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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场沉浮] 首长 【作者:夏炎冰】(12月27日更新至 “第七百四十三章 如何选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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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八章 首问首接责任制


  朱瑞强再次笑了起来。

  “老陈,这个案子不是我不想移交给你,”他说道,“可是呢,局里不是正在推行案件首问首接责任制么?这个案件是我们市府派垩出所第一个接警的,作为首问首接责任人,这个案件必须由我们市府派垩出所负责处理。”

  陈小山脸色顿时变得异常难看起来。他娘的,自己怎么忘记这个首问首接责任制了?这下子可就麻烦了。

  原来呢,今年七月份开始,天源市公垩安局党委为了解决下属各派垩出所在接待群众报警时存在的“冷、横、硬、拖、推”等现象和关于立案管辖区争议推诿的问题,决定在天源市全市公垩安机关开始推行案件首问首接责任制。首问首接责任制规定,对于群众的求助和报案,无论是否归本单位管辖,接警的第一个民垩警即为首问责任人,所在的单位即为案件首接责任人,不但有责任负责案件的受理和前期取证工作,还要全程负责案件的侦破。为了严格贯彻落实案件首问首接责任制,市局机关党委每季度还要对下属各执法单位展开一次首问首接案件抽查活动,对于未严格落实案件首问首接责任制的单位予以考核扣分,并对单位负责人进行处罚。

  腾飞大厦虽然属于林泉派垩出所的辖区,但是是朱瑞强要拿这个案件首问首接责任制来证明市府派垩出所对刘三儿和范丽娜敲诈勒索国家干部的案件管辖权,陈小山还真的找不出任何毛病。

  可是,陈小山又怎么能够让朱瑞强把人带走呢?别说是刘三儿和范丽娜了,现在连于志远都被朱瑞强抓了起来,这小子可是知道高俊才不少秘密,一旦被朱瑞强把于志远肚子中牛黄马宝弄出来,那还得了?今天无论如何,陈小山都要把人从朱瑞强手中弄出来。

  “老朱,其实呢这个案件,我们林泉派垩出所才是第一接警人。”陈小山睁着眼开始编瞎话了,说道:“我们早就接到了腾飞大厦服务员的报警了只是路上耽搁一点时间赶过来晚了一点。”

  “是吗?”朱瑞强冷笑道“你们几点几分接的警?报警的服务员叫什么名字?通话内容又是什么?这个你们派垩出所应该有详细记录吧?”

  “哎,老朱,你这么认真干什么?”陈小山凑近朱瑞强身边,压低声音说道:“卖我个面子行不行?这个于志远呢,是高书垩记弟弟高俊才的司机,他是绝对不会干什么敲诈勒索的事情,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我看这个案子还是交给我处理吧我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的。”

  朱瑞强还没有说话,就听到身后传来一个人的声音:“陈所长,我记得你以前好像是高书垩记的小车司机吧?”

  陈小山抬头望去只见尚晓红扶着一个脸色有些苍白的青年出现在一八零六房间门口。陈小山还在思忖这个青年是谁那边朱瑞强已经转过身去,关切地问道:“飞扬,你怎么起来了?感觉好一点了吗?”

  原来,包飞扬被于志远送进房间之后,中间挣扎着起来到卫生间吐了一次,把大半的酒已经吐掉所以他虽然还躺在床上酣睡,其实并没有醉得那么深沉。等到朱瑞强抓着范丽娜和刘三儿开始在房间里录口供的时候,包飞扬已经醒了过来,只是脑袋晕晕乎乎的,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在尚晓红取了湿毛巾为他擦了两把脸之后,包飞扬已经完全清醒了,只是浑身无力,胃里一阵阵干呕恶心,只能躺在床上看着朱瑞强审问刘三儿和范丽娜。当他听到刘三儿和范丽娜两人说出于志远的安排之后,浑身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心中暗道幸亏尚晓红这边考虑周到,找了朱瑞强带人过来。不然一旦让刘三儿和范丽娜得手,自己可就变成了强奸犯,到时候可真是有理都说不清楚。

  包飞扬唯一遗憾的就是,朱瑞强心中还有一些顾忌,没有抓到刘三儿之后,乘胜追击,直接把于志远也抓获归案。现在虽然刘三儿和范丽娜交代出来了,这件事情确实是于志远指使的,有了足够的证据去抓于志远,但是抓刘三儿的时候动作那么大,于志远应该得到消息,远走高飞了吧?

  朱瑞强也知道因为自己的迟疑,错过了最好抓捕于志远的机会。但是这又对朱瑞强来说,却也是不得已的。于志远毕竟是高俊才的司机,倘若朱瑞强这边不掌握住于志远涉案的铁证,就直接去抓于志远,万一事后不能证明于志远确有涉案,朱瑞强怎么交代?所以朱瑞强必须先审问刘三儿和范丽娜,拿到他们签名按过手印的口供之后,才能对于志远动手。如果于志远真的趁着这个机会远走高飞了,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可是朱瑞强和包飞扬两个人都判断错了,他们都没有想到,于志远竟然这么蠢,严格来说,也不是蠢,而是这么嚣张,竟然敢带着天恒贸易公司的人来拦着朱瑞强,妄图把刘三儿和范丽娜也抢走。对于送上门的机会,朱瑞强当然是不会错过。他手里有于志远确凿的涉案证据,也不怕高俊才会拿他怎么样,这才对于志远下了手。

  而包飞扬,虽然在房间里面能够听到外边的动静,因为身体难受,没有力气站起来,只有被尚晓红扶着靠在床头躺着,听着外面的动静。直到他听到林泉派垩出所所长陈小山也来了,顿时就有些坐不住了。因为尚晓红告诉他,这个陈小山,以前是市委副书垩记高峻岭的司机。包飞扬怕朱瑞强顶不住陈小山的压力,真的把于志远和刘三儿范丽娜都交给林泉派垩出所。如果是这样,这个案子最终肯定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最后让幕后的元凶高俊才逃脱了惩罚。对于这样的结果,包飞扬如何能够接受?所以他强撑着下了床,让尚晓红扶着他慢慢走到门口,正好听到陈小山对朱瑞强说的最后一句话,立刻就出言反驳。

  听到朱瑞强关心自己的身体,包飞扬强笑着点了点头,说道:“朱科长,我没事。”然后又对着陈小山说道:“陈所长,你是高书垩记的司机。而涉案人于志远又是高书垩记弟弟俊才的司机。别说你们林泉派垩出所不是第一接警人,即使是第一接警人,因为你和高书垩记的关系,这个案件,你也必须得回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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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零一章 别有内幕


  不过包飞扬非常清楚,天下绝对没有免费的午餐,用粤东话来说,就是那里会有“咁大只蛤蟆随街跳”呢?尤其是在他刚得罪过胡福才的情况下,胡福才即使顾忌到孟德海和商山峦的面子,不整治他包飞扬,也没有理由给他包飞扬加官进爵啊!

  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胡局长,”包飞扬说道,“在运销科卖卖煤炭要要账,我觉得我还能够胜任。可是要去主持旧河煤矿全局工作,我觉得我能力还是有所欠缺,会给胡局长您脸上抹黑。所以就我本人来说,还是希望能够在运销科继续锻炼锻炼。”

  “谦虚使人进步!但是过分的谦虚,就成了骄傲!”胡福才手指敲了敲桌子,虽然脸上还是含着笑意,但是看得出,他对包飞扬的回答非常不满。

  “我真不是谦虚啊,胡局长!”包飞扬却不怕胡福才语言的恫吓,他说道:“我在大学里学的是硅酸盐专业,毕业到现在也仅仅三四个月,根本就不懂得挖煤采煤是怎么回事,您让我去管理旧河煤矿,可不是赶鸭子上架吗?”

  “呵呵,你也没有学过销售,在运销科干得不也挺好吗?”胡福才见包飞扬不吃他的吓唬,就又把脸色变了回来,笑着说道:“不懂采煤挖煤,并不代表你不能管好旧河煤矿。今年七月份巴塞罗那奥运会的游泳比赛你看了吗?那个叫谢曼?查伏尔的美国游泳队教练不会游泳,但是却不影响他培养出那么多世界冠军嘛!”

  胡福才说道:“你不懂采煤不要紧,只要懂管理就行。更何况旧河煤矿的生产副矿长和桨平可是一位老采煤工出副矿长,说起对煤矿的生产管理来,他可是咱们矿务局五大煤矿中最出色的人选之一。有他做你的副手,煤矿的生产管理这一块,你不用cāo太多心。其实说起来,你到旧河煤矿的工作和在运销科的工作差不多,主要还是帮助旧河煤矿把生产出来的煤炭销售出去——当然,计划内的煤炭还是由局运销科统一销售,你主要负责的是旧河煤矿超产煤这一块。”

  “胡局长,我觉得局里还是再考虑一下这个安排吧,我觉得我还是留在运销科比较好!”

  胡福才虽然说得动听,也很有煽动力,奈何包飞扬可不真的是一个不满二十岁的小青年。他上一世在商海里摸爬滚打,什么yin谋诡计没见过?绝对不会因为胡福才煽动了两句,就热血上涌,决定去做一个不会游泳的游泳队教练,即使是有一个非常有能力的助手来辅佐也不行。

  胡福才没有想到自己说了半天,包飞扬依然不为所动,让他几乎要怀疑包飞扬是不是真的不到二十岁。按照道理来讲,这个岁数的年轻人,正是热血沸腾的年岁,被两句好话一捧,就热血上涌,什么都会答应下来,更何况还有一个矿长职位在等着呢!虽然说旧河煤矿是矿务局下属五大矿中规模最小的煤矿,可是它的行政级别却和其他四个矿没有任何区别,都是实实在在的正科级!这个正科级放在省直机关或许不算什么,但是放在天源市这个地方,可是很多体制内的干部一辈子的工作目标啊!甚至有很多人奋斗了一辈子,到六十岁退休的时候,还解决不了正科级待遇。可是这么一个大好机会摆在包飞扬面前,他竟然丝毫不动心,宁可原地不动的坐在运销科副科长的位置上,真的是太让人不可思议了!

  “包飞扬!”胡福才脸色一下子严肃了下来,“我这不是跟你谈条件,而是给代表局党委给你下命令!把你调到旧河煤矿去主持工作,是从局党委经过慎重考虑的,是从咱们矿务局整个大局出发,是符合咱们矿务局整体利益的。飞扬同志,你大二的时候就入了党吧?算起来也是有三年党龄的老党员了,局党委的决定,你不会不服从吧?”

  说到这里,胡福才就用犀利地目光盯着包飞扬,看着包飞扬如何回答。

  局党委?鬼才相信!

  包飞扬心中对胡福才的说辞嗤之以鼻。肖路远是矿务局副局长,也是矿务局党委的成员之一,他都对这个消息一无所知,现在你胡福才口口声声说是局党委的决定,岂不是满嘴屁话?你胡福才现在说的分明就是你个人的意见!

  不过呢,包飞扬也知道,胡福才在矿务局权威很重。他听范爱华说过,自从老局长信服承退下去后,矿务局几乎就变成了胡福才的一言堂,即使在局党委会上,也几乎没有人敢反对胡福才的意见。就像是前几天那次对铁路堆煤场短途运输业务进行招标的决定一样,即使是分管副局长肖路远对这件事情意见很多,在局党委会上,胡福才还不是强行通过了这个决定吗?包飞扬相信,胡福才决定把自己调到旧河煤矿担任矿长的事情拿到局党委会上去讨论,肯定也会顺利通过,这不会有太大疑问。从这一点上来说,胡福才把他个人的意思说成是局党委的意思,倒是也无太大分别。

  “如果是局党委的决定,作为一名党员,我个人无条件的服从!”包飞扬回答道。

  胡福才眉毛挑了一下,他当然听得懂包飞扬的言外之意,那就是倘若只是你胡局长个人的意思,我包飞扬就要考虑考虑了!

  不过胡福才这个时候也不想跟包飞扬计较那么多,只要包飞扬愿意到旧河煤矿当矿长,就达到了他的目的。

  “好,有这个决心就行,你回去准备一下,等局党委正式任命决定下来之后,你就到旧河煤矿去报道!”

  胡福才端起了桌上的茶杯,示意谈话已经结束,包飞扬可以出去了。

  离开胡福才的办公室之后,包飞扬想了一下,还是来到了肖路远的办公室。肖路远正在审计科的同志谈话,看见包飞扬进来,就收起了桌上的材料,对审计科科长老王说道:“今天我们先谈到这里,回头有什么想法,我再找你们过来谈。”

  把审计科的人赶走,肖路远把包飞扬叫过来,问包飞扬道:“胡局长那边有什么新指示?”

  包飞扬苦笑了一下,说道:“胡局长要调我到旧河煤矿担任矿长。”

  “什么?这不是瞎扯淡嘛!”肖路远一下子就急了,“你运销科的工作做得好好的,他要把你调到旧河煤矿干什么?你又不是采煤专业毕业!”

  也难怪肖路远着急,他还指靠着包飞扬能够代表矿务局去维持好和大客户中天热电厂的关系,以后至少在中天热电厂这一块,不用再担心煤炭销售和欠款了。现在倒好,胡福才要把包飞扬调到旧河煤矿,那么以后和中天热电厂的关系,又要靠谁来打点?莫非还指望包飞扬到了旧河煤矿之后,还来替运销科做这些工作不成?

  “我也不想去。可是胡局长说,这是局党委的决定。作为一个党员,我只有服从组织上的安排了!”包飞扬摊了摊手,表示自己很无辜。

  “你别着急,先在这里等等我,我去找胡福才去!”肖路远上了火之后,也顾不得尊重胡福才,干脆就直呼其名,风风火火地就冲出去找胡福才理论去了。

  包飞扬微微摇了摇头,抓起一份报纸,靠在沙发上看了起来。他过来告诉肖路远这个消息,自然不指望肖路远能够去改变胡福才的决定。他只是想等肖路远找胡福才理论失败之后,在肖路远这里摸摸底,向肖路远打听一下旧河煤矿的情况。他相信,胡福才绝对不会是无缘无故地把他弄到旧河煤矿去的,这里面一定有什么yin谋。要想弄清楚是什么yin谋,就必须要了解情况旧河煤矿的情况。当然,旧河煤矿的情况,包飞扬也可以找范爱华了解,只是范爱华毕竟只是一个运销科的普通科员而已,有很多内幕,远不是他所能够接触到的。相比之下,肖路远肯定会知道很多普通人接触不到的内幕,如果他愿意告诉包飞扬,包飞扬或许能够从中推测出一些有用的东西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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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零二章 世界难题


  工夫不大,肖路远从胡福才那里回来,看得出来,他在胡福才那里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收获。

  “飞扬同志,”肖路远望了望包飞扬,说道,“树挪死,人挪活。有的时候,动一动,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听肖路远这样说,包飞扬就知道自己到旧河煤矿基上就成了定局了。也不知道胡福才用了什么条件,说服了肖路远。

  “我明白,多谢您的关心。”包飞扬说道,“肖局长,我还有一件事情想拜托您一下。”

  “你说,如果我能帮上忙,一定帮你。”肖路远道。

  “我请您给我介绍一下旧河煤矿的情况。”包飞扬说道,“我来局里时间短,很多情况都不了解,想知道假如我真的去了旧河煤矿,有没有什么特别要注意的地方?”

  肖路远沉吟了一下,说道:“我就送你四个字吧!‘安全生产’!倘若你真的去了旧河煤矿当矿长,这四个字你一定要牢记。”

  安全生产?

  包飞扬的警惕性一下子就提到最高。他当然知道,由于生产技术的限制和管理观念的落后,煤炭行业一直是安全事故高发区,无论是国营大矿还是私人小煤窑,发生矿难的概率都不低。难道说旧河煤矿的也是一个容易发生安全事故的矿井,所以胡福才才把自己踢到旧河煤矿去当矿长,一旦发生矿难,自己这个矿长肯定会首先被推出来背黑锅。

  是了,想来胡福才应该是打这么一个算盘。否则肖路远也不会专门用“安全生产”来提醒自己。

  包飞扬这边正想着,却肖路远又望了望门外,略微压低了一点声音,对包飞扬说道:“不过呢,我觉得你也不一定非要到旧河煤矿不可。你可以回市府办找找孟秘书长。看看他能不能把你调出去。以你的才华,不一定非要在矿务局工作嘛!”

  听到肖路远这么说,包飞扬心中十分感动。肖路远和他不过才做了十多天的上下级,加起来也没有说过多少句话。但是这个时候却能够和他推心置腹说出这些话来,还建议他找关系调出矿务局,说明肖路远是真心为他考虑。

  “肖局长,真的谢谢您!”包飞扬真诚地望着肖路远。“您的建议,我会好好考虑的!”

  离开了肖路远的办公室,包飞扬回到运销科,把范爱华叫到了自己办公室。对他说道:“老范,告诉你一个消息。我很快就要离开运销科了!”

  “什么?”范爱华被包飞扬这个消息震惊的目瞪口呆,他在包飞扬手下正干得无比愉快。包飞扬如果走了。他再去什么地方找这么好的上司?再者说来,包飞扬身在运销科干得也非常出色,正是在运销科要大展宏图的时候,怎么这个时候突然间要走呢?

  “科长,那您要去哪里?”范爱华问道。

  “胡局长想要调我去旧河煤矿当矿长。”包飞扬还想从范爱华这里摸一摸旧河煤矿的情况,自然不会把这个消息瞒着他。

  “旧河煤矿?”范爱华挠了挠脑袋,“那可不是个好地方啊!”

  “怎么。老范,你很了解旧河煤矿?”包飞扬一下子来了兴趣。关于旧河煤矿,他从肖路远那边获得的有用消息太少。虽然肖路远对他强调了“安全生产”四个字,但是这也太大而化之了,包飞扬迫切需要一些具体的东西。

  “还算了解吧!”范爱华说道,“旧河煤矿的生产副矿长是我姐夫。”

  “什么?和桨平是你姐夫?”包飞扬也大吃了一惊,这还真是巧了呢!如果和桨平是范爱华的姐夫的话,他还真是可以从范爱华这里了解到旧河煤矿不少东西呢!

  “是啊,他是我姐夫。”范爱华嘿嘿一笑,说道:“其实不光是旧河煤矿,局里其余的四大矿,随便找一找,都能找到我的亲戚呢!不光是我,其他人也差不多是这样,基上都能在局里找到几个沾亲带故的亲戚。煤矿行业嘛,都是父子接班,兄弟接班的,再加上联姻通亲,这个时间长了,都成了一家人!”

  “那旧河煤矿目前是什么一个情况,你能简单和我谈一谈吗?”包飞扬说道。

  “哎!”范爱华说道,“怎么说呢?旧河煤矿虽然也号称是咱们矿务局五大矿,可实际上呢,却是咱们矿务局的累赘,是舅舅不疼,姥姥不爱的主儿。如果有办法,谁也不会想到旧河煤矿去工作的!”

  “那你姐夫怎么去了?”包飞扬说道。

  “他不是没有办法嘛!”范爱华耸耸肩膀,说道:“他只知道老实巴交搞技术,根不会去跑门路,搞关系,自然只能在旧河煤矿呆着了。”

  包飞扬内心就对和桨平起了不少好感,他上一世也是搞陶瓷化工技术出身,所以对于一心只想钻研技术的人有着天然的好感,他点了点头。

  “原来如此啊!”他点了点头,又问范爱华道:“旧河煤矿究竟怎么了?为什么大家都不愿意去呢?”

  “其实原因很简单,还是与旧河煤矿矿区的煤层类型有关。”范爱华这次因为中天热电厂的回款拿了不少奖金,这都是包飞扬的恩惠,而且即使包飞扬离开了运销科,以后范爱华要到中天热电厂跑业务,还少不了包飞扬的帮忙,这个时候自然要卖力地替包飞扬解释个情况。

  “旧河煤矿在咱们天源矿务局五大矿之中可以算是一个异类。其他四大矿,矿井下都是游离型瓦斯的煤层,而旧河煤矿倒好,矿区的煤层却分成两部分。除了一小部分是含游离型瓦斯的易采煤层外,剩下的绝大部分煤层都是富含吸附性瓦斯的煤层……”范爱华说道。

  “等等,等等!”包飞扬做了一个手势,让范爱华暂时停下。隔行如隔山,他虽然是顶尖的陶瓷化工专家,但是对于煤炭行业,却是一窍不通,所以就拦下范爱华,让他解释一下,什么叫“游离型瓦斯”,什么叫“吸附型瓦斯”。

  “这个呢,我也是听我姐夫说的,记得也不大准确,只能大致给你说那么一个意思吧!”范爱华说道,“游离型瓦斯,就是说煤层里的瓦斯是游离状态。只要打了竖井,瓦斯就会自动从煤层里跑出来,汇集到竖井中,然后通过抽风机把瓦斯都抽出来。经过一段时间,煤层里的瓦斯都被抽走了,自然就达到安全的开采条件,矿工就可以下井开采,不会发生瓦斯爆炸事故了。”

  “而吸附型瓦斯,顾名思义呢,就是瓦斯吸附在煤层之中,即使是打了竖井,瓦斯依旧是吸附在煤炭上,并不会从煤层中渗析出来。这样采取排气抽风的方式,并不能降低煤层中的瓦斯浓度,在生产中,很容易就发生瓦斯爆炸,造成严重的生产事故。”

  原来是这样!

  包飞扬问道:“老范,按照你这么说,那游离型瓦斯的煤层岂不是开采不了?一开采就要发生瓦斯爆炸事故?”

  “也不是开采不了,而是开采成很高。”范爱华说道,“据我姐夫说,这是一个世界性的难题。虽然我姐夫也一直在攻关这个吸附型瓦斯煤层开采技术。我昨天晚上还听他说,这一段时间他还在旧河矿上实验裂解注浆法。就是把泥浆注入煤层,把煤层压裂,形成多种缝隙,让瓦斯从缝隙中析出。据说效果也不错,只是大规模生产成太高,距离在生产中实际使用这种技术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说到这里,范爱华叹了一口气,“现在煤炭行情不好,矿务局的整体收入来就偏低,可是旧河煤矿因为不能正常生产,干部职工的收入就更低了,甚至近两年来,工人们每月只能领取基生活费,连矿上的领导干部也不例外。所以呢,只要有点关系的人,都想办法调离了旧河煤矿。只有没有门路的人才不得不留在旧河煤矿。”

  “包科长,”范爱华望着包飞扬,“让我说啊,如果胡局长真的想让你去旧河煤矿,我看你还不如干脆辞职算了。就单单凭着你和中天热电厂的人脉关系,开一个私人煤炭公司,只要干上一年,手里还不轻松落了五六十来万?”

  包飞扬知道范爱华这是真的为他考虑,否则他怎么敢冒着得罪胡福才的危险劝他辞职呢?他笑着对范爱华说道:“呵呵,老范,谢谢你的好意。不过呢,有时候啊,人活在世上,可并不是只为一个钱字。”

  对包飞扬来说,如果说赚钱,方夏陶瓷化工每年带给他的利润是数以亿计,他岂会把区区几十万元放在眼里?虽然说胡福才这是在故意整他,把他调到旧河煤矿之后,可能会没有什么收入,但是这对包飞扬来说完全不是什么大问题。

  只是呢,胡福才仅仅是因为旧河煤矿没有什么收入,才把他踢到那个穷单位的,除此之外,他就没有别的阴谋了吗?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为什么肖路远又重点对他提了“安全生产”四个字呢?也许在肖路远的层面,真的看到了范爱华所看不到的东西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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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零七章 牛虻岭



  三江镇派出所指导员刘晓天紧皱着双眉坐在凳子上,一筹莫展地看着蹲在地上抽泣的小姑娘,完全不知道自己这个时候该怎么办。

  说起来也是自己犯贱,干嘛今天要上山上去打猎呢?倘若不是今天到山上打猎,就不会遇到这个小姑娘,不会遇到这个小姑娘,就不会知道乌家村小煤矿发生矿难的事情,不知道矿难的事情,就不用把自己目前弄得如此被动……

  刘晓天打猎的地方叫做牛虻岭,距离鹰涧山有一段路程,但是和乌家村所在的位置,只隔了两道山梁的距离。

  牛虻岭山高林密,生活着各种各样的野生动物,其中又以猪獾数量最多。虽然说猪獾是北方常见的一种野生动物,但是牛虻岭的猪獾却与其他地方的猪獾有所不同,其他地方的猪獾肉中带点腥臊味,即使厨师处理的再好,仔细品尝之下,还是能够品尝出来的。但是牛虻岭的猪獾主要以牛虻岭上特产的一种野地黄的根茎为食,所以不但没有其他地方猪獾肉的腥臊味,而且肉质也比其他地方的猪獾细腻鲜美,炖出来的汤还带着一种淡淡的中草药的香味。

  只是牛虻岭山高林密,道路险峻,没有熟悉的人领路,根本走不进去,这还是其次。最重要的是,牛虻岭上有一道牛虻的聚集区,盛产一种特大号的牛虻,看着如同大个的苍蝇一样,但是却长着很尖利口器 ,能够隔着厚厚的衣服叮到人体,一口下去,就是一个小馒头大的肿包,奇痒难忍又奇痛无比。非常瘆人。而且这种玩意儿还喜欢群体性攻击,一上来就是数十只数百只的围攻,让人顾此失彼。而牛虻岭,也正是因为这种恐怖的吸血昆虫而得名,加之这种牛虻生命力又强悍,根本不惧怕普通的驱虫剂驱蚊剂,所以即使附近的山民都知道牛虻岭上的猪獾肉质鲜美,但是却很少人敢再春夏秋三季到牛虻岭来猎取猪獾。只有到了冬天,密林中的牛虻被寒冷驱赶得无影无踪的时候。山民才敢到牛虻岭上来。只是这个时候,大多数猪獾都躲在洞子里冬眠,山民要想抓到猪獾,就必须找到猪獾隐蔽非常好的洞穴,然后把深达数米的洞穴挖透。才可能有所斩获。

  相比起其他人,刘晓天到牛虻岭猎猪獾就容易多了。三年前,刚到三江镇派出所任职的时候,救助了一位孤寡的老猎人,后来这位老猎人去世的时候,就把他独有的驱除牛虻的药水配方留给了刘晓天。刘晓天有了这个配方,就可以配出药水喷在身上。自由进入牛虻岭,根本不会受到牛虻的叮咬。同时呢,他又从老猎人这里学会了下套的手艺,只要在牛虻岭中几个野物经常出没的地方下了套子。第二天再来到这些地方,总能有所收获,有时候是黄羊,有时候是野兔。有时候是猪獾,不一而足。由于王会金在三江镇派出所里的强势。刘晓天这个指导员几乎处于被架空的地步,基本上无事可做,为了排遣无聊的时光,刘晓天每周都会有一两天到牛虻岭上来下套子捕猎。

  国庆节在市里过节的时候,有大半年不见的老岳母忽然间提出想要吃猪獾,刘晓天自然不敢怠慢,昨天傍晚就来到了牛虻岭上选了有新鲜獾迹的地方布下了套子。今天上午,刘晓天到派出所里露了一个面之后,就开着借来的北京吉普车,来到了牛虻岭,挨个查看昨天傍晚下的套子,看看有没有收获。可惜的是,刘晓天没有收获的猪獾,倒是收获了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也不知道这个小姑娘怎么闯过山脚下的牛虻区的,浑身上下虽然有多处被山石和荆棘划破的伤口,但是却没有一个牛虻叮咬的痕迹,这不能不说是一个奇迹。刘晓天看到这个小姑娘的时候,她显然在山林里迷了路,正躲着在一个山岩的底部在哀声哭泣。当时,刘晓天也只把这个小姑娘当成普通迷路的小姑娘,所以上前很关切地问起话来,如果当时他知道这个小姑娘是一只如此烫手的山芋,说不定当时就假装没有看到这个小姑娘,远远地躲避开来。

  原来,这个小姑娘名叫卢兰花,是巴蜀人,她这次是到乌家村小煤矿看望在煤矿当采煤工人的卢文革,顺便让哥哥帮她在附近找一个事情做。可是她到了乌家村小煤矿才一天,乌家村煤矿就发生了矿难。在上午十点多的时候,一个和她哥哥非常要好的矿工小王跑过来告诉他说,矿上出事了,包括他哥哥在内的三十多名矿工,都被埋在井下了。现在煤矿的老板准备把矿井炸掉,掩盖掉矿难的现场。他让卢兰花快点跟他逃跑,不然煤矿的黑心老板很快就会对他们这几个没有下井的人动手,甚至有可能杀人灭口。

  卢兰花跟着小王刚跑出去没有多久,就听到后面有大群人追过来的声音。小王拉着卢兰花在山林里不断穿梭,却怎么也摆脱不了身后的人。眼看着后面的追兵越来越近了,小王就停了下来,用手指了指对面的那座山,告诉卢兰花说,那座山叫牛虻岭,因为山下有很厉害的大蚊子,基本上没有人敢去,卢兰花只要跑到那座山里,就能躲过矿上追捕的人员。给卢兰花指点过道路之后,小王毅然返身迎着身后喧闹的声音而去。而卢兰花一步也不敢停留,拼命朝着牛虻岭的方向跑去,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她就到了牛虻岭的深处,路上虽然也遇到成群成群跟大苍蝇的昆虫,但是却并没有被这些东西叮咬。本来看到刘晓天过来,她还担心是过来抓她的坏人,她想跑来着,可是浑身上下的力气早已经耗光了,根本没办法迈动脚步,无奈之下,只有听天由命地躲在山岩下哭泣,直到她看到刘晓天穿了一身橄榄绿的警服,这才放下心来,于是她把她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了刘晓天,盼望着刘晓天这个警察赶快带着人去乌家村煤矿抓那些坏人,救出在矿井里的哥哥,救出帮她引开坏人的小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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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零八章 唯一的机会


  刘晓天听说是乌家村煤矿发生了矿难,不由得大吃了一惊。乌家村煤矿虽然规模不大,还是一个产臭碳的煤矿,但是三江镇里有头有脸的人都知道,乌家村煤矿惹不得,因为乌家村煤矿的承包人就是天恒煤炭贸易公司的老总高俊才——市委副书记高峻岭的亲弟弟。

  前一段时间,高峻才指使三江镇党委书记许司机和派出所所长王会金唆使地痞全老六出面,对来带着女伴儿到三江镇游玩的包飞扬下手。刘晓天虽然想趁着这个机会向包飞扬靠近,奈何全老六已经事先潜逃,抓不住全老六,刘晓天空口白话,还真无法就取得包飞扬的信任。后来听说包飞扬调到矿务局去了,刘晓天想靠近包飞扬那份心思就淡了。在他看来,包飞扬最大的优势就是在市政府里工作,可以时刻接近钟严明、商山峦等市里领导。下到矿务局里工作,自然也就失去了这个优势了,他再去接近包飞扬,就有些不太值得。好歹他也是三江镇派出所的指导员,虽然被王会金架空,指挥不动几个兵,但是也没有必要去刻意讨好矿务局里的一个副科长吧?

  可是随后发生的一件事情,又让刘晓天改变了看法。在腾飞大厦里,高俊才竟然设局敲诈包飞扬,而市府办保卫科科长、市府办派出所指导员朱瑞强竟然会带着手下过去替包飞扬解围,甚至还和林泉派出所所长陈小山带去的人发生了对峙。这说明什么,说明包飞扬依旧是得到市长钟严明信任的。到矿务局工作不是被贬,而是一种锻炼。否则,以朱瑞强的精明,怎么会冒着得罪市委副书记高峻岭的风险,跨区办案,和陈小山对峙呢?

  一时间刘晓天心中不由得颇为后悔,对自己没有利用好这段时间好好接近包飞扬很是惋惜。与此同时,刘晓天也见识到了高俊才手段的狠辣,于志远是跟随高俊才好几年的司机,竟然莫名其妙在派出所死去了。虽然说经过市局刑侦大队的现场勘察。最后认定是自杀。但是刘晓天在公安机关工作了这么久,又怎么不明白,于志远很可能是被高峻才杀人灭口了呢?只是手段很巧妙,没有留下什么线索而已。

  可是刘晓天也没有想到。今天他竟然会和高峻才牵扯上关系。遇到了从乌家村煤矿逃出来的小姑娘。还知道了乌家村煤矿发生了矿难,高峻才正让人封锁消息,炸毁矿井。甚至是抓捕知情者的事情。

  从内心来讲,刘晓天是不愿意得罪高俊才的,凭他一个小小的派出所的指导员,还是被架空了的指导员,凭什么和财大气粗,背后站着市委副书记高峻岭的天恒煤炭贸易公司的总经理斗?高峻才不但心狠手辣,而且手腕通天,竟然能够在派出所里对知情者进行灭口,那么在天源市这一亩三分地,他还有什么办不到的事情?

  所以刘晓天在听到卢兰花说出乌家村煤矿发生的事情时,第一反应就是想立即躲开,装作根本没有见过卢兰花,跟不知道乌家村煤矿那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这倒不是说刘晓天没有正义感,实在是因为对手太强大,不是他一个小小的派出所指导员可以叫板的。

  可是面对着卢兰花这一个面目清秀的十五六岁小姑娘,刘晓天又无法狠下心来不管。如果他把卢兰花留在牛虻岭,即使乌家村煤矿那些搜捕的人没有抓到卢兰花,卢兰花也很难走出牛虻岭,她一个小姑娘在这个人迹罕至,充满各种危险的深山里过夜,结果是什么,可想而知。更别说乌家村煤矿那些搜捕人员如果从小王那里得到消息,很可能还会追到牛虻岭,一旦让这些人把卢兰花抓回去,这个清秀的小姑娘的命运可能就是被灭口。这又如何让刘晓天忍得了心呢?

  思来想去,刘晓天心中的人性最后还是占据了恐惧,他决定帮卢兰花一把。不管是作为人民警察的职责,还是作为一个大老爷们儿的天性,他总不能见死不救,眼睁睁看着卢兰花这个清秀的小丫头丢了性命。

  于是刘晓天对卢兰花说道:“对方势力很大,我一个人肯定对不了他们。我先把你带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去,但是前提是你必须要听我的话,不能乱说乱动,否则不仅会害了你自己,还会害了我,你明白吗?”

  卢兰花也是一个非常聪明的小姑娘,她见刘晓天这么说,知道刘晓天虽然是一个警察,但是也无法一个人对付那么多坏人,立刻乖巧地点了点头。

  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刘晓天知道,虽然说牛虻岭有牛虻这种厉害的吸血昆虫,但是一旦那些乌家村煤矿的搜捕人员从小王口里知道了卢兰花是逃到这里来的,即使是牛虻再厉害,他们也是会追到这里来的。现在他俩在牛虻岭多留一分钟,就多一分钟的危险。于是当机立断,立刻带着卢兰花从牛虻岭下来,上了山脚下的吉普车。他又担心乌家村煤矿的那些人会在出山的路上拦截,所以也没有走往常的路下山,而是往鹰涧山方向开去,兜了一个大圈,最后从天阳市凤凰沟乡的一条崎岖的山路开了出来。也幸亏他借来的是北京吉普,如果换成普通的小轿车,这条路他根本开不出来。

  下了山之后,时间已经是傍晚七点多了,刘晓天根本不敢把车开往三江镇,而是直接带着卢兰花回到了天源市。他也不敢直接带着卢兰花回自己家中,而是开到了城郊结合部他姐姐的一处老房子中。他姐姐一家都到了天阳市去做生意,这座老房子就空了下来,刘晓天手中拿有钥匙,偶尔会过来检查一下房屋里的水电设施,看看有没有出什么问题。这个时候却被刘晓天利用上,作为暂时安置卢兰花的地方。

  带着卢兰花躲进了屋里,看看时间已经到了晚上九点半,刘晓天就出去敲开了一个小诊所门,买了一些红药水药棉医用纱布之类的,准备给卢兰花处理一下身上的伤口。同时又找了一家小卖部,买了些方便面和火腿肠,带回去让卢兰花填一填肚子,卢兰花在山里跑了那么久,一定是饿坏了。

  刘晓天回去后,一边开了煤气灶,放了一锅水上去,准备给卢兰花烧水煮面,一边拿出红药水瓶子好药棉纱布,准备替卢兰花处理伤口。可是卢兰花根本不让他处理伤口,开口第一句话就是问刘晓天,已经到市里,为什么还不去公安局,叫其他警察去乌家村煤矿抓那些坏人。

  刘晓天只好骗她说公安局里的领导还没有回来,等回来之后,肯定就把警察召集起来,到乌家村去抓坏人。他让卢兰花先别操心这个,先处理好伤口,吃过饭再说。

  嘴里虽然是这样安慰卢兰花,可是刘晓天心中却在发愁,这件事情究竟该怎么处理才好?如果放卢兰花不管,这个小丫头肯定会跑出去直接找公安局去让他们抓坏人,那么结果可想而知,以高峻岭高峻才兄弟的手眼通天,卢兰花这个小丫头肯定会无声无息的在这个世界上消失。

  可是如果要管这件事情,他又该怎么管呢?如果没有一个安全的渠道,他把这件事情说出去的后果,恐怕就是和卢兰花一起消失掉吧?唯一可靠一点的就是包飞扬,可是包飞扬似乎对高家兄弟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办法。上次于志远的事情就是例证。万一再来个旧事重演,那他刘晓天和卢兰花就悲剧了!

  好在卢兰花又累又饿,吃过方便面之后,就躺在沙发上睡着了。而刘晓天则坐在凳子上发愁,思前想后都下不定决心。

  到了夜里两点多,卢兰花在噩梦中哭喊着惊醒,看到自己还呆在这个屋里,就追问刘晓天,怎么还在这里,为什么不去公安局,难道说公安局的领导还没有回来吗?看刘晓天支支吾吾,卢兰花似乎知道了什么,就哭闹着要自己去公安局找大领导。刘晓天被逼得没法子,就强行拦着卢兰花,呵斥了她一顿,卢兰花见走不了,就蹲在地上哀哀地抽泣。那悲戚的声音,听到刘晓天心烦意乱。

  就在刘晓天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时候,他腰间的传呼机鸣叫了起来。他伸手摘下传呼机一看,却是包飞扬打过来的传呼,上面只有一行字:有急事,速回电!

  刘晓天腾地一声站了起来,不管他愿意不愿意,这都是他现在唯一的机会。除非是他能眼睁睁看着卢兰花这个清秀的小丫头去送死。

  他伸手拉着卢兰花道:“别哭,你看,大领导不是打来传呼了吗?我现在就去给大领导回电话。只要他肯管,乌家村煤矿的那些坏人肯定跑不了。”

  卢兰花这次止住哭泣,看着刘晓天问道:“你说的是真的吗?叔叔?”

  “是真的!你在这里乖乖地等着我,只敲门都不要开。如果是叔叔回来的话,会用钥匙开门的。”

  刘晓天对卢兰花叮嘱道。见卢兰花乖巧地点了点头,这才毅然转身,大步出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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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一十九章 不是恫吓,是真的


  面对着刘大宝的紧逼,包飞扬却不愠不恼,态度诚恳地说道:“刘主任,首先我代表我们旧河煤矿向你们工行城南支行道歉。由于我们旧河煤矿经营状况不佳,无法及时归还贵行的贷款和利息,出现了贷款违约的情况,给刘主任以及贵行的领导造成了不良影响,我在这里表示深深地歉意!”

  刘大宝双手扶着皮靠椅把手,背部斜靠在皮靠背上,嘴角露出一丝不屑的微笑。不错,这位年轻的包矿长很懂得做人,姿态放得非常低,态度也异常的谦逊,可是呢,我们城南支行需要的不是你诚挚的道歉,而是需要回流资金。你如果有本事把贷款本金和利息还给我们,你就是我们银行的大爷;否则,即使你态度谦卑诚恳得能够让石头为你掉泪,也他娘的是毫无价值的垃圾客户,注定会被打入我们银行业务的黑名单里!

  “从道理上来讲,贵行方面做出冻结我们的资金账户,划拨我们账户上的五十万元冲抵贷款利益,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因为错的首先是我们旧河煤矿,是我们旧河煤矿首先出现了贷款违约。”包飞扬仿佛没有看到刘大宝嘴角那一抹讥笑,继续诚恳地说道,“但是呢,我们旧河煤矿方面也确实有不得已的苦衷,但凡是有一点办法,我们也不会赖着银行的贷款不还。这方面我也不想多说,具体情况呢,我想刘主任你也应该有所了解。”

  “我这里呢,只谈一点我们矿上的实际困难。从去年七月份开始。我们矿上就没有发过工资,拖到现在。整整一年半了,眼看转眼就到年底了,我这个新任矿长,总要给工人们解决一点实际困难吧?所以就费尽了周折,从局里讨要了五十万元,准备给工人们补发三个月的工资。人心都是肉长的,我总不能让八百多号工人们还是两手空空的过新年啊!他们一家妻儿老小,可都只盼着这一点点工资啊!”包飞扬非常诚恳地望着刘大宝。“刘主任啊,我想请你通融通融,这五十万元你们能不能先不要扣掉,让我去解决一下矿上工人们的实际困难。至于拖欠的贷款和利息,我向你们保证,明年一定想办法还给你们!”

  熊红芳在一旁听着,双眼就有些发红。先不管包飞扬这个新矿长能力怎么样。单单就他这份为矿上工人们考虑的心思就令人感动。矿上那么多领导们,谁会为了矿工们不发工资,放下自己高贵的架子,低声下气地去求别人呢?只有能够站在工人们的立场上,一切都为工人利益考虑的领导,才是好领导啊!

  “呵呵。包矿长啊,你说确实很感人。”刘大宝双手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脸颊,微笑着说道:“对于你们旧河煤矿的处境,我们不是不考虑啊!如果不考虑的话,能够让你们拖欠贷款拖欠的将近八百万吗?可是。我们银行也不是慈善机构,也要讲究一个经济效益啊。不能这样一直被你们拖欠着贷款啊!如果我们银行的每一家客户都像你们拖欠贷款不还,我们银行还不得关门倒闭?更何况我们银行的资产也不是我们自个家的,而是国家的。如果放任你们长期拖欠贷款不还的话,岂不是要造成国有资产流失吗?所以呢,包矿长,不是我不想帮你,实在是没有办法帮你们啊!所以你们还是想一想其他办法,克服一下眼前的困难局面吧!这五十万元,我没有办法退到你们账户上,也我没有权力退到你们账户上!”

  “刘主任,既然你没有权力退到我们账户上,那么你能不能帮我们引荐一下有权力退到我们账户上的领导呢?”包飞扬说道。

  刘大宝不由得笑了起来,站起身子说道:“包矿长,能够有权做出这个决定的只有我们银行张行长,要不你去找她试一试看?”

  听刘大宝又把皮球踢到张淑君那里去,包飞扬一直压在心头的怒火终于忍不住了,他望着刘大宝说道:“刘主任,那么能否请你替我们把这个情况向张行长汇报一下呢?”

  “你们最好还是亲自去找她汇报比较好!”刘大宝耸耸肩膀,说道:“张行长的办公室熊科长也知道,直接让熊科长带你们过去吧!”

  “刘主任,张行长的办公室我如果能进得去,还用得着来找你吗?”包飞扬沉声说道。

  “哦,原来是进不去我们张行长办公室啊?那我就爱莫能助了!”刘大宝潇洒地摊了摊手,摆出一副送客的姿态。

  “呵呵,”包飞扬不怒反笑,他这个时候也懒得跟刘大宝磨叽什么了,反正都是被踢皮球,解决不了问题。他能够做到这一步,已经是仁至义尽了,接下来的行动,即使是市委书记成平原知道,也没有办法责怪他,“刘主任,能够借你办公室的电话用一用吗?”

  “好啊,请用,尽管用!”刘大宝双手往电话一指,闪身站在一旁,冷眼看着包飞扬去打电话,心中冷笑道,打电话找关系?有毛的用处!在张行长跟前,连市长钟严明的面子都不好使,除非是你能找市委书记成平原出面,或者省委领导出面。否则这想要回这五十万元款项,简直就是做梦!

  熊红芳看着刘大宝神情间掩饰不住的轻蔑笑意,心中也暗自替包飞扬叹气。矿上这位新领导心肠是挺好,挺为矿上的工人们考虑,奈何呢面对的是市委书记成平原的爱人,想要扳回这个局面,只会自取其辱。

  包飞扬也不理睬刘大宝轻蔑的目光,也不管熊红芳怎么想,只是拿起电话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然后对着电话里说道:“我是飞扬,你马上把存在城南支行的款全部转走,对,马上过来转走,一分钱都不剩!”

  听着包飞扬“发狠”似的电话,刘大宝禁不住笑出声来。一个旧河煤矿的破矿长,能够认识什么有钱人?最多是十万八万存款老不起了。还恶狠狠地要求把存款全部转走,哼,转走就转走,城南支行这么大的银行,慢说少十万八万存款,就是少个百十万存款,天也塌不下来。

  扣下电话,包飞扬也不看刘大宝,挥手对熊红芳说道:“熊科长,咱们走!”

  熊红芳心中轻叹了一口气,她跟刘大宝一样,并不认为包飞扬认识什么有钱大客户。再者说来,按照天源市目前的经济发展水平,手里能有百八十万活钱,就应该算是天源市顶层富豪中的一员了,能够做到这个地位,那都是成了精的主儿,即使和包飞扬关系在不错,也不可能为了包飞扬去得罪市委书记成平原的爱人张淑君啊?除非是他们不想在天源市做生意了!不过呢,也不能说包飞扬这样虚张声势的做作一番就没有效果,最起码也算是交代了场面话,自己给自己找了一个台阶下,让场面上看起来不太尴尬。

  看见熊红芳离开之前的神情,刘大宝心中更是笃定,敢情这位包矿长真的是在吹牛逼啊!虚张声势地打了一个电话,打完电话直接甩手走人,气势如虹显得非常非常牛逼。然后想用这种方式来恫吓他,让他同意把五十万元重新划拨给旧河煤矿。哼哼,真的是幼稚,幼稚的厉害啊!我刘大宝是什么人?什么场面没有见过?什么人没有会过?看不穿你这套幼稚的小把戏,我能够坐在工行城南支行营业部主任这么重要的位置上吗?

  刘大宝正在得意洋洋地想着,忽然间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他伸手抓起电话,里面传来张淑君严厉地声音:“刘大宝,你们营业部是不是做了什么错事得罪了孟总?为什么她打电话过来,说马上要过来把四千万元存款全部转走呢?”

  什么?孟总要把四千万元存款全部转走?刘大宝虽然是坐在供暖温度高达三十度的办公室里,但是却仿佛一下子掉进了数九寒天的冰窟窿里,那彻骨的寒意仿佛是从骨头里透出来,让他手脚冰冷,连从肺部呼出的空气都唰唰唰地往地上掉冰渣。

  虽然说工行城南支行是全天源市四大国有银行中最有实力的二级金融机构,也禁不住一下子被转提走四千万元存款,尤其是只有二十多天就要到年底的节骨眼儿上啊!这时候他忽然间想起了刚才离开办公室包飞扬打的那个电话,难道说包飞扬真的不是在虚张声势地恫吓他,而是真的有本事让人抽调走巨额存款?否则就没有办法解释,为什么包飞扬这边刚刚打过电话,那边孟总的电话就打到张淑君那里,要求把四千万元转走。

  刘大宝呆呆地拿着电话听筒,听着电话里张淑君在那里继续发飙:“你们知道不知道,这笔存款对于咱们城南支行意味着什么?你们知道不知道,我为了把孟总这一笔巨额存款从粤东省拉过来,费了多大力气吗?你们究竟做了什么事情,让孟总的钱只在咱们银行账上放了一天,就要转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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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二十章 前倨后恭


  “行……行长,我们真的什么都没有做啊!对于孟总为什么要转走这笔钱,我实在是不知道原因。”刘大宝哆哆嗦嗦地解释道,却压根不敢提包飞扬的事情。

  “那我命令你现在离开展开行动,去查一查原因。总之,一定要在孟总赶来之前,把原因给我弄清楚。否则的话,刘大宝,你这个营业部主任也不要当了,到下面储蓄所去坐柜台吧!”

  听着张淑君“啪”地一声扣断了电话,刘大宝呆立了有两三秒种,忽然间反应过来:只要按一下电话机的重播键,看看接这个电话的究竟是不是粤东省来的孟总,不就可以了吗?

  想到这里,刘大宝按下电话的叉簧,然后又轻轻地按了一下重播键,随着一连串嘀嘀嘀的自动拨号音之后,电话线路接通了,里面传来电话接通之后滴……滴……长音。刘大宝屏住了呼吸,紧张地大约等了有三四秒钟时间,话筒那边传来一个异常甜美悦耳的女子的声音:“您好,请问您找哪位?“

  是孟总!绝对是孟总!刘大宝心中狂叫,这位粤海市方夏陶瓷化工公司副总裁孟爽孟总到城南支行办理业务时,是张行长亲自陪同她到营业部的,刘大宝清晰地记得这位孟总甜美悦耳声音……

  原来包飞扬真的是打电话给这位孟爽孟总的,一瞬间刘大宝浑身的力气仿佛像是被抽空了一般,嘴里却还是下意识地问道:“您是粤海方夏陶瓷公司的孟总吗?”

  “我就是。请问您是……”孟爽在电话那端回答道。

  刘大宝不敢也没有胆子说任何一句话。只是失魂落魄地挂上电话,双手捂着发烫的脸庞发呆了三四秒钟。忽然间反应了过来,像发疯一般冲出了办公室,嘴里发癫一般地大吼道:“包矿长!包矿长!您别走,您等等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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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候包飞扬刚刚和熊红芳走出了楼下的铁门。熊红芳看着出了城南支行的地盘,这才轻声问包飞扬道:“矿长,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看着熊红芳愁眉苦脸地模样,包飞扬不由得莞尔一笑,说道:“接下来好办啊!我们去找其他银行。想办法申请一笔贷款出来。总之呢,一定要想办法弄到钱,给矿上的工人发工资。”

  熊红芳看着包飞扬轻松的笑容,心中却是苦涩之极。心中暗道矿长您说得倒是轻巧,如果有其他银行肯贷款给我们旧河煤矿发工资,我们矿上早就神情去贷款了,还用等到现在这个时候?更何况这个时候不到一个月就是年底了。银行都在拼命的回笼资金,又怎么可能放出贷款给我们呢?

  想到这里,熊红芳脑袋就要炸开了。虽然说发不出工资是矿领导的事情,可是作为财务科科长,她也不少被那些不了解内情的矿工们骂,脊梁骨也不知道被戳了多少。为了麻木自己。不去想这些令人头疼的问题,熊红芳只好转移注意力,没话找话似的问包飞扬另外一个问题:“矿长,你刚才打那个电话是真的是假的?你是不是真的认识什么在城南支行存钱的大款呀?”

  包飞扬不由得笑了起来,“熊科长。敢情你认为我刚才打的那个电话是假的啊?我的样子,很像骗子么?”

  熊红芳脸一下子红了起来。“矿长,我不是这个意思……”

  就在这时,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个撕心裂肺地声音:“包矿长……包矿长……您不能走,您等等我啊!”

  熊红芳转过身来,只看见刘大宝像是一个疯子一般从铁门里冲了出来,头发迎风飞舞,脖颈青筋迸现,向着他们的方向大声嘶吼着……

  包飞扬却像是根本没有听到刘大宝的吼声一般,步履轻盈而坚定地向停在不远处的上海轿车走去。

  刘大宝见包飞扬步伐根本就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心中更是大骇,拼了老命地往这里狂奔,那个速度即使拿不了奥运会冠军,拿个全运会冠军肯定是没有问题的。

  “刘主……”

  熊红芳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张口刚想问刘大宝,却看到刘大宝像一阵风似的从她身边掠过,转眼就冲到包飞扬跟前,他两只手紧紧地抓着包飞扬一只胳膊,嘴里类似啜泣的声音,“包……包矿长……您,您千万……千万不能……走啊!都是误……误会……刚才前面的都是误会啊!”

  看那姿态,包飞扬就仿佛是刘大宝的亲爹,即使让刘大宝当场跪下,刘大宝也会心甘情愿的。

  为什么啊?因为这四千万存款,对城南支行太重要了。

  天源市是一个刚刚升格为西北省计划单列市的小城市,面积不大,其实还是天源县以前的面积,所以经济实力有限,金融机构所能拉到存款总额也有限。截止到一九九二年十一月底,整个天源市包括工农建中交五大国有商业银行在内的所有金融机构的存款余额总数,也不过区区五亿出头。而这个五个亿的存款,被五大国有商业银行的二级分支机构和天源市城市信用社和天源市农村信用社这么一平分,每个二级分支机构能有多少存款余额,可想而知。

  凭借着担任支行行长的张淑君是市委书记成平原的爱人优势,工行城南支行可以算是天源市所有金融机构中存款规模最大的二级分支机构,全市绝大多数有实力的企业都在工行城南支行开设有户头,但是即使这样,城南支行截止到今年十一月底的存款总额也不错才一亿出头,占了天源市总存款规模的五分之一强。而昨天粤海方夏陶瓷化工公司的孟总在城南支行存进了四千万元款项,则直接可以让城南支行的存款规模增加了百分之四十,达到了将近一亿五千万元的规模。单凭着这一份耀眼的成绩,张淑君可以轻松被提拔到工行天源市分行副行长的位置上,还不用被人说是沾了市委书记成平原的光。可是这个时候,孟爽却忽然间要把这四千万存款提走,即使是不考虑到张淑君要竞争工行天源市分行副行长的位置,这一笔总额占据天源市所有金融机构存款余额将近百分之八比例的巨额存款的去留,也毕竟会在天源市金融机构里展开一番你死我活的斗争。倘若这笔巨款被拉到张淑君竞争对手的支行里去,那么张淑君即使能够当上工行天源分行的副行长,心里也会憋着一肚子窝囊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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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四十五章 两位省委一把手


  老者站在车厢的过道上,双手按着车窗边的矮几望着车窗外漫天飞舞的大雪,内心唏嘘不已。。

  二十三年了啊!整整二十三年了!

  自从他当初做出了那个决定之后,到现在整整二十三年了。这二十三年来,只要是有中江人存在的地方,提起当初他拒绝华夏科技大学迁移到中江的决定,几乎都是骂声一片!什么柳建功目光短浅不重视教育了,什么柳建功小农思维小家子气了,什么柳建功没有责任没有担当没有魄力了——这些评价还都算是温和一点的。至于那么态度激烈的人,就直接骂他是中江省教育的罪人,是中江省人民的罪人,甚至一开口就问候他老娘的,也不再少数!基本上没有人能够理解,当初他是在什么情况下做出那个决定的,没有人理解他做出这个决定,又让保证了多少万中江人的口粮,又救活了多少挣扎在死亡线上的饥民。

  接收不接收华夏科技大学,在很多人眼里似乎是教育问题,可是谁又知道,在当初他看来,这却是生存的问题呢?中江省固然是需要一所重点大学,可是在他柳建功看来,中江省当时更需要的是粮食,哪怕是他这个中江省的一把手多弄来半斤粮食,都可能多救活一个吃糠咽菜在死亡线上挣扎的贫困山区的百姓啊!

  教育权和生存权,哪个更重要?

  当然是生存权!作为中江省的一把手,柳建功首先要保证自己治下的六千多万中江百姓都生存下来。然后才能在去谈教育,去谈发展,去奢谈其他啊!

  只是可惜,人们都是健忘的。随着当年那段不堪回首的岁月渐行渐远,人们似乎忘记了那段可怕的日子,中江人更多的是记住了他柳建功拒绝了华夏科技大学迁移到中江,而完全忘记了,他拒绝了华夏科技大学迁移过来,节省出来的资源又让多少中江人多分到一口粮食,从而度过了那个艰难的岁月……

  这些年来。柳建功无论是公开场合还是私下里的场合。都能听到中江人对他的骂声,耳朵也早已经听出茧子来了。他柳建功是中江省教育的罪人,似乎也已经是板上钉钉,成为中江省人的共识了。可是柳建功没有想到。就是在今天。就是在和他同一间软卧包间里。他竟然能够听到有人替他鸣不平,把他当年做出那个至关重要的决定的苦衷说出来,而且还是一位不到二十岁的年轻小伙子!

  这么多年从一边倒的骂声中走过来。柳建功本来以为自己的养气功夫已经修炼的到了荣辱不惊的火候,可是不知道怎么的,当他听到那个小伙子的话传到他的耳中的时候,竟然有一种想流泪的冲动。如果不是他及时站了起来仰起头了,恐怕那两行老泪已经夺眶而出了吧?

  在柳建功身后,包飞扬那清亮的声音依旧不断从包间内飘出来,传入他的耳中:“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说,柳建功都是咱们中江省的大功臣,是咱们中江省最优秀的省委一把手之一!如果让我来给咱们中江省所有任职一把手的领导位次的话,柳建功虽然不敢说一定能够排到第一位,但是排在前三位则毫无问题。只有像他这样,完全不顾及个人名声和政绩,把全省人民最根本的利益放在第一位的领导,才是真正优秀的、值得我们所有中江人去尊敬的好领导……”

  列车并没有受大雪多少影响,到达西京的时间,只比时刻表晚点了大约半个小时。包飞扬这个时候并不知道,对面这位气度不凡的老者就是当初中江省的一把手柳建功。看柳建功安坐在铺位上没有动,包飞扬以为柳建功不在西京下车,于是他就和孟爽向柳建功和对面上铺的小伙子打了个招呼,挥手下车。

  包飞扬和孟爽刚刚下车,一个三十出头的青年就来到了软卧包间的门口,冲着柳建功一个立正,喊道:“柳老,西北省省委办公厅综合一处柴爱民奉命向您报到!”

  坐在上铺的小伙子正在那里摆弄着传呼机,听到“省委办公厅综合一处”几个字,不由得悚然一惊,望向柳建功的眼光就大不相同:真没有想到,这个看着不起眼的老人竟然是一位大人物啊!能够让省委办公厅综合处一处的干部来接,级别一定不会低了!倘若让他知道,这位老者就是他两个小时前口口声声讨伐的中江省人民的“罪人”柳建功的话,不知道他又会是一番什么样的表情。

  “小柴,麻烦你了!”柳建功冲柴爱民点了点头,伸手提起放在铺位上的一只四角都有严重磨损的人造革公文包,准备往外走。

  “柳老,我帮您提着!”柴爱民连忙上前从柳建功手里抢过这只颇有历史的人造革提拔,半护着柳建功往外走。

  “小柴,还有一件事情要麻烦你!”柳建功来到外边的过道上,向柴爱民说道:“你现在就去找软卧车厢的列车员,把刚刚在西京下车的两个年轻旅客的资料给我要一份过来!”

  “好的,柳老,我这就去办!”

  作为一个优秀的秘书人员,柴爱民当然不会多嘴多舌地去问柳建功为什么要查那两位刚下车旅客的资料,对他来说,只要踏踏实实地按照柳建功的吩咐去做就行了!要知道,柳老柳建功不仅仅是曾经的中江省省委书记,更是现任西北省省委书记涂延安的老岳父,能够亲自过来为柳老服务,可是办公厅综合一处人人都眼热的好差事啊!

  几分钟后,柴爱民拿着一张记录着包飞扬和孟爽详细资料的纸张回来,双手递交到柳建功的手中。

  柳建功结果那张纸,双眼往上一扫,不由得惊讶地低声说道:“天源市矿务局旧河煤矿矿长?不到二十岁的正科级干部?这个包飞扬,有点意思,有点意思啊!”

  他微笑着摇了摇头,把这张纸折叠起来放入上衣口袋,这才在柴爱民的陪同下,缓步走出了软卧车厢。

  站台上,软卧车厢的列车员看着柳建功和柴爱民两个人,悄悄地对旁边的闫冉冉努了努嘴,“列车长,就是他们要走了包飞扬和孟爽的资料,那个年轻人出示的工作证,是西北省省委办公厅的……”

  闫冉冉微微点了点头,对包飞扬内心的期待不由得又热了一分。能够让省委办公厅的干部亲自过来接待,这位叫做柳建功的老者想来也大有背景,连他都关注包飞扬,看来自己果然没有猜错呢,包飞扬绝对不是一般人物呢!自己以后一定要找机会,多和包飞扬联络联络……(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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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五十二章 现场取穴



  包飞扬跟着柳建功走上了堆满厚厚积雪的天台,一脚下去,积雪就已经没过脚脖子,寒气透过皮鞋,几乎要把脚给冻木掉。※中阴沉沉的铅灰色云块就好像压在人头顶一样,几乎人喘不过气来,寒风夹杂着雪粒扑面而来,打的脸面生疼。

  伴随着呼啸的寒风声,一个女人愤怒的声音飘了过来:“涂小明,你这个不负责任的王八蛋,有想过我吗?你死了倒是轻松,可是我呢?难道就打算让我一辈子守活寡吗?你这个王八蛋别忘了,你当初可是答应我保护我一辈子的!”

  包飞扬循着声音看了过去,只见一个身穿红色羽绒服的女子正顶着寒风站在那里大声地叫喊。她的长发被寒风吹得凌乱不堪,也把面孔遮挡了大半,让人看不清她的面貌。包飞扬心中知道,这个女子应该就是魏子名嘴里所说的涂小明的妻子李思瑶。

  涂小明就站在距离李思瑶三四米远的天台边缘,在他身后,是一道仅仅有四五十厘米高度的女儿墙。也正是这道不起眼的仅有四五十厘米高的女儿墙,暂时保证了涂小明削瘦单薄的身体虽然被呼啸的寒风吹得摇摇晃晃却不至于失去平衡摔落下去。可惜这道女儿墙还是低矮了一些,如果高度能够超过一米二以上,就能够给消防队员创造强行救援涂小明的机会。眼下这个高度,涂小明几乎一抬腿就能够轻松跨越过去,这也是导致沈集州不敢轻举妄动让消防队员对涂小明强行施救的主要原因。

  “思瑶,”涂小明痛苦地叫道,“不是我不负责任,实在是那种发作起来的痛苦我承受不了啊!但凡是我有一点点能够承受的可能,我也不会想走上这条绝路啊!”

  柳建功一上天台就听到这样的对话。不由得一脸怒气,他怒声喝道:“小明!你说的什么混账话?堂堂的一个男子汉,就这么一点出息?有胆量寻短见,就没有胆量去战胜病痛吗?”

  乍听到柳建功的声音,涂小明不由得浑身一抖,他的视线也随即移动了过来,看向他这一辈子最亲近的人,“外公!”涂小明颤声叫道。

  “你这个混账小子,还不给我快滚回来?”柳建功一边大声斥责着。一边大步向涂小明走去。

  “外公,你不要过来!你再过来,我现在就跳下去!”涂小明一边叫着,一边提起自己一条腿,踩在了女儿墙上。

  “外公。外公,”李思瑶被涂小明这个举动吓得魂飞魄散,她尖叫着飞扑过来,拦在了柳建功身前,“不要过去,你不要过去!”

  即使是此时天寒地冻气温恐怕要低至摄氏零下七八度,柳建功后背上还是被惊吓出了一层毛毛汗。他不仅仅是涂小明最亲近的人。也是涂小明最敬畏的人,平时只要他一绷脸,涂小明不管有多大脾气,都会变得乖乖顺从。上一次涂小明闹自杀的时候。也是柳建功及时赶到,对着涂小明一通臭骂,让涂小明放下了手中的剃刀,从轻生的边缘把涂小明拉了回来。可是柳建功却没有想到这一次他的臭骂却再没有往日的效力,非但起到劝阻涂小明的作用。反而让涂小明的情绪更加激动,做出了几乎要立刻跳下楼的举动。

  正在柳建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时候,包飞扬恰到好处的从柳建功身后闪出了出来,冲涂小明喊道:“涂小明,你不要冲动。幻肢痛又不是不治之症,我就可以帮你完全治疗好的!”

  涂小明仿佛是听到最好笑的笑话一般张大嘴巴狂笑起来,他削瘦的脸庞都随着狂笑变得扭曲起来,显得既有些凄凉,也有点可怕。

  “你可以帮我治疗好?”涂小明一边狂笑着,一边冲着包飞扬嘶声喊道,“你骗鬼呢?以为我是三岁的小孩子啊?连米国最著名的医学教授都治疗不好的,你能治疗好?你是什么人啊?如果七八年前听说这种话,我或许还会相信。可是现在我不会再上当了!”

  “能治疗就是能治疗,我有必要骗你吗?”包飞扬目光透过漫天飞舞的雪粒平静地望着涂小明,“米国最著名的医学教授治疗不好,并不代表我治疗不好。我究竟能不能治疗幻肢痛,当场给你治疗一下,不就知道了吗?”

  看着包飞扬迈步要往前走,涂小明立刻警惕起来,大声喝止道:“干什么你?给我站住!别以为我看不穿你的花招!你是我外公请过来的,假借着给我治病的名义,想把我拉回去是吧?休想!”

  “小明,你胡说什么!”柳建功此时已经把情绪完全调整过来,在旁边插言说道:“包飞扬先生真的会治幻肢痛。他跟着他师父学过一种叫做截脉术的手法,治疗过很多幻肢痛患者。这次是我专门把他请过来替你治疗幻肢痛的。”

  包飞扬在旁边听来心中只汗颜,为了说服柳建功相信他,他不得不把若干年才会发生的替师兄治疗幻肢痛的病例提前到几年前,可是也仅此一个病例而已。现在到了柳建功耳朵中,却变成了他替很多人治疗过幻肢痛。

  “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你就别再骗我了!”涂小明声音低沉下来,向柳建功哀求道,“外公,我知道我对不起您,对不起我爸我妈,对不起思瑶……可是,我实在是痛的受不了啊!求求您,就别再拦着我了,让我求一个解脱算了。如果有下一辈子,我再来还您老人家,我父母还有思瑶的人情了!”

  涂小明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按着了女儿墙。他一只脚刚才已经踏上女儿墙了,此时只要用双手按着女儿墙一借力,身子很轻松就可以跃过女儿墙跳下天台……

  “小明!不要!”李思瑶被涂小明的举动吓得尖叫起来,她冲着涂小明拼命地挥手,两脚却像钉子一样钉在地上,一动都不敢动,生怕自己冲过去会促使涂小明更快地跳出天台。

  柳建功的脸色在这一瞬间也完全变得煞白,他张大了嘴巴,冲涂小明嘶声喊道:“不要啊!千万不要啊小明!”纵使他一生见惯了大风大浪,可是此时此刻也想不出什么办法来说服涂小明,化解掉眼前的危局。

  “等一下,涂小明!”包飞扬在跟着柳建功上来的时候就猜想到情况可能会比较复杂,涂小明有可能会误会他是伪装成医生的施救人员而采取比较激烈的举动,所以心中早已经考虑好了应对的预案,此时看见果然发生了最坏的情况,就连忙喊道:“我人不用过去,就可以向你证明我会不会治疗幻肢痛!”

  涂小明双手按在女儿墙上厚厚的积雪上,正想发力,听到包飞扬的话,动作不由得一缓……

  柳建功哪里还看不出事情有所转机啊?连忙帮着包飞扬向涂小明喊道:“是啊是啊,小明,他人不过去,就能给你证明他可以治疗幻肢痛!”

  “小明,我求求你。既然这位包先生能够治疗幻肢痛,你就给他一个机会,也当是给我一次机会,好吗?”李思瑶冲涂小明哀声哭喊道。

  涂小明面容上神情剧烈地变换着,脑海深处进行着激烈地天人交战,终于,他叹了一口气,双手缓缓地抽离了女儿墙,把那只脚也从女儿墙上面挪了下来,扭头望着包飞扬道:“你怎么证明?”

  见涂小明终于把脚从架在女儿墙上那个危险的动作中移了下来,换成了暂时比较安全的位置,李思瑶不由得长长地吁了一口气,一直提在嗓子眼儿的心也暂时放回到肚子里。

  柳建功脸色也好看了不少,不像方才那样煞白煞白的吓人了。他用期待的眼神望着包飞扬,希望包飞扬能够尽快用事实来说服涂小明,让涂小明相信幻肢痛确实能够治疗,从而放弃轻声的念头,从天台危险的边缘走回来。

  “非常简单,”包飞扬没有对柳建功的目光进行回应,只是向前望着涂小明,平静地说道,“你只要自己做一个简单的动作,就可以判断我能不能治疗幻肢痛。”

  “什么动作?”涂小明问道。

  “神门穴这个穴位,你知道吗?”包飞扬没有回答涂小明的问话,而是反问了涂小明一句。

  “不知道!”涂小明摇了摇头。

  “喏,这个穴位的位置在这里!”包飞扬举起了自己的左手,用右手指着左手神门穴的位置,向涂小明做着示范,“就在手腕内侧这个位置,顺着小手指和无名指的缝隙画一条延长线,延伸到手腕关节和手掌相连的这个位置,这个地方,就是神门穴。”

  包飞扬示范完毕后,对涂小明说道:“现在,你伸出左手,用右手找出左手上的神门穴……”

  涂小明虽然说早已经死心,不相信幻肢痛还能够被治好,可是潜意识中还是残存着一丝希望,此时听包飞扬这样说,就按照包飞扬的要求,伸出左手,找出了神门穴的位置。

  “很好,就是这个位置!”看到涂小明找到了神门穴的位置,包飞扬不由得点了点头,说道:“你现在听我的指令,用舌尖轻顶上颚,屏住呼吸,用右手大拇指掐着左手神门穴的位置,准备好了吗?”

  看到涂小明点了点头,包飞扬说道:“你右手大拇指用最大的力气往神门穴上掐下去!”

  涂小明听着包飞扬的指令,把浑身力量都集中在右手大拇指上面,用力朝着左手的神门穴上掐了下去。

  “哎哟!”

  只听得涂小明一声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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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百章 不服请向市委申诉


  “王彦成,我操你个亲妈!”丁昌根被王彦成按在地上动弹不得,但是态度却依旧桀骜不驯,到了这个时候,他是彻底豁出去了,“你有种现在就打死老子,否则等老子出来之后,绝对不会放过你!”

  王彦成既然动手了,又怎么会再去惧怕丁昌根的威胁?听着丁昌根嘴里还不干不净地,不由得双手用力,把手铐又给丁昌根紧上一环,顿时手铐就深深勒入丁昌根手腕的肉里,把丁昌根疼的呜哇乱叫,再也没有心思去威胁王彦成了。

  城关镇党委书记王志国和镇长刘略涛这时候不由得傻了眼了,他们没有想到县委书记林晨凯会带着县公安局局长廖行礼过来,更没有想到,林晨凯到了现场之后二话不说,就直接下令让廖行礼动手抓人,如果是只是把张胡子抓住也倒好说,可是现在连丁县长的独苗丁昌根也被抓起来了,这让王志国和刘略涛怎么能够不心肝颤动呢?这时候他俩完全顾不得他们自己将会在这场闹剧中背负什么责任,首先要考虑的就是要去劝阻林晨凯,别让他把丁昌根抓走。至于说他们的说情在林晨凯面前管不管用倒是在其次,关键是他们上去为丁昌根求情了。否则一旦让丁群众知道林晨凯就是当着他们这些人的面让廖行礼把丁昌根抓走的,而他们连一个屁都没有放,丁群众岂能饶过他们?

  想到这里,王志国和刘略涛互相对了一个眼神。硬着头皮跑了上来,一边跑着一边喊道:“林书记、廖局长,误会,这都是误会啊!”他俩此刻也算是豁出去了,打算拼着挨林晨凯一顿臭骂,也得想办法先把丁昌根给保下来,至于后续工作该怎么做,那就全看老板丁群众的本事了。

  却没有想到,林晨凯连骂他们一顿的心情都欠奉,只是冷冷地扫他们一眼。严肃地说道:“王志国、刘略涛。你们今天赶到现场,不第一时间站出来保护省环保厅下来的专家,反而和殴打环保厅考察组专家的歹徒称兄道弟,你们还有没有把自己当成一个**员?还有没有把自己当成一个国家干部?你们把党纪国法又放在什么地方?鉴于你们已经失去履行组织上交予你们的职务的资格。我现在宣布对你们两个实行当场停职检查的处分!”

  什么?

  王志国和刘略涛仿佛当场被雷劈到一样。大脑里空白一片。几乎都不会思考了。林晨凯他这究竟是想干什么啊?刚刚让廖行礼拿下了城关派出所所长张胡子和丁县长的独苗丁昌根,转眼又把斧头劈到他们的身上,停止了他俩镇党委书记和镇长的职务。难道说林晨凯他打算把天北县的天都翻过来吗?

  “林……林书记,”王志国毕竟年纪大一点,官场经验也多一点,这个时候还能够保持一点清醒的头脑,他望着林晨凯说道,“我……我和略涛两个人的职务是县委常委会任命的,虽然说你是县委一把手,但是也不能不经过县委常委会讨论,就免去我们俩的职务……”

  “对……”刘略涛正在绝望之时听到王志国这番话,仿佛像是抓到一根救命稻草一般,他连忙出声符合道:“我俩的职务都是县委常委会任命的,你不能说免职就免职!”

  “对于县委的干部任命条例,我比你们俩更清楚!”林晨凯背着双手扫了王志国和刘略涛一眼,淡淡的说道,“虽然说你们俩的职务任免要经过县委常委会讨论决定。但是我作为天北县县委一把手,却有权根据紧急情况对县里正科级一下干部采取当场停职措施,并有临时指定继任者的权力。如果你俩觉得我刚才对你们俩的处分措施程序有问题,欢迎你们向天河市委组织部门去申诉!”

  说完林晨凯也不理会跟两头傻驴一样呆站在原地的王志国和刘略涛,转身来到包飞扬跟前,伸出大手对包飞扬说道:“飞扬组长,对不起,我们来晚了!让你和胡工受委屈了!”

  包飞扬严肃地道:“林书记,我受到委屈没有什么,可是胡工可是我们考察工作组最重要的专家之一,他伤成这样,恐怕对你们天北县罗天河小流域水土流失治理项目的考察会大受影响!”

  “请飞扬组长放心,我已经给县人民医院打过电话了,他们救护车马上到,一定给胡工最好的治疗,同时,对于殴打胡工的歹徒,我们一个都不会放过,等待他们将会是法律的严惩!”林晨凯这个时候赶紧表态道。

  包飞扬也亲眼看到了,包括丁昌根在内的所有殴打过小胡的人都被抓起来了,连城关镇派出所所长张胡子也被当场免职抓了起来,甚至连城关镇党委书记和镇长也被当场停职,林晨凯这样处理的力度不可谓不大,也算是给足了省环保厅考察工作组的面子。

  不过呢,包飞扬也知道事情远非表面上看起来这么简单,只是现场乱哄哄的,也不是问话的时候,所以暂时把心中的疑问压下来,回头找一个方便说话的时候,再来详细问林晨凯也不迟。

  只是呢,包飞扬有点奇怪的是,场面闹的这么大,林晨凯这边都已经把丁昌根都抓起来了,难道说就没有人向丁昌根的老爸丁群众报信么?天北县城就这么巴掌大一点地方,丁群众如果知道这件事情,这个时候应该赶过了来了啊!怎么现在还没有见他出现呢?难道说打了小的,惹了老的的定律,在丁群众身上不管用了吗?

  林晨凯松开包飞扬的手,又来到小胡的身边,借着灯光查看了一下小胡的伤势,嘴里念叨着“下手太狠了”,然后一脸真诚地对小胡说道:“胡工,我代表天北县县委县政府向你致歉,这一小撮歹徒绝对不能代表我们天北县广大人民,等待他们的必然是法律的严惩。你有什么要求和意见,现在就可以向我提出来,我保证尽最大力量去满足你!”

  小胡努力睁开肿成两条缝一样的眼睛,望着林晨凯说道:“您是天北县委林书记吧?我只有一个要求,请让你们天北县法院受理钱曼娟起诉离婚的案子,钱曼娟她,她太苦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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