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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侠玄幻] 青帝【作者:荆柯守】(12月27日更新至“第一千七十一章 实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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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百六十四章 牺牲

  “啪啪啪”一下接着一下,汉军敲响了战鼓。

  “术法加持,以誓为甲”

  校尉此起彼落喝令:“术法加持,以誓为甲”

  “轰”一道道法术引发了道兵身上,只见着踏入城中的道兵,露出了坚定的眼神,他们吐出了这话。

  “护我汉祚……”

  这话一出口,一道龙气穿透了云层,它只存在了短短一瞬间,在广宗城漆黑暗沉的雾气里,赤龙身躯璀璨夺目,就算没有人能看清楚它的表情,但是那种肃穆和杀气,几乎没有丝毫掩盖,刻在所有人的眼里,心里。

  赤龙只停留了一瞬间,就自散开,缓缓地覆盖在广宗城的上空,一个道人睁大了自己的眼睛,这是丝丝缕缕的信力,充满灵性飞舞,汇聚在道兵的周身,原来龙气也可转化成信力么?

  随之,赤红色的丝丝力量凝聚,这是深沉的万民誓愿,只见瞬间,翼州被杀死的百万百姓,顺着这力量,浮现出无数的面孔,发出了不甘的长号。

  龙气中,城池,更多的是乡村,浮现在其中,有着慈祥的老者,有着嬉戏的孩子,有着在阳光下耕田的汉子,有着送水送餐而来的女人。

  这是我们的村子

  这是我们的田野

  这是我们的家园

  衰老的父母,温柔的妻子,可爱的孩子,你们在哪里?

  “……吾虽九死而不悔”

  就在这时,数万道兵发出了让大地颤抖的声音,听着这誓愿,这些百万亡者的面孔,在空中,有的迟疑,更多充满仇恨的冤魂发出了呐喊,它们化成了一团团更强光,点燃了整个龙气,以自身为燃料而燃烧,扑入了道兵的身躯。

  第一次,二万五千道兵身上,都浮出了赤红的盔甲,这是百万魂魄以自己形神皆灭为代价而给予子弟兵的防护。

  “术法加持,誓愿同死”校尉此起彼落喝令。

  长枪枪尖上出现锐利的寒光,森林一样向前推动。

  “虽九死而不悔”汉军呐喊着踏步上前:“前进”

  军气带着无坚不催的意志,迅速成龙虎。

  “叶火雷”军中校尉声嘶力竭喊叫。

  “丢出去”数以百计的叶火雷飞了出去,直落在一处建筑上。

  “轰轰轰”一处阵法节点,顿时炸出连绵的火光。

  “前进”校尉喝令声。

  大军踏步缓缓向前,汇集成一片脚步声,这时,一大蓬绿针瞬间穿过。

  “啊,啊啊”

  前面十数人的红色盔甲上面孔泯没,终抵抗不住刺穿,鲜血飞溅,跌了下去,而周围的人视若无睹,继续踏步向前。

  “杀光贼子一个不留”

  芊芊目光深沉的看着这一切,无论怎么样怨恨,弱者就是弱者,力量就是力量,但是有的人可以选择燃烧自己一切……

  很抱歉,必须要这百万魂魄充当这几个时辰,甚至几刻时间的平整……而道兵以誓死来和它们形成平衡。

  这一切,不过是战争冰凉的棋子。

  下一个瞬间,这个射出大蓬绿针的道人突一声惨叫,一剑破开了此人身上的道法,深深刺入他的身体。

  “不”感受到陌生而可怕的天道力量顺着致命伤口进入,这道人阴沉的脸露出了不敢相信又恐惧的表情。

  “噗”谦行云抽出了剑,这道人全身抽搐跌在了地上,鲜血不断从他身上流了出来,他目光看向这些道兵,又看看叶青,心内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身影一闪,又奔赴下个目标。

  只是片刻,城内冒起数十股浓烟,隐隐相互搏杀着。

  “她还没死。”芊芊回过首来,又黯然说着:“不过也差不多了……我去接她。”

  “那……你要小心。”

  叶青这时穿着盔甲,举止从容:“就算是有着雷爆,有着百万军民的牺牲,只能给我一个时辰的时间,单靠这个摧毁不了整个外域,但或可以夺下这个广宗城”

  说到这里,叶青有些惆怅。

  曾在地球上观看虎门炮台,义律月日率军舰18艘进攻虎门炮台,关天培身先士卒,率先死战,多次击退英军,但一直等不到救兵,坚持到晚上,终因寡不敌众,关天培与部众40全部壮烈牺牲

  到了虎门炮台自要怀念下烈士,但是这能掩盖清朝整个大气候的无能软弱腐败,以及满人当汉族主子的事实么?

  烈士的鲜血,洗不于净历史的腥臭。

  在这里也是一样,再大的牺牲,都不能弥补力量的鸿沟,想到这里,叶青放下面甲,声音在冰冷钢质孔洞下透出:“你去罢,我带上亲兵赤甲,入城去击杀敌方真人”

  “你放心,有着真龙法禁,只要对方组织不起集体反抗,我就能所向披靡,战无不胜”

  芊芊颌首,人一闪就消失,出现在了一处废墟前,面前是一个苍老的女人

  原来在控制吞雷兽自爆瞬间,大司命分身就摔了下来,恰躲过了第一波雷光冲击。

  但高空坠落时,这清丽女子的容颜就在迅速衰老,眉心泛起死气。

  芊芊上前,望着悯然,低声问:“司命姐姐,快说你的决定。”

  “你先答应我”这形容枯槁的女子,脸色有些挣扎,死死抓住芊芊的手,眼睛里闪着光:“我不管你是谁,永远不背叛青脉”

  芊芊怔怔望着她,心中莫名一种难言的情绪,重重点头:“我答应你,永远不背叛本脉。”

  “还有你夫君,那个小混蛋”大司命分身吐气如丝,怨念不甘。

  芊芊瞬间听出她和叶青之间有些故事,就有些酸酸,皱眉:“这我可管不了他,他私下对天庭是挺有意见的,但想必也不会背叛本脉…要不就不会选这脉了。”

  纵内心骄傲如她,其实也有些不确定,声音稍有些迟疑。

  “你很好……”大司命分身也不知道听出来没有,苦涩笑了笑,就此阖上了眼睛。

  她就这样死了。

  肉体崩溃的瞬间,里面细小灵体神情陷入迷茫,在死亡后即将消解的瞬间,一个玄奇的封印在她眉心亮起,金色的梧桐上,青色的凤凰婉转活跃,仰首轻鸣一声,整个阳神轰一下化作小点,投入封印中。

  瞬息之后,一枚晶莹的钻石在芊芊手指上出现,内里依旧是梧桐树,却不见了凤凰,树巢上只有一个赤身的少女在沉睡,这就是她死亡后仅剩的灵体,

  这世界并没有转世一说,夺舍也非仙人本魂不能为,仙灵是没这能力,等待她的唯一出路就是回归本体。

  “那要不知什么时了……”芊芊收起钻石,贴身藏好。

  对方既做出选择,必开放了部分有价值的记忆,她很感兴趣,但这时还是战场要紧。

  “天子之剑”

  隐隐的龙马在前奔驰,亲甲不多,都是大将,直直在前开路,这种凛然的威严,使得外域道人,都不由自主的想要屈服,扫除一切。

  “去死”一个道人醒悟过来,满脸怒容,目射凶光,红光一闪,不知道何种道法,击了上去。

  “杀”叶青冷冷,一道剑光闪过。

  “噗……”这道人肉身斩成两断。

  下一刻,一声巨响,三个道人出现,手掐法诀,联合一道红光,其赤如血,其疾如箭,朝叶青扑去,隐隐有血海之声。

  叶青冷笑,剑光一闪,只听一声尖啸,剑光到处,血光禁受不住,化成一溜黑烟,三个道人脸色大变,其急如电,就想隐去,只是剑光一绞,一声惨叫几乎同时发出,六截尸体落下。

  “杀”任凭多少法术,只是一剑,顿时所向披靡,斩杀十数真人,观看者无不士气大震,山呼海喊:“万岁”

  打断锋锐,乘势冲击,接下来几乎一面倒的追杀。

  并不是外域道人没有反抗力量,近乎武道真人的肉体修为,又有灵池法术,对广宗城地利争夺还是可以一战,可惜先入为主借地利防守,一瞬间失去地利优势无所适从。

  吞雷兽的出场先声夺人,严重打击了他们防守信心,最后一下自爆直接摧毁了地利,哪怕只是暂时,只要敢拼死扛过叶青这一轮碾压,还是可以扳回优势。

  实际上确实有人这样做,但凡是敢于组织反抗,叶青都亲自一剑枭首……且只杀那些头领。

  余众顿时胆寒,敢战是一回事,没有组织也是常态,最近的集团的苗头,就在这一刻混乱中被打回原形。

  本质上是没有哪个真人甘心拼死——本域环境资源匮乏,修行到真人不易,每每花费大量算计、探索、搜刮、抢夺资源,修成时间许多要耗费六七十年,就和这些个土著拼死,这能值?

  “别在这里死战我们回头再打”

  机灵点的真人,意识到情况不对,开始这样喊着逃跑,有第一个带头就有大量从众,几乎在这一时,局势雨打风吹去去了。

  几个主持的真人见着吐血:“竖子毁吾大计矣”

  叶青本着要做久做绝,既让大司命化身牺牲,坑了敌方一块精锐,余下机灵的散落逃跑,就开始清扫围剿反应迟钝的人,真龙法禁克制遁法,垄断灵气,本来就是为了围剿而生,而对付困在广宗城里的六七百真人,就似瓮中捉鳖的便利。

  就算这样这些真人展现强横实力,困兽犹斗拼死反抗,哪怕五十万军气集中加持的两万道兵,往往要十几个才能拼掉一个。

  而且让这些真人跑掉了两三百,直到追出城外十里才停下。

  “敌人肯定会有所反应……再追下去,恐怕有些危险。”他望着巨鹿城,举起手,下令大军撤回广宗城。

  这一波连着大司命直接自爆坑杀的两百多真人在内,总计已于掉五百真人,不可谓不是一场大胜。

  “这样大胜,圣人再不表示,就有些说不过去了吧?”叶青表情木然,远看大司命化身牺牲之地,冷冷说着

  “下土世界生死大劫,天庭地仙分身都硬撼敌巢,战死在此,圣人三教只会捡些便宜,连痛打落水狗的活都不愿于,我自禀告天道,请求天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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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百六十五章 黑蛟

  天地间沉静无声,叶青看了看云端。

  外域天幕在广宗城剥开,这只是契机,外域真人一撤,里面爆炸更是密集,就见滚滚漩涡在天空上浮现。

  一方天道,一方外域,力量交锋于此,奇怪的是,这时气氛看上去并不紧张,趋向一种暴风眼一样的平静。

  高空云端上,青牛玉辇,仙乐阵阵,清光隐隐。

  三个老中青的道人相对而坐,中间光影成像,正显示冀州战事,并进行种种推演。

  “竖子无礼”中年道人冷哼着,却不得不翻手挥袖,一点金色就此坠下了云端。

  云层乍破,这道金光落向远处山丘,显出暗金榜文,金光照耀,外域在广宗城的黑气,顿时土崩瓦解。

  “是师尊hi师叔)的封神榜”

  众圣人弟子哗然时,律令波动传遍空中,阐教反应最快,燃灯道人和南极道人、云中子、广成子、申公豹、姜子牙等人当先拜下:“弟子谨尊师命”

  又有一道红光,细看四种,欢鸣不已,紧接落下一张太极图,黑白阴阳鱼衔尾含头,一道虹桥横贯天际。

  青色庆云层层而聚,霞光随之

  顿时玄都道人引众师弟拜太极图,截教弟子修为稍差而数量多,首徒多宝道人和金灵圣母、武当圣母、龟灵圣母、赵公明、三霄姐妹也对着诛仙剑阵图拜下领命,各首徒收取掌教至宝,护持在自家师弟师妹身上。

  三教由于时间短暂、资源不足,只有三个首徒已晋升仙格,有运使掌教至宝的能力,余下弟子都还脆弱的很,但此际淡青色的光罩守护着各人,顿有恃无恐起来,化作二三百道遁光追击敌人而去。

  恰巧不远偏营,一身金甲,穿着青袍的关羽正领兵截留了些敌人厮杀,望见大怒:“皇兄,此等外道安敢抢功”

  “二弟由他们抢。”叶青伸手止住,翻身上马,在军阵前打了一个来回,暗传音问地脉下面的帝女:“有动静没有?”

  “地脉已有些不稳……”帝女小声回应,只让叶青一个人听到。

  地面荒野上光华四散,外域真人溃败撤回巨鹿的情势再明显不过,人数不足二千,又分散牵制偏师,已聚集不起千人真人团。

  这个质的差别,没有一开始这样大了,战力上颓势已现,地利上随即削弱

  地下侵蚀脉是外域力量凭依,自巨鹿到广宗本是同一条地下侵蚀脉,汉军在地面上大获全胜,拔除地上法阵,帝女在地下得以着手净化这一端。

  三教弟子谁都知道这帝女是女娲的最重要分身,她一直守在地下没出来,这就给了他们鲜明的信号——硬骨头已被应武帝啃掉,余下就是鲜美肉块。

  “众位师弟师妹,乘胜追击就在此时”玄都道人、燃灯道人还是多宝道人都命令着,谁都看出来,痛打落水狗的时机到了。

  申公豹目光一闪,沉吟一下传音对燃灯说说:“我知外域底细,诸位可要防着地下侵蚀脉……”

  “无妨,有教中至宝封神榜守护。”

  燃灯道人不以为然,他对这个外域的申公豹没有好感,听元始师尊说此子还垂涎过娲皇,这岂不是找死?

  真想不通师尊为何留着此人……

  申公豹黑着脸,暗骂此等土著狂妄……外域威力岂是你这下土假仙能想象

  于此同时截教内部也有质疑,一身素白宫装的云霄就放缓遁光,问相熟的赵公明:“帝犹在后,我等如此急进抢功,是否不妥?”

  “师妹所言有理,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三教不能于天地无功,而且……

  赵公明扫一眼周围神情热切的师弟,对云霄苦笑说:“你看,大师兄都不敢阻了同门前途,他们还指着晋升仙格呢。”

  云霄皱眉不言,她知道这是实情看,自己也想着恢复仙格,却忍不住回望后面广宗城。

  汉军主力似此前攻坚损失太大,只追出十里就止步不前,这对凡人军队来说已经尽力,但她总觉得有些不对,应武帝向来……

  “不过师尊肯定算计无漏,或另有安排吧?”云霄天性谨小慎微,就存了小心思,传音碧霄、琼霄:“跟着我,别冲太前。”

  两个妹妹心中有些奇怪,却一向敬服大姐,一起落在队伍稍后。

  “都快跟上,阐教的人已经接战了。”有人在前面喊。

  “轰”一方金印升起,化成小型山峰对着一股外域真人压下。

  这股真人一哄而散,居中闪避不及的两个道人,升起数百面黑白镜子,瞬间组成龟甲,却听“咔”一声洞穿,只惨叫一声,就直接被印打成血泥。

  “是翻天印”与之缠斗的几个阐教弟子没抢到,瞪着广成子:“你这厮就会抢杀”

  “来来来,不服我等比划比划。”广成子哼一声,收印袖中,坐下调息。

  他心中也有些不爽:“这种大威力法宝运使一下就要休息,真不合自己仙人体面……师尊说我等本来就是仙格,只是世界复苏伊始而修为低迷,如果不争,何时才能真正恢复仙格?”

  “该死,到底我们是截教,还是他们是截教?”

  金灵圣母十分不满,自己是教中最重杀戮的白金脉属,可阐教那伙人的杀性简直比自己都重

  她这样闷闷想着,祭起法宝龙虎如意,顿生一条白蛟在空,白虎跨下,通体银白的法相,对着一个外域真人追杀上去。

  “杀”众多弟子冲杀在前,把战场上气氛瞬间攀到最浓烈……鲜有人留意到汉军主力滞留在后。

  而高空上,阳光透明,云海霞光万丈,太上、元始、通天,三个圣人各自端坐玉辇,注视面前实况的战场投影,自行推演本教利益。

  “啧,师弟你倒舍得?”元始嗤笑着瞥一眼通天,觉察出了些。

  “笑我?”通天面皮抽搐一下,冷声:“你还是看好自家的事,清理清理门户,免得日后和娲皇翻脸”

  太上闭目不语,此事自来与他不沾。

  广宗去巨鹿的百里战场,杀声震天,不过出了城,外域真人终精熟战事,重新组织了秩序,僵持着缓步撤退,一时间与三教弟子相持,把战线维持在中间线上……

  就在这时,西方出现一轮大日,隐隐有一个金色面皮圣人端坐。

  大日下,一支骑兵滚滚而至,带着浓郁的血光。

  半空一道剑光飞遁而至,落在不远,大剑修谦行云,本就主持对草原监督,一直负责监控和打击胡人部族。

  就这关键时,才出现广宗城内,这时却又接到下属的报告,很快就过来。

  “陛下,此来是草原势力……前些日子诸族会盟,已推举了慕容正为大单于,现在才得知,派去的人一路被追杀,几次传递消息都失败。”

  叶青不说话了,只是出神,看了片刻,半晌才叹着:“这不怪你。”

  虽是暗怒,却意识到事情的情况。

  西方圣人拒绝出手,多半是在整合草原,就算是圣人,它要压服整片草原,形成气数并不轻松,但此际完成了整合,终于得抽出手来。

  这关键时刻,西方圣人一直布设在草原弟子,及北魏渗透下土的血狼军,加入了战局,一下就自北方横插侧翼,瞬间势如破竹,成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这本是好事,但观看着隐隐的黑蛟,叶青不由冷笑:“草原本无共主,这是天数,西方圣人强行压制统一,必有反噬,于是现在率军对外域进攻,获得功劳,以求事后承认,成就黑龙?”

  叶青按捺着心中怒火,一口气喝于了递上来的清水,冷笑的说着:“果一个个想拣着便宜”

  “陛下,我家本是皇族,这我觉得很是正常。”谦行云神色忧郁,见着远处缓缓说着:“不过我觉得西方圣人未必是想和你争锋,只是想得北方草原的气数罢了。”

  “话是这样说,可人心怕是不满足。”叶青平静了下去,只是一哂说着:“现在是蛟龙,只求黑龙就罢,成了黑龙呢?”

  “怕就是要窥探中土这繁华世界罢”

  只是片刻,汉军术师侦查清楚了情况,对面气息血红骑兵,一个个都是道兵,人数二万,丝毫不输于汉朝的中央军。

  “简直作弊……”叶青怒急反笑,不过想想自己也一样,这不是公平考试,生死之际,自是无所不用其极。

  “胡人?这时哪一部,没有朝廷调令敢私入中原”行营里,关羽等众汉将大怒。

  对这时汉人心态而言,五胡就是自家养的狗,什么时允许狗坐桌子上吃饭了?

  叶青望着众将,体会这战意,一笑:“算了,是坏事,也是好事……暂且由他抢,外域本身就没这样容易破,血狼军不是要捡我桃子么?让它捡,只要慕容正有这个命……”

  说着敛了笑容:“不过,草原到这里,虽有圣人掩盖,这二万说来就来了,这实是可惧。”

  行了几步,就对众将命令:“现在敌方真人已少,这是机会,但未必轻松……第二次攻击巨鹿,敌人肯定已有所防备,我们只派行动快速的先锋前进,且缓行跟在三教弟子后,看情况随时准备撤退……”

  “也是,让这些外道探探风色。”众将纷纷应是,他们多半亲历上次孤军深入巨鹿,对敌人地仙战力心有余悸。

  这时,帝女的声音在地下传来:“陛下,我这下面有些不对,地下侵蚀脉被压缩过半,躁动愈发激烈……看上去,星君舰似竭力恢复外域这段核心地下侵蚀脉,但又不太像,我觉得你的猜测很有可能是真,预判时间会在一个时辰后……确定不透给三教?”

  “嗯,让我想想,看三教打这样努力,出血也不少了……还知会一声吧。”叶青微微颔首,冷静传音说:“但别知会西方教……必须有人陷进坑里,具体是谁就可以看情况而定。”

  帝女暗惊,她性子纯真,却听的出这话中杀意,一时迟疑问:“皇帝,你真要算计西方教,这可是一位圣人。”

  “这是西方圣人先算计朕,不过眼下和外域的矛盾相比,可以放一放,让这批血狼军先行,正好把西方圣人拉下水……五圣中有一个没沾过外域的血,我心不安。”叶青淡淡的说着假话。

  可帝女听了,却是恍然:“嗯,本尊已在联络三家圣人了,他们想必会赞同皇帝最后一句。”

  叶青微一扬眉:“你呢?”

  “当然赞同,而且死的又是胡人……”帝女叹了口气,她又不是胡人的社稷正神,才不在乎……但这话不好说太明白。

  叶青一笑,对此答案还算满意,不再逼迫这小姑娘表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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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百八十三章 胡道尽,汉道昌(上)

  夜深

  河套一带的山脚下黑影重重,四万骑军突出秦直道,星光照落下来,一种若有若无五色霞光笼罩,这是来自女娲的祝福,能蒙蔽西方圣人天机预测。

  赵云、陆逊、吕蒙、魏延率的这一支道兵,四万骑多半是陇西、并州、幽州出身的北地健儿,自小熟悉弓马,也熟悉胡人,这次就是通过秦直道北上,深入草原进行大迂回作战,摧毁北魏后方的各族游牧部落。

  没了这些后方根基,慕容正陷在中原战争中的四十万就是无根浮萍,丧家之犬,连黑龙都要直接坠格。

  此时望着脚下,分明已到了草原上,还有一小段平直道路深入蔓延,让众将惊叹。

  “记得昭君出汉远嫁匈奴也是这条路……”吕蒙最近在读书,长了见识:“等此役过后,铁轨铺设到这里,控制效果会比秦直道更好,当不再有此等和亲事。”

  陆逊点头,一丝不苟问:“先对谁开刀?”

  吕蒙摸着下巴:“自是河套最近的南匈奴,这里是必经之路,不拔除掉,只恐没到鲜卑圣山就走漏了消息。”

  魏延却是另一种视角:“这些老狗反咬这样快,分明就是养不熟的白眼狼,还能留着?”

  赵云对众人颔首:“赵云大汉收留南匈奴这些年,赵云军对南匈奴的各处部落了如指掌,赵云们分出三支来,你们二个,各带五千骑清扫侧翼,赵云过去解决南匈奴单于王帐,最后汇聚去鲜卑山,奔袭一处南匈奴单于王帐,趁着王帐实力空虚,将其一举扫灭。”

  说到这里,他眸子露出了冰冷的神色:“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

  “是!”二个恭谨应着,接着一挥手,二支铁流奔驰而出。

  南匈奴王帐

  虽在西方圣人压迫下,南匈奴不得不臣服鲜卑,但是西方圣人也不可能压迫南匈奴单于太甚,因此南匈奴单于,不但保持单于称号,还保持着对自己部落的基本控制,只是出兵帮助鲜卑打仗而已。

  这时,夜中下,连绵帐篷还是密密麻麻,连绵数里,这夜,一个千夫长正在巡查,抬头看去,突脸色微变:“十里处,有大量骑兵,人数在一万以上,是哪个部落夜里奔来,这样没有规矩?”

  按照制度,百里外就要通知了。

  这人再听几眼,这马蹄声越来越密集,当下高喊:“快,有部落要谋反,立刻吹号示警!”

  “呜”号角响起,顿时沉静大营立刻苏醒,先是守卫王帐的三千没有休息的千人队,其次就是整个连营。

  看到这情况,这千夫长满意一笑,直到这时,虽知道有变,但却也不急,部落万人,想袭击王帐,就算在这情况下都是作梦。

  只要土垒抵抗片刻,立刻就能醒营战斗。

  十里对骑兵来说,只是短暂的时间,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近,临近着扎营的栅栏和土垒处,就听着一声命令:“叶火雷!”

  数百个叶火雷顿时抛了出去,集中在南匈奴的营地上,顿时只听轰轰轰巨香,飞溅一团团毁灭之花。

  “前进……前进……”

  “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

  “万胜……”

  口号汇集一个意志,汇成了一股铁洪流,杀了上去。

  “是汉人……”千夫长眼神涣散,失魂落魄说着,转眼之间,却立刻醒悟:“杀上去,顶住,顶住!”

  战斗经营非常丰富的他明白,现在大营处于半醒之间,只要顶住一刻时间,营盘就能苏醒,但是要是顶不住,就立刻崩溃,这千夫长极是果断,立刻发号施令,命令部队冲上去。

  “杀……

  刹那间两支部队就冲在一起,长刀所向,前面上百个匈奴立刻跌了下去,他们用力砍出的刀,就算斩在敌人身上,只是冒出火花,砍入不深,这是盔甲和术法结合的结果。

  而对方一刀砍下,没有盔甲和术法保护,立刻应声摔下。

  “杀……”千夫长自与众不同,他怒吼着,激励着部下冲了上去,刀光一闪,两个汉兵摔了下去。

  胡人正要欢呼,就见着突有几个火光丢了过来,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只听轰轰轰,几声雷响,冲到前面的千夫长就血肉模糊炸了出去。

  “杀!”刹那间,骁勇善战的胡士,都出现了动摇,转眼出现溃口……

  连珠爆炸在营地中蔓延开了,随之就是刀光,哀号尖叫大起,在这样的进攻下,匈奴炸营了。

  “胡人炸营了,天助我也!”赵云见此大喜,一挥手,再不保留兵力,冲了进去。

  不过南匈奴虽炸营,似比赵云想象的更凶悍,火和烈焰在营地中肆虐,还是不时碰上一些零星顽抗,面目狰狞的胡兵,悍不畏死的嗷嗷号叫着,试图组织起抵抗,又被迅速击溃。

  成千上万人厮杀,不时火焰和烟雾中,有小股南匈奴冲向赵云处,还没有靠近,就斩杀绐尽。

  “南匈奴完了……”赵云观察着战局,摇头叹息,就算有着顽强抵抗,但是在这种情况下,根本没有意义。

  天渐渐明了,只见多次浓烟滚滚,数里处,到处是横七竖八的营帐和尸体,战斗的声音已经变小了。

  号称十万匈奴王长,就这样败了,焚烧的王帐前,南匈奴单于跪下,请求以身代罪。

  “汉廷的将军,都是我一时糊涂,是我的错,请杀了我,放过我的族人!”

  赵云沉默,这时几个校尉在部落各个贵族帐篷中搜索,整理出大批财物,还发现最近许多被掳的汉女,有的哭泣不已,有的连泪水都没有了,一个个都十分凄惨,但认出是本族军队,立刻有了主心骨,一个个聚起来,远远对将校哭诉着。

  单于神色就是一变,心道不好。

  赵云十分敏锐,见此目光冷下来,脸色阴沉可怕:“匈奴人!三百年前,你的先祖曾向赵云的先祖祈求投降,我们接纳了你们,一百年前,你的先祖曾向我的先祖请求庇护,我们保护了你们,现在你们转身背叛,军队还在中原杀戮赵云的军民,本部却要求投降保全?你觉得我应该答应吗?”

  看着赵云的杀气,明悟这次不能幸免,这个中年人突直起了腰,一改习惯的卑微脸色,大笑起来:“哈哈……这是你们汉人愚蠢!长生天在上,我们匈奴人是狼的子孙,岂能给你们汉人做狗!”

  “这草原是骏马奔驰的草原,你们这些两脚羊在草原上呆不久,等着吧,大单于会为回来为我们报仇,你们汉朝将会灭亡!”

  “或有一天会灭亡,但绝不是今天……”

  赵云冷淡说,对手下命令说:“杀掉此人,夷族,建京观。”

  “呃,将军,按规矩是十五岁不杀,但检查发现异常,这族连十三岁以上少年都有很大部分南下了,说给鲜卑人带路……”

  赵云脸色抽搐一下:“……那就**所有男丁,只留妇女,迁回河套定居。”

  南匈奴单于脸色一变,眼睛通红:“不!这是我族的根基,你不能这样做!我们要求生存有什么错……这是趁人之危,你们汉人会遭到报应的!”

  “噗。”这单于的头颅飞了起来,滚了滚,鲜血染红他脚下的草原,血色逐渐蔓延开去。

  “开刀屠营了!”汉兵欢呼着,对着数万男丁杀了上去,一时间,杀声震天,刀光四处,所有人都沉津在**的快感中。

  这就是大汉的风骨!

  眼见着血光四起,赵云毫不动容,这时汉风酷烈,京观经常有,和后世汉人简直是人和羊的区别,连内战都能杀光一半以上,杀外族又有什么稀罕的事,只是命令:“检查登记财货,清点女人,护着战利品南归。”

  “要是有女人不服,立刻杀了。”

  不过这其实是多余的命令,在这片草原上所谓狼的文化,本质还是农奴游牧制度,各族为争夺草场敌对厮杀是常态。

  异族女子就是女奴,本族女子比奴隶稍高一点,但都是承担最繁重活计,风霜雨雪幸苦劳作下老得很快,青春和寿命都很短暂。

  男子则从劳动生产中解放出来,凭武力去驰骋狩猎、抢劫粮食和新的女人,赵云对此清清楚楚。

  “是!”杀光了男人,留下的一千骑兵,足以组织余下女子迁移营帐南下,暂时在汉境内放牧居住。

  草原上还会有部落,但不会是自然形成,而是所谓的八旗。

  汉人的确无法直接统治草原,但能逼使它们进贡,能使它们专门养耕牛,能使内地获得源源不断的廉价肉食!

  而在一系列技术改进后,最核心的铁轨铺设深入这里,就真正将草原经济和中原经济连结一体。

  汉帝国兴兴向荣的感染下,将士都相信这一天很快会到来。

  重新汇集时,赵云扫视众将,对士气还算满意:“此时是国战,唯有胡道尽,才有汉道昌!”

  “胡道尽,汉道昌!”上万大军一齐呐喊着,刀光冲天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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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百八十四章 胡道尽,汉道昌(下)

  兖州·陈留

  深秋的清晨,天色蔚蓝,金色阳光遍照在城池上,刀枪如林,气氛肃杀。

  而在城池西北郊外二十里,北魏营帐连绵,一眼望不到边,一条黑龙隐隐盘踞其上,气度威严,目光冷厉盯着。

  慕容正脸色难看,敌人的讯盘网络太过完善,自己的突袭计划完全被敌人洞察,只能转为强攻了。

  趁着陈留兵力空虚,或还有机会。

  “试探进攻吧。”他这样说。

  号角吹响,辽阔战场上烟尘滚滚而起,兵锋所指之处,西城门主楼上挂着龙旗,却是气氛平静,没有龙气异兆。

  “陛下潜渊深伏,越来越深不可测了。”外面守着的术师都这样想。

  里面稍显空荡荡的主厅内,君臣二人正襟对坐,阳光穿透敞门,依稀可以望见远处烟尘,一只小火炉在旁边温着酒,隐约闻到一点梅子的清香,让时节仿佛回到了春夏。

  随着试探攻城开始,四面城墙上下很快就是箭矢如雨,喊杀声震,血光冲天,一阵阵秋风在战场上西北方吹拂过来,都带着浓重血腥气,以及不远黄河的水汽,以及一点青梅酒香。

  战场上青梅煮酒,很古怪。

  “我该叫你总督大人,还是孟德兄?”

  叶青打量着下首的这个中年人,五年不见,这人依旧眉毛浓黑,目光如电,形容有些久病憔悴,分明褪去了虚浮地上人气息,显出一种沉凝本色。

  “托陛下的福,族气力量在增强,严老匹夫又不敢亲身下来,臣才得以反噬其分魂,重见天日。”曹操微一倾身,神色稍带恭谨说。

  “说的没错,严老匹夫是该死。”

  叶青也不管这奸雄摆出的态度是真是假,但至少确定共同的敌人,就有些共同语言,递给他一份军报:“孟德长于军事,不妨看看。”

  “北魏的行军路线……河套至兖州并无秦直道捷径,兼着绕过阴馆、邺城、巨鹿、广宗等重城,起码要走二千百里,再寻水缓处渡河,就这样渡河奔袭陈留郡?开什么玩笑……”

  曹操皱起眉头,反复浏览这份异常的军报,又凝视城外造器攻城的北魏军,目光里就有了些怜悯。

  这城池外二十里,黑压压大片全都是胡骑,一个个方阵的错落分布,簇拥着许多攻城器械,树木早半个月就先期砍伐殆尽,不给敌人轻松获取制作材料的机会,但几十万人合力还是做出不少攻城器械。

  此时敌人箭楼上弩矢交织如雨,火雷的黑影轨迹在半空中交错滑过,又被各自术师拦截许多,而更多殉爆。

  两边都是差不多四百架的投石车,都是大规模的对轰,但汉军投石车有主场优势,防守上躲在城墙后脱离敌方视线,攻击上在敌至之前就已经过落点试射,分区规划了攻击范围,这时就集火敌方投石车在城外的分布地段,逐个点名摧毁敌方投石车。

  因双方术师有拦截火雷的能力,使这重火力对决耗费了很长时间。

  到下午时,终于彻底压制了敌方火力,可以抽出放近了投射距离,压制敌人制作粗糙的箭楼、冲车,火力群袭优势彰显,就连敌人的术师都拦截不住这许多火雷了。

  “慕容正还算是有备而来,可惜不太懂重火力的配置方法……当然此时也没几个懂。”

  叶青置评说:“胡人各部不擅攻城,就算北魏军金脉术师组织,匆匆而就的水平也不过如此了。”

  话音刚落,沉闷的号角声响彻战场。

  北魏的中军骑阵**开来,一面金色的大旗出现在守兵的视野里,其下是身穿金甲的慕容正,一阵神识波动辐射全场,似在鼓动,引起全军高呼。

  叶青平静望着,和慕容正隔着虚空对视一眼。

  “叶青!敢不敢出来战一场!”慕容正冷声传音道。

  叶青不言不语,只在高楼上俯视他,就看一个死人。

  “也算枭雄了,却不想想北方都遍地坞堡重兵,三十万骑侵袭二千里,如此荒唐的军事玩笑,难不成陛下的二千里防线都是筛子?且如此逆天顺利,这个所谓大单于就没怀疑一下?”

  曹操嗤笑一声,也不知在笑叶青还在笑慕容正,在未辞兖州刺史时,他自信只调十万郡国兵就能沿河对峙,最后率虎豹骑击败。

  叶青对他的态度不以为意:“胡骑还是有些机动优势,这在术师组织和讯盘体系下加成,敌人才有千里奔袭不掉队的能力,至于顺利突破防线……朕放他进来是因忌惮场外的因素,不想拖的太久,某种意义上,我们都在寻求速战速决,朕得给他一点以多击少的希望。”

  实情如此,汉军步卒的大黄弩阵、组织度、将士悍勇都是高水准,汉军对胡骑野战常态是以一敌三,十万郡国兵结营防御或者凭城拒守,更能将这股三十万敌骑拖延个一两年,农耕族群的国战依靠存粮能超越四季局限,游牧部族局限春秋季节根本撑不住这么久。

  幽州还在手里,汉末骑兵集团还是保留一些,这就不同于丢失所有养马地的宋朝,保证了围歼能力,而不只是击溃。

  胡人骑兵到秋末冬初撤退时都已困乏,只会被汉骑衔尾追杀,这损失可就比击溃大了十几倍,来年就能直接报复杀到这胡人老家去,灭族筑京观。

  “每个人都有自身局限,朕就不擅长大兵团作战,所以放手给将军,而孟德你性格自是善于审视。”

  “但慕容正这人,据我了解,其自奴隶出身爬到万户长,就在于杀出个黎明和未来,根本不会考虑失败后果,也不可能考虑。”

  “他并无根基,只能有进无退,过程不知道杀了多少人,结了多少仇,一旦他有了迟疑,刀锋一弱,就是他死无葬身之地。”

  “你觉得这种人,会有别的选择?”

  “陛下说的是。”曹操一想,就知道这是正理,这种人根本不可能停下来。

  酒香渐渐溢满室内,青梅酒已经温好。

  叶青往桌上两个漆木杯子里倒酒,笑说:“龙能大能小,能升能隐,大则兴云吐雾,小则隐介藏形,升则飞腾于宇宙之间,隐则潜伏于波涛之内……给他放一丝空隙就能钻进来了,或此人还以为天命加身,正当其时呢!”

  曹操木着脸色,前半句在演义书中是自己说的,却在这时,给皇帝拿来反套自己。

  叶青推了推杯子,送至他面前:“演义中英雄得继汉运者,惟你我二人……这一局是朕赢的侥幸,但幸赖神州元气不伤,你觉得呢?”

  喊杀声在消褪,又一阵秋风吹入阁楼里,血腥气隐隐。

  “胡无人,汉道昌,固是我愿。”

  曹操注视面前的酒盏,凝思少顷,喝下了这杯酒。

  “料想我既非真龙,无碍于应武朝,陛下又不缺人手,寻我这闲人何事?”

  “我在下土不缺人手,地上还是很缺,孟德也知道这一次错过,严慎元永远不会再下来。”

  叶青注视他的眼睛,说:“你纵是气宇宏量,这占身夺业、妻妾被人所用之仇如何?严老匹夫可是白白享用了你十年生命。”

  曹操脸皮抽搐一下,没有说话。

  汉时重义复仇,英雄更是如此,叶青慢慢喝着,炉子里火炭渐渐熄灭,楼阁里一时静默下来,两人都只观看城头的攻防战事。

  北魏军损失大量攻城器械,局面就已渐渐转成蚁附攻城,效率乏善可陈,说实话草原上连爬山的机会都不多,一个个都习惯了马上持刀厮杀,就算有术师协调也好不了哪里去。

  很快到了正午,胡兵丢下数千尸体,撤退回营,虽在术师支援下直接战死不算多,但受伤还是很多,神情都是稍沮丧,汉**城在他们看来简直和石头一样硬,听说这是土做的,怎么可能!

  “陛下带过来的都只是郡国兵步卒,很容易被慕容正发现异常……下午,臣带人为陛下出战吧,有攻有守才是正常。”曹操平静说,他手里还握有一支五千人虎豹骑,历时十年方成,估计皇帝是惦念很久了。

  叶青笑起来:“也好,朕给你单独的虎豹骑编制,再发五千套北军服饰,免得惹慕容正怀疑朕北军骑兵主力动向……拖过了今晚,他再要走就晚了。”

  并不怕曹操弄什么手脚,因除了十万郡国兵之外,还有五千道兵亲卫,南军除了留守洛阳皇宫的一千,全都带来了,十多万军气加持下,真龙伟力近乎仙人,叶青从不会放松自身安全。

  但他知道此役关键不在自己这里,而在更遥远北面草原。

  “讯识静默,却不知赵云到哪里了。”

  三日后,临着滔滔黄河的北魏大营。

  连日的攻击并无多少成效,这其实是攻城时拉锯常态,但对没经验的各胡人部落来说,都有些人心浮动。

  这片中原是他们千年以来都未曾深入的地方,坞堡比冀州少些,却有遍地火灵工坊,到处都是大大小小的密集城市,丝毫没有腹地虚弱的样子,显的是陌生怪异。

  “工坊的关键设备都早被拆走,叶青分明有所防备,却故意放出主力远离,吸引我来攻击,他在拿自己做靶子?还是说……”

  慕容正巡视回来,心底莫名焦躁。

  进了军帐,负责联络的萨满正在里面团团转,见着一下跳起来,脸色苍白和纸一样,使人一见,就油然而生不祥。

  这时,见四下无人,才压低声音禀告:“大单于,安插在南匈奴萨满传讯来报,有大股汉人骑军乘虚而入,攻陷了南匈奴王帐,现正包抄我们草原本部……敌骑数目起码七万以上!”

  慕容正听了这话,头就“嗡”了一下,死死盯着这个地上带下来的术师,踉跄一步,跌在了座上。

  金帐里顿时静成一片,慕容正终不是真正的大单于,喘息了阵,恢复过来了,死盯着萨满,下意识压低了声音:“这不可能……河北留了骑兵**,黄河水师没有异动,就连张辽那两万昨天还在巨鹿,怎长翅膀飞过去?且哪里来的七万,应武帝有没有五万骑兵都难说,还以为是汉武帝时?”

  “大单于,当务之急是确定消息真伪,并探查张辽军真实动向……如真是瞒天过海,恐怕我军危险了。”

  慕容正沉默一阵,压制着心中心悸,冷冷命令:“联系本部下令防备……还有**这个消息,不许泄于任何人。”

  鲜卑山的老巢还是留有三万人马,只是防备草原袭击,真是叶青主力偷袭,还是有失控的危险。

  当日讯识来回,再次通传的军情更明确起来,让慕容正的脸色更是阴沉下来。

  “不是走雁门郡,也不是走辽东……那到底走的哪条路?”

  几个地上**将,这时已恢复些冷静,想了想,摇首:“不清楚,族中对汉人内地情形记载不多,或可以问南匈奴几个头领,匈奴人和汉人纠葛最久,肯定知道点。”

  “怎么问?告诉他们老家已灭了吗?且这消息必须**严密,不能透给外人……否则人心就散了。”

  “大单于,本部的防御?”几个人问着。

  不说外族,本族的人心都已浮动了……慕容正深吸一口气,冷静下来。

  此际要么后退要么决战,自己这一次豪赌已压上全部身家,一旦退回草原必压不住内部裂隙而分崩离析,只能和叶青决一死战……

  “鲜卑山是祭祀圣人所在,岂会容许汉人放肆?”

  慕容正扫一眼众人,凭着西方圣人的权威压服了人心,不敢再耽搁,直接命令下去:“总攻吧!”

  说到这里,慕容正却似笑非笑一哂,仰天大笑:“就算全部死光了,又怎么样,我慕容正又不是没有过失败,大不了,带着你们,再从百夫长干起!”

  这话一说,几个地上**将,都心一定。

  不错,自己又不是真鲜卑人,就算匈奴鲜卑全部死军,甚至血狼军全灭,自己回去也可以从新干起。

  当下众将就大声应命,本来慌乱,一扫而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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