,豁然转身,快步往门前去,他之前进院子,几次都是翻墙而入,此时院门却是虚掩着,推门进了去,快步过去,尚未进门,就听到里面传来啼哭声。

  他进到屋内,却是见到一名丫鬟正抱着襁褓,一脸焦急,正在哄着襁褓里的孩子。

  见到楚欢进来,丫鬟一怔,想要行礼,只是怀抱襁褓,只能道:“大人……!”

  楚欢轻步上前,听得婴儿啼哭的厉害,伸手接过,抱在怀中,看到小家伙粉嘟嘟的,眼睛闭着,咧着小嘴正在拼命哭泣。

  一种奇怪的感觉升到心头。

  这就是自己的血脉,这就是自己的骨肉,这让楚欢觉得自己太过真实,如果说穿越所发生的一切,有时候还会有一丝不真实感,但是当自己的骨肉就在自己的怀中,一切就变得如此真切。

  “她怎么哭的这么厉害?”楚欢见小家伙啼哭不止,一边哄着,一边皱眉问道。

  丫鬟是楚欢此前特地为林黛儿配在旁边的,虽说林黛儿并不想身边有其他人,但是楚欢考虑到自己不能时刻在黛儿身边,孙博柳虽然每曰都为黛儿诊脉,但毕竟是男人,除了诊断黛儿的身体,生活上确实不能插手,而黛儿随着肚子越来越大,生活上有众多不变,所以在她旁边安排一个聪明伶俐的丫鬟,那也是必不可少。

  “大人,小姐……小姐好像是饿了……!”丫鬟倒确实十分聪明伶俐,“林……林姑娘不见踪迹,小姐已经好久没吃东西了……!”

  “林姑娘去了哪里?”楚欢问道。

  丫鬟忐忑不安道:“奴婢……奴婢也不知道,林姑娘……林姑娘昨晚还在的,后来……!”她看上去十分紧张,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楚欢知道自己越是严峻,这小丫鬟就越害怕,只能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温和一些,“你别急,慢慢说,到底出了什么事……!”

  小丫鬟这才道:“昨天晚上用过晚餐,林姑娘就一直抱着小姐,半夜时候,林姑娘说是要出门走一走,让奴婢先照顾小姐……林姑娘刚刚生下小姐,身体还很虚弱,奴婢也劝过她,要多歇歇,夜里出门,如果被风吹着,对身子不好……可是林姑娘既然要出去,奴婢也不好阻拦,就带着小姐在这里等着……!”

  楚欢皱眉道:“后来呢?”

  “林姑娘出去之后,奴婢一直等到天亮,也不见她回来。等到早上,孙大夫送来早餐和补汤,知道林姑娘没了踪迹,知道昨夜状况,立刻出去找寻,他找了大半天,一直没有见到林姑娘的踪迹。”丫鬟担忧道:“林姑娘走的时候,小姐吃饱了,晚上倒没有闹,等到今天饿了,就一直哭个不停,中间哭累睡了一阵,刚才又醒过来,又啼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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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二二八章 深入狼穴



  那人见得前后被堵,眼角抽搐,但是片刻间,神情竟是平静下来,并无恐慌之色,豁然转身看着楚欢,问道:“你是楚欢?”

  楚欢倒不奇怪,此人既然跟踪监视自己,自然知道自己的身份,面无表情反问道:“你又是谁?”

  那人冷笑道:“我知道你们在找人。”

  楚欢不动声色,淡淡道:“那又如何?”

  “你们找的是个女人。”那人见楚欢气定神闲,倒有些意外,“楚……楚大人,你要找的人,是不是姓林?”

  楚欢就算心性坚毅,此时却也忍不住心跳加快,向前走出几步,问道:“你知道她在哪里?”

  “知道。”这人开门见山道:“她现在就在我们手中,楚大人如果想见她,并不困难。”

  楚欢眯起眼睛,打量那人几眼,终于问道:“你到底是何人?”

  “我只是个送信的。”那人道:“楚大人,你如果想见林姑娘,现在就跟我走。”

  “我为何要跟你走?”楚欢冷笑道:“你又拿什么证明她在你手中?”

  那人倒是不慌不忙,从怀中掏出一块布巾丢给楚欢,楚欢探手接过,只看了一眼,脸色就沉下去,这虽然只是一块普通的布巾,可是楚欢一眼就能认出,这是林黛儿长袍下摆的衣料。

  楚欢使了个眼色,马正和柳随风已经从后面扑上来,那人吃了一惊,却也并不抗拒,任由两人将自己制住,只是冷笑道:“楚大人,如果你真想见到她,就该对我客气一些。”

  楚欢却已经缓步上前,冷冷道:“她现在在哪里?”

  “恕我无可奉告。”那人仗着林黛儿在手中,有恃无恐,仰着头,“你要是想看她活着,就按照我说的做,否则我不敢保证你还能活着见到她。”

  楚欢冷然一笑,一只手忽然探出,掐在那人的脖子上,他习练《龙象经》,自从与素娘交媾突破宝象道之后,他的气力早已经不是从前可比,看上去并不健壮,但是他的力量已经达到了骇人听闻的地步,虽然只用了不到三成的气力,那人却感觉自己的脖子竟似乎被铁箍夹住,只是一瞬间,便无法呼吸。

  楚欢冷漠无比,那人脸庞涨的通红,双目开始向外突出,身体拼命挣扎,可是双手确实被马正和柳随风制住。

  这人心中大骇,完没有想到楚欢会这样对待自己,只是片刻后,就感觉神志不清,张开了嘴,舌头已经伸出来,依稀感觉自己的身体像飘起来,心下痛苦无比,暗想原来传说中的楚欢竟然是个疯子,怎么见面就要杀人。

  他只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神智飘忽间,忽然间浑身一个激灵,一股气息喷涌而入,他贪婪地吸了几口气,甚至恢复过来,这才发现,楚欢已经收回了手。

  从鬼门关里转了一遭,这人再没有先前的嚣张。

  “你的名字?”

  “我叫……我叫铁庄!”

  “人在哪里?”

  铁庄咬牙道:“楚大人,我可以告诉你她在哪里,而且会领着你过去,可是……可是如果你想林姑娘毫发无伤,有些话……有些话我还是要说清楚。”

  “你说。”

  “林姑娘现在在我们手中,而且到目前为止,十分安全,没有少一根头发。”铁庄道:“不过楚大人想要见她,只能一个人过去。”

  “你这是在和我讲条件?”

  铁庄苦着脸道:“楚大人,我不敢讲条件,我刚才说过,我只是个送信的,条件是上面开出的,如果楚大人按照我的话做,林姑娘绝对不会有任何危险,可是……可是楚大人如果破坏规则,我只怕他们会为难林姑娘。”

  仇如血冷笑道:“你告诉我们地方,其他的事情,不必你多管。”

  铁庄摇头道:“我知道你们的心思,你们知道地方之后,会计划过去救人,可是我还是奉劝你们,这一招根本行不通,那边已经说的很清楚,除非见到楚大人一人,如果见到楚大人任何一名部下,他们就会毫不犹豫动手。林姑娘身边,日夜都有人看守,而且他们谨慎无比,你们根本无法接近的。”

  仇如血还要再说话,楚欢已经抬手止住,问道:“她离这里有多远?”

  “至少要一天才能赶到。”铁庄道:“楚大人,是否随我前往,还请你三思。”

  马正立刻道:“大人,绝不能跟他前往,你千金之躯,关乎西关一道安危,此行凶险万分,万不能被他们所骗。”

  仇如血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道:“大人,他们抓住林姑娘,目的就是为了你,此人跟踪大人,可见对咱们的行踪颇为了解,那边必然已经布下了陷阱,所谓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咱们从他口中问出林姑娘的所在,然后再计划过去救人,总比大人孤身犯险要好。”

  楚欢沉吟片刻,盯着铁庄眼睛,道:“我答应你!”

  几人都吃了一惊,楚欢回过身,向仇如血道:“仇兄,你们不必跟随,无论如何,我也不能坐视黛儿陷入困境而不顾。”

  仇如血几人苦苦相劝,楚欢却似乎是打定了注意,并无更改。

  ……

  ……

  楚欢跟随铁庄骑马离开镇子,铁庄在前领路,飞马而行,果真如同铁庄所言,路途颇为遥远,一天下来,马不停蹄,终是来到一片旷野之上。

  黄昏时分,秋风萧瑟,芦苇在风中乱舞,看上去苍茫寂寥。

  “楚大人,前面不远就是。”铁庄此时倒是对楚欢颇有几分钦佩,他一道总督,封疆大吏,为了一个女人,却敢于孤身犯险,倒也是有情有意。

  楚欢此时却也已经瞧见,苍茫的天底下,远方出现一道黑点,骏马渐近之时,那黑点慢慢扩大,却是一栋三间的木屋。

  木屋四周,一片冷清,没有一个人影。

  两匹骏马飞驰到木屋前,铁庄已经大声道:“楚大人带来了。”

  声音传出去,却并无回音,铁庄皱起眉头来,楚欢冷冷瞧着铁庄,问道:“这就是你所说的地方?林姑娘在哪里?”

  铁庄额头冒出汗来,他此时已经看清楚,三间屋子都是敞开着门,屋内空空荡荡,并无一人踪迹。

  正要解释,却听得一个声音道:“铁庄,这是楚欢?”声音之中,从屋后转出一个人来,那人黑衣黑裤,阴沉着脸。

  铁庄立刻道:“冯翔,禀报侯爷,人已经带到。”

  那人从屋后转出,竟然牵着一匹马,铁庄更是诧异,只听那人道:“侯爷不在这边,我带你们去见他!”

  铁庄奇道:“侯爷不在这里?那去了哪儿?”

  “该你问的不要问,不该你问的更不要问。”那人冷冷道,转视楚欢,拱手道:“楚大人,对不住,侯爷知道楚大人智勇双全,也知道楚大人大权在握,虽然这里确实偏僻,可依然在楚大人的势力范围之内,楚大人想要调动几百兵丁围困此处,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一旦交易做成,楚大人带走了林姑娘,却让你的兵士将我们一网打尽,那我们可就得不偿失了……楚大人,我们的难处,还望你能够体谅。”

  楚欢面不改色,淡淡道:“看来你们确实很谨慎,整个西关都是本督的势力范围,难不成林姑娘已经不在西关?”

  “大人也不必多问。”那人含笑道:“事不宜迟,侯爷他们如今正在等候楚大人大驾光临,林姑娘想必也在期盼楚大人能够早些赶到。”翻身上马,再不发一言,拍马便走,铁庄也是二话不说,拍马跟上,楚欢眼角跳动,瞧见那两骑已经驰出一段距离,回头看了一眼,终是一抖马缰,跟了上去。

  距离木屋不到五里地外,仇如血已经带着数十人躲在一处小树林中。

  楚欢当然不可能孤身犯险,虽然当着铁庄的面,告诉仇如血不要跟随,但是却已经打出暗号,令仇如血随后带人跟上,而且悄无声息之中,已经将总督令符交给了仇如血。

  帝国的封疆大吏,不但有官符,另有令符在身,官符用来盖章按印,却也不能时刻随身携带,而精致小巧的令符,却能随身携带,也是证明身份的信物。

  仇如血有了令符,迅速到当地官府调集了一批人手,随后根据楚欢沿途留下来的记号,一路尾随,只怕被对方发现,所以不敢跟得太紧。

  仇如血此时正与几名兵士聚在一起,在地上画出方位,计划抵达目的地之后,该如何进行行动,安排明兵和暗兵,一旦动手,到时候分两路行动。

  正在计划之中,一名打探情况的斥候飞奔而来,禀道:“总督大人到了一处木屋子,那里有一人在等候,随后大人跟着那人离开。“

  仇如血皱起眉头,当下起身来,带着一群人迅速来到了那处木屋,见到木屋四周荒芜人迹,冷清的可怕,当下里里外外检查了一遍,皱起眉头,神情凝重:“情况只怕有变。”

  马正立刻道:“这里先前有人,看这里的足迹,人数还不少。”

  仇如血毕竟是江湖经验丰富,略一思索,微微变色道:“不好,对手当真狡猾……如果我猜的不错,这本来是他们的据点,可是他们后来转移了地方……!”

  柳随风急道:“仇大侠,大人身在危境,咱们跟进追上去。”

  仇如血迅速找到马匹的足迹,沉声道:“顺着马迹,咱们追下去。”

  仇如血如同识途的老马一般,领着众人追寻楚欢的马迹一路追踪,楚欢马匹的马蹄铁特意做了手脚,与普通马蹄铁不同,极容易辨识,马蹄留下来的印迹又清晰有特别,极易追踪。

  仇如血领着众人追出十几里地,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依稀看到前面出现几道影子,众人立刻散开,随即听到仇如血道:“是马匹。”摸了上去,却见到三匹马拴在木桩之上,其中一匹,豁然就是楚欢的骏马。

  楚欢虽然有雷火麒麟那样的神驹,却并不轻易骑乘,只因为那雷火麒麟太过显眼,许多人也都知道楚欢有一匹红鬃神驹,骑乘雷火麒麟,就等若是暴漏自己的身份,眼下这匹骏马,虽然比不得雷火麒麟,却也是纯种的西梁马。

  只是骏马在前,人却无踪。

  “大家分开四处找一找……!”仇如血紧锁眉头,“马匹在这里,大人应该也不会离得太远……!”声音戛然而止,却是缓步往不远处的道上走过去,距离栓马匹的木桩不过七八步远,是一条泥泞的道路,雨后的道路痕迹很明显,仇如血只看了一眼,便道:“马匹没有走,是换了马车……大人换乘马车离开了。”

  马正冷笑道:“看来对手当真是狡猾,恐怕他们猜到大人会留后手,所以如此小心谨慎……!”

  “顺着马车痕迹跟上去。”仇如血冷笑道:“我看他们能跑到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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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二二九章 愚蠢的人



  仇如血一行人循着马车留在道路上的碾褶,追了大半夜,直追出二十多里地,到得一条河边,便瞧见了一辆丢在河边的马车。

  “大人,过了河,就是北山道境内。”一名熟悉地形的士兵向仇如血提醒道。

  仇如血望着河对岸,这条河并不宽阔,他到得河边检查了一下,河水并不深,可以看到河中的鹅卵石,最深处也不过齐腰深而已。

  “如果不出意外,大人从这里过了河。“仇如血神情严峻,他也知道,对方十分狡猾,与楚欢的计划,已经被对方破坏。

  “我们是否过河去?”

  “当然。”仇如血沉声道,一挥手,“过河。”

  众人过了河,仇如血立刻吩咐众人找寻足迹,很快,就听得数人都叫道:“大人,这边有足迹……!”

  很快,仇如血竟是发现,虽然可以在河岸找到足迹,可是留下的足迹竟不止一处,三个不同的方向,都有足迹留下。

  仇如血倒并不着急,仔细检查了三处足迹,终是指着向西边的方向道:“这边有大人的靴子足迹,应该是从这边离开。”正要带人追赶,柳随风却已经提醒道:“仇大侠,且慢,这是不是故布疑阵?”

  仇如血一怔,问道:“此话怎讲?”

  “仇大侠,从咱们一路追寻过来的情况看,对方十分狡猾,不是泛泛之辈。”柳随风轻声道:“他们既然连续布下疑阵,有没有可能连着足迹都可能是假的?”

  仇如血微微点头道:“不错么,你说的有道理……!”

  马正在旁道:“仇大侠看出这足迹是大人的靴子,难道大人会让他们拿着自己的靴子布下迷阵?”

  仇如血道:“大人重情重义,这几天大人的心情你们也看到了,他对林姑娘的关心,那是发自骨子里的。他本是封疆大吏,可是为了林姑娘,却甘冒奇险,如今林姑娘在那伙人手中,大人心中挂念林姑娘的安危,势成骑虎,在没有见到林姑娘之前,大人也只能忍耐。”

  柳随风点头道:“仇大侠说的是,既是如此,大人到底往哪个方向去,咱们就无法确定了。”

  仇如血冷笑道:“他们可能已经察觉到我们的存在,所以才会如此……!”微一沉吟,叹道:“现在咱们也只能兵分三路,从三个方向追寻了。”吩咐道:“马正,柳随风,你二人各带一些人马,从东西两个方向去追赶,我继续往南追过去……无论发生遇到什么情况,万不能透漏大人已经进入北山道,北山道的肖焕章对大人心存不轨,如果知道大人孤身到了他的地界,只怕还要出更大的麻烦。”

  当下兵分三路,分三个方向去追寻。

  楚欢此时却已经猜测到,如果仇如血那群人过了河,很有可能分成三路追寻,这本就是对方的诡计,目的就是要让追兵分兵。

  “楚大人,马上就要到了。”前面带路之人回过头来,指着前面不远处,“前面有一片竹林,林姑娘如今就在竹林之中。”

  楚欢面无表情,心中却已经盘算着,对方如果是以林黛儿为人知要挟自己,那么必然是对自己有所求,只要对方有所求,自己就等若有了底牌。

  他并没有想到事情会演变到现在的局面,处境已经是十分凶险。

  只是他遇到的险境实在不少,而且他甚深知,当处于困境之时,非但不能紧张,反而要保持绝对的冷静,也正是这一点,让他度过了数次劫难。

  折腾了大半夜,已经是过了子时,进了竹林,清风徐来,顺着竹林道路曲折回转,没过多久,一座寺庙竟是出现在眼前。

  那是一间颇为残破的古庙,看上去经久失修,有了很多年头,寺庙不大,除了一座大殿,旁边却是有一处小柴房,楚欢边走边观察,瞧见那小柴房之内竟然拴着十几匹骏马。

  从大殿残破的外墙缝隙中,竟是有青苔生出。

  “楚大人稍等,让我进去禀报一声。”带路之人不等楚欢说话,已经快步进了大殿,没过多久,人便出来,抬手道:“楚大人,请!”声音倒是十分恭敬。

  楚欢在等候之时,已经观察了四周的地形,此时不再犹豫,大踏步进了大殿之中。

  大殿之内,一股子霉腐之味扑面而来,大殿倒是颇为开阔,楚欢进到大殿之中,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尊斜倒的佛像,多少年无人问津,佛像已经是伤痕累累,莲花佛座也已经损毁,佛像向左边侧倒着,一盏灯火,就摆放在佛像身上。

  佛像之下,一位铁塔般的灰衣人正背对楚欢站立,楚欢瞧见那人身高,倒是颇有些吃惊,他见过不少身材魁梧的勇悍之夫,但是提醒如此魁梧高大的巨人,却是头一次见到。

  楚欢左右瞧了瞧,见到左右不远处都有身影闪动,知道对方人数着实不少,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缓步上前,距离那巨人不到五六步远,这才停下来。

  听到身后脚步声,巨人缓缓转过身来,楚欢看到他面孔,又是有些惊讶,此人竟是没有长眉毛,而且肤sè是一种异乎寻常的苍白。

  巨人上下打量楚欢一番,眼眸子中竟划过一丝赞赏之sè,“楚大人果然是有胆有识,孤身赴险,倒让我十分佩服。”

  楚欢淡淡笑道:“我此来,并不是让你佩服,而是前来找人。”

  白象侯道:“你找的林姑娘,是在我们手中,而且我们可以随时放她离开,只不过我们有一桩难处,需要楚大人帮我们排忧解难。”

  “本督的能耐很一般,大事做不了。”楚欢含笑道:“不过如果是些芝麻小事,本督或许真的可以为你们排忧解难。”

  白象侯道:“对于楚大人来说,只是举手之劳而已,确实是一桩芝麻绿豆大的小事。”

  “哦?”楚欢背负双手,道:“却不知是什么事情?”

  “石头。”白象侯道:“林姑娘交给楚大人的石头,还望楚大人能够慷慨相赠!”

  楚欢心中顿时一惊,但是面上却是淡定自若,第一反应,暗想这伙人难道是天网的人,又或者是毗沙门的人?

  围绕石头发生的事情太多,也太过玄妙,楚欢如今也是模糊不清,但是有一点他却能肯定,石头之中隐藏的秘密,必然是惊天之谜。

  “石头?”楚欢皱起眉头,“阁下这话的意思,本督不明白,你说的石头是什么意思?林姑娘又何时交给我什么石头?”

  “你不要装模作样。”左边传来一个声音:“难道你觉得林黛儿的xìng命比不上一块石头?”声音之中,一人缓缓走过来,一双三角眼yīn冷如冰。

  “在我而言,林姑娘的xìng命当然比什么都重要。”楚欢叹道:“你们就是要万两黄金,我也会想办法去筹备,可是……你们要一块石头,这实在有些莫名其妙,林姑娘的xìng命,便是一整座山的石头,那也是比不了的。”

  白象侯缓缓道:“既是如此,楚大人为何不舍一块石头?”

  楚欢摆手道,“先不要说什么石头不石头,林姑娘既然在你们手中,总要让我先见见她才好。”

  “交出石头,你就可以带她走。”金狼侯冷声道:“否则你再也没有机会看她一眼。”

  楚欢冷笑道:“见不到她,本督没有兴趣和你们谈任何事情……你们既然找上本督,自然也对本督的xìng情有所了解,千万不要在本督面前说狠话,更不要胁迫本督,本督从来不吃这一套。”

  金狼侯还yù说话,白象侯却已经抬手止住,道:“金狼侯,将林姑娘带出来!”

  金狼侯犹豫了一下,见到白象侯正盯着自己,终究没有多言,沉声道:“带她出来!”

  没过多久,楚欢就看到林黛儿五花大绑被人从后面推出来,虽然是个女人,但是这群人也并不客气,将林黛儿双手绑在后面,眼睛还被一条黑巾蒙上,两把大刀一左一右交叉架在了林黛儿雪腻的脖子上。

  楚欢见到林黛儿却是安然无恙,这才微微松了口气。

  林黛儿虽然被人挟持,但是神情却是说不出的冷静,带出来之后,她双眼被蒙上,自然瞧不见楚欢,冷笑道:“你们也不必白费心机,石头根本不在楚欢手中,他也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愚蠢,不会因为我而被你们挟持,你们便是再等上一年、十年,他也绝不会来。”

  楚欢听林黛儿这般说,苦笑着叹了口气,道:“黛儿,他们没有伤着你?”

  林黛儿本来神sè极其淡定,此时突然间听到楚欢声音,神sè顿时骤变,失声道:“是……你是……!”

  “我就是你口中那个愚蠢的人。”楚欢耸了耸肩,“你在他们手中,我又怎能不来?”

  林黛儿娇躯微颤,死一般的沉寂之后,她终于道:“你这个王八蛋,你……你怎么这么蠢……!”声音却已经是发颤。

  楚欢苦笑道:“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有时候我确实会犯傻的……只是你又何必骂我王八蛋,好歹我是豁出xìng命来救你,你这样骂我,我心里不好过。”

  “你……!”林黛儿贝齿咬着红唇,几乎要咬破红唇,一时间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金狼侯横身挡在林黛儿身前,挡住了楚欢视线,冷笑道:“楚大人,该看到的,你也看到了,你的女人,现在好生生的,一条胳膊也没少,给个痛快话,石头到底交不交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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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二三零章 条件



  楚欢叹道:“有没有其他的商量?例如黄金白银什么的?”

  白象侯摇头道:“除了石头,我们什么也不要。”

  “你们所要的石头,究竟是个什么样子?”楚欢凝视着白象侯,“又或者说,他有什么作用?如果真的只要石头,我也会想办法为你们找一些贵重的石头,什么玉石、大理石、金刚石,只要你们提出要求,我会尽量满足你们。”

  白象侯摇头道:“我们既不要金刚石,也不要大理石,我们需要……一块红sè的石头!”

  “红sè的石头?”楚欢皱眉道:“哪有石头是红sè的,你们……是不是弄错了?”

  金狼侯冷笑道:“白象侯,此人故意顾左右而言他,咱们没必要和他废话,到现在还在和我们装模作样……!”

  “呛”地一声,金狼侯已经拔出佩刀,刀光闪烁,已经将刀锋钉在林黛儿胸口,冷声道:“楚欢,我数三声,若是你还不承认,立时便杀了她。我知道你的武功不错,也知道你诡计多端,你现在大可以试一试,看看是你的速度快,还是我的刀快……!”脸sè一沉,“一……!”

  楚欢眉头锁起。

  “楚欢,你不用管我。”林黛儿终于道:“他们都是青天王的人!”

  楚欢微微变sè,“青天王的人?”第一时间竟是想到了大沙漠,当初他出使西梁,途径金谷兰大沙漠,在大沙漠之中,见过了青天王。

  那次青天王和红蛇候柳媚娘一起混入队伍,就是为了找机会救走黑蛟候,楚欢清楚地记得,那晚的局面十分混乱,有沙匪突袭,亦有沙尘暴龙卷风袭至,更有一位如同幽灵一样的黑袍人半路杀出,劫走了青天王几乎到手的黑蛟候。

  当夜黑衣人劫走黑蛟候,青天王尾随追赶,楚欢亦在后面追赶,几路人马在沙尘暴之中你追我赶,最后竟是导致楚欢在沙漠中迷路,与媚娘同甘共苦相携走出了大沙漠。

  只是自那次以后,楚欢便再也没有见过青天王,至若被神秘黑袍人劫走的黑蛟候,楚欢亦不知他是生是死。

  只是后来听闻青天王在河北突然发难,率领义军打的韩三通节节败退,这才知道青天王早已经是返回了河北道。

  青天王的势力在河北一带,楚欢则是在西北,两地相隔甚远,楚欢除了见过青天王,与媚娘有过瓜葛,便与青天王的势力再无接触。

  只是他万万想不到,青天王的人马竟然出现在西北,而且挟持林黛儿,索要红sè石。

  如果青天王的人马仅仅是出现在西北地面,楚欢倒不会觉得如何惊诧,可是他们如今竟然也向自己索要红sè石,却是让楚欢大为吃惊。

  他一开始只怀疑这些人可能是天网的人,甚至可能是毗沙门的人。

  在药谷的地下石窟之中,黑衣神相威逼利诱,目的就是为了得到所谓的六块佛玉,而黑衣神相属于西昌残部,据他所言,他们凑齐六块佛玉的目的,是为了能够让西昌王的尸身进入佛窟安息。

  西昌残部几乎都是天网组织的成员,可是天网成员却并不仅仅只有西昌残部,天网的另一支重要组成部分,就是大心宗。

  楚欢很清楚,虽然鬼大师也是大心宗的人,但是西梁心宗的首脑,并不是鬼大师,而是毗沙门,黑衣神相说天网如今渐渐被心宗弟子控制,也就等若是被毗沙门的实力所控制,西昌残部与大心宗佛徒既是同一阵线的盟友,互相之间却又有分歧,并不能一概而论之。

  虽然离开了药谷,但是楚欢却隐隐觉得,黑衣神相所代表的那些天网中人,应该会一直关注自己的动向,他们或许估计自己的身份和实力,不敢在明面如何,但是在暗中定然会尽可能地对自己进行掌握。

  如果说天网的人查到了林黛儿就在总督府,甚至说查到林黛儿就是天宝大将军林庆元的后代,楚欢也不会有多惊骇,这些人本就在暗中活动,消息灵通,被他们掌握一些人所不知的隐秘和消息,那也并非不可理解的事情。

  如果说天网中人知道了林黛儿的真实身份,然后一直注意总督府的动静,等到林黛儿孤身出府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施行绑架,尔后以林黛儿胁迫自己交出红sè石,楚欢也不会觉得有多惊讶,无非只是觉得天网中人为了得到石头,不择手段而已。

  可是他实在想不到,青天王的人竟然也会卷入其中。

  据他所知,青天王的出身不高,只是河北当地的贫苦出身,纠集了一帮人,越闹越大,他们的活动范围,也几乎都是在河北地带。

  楚欢无论如何也想不通,青天王怎么会和红sè石头牵扯在一起。

  这古怪的石头,到底藏着何等样的秘密?围绕这块石头发生的事情,变的范围越来越广,也越来越扑朔迷离。

  “二……!”

  金狼侯一双眼睛如同毒蛇,死死盯着楚欢。

  林黛儿却是毫无畏惧,冷笑道:“你便是数到一百,他也拿不出石头,石头本就不在他的手中……!”

  金狼侯手上微微用力,刀锋往前顶进去,将衣裳压出褶子,饱满酥胸魏然耸立,“三……!”

  “等一等!”楚欢苦笑道:“你们赢了!”

  白象侯的神sè本来极其凝重,听得楚欢这样说,似乎松了口气,金狼侯看了白象侯一眼,显出得意之sè,似乎是在向白象侯说,无论什么法子,都比不上我的法子有用。

  “楚欢,你承认石头在你手中?”金狼侯冷声问道。

  楚欢叹道:“我只是好奇,那块石头普普通通,实在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你们为何会对它有那么大的兴趣?”

  “这个你就不必多问,你既然说没有多大用处,在你手中,也就只是一个废物。”白象侯嘶哑着声音道:“楚大人,石头交给我们,人你带走。”

  林黛儿嘴角微动,却并无说话。

  楚欢道:“人先交给我,石头我再交给你。”

  “如此说来,石头就在楚大人身上?”

  楚欢叹道:“那是林姑娘和我的定情信物,虽然很普通,但是我一直珍藏在身边,实在不明白你们对我的定情信物为何如此看重?”

  林黛儿听楚欢这样说,知道楚欢是在撒谎,心中好气,可是却也知道这定然是楚欢在设计,虽然不知道楚欢是如何打算,自己却是不能坏了楚欢的打算。

  白象侯竟是露出一丝微笑,道:“只要楚大人交出石头,我们不但将林姑娘交给你,还会送上一份贺礼,而且我保证礼物绝对不轻!”

  楚欢若有所思,很快,却从怀中缓缓取出一只黑sè的锦袋,袋子不大,做工却很jīng致,托在手中,道:“你们要找的,就是这里面的石头?”

  白象侯和金狼侯的目光都是死死盯着锦袋,金狼侯抬起一只手,道:“丢过来!”

  楚欢摇头道:“没有那么容易,我说过,先将黛儿交给我,这石头我自然会交给你。”

  “没有商量。”金狼侯咄咄逼人,“不交出石头,人绝不会交给你。”

  楚欢怒道:“我已经是一再容忍,你们可不要得寸进尺,这里四周都是你们的人,我又怎知将石头交给你们,你们不会得了石头之后,便会食言?”冷笑道:“现如今想要本督项上人头的不在少数,你们如果得了石头,又仗着人多势众,将本督的脑袋顺便取走,本督可就得不偿失了。”

  “楚大人想要如何?”白象侯凝视楚欢道:“有一点,楚大人尽可放心,我们此行的目的,并不是为了取楚大人的xìng命,我们只对石头感兴趣,得到石头,我们绝对会待你们如上宾。”

  楚欢已经将锦袋握在手中,摇头道:“你们的话,我是不相信的,挟持人质这样的手段都能被你们用上,你们的人品实在很一般,本督信不过你们的。”

  金狼侯冷笑道:“如果我们要杀你们,现在也可以动手,石头既然在你手中,你就是将石头吞进肚子里,我们也能剖开你的肚子,从里面将石头取出来。”

  话声刚落,却听得楚欢大笑起来。

  金狼侯yīn沉着脸,厉声喝问道:“楚欢,你笑什么?”

  “我笑你太无知。”楚欢叹道:“所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本督以为你们既然找上我,必然对我十分了解,哪知道你们对我实在知道的不多。”他将握着锦袋的右手抬起,冷笑道:“你们难道不曾听过本督的武功,本督的武功虽然不算了得,可是也绝不会像你们想象的那般稀松平常,本督可以保证,在你们眨眼之间,就能将这块石头握城碎片……你们既然为这块石头而来,当然也知道这块石头并不是坚不可摧的坚石,它甚至比一般石头更脆弱,本督只需要七成的力气,就能毁了他……如果不信,你们大可以试一试!”他双眸冷厉,神sè亦是变的冷峻起来。

  白象侯竟是露出一丝笑容,道:“据闻楚大人在安邑道的时候,亲手击败了天门道的木将军,你的武功,我们自然是不敢小觑的,既然楚大人愿意交出石头,我们也不会为难你,人可以先交给你,然后又如何?”

  “人交个我,等到我们走出庙门,就会将石头交给你们。”楚欢叹道:“本来我想等我们走出这片竹林再交给你们,可是你们恐怕不会答应,我这个人也是讲道理的,出了庙门,石头给你们,大家就此井水不犯河水,本督回我的西关道,你们拿了石头回去向青天王交差,不知意下如何?”

  不等金狼侯说话,白象侯已经大声道:“好,就这么办。”向金狼侯道:“将人先交给他!”

  金狼侯皱眉道:“你相信他的话?他是不是在耍花招?”

  白象侯道:“楚大人很有诚意,而且正如楚大人所说,一旦他言而无信,我们也就绝不会客气了。”重复一句:“将人先交给他!”

  金狼侯眼珠子一转,忽然道:“人可以先交给你,不过......石头必须先让我们看一眼,我们要看到红sè的石头,如果确认在你手中,我可以先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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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二三一章 踏破铁鞋无觅处



  楚欢皱起眉头,淡淡道:“难道你不相信石头在本督身上?”

  金狼侯冷笑道:“你不相信我们,我们自然也不会相信你,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我很怀疑就算那块石头在你的手中,你却未必真的带了过来。”

  楚欢哈哈笑道:“是个谨慎的人。”将手伸进锦袋之中,似乎是在抚摸里面的东西,似笑非笑道:“如果里面是红sè石头,你们当然不会食言,立刻将黛儿交给我。”

  金狼侯道:“这点信誉我们还是有的。你刚才也说过,就算将她交给你,如果你不将石头交给我们,你们还是走不了。”

  楚欢点头笑道:“说的不错。将本督引到北山道境内,你们当真小心的很。”

  “怎么说西关道也是你楚大人的势力范围,在你自己的势力范围内,谁知道你会玩出什么花样。”金狼侯道:“到了这里,你想玩花样夜晚不成了。”忽然意识到什么,皱眉道:“不要多废话,快将石头拿出来。”

  楚欢叹了口气,摇头道:“这年头,人人存有戒心,也怪不得你们。”却见他从袋中果然取出了一件东西,圆滚滚的,表面竟果真是一层红sè,只是楚欢仅仅将那东西亮了一下,立刻就丢进袋中,揣进怀里,就似乎害怕对方立时扑上来抢了过去。

  虽然只是惊鸿一瞥,但是几人却还是看到,楚欢拿出来的,确实是似石非石之物,表面也确实一层殷红。

  “你们也看见了。”楚欢道:“如果想好好看,等我们出了庙门,你们拿到石头,自然就可以好好欣赏。”

  金狼侯虽然还有些疑虑,不过看到那红sè石头一闪,却也相信这种情况下,楚欢必然不敢撒谎,使了个眼sè,一名部下将蒙在林黛儿眼睛上的黑巾撤掉,随即两把架在她粉白玉颈上的大刀收了过去,林黛儿慢慢睁开眼睛,第一眼便瞧见楚欢站在不远处,正满脸担忧地看着自己,不知为何,心中一颤。

  金狼侯冲着林黛儿冷声道:“还不回到你男人身边去?”

  林黛儿冷冷瞧了金狼侯一眼,目光如刀锋,终究还是缓缓走到楚欢面前,楚欢见林黛儿虽然气sè不好,但是并无受伤,看来对方即使抓到了林黛儿,却也不敢对林黛儿有所冒犯,放宽了心,柔声道:“没什么事?”

  林黛儿见楚欢一脸关切之sè,想到这个男人竟然为了自己,勇于孤身赴险,心中一时间百感交集,听得楚欢声音温柔,心中一软,苦笑道:“你明知这是陷阱,为何还要过来?”

  楚欢无奈道:“本来我也不想过来,可是孩子要吃东西,我也是没法子。”

  虽然身处险境,可是听楚欢这样说,黛儿又好气又好笑,瞪了楚欢一眼,楚欢却已经绕到林黛儿身后,去解开绑住林黛儿的绳子,看到林黛儿手腕子上已经被绳子勒出痕迹,不满道:“我说你们这些人是不是太过分了,你们明知道她是本督的女人,还这样绑着她,你们瞧瞧,手腕子上都勒出伤痕了……!”

  四周中人并无说话,都只是死死盯着楚欢。

  “楚大人,你现在可以走出庙门。”白象侯见楚欢解开了林黛儿的绳子,在后面提醒道:“出了庙门,石头立刻交给我们。”

  “我说话向来算话。”楚欢扶着林黛儿,林黛儿微蹙眉头,却终究还是没有推开楚欢,楚欢看上去倒是没有顾忌,一只手握着林黛儿手臂,另一只手则是环住了林黛儿腰肢,缓缓向庙门走过去。

  林黛儿以极低的声音问道:“石头当真在你手中?”

  楚欢一边走,一边道:“出了庙门,右边有一处柴房……一名守卫,冲过去,我解决守卫,你立刻上马……!”不等林黛儿说话,已经大声掩饰道:“早就和你说过,总督府里最安全,谁让你胡乱跑出来?这下好了,咱们的定情信物还要拿来救你xìng命,回头可别怪我……等回了总督府,看我怎么教训你,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你这女人就是要好好收拾一番……!”

  林黛儿自然不会听他后面的话,却是想着他低声说的那几句,心想原来他已经做好了计划,只是这明显是冒险一搏,是成是败,尚未可知。

  眼见快要走到庙门前,楚欢又低声道:“上了马匹,立刻向南面冲,那边有道路,我已经观察过,那边并无守卫……不管到哪里,不要停,一直走下去……!”

  林黛儿记在心中,陡然间意识到什么,瞧了楚欢一眼,低声道:“那……那你呢?”

  楚欢轻声一笑,“不用管这些,按我吩咐,我会追上你。”楚欢已经想到,出了庙门,只要向柴房方向冲过去,对方必然就知道了自己的意图,自己虽然可以冲到柴房那边解决守卫,但是当守卫意识到情况之后,自己未必能在眨眼间便解决。

  而且这里有众多青天王的人手,自己如果解决的不利索,必然会被缠住,他心中只想着冲过去之后,自己对付守卫,林黛儿迅速上马,如此一来,林黛儿有足够的时间脱身,自己如果顺利,便能迅速得马脱身,若是被纠缠住,林黛儿不在自己身边,自己也少了牵挂,也未必没有脱身的机会。

  他知道这种境遇下,只能冒险一搏。

  无论怎样说,青天王是如今声势最为浩大的地方义军之一,与官府势不两立,自己身为西关道总督,这帮青天王的部下未必不想趁此机会顺带将自己斩杀,想要脱线,绝不能幻想对方会手下留情,只能是放手一搏。

  他有此想法,也确实与他自身的武道修为有着极大的联系。

  自从习练《龙象经》之后,楚欢的**已经得到了翻天覆地的改变,外人不知,楚欢自己很清楚,这就等若他本身是一块顽石,可是《龙象经》却有着无双的威力,将自己的**淬炼成了金刚。

  自从突破宝象道之后,楚欢的武道修为已经有了一个不可思议的进展,虽然他也瞧出白肤巨人白象侯绝对不是一个容易对付的敌手,可是却未必不可放手一搏,至若白象侯身边那些部众,包括金狼侯在内,楚欢并没有太放在眼中。

  林黛儿自然明白楚欢的心意,知道楚欢这是准备自己留下应对意外发生,低声道:“不行……!”声音已经发颤。

  “没有时间争论。”距离庙门已经是近在咫尺,楚欢严肃道:“你总不想让她成为孤儿?”

  林黛儿当然明白楚欢口中的“她”是谁。

  最后这几步的距离,林黛儿这一刻却感觉走了上千年,就似乎走出大门,两人便将生死两隔,娇躯已经颤抖起来。

  楚欢感觉到林黛儿娇躯的颤抖,轻轻拍了拍林黛儿手臂,林黛儿转头看着楚欢的脸,那张脸棱角分明,算不上英俊,但是却充满着男人独有的魅力,曾几何时,林黛儿对这张脸充满了怨恼很愤怒,可是今次她忽然觉得,这张脸或许是天底下最英俊的一张脸。

  那双如同夜空星辰般的眼眸子,即使在这种时候,依然明亮有神,炯炯目光之下,带着坚毅、沉着和不屈。

  林黛儿心头一颤。

  这样的眼神,她似乎曾经见过。

  不错。

  她记得很清楚,自己看到父亲林元庆最后一次的时候,父亲的眼神,就仿若如此,他入宫之前,沐浴更衣,带着宝刀离开,临走之前,目光正是如此坚毅而决然。

  一只纤纤玉手,在这一刻,竟是情不自禁地抓在楚欢的手上,楚欢似乎有些意外,看了林黛儿一眼,便在这一刻,两人已经跨出了庙门。

  出了庙门,没等楚欢走出第二步,身后已经传来金狼侯的声音:“楚大人,已经走出庙门了!”

  楚欢停下了步子,先是瞧了林黛儿一眼,目光坚定,意思也很清楚,是让林黛儿按照计划行事。

  随即他的目光看似不经意地往柴房那边瞧了一眼。

  此时已经渐近黎明时分,天蒙蒙亮,虽然看不到太远,但是却也依稀能看到周围的情况。

  柴房不大,前面是一处用石头砌成的围墙,年久失修,石墙早已经是残破不堪,最高地方有一人之高,但是大多数地方都出现缺口,骏马可以轻松跨过。

  此时院中有几根新砍过来的树干躺在地上,用来拴马,马缰绳都是被拴在树干之上,而且准备了草料,有的马匹正在食料,有的更是一动不动。

  让楚欢有些惊讶的是,他先前过来之时,已经注意过四周,在这庙外,至少有五人分散在各处守卫jǐng戒,柴房边上,至少有一人在那里看守,可是此时他注意到那位置,竟然已经失去了守卫的踪迹。

  不但是那柴房边上不见了守卫,便是其他几处楚欢先前注意到有守卫的地方,此刻却也都是没有了人迹,外面的守卫,竟然都已经消失不见。

  楚欢此时倒是有些谨慎,如果说守卫还在原处,自然是照着自己的计划施行,可是此刻一群人都没了踪迹,楚欢倒是起了疑虑,难不成对方竟然已经知道了自己的意图,另作了部署,如果是这样,自己反倒要小心谨慎了。

  “听我信号,立刻行动,不要迟疑。”楚欢低声叮嘱林黛儿一声,这才缓缓转过身,见到金狼侯和白象侯依然在那边站着,不过都是死死盯着自己。

  “楚大人,我们按照你的要求,将林姑娘交给了你。”白象侯盯着楚欢,“现在该是楚大人履行诺言的时候了。”

  楚欢笑了一笑,从怀中取出了那只锦袋,林黛儿蹙着柳眉,看了锦袋一眼,随即俏脸微微变sè,只因为她竟然看到,那锦袋之上,竟似乎沾有血迹。

  锦袋之上,怎会有血迹?

  楚欢却已经笑道:“石头就在里面,我该交给谁?”

  “我!”金狼侯立刻伸出手来。

  楚欢淡淡一笑,手上猛一用力,几乎在同一时间沉声道:“快走!”已经将手中的锦袋抛向了大殿之内,不过力道极大,锦袋在空中划出长长的弧线,从金狼侯的头上飞过,掠过那尊佛像,向佛像后面落下去。

  金狼侯此时只想拿到石头,锦袋从头顶飞过之时,他已经转身跃起,落在了佛像之上,瞧见锦袋落在不远处,兴奋不已,从佛像上跳下去,几步间便冲到锦袋边上,正要弯腰拿起,猛听得“轰隆”一声巨响,声音竟是从头顶传过来,金狼侯瞬间抬头,竟发现屋顶竟然破了一个大窟窿,无数瓦砾从上面砸落下来,他吃了一惊,知道若不躲闪,那些瓦砾必然尽数砸在自己身上,反应倒也迅速,一个闪身,先不顾锦袋,闪到了旁边去。

  等他闪到旁边,再去看时,竟豁然发现,随着那瓦砾从屋顶砸落,一道身影竟然也随着雨点般的瓦砾从上面落下来,没等他回过神来,那道身影已经落在地上,探手将那锦袋抓在手中,随即滚到一旁,发出桀桀的笑声,“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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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二三二章 黑披风



  楚欢一声低吼,林黛儿犹豫一下,楚欢却已经抓紧她的手,虽然也听到殿内传来“轰隆”的塌陷之声,此时却也不去管那些,飞步向柴房那边冲过去。

  林黛儿虽然身体虚弱,但是也知道这是千钧一发之时,不再犹豫,拼命跟着楚欢往柴房冲过去,楚欢只担心对方另有埋伏,会突然冒出来,可是跑到柴房边上,却兀自看不到一个人出来拦截,当下也不敢放松,拉着林黛儿进了柴房。

  楚欢突然这般冲进去,马群顿时失惊,十几匹马立刻骚动起来,只是马缰绳被拴住,四蹄只能来回颠动,十分不安。

  楚欢进了院子,瞧准了一匹马,拉着林黛儿手直往那里冲过去,忽听林黛儿失声道:“楚……楚欢,你看……!”

  楚欢一怔,停下步子,回过头,只见到林黛儿盯着一处,俏脸上显出惊骇之色。

  楚欢顺她目光望过去,立刻脸上变色,只见到在内墙根处,竟然有一人横躺在地上,清晰地看见他的咽喉处已经被割开,鲜血兀自从伤口处向外流淌。

  他一眼就确定,这躺在地上的尸首,竟是先前在柴房边上守卫的大汉。

  楚欢进到大殿之前,看似不经意间,已经是对大殿外的状况进行了观察,他特别注意到的就是这处柴房,那时候心里就已经有了盘算,当时就寻思着回头要是冲到柴房,势必要解决柴房边上的守卫,所以对这守卫的外形进行了判断,估测此人的武功如何。

  只是他万想不到,这名守卫竟然已经被人所杀,尸首也被拖到聊内墙后面。

  楚欢皱起眉头,他心中很清楚,这当然不可能是内讧所致,出现这种可能,只有另外一种可能,这里除了青天王的人,另有人已经潜伏到这里。

  他想到难道是仇如血他们当真这般了得,竟然已经追到了这里来,只是此刻也没有时间让他多想,松开林黛儿手,低声道:“在这里等着,我去牵马。”

  他步伐轻盈,脚下生风,冲到马群边上,以他的眼力,当然知道这群骏马之中哪一匹最好,拔出了腰间的血饮刀,斩断了马缰绳,顺手收刀,抓住马缰绳,翻身上马,抬起头,向林黛儿这边瞧过来,道:“黛儿,我们走……!”声音却戛然而止,脸上充满震惊之色。

  林黛儿还站在柴房的破门边上,可是却并不是一个人,一把雪亮的小弯刀架在林黛儿的脖子上,一道身影就站在林黛儿后面,被掩住了大半个身子。

  楚欢心下一沉,暗骂自己糊涂,方才就该带着林黛儿一起到马群边上,他只以为这须弥之间,断不会有事,可是对方就是趁着这个空子,竟是已经擒住了林黛儿。

  只想扇自己几个嘴巴子,可是楚欢知道此时要保持冷静,沉声道:“你们莫非要食言?石头我已经交给你们了,你们还想怎样?”

  从林黛儿身后传来一个幽幽的声音:“英雄救美,当真就这般容易?楚大人,你当我们都是一群白痴吗?”

  楚欢听到那声音,脑中“嗡”地炸开,那声音如此的熟悉,虽然昏暗之中,对方躲在林黛儿身后,楚欢看不清她模样,却还是脱口而出:“媚娘……媚娘,是你吗?”

  半个妖娆的身躯从林黛儿身后显露出来,带着半张面具的脸庞亦是显现出来,那一双迷人的眼眸子,此时正盯着楚欢,轻叹道:“原来你还记得我?”

  “当真……当真是你?”楚欢以时间又惊又喜,自打从西梁与媚娘分别之后,已经是近两年不曾见到媚娘,而且一直杳无音讯,楚欢却也是时不时地想起这个让人难以忘记的绝世狐媚,何曾想到竟然会在这种情势下相遇,“那真是好极了,媚娘,此地不宜久留,咱们快走……!”说到这里,猛地醒悟过来,柳媚娘也是青天王的人。

  媚娘听楚欢这样说,情真意切,竟似乎忘记自己的身份,似乎是想带着自己脱离这险境,眼眸中闪现出复杂之色,幽幽道:“看来你……你真的不曾忘记我。”

  林黛儿听两人对话,明显是有瓜葛,微蹙柳眉,只是这种情况下,她又能说什么。

  此时三人却都已经听到从大殿之内传来呼喝厮杀之声,媚娘瞥了那横躺在内墙角的尸首一眼,苦笑道:“白象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害你们的性命,他向我保证过,会放你们安全离开……楚大人,你又何必对我们痛下杀手?”

  楚欢皱起眉头,沉声道:“你以为是我的人所做?”

  “除了你,谁还有这等能耐。”媚娘幽怨道:“你官做大了,心也变狠了……!”

  “暂时不要说这些。”楚欢叹道:“是否是我所为,很快就知道结果,媚娘,你先放了黛儿,这里不是久留之地。”

  媚娘摇头道:“你杀了我们的人,就想这般平安离去,世间哪里有这么容易的事情……楚大人,我给你一个选择,我可以放你们一个人离开,你自己选择,是选她,还是选你自己?”

  “你这话什么意思?”

  媚娘漂亮的脸蛋此时显得颇为凝重,双眸盯着楚欢,“你那么聪明,难道不明白我的意思?你和她,只有一个人能活下去。”她手中的小弯刀横在林黛儿咽喉处,只要轻轻一拉,林黛儿必然要香消玉殒。

  楚欢皱起眉头,并不犹豫,“你放她离开,我任由你处置。”

  “当真?”

  楚欢正色道:“你知道我不会骗你。”

  媚娘苦笑一声,问道:“就像当初你可以不要自己的性命,也愿意让我活下去一样?”

  “如果今时今日,是你被人这样挟持,我也会同样选择这个答案。”楚欢道:“媚娘,青天王终究不能成大事,你……你跟我走吧!”

  媚娘凝视着楚欢,幽幽轻叹,竟是收回刀子,“你们走吧,走得越远越好……!”再不多言,转身便走,身若灵燕,往大殿那边冲了过去。

  楚欢愣了一下,拍马上前来,伸出,“黛儿,我们走……!”

  林黛儿微一犹豫,终究还是伸出手来,楚欢拉着林黛儿的手,将她带上马,调转马头,拍马便行,驰出一段距离,并无阻拦,反倒是在途中看到了两具尸体,这两具尸体一看就知道是青天王的部下,从尸体的样子判断,没有任何搏斗的痕迹,由此可以判断,他们都是在猝不及防之下被迅速斩杀。

  楚欢此时隐隐明白,白象侯这一群人的目标是自己,可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们却也是被另一股势力盯住。

  这一股势力显然十分可怖,他们在悄无声息之下,将布防在四周的青天王人马尽数杀死,那大殿之内传来的厮杀声,明显十分激烈,心知那只黄雀既然在后隐伏,现在突然发难,媚娘这帮人的处境必然是极其危险。

  黛儿从后面抱着楚欢的腰,眼见便要驰出竹林,楚欢突然勒住马,黛儿蹙眉道:“怎么不走?”

  “黛儿,你听我说……!”楚欢回过头,“你先离开这里,我很快就赶上……!”

  “你是要去救她?”林黛儿问道。

  楚欢苦笑道:“我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死在这里……她没有伤你,我就等若是欠了她一条命,总要还她一条命。”

  林黛儿凝视着楚欢,问道:“她对你很重要?”

  “无论如何,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不明不白死在这里。”楚欢目光坚定起来,已经翻身下马,将马缰绳塞到林黛儿手中,抓紧林黛儿的手,柔声道:“黛儿,不管发生什么,你都要好好活下去,我知道你不待见我,可是咱们还有孩子……!”

  林黛儿眼圈一红,终于道:“我……没有不待见你……我只是不想欠你太多。”她声音从没有如此温柔,而且带着颤音。

  楚欢一怔,随即春风一笑,抬手拍在马臀上,骏马长嘶一声,飞奔向前,林黛儿转过头来,泣声道:“你不许死,你如果死了,我恨你一辈子。”

  楚欢心中一震,却不再多言,拔出血饮刀,转身便往破庙跑过去。

  ……

  ……

  大殿之内,有十多名青天王的部众,可是对方的人手,却并不比他们少,而且这帮人清一色都穿着黑色的披风,兵器也是五花八门,白象等人明显处于下风。

  金狼侯到现在都没有回过神来。

  他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些人都从天而降,难道果真都是楚欢早就布局好的,这些人都是楚欢埋伏的人,可是楚欢事先根本不知道目的地,他又怎会在这里埋伏如此众多的高手。

  如果说这群狠辣无情的杀手都是楚欢的部下,那么楚欢的实力,显然比预料之中的恐怖的多。

  金狼侯此时也已经看的清楚,第一个从屋顶落下来夺走锦袋之人,身形瘦小,如同一个小猴子一样,看上去异常的古怪,他的动作十分的敏捷,速度奇快,没等金狼侯上前抢夺锦袋,庙宇本就经久失修的屋顶“轰隆隆”连声响动,只是片刻间,便塌陷出十多处窟窿,无数的瓦砾从上面砸落下来,正当大殿众人闪躲之际,从那窟窿之中,如同雨点般落下一群身披黑披风的杀手,他们二话不说,出手凶狠,一开始就是赶尽杀绝的心思。

  那猴子般的家伙夺得锦袋,看上去欣喜若狂,也不去管旁边的厮杀,将手伸进锦袋之中,取出里面的东西,只看了一眼,,脸色便即阴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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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二三七章 山里有座庙


      媚娘声音娇腻,黛儿听在耳中,说不出的反感,更是将俏脸偏向一旁,看也不看一眼,楚欢更是尴尬,他知道黛儿和媚娘xìng子相差极大,黛儿虽然混迹江湖,但是出身贵族,自小得到过良好的教育,虽然有江湖经验,但是江湖人xìng情中的放浪形骸,黛儿身上丝毫不见。

  媚娘却是地地道道混迹江湖的人,本身就是妩媚动人,也习惯以风sāo妩媚之态掩饰自身,所以双方都是看不惯对方的xìng情。

  夹在中间,楚欢却真不知该说什么好。

  媚娘见楚欢若有迟疑,幽幽叹了口气,道:“你能救我到这里,已经是仁至义尽,媚娘不难为你,追兵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能找到这里,你莫要因为我而受到连累……媚娘走不了,在这里就算被野兽吞了被毒蛇咬死,也不会埋怨你分毫……!”她风情万种之下,一副楚楚可怜姿态,当真是我见犹怜。

  楚欢当然知道这狡黠的狐媚无非是故意演戏,可是知道她的伤腿也确实要处理包扎,苦笑摇头,上前去蹲在媚娘边上,回头瞧了黛儿一眼,只见到黛儿靠在大树上,面朝别处,摇了摇头,轻声道:“把裙子撩起来……!”

  媚娘见楚欢过来,妩媚一笑,娇滴滴问道:“撩到哪里?”

  “伤在哪里,就撩到哪里。”楚欢知道媚娘是故意在激怒林黛儿,心想这狐媚真是唯恐天下不乱,没好气地道。

  媚娘嘻嘻一笑,娇媚动人,伸手拉住裙裾,将血sè罗裙拉上来,脸上却带着笑,也不看自己裙子,只是盯着楚欢眼睛看。

  楚欢瞥见她盯着自己看,有些不自在,忍不住问道:“看什么?”

  “你好像瘦了许多。”媚娘幽幽道:“是不是过得很辛苦?”

  楚欢一愣,又好气又好笑,“都什么时候了,快些处理好伤口,当真要留在这里过年吗?”

  “要是没人追来,留在这里又有什么不好。”媚娘撅了撅红润的嘴唇,将裙子提到了腿根处,里面便是一条rǔ白sè的亵裤。

  经河水一浸,里面的亵裤完全湿透,紧紧贴在她浑圆修长的**上,映出里面那白嫩的肌肤。

  只是大腿边上,有三道伤口,媚娘是被铁钩所伤,三钩深入肌肤,伤口此时还在流血,殷红的鲜血在雪嫩的肌肤映衬下,红的可怕。

  楚欢皱起眉头来,这伤势着实不轻,也亏得这狐媚子伤得这么重,竟然没有吭一声,亵裤也是裂开,楚欢从靴子里取出一把匕首,小心翼翼将那处亵裤割开一片,露出里面的肌肤也好处理,他唯恐伤了媚娘,所以动作极其小心,媚娘只是凝视着楚欢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庞,嘴角边非但没有丝毫的痛楚之sè,反倒微微上翘,似笑非笑。

  “伤口很深,必须要用药物处理。”楚欢低着头,一边为媚娘清理伤口,一边道:“现在咱们没有伤药在身上,我知道有些草药有效果,但是这里不能耽搁,也来不及去找草药,所以我先帮你清理干净伤口,先包扎好,等找到栖身的地方,我再给你找药敷上……哦,对了,你身上有没有带伤药?”

  问了一句,没听到媚娘回答,抬头看过去,却见媚娘正盯着自己看,似乎神思天外。

  楚欢抬起一只手,在媚娘眼前晃了晃,媚娘眨了眨眼睛,问道:“看我死没死?”

  “胡说八道。”楚欢轻声骂道:“我说话你听见没有?你伤口要敷药,否则容易感染,不过现在没有伤药在身上,你身上可带有伤药?”

  媚娘摇头道:“伤药没有,还有些毒药……!”

  楚欢瞪了媚娘一眼,媚娘顿时吃吃笑起来,随即“哎哟”一声媚叫,忍不住道:“你轻一些……人家疼……!”

  黛儿冷冷往这边瞧了一眼,起身转到大树后面去坐着。

  媚娘见状,凑近楚欢耳边,轻声道:“你瞧上她哪一点?一点都不解风情,你说,是她好还是我好?”

  楚欢没好气地道:“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媚娘闻言,又是吃吃笑起来,花枝招展,酥胸乱颤。

  晨曦的光芒已经从树梢之间投shè下来,青草和枝叶散发出来的清新气息,充斥在树林中的每一个角落,吸吮在鼻中,沁人心脾。

  楚欢从自己衣襟下摆撕下一片布巾,准备为媚娘将伤口包扎好,可是犹豫了一下,却还是拉开自己的下摆,用匕首从自己的里裤上割下了一片锦绸,媚娘见状,忍不住问道:“为何这样?”

  “你伤口没有敷伤药,很容易感染。”楚欢一面用锦绸小心翼翼为媚娘包扎伤口,一面解释道:“我外面的衣裳很多天都没有换洗过,十分肮脏,容易感染,里面应该好一些。”

  媚娘迷人的眼睛眨了眨,轻笑道:“原来你也有细心的时候……可这是你贴身的衣物,你说你好几天都没有换洗,上面是不是都有你的臭汗?”

  “你要是嫌弃,大可以不用。”楚欢皱起眉头。

  媚娘轻轻一笑,道:“谁说我嫌弃了,我最喜欢你身上的味道……!”

  “莫要胡说八道。”楚欢小心翼翼为媚娘包扎好伤口,这才道:“现在只能这样简单处理一下,我们走出林子,看看能不能找到地方,到时候给你找药。”抬头透过树梢看了看天,道:“也不知道咱们现在在什么地方,先走出树林再说。”问道:“能不能起来?”

  媚娘伸出一只纤纤玉手,虽然没有说话,但明显是让楚欢拉她起来。

  楚欢站起身来,只能伸手,想要抓住媚娘手腕子,媚娘却已经主动用手握住了楚欢的手,缓缓起身来,她与楚欢近在咫尺,**散发出的幽香气息,混合着晨曦清新的空气钻入了楚欢鼻中。

  黛儿自然察觉到这边的动静,也已经起身过来,见到媚娘还在握着楚欢手,面无表情问道:“是否可以走了?”

  楚欢点点头,问媚娘道:“你能否自己走动?”

  媚娘苦着脸,摇头道:“刚刚包扎好伤口,疼痛难忍,怕是走不了……要不,你们先走……!”又显出楚楚可怜表情。

  黛儿也不多说一句,转头便走,楚欢微皱眉头,终是转身,微弯下身子,虽然不说话,意思很明显。

  媚娘嘻嘻一笑,转到楚欢身后,身体贴上去,抱住楚欢的脖子,楚欢双手托住媚娘的臀儿,将她背负在身上,感受着媚娘香软的身子完全伏在自己的背上,那两团丰满挺拔的双峰与自己的背脊紧紧挤压在一起,那种感觉楚欢也不得不承认,确实是美妙异常。

  背着媚娘,跟在黛儿身后,加快步子在林中穿越。

  林中多有荆棘藤蔓,并不好走,黛儿手中拿着一根木棍,将阻拦的荆棘扫开,楚欢走了片刻,叫道:“黛儿,等一下。”

  林黛儿停下步子,也不回头。

  楚欢一只手托住媚娘弹软的臀瓣,另一只手从腰间解下血饮刀,“荆棘藤蔓太多,木棍不好扫开,你拿刀子。”

  黛儿倒也没有拒绝,转身走过来,从楚欢手中接过刀子,瞅见媚娘双臂抱着楚欢的脖子,身体贴身体,媚娘更是笑盈盈看着她,黛儿丢下一个冷眼,转身握刀去清扫路障。

  三人只是为了躲避侏儒的追杀,顺势便进到这处林子之中,对林子本身的大小并不知晓,等到深入林中,才知道着实不小,走了近两个时辰,楚欢见黛儿步子慢下来,知道黛儿身体虚弱,体力匮乏,上前去叫住黛儿,自己拿过了刀,一边背着媚娘,一边砍除路障。

  好不容易穿过树林,却发现前面豁然有一座山,山倒是不高,绵延十数里地,此时自然不好再返回,只能先翻过这座山再说。

  瞧见黛儿额头溢出香汗,脸sè苍白,知道她已经十分疲累,找了一处地方,先歇了下来,放下媚娘之后,想到自己体力倒还可以,媚娘和黛儿的体力估计消耗巨大,要翻过眼前这座山,总要体力支撑,便嘱咐了黛儿几句,自己去寻了一些野果回来。

  吃了野果,这才继续动身,不过半个时辰,就已经翻到山上,俯瞰下去,却瞧见山下种植了大片的竹林,在青翠竹林之中,竟是有一处极大的院落群。

  “那里好像是寺庙。”媚娘负在楚欢背上,轻声道。

  楚欢微微颔首,他其实已经瞧见,建筑群错落有致,四周却是围了高高的红墙,墙头则是覆盖着琉璃瓦,院墙外面,布满竹林,院落之中,格局讲究,红砖黑瓦,七八处高大的建筑分布其中,俯瞰之下,倒似乎是一处风景极为优美的园林。

  不过其中却竖着两座舍利塔,东西各一座,如同两支长枪参天耸立,只瞧见那舍利塔,楚欢便知道这定然是一座寺庙。

  秦国一直遵道抑佛,立国之初,甚至大动干戈,佛家古刹寺庙遭到大量的破坏,而佛教徒也经受大肆打压和迫害,当时的排佛运动,遍及全国,不过真正闹得最厉害的,还是京畿附近地区,无数的名刹古寺毁于一旦,以洛安为中心,这种迫害弥散开去。

  不过相比而言,帝国的周边地区,虽然也被排佛运动席卷,不过所幸距离京畿遥远,虽然也有大量的寺庙被毁,大批的佛教徒遭受迫害,却还是保留下来一部分。

  譬如西北,当年也曾遵道抑佛,不过因为帝国对道家的尊崇,所以大批的道家教徒往京畿附近已经中原地带涌过去,关内兴建起大批的道观,因为如此,西北的道徒稀少,反倒不能全面迫害佛教,所以至今也有不少名刹古寺留存下来。

  更加上西北官绅有许多都是佛家教徒,尽可能地保护庇佑,所以西北到依然存有佛教徒生存的土壤,相比起关内,西北的佛教徒生存环境要好得多。

  楚欢在这里看到这样一处宁静的古刹,并不觉得稀奇,轻声道:“这里看起来十分安静,咱们先到庙里找地方歇一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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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二三八章 庙里有个病和尚


  三人下了山,那红墙便显得高大起来,这是依山而建的寺庙,楚欢三人处在寺庙之后,瞧见红墙左侧有一扇门,那是寺庙的后门,楚欢本想敲门进到院子里暂时歇息,忽地想到什么,吩咐两人先在庙后等待,自己则是到得门边,透过门缝,依稀看到里面是一出庭院,并无人迹。

  楚欢取出匕首,举手插在墙壁上,随即借力腾起,他身体经过《龙象经》淬炼,身轻如燕,翻上了墙头,俯瞰下去,果见到里面是一处庭院,假山青竹,风景颇美,并无人迹,楚欢跳下墙头,观察了一些四周的动静,确定并无人在这后院之中,这才过去轻轻打开后门,向不远处的媚娘和黛儿招了招手。

  黛儿和媚娘这才过来,楚欢顺便出门从墙壁上拔下了匕首,收进靴子里,进到院内,静悄悄地关上了后门。

  他四下里看了看,为了避免其他麻烦,自然是不被人瞧见更好,瞧见左侧那边偏僻,一条小石道通过去,在前领路,往左侧过去。

  这条石道并不长,一路上倒不曾见到一个人影,随即一股清香扑面而来,前面是一片茂密的松林,松林间稀稀落落生长着芭蕉,穿过松林,便看到了角落处有几间屋子,屋前种了几颗金丝菩提树,另有几处青竹。

  青松,劲竹,菩提树微微摇晃,一片寂静,寂静的如同那极乐世界的永恒静籁之所。

  三间屋子连在一起,楚欢却是瞅见其中两间屋子的屋门竟然上了锁,心知这里只怕是少有人至之处,正合他心意,当下靠近过去,不费吹灰之力,打开了一扇门的锁,招手带了媚娘和黛儿进去,只见到里面倒还真有桌椅床铺,只是床铺上并无被褥,而且屋内布满灰尘,自然是许久不曾有人进来。

  楚欢倒不在意这些,他并非在这里常住,只是暂在这里为媚娘处理好腿上的伤势,养jīng蓄锐,歇上一天,也就离去。

  他扶着媚娘到了床边,黛儿已经将屋门轻轻关上,走到桌边,在椅子上坐下,本来一直紧绷的俏脸,此时才微微放松一些。

  “这里既然是寺庙,想必会有专门的药房。”楚欢轻声道:“你们先歇一下,等天sè暗一些,我出去寻药,顺便给你们弄些吃的过来。”

  媚娘靠坐在床榻上,掀开裙子,看了看自己的伤腿,便在此时,忽听得一阵咳嗽声传过来,那咳嗽声有些距离,但是楚欢三人都是有武功修为,换做普通人,未必能听到什么,可是三人却都听到那咳嗽声,楚欢五感惊人,更是听得清楚,那咳嗽声十分剧烈,就似乎是要将自己的内脏都要咳出来。

  楚欢皱起眉头,将手指竖到嘴边,示意二人咱不要说话,凑到大门边上,透过门缝向外看了看,前面毫无人迹,听那声音,倒似乎是从隔壁的屋子里传过来。

  楚欢轻轻打开门,轻手轻脚出门去,顺手带上门,这时候那咳嗽声听的更是真切,果然是从旁边的屋子传过来。

  楚欢进入的屋子,是三间屋子最靠右边,他先前看到,中间那间屋子也是上了门锁,只有最左侧那间屋子似乎并无上锁,不出意外,声音便是从那间屋子传来。

  他轻步移动过去,想看个究竟,到的那屋子的窗户边上,瞧见那窗户竟是虚掩着,敞开了缝隙,小心翼翼探过脑袋,往里面瞅了去。

  却见到那屋中放着一张十分简陋的木床,床边放着一张小案,在那张床上,竟是躺着一名光头和尚,身上盖着一床已经十分残破的被子,小案之上,则是放着水杯,那和尚背对窗口,咳嗽声正是他发出来。

  楚欢皱起眉头,这院落距离前面巍峨的建筑还有些距离,却不知这和尚为何孤零零在这里,而且听他咳嗽的感觉,竟似乎患了重病。

  那和尚咳嗽一阵,终于和缓了一些,只是隔了小片刻,便即再次咳嗽起来。

  楚欢想了一下,也不多留,转身正要回自己屋子,却瞧见不远处的松林小道上,正有身影往这边过来。

  楚欢当机立断,向旁边冲过去,身形如鬼魅,躲在距离最近的一颗金丝菩提树后面,那金丝菩提树的枝干颇粗,显然有许多年头,正好挡住楚欢的身体。

  楚欢只担心媚娘那屋子里会发出动静,被人发现,好在那里一片死寂,只是门上的锁挂在那里,只要细看,定能发现被人打开了门锁。

  松林之中,一名灰衣和尚拎着一只小篮子正往这边过来,楚欢瞧他步子轻虚,便知道无非是个普通的出家人,看上去三十出头年纪,经过媚娘那间屋子之时,灰衣和尚竟然是看也没有看一眼,径自到了病和尚的屋子,他左右看了看,似乎也是在观察四周有没有人,确定无人,这才推门进了去,随即将那屋门关上。

  楚欢这才闪身到窗根边上,往里面瞅过去,见到那灰衣和尚轻手轻脚放下篮子,那病和尚已经止了咳嗽声,屋内一片寂静。

  “信悔师叔……信悔师叔……!”灰衣和尚轻声叫了两声,那床榻上的病和尚才有气无力回道:“是智良啊……!”

  他声音听起来颇为苍老,楚欢听二人称呼,心想这病和尚在寺里的辈分似乎不低。

  “信悔师叔,本来饭菜一早就送过来,只是你也知道,咱们古水寺要接待贵客,从主持到下面,这阵子都在忙活着这件事情,所以饭菜也就不能及时送过来。”那智良和尚轻声道:“今天一大早,贵客已经到了寺庙,上午拜佛,这一下午还要听主持讲经……贵客在内室,主持为了表示对客人的尊敬,全寺上下都已经聚集在大雄宝殿诵经祈福……!”

  楚欢从窗子缝隙瞧过去,只见到那病和尚强撑着坐起来,灰衣和尚智良则是站在一旁。

  “辛苦你了……!”病和尚声音听起来就十分虚弱,楚欢此时依稀看到,那病和尚面黄肌瘦,瘦骨嶙峋,似乎是缠绵病榻许久。

  智良和尚叹道:“信悔师叔,都是如今这个样子了,你又何必执迷不悟……!”

  病和尚一阵咳嗽之后,采用虚弱的声音问道:“你这话……这话是什么意思?”

  “师叔当真不懂我的意思。”智良又是一声轻叹,“师叔缠绵病榻已经大半年,如果再不找寻良药医治,恐怕也撑不了多久了,我们心里都是担心师叔,也想为师叔寻医求药,可是师叔自己也知道,寺里五六十号人,那些香火银,也只够大伙儿吃喝拉撒,实在没有多余的银钱给师叔看病……!”

  病和尚并不说话,只是一只手捂着嘴,发出沉闷的咳嗽声。

  “当然,师叔知道寺里的药库有些藏药,不过那都只是一些普通的药材,治疗皮肉之伤倒是用得上,可是要治疗师叔这样的重病,那就十分困难了。”智良压低声音道:“事到如今,师叔也只能自救了。”

  病和尚咳嗽声停止下来,有气无力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你们还在打它的主意?”

  楚欢闻言,有些好奇,不知病和尚所说的是打谁的主意。

  “师叔,佛法有云,万物皆空,你修行佛法这么多年,难道还看不透这个道理?”智良轻声道:“你都成这个样子,那些东西对你有何用途?”

  病和尚叹道:“我知道有流言蜚语,可是我也告诉你一句,那些流言蜚语都是假的。佛家三界,贪、嗔、痴,你也出家多年,为何还有如此贪心之念?”

  智良声音顿时冷下来,道:“师叔,师侄好意相劝,你却是执迷不悟,那是谁也救不了你了。流言蜚语自打你入寺以来,就从不曾消失,一个流言能流传这么久,自然有他的道理。如果流言真的是假的,为何那只箱子至今没有下落,你为何又不将那箱子拿出来公示众人?”

  “你走!”病和尚重新躺了下去,“不用再过来了。”

  “师叔。”智良和尚声音顿时急起来,“只要你将箱子交给师侄,师侄一定会请来北山最好的大夫,你的病也一定可以治好……你又何必舍命不舍财?”

  “舍命不舍财?”病和尚发出古怪的笑声,“你当真以为那里面是金银财宝?”

  “寺里都在流传,箱子里定然是贵重无比的东西,否则你也不会那般珍视。”智良压低声音道:“就算不是金银珠宝,也必然是极有用的东西,师叔,你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留着那个箱子又有何用?无论是金银财宝还是其他东西,你若真的病死,那就什么都用不上了。”

  楚欢此时倒是听明白过来,这病和尚显然是有一只箱子,寺中上下虽然并不清楚箱子里到底装的什么,可是却都在传言箱子里藏着金银财宝,只不过听那意思,那只箱子好像已经消失踪迹,被病和尚秘密藏起来,如今这病和尚病入膏肓,寺中的僧人却是想方设法想要从病和尚手中得到那只箱子。

  出家人四大皆空,可是这古水寺的和尚却是因为财物而心起贪念,与他们所修佛法背道而驰,楚欢禁不住在心中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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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二三九章 水火难容



  楚欢倒是没有心思管这些和尚的闲事,正要离开,却瞧见那智良和尚已经拿起装有饭菜的小篮子,冷笑道:“师叔病重,恐怕连食物也难以下咽,还是多休息。”竟是提着小篮子离开,楚欢再不犹豫,身轻如燕,冲到最右侧那间屋子,不等那智良和尚出了门,便已经推门进到屋内,顺手便关上了门。

  只见到媚娘已经下床来,与黛儿一左一右躲在大门两边,黛儿手中举着一把椅子,若不是瞅见楚欢身形,差点一下子便砸下来。

  楚欢闪身到门边,没过多久,就看到那智良和尚拎着小篮子离去,竟也没有往这边看一眼。

  等智良和尚去的远了,楚欢这才示意无妨,媚娘一瘸一拐走回床边坐下,黛儿亦是坐到桌边,楚欢走到桌边拉过一张椅子,也顾不得上面的灰尘,坐了下去,向媚娘问道:“感觉如何?”

  “没什么大碍。”媚娘轻声道:“你找到那人了?”

  她的意思,楚欢自然明白,“隔壁屋子里住着一个老和尚,好像患了重病……刚才那和尚是过来送饭的。”

  “原来如此。”媚娘微点螓首。

  楚欢又看了黛儿一眼,见黛儿脸sè屋子有些苍白,知道她产子不久,又连遭险境,不由关切问道:“黛儿,你身体如何?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黛儿犹豫了一下,摇摇头,轻声道:“没有,不用担心。”

  她以前对楚欢素来是爱理不理,此番竟能轻声回答,楚欢倒是觉得有些意外。

  “其实你们不用管我。”媚娘沉默片刻,终于道:“我自己能照顾自己,你们大可以早些离开,我在这边恢复好伤势,也会自行离去。”

  “你要去哪里?”楚欢皱眉问道。

  媚娘黯然道:“二哥他们都惨死在那破卯中,无论如何,我总要回去瞧一瞧,将他们的遗体处理一些。”

  楚欢摇头道:“或许他们已经猜到你有可能会回去,在那里留有人手,你这时候回去,岂不是自投罗网?”

  “我总不能将他们的尸首弃之不顾。”媚娘苦笑道:“当年出来,虽然我们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可是……就算死了,也不能连个葬僧地都没有。”

  楚欢沉吟片刻,道:“此事回头再做处理,你现在最要紧的是恢复自己的腿伤……!”

  黛儿在旁忽然道:“她是青天王的部下,青天王是河北道义军首领,秦国人眼中最大的反贼……你是西关道总督,秦国的封疆大吏,我很想知道,堂堂的秦国封疆大吏,什么时候与反贼勾结在了一起?”

  楚欢尚未说话,媚娘已经妩媚笑道:“哟,林姑娘,你这是吃醋呢,还是嫉妒?”

  “你说什么?”黛儿双眸一寒。

  媚娘轻笑道:“我与欢哥情投意合,他不在乎我是义军,我也不在乎他是什么秦国的官员,只要我和他在一起,又何必在乎身份……!”

  “媚娘……!”楚欢不等媚娘多说,打断道:“你先好好休息,莫多说……!”

  媚娘幽幽叹道:“欢哥,你是嫌弃我吗?可是分别之后,我rì夜都牵挂着你,咱们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过了,你若是不要我了,我便没有什么指望了……!”

  楚欢尴尬不已,皱起眉头,沉声道:“莫要胡说,什么……什么做过的没做过的……!”

  林黛儿却已经冷笑看了楚欢一眼,媚娘似乎想到什么,一副幽怨之sè,轻叹一声,向黛儿道:“林姑娘,你不要多想,其实……其实我和欢哥没有什么的,我们……哎,我们虽然有一段时间孤男寡女单独相处,欢哥却从来不曾对我做什么……!”她咬着红唇,那妖娆妩媚的样子,娇艳yù滴,媚入骨髓。

  林黛儿别过脸去,忍不住道:“荡妇……!”

  媚娘的耳朵何其尖锐,岂能听不到,楚欢听到黛儿这样说,就知道大事不妙,果然听得媚娘已经吃吃笑媚笑起来:“林姑娘,你都这样说了,我就不瞒你,不错,我就是荡妇,我和欢哥在一起,相拥而眠,经常睡在一起,他就是喜欢我那副荡妇的样子,那叫风情,你这种毫无趣味的女人,当然不明白,一副死鱼的样子,又有哪个男人会喜欢……咯咯咯咯,怎么样,要不要我教你?”

  林黛儿霍然起身,怒道:“不要脸……我……!”两只粉拳已经握起。

  媚娘似笑非笑,依然是腻声道:“怎么,林姑娘想要杀我?你大可以试一试,有欢哥在这里,他绝对舍不得让我死。”

  楚欢yù哭无泪,无论是媚娘还是黛儿,那都是个xìng强烈,站起身来,苦笑道:“两位姑nǎinǎi,这都什么时候了,我求求你们暂时化干戈为玉帛,你们实在要打,等找到机会,我给你们安排擂台。”

  “和她打?”黛儿眼中显出鄙夷之sè,“她也配?”

  “是啊,我好歹是义军的侯爵,你只是一个走江湖的小角sè,你怎配和本姑娘动手。”媚娘微仰着雪白如同天鹅般的脖子。

  林黛儿咬牙切齿,瞪着楚欢,问道:“你……你真的和她睡在一起?”

  楚欢感觉头疼,他在沙漠之中,在深夜为了抵御那刺骨的寒意,也确实曾与媚娘身体紧贴睡在一起,不但是媚娘,后来绮罗也是挤在一起,苦笑道:“黛儿,这些回头再和你慢慢细说。”

  林黛儿盯着楚欢眼睛,再次问道:“你有没有和她睡在一起?”

  “黛儿,有些事情,不是你所想的那样。”楚欢皱眉道:“我们确实睡在一起,不过……那是形势所迫,我们之间,干干净净,是十分纯洁的男女关系,不是你想的那样……!”

  “形势所迫?”黛儿愠怒道:“就像……就像在安邑一样吗?没有做什么,干干净净?”她抬手指着媚娘,“和这样的女人在一起,你还能干干净净?”

  她心中此时已经肯定楚欢必与媚娘有关系,如果说媚娘是个普通女人甚至奇丑无比,黛儿倒相信两人之间可能没有发生什么,必经楚欢也不是那种饥不择食的男人,可是媚娘长相艳丽,那是一等一的美人,更加上身材xìng感,和这样的女人睡在一起,如果没有发生些什么,除非楚欢根本不是男人,而据黛儿亲身体验,楚欢是一个彻彻底底的男人,而且某方面能力惊人,一个烈火方刚的男人和一个妖娆xìng感的美人睡在一起,如果说干干净净,黛儿是打死也不相信。

  楚欢知道解释起来也确实麻烦,虽说他和媚娘没有直接发生关系,但是间接的关系已经是发生过,这时候又怎好解释。

  黛儿见楚欢皱眉不说话,不再多言,转身便走,径自打开了门,楚欢吃惊道:“你要去哪里?”

  “我不想看到这个女人。”黛儿丢下一句话,出了门,楚欢追上去,却见到黛儿已经往中间那屋子过去,取了一只细钗子在手,轻松打开了中间那间屋子的门锁,进了门去,随即便关上。

  楚欢见黛儿没有走远,这才松了口气,关上门,转身见媚娘正眨着一双媚眼儿笑盈盈瞅着自己,叹了口气,走过去在床边那张椅子坐下,“你这又是何必?”

  “我便是瞧不上她那副清高的样子。”媚娘撅了撅嘴,随即软语娇声道:“怎么了,你生气了?”

  “我还没有jīng力去生这些气。”楚欢叹道:“罢了,你先好好歇息,天sè晚一些,我去找药。”

  媚娘小心翼翼躺在床上,侧过身子来,曼妙身材玲珑起伏,向外侧着,胸前一对山峰便显得蔚为壮观,一双迷人的眼眸子却是盯着楚欢看。

  “看什么?”楚欢被看得有些不自在。

  媚娘娇媚一笑,道:“好久没有见到你,几乎都忘记你的样子,现在可以好好看看。”

  楚欢摇摇头,正要起身,媚娘已经道:“别动!”

  “怎么了?”

  “你和我分开这么久,就不想好好看看我?”媚娘幽幽叹道:“哎,可笑人家还对你rì思夜想,原来你根本没将人家放在心上。”

  “rì思夜想?”楚欢忍不住问道:“你rì思夜想我?”

  “不想你想谁?”媚娘一副委屈的样子,“可是你这没良心的,竟是连多看人家一眼也不愿意。”

  楚欢叹道:“不是不愿意多看,只是黛儿身体不好,我想过去劝劝她。”

  媚娘表情变化极快,本来还一副委屈的楚楚可怜模样,瞬间就变得风情万种,迷人勾魂,笑盈盈道:“那你是想看到我啰?”

  自从在西梁与媚娘一别,楚欢倒也时常担心媚娘的情况,点了点头。

  “这样说来,你也一直在想着我?”媚娘又问道。

  楚欢只能道:“有时候……有时候会想!”

  媚娘妩媚动人道:“什么时候想?每次想我,会想多久?”

  楚欢咳嗽一声,道:“先不说这些,我问你……!”

  “不行,你先回答我,回答我这个问题,我再和你说其他的。”媚娘却是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姿态,美眸闪动,直直盯着楚欢眼睛。

  楚欢知道这狐媚子最是难缠,犹豫了一下,才凝视着媚娘迷人眼睛,轻声道:“没有人的时候,静下来的时候,我会担心你到底怎样,现在看到你安然无恙,我也就放心了。”

  媚娘双眸如水,片刻之后,才幽幽道:“能让你偶尔想到我,我已经很知足了。”

  楚欢沉默片刻,终于问道:“戍搏迦现在在哪里?你又为何会跟着青天王的人到西北来,他要得到石头,意yù何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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