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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架空历史] 兵临天下【作者:高月】(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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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07章 木牛为饵



  一支由三百余辆木牛车组成的运粮队正沿着崎岖不平的祁山道疾速向北行军,除了三百名操纵木牛的蛮族士兵,还有二百名护卫士兵,由大将王平亲自率领。

  王平已经完成了对历城的运粮,就在他准备返回武都郡之时,却接到刘璟的紧急命令,令他立刻率三百辆木牛北上支援黄忠。

  此时,王平率领的木牛车队正行驶在前往祁山的官道上,尽管道路崎岖不平,但蛮族士兵操纵的木牛依旧行走如飞,他们已经完全掌握了木牛的行驶技巧,也适应了祁山道的路况,一路行军,极为得心应手。

  这时,一名巡哨骑兵飞奔回来禀报,“启禀王将军,前面便是罗应塘,我们该怎么走?”

  罗应塘是地名,也是祁山道一个分岔点,祁山道在这里分为东西两条道,向东走是直道,去西城比较近,道路也平坦宽敞,但要途经祁山堡,而向西走则是弯道,比东面远了数十里,但不会曹军拦截。

  王平想了想,却没有急着回答,而是对士兵们喊道:“大家原地休息半个时辰!”

  士兵们纷纷将木牛推到路边,坐在地上休息喝水,这时,王平又对斥候什长道:“去西道沿途探查情况,小心被敌军巡哨伏击。”

  “遵命!”斥候什长抱拳行一礼,带领两名手下,调转马头向北奔去。

  就在汉军士兵在路边休息之时,在他们不远处约三百步外的山腰上,两名曹军探子正注视着汉军运粮队的情况,他们观察良久,对望一眼,两人迅速离开了山腰,从一条小路向北奔去。

  半个时辰后,汉军休息完毕,又开始重新上路,王平令道:“前方岔路向西走,走祁山西道北上!”

  蛮族士兵们推动木牛车,三百辆木牛又浩浩荡荡列队向北启程了

  焦晃在下午时分得到了探子的汇报,发现了汉军三百余辆奇怪的木车,木车体积很大,却只要一个人操纵,大约有五百名汉军士兵,焦晃立刻意识到,这种木车极可能就是曹仁再三叮嘱过自己的木牛,据说丞相对这种木牛极为重视,下令务必要俘获一批木牛。

  这使焦晃的心中开始动摇起来,黄忠军队北上西城已经三天过去了,祁山东道上彻底安静下来,没有汉军再从这里经过,甚至连汉军的巡哨斥候也看不见。{bixiaGE}

  与此同时,焦晃也在昨天接到了曹仁的命令,准许他视情况而动,也就是说,在保证安全的情况下,他可以出兵袭击汉军粮道,具体由他自己来决策。

  而且焦晃才知道,曹仁此时已经在西城了,距离他不到百里,这就让焦晃有些为难,让他自己决策,那么失败的后果也将由他来承担,焦晃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思考,而手下两名牙将都赞成出击汉军粮队。

  “将军,我们可以在北面伏击敌军粮队,不管他们是走东道还是西道,最终都要汇合北上,那么我们就在北面的汇合点伏击敌军,而且距离我们还不远,只有三十余里。”

  另一名牙将也劝道:“关键是对方用的是木牛,丞相不是有令,能夺取汉军木牛者,将给予重赏吗?这是我们的机会,如果白白放过了,就真的傻了。”

  关键是木牛,焦晃也动心了,他倒不是想要厚赏,而是三百辆木牛,若他能夺取,丞相必然大喜,他封侯就有望了,想到这,焦晃终于下定了决心。

  “好吧!我们出兵伏击敌军粮队。”

  他对一名牙将道:“你可率五百军队守住营寨,我亲自率军前去伏击,丞相的赏赐我同样会给你一份,不会亏待了你。”

  牙将大喜,拱手道:“卑职遵令!”

  一刻钟后,焦晃率领一千八百名曹军士兵离开了祁山堡,迅速向北而去,他必须要赶在对方粮队之前截断敌军的去路

  祁山东道全长约五十里,而西道长八十里,不仅多走了三十里的弯道,而且地面起伏不平,道路狭窄,要比东道难走得多,一直到次日上午,汉军粮队才走完了这段艰难的路程,士兵们着实有些疲惫了。

  王平在马上看了看地图,再走五六里,就是东西两道的汇合点,道路又会变成平坦宽阔,一直通向西城。

  他沉思了片刻,又向四周看了看地形,他们已经走出了一段谷地,这一带地势变得开阔起来,远处分布着大片森林,一直延绵到北方。

  王平又回头看了看士兵们,见每个士兵都汗流浃背,累得气喘吁吁,他心中不忍,便令道:“大家停下来休息一个时辰!”

  一声令下,士兵们也顾不得将木牛推到一边了,纷纷坐下靠在木牛上休息,王平却没有休息,他爬上一株大树向四周张望,他很清楚,如果曹军要伏击他们,这一带就是最好的地形了。

  尤其前面那片森林,茂密幽深,非常适合埋伏,他不能再向前走,再向前走就会进入敌军弩箭的射程范围了,王平为人谨慎,颇有头脑,他知道自己此行身负的任务,但他又爱惜士兵,不愿意让士兵无谓牺牲。

  所以他选择的休息地方非常巧妙,敌军无法用弩箭伏击,只能冲出森林来突袭,这时,远方森林上空忽然飞起一片惊鸟,王平顿时警惕起来,他跳下大树喊道:“有敌情,准备战斗!”

  正坐在地上休息的蛮族士兵纷纷爬起身,他们经历过无数次应急训练,立刻动作迅速地将木牛并拢拉直,与此同时,他们纷纷从木牛摘下弓箭,躲在牛车之后。

  不等他们准备好,森林两边爆发一片喊杀声,近两千曹军士兵从南北两面杀了出来,向木牛停靠处冲杀而来,正是焦晃率领的近两千曹军,他们本想用弩箭伏击对方,但对方却在射程外休息,加上对方人数不多,只有五百人左右,焦晃担心夜长梦多,便下令突袭。

  两千曹军如潮水般杀向官道一侧休息的汉军士兵,这时汉军士兵一齐在木牛背后放箭,箭矢在空中疾飞,一片片曹军士兵惨叫着中箭倒地,这些汉军士兵都来自蛮族,个个箭法精准,而且汉军的弓箭要比他们土弓犀利得多,尽管曹军举盾相迎,一轮箭射出还是有百余曹军被射倒。

  但毕竟汉军士兵人数较少,无法阻挡曹军蜂拥杀至,眼看敌军离木牛车队越来越近,王平紧盯着杀上来的敌军,敌军已经进入了三十步内,王平一声令下,“放车弩!”

  木牛前端九孔弩箭,悬刀位于车身后,平时弩箭不上弦,但今天他们事先已有准备,三百名汉军士兵一起扳动悬刀,只听一片弩机声响,木牛射出的二千七百支短箭如暴风骤雨般射向曹军士兵。

  强劲的短箭射穿了盾牌,曹军士兵惨叫声大作,奔跑在前面的两百人纷纷被射到在地,每个人都身中数箭,一名曹军牙将也身中五箭,当场惨死,曹军士兵一片混乱,阵脚不稳,冲击力迅速消退,侥幸未中箭的士兵争先恐后掉头奔逃。

  这时,汉军士兵的第二轮弓箭射出了,很多向后奔跑的曹军士兵纷纷被射翻,焦晃目瞪口呆,他没有想到木牛竟然可以射箭,而且是如此强劲,短短一轮射击,便有三百余手下中箭倒地。

  尽管汉军攻击犀利,但并没有对曹军造成致命打击,焦晃迅速稳住心神大声喝喊:“不要害怕,敌军只有五百人,稳住阵脚!”

  曹军逃出五十步外,在主将焦晃的一再喝喊之下,终于稳定下来,开始重新整队,他们高举盾牌,手执长矛,列成密集的盾阵,不再奔跑,而是整齐有序地一步步向汉军逼近。

  这样一来,汉军士兵的弓箭就失去了杀伤效果,而木牛装第二轮箭需要时间,来不及准备了,王平一声令下,“撤退!”

  汉军士兵丢下木牛跟着王平迅速向南撤退,曹军也没有追击,他们的目标是三百辆木牛,焦晃简直喜出望外,命令士兵将木牛全部推走,但很快便发现了问题,轮子都被机关卡住了,根本推不动,没有人会操作下面复杂的机关。

  “将军,轮子卡住了,不知问题出在哪里?”

  焦晃急得直跺脚,喝令道:“立刻给我找到原因,找到原因者重赏五百两黄金!”

  曹军士兵们都趴在木牛下面寻找开关,就在这时,四周鼓声大作,无数汉军从四面八方杀来,为首一员老将,手执金背虎牙刀,正是主将黄忠,黄忠长刀一指曹军士兵,大喝道:“我乃黄忠是也,尔等已被包围,还不速速投降?”

  一千余曹军士兵吓得魂飞魄散,不知所措,焦晃心知自己中计,大喊一声,“弟兄们跟我突围出去!”

  他调转马头向南奔跑,跑出不到百步,一支汉军从森林里斜杀出来,正是王平率领的五百蛮兵,王平战马极快,霎时间冲到焦晃眼前,“敌将受死!”

  他大喝一声,挥刀如一道闪电劈去,焦晃措不及防,被王平一刀劈死在马上,死尸落地,曹军士兵见主将已死,四周奔逃无路,纷纷跪地投降。

  黄忠心中快慰之极,仰头呵呵大笑,“好一个放长线钓大鱼,军师果然妙计!”

  黄昏时分,五千汉军又重新出现在祁山堡下,黄忠命人将焦晃人头送上山去,限曹军士兵一个时辰内投降,否则将放火烧营,所有人一个都活不成。

  仅仅半个时辰后,五百曹军士兵高举白旗下山投降,献了祁山堡,至此,祁山以南的曹军据点已全部被汉军占领,而此时,汉军将再次面对战略要地西城,一旦夺下西城,汉军步步为营的策略就成功了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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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42章 再谈条件



  曹休也看到了,官道旁分布着十几株**丈高的大树,树冠极大,长得格外枝繁叶茂,每株大树顶上都有一个巨大的黑色球状物体,看起来很像鸟窝,但士兵们谁也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鸟窝,士兵们都十分惊讶,议论纷纷。

  曹休心中有些不安,这条官道他已经是第三趟经过了,尤其几个时辰前才刚刚走过,也没有看见什么鸟窝,怎么会突然出现?这时,忽然有士兵喊道:“树上好像有人!”

  话音刚落,树上忽然出现了火光,哪些巨大的黑色球状物体瞬间都被点燃了,燃烧十分迅速,使官道上的骑兵们都惊惶起来,这时前方官道上也燃起了熊熊大火,截断了他们的去路,就在士兵们纷纷勒住战马之时,十几株大树上的火球忽然轰然落下,砸在骑兵群中,士兵惨叫,战马悲鸣,乱成一团。

  然而谁也没有想到,官道上燃起了火苗,迅速蔓延,火苗虽然不大,但使战马却惊惶起来,战马纷纷前蹄扬起,恐慌地向官道外奔去,但道路左侧是一条长长的沟渠,约两丈余宽,很多战马又掉头向内侧树林方向奔跑。

  火光燃起就是信号,树林内顿时乱箭齐发,五千支弩箭呼啸着射向官道上的骑兵,曹军骑兵措不及防,纷纷惨叫着落马,跌落入地上的火中,紧接着第二轮箭又强劲射来,二轮箭射出,便使曹军骑兵死伤近千人,外有弓箭威胁,内有烈火焚烧,数千骑兵陷入了极度混乱之中。

  这时,官道上的火苗引发了埋在土层更多的火油,大火在一瞬间便燃遍了整条官道,形成一条一里长的烈火带,曹休拼命挥舞手臂大喊:“离开官道!快离开官道!”

  千余名曹军骑兵像炸了窝一样向外拼死奔逃,这时左侧的沟壑却拦住了曹军的求生**,无数战马掉进了沟壑。

  浑身浴火的曹军士兵哀嚎着从火中奔出,奔向树林,他们此时已经顾不得对面有弓箭伏击了,大火在他们头上、身上熊熊燃烧,很多人张开手臂,只奔跑了几步,便一头栽倒在地,大火将他们烧得蜷缩起来,几十匹战马跑得稍慢也被大火吞没,它们倒在地上打滚,惨叫不已。

  树林中,庞德轻轻摇了摇头,这种惨景也未免太残酷了,但战争却不容他有怜悯之心,他咬牙下令:“继续射箭!”

  一轮一轮的箭从树林中射出,很多从沟壑中爬出的曹军骑兵也最终躲不过密集的箭矢,被射倒在地上,渐渐的,两里长的官道上安静袭来,烈火也烧缓了,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焦糊味。

  但并不是所有曹军骑兵都中了埋伏,只是近一半骑兵中伏,曹休逃出了伏击,他已被烧得失魂落魄,率领后面的两千余士兵掉头向北奔逃,但逃出不到数里,忽然一阵鼓声响起,火光四起,另一支约五千人的军队从树林里杀出,为首大将正是魏延。

  他挥刀大喝一声,“敌将休走,魏延在此已等候多时!”

  曹休吓得魂飞魄散,无心应战,掉头奔逃,后面骑兵纷纷跟着他奔跑,魏延率军包围冲杀,杀敌并俘虏了近千人,只有千余骑兵逃脱了追击,跟着曹休惶惶向北逃去,

  魏延命令士兵打扫战场,押解战俘,士兵牵来一群群战马,足有七百余匹,魏延眼睛忽然一亮,走到一匹异常雄骏的战马前,拍了拍笑道:“这匹马不错!”

  “魏将军,这匹马你就收下吧!”旁边几名将领笑道。

  魏延摇了摇头,他因为不管军规吃了太多的亏,这一次他吸取教训了。

  “这匹战马就献给州牧。”

  他随即命令亲兵,“把这匹马收起来!”

  这时,一名士兵从远处骑马奔来,士兵在马上抱拳道:“刚才州牧派人来传令,要求我们去南面助战,庞将军已经集结兵力,在前面等候。”

  魏延欣然道:“请转告庞将军,我们马上就到。”

  不多时,两支军队合兵一处,浩浩荡荡向南方杀去

  时间已经渐渐到了五更时分,汉军停止了攻击,刘虎的五百重甲步兵也冲开一条血路,杀向山岗去了,战场上一片寂静,张辽站在一块大石上向北方眺望,神情十分凝重,他早已看见北方燃烧的火光,那一定是他们的援军被伏击了。

  这时,李典慢慢走上前,低声道:“真的很奇怪,敌军完全可以击破我们的防御,但在最后一刻却放弃了,敌军的重甲步兵也撤下山岗,他们究竟是在做什么?”

  张辽叹息一声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就算我们出去突围,也一样被敌军包围。”

  张辽话音刚落,远处传来了‘咚!咚!'的战鼓声,只见东面出现了一支声势浩大的军队,足有数万人,而北方也出现了一支万人的军队,李典顿时脸色苍白,他看见一杆金边赤旗,这是汉军的王旗,名刘璟亲自到了。

  “文远,他是要迫我们投降吗?”李典颤抖着声音问道。

  张辽脸色如水一般凝重,半晌,轻轻摇头道:“他们逼我们投降没有意义,我想应该是用我们来向丞相交换条件吧!”

  说到这,张辽又问道:“我们还有多少军队?”

  “生力军八千余人,伤兵六千余人阵亡超过四千人。”

  张辽点点头,“重新构筑工事,牲畜尽可杀来食用,让弟兄饱餐!”

  “可是我们水不多了。”

  “还有多少水?”张辽急问道。

  “大概还能撑三天。”

  张辽轻轻叹息一声,“我想三天便已足够了!”

  山岗下,汉军六万大军汇聚,正如张辽所言,刘璟亲率大军到来,他没有下令再攻打山岗,而在山岗下扎下大营,绵延的营帐将山岗团团包围,此时张辽就是他们的人质,就看曹操救还是不救,若不救,曹操将威信丧尽,若救,他们必然会付出更惨重的代价,唯一的出路就是谈判,刘璟当然不会拒绝,不过就看曹操的出价了。

  大帐内,文聘向刘璟交了令箭,刘璟赞许地笑道:“这一战文将军打得非常有智慧,给我留足了余地,如果不是庞将军和魏将军二人击败了援助的曹军骑兵,我还下不了这个决心。”

  文聘抱拳应道:“卑职惭愧,卑职最终的想法只是利用这次机会来磨练士兵的实战能力,所以轮番派军队上去进攻,绝不是什么智慧。”

  “文将军过谦了。”

  刘璟笑了笑,目光又瞥向刘虎,见刘虎欲言又止,便笑问道:“虎将军想说什么?”

  刘虎挠挠头,不好意思道:“幸亏我才带了一千弟兄来,若带来两千弟兄,岂不是坏了州牧的大计?”

  众人都一起笑了起来,这时,有侍卫在帐门口禀报道:“启禀州牧,曹军使者求见,还是上次的陈群。”

  刘璟呵呵一笑,“比我预料的要快,请他到别帐稍候。”

  众人纷纷退了下去,大帐内只留下贾诩一人,这时,刘璟有些感慨道:“我们事先没有想到会是这个结果。”

  贾诩笑了笑,“虽然是在意料之外,但也在情理之中,曹操的后军跑不掉。”

  “军师说得不错,不过现在不是总结成就之时,说一说谈判之事,从陈群如此急匆匆赶来,我们便可看出曹操此时心急如焚,我们要不要趁机增加价码呢?”刘璟笑问道。

  贾诩却摇了摇头,“州牧此时加价,只会让人感觉州牧心口不一,没有原则,之前曹操不肯接受州牧条件,才导致此败,那么州牧就应该坚持原则,而不应该趁人之危,不管对方是不是敌人。”

  刘璟默默点头,躬身行一礼,“军师批评得对。”

  贾诩却又狡黠一笑道:“不过,如果曹操一定要提高条件,将各种好处硬塞给州牧,州牧也不妨欣然笑纳,做人也不能太迂腐,对不对?”

  刘璟哈哈笑了起来,“军师简直太了解我了,这件事就烦请军师替我出面。”

  别帐内,陈群负手在营帐中来回踱步,又不时走到帐门前向不远处的山岗眺望,他心中此时充满了焦虑,此时的局面令他们非常被动,若不救张辽等后军,会严重影响到丞相的军中威信,若要救出后军,恐怕刘璟的条件又让他们难以承受。

  这时,帐门口传来一声重重的咳嗽,陈群回头,只见贾诩不慌不忙地负手走了进来,这让陈群心中一凉,刘璟果然不肯出面,那么,事情就有点难办了。

  陈群连忙上前施礼,“陈群冒昧前来,打扰军师了。”

  贾诩摆了摆手,“长文不用多说了,情况我们都明白,请坐吧!”

  陈群和贾诩坐了下来,贾诩又笑道:“州牧忙于军务,让我替他接见长文,失礼之处,请长文多多见谅。”

  陈群苦笑了一声,“我受丞相之托来见和贵军商谈,希望贵军能让我们后军北归,至于一些必要条件,我们可以商量,不知州牧需要什么样的条件才肯放人?”

  “这个问题不好回答啊!”

  贾诩沉吟半晌说:“请恕我直言,之前长文来过一趟,其实就是昨晚,当时州牧提出了条件,可是被曹丞相拒绝了,事易时移,现在让我们再提条件,似乎就有点不太说得过去了,长文说是不是?”

  贾诩的言外之意,就是让对方自己提条件,他们不再主动,陈群听懂了对方的意思,心中不由苦笑一声,只得无奈拱拱手:“既然如此,我回去再和丞相商量吧!”

  贾诩点了点头,故作担忧道:“山岗之上虽然无粮食之忧,却无水源,这件事还不能久拖,就辛苦长文尽快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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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43章 张辽北归




  曹操此时在新野城扎下了临时大营,原计划他要尽量撤回宛城,但撤军不利使曹操倍感烦恼。

  张郃在比水中了诱兵之计,损失过半,曹操勉强可以接受,曹休在路上遭遇伏击,五千精锐骑兵死伤大半,曹操也能忍受,但他却不能接受后军被全歼。

  不仅是军队问题,更重要是后军主将张辽是他最倚重的心腹大将,一旦张辽被俘或者投降了刘璟,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当然,曹操也知道张辽不会投降刘璟,但如果张辽不愿被俘,宁愿以身殉国,那也是他无法接受的切肤之痛,如何尽快让刘璟撤军,放后军撤回,这便成为曹操压在心头的大事。

  曹洪提出方案,他主张大军再度南下,和汉军决战,利用骑兵的优势将刘璟军队一举击溃,但这个方案最终被曹操否决,曹操身经百战,他知道就算有骑兵,也未必能击败汉军了。

  更重要是,粮草都在后军,一旦他大军南下,刘璟就不会再给他机会,一定会在歼灭张辽军后撤回南岸,如果粮草断绝,使得军心混乱,汉军再趁机反击,他就会全线溃败,这个后果他承担不起。

  在反复斟酌后,曹操最终决定求和,以认输的姿态结束这次南征,尽管面子上很难看,但他还是达到了目的,成功拖延了汉军在西线的北征,为荀攸备战赢得了时间。

  大帐内,曹操正负手来回踱步,焦虑不安地等待着陈群的消息,此时天色已经黑尽了,按照路程,陈群早应该返回来了,或者派人送来信件,怎么现在一点消息也没有,难道他也出什么事了吗?

  就在曹操心中开始有点烦躁之时,门口跑来侍卫禀报:“启禀丞相,陈参军回来了!”

  曹操大喜,连忙道:“快带他进来!”

  片刻,陈群匆匆走进了大帐,躬身施礼道:“微臣参见丞相。”

  “不用多礼,告诉我情况如何?”

  “回禀丞相,微臣没有能见到刘璟,贾文和接待了我,只是他对条件避而不谈。”

  曹操一呆,这是何意?他摆摆手,“坐下来细细说。”

  两人坐了下来,陈群这才把他见贾诩的经过详细说了一遍,最后道:“卑职一路考虑,应该是刘璟提高的条件,只是他不愿表态,而是希望丞相主动提出。”

  曹操点了点头,“你说得不错,既然他围而不攻,就是希望和我们讨价还价,但他又不想落下趁人之危的口实,所以才不肯主动提条件,希望我来表态,只是让我怎么开价?”

  曹操叹息一声,又道:“他先前提出不许废除伏皇后,这就是一个极为苛刻的条件了,他还要怎样?”

  陈群默然,很多人都无法理解这个条件的深意,但他却很清楚,这并不是什么钱粮军械等看得到的物资交易,这是一种政治博弈,一旦伏皇后被废,必然是曹氏为皇后,曹操就成为国丈,政治上获得极大筹码,这样就形成了曹与刘共天下的格局,继而曹操进封魏王,也就顺理成章了。

  陈群知道,为这一天,曹操已经等待很久了,甚至伏完阴谋串通大臣,收买死士,这些曹操都知道,甚至是默许这种行为的扩大,这样就为他废除伏皇后创造条件。

  但刘璟也看到了这个问题,提出不准废伏皇后的条件,这无疑击中了曹操的要害,所以曹操才坚决不肯答应,陈群也不敢多劝,只耐心地等待曹操自己决定。

  曹操负手来回踱步,又停住脚步望着帐顶,良久,他终于叹了口气道:“好吧!我答应他,暂时不废除伏皇后。”

  陈群一颗心蓦地松了,这样一来,至少他自己也可以向岳父荀彧交代了,陈群又小心翼翼道:“恐怕光有这个条件还不行。”

  “我知道!”

  曹操点了点头道:“你告诉刘璟,很有会有圣旨下来,他可以封赐乡侯以下爵位,只希望他不要滥封。”

  陈群又马不停蹄又赶往樊城,一路换马疾奔,在天色蒙蒙亮时,他终于远远望见了汉军大营。

  白龙岗上,战场已经收拾完毕,粮食和大车又重新摆列成防御阵,刀枪箭矢一一收拢,牛羊圈也修缮完整,上万头牛马正安静地呆在圈内,西边的空地上,曹军扎下了数百顶大帐,这是受伤士兵的休息之处。

  此时天刚刚亮,曹军士兵大多在沉睡之中,山岗上格外安静,张辽已早早起来,正在西面大营巡视伤兵的情况,一场恶战使曹军受伤五千余人,其中重伤千人,已经有超过五百人因受伤过重而阵亡。

  其实算起来,这种受伤后阵亡的比例已经非常小了,这都是得益于张仲景发明的凝血贴和治伤丸,最早是在江夏军中配备,每个士兵都配有一个医药包,后来这种医药包传到曹军中,曹操也下令推广,每个曹军士兵都配备了一个。

  士兵们将这种医药包唤作‘救命包’,受伤后,士兵们都能自救,及时止血疗伤,这样就使战争死亡率大大下降,这次战役也是一样,十个伤兵才因不治而身亡一人,要是从前,至少要死一半。

  张辽一连探望了几座大帐,这时,一名士兵飞奔而至,拱手道:“将军,刘璟派使者来了,要见将军。”

  张辽点点头,转身跟着士兵而去,走到山坡前,只见数百曹军用弓箭对准一名年轻文士,张辽上前沉声道:“你是何人?找我有什么事?”

  年轻文士躬身行一礼道:“在下刘敏,是州牧帐下参军,封州牧之命,给张将军送一封信。”

  刘敏这样说,却不把信拿出来,意思就是进军营细谈,不料张辽却摇摇头,“两军对垒,恕张辽不接待敌军使者。”

  刘敏无奈,只得取出信,呈给张辽,“那请将军看一看我家州牧写的亲笔信。”

  张辽接过信,只见信皮上写着,‘大汉文远将军亲启’,他却又将信还了回去,“此信我不受,请刘参军带回去吧!”

  刘敏愕然,“将军这是为何?”

  张辽沉默片刻,淡淡道:“刘州牧若为公事,请直接告之丞相,张辽不过是一介裨将,不敢接受州牧公信,若是为私事,张辽和州牧似乎还没有交情,恕张辽不受私信。”

  说完,他转身快步而去,远远听到令道:“送刘参军下山!”

  就在刘敏无奈下山去回禀刘璟之时,陈群也已经赶到了汉军大营,陈群两天来回奔跑,已经累得筋疲力尽,他几乎是被士兵搀进了刘璟的大帐。

  这一次,刘璟亲自接见了他,大帐里,陈群喝了一碗热汤,又休息片刻,才稍稍恢复了体力,刘璟坐在一旁笑眯眯地望着他道:“先生不必着急,我刚才从贵军探子那里得到消息,军中存水还可以支持两天,有足够的粮食,先生要不先去睡一觉再细谈?”

  陈群摇了摇头,“多谢州牧关心,事关重大,我就辛苦一点,丞相明确承诺州牧,暂时不会废除伏皇后。”

  说到这,陈群从怀中取出曹操的信件,双手呈给刘璟,“丞相的书面承诺就在信中,请州牧过目。”

  刘璟打开信看了一遍,曹操在信中果然承诺不会因外戚之乱而废除伏皇后,刘璟点了点头,以曹操的身份,既然亲口做出承诺,就不会轻易反悔,这和他撕毁停战协议不是一回事,这是一种政治上的承诺,他因这个承诺而获得了利益。

  这时,陈群又道:“另外丞相还可以答应让州牧有封爵之权,大概过些日子,圣旨就会到来,不过只限于乡侯以下。”

  刘璟和贾诩对望一眼,两人都会意地笑了起来,看来曹操很通人情世故,又给了一个附加条件,他点了点头,“既然曹丞相如此有诚意,那我可以放后军北归,不过所有物资留下,只准军队离去。”

  “这个没有问题!”

  陈群连忙道:“能否让我上山岗和诸将交代?”

  “先生请随意!”

  刘璟命人送陈群上山,这时贾诩才叹口气道:“虽然曹操答应暂时不会废除伏皇后,但以后必然会有变故,我了解他,他要做的事情一定会做,或许会在时间上推迟几年。”

  刘璟笑了笑说:“这个我明白,只是他已到暮年,很多事情他就算想做,他也会多少会顾虑一下身后之名了。”

  说到这,刘璟负手走到大帐前,望着沐浴在朝霞中的白龙岗,看着飘扬中的曹军大旗,他轻轻叹息一声,“假如张辽愿意投降我,我宁愿不要这个封爵之权。”

  贾诩笑道:“文远是忠义之将,州牧何不成全于他?”

  “军师说得不错!”

  刘璟当即下令道:“传我的命令,军队撤离包围,向东撤军一里,放曹军北归。”

  山岗上,张辽率领李典和众将向北拜了三拜,张辽高声道:“丞相营救之恩,张辽铭记于心,愿肝脑涂地,为丞相效死命!”

  陈群点点头,对张辽道:“文远尽快撤离吧!丞相还在新野等着将军一同北归。”

  张辽望着汉军正缓缓东撤,他回头沉声令道:“放弃所有物资,立刻下山北撤!”

  一队队曹军列队向山下而去,张辽在百余亲兵护卫下骑马冲下了山,这时,他勒住战马又向东望去。

  只见数百步外的一处高地上,一杆金边赤旗迎风飘扬,大旗之下,数百人簇拥着一名骑着雄骏白马的金盔大将,他正远远地注视着这边,张辽深深向他抱拳施一礼,随即调转马头向北疾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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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44章 江东使至




  曹军北撤宛城,曹操随即命令张辽为主将、李典为副将率三万军赶赴合肥,收复合肥重镇,又封次子曹彰为南阳都督,率两万军镇守宛城,荀彧为军师,辅佐曹彰。

  曹操本人则在一万五千骑兵的护卫下,浩浩荡荡返回了邺都。

  曹军北撤后,汉军又重新占领了樊城以北,缴获了大量军资,汉水上,一艘艘渡船正忙碌地来回航行,将大量的汉军和青壮民夫送过汉水,战争已经结束,此时军民已从紧张的战备转为战后恢复,要重建家园,恢复耕作。

  尤其现在已是五月,正是麦穗灌浆时节,他们必须日夜守护在田边保护麦穗的生长,减产已是必然,现在要做的是尽量减少损失,才能在六月夏收时抢到一点点收成。

  曹军北撤后,刘璟命贾诩和刘虎先率两万军回汉中,因为江东使者已到,他需要留下来会见江东使者,然后才返回成都。

  这天上午,刘璟在太守蔡琰和都督文聘的陪同下,视察被毁掉的城池,樊城、邓县和新野三座县城都已被曹军焚毁,邓县和新野被夷为平地,樊城稍微好一点,还留下了一座光秃秃的城墙。

  樊城内的木制建筑都被大火烧毁,到处是烧得焦黑的残垣断壁,高大的城墙却依然矗立,内墙被浓烟熏得漆黑,一队队曹军战俘在汉军士兵的看押下,正忙碌地收拾城内的残砖破瓦。

  刘璟骑马走过主街,两边原本是繁华的商铺和酒馆,现在都被烧成了白地,很多返家的商人蹲在自己被烧毁的店铺内翻找着能用的物品,不少人怔怔地望着烧塌的店铺发呆。

  走到被烧毁的秦家酒馆前,刘璟翻身下马,走到一名老人身边,蹲下问道:“老丈是这里的主人吗?”

  老人认识刘璟,连忙拉着儿子跪下行礼,刘璟扶起他们父子笑道:“不用多礼,我只是问问情况。”

  老人叹息一声说:“小人叫秦旭,秦家酒馆正是小人的产业,原来可是三层酒楼,现在什么都没了。”

  说到这,老人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他儿子在一旁低声埋怨父亲,“州牧就在旁边,你哭什么呀!”

  老人连忙拭去泪水又道:“万幸的是人都活着,小人再把棺材本拿出来重建,只希望将来不要再被烧毁了。”

  “放心吧!将来不会了。”

  刘璟安抚他们父子几句,走回大街,又翻身上马,对蔡琰道:“统计一下各家各户的损失,这次缴获的战利品可拿出一半给损失人家作为补偿。”

  蔡琰大喜,连忙深施一礼,“多谢州牧!”

  刘璟又对文聘道:“今天军田收成估计会减半,军粮就不用征了,全部留给屯田军户吧!每户的损失也要和民户一样给予补偿。”

  “微臣准备把缴获的牛马分给军户,作为补偿。”

  刘璟点点头,“可以,这个你和蔡太守商量着办,就不用再请示我了。”

  这时,一队战俘扛着几根被烧毁成炭的屋梁走过,刘璟用马鞭指着这些战俘问道:“一共有多少战俘?”

  “回禀州牧,约八千五百人。”

  刘璟沉吟一下对文聘道:“按照从前江夏军的规矩来办,给他们讲清楚,愿意归降汉军者,可转为正式士兵,享受一样的粮俸,不愿归降者,去矿山服劳役三年后放回家乡。”

  “微臣明白!”

  众人又调转马头出城,这时,一名侍卫骑马飞奔来道:“启禀州牧,司马军师陪同江东使者来了,现已到襄阳码头。”

  刘璟大喜,回头对文聘和蔡琰笑道:“你们两位继续巡视,我就先走一步了。”

  文聘和蔡琰一起施礼,“州牧尽管回去。”

  刘璟抽一鞭战马,在百名侍卫的护卫下向码头方向奔去

  襄阳码头上停着几艘千石大船,正是从江东返回的司马懿一行,副使刘敏先提前回来,向刘璟禀报了出使情况,而司马懿则晚走了几天,陪同江东使者吕范一起来襄阳,受樊城战事影响,他们便暂时留在武昌等候,直到战事渐渐到了尾声,他们才赶来襄阳。

  码头上,司马懿陪同着吕范正在等候刘璟,吕范不肯先进城休息,一定要等候刘璟,这次出使荆州,吕范受孙权的重托,务必要重新和汉军结盟,共同对付曹操。

  孙权原本首鼠两端,对抗曹援荆态度暧昧,直到黄盖夺取了合肥,这才激发了他的野心,终于决定和刘璟联合抗曹,向北方夺取利益。

  而且此时距离江东军西征已经结束了三年,随着时间推移,不愉快的往事也渐渐淡化,现在又有了重新结盟的契机,所以吕范的此次出使,便显得尤其重要。

  这时,一艘渡船缓缓靠岸,刘璟从船内走出来,司马懿先看见了,便对吕范笑道:“我家主公来了。”

  吕范这才看见刘璟走下码头,他连忙整理一下衣冠,迎了上去,深深施礼道:“江东吕范参见州牧!”

  刘璟因为娶孙尚香的缘故,对媒人吕范也颇有好感,他回礼笑道:“数年未见,吕公还是和从前一样健朗。”

  “多谢州牧夸奖,请问尚香公主可好?”

  “她在成都非常好,说起来我还感谢当初吕公做媒,才使我娶到一位贤妻。”

  吕公心中苦笑一声,他们都知道尚香公主一直跟着刘璟身旁到处巡视,其实那是公主好动的天性,和贤没有关系,不过尚香公主出嫁后表现尚好,尊长敬夫,让他这个媒人也松了口气。

  “我们江东最希望就是公主早生子嗣,此事务必拜托州牧了。”

  刘璟呵呵一笑,“我一定努力!”

  这话让众人都感到不对劲,众人一起大笑起来,刘璟请吕范上了马车,一起向襄阳城而去。

  马车里,司马懿这才找到机会低声问道:“孙贲之事,州牧知道吗?”

  刘璟点点头,“他现在就在襄阳,不过我还没有见他,我要确定了江东的关系后,才能决定怎么处置他。”

  司马懿一怔,他连忙道:“难道州牧不想利用这颗棋子吗?”

  “我不是不想利用他,只是此人不堪大用,我担心用他反而会坏事,引发江东和荆州的敌对,于大局不利。”

  司马懿笑道:“这一点州牧不用担心,此人在江东人脉极深,孙权为稳定江东而没有深究他的党羽,这就留下了后患,微臣敢断言,此人必是江东大乱之根。”

  刘璟沉思片刻道:“此事先放一放,待我和吕范谈过后再考虑。”

  马车在郡衙前缓缓停下,刘璟请吕范进了郡衙,在大堂落坐,司马懿、刘敏以及郡丞董允陪坐一旁,刘璟叹息道:“听闻公瑾去世,我心中十分难受,我在柴桑也为他立了祠,不知他妻子现在如何,有什么困难?”

  吕范感激刘璟为周瑜立祠,又道:“公瑾之妻乔氏也一向受江东人敬爱,而且长子周循是吴公未来的女婿,吴公为了照顾她们母子生活,特地将建业城南的一百五十顷良田划给她们母子,而且公瑾俸料和食邑也照常支给,生活上应该没有问题,多谢州牧关心。”

  刘璟点点头,“好在是子敬接任大都督一职,这样我确实感到放心。”

  众人又寒暄几句,吕范这才取出孙权的帛书,呈给刘璟,“这吴公给州牧的亲笔帛书,请州牧过目。”

  刘璟接过帛书,却没有急着打开细看,而是放在一边对吕范笑道:“这次进攻合肥,我非常感谢孙将军的诚意,也体现了两家深厚的友情,我希望从合肥之战开始,孙刘两家的关系从此掀开新的篇章。”

  “我家主公正是此意,所以特命我出使荆州,商量两家结盟,共抗曹操的大计。”

  刘璟点点头,打开了孙权的帛书,孙权在书中正式提出了两家结盟的方案,在帛书的最后,孙权却又含蓄地指出了结盟的前提,就是两家平等,刘璟明白这里所说两家平等的意思,就是要求废除之前签订的不平等条约。

  刘璟没有表态,笑了笑对吕范道:“吕公一路辛苦,先好好休息,等过两天随我去成都,在成都我们在具体商议结盟之事,当然,原则上我不反对结盟,只是一些细节需要好好斟酌。”

  吕范明白刘璟的意思,他们需要内部沟通商议,他便笑道:“我正好带了老夫人的信,准备交给尚香公主,顺便探望她一下,我很期待成都一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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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45章 特殊棋子


  吕范被请去了驿馆,刘璟又将帛书递给了众人传阅,司马懿看了帛书笑道:“孙权的意思很清楚啊!结盟只是一个借口,因为拿下合肥,帮我们退了曹军,他就要废除之前的条约。”

  刘璟冷笑一声道:“事实上,我已经取消江东战船的限制,内河贸易我也可以取消,只是他们自己未必愿意,关键是蕲春郡,我觉得孙权的真正目的,是想讨回蕲春郡,但这决不可能,当初在江东,我答应把豫章郡还给孙权时,孙权就明确对我表态,不会再要回蕲春郡,他现在又想反悔么?”

  董允也接口道:“如果他不是为了蕲春郡,他在帛书就没有必要说结盟的前提是两家平等,他这样说,明显就是为了从前的条约,但现在除了蕲春郡外,我想,别的他也不感兴趣了。”

  “或许是为了长江水道?”

  参军刘敏笑道:“皖口以西的长江水道可都是我们控制,还有彭泽湖和彭泽县,原本是江东的水军训练之地,现在也被划归了我们,说不定孙权是为了这两处,而不是蕲春郡。”

  “这倒有可能,这两处我可以还给他们,长江水道也可以商量,但蕲春郡是我们的东部屏障,这是我们的底线,宁愿结盟不成,也绝不返还。”

  襄阳北军营是襄阳城最大的军营,位于城北,包括内外城之间的夹城在内,占地约千亩,可以驻兵五万人。

  下午时分,两辆马车在百余名骑兵的护卫下驶进了军营,一直向军营最北面、紧靠城墙的一排屋子驶去,马车在一座位于角落的院子前停下,刘璟和司马懿先后从马车里出来。

  刘璟打量一下四周环境,这一带是军营仓库,士兵不多,而这座位于角落的院子四周却戒备森严,至少有上百名士兵看守,不准军营中的任何人靠近。

  刘璟走上前,一名军侯连忙上前单膝跪下行礼,“参见州牧!”

  “里面的人怎么样,有闹事吗?”刘璟问道。

  “回禀州牧,里面的人很安静,没有闹事。”

  刘璟点点头,走了进去,院子颇大,分为前后二进,有七八间屋子,还有院子和一座天井,里面有假山池鱼,还有几株大树,非常幽静,环境倒也不错,只是被士兵严密看守,没有出门的自由,这显然是软禁之处。【bIX IaGE】

  刘璟走进院子,一名年轻妇人正好端着盘子出来,迎面看见了刘璟,吓得慌慌张张躲在旁边的屋子里去了。

  “阿莱,是谁?”天井里有人问道。

  不见人答应,天井里的走了出来,此人年约四十余岁,身材高胖,鹰钩鼻,一双细长眼,眼中白多黑少,显得格外狡黠寡情,此人正是孙权族兄孙贲,江东曾经的第二号人物,被娄发从海外流放的荒岛上救回来,暂时软禁这里。

  他迎面看见了刘璟,不由呆住了,刘璟第一次去江东和谈时,他们见过一次,孙贲慢慢平静下来,拱手冷冷道:“原来是刘州牧,失敬了。”

  “我还是叫你孙太守吧!我们应该见过,而且说起来,我们还是亲戚。”刘璟笑了笑道。

  孙贲知道他指的是孙尚香,他摇了摇头,“州牧不用和我套近,现在我为鱼肉,你为刀俎,你想说什么,尽管直言。”

  刘璟看了看天井,笑道:“这里不是说话之处。”

  孙贲见刘璟身后跟着司马懿,便一摆手道:“请房间里谈。”

  刘璟和司马懿走进了房间,三人坐下,刘璟这才坦率的说道:“我希望孙太守明白一点,我并不是要软禁你,你对我其实没有什么威胁,我是在保护你,假如你藏身襄阳的消息传出去,会有什么后果,你心里应该很清楚。”

  停一下,刘璟又继续道:“你是我的手下从海外荒岛救回来,对你应该是有救命之恩,我虽然不需要你感激或者报答,但我希望你能冷静理智,或许我们可以合作。”

  孙贲默默地点了点头,他明白刘璟的意思,所谓合作,就是就是利用自己,不过或许这种利用对自己没有坏处,他终于收起了嘲讽的冷笑,低声道:“我明白州牧的意思。”

  “你明白就好!”

  刘璟想了想又笑道:“我想孙太守是聪明人,我们就实话实说,不用绕弯子,这样双方都能轻松一点,我决定将孙太守放回江东,同时,我会暗中资助你,让你翻盘的本钱,如何?”

  “州牧是希望我取孙权而代之吗?”

  “我没有想那么远,说不定孙太守主政江东比孙权对荆州的威胁更大,你们谁成为江东之主,我不是很关心。”

  “那州牧要什么?为什么放我回江东?”孙贲疑惑地问道。

  刘璟笑道:“因为孙权始终在威胁荆州,他的野心太大,而我现在的精力在北伐关中,无暇顾及荆州,所以我需要一个内部不稳的江东,无力进攻我的荆州,而孙太守无疑就是我最好的人选。”

  孙贲明白了刘璟的意思,虽然坦率得让人难以接受,但孙贲至少明白了刘璟的真正用意,他沉思良久,终于点了点头,“那我们就一言为定。”

  刘璟笑了起来,“孙太守快人快语,我喜欢这样的风格,另外,我想问一下,孙太守回江东后,准备从哪里着手?”

  孙贲叹了口气,“既然州牧如此坦诚,我也就不隐瞒州牧了,江东内部最大的弱点就是山越人,而山越人聚居的会稽郡同时也是江东最不安稳的一个郡,我打算就从会稽郡和山越人着手。”

  刘璟回到了郡衙的临时官房,司马懿也跟了进来,刘璟沉思片刻问他道:“军师觉得那人可靠吗?”

  “州牧认为其中有风险?”

  刘璟点了点头,“确实有风险,一旦被孙权知道此人是我放回江东,那么荆州和江东的表面和睦恐怕也做不成了,我担心孙权会因此倒向曹操。”

  司马懿想了想道:“微臣觉得就算没有此人,江东和荆州也只是表面和睦,这次孙权明显就是得渔翁之利,若不是州牧派甘宁进攻合肥,孙权会下决心攻曹吗?所以,孙权对我们态度和此人无关,只关乎利益,就算孙权知道了,但孙刘合作利益更大,他也会装作不知道。”

  刘璟点了点头,“军师说得不错,确实是这样,只是我想知道,此人在江东还有翻盘的机会吗?”

  “他完全有机会!”

  司马懿微微笑道:“孙权为了稳定江东,没有大肆清洗孙贲势力,只惩处孙贲、孙朗和朱治三人,但我在江东专门打听过,程普、韩当和贺齐其实都是当初孙贲名单上的人,孙权虽然嘴上说不追究责任,实际上已经冷落他们了,周瑜去世,应该是程普接任大都督,最后却由鲁肃接任,这里虽然是派系关系,但也和孙权不信任程普有关,而且孙贲任豫章太守多年,在豫章郡有很深的势力,我相信他潜伏回去,一定会有所作为。”

  刘璟点点头叹息道:“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

  邺都城西靠近城门处,有一座颇有名气的酒馆,叫做聚贤酒馆,已经有三十年的历史,酒馆占地约五亩,由两大一小三座建筑组成,其中两座酒楼皆高三层,可以容纳一百多客人同时就餐,另外一座小的建筑是一排平房,并不对外,是仓库、杂物房和酒保们的宿舍。

  紧靠小楼还有一栋占地三亩的宅子,树荫浓密,院落幽深,据说这座宅子也是酒馆的产业,不过普通酒客并不关心,也没有人会去过问。

  酒馆的东家姓张,据说是关中人,平时很难看到踪影,一般都是由大掌柜来打理生意,聚贤酒馆的大掌柜姓杨,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为人和善,脸上从来都是挂着诚恳的笑容,令人感到容易亲近。

  这天中午,酒馆和平常一样生意兴隆,两座酒楼内都坐满了客人,喧嚣吵嚷,格外的热闹,十几名酒保也是忙碌得脚不沾地,几名酒娘身着艳丽长裙,俨如蝴蝶般在酒客中穿行,向客人们殷勤卖酒,不时有客人趁机揩油,酒娘娇声打骂,引起一片哄笑。

  这时,一名身材高大魁梧的年轻男子匆匆走进酒馆大门,走到柜台前探头看了看,只见杨掌柜肥胖的身子正在柜台内弯腰寻找什么,他便拾起柜台上的尺子敲了敲杨掌柜的后背,笑道:“杨掌柜,很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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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40章 荆州路不通




  到来的船只是南昌县县令颜纪,他就南昌县本地人,交州军占领南昌县后,他并没有投降交州军,而是弃官躲在家中,当交州军撤军,南昌县各大世家豪门又将他请回来,维持县城秩序。

  他向6逊施礼道:“启禀6将军,城内现在秩序良好,唯一的遗憾就是仓禀已空,储存在官仓内的钱粮全部被交州军搬走,恐怕无法给军队补给。”

  这个结果在6逊的意料之中,他们也带了粮草,足以维持二十余天,不需要南昌县补给,他点点头又问道:“我想知道交州军除了新吴县外,哪里还有驻军?”

  “只有新吴县,其余各县都没有驻军,甚至交州军大多都没有去过。”

  “杨太守可在?”

  颜纪叹了口气道:“杨太守在城破时被关羽所杀,李郡丞投降了交州军,其余官员皆下落不明。”

  6逊沉思片刻道:“现在我需要整个郡的配合,现在你可代理太守之职,替我了解各县情况,我会禀报吴侯让你升为太守正职。”

  颜纪大喜,连忙拱手施礼,“下官愿为6将军效力。”

  船队缓缓靠岸,一队队江东军从大船上奔下来,在码头迅集结列队,6逊也下了码头,他回头令道:“让丁奉将军来见我!”

  片刻,大将丁奉快步上前,躬身施礼,“参见都督!”

  “丁将军,我给你三千精锐之军,可立刻赶往新吴县,但注意不要和交州军作战,尽量了解交州军的部署和调动规律,十天后回来见我!”

  “遵令!”

  丁奉大声接令走了,这时徐盛上前不解地问道:“难道我们要在南昌县驻扎十天吗?”

  6逊叹了口气说:“吴侯有严令,必须等吕蒙军队进入长沙郡后,我们才能起进攻,吴侯给的时间是十天。”

  “可是这样会贻误战机,似乎有点太被动了。”

  “我也知道,但吴侯之令,不能不从,他才是主帅。”

  “这这不妥吧!毕竟吴侯不了解这边的情况。”

  6逊苦笑着摇了摇头,“我向吴侯解释过,吴侯的意思,他来协调整体作战,而具体作战时的调动部署,则由我全权负责,所以几时进兵,必须等吴侯的消息,其实也有道理,吕蒙进入长沙郡,两面夹攻才最大的取胜机会。”

  “可是诸葛亮绝不会引颈就戮,所谓两面夹攻,一但协调不好,反而会被各个击破,这个道理你我都知道,都督为何不再劝一劝吴侯。”

  6逊淡淡道:“交州军不到三万人,无论是我还是吕蒙都可以单独击败它们,我们各修其兵,只要保证我们不被击破便可,至于吕蒙,我相信他也自有用兵之策,不用我去操心。”

  徐盛暗暗苦笑,6逊这只言片语中,蕴含着多少对吕蒙的怨恨,难怪吴侯一定要将他们分开,这两人的仇怨恐怕无人能解

  鲁肃坐船一路快西行,这天下午抵达了江陵,他是提前出,必须要赶在吴侯大军抵达彭泽之前,见到刘璟。

  他肩负重任,要说服刘璟站在中间立场,不要支援交州军,同时也要向刘璟借道,使江东水军能通过江夏郡水道,进入长沙郡。

  前面一点鲁肃有把握,至少刘璟表面上会答应中立,但后面一条,他却委实没有把握,刘璟会容许数万江东军过境江夏吗?

  另外,刘璟肯不肯见他还是一回事,尽管鲁肃知道刘璟一定就在江陵。

  鲁肃下了船,直接来到荆州水军的大营前,他高声对哨兵喊道:“请禀报你们主将,就是江东鲁肃求见!”

  此时甘宁正和刘璟在大帐内商议移师武昌一事,庞统却主张继续留在江陵,庞统笑道:“棋局不在于兵多,而在于势大,柴桑空虚,江夏空虚,对我们并没有半点影响,或许对江东却是一个巨大的诱惑,如果孙权真的昏了头,觉得有机可趁,那么江东灭亡的时日也就不远了,不过我相信孙权不至于连这点底线都没有,所以我建议按兵不动,静观其变。”

  刘璟欣然点点头道:“士元说得不错,两国相争在势不在兵,就算柴桑没有一兵一卒,谅江东军没有我的同意,也不敢入境半步。”

  就在这时,大帐外有士兵禀报道:“启禀殿下,江东鲁肃求见!”

  众人皆笑了起来,刚说到风,风就来了,刘璟想了想对甘宁道:“可以准他们从彭泽湖过境南下,但从江夏借道不行,不过我暂时还不想和江东翻脸,留一点面子吧!你不用明着拒绝,就说无权决定此事,让他去襄阳找我。”

  “可如果江东军要强行过境,该怎么办?”甘宁又问道。

  刘璟冷冷道:“如果江东军胆敢强行过境,那么就警告他们一次。”

  这时,旁边庞统笑着建议道:“殿下,不如按盟约来做事,盟约上不是说,江东在荆南的驻军不准过一万吗?他们要去荆南可以,若过一万就必须重订条约,这样于情于理甘将军都能站住脚,鲁肃也无话可说。”

  “军师之言有理!”刘璟对甘宁道:“就按这一条和鲁肃去谈,要改条约就去襄阳找我。”

  “卑职明白了!”

  甘宁施一礼,离开大帐快步而去,刘璟又对庞统笑道:“鲁子敬是厚道人,真不忍心欺他,不过事关两国利益,也只好委屈一下他了。”

  “我想鲁肃也并不完全是为借道而来,殿下不妨在另一方面让步,这样孙权也无话可说。”

  刘璟明白庞统的意思,就是在支持交州军方面稍微让步,他点了点头,这方面他可以考虑。

  ........

  鲁肃被领进了大营,在一顶客帐内休息等候,鲁肃虽然名为江东三军都督,但他只是名义上的军师统帅,实际上的军事统帅是孙权,而下面两个副统帅,吕蒙和6逊都是直接向孙权禀报,也就架空了鲁肃。

  这也是江东博弈多年的结果,随着周瑜的去世,孙权才最终得以掌控军权,但孙权并不是唯一的赢家,他也不得不向自己一手缔造的派系势力妥协,任命代表北方派系的吕蒙和代表吴越派系的6逊为副统帅。

  真正的输家是以周瑜、鲁肃和黄盖为代表的庐江派,周瑜病故、鲁肃被架空,而黄盖则被调离主力军队,转为地方民团总教习,负责民团训练,实际上也没有了军权。

  虽然这并非孙权的本意,但僧多粥少,孙权很难从其他两派手中夺取军权,也只能趁周瑜病逝的机会,夺走了庐江派的军权,鲁肃心中明白,却也无可奈何,否则,何须他一个堂堂的三军大都督来当使者?

  鲁肃足足等了一刻钟,甘宁才姗姗来迟,甘宁走进大帐拱手歉然道:“刚才正和将领们商议补给之事,脱不开身,让鲁都督久等了。”

  “是鲁肃来得唐突,影响了甘将军的军务,抱歉的应该是我才对。”

  “子敬不必客气,请坐!”

  甘宁请鲁肃坐下,又命军士换了新茶,鲁肃见始终只有甘宁一人,心中有些不安,便试探着问道:“刚才我听小校说,汉王殿下也在军营,可容鲁肃前去拜见?”

  甘宁笑了笑道:“真是不巧,汉王昨天是途经江陵,视察了军营,但他不是来江陵,而是视察民团及对北方防务,昨晚已经离开江陵,前往襄阳,如果鲁肃直接去襄阳,或许能赶得上。”

  鲁肃脸上露出失望之色,甘宁的意思很明确了,刘璟不愿见他,且不说刘璟到底在不在军营,就算在军营,自己也见不到。

  但肩负的使命不容鲁肃有过多抱怨,他只得转而求甘宁,“我此次前来是奉吴侯的命令,和荆州军商议两件事,我想甘将军为荆州方面主将,应该能做主”

  不等鲁肃说完,甘宁便呵呵笑了起来,“在谈正事之前,我有必要先给鲁都督简单说明一下汉国的军权划分,现在汉国有五将军,赵云是镇北将军,马是镇西将军,黄忠是平南将军,我则是靖东将军,还有文聘是讨逆将军,五将军只能统兵训练,而募兵、退役、抚恤、封升之类则由平章台兵曹管辖,但作战及跨区调兵,则必须要有汉王的兵符,否则就是造反,我想江东应该也是一样。”

  鲁肃连忙道:“这个我能理解,我说的事,应该在甘将军的职权之内。”

  “鲁都督请说,我洗耳恭听!”

  “第一件事,是我们要征讨交州军,要进军荆南,希望甘将军能准许我们水军战船借道过江夏。”

  甘宁不露声色道:“鲁都督不妨再说第二件事。”

  “至于第二件事,就是希望荆州能保持中立,不要资助交州军,其实按照盟约,应该是荆州出兵和我们一同攻打交州军,但我们已经不奢望荆州出兵,只希望荆州保持中立,尤其是不能支援交州军火油,鲁肃坦直之言,请甘将军见谅。”

  甘宁缓缓道:“无论是汉王殿下,还是我甘宁,都是讲原则之人,我们会严格遵守双方的盟约,绝不会支援交州军火油,如果交州军使用了火油,那我先声明,一定和荆州无关,或许是曹军的支援,我可以给鲁都督一个明确的承诺,我们不会支援给交州军任何物质,也不会容许他们坐大。”

  鲁肃笑了笑,“既然甘将军如此有诚意,那我就相信将军之言,另外,借道一事也希望甘将军能准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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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41章 出使失败



  甘宁笑道:“我想这并不是江东军的第一次借道,在去年江东军进驻荆南四郡时,我便奉汉王殿下之令,亲自护送江东军经过江夏水道,进入洞庭湖,这是我职权范围内之事,请鲁都督放心,我不会刁难江东军的正常通行。”

  鲁肃一怔,他没有想到甘宁竟然这样轻易答应了借道之事,而且还不用向刘璟禀报,他心中还未来得及窃喜,却猛然想起一事,连忙道:“这次和去年完全一样,只是人数上稍稍增加一点。”

  甘宁亦淡淡道:“去年是六千人过境,这次如果人数上多一点也无妨,只要不过一万人,我不会阻拦。”

  鲁肃已经意识到问题出在哪里了,将出在人数上限,他心中开始不安,小心翼翼试探道:“恐怕这次是三万人。”

  甘宁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毫不迟疑道:“按照双方签署的盟约,我们只能容许做多一万军队过境,而且荆南四郡的江东军总兵力,也不准过一万,盟约上,白纸黑字写得清楚,事关荆州的安全,这是原则问题,请恕甘宁坚持。”

  “可这只是从权,一旦我们击败交州军,我们就会立刻撤军,绝不会过一万人,请甘将军理解。”

  甘宁还是摇了摇头,“当年汉王去京口迎娶尚香公主时,江东的态度也很强硬,汉王携带来的兵力不准过六千人,上岸不准过五百人,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这是确保江东的安全,汉王殿下能理解,最终尊重了江东的决定,孔子云,已所不欲,勿施于人,江东为何要为难我们?”

  “此一时,彼一时也,当初是为两家结亲,军队再多也没有意义,而是这次是江东和交州开战,是因为战争,一万军队怎么能击败交州军?请甘将军能理解我们的难处,在人数上稍作宽容,吴侯将感激不尽。”

  甘宁负手在大帐内来回踱步,似乎在做激烈的心理斗争,鲁肃感到了一线希望,又补充道:“事后吴侯会亲自给汉王殿下写一封信,说清楚情况,绝不会让甘将军受到牵连。”

  甘宁最终叹了口气道:“我和江东打交道多年,坦率地说,吴侯的一些所作所为令我心寒,比如合肥之败,最后吴侯将兵败责任推到我甘宁身上,说是因为我会兵来迟,如此颠倒黑白,指鹿为马之事,让我怎能相信吴侯的诚意?”

  鲁肃刚要解释,甘宁一摆手又道:“当然,我不会因为私人恩怨而影响两国关系,我也会在职权范围内给予江东军最大的变通,江东军在荆南四郡的驻兵能否过一万人,这不是我甘宁的职权,我可以不管,就当不知道此事,但长江水道要经过江夏的战略重地,包括铜矿和火油产地,其重要性我不说,鲁都督也应该明白,所以,江东军过境江夏,最多不能过一万军队,多出一人都不行,请鲁都督见谅。”

  鲁肃心中也渐渐有了怒气,他站起身,极为不满道:“双方签署有共同御敌的盟约,现在交州军侵犯江东利益,按照盟约,荆州就应该主动出兵,协助江东军抗击交州军入侵,但直至江东军在长沙郡全军覆没,也没有见荆州出兵一人,既然荆州并没有把盟约当回事,为何甘将军现在又口口声声拿盟约来说事,这不是很滑稽吗?”

  甘宁毫不退让,也争锋相对道:“盟约是一回事,出兵是另一回事,没有汉王殿下的兵符,谁敢擅自出兵?交州北侵之时,江东有没有去成都请求汉王派兵助战?如果汉王下令出兵,兵符到来,我甘宁敢抗令不遵吗?至于鲁都督口口声声说我不近情理,不准江东军过境去荆南四郡,我就很奇怪,为什么一定要走江夏?明明可以走豫章郡进6路进入长沙郡,一样能杀入荆南四郡收复失地,我现在非常怀疑江东军的真正目的,你们并不是去荆南,是不是想趁机夺取江夏,所以我现在决定,在我的职权范围之内,不准江东军一兵一船进入江夏境内,如果江东胆敢强闯,我就视同江东向我们宣战!”

  甘宁的态度非常强硬,鲁肃大怒,起身怒视道:“我要去找汉王,看看是谁有道理?”

  “请便吧!汉王现在在襄阳,鲁都督尽管前去。”

  甘宁转身向帐外走去,走到门口,甘宁又停住脚步,回头冷冷道:“彭泽本来就是江夏的地盘,我准你们驻停彭泽,并借道彭泽湖前往赣江,就已经是最大的诚意了,若真要和我翻脸,我连彭泽都不准你们进入。”

  说完,他吩咐两边士兵,“送鲁都督出营!”

  鲁肃没有任何机会,几乎就是被汉军士兵赶出军营,大营外,鲁肃渐渐冷静下来,他忽然意识到,如果刘璟就在大营内,那么甘宁的态度就一定是刘璟的态度,如果刘璟真去了襄阳,那么他也一定有所交代,不准江东军过江夏,恐怕就是刘璟的意思。

  想通这一点,鲁肃忽然意兴萧瑟,也不想去襄阳追刘璟,直接无精打采地乘船返回了彭泽

  孙权下令6逊在南昌城等待十天,就是为了让吕蒙的西路军进入长沙郡,断了交州军的后路,此时吕蒙率三万水军,分乘四百艘大船,一切已收拾就绪,就等孙权一声令下,船队将浩浩荡荡出,驶往江夏。

  但鲁肃带回来的,却是一个令孙权无比震惊和沮丧的消息,甘宁不准江东军借道江夏水域,如果江东军强行驶入,就将视为宣战,这个消息令孙权勃然大怒,他拍桌子怒喝道:“简直是欺人太甚,他甘宁不过一个小小的地方将军,有什么权力决定两国间的大事!”

  旁边张昭瞥了鲁肃一眼,阴冷着目光道:“莫非是因为上次合肥之战,吴侯和甘宁生隙,甘宁记恨在心,由此报复吴侯不成?”

  这话明着是说甘宁,但实际上却是指鲁肃办事不力,果然,孙权不满地对鲁肃道:“子敬,如此重大之事,为何不去找刘璟,却去找甘宁,他有什么权力决定这种事?”

  鲁肃连忙道:“回禀吴侯,微臣认为刘璟其实就在江陵军营内,甘宁的话就是刘璟的意思。”

  张昭冷笑一声说:“鲁都督,这话就不对了,你有什么根据说刘璟在江陵?这不过是你一厢情愿的臆测,如果刘璟真不在江陵,而是如甘宁所言,去了襄阳,你却不去襄阳,这不是耽误了吴侯的军机大事吗?”

  鲁肃心中深恨张昭,却又找不到证据反驳,只得道:“不管刘璟当时在不在江陵,但生了这种重大事件,他怎么可能不来江陵,他一定向甘宁交代过,所以我认为甘宁的意思,就是刘璟的意思,甘宁是慎重之人,这么重大的事情,他若没有得到刘璟的指示,他怎么敢断然拒绝我们入境,至少他会很含蓄,要请示汉王,而绝不会一口回绝。”

  “话虽这样说,但子敬还是应该亲自和刘璟谈一谈,而不是在这里推断、臆测,当然子敬经验不足,屡屡被刘璟所骗,这个结果也是在情理之中。”

  鲁肃大怒,狠狠瞪了张昭一眼,“张军师为何一定要对我鲁肃落井下石,刘璟不肯见我,我跑去襄阳又有何用?他又会去汉中,我追去汉中,他却去了关中,那才是耽误吴侯的大事,现在至少甘宁拒绝我们了,这就是荆州的态度。”

  “好了!”

  孙权心烦意乱地打断了鲁肃的话,对他道:“子敬先下去休息吧!有什么事我再找你。”

  鲁肃见孙权已完全将自己排出决策圈,他不由有些心灰意冷,心中叹了口气,躬身施一礼,退了下去,此时孙权心乱如麻,无暇去感受鲁肃的心情,待鲁肃离去,他立刻问张昭,“子布,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张昭叹了口气道:“非微臣对子敬有成见,这件事子敬确实做得令人不满意,微臣敢断言,甘宁至少会同意一万人过境,因为去年我们就有六千人过境,但不知子敬怎么谈成这个结果,甘宁断然拒绝,这明显是惹怒了甘宁,要不卑职亲自去一趟成都,和平章台谈一谈,或许会有转机。”

  孙权也并不愚蠢,他虽然架空了鲁肃的权力,对鲁肃还是比较了解,他知道鲁肃是尽职厚道之人,所说的话也不会是他随意捏造,尽管没有证据,但孙权也相信鲁肃的话,甘宁确实是得到了刘璟的指示,否则他不敢这样断然拒绝,这个后果甘宁承担不起。

  孙权叹了口气说:“关键我们的时间来不及了,再拖下去,粮草供给就会出问题,子布还是说说眼前之事吧!”

  张昭沉思片刻道:“现在有两个方案可以选择,其一是将过境江夏的西征军队改为一万,但要携带三万军的粮食供给,另外两万军可以6路过去,在长沙郡集结,我相信甘宁不会阻拦一万人过境,毕竟有盟约,其二方案是放弃过境江夏,三万军全部走6路,绕到长沙郡,攻下临湘县获取粮草补给,这两个方案虽然麻烦一点,但都可以最终形成东西合击的原本方案。”

  孙权负手走了几步,他最终做出了决定,“第二个方案会出现粮草补给问题,太过于冒险,我还是决定用第一个方案,至少粮草由我们自己携带,不会受制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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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42章 余县伏击



  甘宁虽然说了狠话,但那只是意气之言,假如江东军胆敢强闯江夏水域就视为宣战,但实际上他还是执行了盟约的条款,不过一万军队的上限,则允许过境。

  当然,是否过一万,必须要由荆州水军验证,在柴桑的江面上,江东水军战船几乎是逐艘通过人数清点后,才在荆州水军战船的护卫下,一艘隔一艘地驶往长沙郡。

  这极为费时费力,四百艘战船,吕蒙率领一万军队,足足走了十天才终于抵达长沙郡,而此时南昌的6逊已经等待了半个月,长时间的拖延使江东军出现了士气低迷,军心不振的后果,然后更严重的后果也已悄悄地显露出来。

  在南昌县以南约百里外,一支两万人的江东军正急向西行军,这是孙权在被迫才采纳第一个方案后,由6路前往长沙郡的两万人,由大将蒋钦和陈武率领。

  虽然军队中也有派系之分,但并没有文官那般泾渭分明,蒋钦是属于北方派,而陈武是庐江派,两人却相处默契,并没有派系之隙,两人奉孙权之命,从6路赶往长沙郡和吕蒙军汇合。

  从6路西行,绝没有走水路那么轻松,道路艰险,要翻身越岭,不过好在没有荆州军的检查刁难,他们用不着耗费十天的时间,行军五天便可抵达长沙郡。

  军队轻装行军,没有辎重,士兵们只携带最基本的装备,一根长矛,一柄战刀,没有身着笨重的盔甲,而是身着软服军装,便于爬山涉水,另外每个士兵携带五六天的干粮,昼夜疾行,沿着崎岖坎坷的官道向长沙郡挺进。

  这天傍晚,军队已行军三百余里,来到了余县境内,军队进了县城,休息一夜后再继续行军,两万大军到来,小小的县城顿时吓得鸡飞狗跳,绝大部分县民都逃入山中,只有数十名年迈老者不肯走,留在县城,江东军便直接住进了民房,休息吃干粮,很多士兵疲惫之极,倒地便呼呼睡去。

  县衙内,余县县令早已置办了一桌酒席,请蒋钦和陈武共饮。

  县令姓张,他最担心便是军纪问题,所以一再强调本县是穷县,民只有数千,民困财乏,没有什么油水,最多可以准备一些野味让军队带走。

  蒋钦明白他的担心,自己军队都住进了民舍,他是害怕军队偷盗民财,这肯定难以避免,不过话要说得好听一点,他便摆摆手笑道:“张县令不用担心,都是自己人,我们不会抢劫民户财物,自会约束军纪,平安来,平安走,不会毁坏民舍。”

  张县令大喜,连敬两人几杯酒,又笑道:“要不要我找两个稍有姿色的女子为两位将军陪寝。”

  蒋钦和陈武对望一眼,虽然有些动心,但陈武还是摇了摇头道:“感谢张县令的美意,不过军纪森严,行军途中不准女人进营,一旦吴侯知道,我们吃罪不起。”

  这时,蒋钦又问道:“不知新吴县距离这里有多远,可否有官道直通?”

  张县令想了想道:“新吴县在北面约百里外,沿城外的余水可直达新吴县,一般商贾从南昌来我们这里,都会先去新吴县,然后再雇船南下,两县联系还是比较紧密,所以当地有句俗语,叫做‘余县的新妇吴县的郎’,这就是说新吴县较富裕,余县的女人都愿意嫁到那边。”

  “原来如此!”

  蒋钦心中有些担忧起来,给陈武使了个眼色,陈武会意,起身道:“我就先回军营,两位慢饮。”

  陈武要赶回军营加强防御,他也很担心,他们是轻兵简行,兵甲不全,一旦遭遇交州军,恐怕就会有很大麻烦

  夜幕渐渐降临,黑暗笼罩着余县小城,就在县城以北十里外,出现了一支黑压压的军队,约一万余人,正是大将张飞率领的交州军精锐,他奉诸葛亮之命,赶来拦截这支江东军队,他们比江东军早到了半天,也没有即刻攻城,而是耐心地等待机会。

  诸葛亮在张飞临走时,给了他两个锦囊,命他抵达余县后可打开第一个锦囊,第一个锦囊是等待,江东军疾行三百里,一路没有城池,余县是他们遇到的第一个县城,江东军必然会在余县过夜休整,张飞可等到三更后行事。

  时间渐渐到了两更时分,这时,一个黑影悄悄翻墙出了县城,沿着小河向北奔来,半明半暗的月光中,此人正是张县令,他一路奔跑,很快遇到了张飞派出的巡哨,张县令连忙道:“我有重要情报要向张将军汇报。”

  这就是诸葛亮的第二个锦囊,也就是内应,控制住张县令的妻儿,逼他为交州军效力,巡哨带着张县令骑马一路向北奔驰,很快便来到交州军的驻营地,找到了张飞。

  “启禀张将军,我已按将军的吩咐,宴请两名江东军主将,陈武没有多喝,但蒋钦已被卑职灌醉,现在县衙内,不过有亲兵保护,无法杀之。”

  张飞点点头道:“你可给我留一个城门?”

  张县令有些紧张道:“其实余县城池破旧,有没有城门都无妨,现在东西两座城门都被江东军控制,但东南角城墙已坍塌,只是用一些木头胡乱支撑,可以轻易拆除,另外卑职已按照将军的吩咐,疏散了民众,那些东西已藏在城内。”

  张飞欣然笑道:“不错,你做得很好!”

  这时,张县令又问道:“卑职已按照张将军吩咐做好,那卑职的妻女。”

  “放心吧!我张飞是讲信用之人,你妻女都在新吴县,我派人送你去,余县事成,军师还会重赏你。”

  “多谢张将军!”

  张飞派人送走了张县令,这才对手下令道:“出!”

  张飞率领一万军队浩浩荡荡向余县开去。

  ........

  陈武已是第二次来到蒋钦房前,他听说蒋钦喝得酩酊大醉,令他心中既忿恨,又是担忧,蒋钦有些贪杯,这是军中众人皆知之事,但在出征中蒋钦居然喝醉,这还是第一次,尽管这不应该是蒋钦的作风,但事实摆在这里,走到门外便听见屋内鼾声如雷,几名亲兵苦笑着摇摇头,“陈将军,我们叫不醒他。”

  陈武无奈地叹了口气,又对亲兵道:“等蒋将军稍微酒醒,立刻告诉我,或者请他来找我,我有重要事情和他商量。”

  陈武之所以急着找蒋钦商议,是因为有士兵在搜一户民居家中时,现了不少引火的硫磺,这便引起了陈武的警觉,急急赶来和蒋钦商议,不料蒋钦居然醉得不省人事,陈武无奈,只得又赶到现硫磺的民宅前。

  因为只是一户现了硫磺,所以也不能说是有人图谋不轨,这时,一名士兵奔来禀报道:“启禀陈将军,我们找不到张县令,县衙内空无一人。”

  陈武眉头皱成一团,县令又莫名其妙失踪了,这里面到底有什么蹊跷,他不及细想,立刻对左右令道:“给我全面搜查,详细盘查,任何疑点都要向我汇报!”

  数百巡逻士兵答应一声,四散去探查情况,就在这时,一名巡城守将匆匆赶来禀报,“陈将军,城墙东南角有些不对!”

  陈武连忙跟着守将向东南角赶去,这里已经有一百多名士兵在拆除城墙,陈武这才现这里没有城墙,都是杂乱的木头,两名士兵在里面惨叫,守将解释道:“我们一队巡逻弟兄经过这里,结果两名弟兄踏空,掉了下去,我们这才现里面是空的,都是些木头。”

  陈武神情凝重,他上前仔细看了看这段木头城墙,长大约一百余丈,填充的木头破烂不堪,看得出很有些年头了,用巨木一撞便碎裂,这时,士兵们将两名士兵救了出来,跌得头破血流。

  “将军,这里怎么办?”守将低声问道。

  陈武看了看时辰,已经快三更了,他们五更就要起身,准备出,现在再修补也没有必要了,陈武当即令道:“把木头全部填回去!”

  话音刚落,城头上忽然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声,一名士兵从城头重重摔下,胸前插了一支箭,紧接着,又有几名士兵中箭从城头摔下,突来的变故使陈武大吃一惊。

  他立刻反应过来,大吼道:“有敌情,快去报警!”

  数十名士兵掉头便向城内奔去,一路大喊大叫:“有敌情,快起来!”

  就在这时,城墙上传来一声极为沉闷的撞击声,碎木纷飞,破损的木墙出现了一个大洞,透过大洞,隐隐可以看见外面黑影重重,不知有多少敌军。

  陈武急得满头大汗,他调头便向自己住在房宅奔去,他的战马和长枪都在那边,这时,迎面跑来一名士兵,焦急道:“陈将军,我们在很多房宅内都现了硫磺和柴草,到处是引火之物。”

  陈武已经没有心思听取这些报告,他急道:“不要管这些了,让兄弟们立刻离开县城,要快!”

  奔跑几步,陈武又回头喊道:“现在去找蒋将军,让他的亲兵把蒋将军抬出城去,敌军要杀来了,现在就去。”

  陈武一路狂奔,跑了自己的住处,提枪翻身上马,对亲兵们大喊:“快跟我走!”

  他刚冲到大街上,只听有士兵惊恐大喊:“起火了!”

  陈武这才现城墙上站满了黑压压的军队,他们用火箭向城内放箭,城内多处房宅已经起火,浓烟四起,火势蔓延迅猛,很快便连成一片,这时,城外已乱成一团,到处是士兵们的哭喊声。

  陈武心急如焚,大喊道:“弟兄们,跟我冲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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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43章 各个击破



  蒋钦虽然平时有些贪杯,但他战时绝不会多饮,他之所以烂醉如泥,是因为他喝了酒中被张县令放了药,尽管不是毒药,但足以使他久醉不醒,不过形势危急,亲兵们还是想办法用冰冷的井水将他浇醒了。

  蒋钦迷迷糊糊睁开眼,只觉头痛欲裂,他一口气喝下大量井水,这才稍稍清醒一点。

  这时,他听见到处人喊马嘶,哭声震天,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烟味,心中顿时一惊,连忙问道:“出了什么事?”

  “将军,敌军在城内放火,整个县城都被点燃了。”

  蒋钦吓得一下子完全清醒过来,急问道:“陈将军呢?”

  “刚才有人见他率军杀向东城了,情况不明,将军,快走吧!早晚就来不及了。”

  蒋钦被他的亲兵扶上马,提枪向西门逃去,既然陈武去了东门,他就去西门,双方不能同时从一处城门出城。

  此时城内火光冲天,浓烟滚滚,民房内事先藏匿的硫磺、干草等引火之物使火势蔓延异常迅,已经有大半个县城被点燃了,通往两座城门的大街上挤满了逃命求生的士兵,他们惊恐得大喊大叫,不少受伤难行的士兵倒在地上哭号哀求,令人不忍。

  陈武一马当先,率先冲出了东门,在他身后跟了数千名士兵,城外是大片树林,不远处则是低缓的丘陵,延绵起伏。

  此时已过了三更,夜色深沉,一轮弯月在薄云中若隐若现,使城外的树林也时明时暗,陈武刚冲出城门,只听一阵鼓响,紧接着火光四起,两支军队从树林内一左一右杀来,为大将豹头环眼,燕颔虎须,手执丈八蛇矛,正是张飞,他已等待多时。

  张飞一声大吼,声如巨雷,丈八蛇矛闪电般刺到,陈武被他的吼声惊得心慌意乱,他无心恋战,拨马要逃,但张飞的长矛更快,陈武眼见蛇矛刺至,急忙闪身,还是晚了一步,张飞的蛇矛刺穿了他的肩胛。

  陈武痛入骨髓,惨叫一声,被张飞挑于马下,几名士兵一拥而上,将陈武捆绑起来。

  张飞挥矛大喊道:“投降者免死,顽抗者全部赶入城中烧死!”

  他的声音极响,逃出城的数千士兵都听得清楚,他们眼见逃路被封死,主将陈武被挑于马下,个个心惊胆寒,纷纷跪地投降。【BIXiAGE】

  望着跪满一地的降兵,张飞得意大笑,这时,一名士兵奔来禀报:“启禀将军,西城那边情况不妙,小将军拦不住敌军突围。”

  张飞大怒,他回头交代副将几句,调转马头带着千余士兵向西城奔去。

  西城外由张飞之子张苞率三千人围堵,但西城外地势平坦,视野开阔,非常易于突围,加上蒋钦拼死和张苞激战,竟使江东军冲出了包围,无数江东士兵向城外旷野里拼命奔逃。

  蒋钦忽然听见有人大喊:“车骑将军到了。”

  他知道这是张飞来了,心中慌乱,大吼一声,连刺张苞三枪,逼退了张苞,拨马便逃。

  张苞毕竟经验不足,眼看敌军大部分都逃跑,他心中也异常慌乱,也顾不上追击蒋钦,喝令士兵合围。

  这时张飞率千余士兵赶到,他见大部分敌军都逃走,连敌军主将也跑了,儿子手忙脚乱,顾头不顾尾,做事毫无章法,他心中勃然大怒,挥鞭向儿子抽去,“浑蛋!”

  张苞不敢躲闪,被父亲狠抽几鞭,张飞这才怒气稍霁,下令道:“缩小包围圈,不准再有漏网之鱼!”

  交州军缩小了包围圈,后面的江东军逃跑困难,这时大火已吞没全城,要么投降,要么烧死,后面的江东军走投无路,纷纷举手投降奔出。

  张苞更加羞愧,他父亲到来,转眼间便扭转了局势,看来自己还是真是太嫩了,他摸着脸上的鞭痕,不由低低叹了口气。

  ........

  蒋钦一路向西奔逃,一口气逃出二十余里,才停下来喘口气,他回头望去,身后的士兵竟只有几百人,蒋钦忍不住长叹一声,“惨败若斯,我何以向吴侯交代?”

  这时,一名牙将上前劝道:“蒋将军也不必太担心,我们是因为马快,我想后面还会有大量士兵逃来,等一等,形势一定会改变。”

  蒋钦想想也不错,他记得是逃出了不少人,一行人在必经的道路上等候,收拢残军,到次日中午,66续续竟收拢了五千余人,这时蒋钦也得到了陈武被擒的消息,大部分士兵都投降,交州军已撤离了余县。

  蒋钦又率军赶回余里,虽然整个县城已被烧毁,到处是断垣残壁,令人触目惊心,不过烧死的士兵并不多,只有千余人,这也和县城太小有关系,大部分士兵都能及时逃出城,让蒋钦略感欣慰,他和士兵们埋葬了死去的兄弟,便向南昌县城方向撤离。

  倒并不是蒋钦没有了西进的信心,而是他们的粮食不足以支撑行军到长沙郡,只能返回主营。

  交州军在余县用微小的代价全歼两万江东军,俘获一万三千余人,并擒住大将陈武,获得了巨大的胜利,这次胜利,极大鼓舞的交州军的士气,令江东军陷入了极大的被动之中。

  但就在这时,三千汉军护卫着刘璟派出的特使庞统来到了新余县。

  ........

  在刘璟的四大军师中,庞统排名第三,但从官职而言,他和排名第四的法正完全一样,都是军师中郎将,爵位也一样,封为亭侯,而贾诩是军师将军、冀乡侯,是军中最高文职,司马懿则军政兼任,既是军师中郎将,同时也出任主管军务的平章台尚书。

  尽管庞统的梦想也是能入平章台拜相,但他心里明白,自己的资历还不够,或许十年后有这个可能,但无论如何,他对现在的官职和爵位都已经非常满足。

  其实庞统还有另一个梦想,就是代表汉国出使交州,他想让刘备看一看,当初刘备对自己弃之若履,而刘璟却让自己大放异彩,实现胸中抱负,他很看看刘备的表情,让他能出一口心中的恶气。

  虽然没有能出使交州,但今天刘璟任命他为全权代表,出使交州军,也同样让庞统感到扬眉吐气,至少他在诸葛亮面前能够挺直腰板了。

  庞统很感激刘璟的安排,竟让三千军队护卫自己前来新吴县,这份荣耀足以让他感激涕零,行军已快到县城,有军士指着前方城池大喊:“军师,那便是新吴县了。”

  庞统点点头,他也看见了,这时,前方尘土飞扬,一支骑兵迎面疾驶而来,早有汉军迎了上去,片刻,汉军带来两名年轻将领,他们一齐在马上躬身行礼,“关兴、张苞奉我家军师之命,前来迎接庞军师。”

  庞统笑了起来,原来是这两位,当初他离开刘备时,这两人还是懵懂少年,现在一转眼便是英武的年轻将军了,庞统连忙道:“原来是两位贤侄,多年不见,都长大成人了。”

  关兴恭维道:“有五六年没有见到庞军师了,看起来,庞先生还和从前一样风流倜傥,玉树临风。”

  庞统大笑,“令尊从无虚言,贤侄这般油嘴滑舌,跟谁学来?”

  “没有人教授,无师自通耳!”

  众人又一阵大笑,这才带着庞统向县城而去,县城门口,诸葛亮率领众将已等候多时,诸葛亮心里很明白,这场战役实际上是由刘璟在操纵,最后的胜负也是由刘璟决定。

  比如这次他们能在余县大胜江东军,也完全是刘璟刻意安排,正是他不准江东军借道长江,才迫使江东军不得不走6路,最后被他们抓住了机会,如果刘璟不想让交州军获胜,也很简单,他只要随便派一支军队南下交州,自己就不得不撤军。

  正是明白这些关键之处,诸葛亮才表现出谦虚的姿态,特地出城来欢迎庞统,这时,诸葛亮见庞统下马,他便笑着迎了上去,“士元,别来无恙乎?”

  虽然庞统有一种扬眉吐气之感,但他本性并不骄横,在尊严得到极大满足后,他也开始理智下来,表现出了汉**师应有的风度,他也笑着行一礼道:“很高兴能和贤弟再见面。”

  庞统长诸葛亮两岁,两人在隆中时便是挚友,同窗十年,友情十分深厚,抛去从前的名利和恩怨,此时,他们都感到分外亲切,两人把手言欢,相视一笑,泯去了往昔的恩怨。

  庞统又和关羽、张飞见了礼,这时,他已经完全抛弃了过去的不快,融入到他现在的角色中来,谈笑几句,便在众人的簇拥下,进了新吴县城。

  一行人来到县衙坐下,诸葛亮命人上了茶,这才对庞统诚恳道:“我听说兄长被汉王重用,心中不胜欢喜,我很清楚兄长之才,可惜刘皇叔看不到,令兄长明珠蒙尘,但汉王却重用兄长,由此可见,在用人方面,皇叔确实要逊汉王一筹。”

  诸葛亮的坦率令庞统有些意外,但一转念,他便明白诸葛亮的意思,诸葛亮是在借自己来盛赞汉王,为后来的交谈创造氛围,庞统微微一笑道:“其实也并不是皇叔不识人,实在是皇叔没有机会让我挥胸中之学,汉王则和曹操反复作战,这样就创造了很多机会,不过坦率地说,在胸怀天下方面,刘皇叔确实不如汉王,汉王也不止一次给我说,他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得到卧龙大才”

  不等庞统说完,诸葛亮便摆摆手道:“现在不说这些了,皇叔待我恩重如山,我不会再有二心。”

  “那好吧!我们就先谈一谈正事,然后再叙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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