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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架空历史] 兵临天下【作者:高月】(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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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49章 公开取士(上)


  邓义有些怜悯地看着他,说到底还是因为蒯越当年对刘璟没有信心,最后投降了曹操,他现在再想回头已经是不可能了,不过蒯越毕竟代表的是朝廷,只要位置站得好,他也不是没有机会。

  想到这,邓义便劝道:“现在刘璟已不再满足于一方诸侯的地位,他开始要和朝廷建立关系,这就是兄长从朝廷又返回荆州的缘故,我我觉得,兄长的另一种机会也存在于其中,帮助刘璟融于朝廷,帮助荆州和朝廷建立良好的关系,这才是兄长应该做的事情,而不是把眼光放在荆州内政上。”

  蒯越默然无语,邓义的劝说使他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但与此同时,他心中竟有一种莫名的悲哀,这种事情居然还需要邓义来点醒自己,难道自己真丧失官场嗅觉了吗?

  邓义仿佛明白他的心思,笑道:“兄长不必自责,这就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虽然在南阳,荆州的消息却很灵敏,我知道刘璟现在需要什么,而兄长却不知道,否则兄长为何要找我呢?”

  蒯越也笑了起来,“贤弟说得很对,确实是我钻牛角尖了,多谢贤弟指点迷津,那我就不打扰,继续南下了。”

  邓义想了想道:“要不然兄长在我这里住一晚,明日和犬子一同南下。”

  邓义指了指站在院子里的儿子邓宏,“明天他也要出发去襄阳参加取士,正好可以和兄长同路。”

  蒯越欣然笑道:“这个没有问题,我们可以同路互相照顾,好像这次襄阳取士规模盛大,连朝廷都惊动了,我临行时,很多大臣都希望我写信回去,说说这次取士之事,我倒想问问,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邓义叹息一声说:“这次取士真是刘璟的大手笔了,不是面向荆、益两州,而是面向天下,无论贫贱,惟才是举,这样一来,天下读书人无不向往荆州,但事实上,这只是一个掩饰”

  “掩饰什么?”蒯越不解地问道。

  “刘璟真正要用之人,其实是各郡望族,像博陵崔氏、颍川荀氏之类,他要得到这些士族的支持,但又不能做得明显,所以用‘无论贫贱,惟才是举’来掩饰,现在可不是寻求公平的时候,这一点,我相信各大世家心里都明白。”

  蒯越点了点头,“贤弟说得对,我在路上听说一些士子说‘无论贫贱,惟才是举’时,我就觉得有点奇怪,刘璟若想得天下,必须要获得天下各大士族的支持,这个时候可不能一视同仁,若真一视同仁,反而会激怒各大世家,失去他们的支持。”

  邓义笑道:“放心吧!刘璟早已不是当年的璟公子了,这个道理他岂能不懂,他要名声,也要实惠,这和兄长出任荆州别驾其实是一回事,一个是对朝廷,而另一个是对天下世家,公开取士不过是个借口罢了,这样一来,天下世家都有机会派子弟来荆州。”

  蒯越不由叹息一声道:“他真的越来越厉害了,我不知道还能不能再适应他......”蒯越心中沉甸甸的,充满了对前途的忧虑。

  ........

  随着离公开取士的时间越来越近,襄阳城也愈加热闹起来,来自天下各郡的近十万士子汇聚一城,因为没有门槛,天下读书人无不趋之若鹜,生源也自然良莠不齐。

  赶来襄阳士子的人数之多,大大出乎荆州官方的预料,各大旅舍、书院、藏书馆都纷纷爆满,荆州官府也随之紧急动员起来,将士子安排住进樊城空余的民宅,并给予钱粮补贴。

  但不是所有的士子都出身贫寒,相反,很多士子都出身望族,本身家道殷实,又有家族的鼎立支持,他们即使来荆州也囊中的丰实,不屑接受荆州官府条件简陋的食宿补助,他们自己租赁了房子,每天在樊城酒馆里度过,日子过得逍遥自在。

  十万士子云集襄阳,收获最大的却是樊城的商业,樊城面临人口锐减、荆州贸易中心转向江夏和江陵的困境,而十万士子的到来,却无疑给樊城打了一剂强心针,使原本生意有点冷清的各家商铺、酒馆、青楼、旅舍顿时都变得火爆起来。

  中午时分,樊城云梦酒馆内热闹异常,酒馆靠近城南,占地近五亩,高三层,可以容纳两百人同时就餐,酒馆走的是中低端路线,内部布置简朴,菜肴物美价廉,深得士子们的欢迎。

  很多富家子弟虽然略嫌这里档次低,不过这里消息最多,富家子弟们也愿意屈尊来这里就餐,打听各种消息。

  酒馆里人来人往,士子们三五成群,各自聚在一起用餐,热闹喧天,酒保们满头大汗,端着盘子四处上菜,声音都喊得嘶哑了。

  一名年轻士子从侧道挤过来,“劳驾,请让一让!”

  二楼已经坐满,他想上楼梯去三楼,这时,旁边忽然有人喊道:“文若兄!”

  年轻士子一回头,只见靠窗户边有人在向他招手,他立刻认出,连忙挤上前笑道:“原来兆远兄也在!”

  “文若是一个人吗?”

  年轻士子点点头,众人顿时让出一个位子,热情地招呼他一起坐下喝酒,年轻士子也不客气,坐了下来。

  这个叫做兆远的士子名叫崔实,字兆远,博陵崔氏的嫡系子弟,他又笑着给众人介绍这个年轻的士子,“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颍川荀家子弟,名志,字文若,和我曾是十年同窗,文才极高,是荀家年轻一代的佼佼者。”

  众人听说他是荀氏子弟,都不由肃然起敬,荀攸、荀彧闻名天下,使荀家成为天下景仰的世家,有人低声叹道:“名门世家都来了,我们还有什么希望。”

  “王兄此话就不对了,荆州可是无论贵贱,唯才是举,谁都有机会,公平考试,我听说是糊名考试。”

  这个消息让众人都兴奋起来,七嘴八舌问道:“兆远,这个消息可当真?”

  崔实笑道:“我昨天特地拜访了徐长史,他和我叔父曾在隆中时的好友,叔父为此还让我带封信给徐长史,但徐长史明确告诉我,这次公开取士非常严格,我不可能帮我,让我还是靠自己的学识去考,他只透露一点点消息,一共考两次,一次是书院考,考上了就有资格留书院继续读书,每月补助的钱粮足以养活家小,第二次是吏考,考上者可以直接任命为官,徐长史亲口告诉我,两次考试都是糊名。”

  这时旁边已经围了很多人,崔实这番话顿时令人四周人欢呼起来,崔实却笑而不言,临走时叔父告诉了他,荆州的公开取士并非那么简单。

  ........

  荆州州衙在年初时改名为军政署衙,而在八月又再次改名为骠骑将军府,取消了军政署衙的称呼,但依旧保留了荆州州衙。

  牌子依然挂着,不过只有十几人在维持着州衙的运转,刘璟仍旧兼任荆州牧之职,其余军政大员都转移去了骠骑将军府,不过地方却没变,军府衙门还是原来的州衙。

  军府原定在十月迁往益州成都,但因为襄阳要举行公开取士而推迟到十一月进行迁徙,以后冬春两季在成都,而夏秋两季则迁回襄阳,因此襄阳并没有失去政治中心的地位。

  这就和朝廷拥有许都和邺都是一个道理,曹操为了稳定从袁绍手中夺取的河北和河东,而将都城迁到邺城,刘璟则是为了稳定巴蜀,而设两个将军府,两者有异曲同工之妙。

  此时军府内乱成一团,官员们都在忙碌地装箱收拾东西,尽管大部分东西都不需要搬去成都。

  但收拾下来还是有几千箱文书需要搬去成都,这些文书都必须立刻运上船,赶在风向转成西风之前运往巴蜀。

  一辆马车在数百骑兵的护卫下,缓缓驶进了原来的州衙,也就是现在的骠骑将军府,穿过广场,在台阶前停了下来,一名亲卫上前开了车门,刘璟弯腰从马车里走了下来。

  一个多月来,他也一直呆在荆州,夺取了巴蜀和汉中,是军队休整的时间,而对于刘璟,则是将注意力从军事转移到政务上来,尤其即将开始的公开取士,事关重大,刘璟也十分关注这次择才考试。

  进了军府,他一路向自己的官房走去,走进了官房,一名书佐上前替他脱去外袍,刘璟问道:“庞院丞来了吗?”

  “已经到了,在等候州牧召见!”

  “请他进来吧!”

  庞院丞便是便是荆州书院的院丞庞统,从巫城返回襄阳后,他先是在家中休息了近一个月。

  随着心中的愤懑消失,他心中又有了求仕之念,只是经历了一番曲折后,他已不再迷信刘备,也不看好刘备去交州后会有什么发展。

  他开始意识到了刘璟的光明前程,他的心思变了,也希望能在荆州求职,只是他拉不下这个面子,无法开口,就在这时,他的叔父庞德公邀请他为荆州书院院丞。

  荆州书院并不是庞家的鹿门书院,而是荆州的官方书院,官方最高学府,院丞也是五百石的官职,若没有刘璟的同意,叔父也做不了这个主。

  庞统心中肚明,他也就半推半就地接受了这个任命,重新入仕为官,开始了他新的仕途。

  这次荆州公开取士,便是由将军府长史从事蒋琬、学政祭酒蒯良和荆州书院院丞三人联合负责,由于蒯良年事已高,身体又不好,实际上便是由庞统和蒋琬两人全权负责招录之事。

  他们也调配了十几名手下和三百余名士兵,尽管如此,每天还是从早忙到晚,连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虽然忙得脚不停步,但庞统却感到异常充实,尤其他和蒋琬全权负责制定规则,权力极大,上面也没有任何干涉,这使庞统第一次尝到了权力的滋味。

  此时是庞统出任院丞以来第一次见刘璟,他心中也颇为紧张,跟着书佐匆匆走进刘璟官房,只见刘璟正负手站在窗前,久久凝视着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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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50章 公开取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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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庞统连忙上前躬身行礼,“微臣参见州牧!”

  刘璟回头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原来是庞院丞,好久不见了,请坐!”

  刘璟没有坐在位子上等候他,其实就是给庞统一个面子,不让他行拜礼,毕竟他曾是刘备的副军师,须给他一个台阶,慢慢适应自己。

  刘璟和庞统各自坐下,一名书童端了两杯茶进来,刘璟喝了一口热茶,这才笑问道:“这段时间庞院丞很忙吧!”

  庞统连忙欠身道:“还好,书院的事我暂时不管了,现在集中精力忙考试之事,虽然忙碌一点,但心中却很舒畅。”

  刘璟笑着点点头,“这就对了,做事有成就才是最让人高兴之事,其实我也是一样,当年从柴桑一步步发展,到今天占据了荆益两州,我也常常感到一种成就的喜悦。”

  “州牧可不能就满足于荆益两州啊!”庞统忍不住道。

  刘璟大笑起来,拱拱手道:“多谢院丞提醒,刘璟不敢懈怠!”

  庞统也笑了起来,心中的紧张渐渐消失了,他便将话题转到了正事上,“今天微臣来,是想汇报一下考试之事,时间就定在十月初十,还有五天,这是第一场考试,原计划录取一成的士子,可现在竟然有十万五千人报名,录取一成就是一万人,这样录取的人数是不是太多了一点?”

  刘璟沉思一下道:“确实太多了,再缩减一半,减少为五千人,就算最后不录官,也可以放到荆州书院和益州书院读书深造,至于最后录取为官吏的人数,要控制在百人以内。”

  庞统连忙欠身道:“可是原计划是三百人,现在缩减为百人,是不是太少了一点。”

  “物以稀为贵,少才显得珍贵嘛!”

  “可是十万人”

  不等庞统说完,刘璟便摆摆手打断他的话头,“荆州和益州两地,一时也没有那么多空缺,再说,可以录取在书院,在书院读书备用,以后优秀者还可以再继续从书院补缺,这件事就这么定了。{bIxIaGe}”

  庞统无奈,只得点头答应了,刘璟见他有点不太情愿,又笑着补充道:“关键是一些细节要做好,除了保证他们食宿外,每个士子在临走时,再给一百钱路费、一斗米和一幅麻毯,咱们也做到仁至义尽,这样,士子们就不会带着情绪回乡,总是有所收获,回家也可以交代。”

  庞统点了点头,他又想起一事,连忙问道:“还有就是世家子弟的录取,请州牧再详细告诉微臣,要注意哪些要点?”

  这个问题刘璟考虑过,他从桌上过一份名单,递给了庞统,“名册上一共有四十八户世家,这四十八户世家应该都派子弟来参考了,你可派人去暗中打探这四十八户子弟的情况,有可能是自己来,有可能是家族派来,我们主要录取家族所派子弟,最多四十八人。”

  “微臣知道了!”

  庞统接过名单,仔细看了一遍,又小心翼翼收好,这才又继续道:“还有就是录取,既然要保证士家子弟录取,我们也在商议方案,如果按照糊名考试,就有点困难了。”

  “这个其实简单!”

  刘璟笑道:“第一次书院考可以完全糊名,公平录取,我想这些世家子弟若连书院考都难以通过,那就没必要来襄阳了,关键是第二次考,可以加一个面试嘛!通过面试来调节,这样就容易了,庞院丞以为呢?”

  其实庞统早有了腹案,他只是想先听听刘璟的意见,他沉吟一下道:“如果第二次百人名单中有一半是世家子弟,这就会让人非议了,有损州牧的声誉,微臣和蒋从事商量了一下,其实第二次也没有必要面试,还是公平录取,不过这四十八人可以另外录取,也不用公布,这样最多录取一百三十余人,这样既保证了州牧的需要,也兼顾了公平,州牧觉得合适吗?”

  刘璟点了点头,“这个办法可行,烦请院丞再和蒋从事商议一下,就把具体方案正式公布吧!”

  “微臣明白了,告辞!”

  庞统起身行一礼,正要转身离去,刘璟却叫住了他,“士元请留步!”

  庞统连忙躬身道:“州牧请说。”

  刘璟笑了笑,淡淡道:“这次公开取士结束后,士元就换一个职务吧!来将军府任职,如何?”

  庞统的心怦怦跳了起来,他听懂了刘璟的言外之意,就是要开始重用他了,此时他心中再无抵触,深深行一礼,“愿为州牧效力!”

  刘璟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这个庞统果然不是迂腐之人,他抱拳回一礼,“考试之事,就拜托庞先生了。”

  .........

  下午,刘璟返回了自己府中,刘璟的府邸也同样忙碌成一团,大小箱笼堆成了一座小山,他们也要搬家了,和将军府不同,刘璟的府邸将完全搬去成都,空下来的宅子将改造成荆州书院的一部分,这座风景秀丽壮观的府宅便将成为士子们的读书之处。

  事实上,他们早在一个月前便开始收拾了,十天后正是迁宅的良辰吉日,他们一家也将正式迁往成都,另外还有一个原因促使他们要尽快搬家,那就是陶湛又有身孕,只能趁早期搬去成都,否则以后将麻烦了。

  刘璟进府便直接去了内书房,这是他的习惯,在书房休息半个时辰后,再考虑用晚餐,刘璟换了一身衣袍,刚刚坐下,便听见敲门声,外面传来了一个细细的孩童声,“开门!”

  刘璟顿时笑了起来,起身开了门,只见妻子陶湛抱着儿子站在门口,她笑盈盈说:“我们来看看爹爹在做什么?”

  刘璟连忙笑着将儿子接了过来,刘致已经满一岁,虽然走路还不稳,但含含糊糊已会说不少话,他指着屋角的床榻叫喊道:“上床去玩!”

  他每次来父亲的书房就喜欢去床榻上玩,那也是刘璟专门给儿子摆放的一张睡榻,榻上铺着软席,刘致爬上床榻便欢喜得打滚,这是孩童的天性。

  这时,陶湛又从丫鬟手中接过茶盏走进了书房,满心欢喜地望着在床榻上玩的父子二人,这也是一个女人最幸福的时刻,同时满足了她做妻子和做母亲心愿。

  刘致最大的爱好就是看书,尤其喜欢看图卷,每次来父亲书房,都要玩一套木雕地图,这是由十四块木雕地图拼成的一幅荆州地图,每一块木雕就代表一郡,在刘致的眼中,这就是最好的玩具。

  只调皮玩了片刻,刘致又开始专注地坐在木榻上玩弄一堆书本大小的木雕地图,这时,刘璟也不用再陪儿子了,他在旁边坐下,从妻子手中接过茶盏喝了一口,笑道:“说吧!找我有什么事?”

  他很了解妻子,一般不会来书房打扰自己,一定是有事情,陶湛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今天上午潘娘来找我,带来父亲的一点请求,是关于陶家子弟参加考试之事,希望夫君也能将陶家视为江夏郡世家,我知道父亲的意思,我一口回绝了,让他们和其他读书人一样,老老实实参加考试,我只是给夫君说一声。”

  刘璟沉思不语,问题不在于陶家想托关系,而是陶胜以商人特有的敏锐察觉到了他这次公开取士的真正目的,他感觉陶胜并不是想谋一官半职,陶胜真正的意图是希望自己正式将陶家定位为世家,而这次考试便是一次机会。

  想到这,刘璟对陶湛笑道:“就算不看亲戚关系,但从陶家对荆州的巨大贡献,我也该考虑给陶家一点回报,这次考试确实会照顾一部分世家的利益,也并非完全公平,既然陶家已经开了口,我什么不能答应呢?”

  陶湛叹了口气,“我主要是不想宠坏陶家,不能他提什么要求我都答应,这样不行,以后不仅会害了陶家,也会牵连到我。”

  说到这,陶湛迅速看了一眼坐在榻上专心致志玩木雕的儿子,更多时候她是为儿子考虑,刘璟理解了她的苦衷,他握住陶湛的手笑道:“这一次其实陶家并不过分,我照顾了四十八家士族,若把陶家排除在外,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所以让陶家也其他世家一样,享受一个名额,也没有人会说什么。”

  陶湛默默点头,如果是这样,她就可以勉强同意了,“好吧!那我们有言在先,只有这一次,下一次就不行了,而且夫君不能以我的名义答应父亲,只能以陶家的贡献来决定它的地位。”

  “这个没有问题,就这样决定了。”

  这时刘璟腹中也有些饿了,起身笑道:“走吧!一起吃晚饭去。”

  他一把抱起儿子,将他骑在自己脖子,象骑马一般向外小跑而去,小家伙兴奋得尖声大叫,拼命拍打父亲的头,一家人向饭堂快步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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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61章 子午谷相会


  众人纷纷起身,簇拥着曹操向长安城内而去,长安的宫殿早已被赤眉军烧毁殆尽,刘秀在洛阳登基后也没有再重新修建宫殿,只是在未央宫原址上修建了一座行宫,又经顺帝和恒帝两次修葺,后来董卓又将行宫扩大,起名为新未央宫。

  马超叛乱之前,这座占地近四百亩的宫殿一直用作司隶官衙,现在又改为关中都督衙门,曹植便驻扎在其中,统领关中十四万大军。

  曹操进了宫城,在内殿里坐下,众文武将领分站两旁,曹操这才问道:“刘璟那边可有消息?”

  曹仁上前一步,躬身道:“启禀丞相,刘璟陆续向汉中集结兵力,根据我们最新的情报,估计已有十万大军,另外南郑官仓内有原来张鲁留下的四十万石粮食,还有大量军械物资,另外还有一个消息,那就是刘璟已将荆州军改名为汉军。”

  曹操一怔,忽然仰头大笑起来,众人皆摸不着头脑,曹操点点头道:“看来刘璟已经毫不掩饰他的野心了,我的军队叫曹军,他的军队却叫汉军,难道他才是朝廷之军吗?”

  荀攸微微笑道:“恐怕刘璟真正的想法,是想叫南汉军。”

  “公达说得不错,刘璟不想承认朝廷,他想自立一个朝廷,可惜他的野心不会得逞,我将誓死捍卫关中,不让他进关中一步。”

  说到这,曹操又环顾左右,缓缓道:“虽然我很自信,但我们也要承认,刘璟军队是我们最大的敌人,他有很多优势军队,水军可以不谈,但他的重甲步兵甚至可以和我的虎豹骑兵抗衡,再加上他兵精粮足,将士训练有素,这次关中之战,将和我们各占一半胜机,就看谁临战发挥得好,所以我们不能有一丝懈怠,更不能有一丝骄慢之心,请各位牢记这一点!”

  众人一起躬身施礼,“丞相教诲,臣等铭记于心!”

  曹操接见完众人便回到内堂,他又命人将荀攸、钟繇和曹仁找来,曹操已换了一身宽松的衣服,对众人笑道:“大家请随意坐吧!”

  曹植也在场,他就站在父亲身后,曹操回头看了他一眼,“你也坐下吧!”

  曹操见众人都坐下,这才叹口气道:“说起来我心中也十分懊悔,当年在汝南我如果再坚持一下,将前去投靠刘表的浑小子刘璟抓住,也就没有今天的被动了。(B IxiAgE)”

  众人都苦笑起来,丞相已经不止一次为这件事懊悔了,荀攸又劝道:“当时微臣也在场,说实话,我当时根本没把这个毛头小子放在心上,估计所有人都没有把他放在心上,谁会想到他有一天会一鸣惊人,成为荆州和益州之主,成为我们最大的敌人呢?所以丞相不必再为往事介怀。”

  “我不是介怀,我在想,要是我有这么一个儿子该有多好!”

  众人面面相觑,原来丞相又动了爱才之心,这个老毛病什么时候能改啊!曹植却满脸尴尬,欠身道:“孩儿让父亲失望了!”

  曹操摆摆手,叹息道:“算了,此事不再谈,我听听大家的应对之策,我们该如何应对刘璟的北上?”

  他看了一眼钟繇,笑道:“元常不光字写得好,而且谋略也不错,尤其对关中很熟悉,我想先听听你的看法。”

  钟繇便是楷书的创始人,是汉末著名的书法家,年约六十岁,朝廷元老之臣,他和荀攸的交情尤其深厚,荀攸多次向曹操推荐他,曹操便任命钟繇为司隶校尉,镇守关中。

  也正是在钟繇的苦心经营下,关中这些年的经济恢复得很快,不再像建安初年那般破败了,已经有了几分生机。

  钟繇见曹操先问自己,便躬身道:“微臣以为,刘璟不会攻打关中,而是会进军陇西。”

  “此话怎讲?”曹操连忙问道。

  “原因很简单,关中六道中峪谷道已经毁坏数十年,很难再利用,实际上只有五道,武关道、子午道、骆傥道、褒斜道和陈仓道,而武关道是从南阳过来,所以可以排除,只剩下四道,这四道的特点都是位于崇山险峻之中,可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现在每条谷道都驻兵上万,刘璟的军队怎么可能过得来,赵云军队不断来骚扰,他们也很清楚,关中四道进不来,那么最有可能就是走祁山北上了。”

  钟繇的分析有理有据,让人不得不信服,曹操负手走到挂在墙上的地图前,久久凝视着关中地图,地图上标示得很清楚,从最东面的武关道一直到最西面的陈仓道,曹操沉思半晌道:“我想去子午道亲自看一看。”

  ...........

  子午道是关中六道中最险峻的一条道路,自古就有‘终南六道,子午为王’的说法,子午道也是距离长安最近的一条终南通道,从长安通往汉中,全长六百里,从北方的子谷入,从南方的午谷出,所以又叫做子午谷。

  子午谷两边都是险峻陡峭的山体,谷道狭长,最窄处只有两步,最宽处也不到两百步,山谷内高地起伏,气候变化莫测,刚才还是艳阳高照,可一转眼就是乌云密布,闪电雷鸣,常常有商旅骡马不胜疲乏,倒毙在山谷之中。

  曹军在子午道北线约百里长的高山顶上修建了十座烽燧,平均每隔十里就有一座烽燧,监视着百里长的谷道,另外又险要之处分别修建了五座军堡,每座军堡可容纳百人,形成了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不仅如此,曹军在谷口还有一座大军营,驻兵约万人,不光是子午谷,其余几条谷道都是一样的严密防御,驻扎了数万军队。

  曹操在众人的陪同下来到了子午谷口,他并没有去军营,而是直接进了谷道,前后千余士兵护卫,浩浩荡荡沿着谷道向南而去,在崎岖的谷道内约走了三十里,前面是一座军堡,居高临下,扼断了谷道,就仿佛一个壮汉跨在谷道上一般,往来行人都必须从军堡中穿过。

  这座军堡便是曹军最南面的防御点,再向南便只剩下烽燧了,曹操用马鞭一指军堡,“就到这里了!”

  军堡内的士兵纷纷迎出来,为首是一名军侯,他上前单膝跪下见礼,“参见丞相!”

  曹操低身问道:“最近可有敌情?”

  “回禀丞相,最近常有敌军斥候,今天上午还有烽燧点燃,估计会有大队敌军前来骚扰。”

  曹操点了点头,翻身下马,在一群文武官员的簇拥下,走进了军堡,一直上到三层,居高临下向南面探望,南面山谷比较开阔,就象个喇叭状,上面细窄,渐渐地开阔下去,最下面是一片宽约百步的平坦之地。

  就在这时,前面忽然出现了一支军队,约千余人,为首是百余骑兵,旌旗如云,颇为壮观,这时,曹仁低声惊呼,“这是刘璟的军队!”

  众人皆一愣,曹操问道:“何以见得?”

  曹仁指着前方的旗帜道:“丞相请看中间一杆大旗,赤旗黑龙金边,比普通旗帜多了一道金边,这就是刘璟的帅旗,刘璟必在其中。”

  曹操眯眼细看,他也看见了,在对方的旗帜中,果然有一面金边赤旗,他不由笑了起来,“当真是巧了,居然在这里遇到了刘璟。”

  曹操的护卫们却紧张起来,千余人纷纷列队,剑拔弩张,警惕地注视着两百余步外的刘璟军队,这时,对面的军队也停了下来,曹操看得很清楚,只有一千余人,不像是来攻打子午谷,或许也是刘璟前来视察。

  旁边荀攸低声道:“刘璟现身在汉中,大战恐怕就要开始了,微臣感觉陇西那边还要加强兵力,另外”

  荀攸话没有说完,对面一名骑兵飞奔而至,在数十步外大喊:“请问曹丞相可在?”

  曹操在军堡顶呵呵笑道:“本相在这里!”

  骑兵又抱拳道:“我家州牧想与曹丞相一叙,不知丞相可愿意赏脸?”

  曹操沉思片刻,便笑道:“可以,请刘州牧上前一叙!”

  刘璟是五天前抵达汉中,他也是在数十名文武将官的陪同下前来亲自视察子午谷,了解曹军防御,没想到居然在子午谷道内遇见了曹操,这令他大为惊讶,他立刻意识到,这次关中之战,他还是和曹操对垒。

  不多时,刘璟在二十几名骑兵护卫下缓缓上前,骑马们手执盾牌,严密护卫在刘璟左右,防止曹军用弩箭袭击。

  离军堡还有二十余步,刘璟停了下来,抱拳高声道:“曹丞相请了!”

  曹操站在军堡垛口前,呵呵笑道:“贤侄,别来无恙啊!”

  “小侄是劳碌之命,奔波于荆蜀,倒是丞相略有现老,两鬓已斑白,还请丞相保重身体。”

  曹操这两年确实老了很多,头发半白,两鬓染霜,但他从不承认自己已老,周围大臣文武也不敢在他面前提及此事,唯独刘璟当着千余人的面直接指出来,虽然是有问候之意,但曹操却听得刺耳。

  他脸上的笑意消失了,不冷不热答道:“老夫身体强健,尚能骑马开弓,也能吟诗作赋,老夫很有信心,有一天会亲自给州牧吊孝立碑,说实话,我很期盼那一天到来。”

  刘璟大笑起来,“恐怕让丞相失望了,小侄今年才二十有六,至少还能活五十年,不知五十年后,丞相安在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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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65章 烈火焚城


  入夜,历城内一片安静,城内的月光显得很暗淡,东面的大山挡住了月色,将巨大阴影投入城中,在昏暗的夜色中,士兵们都纷纷入睡了,只有城头上的数百当值守军在来回踱步,警惕地注视着城外。

  曹军很依赖南面的三座烽燧,尽管他们知道大战即将爆发,但每个人都抱着一丝侥幸,或许敌军会从陈仓道杀去关中,毕竟从武都郡走陈仓道也并不远。

  所以他们一直在关注烽燧,烽燧每天清晨和黄昏时各报一次平安,没有异常火光燃起,使守城士兵们都定下了心。

  就在城池以东约三里外的一片树林背后,一支千余人的军队正快速向山上奔跑,这一支来自蜀中的山地军,每个士兵都是在山中长大,极擅于负重爬山,每个士兵都背着重重的装备,由大将张任率领,在斥候任平的引领下,沿着山路疾奔。

  这座大山原本无名,因西面山麓修建了历城而得名,叫做历东山,历城实际上就修建在这座大山的半山腰上,地势很高,居高临下,扼守住了北上祁山的必经之路。

  张任率领士兵们一路奔跑,半个时辰后,他们来到了一处稍微平缓的山坡上,这里已经是历城的上方了,这就是庞统的计谋,他发现了历城的弱点,那就是修建在山上,那么他的军队就可以上山去居高临下,反控制住城池,使历城的优势一下子变成了劣势。

  这也是山地战中最常用的利用地势取胜,不过当初修建城池人也考虑到了这种劣势,所以历城并不是紧靠山崖,从一个坡度缓缓向上,使这处山坡和城池之间有了一百五十步左右的距离,用弓箭也射不进城内。

  可如果用的是超过两百步以上的投掷武器,那么这种距离就没有作用了,当然,一般军队是不可能将大型投石器之类的重型武器搬上山,可自从荆州有了匠学后,这就变得可能了。

  马钧发明的投石机不仅打得远,建造得坚固耐用,而且他充分考虑到了运输的便利,将投石机变得非常容易拆解并组装,只需两百名士兵就可以背负一架大型投石机,在山地也能随时使用。

  这一千山地兵便背负五架重型投石机,可以将数十斤的重物抛到四百步外,仅抛竿就有四丈长,这是唯一需要用十名士兵扛着奔跑的零件。

  张任找到了攻击城内的空地,他一声令下,百名工事兵开始迅速组装架巨型投石机。

  一个时辰后,五架俨如巨人般的投石机矗立在山坡上,张任探头看了看城内,隐隐可以看见城内密集的帐篷,他冷冷一笑,下令道:“准备火球!”

  这一次汉军使用的是火球,用麻布浸满火油后一层层包裹起来,形成一个直径达三尺的大球,重四十余斤,可抛出四百步远。

  五只巨大的火球放进了铜兜之中,士兵们向后拉拽,抛竿索钩住了木架,这时,士兵们开始推动绞盘,吱吱嘎嘎的绷紧了。

  士兵们举火把点燃了五只大球,五只大球开始燃烧起来,燃烧的火焰在夜晚显得格外刺眼,远处埋伏在树林内的赵云看得清清楚楚,他的拳头慢慢捏紧了。

  张任看了看两边,都已准备就绪,他大喊一声,“放火球!”

  士兵们扳开了铁钩,拉拽抛竿的绳索没有了拉力,抛竿猛地向前方弹出,只见五只赤亮燃烧的大火球腾空而起,火球在夜空中翻滚,直向历城内砸去......

  历城依然在才沉睡之中,包括警惕守卫城墙的士兵,他们谁也没有想到危险已悄悄来临,他们更没有料到,危险竟然是从天而降。

  当守城士兵忽然发现头顶上赤亮的火球时,为时已晚,火球轰然砸入了城内,砸瘪了数顶帐篷,巨大的火球在地上翻滚,一路冲进帐篷群中,点燃了一顶又一顶的帐篷。

  城墙上的守军大声惊呼,警钟声当当敲响,很多士兵都从大帐里赤着脚奔出,惊恐地望着大帐燃烧,已经有数十顶大帐被点燃,火借风势,大火燃烧得愈加迅猛,牙将单挺骑马飞奔而来,他急得大喊:“速速拆除帐篷!”

  他已经意识到,这不是天降烈火,而是敌军在山上袭击城内,可他们事先一点准备都没有,令他心急如焚,挥刀大喊:“所有士兵从帐中出来!”

  就在这时,又有五只火球从天而降,呼啸着砸进了西面的帐群之中,数十顶大帐迅速被点燃了,十几座民居店铺也被大火点燃,火焰熊熊燃烧,蔓延得极为迅速。

  燃烧失控的帐篷碎片被风吹到空中,整个城内四处都有大火燃烧,浓烟弥漫,士兵们四处奔逃,惊恐的大喊声、哭喊声响彻全城。

  此时赵云的军队就在城西两里外的一片森林内,尽管他们在低处,但已经看到从城头冒出的火光,以及滚滚浓烟,赵云不由对庞统赞道:“军师果然厉害,不费一兵一卒便将曹军逼出历城。”

  庞统得意地捋须一笑,“这就叫天时不如地利,曹军依山建城,虽然居高临下,但也留下了隐患,而地利又不如人和,我们有最有力的投石机,这就注定了历城的毁灭,曹军最多支持半个时辰,将军准备出击了。”

  赵云点点头,回头大喊:“传令下去,准备出击!”

  “准备出击!”

  一道道命令传下去,九千汉军剑拔弩张,跃跃欲试。

  此时山上抛出的不再是火球,而是变成了一桶桶火油,四十斤一桶,装在密封的木桶之中,一桶桶火油从天而降,砸进了城内。

  木桶落地碎裂,火油四溅,更加助燃了火势,此时,整个历城都被大火笼罩了,上百栋房屋全部被点燃,烈火肆虐,只冲十几丈高的天空。

  士兵们都已吓破了胆,眼看着火势越来越大,开始有士兵翻城而逃,很快,城门开启了,无数士兵和家眷从城内涌出,很多年轻女子跌跌撞撞,哭喊连天。

  单挺急得大喊大叫,命令士兵们上南城躲避,他已经发现了一点端倪,那就是山上投来的火球冲不到城池南端,南端被大火点燃,完全是因为帐篷碎片引燃,那只要逃上城墙,便可躲过这一劫。

  虽然单挺发现了逃生的办法,却没有多少士兵听他的指挥了,这个时候,所有人都知道,只有逃出城才会安全,逃生的本能使越来越多的士兵向城外逃去。

  “将军,快走吧!”

  几名士兵对单挺大喊,“弟兄们都逃出城了!”

  单挺见四周哭喊声已听不见了,奔跑的身影也越来越少,他身旁只有当值的一百余士兵跟着他,此时他知道已经大势已去,只得叹息一声,回头对士兵们喊道:“城外必有敌军埋伏,大家可随我冲出重围。”

  单挺拨马向北城门奔去,北城门大开,士兵和民众都已逃亡殆尽,他纵马冲了出去,后面的百余士兵也跟着奔出城门。

  此时汉军已经包围了南北两座城门,曹军士兵刚逃出不久,便立刻被汉军从四面包围,大部分曹军士兵都是从睡梦中惊醒,没有披挂盔甲,没有带兵器,甚至还赤着脚,再加上心中惶恐,被敌军包围,他们纷纷跪地投降,没有人敢反抗。

  牙将单挺率领百余士兵从北门奔出,他知道外面必然有敌军,这个时候他只能依仗战马,看能不能冲出重围,单挺看见前方有敌军拦路,官道两旁跪满了投降的士兵,他挥动长枪大喝一声,“挡我者死!”

  话音刚落,只见斜刺里杀出一员大将,身材八尺,手执大刀,俨如一声霹雳大喊:“魏延在此!”

  魏延奔马如迅雷,霎时间奔至单挺面前,手起刀落,大刀如一道闪电划过,单挺躲闪不及,人头被劈飞出数丈,死尸从马上栽落。

  主将既死,跟随单挺逃出的百余士兵都吓得魂飞魄散,纷纷丢下兵器,跪地举手投降

  天渐渐亮了,历城内大火也熄灭了,一场大火将这座军城烧成白地,数百人被大火吞噬,两千多士兵和民众从城内逃出,却全部被汉军俘虏,汉军只付出了轻伤数人的代价,这一战打得极为精彩。

  赵云随即命人将战俘和民众送回武都请功,这时,庞统催马上前笑道:“赵将军,我有一事和将军商议。”

  这一战使赵云十分敬佩庞统,以前跟随刘备时,他感觉不到庞统有什么过人之处,刘皇叔对庞统也不满意,常常冷淡于他。

  但这一战使赵云彻底改变了对庞统的看法,他也终于发现庞统真是一块美玉,从前藏在石中,刘皇叔没有能发现,而刘璟却是一个能工巧匠,是他将庞统这块美玉充分雕琢出来。

  赵云在马上抱拳道:“庞军师请说!”

  庞统也同样很喜欢赵云,赵云为人谦虚,对他有足够敬重,让庞统找到了尊严,此时庞统并不满足这一战的胜利。

  他微微笑道:“前方三十里外有一处隘口,叫白龙谷,扎有军寨,寨中有驻兵三百余人,虽然不象历城那样难以攻打,不过我略施小计,便可将这座军寨轻松拿下。”

  赵云大喜,连忙躬身道:“请军师指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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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66章 张任首战



  庞统的计策很简单,他从一千七百余名战俘中将父子兵和兄弟兵挑出来,把父亲和兄长送去武都,剩下五十余人。

  庞统将这些士兵集中在一起,对他们说道:“按照汉军的规矩,战俘要去开矿三年,然后才能回家,但也有例外,那就是立功的战俘,你们的父亲和兄长都去了武都,只要你们能立功,那么你们和父亲兄长便不是战俘了,可以选择回家,也可以成为汉军,甚至还可以在益州和荆州定居,但前提是你们要立下功劳,助我们拿下白龙隘,大家明白吗?”

  众士兵面面相觑,一名胆子稍大的士兵问道:“我们该怎么做?”

  “很简单,你们就是从历城逃出的士兵,白龙隘兵少,必然用你们防御,在我们攻打白龙隘时,希望你们能反戈一击。”

  众士兵纷纷跪下,“愿为汉军效力!”

  .......

  在驻军的另一侧,张任慢慢走到赵云身旁,笑了笑道:“子龙,白龙寨让我来攻打如何?”

  张任自从归降刘璟后,被封为中郎将,他的主要任务是配合黄忠对益州军进行整编,但随着攻打关中的大幕渐渐拉开,张任也开始有了想法。

  当初他投降刘璟,就是被刘璟的天下论打动,他不甘心做一个默默无闻蜀将,他也渴望能在统一天下的大潮中建功立业,封爵拜将,赢得生前身后名,为子孙后代创立福荫。

  所以他再三向刘璟申请参与关中之战,终于得到了许可,这次作为赵云的副将,为关中之战的先锋,他至今尚未立功,如果说夺取历城是庞统的功劳,那么下一个白龙隘便让张任动心了。

  张任是赵云的师兄,两人有着非同寻常的关系,既然张任开了口,赵云自然也会答应,他点了点头笑道:“那我给将军三千士兵,明天天亮前拿下白龙隘,可有问题?”

  张任大喜,连忙抱拳道:“没有问题!”

  赵云又将庞统的计策低声说了一遍,张任这才知道又被庞统抢了先,不过庞统是谋士,他出谋划策也是正常,张任点了点头,转身去点兵出发。

  就在张任刚走,魏延便匆匆找到了赵云,抱拳行礼道:“赵将军,能否让卑职去打白龙隘?”

  赵云有些遗憾道:“刚才张任将军已经请战了,我已答应,要不然攻打黑松寨时,我再多给魏将军一些机会,如何?”

  黑松寨是进入祁山主道的大寨,有驻军五千人,由大将于禁率领,能拿下黑松寨当然是大功。

  但魏延也知道,仅凭他一个人是拿不下黑松寨,如果能夺下白龙隘,便是他的独功了,没想到却被张任抢先一步,魏延心中有些失望,无奈,他只得勉强点了点头。\bIxiagE\

  魏延在赤壁之战后,因为骄功抗令而令刘璟不满,导致他屡遭挫折,一直到拿下上庸,才终于恢复到校尉之职。

  而这时甘宁已经升为中郎将,赵云、文聘也升为裨将,黄忠甚至升为偏将,就连投降的张任、吴懿也是封为中郎将,都高他一级。

  他魏延只是和廖化、雷铜、霍峻等人同级,这让魏延心中郁郁不乐,尤其马超的归降,更是使他失去了五虎将的称号,军中声望进一步下跌。

  痛定思痛,魏延终于明白自己当初抗令的愚蠢,好在他和贾诩的关系不错,正是贾诩向刘璟的一再推荐,魏延也得到了前锋副将的出征机会,只要不断立下军功,他就有被提升的希望,所以魏延比谁都更加渴望立下战功。

  赵云为人宽厚,知道魏延的心思,便笑着安慰他道:“既然是先锋,逢山开道,遇水搭桥便是我们份内之事,只要保证军队驻营便利安全,给大军北上创造条件,那也是立功,就象魏将军斩杀历城守将单挺,俘获七百余人,这也是功绩,无数小功累加起来,就会变成大功,关键是要有耐心,慢慢来,属于文长的军职一定跑不掉。”

  魏延感受到赵云的诚恳,他心中也十分感动,抱拳道:“多谢子龙开导!”

  赵云点点头,又道:“安排士兵们驻营吧!明天休整一天,我们静候张任将军的捷报!”

  白龙隘实际上一处峡谷口,是白龙谷的谷口,也扼住了祁山道的必经之路,距离历城三十里,是曹军设在祁山道上的第二处防御点,不过白龙隘的守军只有三百人,比历城要小得多,它只能算是黑松大寨的前哨站。

  昨天晚上,历城燃了一夜的大火,白龙隘的曹军都看见了,他们知道这是汉军开始北上了,所有士兵都异常紧张,军侯杨琦派人紧急向主将于禁禀报。

  天不亮,开始有历城的败兵陆陆续续逃来,这些败兵都极为狼狈,有的没有穿盔甲,有的赤手空拳,甚至还有人光着脚,一个个神情惶恐,守寨军侯杨琦一一辨认后,便放他们进了寨,这时,于禁也在百余人的护卫下,从黑松寨赶来查探情况。

  于禁自从赤壁大战后,便再也不被曹军同僚嘲笑,随着刘璟夺取益州和汉中,声名一步步大振,从前于禁数败于刘璟,也就不值一提了。

  曹操也开始继续重用于禁,在攻打马超的战争中,他率三千人拦截住了万余西逃败军,并斩杀杨秋有功,被曹操传令嘉奖,赏邑五百戶,这是他数年来最大的一次封赏,也意味着他终于开始从刘璟的阴影里走出来了。

  不过,曹操次子曹彰却对于禁当年在汝南放过刘璟很有意见,尽管于禁当年并非本意,但这并不能挽回曹彰对他的不满。

  随着刘璟势力的步步扩大,曹彰对于禁的不满也更加难以扭转,就仿佛曹氏家族面临现在的困境,完全是于禁一手导致。

  曹彰的这种不满虽然不会公开表露,但会在很多方面不经意地表现出来,在他担任陇西主帅的第二天,便将主要大将派去各地要塞,并划分了防御区。

  或许是一种巧合,或许也是曹彰的有意安排,于禁的防御区便是天水郡最南部和武都接壤的地方,包括历城和黑松寨,也就是和刘璟军队北上的第一站。

  当然,不能说曹彰是故意,因为就算于禁不去,也会有臧霸、李典等人前去,曹彰的理由只有一个,于禁和荆州打交道已久,经验比其他人更丰富,这让于禁无话可说。

  寨墙之上,于禁神情凝重地望着败军陆陆续续逃回,他知道刘璟的北征已经开始了,他将不得不面对他人生的又一次挑战。

  这时,守营寨的军侯杨琦将两名败军带到于禁面前,两人跪下行礼,“参见将军!”

  “我来问你们,历城是怎么丢失的?”

  这是于禁一直困惑的问题,历城居高临下,城池高大坚固,为何一夜之间丢失,他也知道汉军用火攻,但具体怎么用的火他却不知道,他急于想了解真相。

  “启禀将军,火是从天而降,应该是从山上打下来,不是火箭,而是火球,南瓜还要大数倍的火球,火球点燃了城中的营帐,引发了全城大火。”

  于禁点了点头,他明白了,这一定是汉军将投石机运到山上向下投掷火球,至于怎么办到,于禁一点不惊讶,他早已习惯于刘璟军队中层出不穷的新玩意。

  想到这,于禁不由抬头看了看两边山势,还好,这边山势平缓,开阔较大,无法用历城的火烧手段,不过....有一点于禁也很清楚,白龙隘只是一个小军寨,三百余人,根本无法抵挡住汉军大规模进攻,当然,他们居高临下,也能使汉军付出惨重代价。

  沉吟片刻,于禁又问道:“敌人有多少军队?”

  两名士兵对望一眼,都摇了摇头,“我们也不太清楚。”

  于禁当即对左右下令,“命斥候去探查清楚!”

  十几名曹军探子离开了营寨,向南方而去,于禁回到了大帐,显得忧心忡忡,他坐在帐内考虑对策,当然不是考虑白龙隘,而是他的黑松寨。

  历城轻而易举地丢了,这对他已经很不利,假如黑松寨再有失,恐怕曹彰就有杀他的借口了,如果丞相能够及时赶到冀城,或许他只是被责骂,但不会有什么事,可是.....丞相现在还在关中吗?

  事实上,曹操此时已经赶到了冀城,只是于禁还不知道,巨大的压力使他焦虑不已。

  下午,探子终于有消息传来,目前是汉军先锋北上,主将是赵云,约一万军队,这个消息使于禁顿时有了几分信心,如果只有一万军,那么他的黑松寨就能守得住,只是还要再加强防御。

  想到这,于禁顿时心急如焚,他吩咐军侯几句,立刻率领手下赶回了黑松寨。

  .......

  傍晚时分,张任率领三千军抵达了白龙隘,这里地势和历城差不多,军寨也是建立在高处,居高临下,不过要小得多,另外也不象历城紧靠一座大山,可以从山上袭击,这里都没有这种地形。

  唯独只能指望军寨内的那些败兵,他们现在应该也编入了防御阵型之中,张任在马上凝视远处的军寨,他隐隐看见军寨上布满了弓弩手。

  张任冷笑一声,令道:“就地休息半个时辰!”

  三千士兵原地坐下休息,百余士兵找到一棵粗壮高大的树木,将它砍下,制作简易使用的攻城槌。

  很快,夜幕便悄然降临,今晚天气比较阴沉,乌云密布,没有星光,数十步外便是漆黑一片。

  这时汉军已经列队整齐,他们抬着一根临时制作的攻城槌,开始缓缓向白龙隘进军,前方两千士兵高高举起盾牌,他们一手执盾,一手举弩,慢慢地向前进发,在弩军后面数十步外则是一千长矛军,他们扛着一根粗壮的攻城槌缓步跟随。

  汉军战术明确,用强大的弩箭压制住敌军,然后长矛军登寨,当然这是最坏的结果,如果军寨中的内应发挥作用,他们攻克白龙隘就会更加容易。

  就在距离军寨两百余步时,军寨中的曹军发现了他们,立刻钟声大作,曹军士兵也都看见了黑压压的军队向隘口压来,他们顿时慌乱起来,一齐向外放箭,数百支箭射向远方的黑影。

  张任见敌军胡乱放箭,他哼了一声,回头令道:“擂鼓!”

  “咚!咚!咚!”

  巨大的鼓声敲响了,这是他们和城中内应士兵的约定,以鼓声为信,听见鼓响,他们将立刻反戈一击。

  军寨中原本有三百士兵,加上陆续逃回的五十余名败军,现在有三百五十人,全部部署在寨墙之上,当汉军鼓声敲响时,军寨中的异常出现了,五十名败逃士兵纷纷大喊大叫,“快逃命吧!汉军十万大军杀来了,攻破军寨,大家一个都活不成。”

  士兵们大喊大叫,鼓动士兵逃命,几名士兵甚至还在军寨内放起火来,军寨内的士兵本来就人心惶惶,经过他们这样鼓动,再加上军寨内起火,防御阵线开始混乱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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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67章 漾水偷袭



  张任见曹军军寨内混乱起来,他知道机会到来,立刻下达了进攻的命令,“进攻!”

  进攻的战鼓声轰隆隆响起,三千汉军爆发出一片喊杀声,冲向二百余步外的军寨,片刻冲进了百步内,两千汉军弓弩手同时放箭,密集的箭矢如疾风暴雨一般she向军寨。

  军寨上的曹军虽然也及时she击,但对方密集的箭矢将守军压制得抬不起头,纷纷中箭,在汉军弓弩士兵身后,一千长矛汹涌而上,在他们中箭有一根粗壮的攻城槌,数十名士兵抱着攻城槌向城门撞去。

  “轰!”的一声巨响,攻城槌撞上了军寨大门,整个板墙都剧烈晃动起来,“快逃啊!汉军杀进来了。”

  五十余名内应士兵大声叫喊,有人率先丢弃盔甲而逃,有人带了头,吓得士兵们丢下防御弓箭,纷纷向后面逃去,这时已不需要攻城槌再撞击第二下,内应士兵打开了寨门,寨门大开,三千汉军呐喊着杀进了军寨内

  汉军在两天内连克历城和白龙隘军寨,士气大振,赵云随即挥军北上,次ri中午,一万汉军抵达了漾水南岸,这里距离祁山只有二十里了,可以清晰地看见黑松岭上的曹军营寨。

  黑松寨是曹军第一道防御线的最后一关,也是曹军部署在祁山的三座大寨之一,有军队五千人,由大将于禁统帅。

  黑松寨因位于黑松岭上而得名,这是一座高三十余丈的山岭,位于西汉水北岸,山岭下便是前往祁山的必经之道,山上原本长满了黑松树,但此时数千棵松树已被砍伐殆尽,搭建起了一座长约五六里的营寨。

  黑松寨是一种板墙式结构的营寨,就是先用木头和巨石搭成架子,然后在架子上用泥土夯实,这种板墙式营寨虽然远没有城墙坚固,但也有极好的防御效果。

  黑松岭上有两眼泉水,水源充足,加上营寨内储存有足够的粮食,可以让五千人坚守数月没有问题,于禁从白龙隘返回后,重新加强防御,并吸取了历城被大火攻破的教训,将营寨内的帐篷和木屋等容易起火建筑全部拆除。

  山岭上,于禁凝视着数里外的漾水,心中在思量着如果应对这场战役,他回到大寨后,已经得到曹cao率援军抵达陇西的消息,让他长长松了口气,可是.....如果他惨败而归,曹cao一样饶不了他。

  这时,他若有所感,一回头,只见副将王平慢慢走到自己身旁,王平原是张辽的部将,官任副校尉一职,张辽被调去镇守南阳,他的军队便交给了曹彰,王平也由此被任命为于禁的副将。

  于禁轻轻叹息一声道:“王将军,汉军大军将至,我该怎么应对?”

  王平知道于禁的愁绪,微微笑道:“将军不用太担心,我觉得这一战只要有所败,有所不败,我们便可以向丞相交代了。”

  “此话怎讲?”于禁不解地望着他。

  “我的意思是说,如果将军被刘璟大军击败,丞相绝不会责怪将军,这就叫有所败。”

  于禁若有所悟,“你说的有所不败,就是指不能败给赵云的先锋军,是吧?”

  王平笑着点点头,“正是如此!”

  于禁的心中豁然开朗,确实如此,如果自己能抵抗住刘璟的北征大军,那丞相还有必要集中二十万大军在关中对战刘璟吗?

  他笑道:“可就算是赵云的先锋,也不容易对付啊!”

  王平建议道:“其实我们可以在漾水北岸建立一条防御线,将汉军阻挡在漾水以南,就算最终阻挡不住,也能打击敌军的士气。”

  于禁看了看地形,确实可以建立一条防御线,他微微点头,“如果用伏击的话,或许效果更好!”

  “卑职正是此意!”

  ........

  漾水也就是嘉陵江的最上游,漾水在流入汉中后则改名叫西汉水,一路南下,最后在江州注入长江,在祁山一带的漾水还只是一条中等河流,宽只有五丈,不过水流湍急,水深约七尺,身材稍矮之人便被没过头顶。

  赵云的先锋军暂时驻扎在漾水南岸,赵云在河边打量附近地形,这一带地势开阔,是一处小盆地,四周都是起伏的山峦,一座长条形的山岭横亘在盆地中间,这就是黑松岭,汉军可以清晰看见数里外的黑松岭和山岭上的曹军营寨。

  这时,几名士兵用竹竿试了水深,向赵云禀报道:“启禀将军,水深只有六尺,可以直接建立浮桥。”

  赵云点点头,随即下令道:“工事兵建桥!”

  建浮桥比较简单,一般是用船只并在一起,然后铺上木板便可,如果没有船只,则就需要先造木筏,用三层木筏建造浮桥,由于水流湍急,还需要在水中打下阻流桩。

  五百名工事兵迅速行动起来,砍树造筏,下水打桩,一个时辰后,半座浮桥便已经出现了,水中密密麻麻有两百余名工事兵在忙碌。

  就在这时,对岸忽然传来一阵梆子响,一支响箭从对岸呼啸而来,she翻了指挥搭建浮桥的军侯。

  紧接着千余支箭密集she来,箭阵很有章法,先she岸上士兵,再she水中士兵,水中和岸上的士兵措不及防,纷纷中箭,两轮箭后,水中的两百余名工事兵便死伤大半,血水染红了河流,士兵的尸体被急流冲走,河面上漂满士兵的尸首。

  岸上也有数百人中箭,栽倒一地,惨叫声响成一片。

  赵云大吃一惊,连声令道:“速速撤退!”

  士兵们纷纷后撤,一直撤到she程之外,他们这才注意到,在对岸数十步外有一条用石头垒成了石墙,被灌木丛掩盖住了,很难被发现,这道石墙长约一里,高六尺,密集的箭矢就是从石墙背后she来,原来这里竟埋伏着一支曹军弓弩兵。

  这时,王平率领数百曹军士兵从石墙后冲出,在弓箭的掩护下,飞奔至河边,他们乱箭齐发,将躲在河中的数十名汉军工事兵全部she死,数十名曹军士兵又跳入河中挥斧劈砍浮桥。

  片刻浮桥散开,被急流冲走,很快便消失得无影无踪,王平一声令下,曹军士兵又奔回了防御石墙之后。

  赵云望着一片哀叫声的受伤士兵,他心中大恨,他攻克历城和白龙隘只伤二十余人,一兵未死,在这里居然遭到了埋伏,有数百士兵中箭,阵亡二三百人,而且都是工事兵,让他吃了一个大亏。

  赵云恨得咬牙切齿,“这究竟是何人?竟埋伏得如此隐秘。”

  对岸的大将抓住了斥候军没有过河的漏洞,偷袭汉军成功,这使赵云又是懊恼,又是愤恨,“我非将此人千刀万剐不可!”

  这时魏延上前请令道:“卑职愿率军从东面渡河,绕到敌军侧面进攻!”

  赵云看了看东面,东面是一片树林,沿着漾水延绵十余里,对岸也是树林,他沉吟一下问道:“那你怎么渡河?”

  “泅水过去,河水不宽,应该容易过去,对岸都是弓兵,我只带两千长矛兵便可破掉他们。”

  赵云点了点头道:“但河水很湍急,多带几根长索,记住,渡河要迅速。”

  “遵令!”

  魏延见赵云答应了,心中大喜,立刻率领两千长矛军向东奔去。

  王平在一块大石后注视着对岸敌军的动静,这时,他忽然发现汉军有向东调动的迹象,他随即向东望去,东面是一片茂密的森林,分布在沿河两岸,汉军必然是想在东面森林渡河,然后从侧面袭击自己。

  想到这,王平一招手,一名牙将飞奔上前,王平对他嘱咐几句,牙将点点头,“请将军放心,我会尽力抵抗!”

  王平这才率领五百弓弩军绕过一片树林,向东面奔去。

  魏延率两千长矛兵进了树林,他们一直进军到三里外,才开始渡河,这里也下面一样,虽然河床不宽,但水流湍急。

  士兵们纷纷脱去盔甲,将盔甲和长矛顶在头上,几名水xing好的士兵先游到对岸,拉出几根长索,这样一来,士兵们便可以攀住长索渡河,对于水xing稍差的士兵非常有利。

  一群群士兵开始迅速渡河,可就在这时,对岸树林内忽然出现了大队曹军弓兵,足有五百余人,他们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势向汉军发动了进攻。

  箭矢密如疾雨,she向已经上岸的百余名汉军士兵,士兵们大多没有穿盔甲,被一阵箭雨she得措不及防,顿时倒下大片,后面士兵见势不妙,纷纷跳下水向对岸游去,水中的汉军士兵也纷纷回头。

  魏延大怒,他催马跳下水,一手执盾,一手拿大刀,催动战马一步步向对岸走去,后面数百jing锐士兵也纷纷效仿魏延,手执盾牌和长矛,跳下河缓慢向对岸走去。

  魏延战马一跃跳上了岸,岸边王平早已在等候,他大喝一声,纵马疾奔,挥刀向魏延迎面劈来,魏延甩开盾牌,举刀相迎,战马交错,两人恶战在一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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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68章 大军压境


  王平刀法整齐,和魏延大战二十余个回合,仍然毫无破绽,但此时汉军已有数百长矛军冲上岸,他们手执盾牌和长矛,有效顶住了曹军的弓矢,掩护越来越多的军队上岸渡河,王平见形势不利,他卖了个破绽,调转马头便逃,大喊道:“迅速撤退!”

  树林中的曹军弓弩手纷纷跟随王平撤退,魏延担心对方在树林内有伏兵,止住手下追击,随即命令士兵渡河,这一次没有了敌军打乱,汉军只用了一刻钟,两千长矛军便全部渡过了漾水,在岸边迅速集结整队。

  魏延率领两千军队向曹操在北岸的防御线疾奔而去,此时在漾水两岸已爆发了激烈的弓箭战,三千汉军弓弩手乱箭齐发,将留守在掩体后面的曹军死死压住,使曹军无法反击。

  这时,王平率领五百曹军奔回,大喊道:“立刻撤退回营寨!”

  躲藏在掩体后面的曹军纷纷向北奔跑,数十人奔跑得稍慢一点,被汉军的乱箭射中,惨叫着倒地,其余士兵拼命奔跑,跟随王平向黑松寨撤去。

  但魏延却率军从东面急速杀至,赶上了部分曹军士兵,百余曹军士兵吓得魂不附体,纷纷跪地投降,魏延心中恨极,不肯接受投降,喝令士兵屠杀,只片刻时间,百余曹军士兵尸横遍地,悉数被长矛捅死。

  王平也心惊胆战,不敢停留,率领剩下的八百士兵一路逃上了黑松岭。

  对岸的伏兵已被清理干净,赵云再次下令搭桥渡河,仅用一个时辰,汉军便搭建了三座浮桥,八千士兵迅速渡过了漾水,与魏延军汇合一处,继续向黑松岭进发。

  .......

  就在刘璟军队开始北伐的前一天,曹操也率六万军抵达了天水郡冀城,尽管在陈仓道也发现有汉军在活动,但曹操还是从汉军大规模向武都郡运送物资,判断出汉军主力必然是走祁山道北上。

  要想攻克关中,至少需要十万以上的军队,这中间需要调动大量的粮草物资,或许在具体的作战中会有一些小计策,但在战略之上,刘璟无法用计,走祁山道确凿无疑。

  此时,曹操在祁山道一线部署的军队已达十二万,他的几乎所有精锐都调集到这里,而且曹军占据着地利优势,对这一战,曹操抱有极大的信心。

  在州衙内堂,曹操正和谋士荀攸及陈群商议大战对策,在他们面前摆放着一架中型沙盘,长宽各一丈,清晰地将关中和汉中的地形显示出来,这也是曹操当初为了夺取汉中而耗时半年制作,最终派上了用场。

  “我在考虑,如果这一战我们击败了刘璟军队,我们要不要再继续进军,一举夺取汉中。\bixiAgE\”

  陈群今年才三十余岁,为人刚正不阿,一向以坚持原则而著称,尽管他几次触怒曹操而被惩处,但曹操在怒气消散后又立刻赦免他,并向他道歉,至始至终,他对陈群都极为重视,这次关中大战,陈群实际上担任了副军师的职务。

  陈群听曹操想继续取汉中,立刻接口道:“如果满足一些前提条件,我觉得夺取汉中不是不可以,但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完善祁山的防御。”

  言外之意就是说,现在说攻取汉中还为时过早,曹操有些不悦,问道:“要满足什么条件,长文不妨说清楚一点。”

  “微臣指的条件是能彻底击溃汉军,至少要歼灭其一半以上的军队,如果不满足这个条件,我们冒然南下,反而会被其围剿反击,最后影响到陇西的得失。”

  曹操沉默片面,又问荀攸,“公达以为呢?”

  荀攸微微一笑,“坦率地说,我支持长文的意见,如果这一战打到一定的时候,确实有夺取汉中的可能,那顺势打下去也未尝不可,不过现在....丞相确实有点想得太远了。”

  曹操极为尊重荀攸的意见,既然连他也这样说,或许自己确实想得太多,他干笑两声,又回头问陈群道:“刚才长文说要完善祁山防御,难道我祁山防御中有漏洞不成?”

  陈群开诚布公地说道:“现在的祁山防御是彰公子一手策划,并没有太多征求大将的意见,而且我是坚决反对,但彰公子不听,现在我希望丞相能发现问题。”

  曹操的脸色立刻阴沉下来,“长文具体说说,哪里不妥?”

  陈群拾起木杆,指向祁山一带道:“现在彰公子部署的祁山防御是分成四片,于禁负责祁山以南,臧霸负责祁山以东,李典负责祁山以西,郝昭率一万军部署在祁山以北,却不是支援南方,而是只为了防御冀城,这样四万军队投出去了,各自为阵,但真能防住汉军北上吗?”

  不等陈群说完,曹操便狠狠一拳砸在沙盘框上,“这个孽障,险些误我大事!”

  曹操身经百战,他一眼便看出这种部署中存在的问题,那就是容易被敌军集中兵力各个击破,可以说,这种部署是兵家大忌。

  陈群又继续道:“当然,彰公子这样部署是有他的理由,因为之前夏侯将军就是这样部署,祁山一带的险要之地难以大规模驻军,这也是实情,所以微臣并没有说不对,而是说尚待完善。”

  曹操也知道陈群是给自己面子,毕竟是自己的儿子,夏侯渊当初这样部署是为防止汉中的小规模军队北上支援马超,对付一万左右的军队是可以的,但现在他们面对的七八万汉军主力,再这样部署显然就不行了。

  曹操一摆手,“你不用替他说话,我那蠢儿子去北方打打匈奴还可以,指挥这种大型战役他不适合,我心知肚明,所以才会亲自赶来天水郡。”

  曹操怒气稍平,又问陈群道:“说说你的方案?”

  “微臣的方案是取消祁山四面防御,只是祁山以北设立一处两万人的防御点便可,不管刘璟有多少兵力,他不拔掉这个防御点他们不可能北上,否则他的后勤支援就会出问题。”

  曹操点了点头,他很早就意识到,刘璟军队北征,最大的弱点就是后勤粮草支援,自己要利用对方这个弱点做文章才对。

  他又看了一眼荀攸,荀攸微微一笑,“其实丞相错怪二公子了,二公子这样部署兵力,是我给他的建议。”

  曹操和陈群都一怔,怎么会是荀攸的建议?曹操不解地问道:“公达为何教他这样部兵,这分明......”

  荀攸淡淡一笑,“所谓兵不厌诈,不给刘璟一点甜头,他怎么会振奋信心北上,丞相明白我的意思吗?”

  曹操点了点头,“公达的意思我明白了,是为了配合连环计而引诱刘璟北上,让他生出轻敌之心,那么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很简单!”

  荀攸捋须笑道:“命于禁、臧霸和李典烧毁一切粮草物资,立刻撤军北上,拉长汉军的粮食供给线,尤其是于禁,令他立刻弃黑松寨北上。”

  曹操知道让于禁此时弃营北上,一定会遭到汉军追击,极可能会全军覆没,但荀攸策略很清楚,于禁的军队就是一个诱饵,曹操当机立断道:“速命夏侯渊来见我!”

  ........

  赵云在黑松岭发动了两次试探性进攻,均以失败而告终,黑松岭易守难攻的地形和五千人守军,使曹军牢牢占据着防御优势,至少需要两万人才能攻克曹军营寨。

  赵云在损失近千名进攻士兵后,便停止了进攻,在漾水北岸扎下了大营,等候汉军主力到来,三天后,刘璟率领的六万主力大军渡过了漾水,进驻大营。

  到目前为止,刘璟还是很满意赵云的战绩,尤其以不阵亡一名士兵的代价夺取历城,更令人赞赏其谋略高明,当然,这主要是庞统的功劳,赵云也毫不居功,将第一功劳给了庞统。

  中军大帐内,刘璟正和众人商议军情,并听取赵云的汇报,赵云颇为赞赏于禁的副将王平,称赞他有勇有谋,是一个极有前途的年轻将领.

  旁边张任笑道:“说起来这个王平我还认识,他是巴郡人,曾经是巴郡有名的剑客游侠,他后来想从军为将,但刘璋不喜欢他的游侠身份,便没有准他加入益州军,后来听说去了北方,估计加入了曹军。”

  刘璟点点头道:“既然是巴郡人,那就可以争取,刘璋不要,我刘璟要,此事需要时间,暂时先缓一缓,现在我想看一看曹操军队在祁山的部署图。”

  赵云连忙取出一份图纸,交给刘璟,“这是汇总几路斥候的情报做出的曹军部署情况,请州牧过目。”

  刘璟接过细看了半晌,他又走到沙盘前,按照地图标示,将几支蓝旗插在沙盘相应的位子上,他看了片刻,不由笑着对众人道:“你们看看曹军的部署,很有意思。”

  众人都围拢上来,法正笑道:“驻扎在四个地方,相距至少都是数十里,这不是让我们各个击破吗?”

  庞统也在一旁道:“据我所知,这应该是曹彰的部署,延续从前夏侯渊的做法,只是将军队数量增多,我想,如果是曹操,他绝不会这样部署,据说曹操已经到了陇西,那么曹军有没有重新部署的可能呢?”

  话音刚落,一名亲卫在门口禀报道:“启禀州牧,斥候有重要情报禀报!”

  “让他进来!”

  片刻,一名斥候屯长快步走进大帐,单膝跪下禀报:“启禀州牧,就在今天上午,驻扎在祁山东西两路的曹军已经北撤了,所有拿不走的物资粮草全部焚毁。”

  这个消息使刘璟对庞统和众人笑道:“这个消息来得太及时了,看来是曹操掌握了防御大权,否定了曹彰的部署。”

  庞统沉思一下道:“这必然是曹操在收缩防御线了,那么黑松岭的大营也不会例外,于禁应该得到命令了,如果我没有料错的话,今晚于禁就会撤军,而且是悄悄地撤退。”

  旁边赵云迟疑一下道:“可是黑松岭曹营确实易守难攻,这样放弃了,未免有点可惜,或许曹操会考虑到于禁的实情,命他坚守大营。”

  刘璟摇了摇头,“子龙,你这话说得不对,黑松岭大营对于你的一万先锋军来说,确实难以攻下,可如果是四万大军呢?我不进攻山道,而是从山脊另一面进攻,最多两个时辰黑松岭大营就会被攻破,五千曹军将全军覆没,我了解于禁此人,他绝对不会置自己于绝境,所以我认同庞军师的意见,今天晚上于禁必然会趁夜撤军。”

  赵云没有再坚持,他本身也拿不准,沉思片刻,赵云又道:“既然如此,那我立刻派遣斥候探查情报,随时掌握于禁军队的动静。”

  刘璟点点头笑道:“这才是最有效的对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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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74章 连环双计



  戈援告辞而去,刘璟负手在大营内来回踱步,从发生种种情形来看,曹操的反常确实是和氐人骑兵进攻冀城有关,这应该是一个机会。

  但刘璟多少还有点犹豫,他从柴桑至今,从来就没有依靠别人来战胜敌军,更何况是氐人,平时没有多少往来,现在突然要合作了,刘璟心中多少少少有点难以适应。

  这时,法正笑道:“氐人要粮要生铁,有利益才肯打仗,这倒说明他们是来趁火打劫,我不怀疑这件事的真实,我只是担心他们肯付出多大的代价,会不会稍有损失便撤军,那样反而对我们不利,如果州牧决心利用这次机会,我建议我们要主动向曹军发动攻势,这样氐人骑兵从后面攻击曹军,压力就会小,成功可能性更大,关键是州牧得下这个决心。”

  刘璟点了点头,富贵险中求,若自己不肯冒险,就会白白放过这次机会,而一旦抓住这次机会,击败曹操主力,不仅陇西,甚至关中也唾手可得。

  更重要是他的粮食供应有很大的问题,最多只能撑半个月不到,这次北伐失败可能性较大,而氐人骑兵的出现,无疑就是雪中送炭,他必须要抓住这次机会。

  想到这,他毅然下定了决心,回头对赵云道:“子龙可率一万军守住大营,我再将张任的一万护粮军调回来,这样就有两万军队,不要轻举妄动,只管盯住西城,我率主力军队北上追击曹军,三天之内,我们必须大破曹军!”

  赵云起身行礼,“末将遵命!”

  ........

  曹军确实北撤了,从三更时分开始,六万大军开始离开大营向北撤离,军营上下流传着一条不妙的消息,是因为氐人骑兵袭击冀城导致撤退,很多将士都忧心忡忡,一旦汉军和氐人骑兵形成南北夹击的势态,恐怕他们就凶多吉少了。

  队伍撤军非常匆忙,一个时辰就北撤了三十余里,除了粮草之外,营寨和无数辎重都来不及带走,只能全部丢弃。

  天还没有亮,刘璟率领数万大军杀到了曹军驻营之处,整个营盘都原封不动,只是人去营空,军服、军械、战鼓、旗帜以及各种辎重大车,都来不及带走,不过曹军倒是把数万石粮食带走了,一颗米也没有留下。

  刘璟骑马在曹军大营内视察,曹军的仓促撤退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使他信心倍增,他立刻下令道:“传令全军加速行军,北上追击曹军!”

  汉军也加速了行军速度,向北方追去,十几队斥候在前方探路,防止曹军在半路伏击。

  时间渐渐到了次日中午,六万曹军已经北撤了八十里,距离冀县还有五十余里,曹操这才下令军队就地休息。

  此时曹操已经得到消息,刘璟率主力汉军一路北上追击,距离他们约二十里。

  他不由得意地笑了起来,对荀攸赞道:“我一直哀伤奉孝早逝,但现在我已经不再叹息,有公达在,何惧贾诩?此计步步连环,堪称诱敌经典,我要让子孙们将此计写进兵家史书。”

  荀攸笑道:“其实此计能成功,根本原因是刘璟对北伐的难度估计不足,尤其在南方有船只运送粮草,他们从未出现过后勤运输问题,所以对‘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体会不深,而祁山道粮食运输困难,我想这是刘璟事先也没有预料到,导致了他后勤出问题,所以他急于和我们决战,否则以刘璟的精明,他还真不一定上当。”

  “可是公达却早就料到了,这就叫精明不如高明。”曹操毫不吝啬对荀攸的赞赏。

  这时,有侍卫匆匆来报,“丞相,氐人使者来了。”

  “带他上来!”

  片刻,几名侍卫将氐人使者带了上来,正是两次出使汉军的戈援,他上前跪下道:“戈援拜见丞相!”

  曹操微微点头道:“你们这次肯配合我完成此计,我会赏赐你们,会让朝廷正式册封你们首领氐王的封号,至于生铁贸易,我也会信守承诺,现在你们已经完成任务,可以撤军了。”

  “谢丞相封赏,我这就回去请兄长撤军!”

  戈援磕了一个头,起身退下去了,荀攸犹豫一下,不应该让氐人撤军,这样会出现一点破绽,应该让氐人骑兵佯攻曹军后背才会更有效果。

  但荀攸只是犹豫,而并没有叫停氐人使者离去,荀攸知道氐人不可靠,稍微不慎就会弄假成真,风险太大。

  曹操望着戈援走远,这才笑着问荀攸道:“我们下一步怎么办?”

  曹操在剿灭马超后,便派人去斥责氐王杨千万,指责他支援马超军队,使氐人深为恐惧,杨千万派妻子和兄弟来向曹操谢罪,给他们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派兵袭击曹军,至于这次氐人骑兵奇袭冀县,完全是荀攸的计策。

  荀攸知道汉军北征会被粮草问题困惑,刘璟必然急于和曹军决战,在汉军北征之前,荀攸便将一切的可能性都算到了,所谓氐人骑兵就是一颗关键的棋子,使刘璟在急于求战的心理焦虑中被诱引北上。

  可以说,这是荀攸半生作战中最经典的一次谋略,从戈援第一次出使汉中,到于禁的兵败,到选择夏侯兰为主将,偷袭粮道被捕,无意中泄露曹军秘密,一直到氐人骑兵袭击冀城逼迫曹军撤退,所有的环节都是荀攸的精心策划,最终目的就是诱敌北上。

  正是他天衣无缝的计谋,终于使曹操心悦诚服,一举奠定了荀攸在曹操心中谋主军师的地位,但氐人骑兵也只是他连环计中的一环,他还有一招杀手锏没有使出,现在是时候了。

  荀攸淡淡一笑,“既然刘璟已经中计北上,那么徐晃将军可以出场了!”

  .........

  西城之所以能建县,主要是得益它地利位置重要,它是祁山道的东西分岔点,两条官道在这里交汇,向北可以前往天水郡郡治冀县,向东则是另一条道,通过上邽县,可以继续向东通到广魏郡。

  不过向东的官道并不好走,极为崎岖艰难,所以北上的商旅宁愿绕远道先去冀县,再从冀县向东前往广魏郡,道路虽然远了一倍,但道路平坦宽敞,适合运送大量货物,而走东道之人,也只是为了赶时间,或者就近去上邽县。

  就在刘璟率大军北上追击曹军的次日傍晚,一支约五万人的曹军正沿着崎岖的东道,疾速向西城方向进军,这支曹军便是荀攸连环双杀的另一环,曹军从关中赶来的援军。

  曹操在关陇部署二十万大军,最初在陇西部署的兵力并不多,当曹操确定刘璟将率军从祁山道北上,他便亲自率领六万大军赶赴天水郡,尽管如此,在关中的兵力还是有十万之众,完全没有必要,曹操便决定再调五万大军来陇西。

  不过荀攸却献上一计,第二轮的五万大军可以作为奇兵,在最关键时刻出现,在荀攸的策划之下,这支军队在秘密进入广魏郡后,并没有再向西来天水郡,而是转道西南,经过上邽县,直扑西城。

  此时,刘璟已率主力北上,而西城的汉军营地只有赵云统帅两万军队和西城守军对峙,这支五万大军的突然杀至,便成为了决定胜负的关键,如果说氐人骑兵是荀攸连环双计中的诱兵计,而这支军队的出现便是第二计:奇兵计。

  这五万曹军是由大将徐晃率领,张郃为副将,不过唯一的不足就是这支军队并非曹军精锐。

  去年底曹操击败了在河北造反的豪强苏银和田伯,收编了十几万降军,这五万军正是被收编的一部分降军,他们只经历了两个多月的简单训练便被派到关中,战斗力相对较弱。

  五万人的大军在山道上急速行军,声势浩大,士兵们喧哗声不断,一路惊动鸟雀,难以做到隐蔽行军,徐晃知道这支军队原本就是乌合之众,训练程度不高,他也无可奈何,只能加速行军。

  此时,天已经黑了,队伍距离西城还有二十余里,道路十分艰难,经过长时间的行军,军队开始明显疲惫了,士兵们不断抱怨,恶毒的咒骂声此起彼伏,张郃催马上前,对徐晃道:“公明,不如让兄弟休息一个时辰,恢复体力,便于进攻汉军。”

  徐晃回头看了看军队,见军容疲惫,队伍不整,便摇摇头道:“一个时辰太久,传我的命令,就地休息半个时辰!”

  传令兵飞奔去传令,“将军有令,就地休息半个时辰!”

  军士们早已疲惫不堪,现在终于可以休息,士兵们纷纷抢夺位子休息,有人喝水吃东西,但更多人裹上军毯,倒地便睡,很快便鼾声一片,哪里管半个时辰后是否能醒来。

  这时,在数百步外的山上,几名士兵攀在大树之上,正吃惊观察官道的敌军,这些士兵便是赵云派来东道上巡防的斥候,他们首领正是斥候主将任平。

  此时任平心中也异常震惊,凭他的经验,他迅速推断出,这支曹军至少有四五万人,这支曹军明显是去支援西城,他们却一无所知,西城的汉军处境非常危险。

  一名汉军士兵从灌木丛中钻出来,上前禀报道:“卑职能确定,这支有四五万人,不过好像军容不太整齐,夜宿比较混乱。卑职还看见有士兵聚在一起赌博。”

  任平点点头道:“你们继续盯住敌军,我立刻回去禀报赵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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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83章 武昌偶遇



  离开蕲春郡,刘璟渡江来到了武昌,这是他近一年来第一次返回江夏,刘璟的巡视计划中没有江夏,这次只是去蕲春郡检验木牛而顺路来看一看江夏,就像出嫁女子回娘家一样,来看一看他的崛起之地。。

  刘璟没有惊动官府,只带了几名随从乔装成商人来到武昌城,他想亲自了解一下自己离去后武昌的现状,而不是听官员们汇报,江夏就像他的故乡,刘璟对它总有着一种特殊的感情。

  武昌城比从前更加热闹了,自从江东全面放开了和荆州的贸易后,武昌城的商业进一步繁盛,与其同时,陶家除了经营盐、铁和粮食三种战略物资,其余货物贸易全部放手,这就给众多小商人带来了巨大的商机,而陶家近两千条商船的货运能力也保证了荆州和江东贸易迅猛发展。

  几乎是一夜之间,武昌城成立了三百家小商行,在码头上,众多的商船打着各种商行的旗号,而陶家已隐身在背后,巨大的商船和矗立在码头上的数十座仓库,这些才是陶家的生意,陶家已经从商人转变为基础商业设施的提供者,陶家著名的双鲤标志也渐渐在商场上消失了。

  码头上熙熙攘攘,商人们聚在一起谈话,谈论各地商机和到手的利润,船夫们则在紧张地操纵大船,从狭窄的水道靠岸,随处可见精明的商行管事在步履匆匆行走,去办理各种手续,码头边上,几十头大象在有条不紊帮助卸货,一队队民夫背着货物列队向仓库走去,古铜色的背脊在阳光下熠熠闪光。

  刘璟下了船,带着几名随从向城内走去,他贴上了假须,赤髯如虬,眉毛也加粗浓,无人能认出他,再加上他身穿绛袍,腰束革带,裹着头巾,看起来像一个西域来的胡人客商,在武昌城,胡人客商已经不稀奇了,随处可见。

  此时已是中午,刘璟回头对几名随从笑道:“去碧水楼用午饭吧!”

  碧水楼就在东城附近,是从前刘璟最喜欢的一座酒馆,他尤其喜欢那里的一道名菜,酱鱼籽,他儿子的满月酒就是在这里置办,好久没有来武昌,刘璟又想起了酱鱼籽的美味。

  几名亲兵都知道他的嗜好,都笑道:“现在正好是鱼籽肥美时节,今天要大快朵熙了!”

  刘璟哈哈一笑,负手向不远处的碧水酒馆走去,刚到门口,一名酒保迎了上来,热情地介绍道:“客人是第一次来小店,小店有三绝”

  刘璟摆摆手,“不用你介绍,我以前来过,在三楼给我找一间雅室。”

  酒保连忙陪笑道:“正好有空房间,贵客请随我来!”

  刘璟跟着酒保上了三楼,三楼有大大小小七八间雅室,酒保领他们进了一间雅室,刘璟眉头一皱,这间屋子太小,适合两个人喝酒,他可是带着五名随从,根本坐不下。

  “松鹤堂有人吗?”刘璟问道。

  “倒是有客人,不过好像只有一人独斟。”

  “那就换一换!”

  刘璟见酒保脸色有为难之意,便笑道:“你们不好开口,那我就和那位客人去商量!”

  刘璟转身向走廊尽头的松鹤堂走去,那里是三楼最大的一间雅室,分里外两间,正好给他和亲兵们用餐,门没有关,他敲了敲门,随即推门走了进去。

  外间没有人,里间坐着一人,竟然是一个年轻的女子,身材苗条,梳着堕马髻,修长的脖颈露出了雪白的肌肤,正坐在桌前独自饮酒,刘璟没想到会是女人,他犹豫了一下,脚步停住了,但又感觉女子背影依稀有点眼熟。

  这时,女子淡淡道:“我不是说了吗?我想安静,不要来打扰我。”

  女子一开口,刘璟顿时听出了他的声音,他脱口而出,“蔡姑娘!”

  女子身子猛地一震,蓦然回头,紧紧盯着刘璟,一张俏丽的脸庞,她正是当年的蔡少妤,她眼睛里闪烁着异彩,当看清身后之人竟是一个虬须大汉时,眼中异彩顿时黯淡了,语气中充满了失望,“我认错人了,这位先生认识我吗?”

  刘璟顿时笑了起来,“你没有认错!”

  蔡少妤愣住了,半响迟疑道:“你真是……”

  她又打量一下刘璟的身材,脸颊微微一红,也忍不住笑了起来,“真是你,化了装我没认出来。”

  “蔡姑娘怎么会在武昌,你没有去襄阳吗?”刘璟奇怪地问道。

  “一言难尽!”

  蔡少妤勉强笑道:“如果将军不觉得屈尊,坐下共饮一杯如何?”

  “他乡遇故人,怎么能不共饮一杯。”

  刘璟笑着拱手施一礼,便在蔡少妤身旁坐了下来,这时酒保走进来,蔡少妤吩咐道:“把酒馆十几个特色菜都上两份,另外再上五壶,记在我的帐上。”

  刘璟见她头上首饰和手环都是银制,并不是黄金,甚至没有镶宝石,显然并不宽裕,他连忙拦住,“不用了,我自己来!”

  蔡少妤笑着摇摇头,“小女子虽然不富裕,但一顿饭还请得起,给我一个面子,如何?”

  刘璟见她坚持,也不再勉强了,对几名亲兵吩咐道:“你们在外间喝酒,想吃什么自己点,自己付帐,我这边你们就别管了。”

  刘璟又点了几样自己喜欢的小菜,要了两壶酒,这才对蔡少妤笑道:“这样可以吧!”

  蔡少妤见他很懂人情世故,便点了点头,“就这样吧!”

  酒保去了,蔡少妤从旁边取过一只干净耳杯,用自己的酒给他斟满一杯,笑问道:“将军什么时候来的江夏,一点消息都没有。”

  “我刚刚进城,去了蕲春郡,转道来武昌,私下看一看,不想惊动官府。”

  “是微服私访么?”蔡少妤抿嘴笑问道。

  刘璟见她身上已经没有了从前的刁蛮任性,变得温柔可亲起来,顿时对她有了几分好感,事实上,经历这么多事情,他对过去的恩怨早已经淡了,而且他知道蔡少妤虽然是刘琮名义上的妻子,却有名无实,刘琮北上后与她断绝了夫妻关系,蔡少妤便一直处境凄凉,刘璟对她也颇为同情。

  “算是微服私访吧!那你呢?我以为你会跟着蔡进一起去襄阳,怎么会在江夏?”

  蔡少妤微微叹了口气,“兄长为了我已经和妻子争吵两次了,我不想再让兄长为难,便回了武昌,用我的一点积蓄买了一座旧宅,在这里养老吧!”

  “那你可以去蔡府,老爷子难道也不欢迎你吗?”刘璟注视着她又问道。

  蔡少妤摇摇头,“祖父已经不问家事了,你知道族人那种眼神,足可以把人杀死,他们说是因为我父亲才导致蔡家衰败,父亲不在了,他们自然会迁怒于我。”

  “那你父亲呢?”

  蔡少妤忽然低了头,她咬了咬嘴唇,眼睛终于红了,一串泪珠扑簌簌落下,刘璟这才想起蔡进对他说过的一些事,好像是蔡瑁想让女儿嫁给夏侯渊之子,蔡少妤坚决不肯,蔡瑁一怒之下和女儿断绝了关系。

  刘璟心中歉然,默默无语地注视着蔡少妤,这时,门开了,几名酒保送酒菜进来,蔡少妤连忙拭去泪水,强颜作笑道:“让你见笑了。”

  刘璟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沉吟一下道:“你还是回蔡家,我会给蔡家打个招呼,相信他们会善待于你。”

  蔡少妤给他倒了一杯酒,笑道:“多谢你的关系,我很高兴,但蔡家我真的不想回去了,或许,蔡少妤已经死了,我是另一个人,我想重新生活,在江夏,我一个人过得很好,我还有一点积蓄,是母亲留给我的,至少不会为生活担忧。”

  “不行!”

  刘璟果断地拒绝了她的想法,“如果我不知道你的近况,或许我不会管,但今天既然我遇到了,我就要管!”

  “堂堂的荆州牧要救助我这个弱女子吗?”蔡少妤有些自嘲地笑了笑。

  她忽然笑容一收,注视着刘璟,也异常坚决道:“我再说一遍,我绝不会回蔡家,那里毁了我一生,我绝不会再回去。”

  “你跟我回家!”刘璟淡淡道。

  “跟你回家!”蔡少妤愕然,“为什么?”

  “没什么,我这人比较霸道,我想做的事情,不会找理由,因为我想让你跟我回家,就这么简单。”

  蔡少妤怔怔地望着他,眼中慢慢露出一丝凄凉之意,她喝了一口气,低声道:“你知道,我这一生最悔恨的事情是什么?七年了,我无时无刻不在为当初的任性而悔恨,一个女人不能走错路,一旦走错,她一生就完了。”

  刘璟沉默道:“可是当初让你嫁给刘琮是家族的决定,你也没有办法,那不怪你。”

  蔡少妤一怔,她抬起头,注视刘璟半晌,嘴唇动了动,她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没有说出来,其实她何尝不想去找刘璟呢?只是她早已没有了这个资格和勇气。

  “谢谢你的关心,我还是不打扰你了,其实江夏也不错,至少不用再想从前的烦心事,而且”

  说到这,蔡少妤苦笑一声,“我也没有理由住到你家里去,你妻子不会答应,还是算了吧!”

  刘璟握住了她的手,目光炯炯地注视着她那无尽哀怨的眼神,“荆州是我说了算,你跟我走!”

  蔡少妤鼻子动了动,她忽然趴在桌上失声痛哭起来,七年的悔恨在这一刻尽情地宣泄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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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89章 明月宝珠



  孟获叹息一声,“以一战百,王将军真是神勇之将也!”

  他又将佩刀恭恭敬敬呈给刘璟,“州牧有这样的猛将,何愁天下不平?”

  虽然孟获话语中带着奉承之意,但刘璟也愿意听到这样的恭敬之言,他接过佩刀,笑道:“虽然是赌注,但蛮王远来是客,我焉能不表示心意。”

  他牵过青骢马缰绳,递给了孟获,“这匹马就当我送给蛮王了!”

  孟获大喜过望,南疆不产战马,只有一些畜力,他一直梦寐以求能得到一匹战马,原以为赌输无望,没想到刘璟还是把这匹宝马给了他,连他感激不尽,连连施礼,“州牧恩情,孟获铭记于心!”

  这时,祝融夫人从脖子取下一串明珠项链,躬身呈给刘璟,“感谢州牧赠马之恩,这是我献给州牧夫人的礼物,请州牧收纳!”

  孟获暗暗一惊,这串明珠是蛮人至宝,是历代蛮王妻的身份标识之一,夫人竟然把它献给了刘璟。

  他急向妻子使眼色,祝融夫人却恍若不觉,孟获无奈,既然夫人已经献出来了,孟获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暗叹了口气,心中着实可惜,妻子竟然把明月宝珠送出去了。

  刘璟并没有意识到这串明珠的宝贵,入手只觉冰凉异常,在炎热的夏日,手感非常舒适,他见祝融夫人颇为诚恳,便笑着收下了,明天再让夫人还她一件礼物。

  刘璟看了看时辰,又对孟获笑道:“我还要去军营,咱们明天再正式会晤,先告辞了。”

  孟获夫妇将刘璟送出军营,望着刘璟的马车远去,孟获的脸沉了下来,狠狠瞪了妻子一眼,转身向大帐走去。

  祝融夫人跟他进了帐,她也怒道:“明月宝珠是我母亲留下之物,我有权处置,献给州牧之妻是我的心意,你冲我发什么火?”

  孟获沉着脸道:“我不是为明月宝珠生气,而是他要招募五千蛮兵之事,我不想答应,你为何要让我难堪?”

  孟获是因为娶了祝融夫人才有机会成为蛮王,有点象赘婿的性质,所以在熟蛮中,祝融夫人地位极高,在蛮人眼中,她才是真正的女王,可以说孟获只是名义上的蛮王,而祝融夫人才是真王,只是外人不知道这一点,包括刘璟也不知。

  也正是这个原因,祝融夫人有极大的话语权,她可以不经丈夫同意而直接表态,刚才使孟获难堪也是这个缘故。

  现在帐中没有外人,祝融夫人也不用顾及丈夫的面子,孟获不提蛮兵之事还好,提起此事,祝融夫人顿时心中怒火燃起,瞪着丈夫吼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吗?你就想保住你的王位,却不管我们蛮人死活,蛮人贫困几百年,中央朝廷谁管过我们的死活,好不容易来一个关心蛮人的汉人首领,你却只考虑自己的地位,你对得起我父亲吗?”

  孟获见妻子发怒,他便软了下来,叹口气道:“因为我知道刘璟的心思,他是想把蛮人汉化,彻底把蛮疆并入汉人版图,我是为蛮人的未来着想,你却不领情,哎!”

  祝融夫人也渐渐冷静下来,沉思半响道:“刘璟屠杀生蛮和黑夷的手段你不是不知道,他把马给你,又提出改善蛮民生活,这是在笼络我们,如果我们不知趣,不答应他的要求,恐怕我们也是和生蛮一样的下场,况且这次我们来成都朝觐,是想把势力北扩到牂牁郡,你若不做出让步,他怎么可能答应?我觉得你不如给他这个人情,然后就不用把孩儿质押在成都了,这样不好吗?“

  孟获听夫人说得也有道理,他左思右想,还真不敢不答应,半晌,他长长叹息一声,“那好吧!明天就用五千蛮兵为条件,换取我们的势力北上,希望刘璟能封我为牂牁太守。”

  刘璟乘马车进了城,他让亲兵把王平找来,王平催马上前,在车窗前拱手道:“州牧,卑职在!”

  刘璟笑道:“勇士牌是什么样子,让我看看?”

  王平取出蛮人勇士牌,递给了刘璟,又挠挠头道:“听说蛮人一共有五块勇士牌,这是其中一块,虽然输给我,但我不是蛮人,所以还是不能享受勇士的地位。”

  刘璟看了看勇士牌,其实是用龟壳制成,雕刻有两条龙的图样,颇为精致,他便将勇士牌还给王平笑道:“我计划设立牙门五军,准备任命你为五个牙门将之一,统领五千蛮兵,这样你的勇士牌就有用处了。”

  牙门军就是刘璟的直属军队,牙门将就是直属领兵大将,虽然军职并不特殊,但它却是刘璟的亲信,前途无量,王平心中大喜,连忙抱拳躬身道:“愿为州牧效命!”

  不过王平心中还是微微有些遗憾,州牧竟是让他统领五千蛮兵,略略不遂他意。

  ........

  设立牙门军一直是各大诸侯的惯例,主要是保证紧急战事调动,保护诸侯的安全,兵力大多在一万到两万直间,象曹操就有三万牙军,刘备也有五千牙门军,孙权则有两万直属军。

  刘璟至今没有设立直属军队,主要是他牢牢掌控军权,暂时没有设立直属军的必要,但自从第一次北伐失利后,刘璟便开始考虑这件事,按照一般诸侯的做法,是动用总军力的一成士兵设立直属军。

  而现在有二十万汉军,那就是可以设立两万牙门军,按照刘璟的想法是设立五军,分别为骑兵、重甲步兵、蛮人弓弩兵、重盾军和鹰击军。

  同时任命五名牙门将,骑兵牙门将由马岱担任,重甲步兵自然是刘虎统领,鹰击军统领是刘正,今天他决定用王平统帅蛮人弓弩兵,只是最后重盾军的牙门将他一时还找不到合适人选。

  “州牧!现在去军营吗?”

  侍卫首领李青的疑问打断了刘璟的思路,李青很了解主公的习惯,傍晚时他从不会去军营,要么去将军府,要么回自己府邸,尤其最近夫人身体不好,州牧更会关心夫人的情况。

  果然,刘璟抬头看了看天色,西方天空已经布满了深红色的云霞,他摇摇头,“今天不去军营,回府吧!”

  马车调头,向刘璟府邸驶去。

  .......

  凤仪阁内,刘璟正和家人共用晚餐,凤仪阁是一个阙阁,高约三丈,临水而建,坐落在湖西北,湖面上的凉风习习吹来,使阁楼内格外凉爽,闷热暑气一扫而空,这里也是刘璋为度过盛夏而费尽心机修建的避暑阁,可惜刚刚修建好益州便换了主人。

  阙下种植了大片特殊的植物,使凤仪阁内没有蚊虫骚扰,去掉了一大烦恼,阁内不大,方圆不过两丈,四周站着四名侍候丫鬟,还有两名照顾孩子的乳娘。

  刘璟喜欢全家聚在一起吃饭,桌子四面围成一个小圈,大家相邻而坐,这也是一般小户人家家庭用餐的方式,叫做‘聚坐’,而大户人家则是‘散坐’,要求独桌独席,每个座位间相隔一丈,四面散开。

  聚坐是因为食材不多,无法做到每人一份,所以大家聚在一起举箸共享受一盆之菜,这就和后世的用餐方式一样了,而刘璟家中聚坐是为了增加亲情,因为府宅地方太大,每个妻妾都有独立的院子,平时往来不多,如果吃饭时再远远而坐,这种亲情就真的疏远了。

  所以刘璟采用小户人家的聚坐,但菜肴却是每人一份,刘璟坐主位,妻子陶湛坐在左首第一个,她保胎稍有成效,今天也特地出席了家庭宴会。

  右首第一个则是孙尚香的位子,她虽然回江东探亲,但位子还留着,右首第二个便是小包娘,乳娘带着两个孩子则坐在他们母亲身后。

  而蔡少妤按理不应该出现在凤仪阁内,客不入阁是刘璟府上的规矩,但陶湛却了解刘璟的心思,特地在自己身旁给蔡少妤加了一个位子,包括丫鬟在内的众人都心知肚明,唯独蔡少妤本人不知。

  餐桌上颇为热闹,刘璟取出了祝融夫人给妻子的明珠项链,递给她笑道:“这是蛮王妻子献给你的礼物,好像挺冰凉,我替你收下了。”

  陶湛是豪门之女,见多识广,对一般珍宝都不放在眼中,但她却被这串明珠吸引住了,明珠是磨圆而成,一共十八粒,用金丝镂空包裹,她拾起来对着灯光仔细看了看,有些惊讶道:“将军知道这是什么吗?”

  刘璟也有些好奇道:“我以为它是水中产的明珠,但发现不是,竟是用人工磨圆,而且一直都很冰凉,好像是件稀罕之物。”

  陶湛低低叹息一声,“我知道蛮疆有一种罕见的奇石,叫做**石精,蛮人叫做月亮石。”

  旁边蔡少妤接口笑道:“**石我也知道,很多洞中都有,各种形状,千奇百怪,南郡的白龙洞就是,我去过,各种**石很漂亮。”

  陶湛摇了摇头,**石很常见,我说的**石精,是**石孕育了数十万年的精华,并不是每一根**石都有,大概一百根**石才有一根**石有一点点石精,大小宛如米粒,陶家一个管事在蛮疆花高价买到一点点,十几颗黄豆大小,镶嵌成手链,被我祖父献给江东吴老夫人,就是尚香的大娘。”

  刘璟更加奇怪了,笑道:“听起来好像很珍奇,但我看那祝融夫人也是毫不犹豫取下来给我了,我还不当回事。”

  陶湛叹了口气,“这是世间独一无二的一串,蛮人叫做明月宝珠,世代由蛮人王妻佩戴,是王妻的一种标志,堪称他们的国宝,她居然把这个宝贝送给将军,真不知将军给了她多大的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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