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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侠玄幻] 青帝【作者:荆柯守】(12月27日更新至“第一千七十一章 实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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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百十五章 赌约

  叶青腆着脸微笑,露出一口牙:“我不缺钱粮、灵物、功法,只到下土还有些缺人手,您这位大剑修可随我进入下土,顺便可以教授一下铃铃剑道,她与你终究是血浓于水,将来收入我房中,不也算是联姻么?”

  周铃脸颊晕红一丝,低头不语,公子在亲人长辈面前说这个,她不免有些羞意。

  谦行云皱眉,看疯子的目光看叶青:“联姻固是好事……但都督的条件有些问题,除非一开始进入是炼气层,再突破成真人,还可进出。”

  “真人级别以上的战力,直接进入下土这不可能,都会被暗面界膜拦阻在外面……”

  “你跟我进入试试,无论是否成功,都算达成条件,我都答应联姻结盟,且事在人为,我们私下再打个赌,你赌赢了,我欠你一个人情,反之亦然。”叶青又笑的说着。

  “私人的人情么……”谦行云思索着,未来应侯人情确实很有价值,不由慨然应诺:“好”

  少女剑修眼眨着,她虽心思单纯,但看出来——云叔又被公子套住了,完全忘记可以离开的选择。

  郡府前的街道颇宽阔,商家酒楼不少,此时自底层到二楼三楼都是黑压压人头攒动,议论纷纷。

  市民吃了午饭出来溜达,没见过这种阅兵,很是新奇围观,相互打听:“今天是什么日子?”

  “这都不知道?新出《南廉日报》上说了,明天晚上,就是进入下土时间。”消息灵通的不少。

  “回来,都督就要晋升州侯……”

  叶青的利益越来越和南沧郡息息相关,就有人不免忧心:“那州里不是还有个都督?”

  “能和州侯比?”

  郡北方边境的军情消息由讯盘转接传递,很快传递到这里,对敌人小股军队迅撤退,叶青仅仅点了点:“北魏反应能力还是极快,这不意外,关注后续反应就是了……”

  “臣明白。”纪才竹躬身。

  叶青说了两句,在没得到进一步信息来源前,暂时放下此事,继续今天繁琐准备工作。

  无论敌人怎么样动作,增强自身总是最好应对办法。

  一方面费尽心思拉拢大司命分身、剑修谦行云这两个战力,给下土战略多一道保驾护航的保险。

  一方面又努力带进普通士卒。

  这不择手段增强己方力量的目的很清晰,但地仙本命仙宝不是这样容易使用,山河社稷图在蝉儿手里只能挥百分之一效果,展开来也无法一下吞掉数万人,里面极限容量时间很短,这就要求进出时都非常快,军队就得整编秩序。

  江晨思量了一下,汇报:“要在今天完成准备,时间还有点紧,本部和核心家族加起来一万一千人,虽有着停战令,还必须留下三千,免得进入下土后,地上无一兵一将可用。”

  “郡东郡西的外围家族,加起来三万人,纪先生还在统计造册,下午要分配标志灵符……”

  远处观礼台上,外围的家君面面相觑,私下计议:“实际就是整编了。”

  “没有这样严重,仅仅初步标下牌号、位置,连名字都来不及记录,这种排演还算不上整编”

  在场都清楚叶青和他的班子,马上要进入下土了。

  “可惜山河社稷图的手段,根本不是他们可想象。”纪才竹捧完整录册过来,他是知情者,颇带些怜悯望着那些家君。

  他很能理解主公的战略——应州底蕴不比实力雄厚内州,人口、资源、传承、应劫机制上都差了一层,大多数老兵都还没有达到道兵的程度,这本来只能到以后战场上弥补,但此时借助女娲的仙宝空间偷渡下去,却可加锻炼。

  但主公的大计隐秘,没几个人知道,恐怕有些家君还打着算盘,准备趁主公不在弄些手脚,一个个都还没有意识到等待自己的未来地上罢了,进下土就是主公的天下,是龙也得盘着,是虎也得卧着

  “谁还配当开国帝国的敌人?”

  “班安县的小股宫卫军识趣撤走了,剩下估计就是张角能苟延残喘一下……”纪才竹思量了一遍,觉得没有漏洞,这次下土必会是顺利的收尾工作。

  而在检阅台上,叶青却皱着眉,思索着,前世北魏的风格……这撤退,有点太过轻松了些。

  这里面又隐含怎么样的阴谋呢?

  一直到中午回到金玉阁中用餐,还是眉宇不展,食不知味。

  “夫君在担心蝉儿那面的准备?还是说……”曹白静瞥一眼庭院里散步的大司命,笑着没有再说,手指楼上,让叶青过去看看。

  叶青已吩咐过不要提起芊芊行踪,此时点点头,踏步金玉阁三层,挑选赤色一道门进入,一阵星光薄膜透过身体,就感觉来到一片天地。

  天空中漆黑一片,灯笼在山道上挂着,娲皇宫里面一片仙灵之气酝酿,带着阴阳转化的气息。

  叶青漫步入宫,知道这是蝉儿逆转了山河社稷图的阴阳昼夜,提前积蓄阴面力量,一切都在为明天傍晚的偷渡计划做准备。

  芊芊赤身端坐在一座水池中修炼,身姿玲珑,胴体很是闪一下叶青的眼,这时却无心仔细欣赏了。

  他想起大司命的事情,沉默一下,附在芊芊耳侧说了几句。

  “夫君要让她进入。”芊芊诧异睁开眼,想了想明白了,心中不由一阵暖意,出于对叶青的信赖,点点头:“要我怎么做?”

  “只需要……”

  这面正交头接耳,貂蝉一身火红裙衣,迎了过来:“我这面仙宝基本准备完毕,只要公子进去能说服师尊放关就可,主公在担心什么…还有哪里缺的么?”

  “蝉儿你做的很好了。”

  叶青摇摇头,不提芊芊的情况,转开话题:“放关的事情,我没有把握能百分百说服她,尽人事,听天命,担心也无用……其实就算不能偷渡,我在下土大势已成,也不用担心。”

  “我有点担心的是魏国的反应……这撤退太利落了,没有吃上肉就走,根本不是狼群的风格……”

  “担心的不是这小股,而是后手,多半是准备针对各个边疆州郡放血了……持续性放血。”

  “这是大龙和小蛟之争,比例,蝉儿你来自下土,受过完整政治形势教育,当知道大汉东北有个东夷小国,这时叫……”叶青声音顿一下,回忆:“高丽?”

  貂蝉眨眨眼睛,纠正他的错误称呼:“是高句丽,主公准备回去用兵?”

  “嗯,汉室天下人心趋定,敌人在九州翻不起大浪,我回去就准备清扫周面的异族,免给外域伸手的空间。”

  “先是北方潜在危险的五胡,这是养不熟的狼崽子,必须给予解决,其次就是这高句丽,此国在两汉历史上算是一个很特殊的小强国家,虽也是半农耕的国家,但有着独立气运,异德异心,不可不察。”

  “有些血,在我这一代沾完就可,此亦汉德之继。”

  叶青眼中闪动寒光,因就要进入下土重建汉第三帝国,势必要对华夏环境进行过一番整理。

  知道后世历史的人,自有一番对外用兵的次序认识,记起后来一个大事——隋炀三伐高句丽、唐军七征高句丽。

  这个案例是典型的大龙和小蛟之争,对自己南沧郡的处境很有警醒意义。

  汉以强而亡,终至三国余晖时都压得周边异族不起,这一点做得比后世任何朝代都强。

  地域对比就清楚了,宋对女真人的金国,明对女真人的满洲,在攻守中,平原自是处于仰攻的劣势,但汉、宋、明的反应截然不同。

  高句丽与女真人同样是起家于东北严寒密林的蛟龙,自西汉时就已经聚族建制,逐年侵蚀南面汉土,掳掠汉人当奴隶,吸取工匠。

  几百年集权扩张逐步蚕食辽东半岛和朝鲜半岛,至汉末时总人口一度达到三十万,几乎达到努尔哈赤女真人六十万人口的一半,开始内寇——这时,按着宋明的国策来说,就是转成守势了

  曹魏虽忙于三国混战,却立刻警觉,开启了国战。

  高句丽沸腾国气,全国十口出一丁,史载“将步骑二万逆战于沸流水上,被魏军斩杀一万八千”,其后幽州刺史一击就摧毁王城丸都,使高丽王率残部灰溜溜跑回严寒密林的老家躲避。

  但于大龙和小蛟之争来说,蛟气有山区和寒冬作屏障,这挫败并不是结束,只待汉末的这股先民余气衰亡,三国英雄凋零,天下归晋,对外族趋于虚弱,高句丽就又迁回王城丸都,死灰复燃,吞并了汉辽东四郡——这是汉帝国的扩张体系盛极而衰的标志点。

  “主公……似乎很忌惮这些异族?”

  貂蝉没有叶青那种后世视角,皱眉不解:“高句丽这种弹丸小国,反掌可灭,又有什么威胁?”

  “龙气与蛟气相争,没有这样简单。”叶青听了笑了笑,不好对她解释后来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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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百十六章 我就是芊芊

  趁着五胡乱华的黑暗时期,匈奴、鲜卑、羯、氐、羌在北方坞堡体系和汉人拼人口失败,唯独高句丽这个半农耕国家,始终坚持边角蚕食汉帝国遗留的疆土,成为坚持到最后异族,至隋唐时期人口增长到四百万,国寿五百年,这于蛟气来说已要度过一个危险的临界线了——“高句丽不除,后世必成大患”的隋唐国家战略,就是在这历史背景下产生。

  用道法世界的视角来说,蛟气五百年,是渡劫时候了,而在华夏文明辐射圈的昊天体系下,代天行命的就是中原天子。

  因五胡国运消亡后,这是最后一个对汉人有血债、有生机、有异德的强大异族,隋唐两代都致力于彻底消灭它的国运,思路上隋炀帝杨广并没有错,只是方法错误,没用好大龙的优势。

  鉴于杨广三次大征失败、引内乱、身死朝灭的教训丨唐太宗李世民在第一次亲征不克,就聪明地换上骚扰性攻击的策略,不间断的小规模攻击,六次中等规模战役放血。

  先后被隋帝国大放血三次,唐帝国小放血七次,丝毫没有新鲜肉食,还被不断放血,国家和人体一样受不了这个,高句丽就在这五百年国寿中最后鼎盛时期的七十年里生生被打落下来,逐渐变得族运疲敝、乱象横生、英雄凋零、内争四起……

  到李世民死后,唐高宗和武则天终于将高句丽灭国,这就是大国对小国以国力优势的碾压。

  “人贵有自知之命,蛟龙也是如此,关键在于明白自己的本钱,用合适的策略来对抗。”

  “对大龙鼎盛反击时龟缩、瞅准虚弱机会就咬一口,是一切小蛟顽强生存的法宝,小步伐持续扩张看似不起眼,始终保证着鲜肉不间断的营养滋润,让族气得到凝聚,国运得以增长。”

  “反之,大龙懂得用资本碾压才是王道。”

  “天子行狩于野,就说古法狩猎的原理,一箭射杀猎物是好的,但是概率极小,对于一些困兽来说,危险性太高。”

  “最保险还是派侍从自四面惊扰、驱赶、不断缩小猎物活动空间,同时一箭一箭射伤猎物,最后使之无力就缚……这样放血的成本最小,收获最稳定。

  “明白了,那主公是准备对高句丽放血?这个策略的成本……”貂蝉想了想,很是赞同点:“居于大国的角度,确实成本很低,看来方法用对了,就会现碾压起来是很轻松。”

  叶青苦笑:“下土是轻松,我搜集这么多力量进入下土,能偷渡成功,自信现有局面无人可挡……”

  “可惜在地上情况是反过来的,南沧郡人口一百六十万,此时甚至连高句丽一半都不到,对上魏国六千万人口是绝对弱势,根本坚持不了六次,最多来个三四次就要崩溃……被碾压感觉可就不好的很。”

  “有天庭休战令并不意味着豁免,敌人自可伸手到别郡,只要……“

  叶青声音一顿,突然意识到一种可能,眉皱起来:“看来我得弄清楚外郡的消息,或要有些北魏精锐要溜进下土……无论怎么样,我们这轮,必须一举统一下土世界,回来就借天庭之封,就位应侯,才可抵御魏国的爪牙侵袭”

  貂蝉望着自家主公,她银色眸子里闪动一丝钦慕和遗憾,低说:“我去查看城外的营地,复制布局……”

  叶青点点头,对芊芊叮嘱几句,就和貂蝉一起出去,到了外面回归昼时,貂蝉的魂体就陷入沉睡,江子楠苏醒过来,对着自家公子一笑:“蝉姐姐心中有个秘密,公子想不想知道?”

  “不想。”叶青弹了下她额,知道她们的关系已密切到灵魂共生,或本来女娲那样一方为主吞噬一方才是自然进程,但自己设计她们,修炼出了双灵池,就打断了进程。

  “辛苦你们了。”他这样说。

  少女眸子流转,抿嘴轻笑:“这不是辛苦事。”

  时光流逝,转眼就到了明天的黄昏。

  夕阳的最后一缕光辉悬挂西天,银月东山上升起,阴阳交替时刻即将到来,郡城里千家万户炊烟袅袅,气氛祥和。

  城外军营里,叶青率众立在校场的点将台上,麻布草履的中年剑客,素色衣裙的少女,这两大拐骗来的战力都姗姗来迟,进入了军营。

  “她没穿仙衣……”叶青心中一喜。

  小龙女恨云正拉着姐姐惊雨过来,暗中传音:“她把仙衣寄留在郡水府了

  叶青彻底放下心来,这时江子楠已有些困倦,支撑着问:“开启否?”

  “开启。”

  随着叶青一声令下,白天接受检阅的大军已城里用过了晚饭,依部队编号次序回归入营,经过白天的整编检阅,当将士远远望见点将台上的叶都督立在那里,都不由反射性昂挺胸,快步迈入营门。

  宛又是一次远征前的检阅。

  将士为被百战百胜的主帅重视而骄傲,谁没有留意,迈入营门瞬间有一层的星光穿过他们身体,而踏步入内时,营地依旧是白天的营地,里面风景、布局、器物都丝毫未动。

  一切正常。

  “这不正常……”谦行云脸色难看,他觉察到一点不对,手指显一丝剑芒,在空气里试探滑过,丝毫没有割裂出法阵的痕迹:“这是仙人手笔?”

  “地仙手笔。”大司命淡然吐字,在侧瞥了叶青一眼,早就知道此子和下土女娲有瓜葛,否则不会向自己提出进入下土要求。

  谦行云彻底无语,意识到——自己和叶青打的赌,恐怕没有赢的希望了。

  最后一缕阳光消失天际,阴气弥漫在天地间,一丝丝玄意在大地上升起,叶青这次作一地之主,就明确感觉到,那就是封土的力量。

  惊雨和恨云却感觉到黑水龙珠一阵颤动,相视一眼,低语:“这里有着黑帝的力量……”

  叶青心中一动,似捕捉到一丝玄机,刚要细想,冥冥中就一阵波动扫过大地,空气闪过许多光点,繁星一样扩散,隐隐聚成许多门户。

  “天地自有阴阳,那些是通往亡者世界的门户,封土真正开启,自是要通过黑帝律令。”

  “黑水近于冥阴,各脉对封土的掌握侧面不同,原以为火脉不涉封土……可上次的暗面革命也出现了。”

  大司命解释着说,伴随着她的话音,感应到这里练气士聚集,方圆百里繁星光点星旋涡流一样,顿向军营中央合并一缩。

  骤然的流星雨似撞击,显出一片仙灵之气的透明薄膜,撞击中雨水击打湖面的一圈圈光晕,上面浮动着山水、城池、人物、飞禽、走兽……山河社稷图

  在将士们惊异目光中,叶青升起龙气,混同山河社稷图中一丝汉脉炎德,遮蔽住了下土仙宝空间的玄异。

  黑水的繁星光点顿时不再冲突,穿透仙灵和龙气交缠的薄膜,直透在中央点将台的叶青身上。

  “理论上,这表明只有你一个人进入……余下都是偷渡。”大司命皱眉,身为律政园的主簿,最不喜这样违规操作。

  特别是这操作方,还是一个陌生的下土女地仙:“好个偷天换日的女娲……传说补天之能,就是这样反操作?”

  叶青笑笑不应,笨蛋才接女人这种置气的话,当下吩咐众人下去安抚士卒,仅剩下江晨和曹白静几个真人,有意无意站在大司命周围。

  或是叶青表现出吃定了她的淡定,大司命这时莫名有些不甘心,目光扫遍周围,试图找茬,突想起什么,皱起眉:“你昨天不是说你的芊夫人傍晚会赶到么,怎么还没有到?”

  瞬间,点将台上的气氛少许异样,大司命刚说出口,自己身子一震,转盯着叶青:“你……”

  叶青眯起眼睛,刚要开口说话,只听“轰”的一声,整个仙灵空间震动一下,似是整个军营往下沉去,而头顶上一个镜像一样的军营出现,不断上升…

  “那是……我们的军营”

  “我们现在在哪里?”

  “感应不到外面了……将军,怎么办”

  “啊啊啊……要沉下去了……”

  “救命啊——”

  这下惊变,台下的军队一阵混乱骚动,乱七八糟叫喊,大半士卒都没有去过下土,完全没有心理准备。

  “肃静,听从命令”早有准备的老兵,用皮鞭狠狠抽了下去,在这示范和威吓下,才镇压安抚下来。

  而点将台上,大司命扫一眼周围叶青嫡系真人的站位,手拢在袖子里,声音骤寒冷起来:“叶青,给我一个解释。”

  叶青沉默一下,踱步至她面前,盯着她愤怒的眼,笑起来。

  高台一侧,已经传来了熟悉轻盈的脚步声,芊芊自后面漫步拾级而上,她的目光和叶青视线相触,点点头。

  这个一身朴素青衫的少女穿过人群,停在大司命身后,细语说着:“您好

  “你又是什么……”

  大司命身子一震,来不及转身看来人是谁,伸手急视手中,莹白的天机感应光球闪动浓郁之际的青光。

  芊芊收回注视这青球的目光,偏看了看大司命蒙着轻纱的面颊,微微一声叹息:“看来,您要找的人就是我了……我就是芊芊。”

  大司命深吸一口气,此时已回不去地上,完全无法传递信息给本体和天庭,知道毫无防备下中了叶青算计:“你……”

  叶青一笑,说:“您不想看看,你要找的人么?”

  大司命已冷静下来,终僵硬着身子,要转看清芊芊的模样。

  “轰——”

  光线消失在天地间,一切陷入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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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百二十五章 诸葛亮(上)

  应武元年·洛阳

  深秋,气候还是有些炎热,局部有些于旱,年景比五年前好多了,总还是能下几场雨。

  城郊,阳光照耀在修葺一新的官道上,虽平整,但过于繁密的人流和车辆来往还是激起沙尘,同时催生了沿路的茶水行当。

  高档一些是驿站官营的酒水店,一般就是民户支起的简单棚子,煮着凉茶和米浆,都是解渴的佳品。

  一个骑着青驴的十五六岁的少年似乎犹豫了一下,环顾回周,遥遥望着太阳,它照耀着大地,把附近城市和村庄笼罩在光环下……

  此时接近中午,远处有着霭霭的炊烟中,静谧中给人一种安定的感觉——太平盛世的气息啊

  少年笑了,在挂两枚五铢钱做风铃的茶水棚,翻下青驴,叫了杯粗茶煮的水,咕嘟喝了滋润咽喉,又抛下几枚铜钱,声音清朗:“请问老丈,太学院可是就在附近?”

  “你是说帝国太学么?”店主人的冀州口音有点浑浊,打量一下这少年身上的道服,笑着指点西面:“顺着柳荫河堤一路走,二十里就到了。”

  这时路过的车队里,马车上的车帘微掀,显出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目光扫过对方手中的粗劣茶水,声音阴柔:“看你这年纪,是太学院的新生吧?九月份就已开学,你这报道可是有些晚了……”

  “家叔病逝,在下扶灵回荆州,一年服丧刚满。”少年如实说着,望向这少年,目光温和:“在下姓诸葛,单名一个亮字,敢问兄台是?”

  “去世一年,荆北诸葛家?你叔父莫非就是今上潜邸旧臣诸葛玄?”这少年眸子一闪,敏锐判断着对方的价值,收起刚才刻意摆出倨傲,诚挚的说着:“叫我司马懿就可,我是太学附属学院学生,明年就会是正式的太学生了,诸葛学弟你是几年级?”

  “我是四年级,也就是正式生。”诸葛亮跨上马,和对方并列行进,心中却一丝异样,自己与叔父随驾许昌时,听今上说起过此人。

  此时诸葛亮已有些修行,目注司马懿一眼,但见本命悠长,隐隐有着贵气,却看不出底细,心中不由一动,不知道为什么,心中生出一丝莫名其妙的反感,于是暗中小心审察。

  “……”司马懿无语一下,本能反应是不信,迅思索后,觉这三年并无此人印象,但看对方不是乱说话的人,不由抚掌说:“我猜诸葛兄是自荆州书院转学过来的?”

  诸葛亮摸了摸怀里的《云水纪图》,微微一笑:“这一年确实是在荆州学院,我的学籍一直挂在帝国太学的道院,还是今上在许昌初设道院时入学……

  “今年刚迁移过来的道院,你是术师?”司马懿皱眉,心中生出一丝忌惮,故作好奇问着:“我想起一些传闻,你们这些术师真会呼风唤雨,阵图破军,奇功续命?”

  诸葛亮笑笑不言,都是善于察言观色的人,谁也瞒不了谁,但炼气四层在身,自己更胜一筹,几句交谈看出对方的一些秉性,心中就已经不是很喜欢,更不可能泄露本院情况。

  这时随口敷衍两句,就拱手告别:“司马兄,我还要赶着去向院长报道,下次有缘再见。”

  “哦,下次请你一起喝酒……”司马懿笑容可掬挥手,望此人骑驴离开。

  诸葛亮一消失视野中,司马懿脸色就阴沉下来:“此人似知道我,我却不识得此人,给我查查他的底细……”

  “还有新近这个神秘道院,现在越来越明白今上重视的程度,查一下要转进去需要什么条件”

  “是,少主”几个随从躬身应着,态度恭谨无比。

  这司马少主自小表现非凡,四年前就崭露头角帮助自家站队正确,甚至受到今上的召见和嘉勉,现已注定是未来家主。

  全族的延续、荣耀、未来都寄托在他身上,不是寻常的少年士子可比。

  阳光渐渐西斜,秋风习习地吹,青驴在河堤上走的度也慢,诸葛亮到太学院时,都已快要傍晚。

  夕阳余晖挂在天边,金色染在河面,波光粼粼,又折射辉映在对岸古老的城池上,每一道墙牒、砖石都沉凝着青意,而洛水蜿蜒而过,再不远北面就是黄河,这里是中传闻伏羲氏河图、洛书出水的地点,悠悠历史和厚厚气运在这里交织,成就千年不倒的古都。

  这就是洛阳。

  城南是大片官方礼仪建筑,包括灵台、明堂、太学都建立在这里,正是太学生6续放学的时候,熙熙攘攘的人流背景下,就望见四十六座汉白玉大碑高高耸立,壮观磅礴,文气如海。

  诸葛亮深吸一口气,小脸上洋溢着幸福。

  他自小熟读各家典籍,知道这就是左中郎将蔡邕主持的大规模石刻碑林——“熹平石经”,篆刻了从天下遗卷里搜集校正的《周易》、《尚书》、《鲁诗》、《仪礼》、《公羊传》、《论语》、《春秋》,七部正经,总计二十万零九百一十一字。

  无论白天还是夜晚,都有一种赤色文气冲霄而起,代表有史以来文明精粹的结晶,原本要被董卓下令和太学一起摧毁。

  幸今上兴兵拯救了洛阳,也拯救了高祖刘邦庙、灵台、太学、熹平石经、府藏书库、少府将作监等一系列承载特殊历史和意义的建筑。

  进去报名,没有见到本院院长真人,过去的一个儒学老师给他办理的入院手续,只听他絮叨说:“院长又被太后请去,据说是请益道法,啧……”

  诸葛亮瞥一眼这个五经博士,清楚这与今年文坛纷争有关。

  自古以来强朝都是文武同兴,今上的武功自是不必说,力挽狂澜都不夸张,而似乎是为即位做舆论铺垫,今年文事动作很多,不仅扩建太学、确立国家图书馆、改造灵台上旧有的观星台,还在各郡重建官方学校。

  朝廷榜文请避难山林的学者出来担任教授,不拘泥于古文、今文学派,甚至不限制儒家以外的法家、墨家杂家流派出身,很是吸引了一些被排除主流之外的寒门子弟。

  对奉行现世主义、拿来主义的今文学派来说,这一点不算什么事,但他们现在是非主流。

  对奉行统一章典、好古尊圣的古文学派儒家来说,新帝这种引用五经外学者的做法无可容忍,各地官学都有不少五经博士撰文指责皇帝,是效秦法,甚至有人要请故尚书卢植出面,被卢植一个手杖敲破了脑袋,直接轰出门去。

  可见在人心趋定的大氛围下,九州内部的格局正趋向稳固,文坛上些许逆流终究只是族运洪流中的小水花,动摇不了皇帝在百姓心中的地位。

  汉风的器量很广,洛阳朝廷方面听说这种事情,只是一笑置之,罚了那个倒霉家伙三月俸禄了事,在神州灵气渐浓郁,新生力量体系兴起的鼎革时期,根本无所谓过去这种学派之争。

  别人怎么想不清楚,诸葛亮自己是没心思参与,心忖:“有这闲工夫不如自己多修炼修炼,以期功参造化,俯仰天地,得至理于一心,而后躬身就世,引着大汉洪流攀至巅峰,万世与共,岂不快哉”

  直到进了安排给自己的独立寝室,稍事休整,展开手掌,丝丝白色的灵气,在手指尖凝聚,解封了一枚讯盘,开始浏览道院内部的最新讯息。

  在一堆学弟学妹的修炼提问中,寻找自己感兴趣问题,最后在一个深入偏门的问题后面,标注上自己答案。

  关闭讯盘出去时,余光滑过提问人名字……庞统?

  诸葛亮晃一下脑袋,总感觉名字有点印象,但又不记得这个人,或是哪个道术杂志上看过。

  “世界已经变了……”

  诸葛亮早在十一岁时就知道了这点。

  那次叔父带着去赴宴会,今上赠送一本《云水纪图》。

  这次偶然的机缘,他珍惜研读起此书,似对道法有种天然适应性,海绵一样饥渴的吸收着里面的知识。

  每一天都在不断尝试、总结、积累,只四年间就达到了练气四层,离灵池开辟只有一步之遥,却遇到鸿沟一样,怎么都无法突破。

  他寻思着,或这是自己气运和灵力积蓄的不够,无法成功。

  “离去水府实习条件不足,或去军中历练一段时间,比较容易积攒气运,加灵气积累”这个才十五岁的少年,虽失去了叔父的官方渠道,又长期滞留在乡下,但有道院学子的专属讯盘,基于自己获取的信息,还是能做出了一些判断,所以兄长诸葛瑾一来讯相召,马上就启程水路过来。

  日夜兼程,才半路就听闻了应王称帝的轰动性消息,怕事情有变,紧赶慢赶终于赶到洛阳,平静气氛让诸葛亮舒了口气。

  “无论如何,谁都不能阻挡汉德三兴……第三次,是个很重要的意味……

  “这已是今上称帝后的第十五日,洛阳平静,天下平静,这过渡顺滑,不得不让人佩服今上对时机的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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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百二十六章 诸葛亮(下)

  今年丰收刚过去不久,多赖春夏几场及时雨,在江汉平原、江淮平原、河南平原、洛阳平原,由南至北的产粮区逐一丰收,都趋于稳定,而空匮了十几年的洛阳常平仓,度得到新的一批余粮,虽只填了设计储量的十分之一,但这就是一个好的预兆。

  这时就朝廷布的官方邸报数据来看,所辖郡县报上逃荒的人口半数归返,仓储多有恢复,其中或还有些被大族隐匿的逃户,总体上的复兴味道谁都能感觉出来,今上在这样一个时候选择称帝,无疑也是符合人心。

  “不过这一个帝位的稳固,正需要一场血祭……”

  傍晚时分,诸葛亮进城去拜访兄长诸葛瑾时,自熙熙攘攘的进城队伍中,可看到人心的一点点躁动,市面上和军事有关的物资都在涨价。

  结合今上入主洛阳以来再没离开过这座城池,武事上只分遣大将关羽、张飞、赵云、黄忠、张辽、张郜至各路,将洛阳以东地带由南到北平定的风格,洛阳居民有了些心理预期,同时对新的胜利保持信心。

  两年前江东士族叛乱,面对关羽、张辽、黄忠的三路并进,时年二十岁的江东少主孙策先斩杀尽所有叛乱士族,合族投降,这狠辣的作法反让孙氏一族在新朝没有了潜在旧怨宿敌。

  关羽表示了对孙策的欣赏,但难以决定如何处置孙氏一族,尤其他暗闻消息,大哥对一个叫孙尚香的五岁小姑娘有兴趣。

  讲义气的关将军就把这个小姑娘安置,按着名册搜罗到了刚刚十五及笄的大小乔姐妹,打包送往洛阳……

  孙氏兄弟似因妹妹而得到了今上接见的机会,被朝廷特许调入西北边军防御羌族,听说最近于的不错,拉一批打一批,手段狠辣压服了大批不驯的羌……就连袁氏遗族在去年开春请降,获太后宽宥后迁出了邺城,申配等遗臣辅佐着几个公子转去南方交州开拓。

  天下混乱不到二十年就进入收尾,只遗留下巨鹿、长安、兖州、益州尚未纳入控制。

  正所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新生的汉第三帝国不由将目光投向这几处钉子,臣民们对应武帝即位后的第一场用兵方向都猜测不已,由于有报纸渠道传达上下,朝野之间甚至兴起过大辩论,至今在民间议论纷纷。

  “该是对长安伪帝先用兵……天无二日,国无二主,更何况长安只是孤城,一战可下……”

  “未必,听说益州四年粮食丰产,稻谷满仓,子云将军已兵临剑阁,随时准备攻击……”

  有人奇怪:“怎么不说曹贼?”

  “还不知道么?邸报上说其已上表请降,曹贼就是狡猾,一直没撕破脸,这时估计是打不起来了。”

  诸葛亮一路上静静听着,没听几个人说起巨鹿,冀州四年间持续的于旱、血祭、逃户,在人们看来,那块地区已是千里无人区,谁也不信太平道残部能在里面坚持到现在,也就没有讨论必要。

  “但实情……真的这么顺利么?”

  这几年在两汉驿传体系上改造的讯盘网蔓延各州,官方邸报和民间报纸兴盛,让帝国的信息交流变快许多,政治上的宣传更加有力,统治力得到深化。

  何太后将传国玉玺呈递给今上的实录,至今让民众津津乐道,这是汉第二个帝国向汉第三帝国平滑交接的标志。

  只少表面上看起来是如湖面般平滑,政体没有太大改变,军事上如此顺利,一切都是顺风顺水,使人叹息今上当年白兔山祖坟的赤烟,果是老刘家余气不尽,三兴汉室是天命所钟,任谁也无法动摇。

  但平滑湖面下的暗流,种种惊心动魄的斗争、转折、成败,这许多真正隐秘的事情,官面报纸永远不会提起,私下传不到民间来。

  总体上,这些外围的兵事对洛阳人来说,似乎已变得遥远起来,四年的时间还不至于使人们忘记饥饿、兵祸、失去亲人的痛苦,董卓和西凉军让洛阳人口几乎削减了四分之一,许多家庭的伤口至今难以愈合,但生活还是要继续,人心大抵如此。

  诸葛亮思索着收回目光,复兴的民间气象让初来洛阳的他感到十分新鲜,以少年人的眼光来看,这里比南都宛城、襄阳城更热闹许多。

  “亮儿?”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急回视。

  一个校尉摘下头盔,显出年轻的面孔,神情有些粗鲁,似乎故意留着小胡子以显成熟些……这是个心思很细的人。

  这瞬间的念闪判断过后,诸葛亮才有些迟疑问:“兄长?”

  理智上觉得是,情感上无法接受以前以风雅闻名士林的兄长,才入军追随今上三年就变这模样。

  诸葛瑾哈哈一笑,声音响得半条街都听得见:“才三年不见,你就不认识大哥了”

  “你不是要来实习么,别怔着……”

  他压低声音在弟弟耳边说一句,回头对一帮老兵:“都来见见,这是我小弟诸葛亮,未来的大人物,你们可都要记得了。

  一众老兵知道是照顾意思,嘻嘻哈哈起哄:“长官的弟弟,必是极厉害。

  “以后前途无量……”

  诸葛亮:“……”

  稍稍的不适应并不影响这少年的敏锐思考,他瞬间醒悟过来,低声问诸葛瑾:“今上要对冀州和青州用兵?”

  “这是我们人脉熟悉的老家,所以点到兄长你了?”

  “就知道瞒不过你这家伙……但你一定想不到,主公还点了你的名字,不然我怎么会急着传道讯召你过来?”

  “咦今上亦知我诸葛亮?”少年皱起眉头,突现,四年前随叔父去的那次宴会赠书,怕不是偶然。

  这背后隐藏着什么呢?

  他把这个疑念埋在心里,扬起脸,对周围军士抱拳微笑一笑:“亮以后同在军中,就多仰仗诸位了”

  夜色,就在这时降临。

  冀州·巨鹿

  灰暗高大的城池,有望气士观望,都看不见多少人气,只有一片片黑暗笼罩,仔细辨认,才能看出一丝丝灰白的活人气息,都快汇集不成洪流了。

  一处高大祭坛,有坛墙保卫,总占地百顷,非常宏大,一条贯通南北的甬道把建筑连接起来。

  祭坛上三层坛制,汉白玉石栏杆,外八根檐柱,中间八根金柱,在下面,数以万计的太平教众叩拜,而居中的张角,手持一枚晶核上,默默试法,片刻一道青光闪过,这晶核消失在祭坛上。

  只数息过后,就一个沉闷的声音响着:“做的不错,我很满意。”

  一艘千米长的方舟巨舰缓缓自虚空中浮现,巨大阴影投在城池一道道街巷间,但舰体的外表一片仙云氤氲,瑞气光霞投射在祭坛上。

  数以千百计的修士走出霞光,一个个眉心深黑,异种印记完整清晰,气息强大旺盛,都是具备着真人实力,一时间落在这片新鲜广阔的热土上,都是眸子兴奋,心中炽热。

  “大展拳脚,风云际变,就在吾辈”

  “去吞噬,去征服”

  如此喧嚷着,与仙灵夺舍后的倨傲不同,终有着抱团本能,在祭坛下面迅推出组织脑,十几个门派掌门都跪伏在张角面前:“拜见张真人……”

  对于这些真正的本域凡人,仙人们自来都是高高在上生杀予夺。

  张角此时就算尚未恢复仙格,但太平道至宝九节杖在手,战力上自不凡,就丝毫不假脸色,直接就对着十几个脑真人命令:“立刻展开对周面轻袭,趁着这片下土实力还虚弱着,我要让死亡的恐怖笼罩在这片土地上,彻底摧毁叶青的民气根基,而后真正的逆天”

  “是”

  这样轰然应着,也有人骨碌碌转着眼睛,但上面一句冷冷的话:“要背叛也可,但想想看代价,本域还把你们当作一点战力,外域视你们为肥料……你们不信?可以试试看投敌的下场,很快你们就能体会到了。”

  一杖顿在祭坛上,整个城池都在震颤,黑潮汹涌,灵气弥漫,这样赤裸裸的力量威胁,众人一时间面面相觑,只说不敢。

  “不敢?你们什么都敢,但谅你们也不敢面对圣人的报复……记住,和过往历次一样,这次我们会征服这个外域,让圣人君临大地,皆时就算你们逃到天涯海角,都躲不过一道轰杀,形神俱灭”

  张角警告过后,身子一转,恭谨对上面的星君舰跪下:“易师伯,您是现在就要离开?”

  上面寂寂无声,悬浮着一动不动,良久,才有淡漠传音而下:“你辅助实验功劳已满,离去时我会叫上你。”

  张角微一顿后起身,明白了这位地仙的意思……暂时不走,这定在等这一轮暗面袭击中的机会,以最小风险脱离天庭九名地仙的拉网追捕。

  “既是这样,那我就要迅讨伐这个叶青,以赶上让星君舰临走前,顺手对叶青一击……”

  他凝眉细思,清楚自己暂时还不走,胆气就来自于星君舰,嘴角泛起冰冷弧度:“任你叶青有千算万算的本事,绝对力量前,民心也罢,陷阱也罢,都只是渣渣,让你见识见识本域的真正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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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百三十二章 通讯

  冀州的消息传来已经是第十天,许多军事上的紧张调动,报纸上鼓吹风声,隐闻皇帝将要御驾亲征的小道消息,让洛阳城不少人家紧张起来,许多人在夜里都祈祝今上福运连绵,旗开得胜,终得凯旋……

  受到了战乱,才知道和平的可贵,在经过了董军之乱后,又享了几年太平,在冀州进逼的情况下,人心反而凝聚起来,有心看去,还会看到国气隐隐呈沸腾之势。

  国运维艰,多难兴邦,自古宜然。

  是日残夜寥星,东方的天空还未放亮,灰茫茫的雾气在洛阳城里弥漫,遮掩了纵横巷陌、千家万户,在这黎明前黑暗的时刻,多数人还是在沉睡休憩,全城围绕战事、物资、军器做的一系列准备在昨天方缓,连日的忙碌让市民无比疲惫。

  皇宫格局深深,一处园子里灵气凝实,白雾更浓,枝叶朦胧到神识都难以辨认,有人要进入,都会被守园的卫士挡住,让这园子看起来更是神秘。

  但此际一连串灯笼在夜色里临近,随着天子和太后的玉辇前后抵达,卫士轰然半跪迎接,园子的封禁自然开放。

  “你们守在外面……”和煦的男声如此说着。

  白耳兵亲卫队留在园外,许褚和典韦两个彪悍的亲将戳在门口,眼睛半睁半闭,一丝神光警觉打量外面周围。

  早起路过去做事的太监和宫女,基本上都不敢看这两位大将,前几日的举鼎比赛实在吓坏了他们,原本就是天生神力的几个大将,在灵池爆之际可力扛万斤巨鼎,完全已到达非人程度……其中就包括许褚和典韦。

  琉璃灯笼的流光在黑暗中移动,一身冕服的男子进入园子里,其后跟着鸾服的女子,只见她脚步轻盈,纵是黑暗蒙蔽双眼,灵雾模糊神识,也丝毫不偏离路径。

  “太后似乎来过?”叶青抬打量,目中紫气萦绕。

  这样渐渐趋于道法显圣的世界,在真龙的视野里,一切与白昼无异,近处的园林风景还是可观,露珠在绿叶上凝粹,南方早已过了结桃的季节,但在这里以耐旱抗寒品种居多,此时正挂着嫣红果实,大片葱郁陪衬与红桃的点缀,光泽对比之下,分外娇艳喜人。

  “小时常来这里,嗯,偷吃桃子……”何太后说起这种事情,脸颊也不免一丝红。

  叶青笑起来,声音在寂寂的桃园里显得低沉。

  此时夜色如此深黑,林木深深,灵雾茫茫,渺无人迹,男人这样的低笑声这让何太后莫名有些紧张,尤其之前撞破秘密的余悸未消,心思不定,各种奇怪念头都冒出来。

  越行越深,似乎快要到桃园最里面了,让她有些心头乱跳。

  这丰姿玉润的鸾服丽人,一直手捏着衣领,不敢再猜度皇帝的意图,努力找着话说:“这园里的桃子都是群臣百官、外国使者所献,秦桃、桃、缃核桃、金城桃、绮蒂桃、柴文桃、霜桃……先帝不太喜欢这里,我也就多年未曾来,但实是喜欢的,记忆犹深,不想长势比小时候还好……”

  “既然喜欢,那以后就住这里好了。”

  “……呃。”何太后有些毛骨悚然,深知政治运作黑暗的她,暗忖这里莫非就是自己埋骨地?

  “此间是洛阳城里灵气最浓郁的地方,可以说几近仙园……最利修行,你怎么了?”

  “没事……”何太后头埋得很低,脸颊红起来。

  “真没事?这几天你有些奇奇怪怪……”

  叶青没有觉她的异常,只顾挑灯往前走,直至最里面才停下。

  一株蟠桃树挺立在小路的尽处,高大繁茂,郁郁葱葱——这就是天庭的仙桃,根系深入灵脉,在地下扩展,既是额外加持,也是深入监控。

  叶青将灯笼挂在枝桠上,仰望着这桃树,绕着走了一圈,一言不,可以说,得了真龙天子的加持,他已经能看清楚里面的本质,一股股青气萦绕,大部分是青木之气,也有一丝丝是真的青色之气。

  下土紫气实际上是假格,纵是天子紫气,都本质只是黄色,这时只是一丝,却真的看不破。

  袖子里的山河社稷图同样沉寂,完全屏蔽一切。

  芊芊屏息立在仙宝空间里面,借助夫君神识传进来视角,注视外面仙桃,目光有些异处:“很熟悉……似一种召唤感,却又让我很害怕。”

  源自本脉的隐隐压力,让她稍有些紧张,但还不到危险的程度,舒一口气,传音说:“夫君,我没事。”

  “好。”叶青就闭上眼睛,一手按上了桃树,桃树皮光滑如玉的质感在手掌中贴合。

  瞬间,天籍青录浮现手上,融入仙桃。

  “南廉都督叶青,请求接入天庭通讯……”

  伴随叶青这声低语,整棵仙桃树都闪亮起来,一道青光升起十丈,洞穿晨雾,涌入虚空不见。

  “他没有骗我,真的叫叶青……”

  何太后怔怔望着,心思一片杂乱,最后沉淀下来时,就有敬畏感觉升起……真的存在一个上天。

  话才接上,就听天空一声沉雷,叶青一看,只是瞬间,大半个天已被黑云遮住,云中一亮一亮闪着,不时传来滚雷声。

  叶青这时不避太后,见她一脸庄敬肃穆之色,笑着:“上土下土本是一体,但我此时是下土皇帝,与上土天庭通话,有些犯忌,故有此雷云。”

  “天威之下,理应敬畏,不过我此事出于公心,小许忌讳,就顾不得了。”才说着,一道闪电划过长空,接着就一声炸雷,大雨倾泻而下。

  “你的通讯已接收,转入最近地仙处。”就在这时,一个冰冷机械的声音回答着,下一刻,又有熟悉的女声而至。

  “南廉都督叶青,是你?”

  “哦,现在应该称下土皇帝了,一身青紫,龙气萦绕,实在可观呐。”

  这是大司命本尊,一听她的话,叶青不由苦笑,自己可软囚了她的化身呢,不过这时不及细想,他端容说着:“疑是外域星君舰出现,或陷阱设计下土世界的圣人……冀州出现数千邪魔真人……一夜间流窜攻陷了上百座城镇……冀州暗面天道出现百里空白……”

  “外域星君舰出现,你确定?”和龙君一样,大司命声音同样都变了颜色:“你把具体情况再说说。”

  大司命却又追问了些细节。

  叶青汇报现场情况,阐述了判断的根据,不忘记补充一句:“目前只初步判断,具体还要等进一步试探验证……”

  “这是持重之言,我等你的确证判断。”大司命点头,追踪地仙有九人,要是听了叶青一面之词,就全火急火燎跑来围堵,万一情报错误扑了个空让真的星君舰跑掉,岂不成本域的笑话了?

  叶青也是明白,躬身:“我这就亲去冀州,主持战局。”

  “等一下……要是星君舰的出现是真,你在里面先不要打草惊蛇,设法驱逐就可,不必死拼,你可是本脉最看重的种子……我或龙君,会过来这面先行布网,关键时刻里应外合,就势围堵捕获……”

  叶青不住点头称是,恭谨非常,最后随口问:“您分身一时不在城里,有什么话要我转告她?”

  “不必,不过是半年分身,既是人情,她就送你了。”大司命扫一眼叶青,就大概能分析出对方此时急缺战力,就点说着:“我给你授权,让她一切以你为主,别使小性子。”

  青光一闪消逝,通讯结束。

  叶青沉默了会,手掌脱离桃树,抚摸怀里的山河社稷图,传音问:“觉得被送人的滋味如何?”

  仙宝空间里,大司命分身知道再无可能被本尊提起,也就再无脱身希望,心中期望落空,语气也冷漠起来:“不择手段,无耻”

  “对,我不择手段,我无耻。”

  叶青无视她的愤怒憋屈,冷静说:“不过,你是化身,你不能违背本尊的最后指令,所以接下来,你任何事都得听我的……别使小性子,要不就是自取其辱了。”

  大司命分身一语不,却是默认下来。

  叶青也不逼迫太甚,收回神念,睁开眼睛,就对上太后探究的一双凤眸。

  “怎么了?”

  叶青随口问,却在抬眼望着枝头。

  这时正是成熟收获的时节,一棵棵硕大饱满的桃子,红灯笼似挂在翠叶间,十分可口诱人……

  “皇帝,你本来是天庭的……仙人?”何太后斟酌着用词。

  汉时崇天,不过真实历史上这时道人才出现,那种仙人道人当时根本不屑而闻,不过这个世界并不是真实的汉朝,自有这个想法。

  任谁和上天搭上关系,在别人心目中形象都会瞬间高大上起来。

  就算一向明白天子是怎么回事的何太后,亲见了天子与上天的沟通,难免会觉得——这个男人既是上天派下拯救苍生,对方原本的身份,岂不呼之欲出

  仙人临凡……

  这个丽人这样想着,再望向叶青时,她的心情就复杂微妙起来……有种奇怪的落差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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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百三十三章 仙桃

  “不,我原就是凡人,和你一样的凡人。”

  叶青并不理解古人这微妙的心理感受,挑了一颗大的仙桃摘下,剥着桃皮:“地上世界能级高一层,却不是仙界,有挣扎求存的庶民,有朝廷有藩国,现在还有厉害的外敌,远没你想象的仙界那样美好。”

  “不是仙界?”

  太后点点头,她还是相信叶青所说每一句话,但此际暗想:“皇帝这样的人物,在地上朝廷的位置,一定不是凡流,少说也是个藩王……”

  她这样暗自猜测,实际上潜意识里还是将叶青当做了仙王一流,不敢多问,转打量这株高大蟠桃树:“这棵树,是你们下来的地方?”

  “有点关系,过两天我就要带军启程,留你在宫中主持,我会和你说说相关的事宜……”

  叶青停住不说,咬一口剥好的桃子,入口柔软,汁水鲜美,更有一丝清凉的仙灵之气沁身,不同凡俗。

  几口吃掉桃肉,瞅着桃核,心中稍稍感叹——上次来拜见皇帝,只能偷偷摘一颗桃子,现在成了皇帝,整片桃园都是自己的了。

  轰——

  桃园的地面传来震荡,叶青被破坏了好心情,皱眉循声望去。

  感应中,震荡的源头来自于城外。

  “去看看,什么情况。”他传音对门外的许褚和典韦说。

  “是”有一个沉实的脚步跑出去。

  片刻后许褚回来,立在园门口传音禀报:“关、张两位将军已日夜兼程赶到洛阳,恰在城外遇见五六个邪魔真人,引乱战,今晚值夜赵子龙将军和张辽将军赶到现场支援,当场击杀三个,惊走两个,还有一个生擒。”

  “嚣张到跑到洛阳龙气之地来了,这是找死?”叶青眉头一皱,瞬间有些感觉:“……故意向我挑衅么?”

  当了皇帝,叶青对龙气越是了解清楚。

  龙气本质和仙灵无异,故在龙气领域里,有法禁之力,这就算是地方都存在,压制敌意仙灵的力量,洛阳更是十倍,这几个前来,除了小规模破坏,别的什么都于不了,这明确就是企图激怒自己。

  张角果是设好了陷阱,在引诱自己去冀州,试图将圣人连皇帝都一网打尽

  “算计的倒挺好可惜信息不对称,我明知星君舰在那里,还会没准备就过去?”

  叶青目光冷然,吩咐着将情况汇报到娲皇庙,却又转问:“几位将军现在到何处了?”

  典韦闷声闷气说:“二位刚过晓夜门禁,问是过来拜见陛下,还是直接去参加朝会?”

  这时间东方的天空已微微明亮起来,叶青转看了看,点头:“时间不早了,一起去参加朝会吧……”

  “对了,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你待会让人进来摘十筐桃子……除了最里面这株仙桃,其余各树上都摘些,拿去朝上请吃……”

  “是”许褚和典韦在外面回应说,暗自流了口水,这园子里的桃子也就陪驾来参观时偷吃过三回,味道可真是绝美……上次偷拿了桃核回去种,却还远没到长成……

  “记得把桃核收回来,我这皇帝吝啬着呢……”

  叶青哈哈笑着逗趣说,根本没提那个邪魔真人俘虏的审讯问题……不埋设好自毁自爆类的禁制,那面的地仙会放这些真人跑出来?

  “和众将转述,这一类恐怖袭击,以后来多少给我杀多少,不必冒险留活口。”

  “是”

  叶青吩咐完,亲自挑了颗桃子,递给后面的鸾服丽人:“太后也来尝尝。

  何太后小小咬一口桃子,心思繁重,品不出什么滋味。

  但灵池真人的敏锐,一股灵气冰线般注入小腹,就让她心神一清:“咦,这桃子……是仙桃?”

  “是仙桃,但未必如太后所想。”叶青笑着往回走:“神话里,昆仑西王母有蟠桃园,下桃三千年一熟,人吃了体健身轻,中桃六千年一熟,人吃了形容不老,上桃九千年一熟,人吃了齐天地寿……当这只是先民神话里的仙桃,现实里基本不存在。”

  “天庭种下仙桃是为调理世界的异气,并无一吃就成仙的功能,万丈高楼平地起,世上没有成仙捷径……当体健身轻是可以,至于形体不老,吃一颗不太管够,吃一箩筐就差不多了。”

  何太后眨眨眼睛,稍有些失望,作已经形体不老的灵池真人,又享有一小股国气分流,这仙桃若不能直接成仙,吸引力就没那么强了。

  “也别小看,桃内蕴一丝难得的仙灵之气,能调理你体内异气,增进消化,助益修炼的效果却佳。”

  叶青沉吟着,有了些想法:“这四年桃园里培养的不少了,我们以后也办一个仙桃宴,奖赏有功之臣,增进修炼度。”

  太后望一眼高大的桃树,又瞅瞅周围大片新嫩的桃树,回忆着说:“我儿时印象不差,桃树是嫁接培养,皇帝你难道已经……”

  “我使人分取小枝嫁接满园凡树,又试过软枝直接扦插…四年过去,扦插的还没长成,嫁接的都结了新果,桃子味道也很正,灵气受凡株根系局限仅十分之一……但大批功赏够了,正所谓移花接木,斗转星移……”

  叶青随口闲扯一通,在空地上点了两个坑,把吃剩下的桃核埋进去,又对太后摊手:“给我。”

  何太后举起裳袖掩面,斯斯文文吐出桃核,不好意思就这么交在叶青手里,自去坑埋下:“秋播,春出苗……仙种的话灵气会好些么?”

  “还不清楚……仙种生长慢,要过些年才看得出来,但不论是仙是凡,总归种下比不种好……”

  两人一起动手将坑填上,都是曾禀持朝政,对资源有着清醒认识的人,说话间,对于将来收获的一天都是期待。

  太后跟着叶青走开几步,不由回暗记这处种桃位置。

  此时旁观,她才觉两处埋的不过三步,实有些近了故老相传的风俗,这是百年好合树。

  她瞅瞅叶青神色如常,显不知道这么回事,才松了口气,又暗自失笑:“自己寿命已有一百五十年,还说什么百年,就不是期许而是诅咒了……皇帝是个正德之人,行事当不虞有他。”

  “……实际上就大规模培育而言,个别桃株的优劣都在其次,要还是看桃园底下灵脉支持度……沿仙桃梳理的脉络扩展开去,就是看世界资源积蓄度,我若能完成社会晋升实验,三百年内国气凝聚一成青色,可办一次真正的蟠桃盛会,宴请百仙……”

  何太后静静听着,按下心思,猜测:“蟠桃盛会终归只是神话,那容妾身猜想,皇帝意指的是开辟仙朝盛会?”

  “有这想法。”

  叶青一笑,自芊芊掘重启了放逐之地,他就萌此念,这时没有提起,只道:“众仙来朝还不好说,得看圣人能坑掉多少外域邪魔作花肥,但就培养少批本界仙人,太后也是可期位列仙班。”

  “我只是女流之身,这样阴气过盛……”

  “有力量就可以了,说来您年纪与我此身同年,独力开辟灵池的资质放在地上都不逊色于人……此世有资质的女人就那几个,和纷出的英杰男子相比,几十分之一罢了,终是阳气为重。”

  “里面,地上人是不是很多?”何太后迟疑问,不敢看叶青的眼睛。

  “我麾下只有张辽、徐庶、糜氏、甘氏,貂蝉是个意外,她扛过了夺舍……地方上死掉的孙坚是,曹操也是,还有我自己……余下的还真就没有了。”

  “不要贬低自己的世界……夺舍汉时英杰不是容易的事情,应州八百万人,和平时期诞生的英杰就这些,能和汉末六千万人口、激荡战乱时期比?”

  “但也要承认自己的不足,力量体系的精熟上,确实是地上人更胜一筹,配合起来也更契合。”

  “我此次亲征,不仅带上众核心战力的本体,还要带上分身……因我的道侣能主持五行混沌元胎大阵,本体和分身可叠合双重大阵,糜皇后、甘妃也是随行,宫中不能没有人主持枢纽,且还没有儿子,监国事也得有。”

  何太后隐隐明白了意思,却不由迟疑:“这……”

  “汉制旧例便是如此,没什么好说,皇后不在时内事自归你名下,我不在时外事也不能任丞相主宰……当然现在废宰相制,升级为内阁群议制,议题帖子递交入宫,总得有个回帖人……呵,开个玩笑,太后别这么紧张。”

  “政事上徐庶还是可信重,此人在地上也是我的席大臣,懂得行事规矩,会配合你的,因涉及到皇权的终决,不能给后世开坏头……兵事上,我已调赵子龙归来主持洛阳城防,这是个忠义的将军,你可以信重他……礼事上,左中郎将蔡邕能妥善处理好,他女儿蔡文姬教您文史音律……太后算是有过两年执政经验,但新制还是有些微妙之处,凡事多听取文武们的意见,兼听则明,偏信则暗……”

  何太后低头想着,嗯了一声:“我心里有数朝中多是一般事务,有重要事务不能决,会传讯给皇帝你。”

  叶青偏看了她一会儿,有些好笑,对方分明会意方向错了,但这样聪明上道,也不好再说。

  一路默默无言,因是朝会,又行至北宫的德阳殿时,他才想起些,说着:“我此征带的都是精锐,预计在外滞留时间很久,但总归会遏制住外域敌人,政事上你看顾着点就可,别落下修炼……这是以后的根本。”

  “呃……”何太后愣一下,目光里就有些复杂情绪,她平息着说:“我明白,这世界的灵气在激变……”

  她在德阳殿门口顿住脚步,端正了容色,隆重一礼:“您是大汉的皇帝,大汉气数全在您一身,请务必保重自己。”

  叶青点头,推门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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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百五十一章 船票(上)

  这是加大私人投资了……叶青知道她的襄助原因,却立刻起身,对这本脉地仙拜谢:“必不辜负前辈厚望。”

  大司命颌,她现在迫不及待,转眼这地仙就消失在空气中,叶青松了口气……她没认出芊芊。

  本体和分身的脾性九成九是一样,她的分身说好奇未见过芊芊,焉知哪天本体会不再提?

  借助下土暗面天道阻隔的机会,又是小糜皇后分身,而这在地仙眼中,都没有多少差别,让这大司命见上一见,自能消去其潜意识中的预感。

  那再往后,就算推脱芊芊有事不在,也不容易引起怀疑……

  当最关键还是要芊芊自己成就仙格,一个分身成为仙人,在仙道中就是明显的独立单位,有了话语权,而再往上晋升地仙的话,就算本体天仙也难以强压收回,只能设法妥协。

  这时趁着芊芊没有进来,叶青再度重启录影晶石,将两人刚才的对话场面重放一遍,手指几次在大司命的面孔上滑过放大,不放过她最细微一丝瞳孔的变化。

  “看来……她确实很重视这星君舰,怕不只是天庭悬赏资源那么简单……或还和青脉的重视有关?但这是哪方面……”

  叶青思索着,手指一下一下在地仙美丽的倩影上无意识滑动。

  片刻,芊芊进来刚好撞见这幕,瞪了叶青一眼,嗔:“你还在想她?”

  “没事,我只是想到……”叶青一怔,反应过来,无辜抬起手,笑着说了说自己的想法。

  和青脉的重视有关…芊芊心中一动,感觉模糊抓住什么了,却故意神色狐疑说:“真的?那让我看看,她和你都说了些什么……”

  叶青苦笑,和她一起看了刚才和大司命的会面重放,又举起前事:“而且,我带两个圣人突袭巨鹿,敌人始终没有动用星君舰报复,现在看来也很有些意味了。

  “大司命说的没错的话,跨域登6是个关键技术,外域忌惮让这技术落在本域手中……”叶青这样说着,对天庭悬赏星君舰价值再提升一层。

  叶火雷的十年专利听着很多,其实效用局限于凡间,而社会晋升实验又路途漫漫,这样的长期主线不是一时半会能完成。

  可这次星君舰事件,恐怕能对整个仙道产生正面影响……能成功捕获星君舰,自己哪怕是参与者,也会分润不少奖赏。

  其实很好理解,用地球时比喻,当两国实力相差不大,但敌方恰越过科技临界线,有量变引质变的希望时,敌国必不择手段试图获取这项技术来拉平这个差距。

  前世里,本域反应其实没有多少差别。

  许多流传出来的秘闻,甚至世界晋升大劫这个说法,现在回想,似也是天庭故意释放出……

  这或是为了凝聚人心,但自己当时是底层,参战多了,有幸知道星君舰登6的一些普遍特征——外域铺展、地下蚀脉。

  “这些日后本域广为所知记录,现在一片空白,连大司命龙君等地仙都把握不准,轻易被敌人假信号吸引,这就是信息不对称……”

  “而我对本域的最大功劳,恐怕就是打破信息不对称,如一只蝴蝶闪动翅膀,让点滴变化在风起云涌中顺势扩大……”

  叶青暗想着,他很清楚这是自己仅剩不多的优势,在它的效用耗尽前,就算外域的圣人恐怕无法匹敌这点。

  这就是重生者的信息不对称了,而怎么样将它的效用挥到极致,就需要自身的力量做跳板。

  “下土和地上的时间流差在变小,但能待的时间还是很有价值,必须充分的利用。”

  “当然,最重要的是,必须是合理合情。”

  “我亲自参战,这外域铺展、地下蚀脉,以及星君舰的情报可以上报,这说的过去。”

  “别的,哪怕生死存亡,都不能泄露半句。”

  这是比芊芊秘密还重要的秘密,相信任何一个道君,都对能穿越时空的秘密感兴趣。

  道法位面,有的是搜魂手段,一寸寸还原真相。

  冀州·巨鹿

  隆冬,寒风飘雪掩不去地上殷红,距离袭击已有些时日,外域早就修复,血腥气却仍未消散,时不时随着冻雪融化而散出来。

  最后上千黄巾军开出城门,可以看见他们表情虽还很狂热,却显的有点僵硬,这很容易理解,再怎么样狂热,遇到失败都会冷却。

  某朝号称神军,打了败仗一蹶不振,被上级撤消编制的也不少。

  紧接数十道流光飞出城,今日一批真人带了些法阵材料南下,应命去清河郡边境加强防御……或者说就食。

  当日敌人进袭,不仅波及杀伤,更烧毁了大批存粮,那调军出去就食是很自然的事。

  但星君舰始终不出手,任由敌人撤走,甚至此后半月内都不现身,无疑是给期待着的真人泼了盆冷水,此前气焰逐渐不见。

  “为何还隐藏?”

  “那日易道人好像受伤了?”

  “情况……有点不对劲。”

  许多真人这样暗传,跑路专业性让他们意识到一丝异常,只能抱着侥幸意识避开那个恐怖的可能——这时可不是本域,在这外域行事倒逆,已落的举世皆敌,无处可跑……

  没人敢向自己这面仙人理论,于是只剩下搏命的选择了。

  “我们去扩张侵蚀圈”这样的意见飞传染开来。

  凡人的些许暗流,根本不放在张角眼中,内里撤退的各项事宜还隐秘,最关键垄断了撤退渠道,自是无所谓下面人的态度。

  是夜月黑风高,街巷寂寂,主祭坛上黑气冲霄。

  张角这时一身祭祀道服,登上了主祭坛,伏拜而下:“撤退名单上人已到齐,请易师伯指使。”

  名单上都是这次试验中提供有价值数据的真人,最近都收拢到巨鹿城,而准备抛弃的真人,都借预防应武帝再度突袭的名义,一批批放到广宗及周边郡县,连着土著教众也一并迁出加强外围防御。

  其实就是挥下余热价值。

  张角作法请示后,隐藏了半月星君舰再度出现,庞大舰体悬浮在半空中,黑压压笼罩祭坛,传下声音:“外域试验圆满完成,前次天道的激烈反击,这是应该收敛外域的警示,接下来我们就是等待时机,召集人手随时准备撤离。

  “是,易师伯。”张角起身,挥袖间灵光闪过,一百三十道星光没入城内各处。

  6续就有应召过来登舰的真人,一个个暗自欣喜,路上撞见彼此都是点头致意——基本都是相互熟悉有过交往的阶层,受限于凡间视角,既看清风向,又做好工作,这样的人不多,能活下来的机会自是比同道多些。

  数月的努力在此时收获成果,众人一齐对张真人拜谢之后,就是登舰,以便随时准备回归了。

  “咔”星君舰侧舷,一道金色圆圈绽放,显出里面山水秀丽的仙宝空间,众人鱼贯入内。

  这时,却见一个中年道姑带上个青稚的小姑娘,很引人瞩目。

  有个相熟的真人诧异问:“玲珑真人,你九香门名额里有土著?”

  玲珑真人浅淡一笑:“见过灵清子,此是我徒儿甄宓。”

  “呵,女徒?我怎听说是招纳的实验种子,看看此女,根骨秀丽,气质灵韵,更难得一丝贵格贯穿始终……”

  舰门出拥挤着排队上舰的人流,灵清子这一说,顿时吸引周围真人打开天眼,也瞧出不凡来:“如此美质炉鼎,放在百万人大邦也是难寻,基本都被仙人收走。”

  “久闻玲珑门主旧时伤了阴脉,我这里有元阴丹一壶,可否将令徒割爱?”灵清子目光闪动,开出了条件:“令徒是下土之人,我也愿意出资源,使其脱出去。”

  下土的人要出去,自要凝实。

  玲珑真人心中愠怒,面色冷下来:“灵清子说笑了,本门九种功法皆非凡诀,越上品对女体要求极高,我这女徒资质堪修炼最上品的国色天香诀,还指望她将本门扬光大,岂有自毁传承之理?”

  “国色天香诀?难怪允许此女上舰……”

  众真人听了脸色悻悻,能立在这里的门派多半属于黑莲宗基层,这九香门专业提供给黑莲宗嫡系子弟优质炉鼎,传说历史上几个修炼国色天香诀的女弟子,最后都成了仙人的本命仙侣,可见其中价值,肯定已入了几个仙人视野。

  “这老女人折损阴元后自知仙道无望,指望着培养女徒弟送入仙府,仰仗借光,倒野心勃勃的很”

  灵清子暗骂着,只是阴阳怪气说:“呵,世事凶险,夭折的种子比比皆是,您可要护持好了……”

  “你灵清门好好炼丹就是,不劳挂心。”

  面对这唇枪舌剑的赤裸裸交锋,小姑娘甄宓只是缩在了玲珑真人身后,随上舰时,犹几步一回头,纵年纪幼小,也知道那是故乡山水。

  “宓儿,跟上来。”

  “是。”她低下头。

  脚下是沁红的白雪,映在这小姑娘黑色明亮的眸子中,这片父兄为之染血的土地,就组成了她对故乡的最后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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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百五十二章 船票(下)

  “嘶”金色舰门闭合上,严丝合缝,再不见外界。

  “这是……”甄宓似明白过来,声音很低:“不再出去了么?”

  “对,实验已完成,接下来随时都有可能脱离回归。”玲珑真人解说着,她对小女徒儿的留恋反应有些不悦,此时门口附近人流复杂不好教训丨

  里面似有一片天地,阳光照耀下来,不仅有灵田,山水明秀而迥异于汉土,更有一层若有若无仙灵之气。

  直到人流各自散开,师徒两人进入分配的单独房间内,玲珑真人紧张探查一遍环境,才松一口气,教训丨说:“别怨为师,这是你的资质福运,九香门曾是一个小世界出身,被本域征服,这百年来还不得附身于黑莲宗,融入其中?

  甄宓微微诧异,抬盯着她,迟疑问出:“若是,输了呢?”

  “这不可能,本域战无不胜,攻无不取…”玲珑真人说着滞声,算明白过来,瞪了这徒儿一眼:“别想那么多,上次应武帝突袭只是意外,你以为他还敢再来?”

  甄宓沉默低头。

  “实话和你说,这下土阳化在即,一切都会摧毁重改,沧海桑田……就算你以后在本域修炼有成,再来这里也是一片陌生……”

  “师父回去过?”

  “几十年前回去过……”玲珑真人目光有些阴郁,良久一叹,说:“看那一片废墟,还真不如不回去,至少记忆里保留个美好印象……”

  这样对话中,渐渐引起共鸣,难言的气氛点滴凝聚,这中年道姑一叹,手抚小姑娘,叹息说:“为师是过来人,知道你现在的感觉,但是没用……别胡思乱想了,以后慢慢习惯就好。”

  一阵霞光在舰体表面镀上,逐渐变淡,连着星君舰一起隐入下土的界膜。

  只余一座残雪空城,还有外域核心在地下搏动。

  这时,界膜的黑暗虚空中,零落散布着一些黯淡无光暗面碎片,三四点青莹莹星光游弋而过,有一点星光突折向这边,落在整体金红色的庞大界膜上,宛客星冲月。

  界膜一面藏匿的星君舰里,易道人骤睁开眼睛,立起身察看控制室的主屏幕。

  两个真仙和张角都一怔,不由问:“是敌情?”

  易道人不言语,只在屏幕上一点。

  星君舰外面一阵细微波动过后,屏幕上这枚星光迅放大,显出青衣少女身影,容貌清丽绝俗,手捏着一根桑条探入界膜,片刻后又脱离开去。

  “又是那个青脉的女地仙,她怎总来这面?”张角皱眉望着那点星光远离,一个模糊感觉在脑海里滑过,却不得其解,这是失去仙格推演能力大幅下降的表现。

  易道人也有些不放心,遂借助掌控冀州一地便利,掐指推算半个时辰:“是在日常维护洛阳的仙桃。”

  “确实,这个试验田很受天庭看重……”张角松了口气,心中期望着尽早脱离,回归本域仙格,下次再来轻松就能报复。

  草原,入夜。

  河套北方的大草原上,这个时节已刮起了白毛风,寒冷能渗透到人的骨子里,冬将军战胜一切人类名将,所有部落冲突的军事行动都蛰伏下来。

  阴山下有山脉阻挡着寒风,雪已是三尺厚,风却还不寒到冻骨,这片是春秋两季的优质草原,又紧邻汉人的河套耕地,冬日里能换取些物资,这样优秀的地带一向是归化汉朝的南匈奴占据。

  奚赤就是南匈奴里的一个中等部落头领,这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最近的心情不太好,连在宠爱的太守之女身上驰骋过,都无法畅快起来。

  而女人今晚畏缩惊惧的模样,更惹得奚赤一阵厌烦:“滚”

  帐内随之安静,只有空荡荡的一副地图,地图上有些粗糙,明显是河套附近的地形,一望就让人联想到肥沃、富裕、金钱。

  奚赤目光里野心与恐惧交替不息,在帐中徘徊不定,烛火将他的影子拉的长长着,明暗不定。

  中原于旱、战乱十几年,九原边关汉朝士卒不出军饷都散掉不少,而能打的飞将军吕布被调到了南方,奚赤部乘机南寇,从开始一两次小股试探,到后来的大股进攻,虽说被当地太守击退过几次,总体上收获子女银帛可观,这稳固了他在狼群中的位置。

  尤其是乘太守更迭时,半途假扮马匪袭杀卸任的九原太守,让奚赤至今想来犹自畅快——那古板的老头压了自己十几年,自己忍气吞声了十几年,终于一朝报复,杀此强敌,占其妻女,掳掠人口,让奚赤部在南匈奴里的实力和地位都一下跃涨不少。

  当时洛阳中枢混乱争权,根本没人理会一个边境太守的失踪,但南匈奴单于还是震恐,派亲信跑来呵斥处罚奚赤部,私下里却允诺将小女儿许配——只要奚赤手段谨慎些,别惹来报复。

  “那可是敕勒川的鲜花……”奚赤曾亲见过小公主,一下子就心动了。

  部落长老警告当心汉人的中央军队,奚赤不以为意:“我听来往的商人说过,汉人自己在洛阳都打起来了,哪里顾得上这些。”

  他很年轻,不像这些老人们那么胆小,又很聪明,很清楚南匈奴里面对汉朝态度分成两派,一个是卑躬屈膝,一个是试图雪恨。

  就连南匈奴单于明面上对朝廷使者像孙子侍奉爷爷一样,那是需要借助汉朝的影响力来维护自身统治,实际内部也在这两股派系间摇晃不定,时不时看情况扶植一派,打压一派。

  但总的来说,人心不服,自北匈奴灭国,王庭和礼器都失踪在大漠西方,而南匈奴归化汉朝以来,已百多年了,族人被压制太久太久。

  “曾整个草原都是我们匈奴,现在为了这小片草场,还要相互打破头,又对着汉人的这点小恩惠感恩戴德?”

  赤溪对着空气冷笑一声,和他一样,各家领们对南面那个庞然巨物既恐惧又憎恨,这种感觉和毒蛇一样撕咬着人心,直到死亡都不能消除,而当汉朝出现内乱衰落时,奚赤就知道机会来了,他想起先祖的荣光,他要当本族的英雄。

  “来人,让慕容氏的那个使者过来,并召集长老议事”

  沉思良久,他终于命令,因最近商队带来的消息十分不妙——汉朝今年又统一了,新皇帝是名震北地的刘家子,压得草原部落抬不起头来的吕布都死在这人剑下,而三万中央军在秋季又已北上……或意在草原。

  “鲜卑人?”赶来的长老奇怪看一眼帐中陌生人,认出是东面邻居,暗自猜测来意。

  随即族长介绍了南面的动静,这些情况很快在中激起轩然大波。

  “不会是来报复我们吧?”最年长老人恐惧的说着,老人经历过汉朝最强大的时期,只遣一将和数万兵就能北逐匈奴,勒石燕然。

  又有长老埋怨:“我早就劝说族长,别惹汉朝,现在怎么收拾?”

  慕容氏的使者是个精悍的武士,眸子灵动的很,暗含一丝嘲弄……这些怯懦土著。

  赤溪不是个苛刻的统治者,却感觉自己族长的威信受到挑战,当着外人的面更觉丢脸,怒喝一声:“怕什么”

  帐中一时肃然,众长老无论是否心服,都低下头去。

  赤溪放缓口气说:“最近并州不闻调兵,说明根本没往我们这面过来……而且事情都做过了,你们哪家没有分润抢来的财物和汉女,夜里玩得快活了,白天还指望着没事?”

  众长老沉默无以应,相互交流了下眼神,最后齐看向他:“那族长的意思是?”

  赤溪手指敲打着刀柄,终于说出了用意:“我听说草原上,鲜卑慕容氏提议要召开各族大会……”

  话音一出,全场哗然,刚才质疑长老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各族大会……有人想做整个草原的大单于?”

  “鲜卑人哪里来的胆子”

  “狂妄,我们匈奴人都没说话呢,就算向汉朝输诚,哪里轮到这些旧奴爬到头上来”

  “别说汉朝不会答应,我们都不会答应”

  “战争杀掉鲜卑人”

  赤溪听的甚有同感,目光一闪,瞥了眼鲜卑氏使者,没有现任何动容的表情,就不由心下一凛。

  “此人身手不凡,又有胆识,这样的人才只是做个使者…难道鲜卑氏已如此人才辈出?”

  南匈奴最了解草原上的情形和变化。

  地域上整个草原广袤万里,自东北密林到西域,散布着大大小小的胡人部族,却并非都是匈奴人,而是乌桓、鲜卑、匈奴、羯、氐、羌各个不同的种族部落分支,自东往西分布而成。

  往西一点的那些部族甚至有金碧眼的人种,听说穿过寒冷冰原有一片温暖草原,但谁也没真的见过。

  势力上单于就是领的意思,每个种族各有各的领,只是以前名义上都服从匈奴大单于,对于赤溪的理解能力来说,这就是小狼群和大狼群……一个大草原,可以有许多小的头狼,但只能有一个狼王

  要是在叶青来看,这就是一种原始部落酋长民主制,和后来西欧摧毁罗马帝国的蛮族是同类体制,整个东欧就是草原,西欧也延续如此,就法兰西最擅长农耕,自建了文官体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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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百五十三章 西方圣人(上)

  东方生的事情并不相同,自西汉孝武帝攻破草原,毁灭匈奴圣山,大单于位格破碎,就再无人能统合草原上的所有部族。

  由于河套等地的优良草场都被汉人占据,一度出现汉人的战马数量比胡人更多的奇景,直到废草场为农田的养马环境衰退,才逐渐恢复旧状。

  东汉前后匈奴更分裂成了南北两部,南匈奴直接投靠汉朝,成为了后世所说的带路党。

  而北匈奴被窦宪击败灭国,残部远遁后,草原上就再无人敢违逆汉朝意志

  南匈奴单于本体位格只是金黄色,和汉朝皇帝青紫根本不是一个量级,所有北方的胡族都屈服在汉运昌盛之下。

  赤溪并不知道这些玄奥隐秘的历史变化,他只是心中莫名不服,只是就算自己这样野心勃勃年轻族长,也只是抱着掠夺些汉人子女财物补充自己部落的意图,最高理想就是迎娶南匈奴单于的女儿,弄个贤王当当,绝没想过草原上的这个至高尊位。

  他几次斜睨身边的慕容氏使者,掂量对方的实力,眸子里几次露出杀机,就算想合作,对方篡夺大位的想法使他本能不满。

  “这人是谁?”喧闹场面上,终有人现这点,开始质疑着这个陌生鲜卑人的身份。

  赤溪伸手一点,冷笑说:“这是来自慕容氏的客人这位使者,你来说说你凭什么召开各族大会。”

  “好。”这个使者踏步出列,声音不高,听去十分清晰。

  众人看去,见年纪不大,两道横眉,眸子精光,嘴角微微上倾:“凭什么,凭的就是草原旧例。”

  他朗声说着“草原以实力为尊,由各部族决定大单于,地点在圣湖,时间定在开春雪化时。”

  “一个月内不赴会者就是草原叛徒,汉朝的走狗,无论新单于是哪家,我慕容氏二万血狼军都势必击杀叛徒”

  赤溪脸色铁青,这一个走狗把整个南匈奴骂了进去,但对方气势让他惊,冷笑一声:“二万,谁家部落没有?”

  “草原之大,两万骑兵自不算多,只是我是百夫长的实力”这使者冷笑一声,按着长刀:“我慕容部落新军,每一个都和我一样实力”

  “两万的百夫长?这不可能,我们匈奴最鼎盛时都没有这些……”有长老涨红了脸,指着手呵斥。

  这慕容氏使者听了,只是冷笑一声:“是你们衰落了匈奴破碎已久,南面汉人的实力一直在增长,你们这些家伙不思进取当了汉人鹰犬,还有脸说过去的鼎盛?”

  “天时已至,这个草原需要新的狼王”

  “天时?”赤溪同样大怒,这时却心中一动,盯着这使者:“长生天在上,谁许你说天时?”

  “我家慕容族长,访圣山,觉祖脉本源尽被汉朝取走,曾闻匈奴祖地是山西盆地一带,虽事畜牧,与汉朝本源都是古汉羌一系,才和汉匈大战的争夺正统。”

  慕容氏使者在帐内踱步,口气冷漠:“此事古来有之,当年东夷蚩尤败于古汉羌一系的黄帝,输掉泰山这座东夷圣山,历代华夏圣君都以威能封禅泰山,东夷一系就此沦落,完全融入华夏。”

  “你等争位失败,失去了圣山,先后被西汉冠军侯霍去病和东汉大将军窦宪刻石封印,自是祖脉尽丧,难怪一代不如一代,现在沦落到给汉人做看门狗……现在汉第三帝国又起,我看再过两百年,草原就没有匈奴这个族类了。”

  这说的刺骨,却惊心动魄,让赤溪等人脸色阴晴不定,说不出话来,半响才说着:“长生天在上,我匈奴本就输于汉朝,认赌服输,光明磊落,不失为一条汉子,但圣山是草原龙脉之,既无龙气,大家都是一个样,你们鲜卑狗又能如何?”

  “哈这就是你们无知了”

  慕容氏使者被骂了也不愤怒,这时立在帐中哈哈大笑说:“现在道法显圣,又岂只有祖脉圣山,岂不闻有教无类”

  “长生天在上,我家慕容主公数日不眠不休地冥想此问题,终夜得天启,率众祭祀西方教,请求西方圣人庇护,今已获得准许……大教传承就在于我草原,化长生天为西方极乐世界,统一各族的时机到了,这是我们大兴的际运

  “鲜卑、匈奴、羯、氐、羌……我等五族承此大运,必将挫败汉人族运,把持神器在手,此天命大兴之时也”

  “轰隆”雷霆在这冬夜里响起,雷光映进帐中,让所有人颤栗一下。

  场中冷寂许久,赤溪这才皱眉说着:“如果你们能说服单于的话,我们部落也将参与此会,要看看你们慕容部落实力是不是你们说的一样。”

  这话暗含杀机,要是慕容部落没有他们所说的实力,自是蜂拥而上,把它吞噬的于于净净。

  “呵,我所料不差的话,你们南匈奴单于,已答应与会……你等着看好了

  “希望如此……来人,送客”

  慕容氏使者出来,就见北极星寂寂悬挂在正北方地平线上空,心怀大畅,望一眼南北黑气连绵,冷哼一声:“叶青……你就先在冀州打着,等我们南下之际,就是你汉朝灭亡之时”

  深黑的夜空有一片祥云笼罩,莲台玄妙,一个金色面皮圣人端坐镇压,这时稍一抬眉。

  虚空中显出女娲的身影,她蹙眉凝望下面草原的变化:“西方圣人,你真要这样做?”

  这夜的草原上,丝丝洪流改变,女娲高高在上,清楚的把大草原看的清清楚楚,几条在中土看上去是蛇蟒的势力,在某个新生力量下串连了起来。

  这新生力量,渐渐化成黑色蛟龙,有一轮大日守护,生机勃勃,这正是西方圣人守护。

  “西方圣人,女娲您看,我连名字都没有,只有一个称号。”西方圣人仰着脸怅望着草原:“你娲皇享有华夏气运,自是不缺,甚至太上传有人教,原始执掌封神榜,通天截取大衍余一,都有气运源泉。”

  “而我无名,只有个名号,我岂不为自己筹谋?且我已知晓这慕容正的根基,却同是地上人,属天庭的白帝一脉,与青脉比,自有别的一种可能。”

  “西方属金,我这个西方圣人,岂不是和它有缘?”西方圣人微微一笑,眸带金黄色。

  听了这话,女娲沉默一阵,说:“冲突起来,我只会支持叶青。”

  “自是这样,最后谁胜谁负,又或平衡之下,比例分润多少,就看两家本事了……不过这冲突前,按圣人之约,你不能私下透露给叶青知道。”

  女娲听了,一语不,勉强点了点头,身影隐没不见。

  西方圣人微微一叹,知道关系恶化了,却是无法,就算同为暗面天道代言人,但谁没有自己利益呢?

  “暗面天道阳化之际,就是圣人位格失去时,不想衰退成真仙,就要在这之前冲击地仙,没有资源是万万不行。”

  “而且感觉,我不应是孤零零,似缺了一半一样。”

  “这些奥妙,还等待日后解答。”

  清河郡·大本营

  和上次一样,主帐透进清澈阳光,在光柱里飘动着细小燃香,叶青端坐在木榻上,正在静修。

  识海中,川林笔记丝丝青紫之气萦绕,附近是或暗或亮的金色光点,又隐隐带着青。

  当日通天以云气传法,一股神秘力量就在叶青识海中出现,既传达智慧,又潜移默化,手段妙不可言。

  寻常因人而异,只记得和自己性情相宜一部分,十之二三已是悟性过人之辈。

  只是有着川林笔记,这些金点中隐含奥妙,尽数破解,叶青只感觉到自己的灵觉越来越通净,以往修炼时的疑惑在这时豁然开朗,不仅仅是这样,储存的数十万卷知识,也渐渐融会贯通。

  其气越来越清,人与天地自然间隔阂越来越薄,不知道过了多久,“轰”的一声,一道膜尽数破除。

  在这个瞬间,叶青灵池迅转化,本来就是五德并行,看上去五色都在,又显出木德。

  而本质却是白里透红,这时,在短时间之内,全身尽数化成了氤氲红气,整个灵池一下子由五米缩成了三尺。

  叶青紧闭的双目张开,充满了喜悦。

  “不想,通天道人,是暗面天道所化,云气传法,一下子使我直接受益于大道,而有着川林笔记,我的受益甚至可能过了通天本人。”

  “本来有着川林笔记,阴神,阳神,都并无障碍,唯转化成真仙,还有个关卡,这时我一只脚已跨过了大门。”

  “只是就算这样,还需把灵池扩到是十米,才能真正蜕化成真仙。”

  “不杀鸡取卵,有损汉运的话,就算我是皇帝,私下可取的气运,也需要我登基十年才可。”

  “不过能击杀外域道人,横扫外胡的话,怕不用这样长时间。”

  叶青推门而起,看了看碧蓝的天空,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喃喃说着:“时间差不多了,我也该加一把火了。”

  “陛下?”这时,小糜皇后过来,见此一怔。

  小糜皇后虽同是芊芊,但称呼上就不一样,小糜皇后称呼是“陛下”,芊芊称呼是“公子”

  叶青听了只一笑,吩咐:“传我旨意,正式向圣人递文,说我想见过几位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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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百七十七章 北魏立

  河畔,纵目远望,一片无际的草原上,营帐连绵。

  战马不时在其中嘶叫,成千成万士兵却个个沉默,连喧哗之声都无,而在中间立着一座金帐,帐前竖著一个大纛。

  再看数万座营帐,其实略有分野,分成了数十个部落。

  这时,突见着金帐分开,慕容正翻身上马,奔驰而出,而在后面,一批亲将蜂涌出帐,跟在后面。

  慕容正目标很明确,纵马奔了数里,奔上一个山丘,这山丘虽不高,但居高临下,就能看见连绵营帐。

  亲将留在丘陵下,率亲兵围成一个圈,只有着数人上前。

  慕容正出神望着草原上连绵军营,不时见着烟尘,阳光下刀矛之光随时可见,汇集成赫赫兵威,凝思不语。

  血狼军损失六千,回来后,花费了好大力气,才恢复过来,并且一一削平不少抗拒者,事实上形成了汗国。

  慕容正站着稳稳,听着一人指着下面说着:“慕容将军,你说这些仅仅是叶青所写?”

  这人长身而立,衣袖随风飘着,透出一种锋芒,却是地上大魏随军的大萨满,金脉的真人,身冇份尊贵,再说同样夺舍了族里大萨满,掌握神权,由不得慕容正不避让三分。

  “是,大萨满,您有什么新发觉么?”慕容正小心翼翼的问着。

  “的确有,当初夺舍时,我就发觉这鲜卑族里,隐藏着王气,只是分叉不齐,似是多头之蛇。”

  “这还罢了,匈奴、羯、氐、西羌,都有或少或多的王气在内,也亏得这所谓西方圣人,能把这些王气改变,汇集成现在之势。”

  “我只是心里奇怪,这叶青所书,按照其心是为了下土铺路,为何却是四藩龙气潜伏,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么?”

  五胡十六国,随着晋室的衰落与南迁,五胡南下,先后建立了五凉、四燕、三秦、二赵、大夏等十六个政权。

  其中,前赵、大夏、北凉为匈奴所建,后赵为羯族所建,前燕、后燕、南燕、南凉、西秦为鲜卑所建,前秦、后凉为氐族所建,后秦为羌人所建,成汉为巴氐族所建,北燕为高句丽族所建

  的确是龙蛇并起,大萨满这一说,众人都是不明所理,都是闷住。

  慕容正有些烦躁,一时踱步不语,一时又沉吟着,良久,他似心情平静下来,看向草原。

  广阔草原上,一条条白里带灰黑的细流汇集,随后融入金帐,凝聚出了气运。

  “部落归附,金帐可建。”

  一瞬间,慕容正对金帐又有一种深沉了解,在此关键时间之前,他似与这草原融为一体,感受着下面的潜流。

  对气运也有了清晰认知,这是一股勃勃新生龙脉,但却有着大敌,那是强大的大汉赤龙。

  这时,慕容正想到了魏王。

  “我以前很奇怪,为什么魏王厚待我,并且把血狼军交给我了。”

  “血狼军是以外域密冇法所制,带着外道痕迹,魏王开始不明,现在已经后悔,故才交给我,允许我带着进入下土。”

  “全数身死,也就去掉了包袱,正合魏王之意。”

  “但是假如我无所成就,单纯消耗掉了血狼军,魏王就可名正言顺削去我的位业了。”

  慕容正看了看连绵气运,不由苦笑出声。

  这时,他才明白魏王看自己眼中的那一股复杂意味。

  “不过,大丈夫本是马革裹尸,岂能退让畏缩?汉廷的确非常强大,这叶青妙笔生花,凭空写出这一番制度,真是可怖可畏,但我又岂会退让?”

  “要是成功,我就能夺取这方洞天,至少名列青史,甚至长生久视,但是失败的话,就是万劫不复。”

  “这很公平,哪有没有付出的道理,真男子,只求纵横沙场,杀出一个朗朗乾坤!”

  一念至此,慕容正瞬间感觉自己与下面的龙气再无隔阂,不由长啸一声,对着大萨满笑着:“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我们何必猜测叶青用意,任凭千变万化,唯有横刀立马就是了。”

  说罢命令:“回去,立刻召集众将。”

  尘头起处,骑兵急奔而来,直向金帐,只过片刻,金帐奔出号手,站在金帐四周,呜呜呜的吹了起来。

  这是慕容正召集诸将的号令,片刻,就只听四面八方马蹄急响。

  三刻时间都不到,所有大将长老都已到齐,只见三万人,早已整整齐齐的列在金帐上,一排排长刀映着阳光。

  慕容正进入金帐,站定了,就宣布说着:“上天立孤为各族大单于,五年来,孤已真正削平不服,当效匈奴极盛时,正式立国。”

  “唯有正式立国,才有绵长国祚,大事决于今日,还请各将各长老参与,议定国号。”

  这不容驳斥的话一出,众人先是沉默,接着突不约而同的高呼:“建国,万岁!”

  帐外三万兵,闻声跟着高声呼叫:“建国,万岁!”

  连着战马听到主人的呼喊,跟着嘶鸣起来,刹间,这草原上声震天地,呼声冲向云宵。

  慕容正建立体制降服各部,完备了根基,这时建国,的确是大势所向。

  而在这鸭绿江侧,正好汇聚母族鲜卑氏各部,召开大会议定国号,的确是非常合适。

  “吾国以鲜卑氏为主体,而鲜卑由来,依鲜卑山,以山为号,亦瑞兽名也……这是我们一系的圣山,今后必在匈奴破碎的圣山外,再起一系……当然那要很久时间。”有持重的长老说着。

  “我等一系被匈奴、汉朝相继打压千年,现在两大强敌都相拼力竭,也到了我们透口气时。”这是年轻人的看法。

  “兴亡周期往复,以我鲜卑取代汉人,是大势所趋,自然之理,圣人传我天启,吾等鲜卑氏当以‘北魏’之国大兴,一统天下。”又有人说着。

  慕容正一笑,心中只道果然,这西方圣人想要通过自己这条线延伸到地面,搭上我大魏这线。

  “就算西方圣人晋升地仙,在地面上孤零零无援,必和女娲一样要寻求盟友,女娲躬亲选了叶青,西方圣人态度倨傲,恐怕还看不上我这一万五千血狼军,只是借此搭上魏王,才是它的根本目的。”

  “敢小看我慕容正……不过也好,这正是我浑水摸鱼的机会。”

  他这样思路既定,就冷冰冰说着:“既圣人意思是被魏,那就定了,不过我不敢称魏帝魏王,还称我大单于就是——我宣布,北魏国,正式建立了!”

  当下就拍板定了国号为北魏。

  “轰”一声闷雷,冥冥中,气运蜂拥而上,丝丝玄黄之气加持着慕容正,几乎瞬间,原本黑蛟,就欢呼一声,形成一条黑龙,虽细小且黑色,却是真龙。

  让能看见的人,目瞪口呆,面面相觑。

  自有人暗里通报,慕容正一怔,他见识更多,只觉不可思议:“这是天意,难道这下土世界,果真兴起北魏,而不是西方圣人满口胡柴?”

  他对此百思不得其解,只是对圣人手段更敬畏了一层。

  “毕竟不是单纯假格地仙,某种意义上还是天道具现,有时真是可畏可怖,不能大意了。”

  叶青在此,必清楚是后来五胡乱华的根基——鲜卑代表的东胡最盛,按游牧居地分东鲜卑、北鲜卑、西鲜卑,分别建立起大燕国、北魏国冇、夏国,其中就以北魏最强大。

  前秦苻坚统一北方后拥兵百万攻打东晋,号称投鞭断流,势在必得,却在淝水一战被晋军八万击溃,引发各族内乱一蹶不振,北方胡运就再也没有能力彻底摧垮汉运。

  前秦瓦解以后,过去为苻坚征服的各族纷纷独立,其中就以北魏最强大,后来击败各异族统一北方。

  北魏孝文帝迁都洛阳,实行胡人改汉姓、穿汉服、说汉语、写汉字、与汉人联姻的汉化政策,大大延长了北魏国寿到将近两百年,打破“胡人曾无百年运”的咒语。

  但从孝文帝之后治下鲜卑、匈奴、氐、羌、敕勒各部的激烈起义反抗来看,这后一百年的统治还算不算胡运难说了。

  此时对慕容正的玄黄之气加持,的确是天意钟灵,不过本质上是一种速发,将东胡一系蛰伏千年、休养生息的气运全都爆发出来,透支鲜卑氏的未来族运,能成则提前一飞**横扫中原,败则身死族灭,难有下场。

  龙气之争一起,有进无退,就是这样残酷。

  当然,对此,慕容正自己都很清楚,见着众人欢呼,慕容正等着众人平息,就立刻发号施令。

  “北魏制度,已经讨论许久,立刻颁布下去。”

  国家体制才是龙气真正的根基,这点地上人精英都知道。

  “建国的消息,不但要在鲜卑内通行,也要立刻派骑前去各部各落,纳入我北魏体制。”

  “要不服者,孤亲自率军讨冇伐,灭其族!”

  “最后,必须在夏季结束前,汇集我北魏大军,挥鞭所向,看这汉廷,是不是乖乖献上女子财物,伏首进贡!”

  “是,大单于万岁!”大批亲将连声答应,神色狂喜,心里暗赞,这才是自己心目里的明主。

  而大魏随军的大萨满,这时目光一闪,带有异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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