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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侠玄幻] 傲世九重天(完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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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五章 墨云乱(一)

      “我说的话,定然是有所根据的……”楚阳说道:“当然,最终的决定权还是在你们家族自己手上,若是你们非要搬,我也没办法。但我不会买……但你们卖给别人之后,我会从别人手上买。”

      “我不想破坏你们家的风水命脉,但你们若是当真卖了,我也不会看着好风水平白落到别人手中,肯定是要买回来的。”

      “那样做我或者会多花很多的钱,但这些钱,买我自己一个心安。因为一切,都跟我没关系,无因果。”

      “当然,我还是要郑重的劝你一句,不要卖!”

      楚阳的这番话已经说得很到家,甚至是很露骨的了。

      唐家三少沉吟着,道:“这件事情非同小可,我要回去之后与家族长老会商议。”

      楚阳颔首:“这是应该的;若是你们选择不搬家,建立唐家别院钱根不够的话,我可以帮忙。”

      唐家三少眼睛一亮:“如此多谢楚兄。”

      居然也不等到吃完饭,就挥手叫过来小二,将账目结了,随即就急不可待的回家而去。

      看来楚阳这番话,对他的触动还是挺大的。

      “我说师兄,你不是在忽悠唐三吧?”谈昙用充满怀疑的目光盯着楚阳看,貌似楚阳很少有干这么有道义的事情,不是有什么后招吧?!

      “滚一边去!”被人无理怀疑的某阎王没好气的暴喝一声:“吃你的馍馍糖去!”

      一句馍馍糖即出,有如杀手锏骤现。谈昙瞬时就焉了。

      楚阳这边,仍旧在持续争分夺秒的加紧训练,在这样的氛围之下。天兵阁,自然而然地一天比一天更加壮大起来,如斯的强大是难以掩饰的,实力强横的天兵阁并不因为崛起时日尚短而不为人知,相反,他的名头,一天比一天更往外扩张。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然而其他的地方。却不像是这里这样的平静。

      例如——墨云天,整个天地的已经成了一团粥,还要是那种烧得滚开的粥!

      雨迟迟身负重伤。再难负荷,回归路途不能受到颠簸,整个路程足足走了一个月,才回到了老家墨云天。

      墨云副帅雨迟迟铩羽而归。有数大将梦无涯背叛墨云天的惊人消息。就好像一道晴天霹雳,在极短的时间里震动了墨云天所有的高层!

      无论是军方政方,都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强烈震动。

      所有高层在得到这个消息之后,第一感觉就是不信,这两条消息简直太荒谬了,在最初情报之中,楚阳充其量就是一个刚刚晋升圣位层次的小子罢了,他怎么可能做到这些。挫败乃至重创已臻圣人中级的雨迟迟?

      还有,令同样身为圣人的梦无涯向他投诚。这算是说鬼话吗?

      然而事实证实了这些“鬼话”的真确性!

      如此一来,一干高层,震撼更剧,尤其是前一点的感受,当真是很强烈的震撼。

      墨云天的所有高层都清晰的认识到到了楚阳这个敌人的强大!

      或者楚阳这个人已经不止是用强大就可以形容的了,楚阳,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呢,才能让雨迟迟如此雄厚的大军损兵折将、铩羽而归?甚至,能让雨迟迟本人重伤垂死?

      第二点则是,因为梦无涯的‘背叛’,几乎所有的明眼人,都认清到了一件事:墨云天军方敌对两派的裂痕,终于变成了一道鸿沟,从暗里搬到了明面,撕下了最后一点遮羞布。

      墨云天军方对立的两大集团火并,终于去到了白刃化的地步,这一场决裂,再也无可避免!一方是墨云天永久的保护神木天澜元帅,墨云天战无不胜的军神。

      另一边则是墨云天帝元天限的心腹亲信,雨迟迟副帅。

      双方之间的军队将领,甚至在雨迟迟回去之前,就已经陷入剑拔弩张、随时可能动手的边缘。

      所有人都在谨慎的观望这,谁都不肯多说一句话,但,各大势力的探子,却是在第一时间就已经满天飞了起来。

      墨云天帝元天限在第一时间里派出禁卫将雨迟迟抬进了皇宫;详细询问此行缘由。正是因为这件事,连木帅的求见都没有理会。

      雨迟迟的一身狼狈、倾情诉说,让元天限勃然大怒。守候在殿外的木帅都听到了天帝大人充满恨意的怒吼。

      木帅一个动念,一缕分魂即时出了大殿,转回到了军营之中。

      “立即控制斩梦军所属的全部骚乱,然后,将梦无涯等人的家眷即时的转移!十万火急!快!”

      木帅的分魂一共就只说了这一句话而已,就再度回到了皇宫之外,继续等候元天限的召见。

      这个时间过程,前后也就只有眨眨眼的光景而已。

      梦无涯和跟随梦无涯一道出征的那一部分心腹大将家眷,早在刚刚传出梦无涯背叛的消息的时候,木帅已经在第一时间就派人将之保护了起来;但现在几乎就是‘罪证确凿’,原先的保护人力已经不够分量了。

      木帅再度于第一时间做出了新的应变。

      几乎就在木帅分魂归来的同一时间,就听到皇宫里一声怒吼:“木天澜,你在搞什么鬼?给我进来!”

      正是墨云天帝元天限充满愤恨的声音。

      木天澜心中叹息一声,天帝大人在一般情况下绝不会如此直呼自己的名字,然而一旦直接呼叫自己名字,那就表明天帝陛下已经到了即将爆发的边缘。

      木天澜缓步走进,只见雨迟迟此刻正半躺在一张椅子上,脸色回复红润。精神也大见旺盛;显然是已经没有什么大碍。得到了墨云天帝元天限赐予的神药,雨迟迟恢复得很快。

      “天帝大人,木天澜见驾。”木帅微微躬身。

      “看看你带的好兵!”元天限满脸阴鸷地瞪着木帅。怒意勃发:“罔顾君恩,与敌勾结,置太子血仇于不顾,置我本人的命令为耳边风,居然临阵倒戈一击,残害袍泽;致使数万将士,埋骨异乡;太子血仇。置之脑后……”

      元天限一边说,眸子中的怒意越来越盛,已经化作了两团最最黝黑的火焰。似乎要燃尽一切。

      “天帝大人!”木天澜深吸了一口气,大声道:“这件事如何能够就此定论……自始至终,就只有雨迟迟一面之词,怎可以就此定罪?梦无涯向来对墨云天庭忠心耿耿。数十万年鞍前马后。九死一生不改其志;怎么会到了晚年,位高权重之时,晚节不保,以身投诚,这岂非是喋喋怪事!?”

      一旁的雨迟迟插言道:“木帅此言差矣,却是有失偏颇,若不是在位高权重的时候向人投诚,只是一个小卒子的时候就背叛又有什么价值?”

      木天澜大怒:“雨迟迟。你这话的意思是否暗喻,每一位位高权重的天庭官员。都可能临阵投敌,背叛故国!?”

      雨迟迟竟是毫不示弱,沉声道:“我说的这个道理,木帅应该懂得,何以旁敲侧击,张冠李戴。”

      一时间,两人唇枪舌剑辩论不休,谁也压不下另一方。

      “你们俩不要再吵了!”元天限沉声喝道:“首先,在梦无涯初次与楚阳照面的时候,楚阳只是圣级修为,梦无涯没有即时将之取下,给他留下了发展空间,这便是天大的罪过。”

      “倾雷霆万钧之势,居然还不能覆灭一只蝼蚁,其中若是说没有什么蹊跷,木天澜,你觉得这可能吗?”

      “其次,梦无涯向来以清流自诩,对太子的所作所为,颇有微词。如今,玩忽职守,对敌人仁慈、同情,甚至包庇敌人,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此其二。”

      “其三,雨迟迟领八万墨云大军雷霆降下,而事先,本帝不惜发动盖天,与妖后达成协议,最终结果却依旧铩羽而归,惨遭大败。”

      “同为一方天帝,妖后势必不会骗我,亦不屑骗我,那么,楚阳等人在妖皇天根本就不可能真正得到妖皇天官方的协助,既然没有外援,那他就等于是孤立无援,那么,却仍旧能够给大军以重创,几至全军覆没,那么除了那熟悉本天兵马的梦无涯作为内应、甚至临阵反戈一击之外,还能有什么别的可能!”

      木天澜急忙道:“虽然天帝陛下所说的都有道理,但,这仍旧属于猜测范畴!并无实据!如何能服众人之心?”

      “木天澜,你好大胆!”雨迟迟森然道:“木帅,我一向敬你能力超卓,乃为我墨云天军方第一支柱,军方所有事情,都是你自己一手掌管的井井有条,有些事情,甚至天帝大人也对你颇为倚重……甚至你的修为,比起天帝大人也逊色不到哪里去……但你怎么可以对天帝大人如此说话?你这是在指责天帝大人,还是在教天帝大人做事?你这种种作为便是一个身为臣子的本分吗?”

      木天澜勃然大怒:“雨迟迟,你这话什么意思?”

      那边,墨云天帝的脸色却已经有些不好看了。

      雨迟迟这番话,表面上全是恭维,实际上却处处都是埋伏,陷阱;话里话外都在指摘木天澜身具不臣之心,其用心可谓恶毒之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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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六章 墨云乱(二)

      一天之主,尤其是在九重天阙这种拳头大就是道理大的世,纵然如何宽宏大度、胸襟广阔,却是最为忌惮臣子有能力取代自己,甚至臣子不必有这个心,但凡只要有这个能力,就是已经取死有道了!

      ‘所有事情,一手掌管,;这便等于是说木天澜一手遮天,独断专行;而‘天帝大人也对你颇为倚重,,则是很明显的就说你已经功高震主了,天帝简直都离不开你了!

      “至于你的修为也不比天帝逊色”更是最为恶毒的诅咒:你木天澜完全有篡位的能力!

      相信无论任何一位帝王听了这些话都不会无动于衷。

      更不要说元天限本来就已经因为元殊途和梦无涯的事情对木天澜就是很不满意了,此刻听到这些个火上浇油的话,心头怒火只有更盛!

      “是非曲直已经明朗,不需要再争辩了。”元天限冷冷的说道:“木帅!”

      木天澜虽然是憋了一肚子火气,但元天限现在立场鲜明,再辩无益,也只有躬身领命,道:“请天帝陛下示下。”

      “朕认为,梦无涯所率的斩梦编制,再无存在的必要,可以取消了。”元天限淡淡的说道。

      “陛下,这个······这万万使不得啊!”木天澜闻言大惊失色。

      斩梦军在梦无涯的悉心经营之下,官兵上下齐心,可谓是墨云天军方之中有数的精锐之军,而且数量相当庞大,全军上下足足有五十万之数!

      这是一支任何人、任何势力都不可忽视的强大力量。

      怎么能够说撤就撤了?

      木天澜虽明知再辩下去会更加开罪元天限,但此事事关紧要,仍是尽力规劝!

      元天限却是一脸讥诮的说道:“连主帅都背叛了,还需要保留这一支部队的编制么?是否要等到哪日叛逆梦无涯归来,整支军队一道过去投诚啊?!”

      “陛下英明。真知灼见,一针见血!”雨迟迟在一边大声喝彩。

      “陛下,此事还请三思……”木天澜脸上痛苦的痉挛了一下。

      “不必再说了·朕意已决,就此定论!”元天限挥挥手,斩钉截铁地为这件事定下了论调。

      “另外,斩梦军全员解散之后·原编制下的所有士兵,军官,全数严加管理!每个人都要纳入检查视线范畴。”元天限冷酷的说道:“一旦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立即斩决,灭绝一切隐患发生的可能!”

      “至于斩梦军撤销后所空出来的份额······”说道‘斩梦军,这三个字,元天限脸上带着难以掩饰的由衷厌恶神情,说道:“便由雨迟迟承担起来扩军重任。木帅近日来事无巨细·亲力亲为,也劳累了,是以这件事·木帅就不必再操心了。

      木天澜心中长长叹气。

      此事已然定案,自己这边削弱了一支主力的斩梦军,而雨迟迟那边则新增加了一支五十万的精锐军队,天帝陛下心底的真正想法,已经是昭然若揭。

      雨迟迟兴奋万分的大声领命,大表忠心。

      “此外,立即下令,全力缉拿梦无涯在墨云天的家眷,还有·但凡是跟随梦无涯背叛的那些人的家属,也都在缉捕之列,这批人手可也不少·若是万一协同作乱,未必不能造成相当的的损失!”

      元天限冷沉沉的说着,眼中掠过一缕完全不曾隐藏的杀机。

      雨迟迟皱着眉头·说道:“陛下,梦无涯背叛本天,固然罪无可恕,但,他的家眷和以及手下将士家眷,未必就有谋逆之心;而且这些人,每一个都身负不俗修为·以后或许,能有点用处······”

      木天澜睚眦欲裂的瞪着雨迟迟·气得浑身发抖。

      这句话,表面上看好似是是说情,实际上却是提醒墨云天帝——未必有谋逆之心,当然也可能就有叛逆之心,梦无涯他们的家眷还不是寻常的等闲之辈,修为相当的不俗,若是要斩草除根的,消除隐患,只怕还要决绝一点的好……

      果然,元天限眼中杀机更浓,断然道:“叛逆之罪,罪在不赦,九族尽诛。所有一干相关人员尽都杀无赦!”

      木天澜只感觉自己心头如同被万斤大锤猛地敲了一下,恍然间有一种金星乱冒的感觉。

      艰难的勉力开口道:“陛下……他们根本就不知个中内情,都是咱们墨云子民啊……陛下!”

      元天限哼了一声:“朕意已决,无谓多言!”

      噗通!

      木天澜跪在了地上,以头触地,涩声道:“陛下,还请您千万收回成命啊;臣愿意以身家性命担保,他们这一干人俱无反叛之意,还请陛下网开一面,手下留情……”

      这还是木天澜自从三十万年前跪拜过元天限之后,第一次下跪!

      眼见此情此景,元天限明显地犹豫了一下。

      “陛下,臣也愿意以身家性命担保他们绝无反叛之意,木帅却是言之有理……”雨迟迟挣扎着,道:“若是他们将来当真枉顾陛下恩义,反叛本天,彼时自会大义灭亲,绝不会被他们影响同流合污…···”

      将来他们若是背叛,说不定木天澜也跟着反了——这才是雨迟迟说这句话的个中真意!

      木天澜只觉得气血攻心,猛地跳了起来,狠狠一巴掌就打在雨迟迟脸上:“口蜜腹剑的无耻小人!落井下石之辈,你当真长了一副好龌龊的歹毒心肠!”

      “啪”的一声,雨迟迟从椅子上滚落下来,口中鲜血狂喷,口中兀自惊呼:“木天澜,你居然敢在陛下面前公然行凶,你······”

      木天澜大踏步赶上去,两眼血红,杀机森然:“我今天便要诛除了你这卑鄙小人,还墨云天一片青天!”

      然而眼前人影一晃,元天限冷漠万状地站到木天澜的面前,淡淡道:“木帅,你要做什么?”

      此时此刻听到这一句冷冰冰的‘木帅,,当真如同一盆凉水浇头,木天澜突然感觉浑身无力。踉跄着倒退一步·说道:“臣···…有罪!”

      元天限眼神眯了起来,定定的看了他半晌,说道:“既然有木帅雨帅同时为这班人作保,那本帝就暂且饶了他们·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所有人等全数打入天牢,以观后效!”

      “谢陛下恩典。”木天澜黯然垂头。

      “雨迟迟,你刚才许下承诺,承诺大义灭亲,朕就责令你监管天牢·务必要将叛徒一个不少的缉拿归案,但凡有漏网的,本帝就治你一个玩忽职守之罪!”元天限冷冷的说道。

      “是·臣遵命!”雨迟迟大声答应:“请陛下放心,臣定然恪尽职守,不受任何人的影响,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叛徒,若有错漏,任有陛下重罚!”

      木天澜猛地闭上了眼睛,只感觉心中一片冰凉,雨迟迟的话每一句都在针对自己·这件事自己竟再也没有机会插手了吗······

      斩梦军将士和他们的家眷当真到了雨迟迟手中,哪里还能有什么好下场?

      木天澜从心眼里不相信梦无涯会背叛,但现在梦无涯在雨迟迟的陷害之下·已经成为叛逆,这点已经定论,而且还是被元天限定案。其他的人·也尽都是一样。

      抓入天牢之中的一干人犯,由雨迟迟直接管制,下场无疑更加的惨不堪言。

      或许,天帝陛下就是在警告自己吧7

      若不然,墨云天自有负责执掌刑律的官员,何必要用一位天下兵马副元帅,去直属管理一个小小的天牢—纵然里面的囚犯如何要紧·但……也没有这个必要吧……

      可以想见,经过此事之后·雨迟迟的权限将大的惊人,而自己将逐渐被天帝陛下疏远,之前跟在自己身边的一帮好兄弟,每一个人都会遭殃。

      而自己,现在居然只能退让。

      若是自己一旦被激怒,有什么动作,那么,以自己为中心的这一帮人,才会是真正的面临了灭顶之灾!

      木天澜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退出的墨云天皇宫,木天澜失魂落魄,仰脸向天,双目紧闭,只觉得心如死灰。

      无涯······我虽然已经尽力斡旋,但,无济于事。目前来看,我也只能竭力的保全你们中一部分人的家眷,至于全部保护起来······无能为力。

      而且,就连这一小部分,也未必能够……保的全!

      木天澜心中一阵剧烈的刺痛。

      突然间,一片冰凉落在了脸上,随即,就是一片片的冰凉沁骨。

      远方,有一个孩童的声音在欢呼雀跃:“下雪啦······下雪啦·……”

      木天澜不期然间睁开眼睛,只看到半空中无数白纷纷的雪花飘扬而下。

      “今年的雪,似乎比往年要更早一些····`·”木天澜萧瑟的站在雪中,喃喃的,不知道是什么意味的说了一句话。

      宫外,正在等候的军方众将纷纷迎了上来,关切的问道:“木帅,情况怎么样了?”

      “木帅,陛下怎么说?”

      “木帅,老梦那边如何了?陛下肯网开一面吗?”

      木天澜仰天长叹,一言不发,迈步走在漫天飞雪中,神情萧瑟莫名

      身后众将面面相觑,一个个的脸色也都瞬间沉了下来,充满了失望,有一人,居然哭出声来。

      大家虽然从木天澜的脸上没有看出来任何结果,他的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什么话也都没有说。

      但这已经说明:梦无涯叛徒之名,已经坐实,再无转圜余地。

      斩梦军,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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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七章 墨云乱(三)

      “我去找陛下!我要去找陛下评评理!这天下间,总还是有说理的地方!怎么可以这么草率就撤销一支军队,这不行啊!”一个满脸都是络腮胡子的将军悲愤地大叫一声,突然回转身,就往皇宫正门跑去。

      “回来!”木天澜一声断喝,随即伸手一吸,那位将军正在狂奔的身影突然被他一把抓到了身边,扬手一巴掌就砸在那将军的脸上:“你想让……咱们这些人里面再多出现一个叛逆吗!?还是再多出一具带着谋逆称呼的尸体?”

      木天澜脸色铁青。

      众将一听这句话,尽都是如雷轰顶!

      木帅这句话里面流露出来的意思,现实的情况或者比众人想象中的最恶劣情况,还要更恶劣了一千倍!

      “木帅……为什么呀?这是为什么啊?”其中一位将军与梦无涯最是交好,声泪俱下。

      “雨迟迟!”木帅咬着牙,铁青着脸,低声的,用一种恨透了的口气,一字字的说了出来。

      然后,他就大踏步前进,萧瑟的身影,彻底淹没在这场突如其来的弥天风雪之中。

      今年的风雪,的确比往年都要来得早了一些……

      好大的一场雪,这天气,够冷的啊。

      所有将军看着木帅的背影,都是一颗心寒彻透骨。

      ……

      在木帅大营之外,同样有许多军官,静静的站在雪中等候,只是人数更多。多达数千名。

      这些人正是梦无涯斩梦军所属的军官们,所有副将以上的将军,一个不少的全部都在这里了。眼巴巴的看着木天澜等人远远走来。

      木天澜脸上的肌肉狠狠地痉挛了一下,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深切地看着眼前这数千将士。他无言以对,更无颜以对!

      跟在他身后的人,面对着这些人充满希冀渴望的目光,每一个都是心如刀割,无一例外全部都低下了头。

      这数千人。每一个人都没有说话。

      只是用眼睛看着木帅,希望能够得到他们希望听到的答案。

      然而彼此尽都无语,半晌之余。那些军官眼中的希望之火,一点一点的熄灭了下去,没有了半点亮光。

      木天澜挺着身子,站到了数千将士身前。仰着脸。闭着眼睛,始终没有说出一字,良久良久,才突然的对着数千人深深地鞠了一躬。

      一躬到地!

      “兄弟们,对不住了!”

      木天澜说完话好久,依然躬着身子站在那里。

      身后所有将军,统一鞠躬到地。

      他们没有面目说任何解释的话语,只能用这个动作说明他们的无能为力!

      对面的数千人愣愣地站着。每个人,都如同一尊泥雕木塑。良久之后,所有人静悄悄的挪动脚步,将通往大营的道路让了出来。

      仍旧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

      随着第一个人的侧身,让出身后道路,在他身后,所有人都静悄悄挪动脚步,侧身站在一边,一条笔直的通道,出现在木天澜躬着的身子前面。

      随着这些人脚步无声无息的缓慢挪动,一滴滴滚烫的热泪,悄然落在地上。

      将刚刚才落下的那一层薄薄雪花,烫穿了一个洞,露出雪花下面的大地。

      随即,数千人重归静默的不动,满目尽是寂然。

      木天兀自澜躬着身子,不曾有丝毫的动静。身后众将,同样如是,丝毫不动。

      对面,突然传来一声号令:“致礼!”

      “跪!”

      “拜别木帅!”

      “磕头!”

      “起立!”

      随着以上五声雄壮的号令,数千人静默的举手,握拳左胸,弯腰,向木天澜致以军中最后一礼。

      跪下,感谢;辞别木帅。

      咚!

      随着一声整齐的沉闷响动,整片大地都为之震颤。

      数千名热血汉子的额头,同一时间重重地砸在雪地上,只砸得雪花纷飞而起。

      随着那一声“起立”,所有人整齐站起,只是,不再寂然。

      下一刻,排在最前面的那个人静静的迈动脚步,徐徐走了出去,并不回头!

      数千人,尽都跟在他的身后,无声的往外走,在银白的雪花中,斩梦军的黑色军装,就像一道黑色的洪流!

      “保重!”木天澜直起身。

      所有人身子都随着这一声而颤抖了一下,却始终没有人停步、回头。

      “大伙尽力保护好自己的家眷!”木天澜轻声道:“若不能,就送我这里来。”

      数千名汉子,再度同时颤抖,但,仍旧没有人停下脚步,仍旧没有人回头,更加没有半个人发出任何的一点声音。

      连咳嗽声喘气声都没有。

      数千人就如此静静的离开,就好像他们从没有来过。

      只留下满地的整齐脚印。

      在这一场初雪之中,竟是如此的耀眼。

      随着雪渐渐的增大,那些个脚印也慢慢地被覆盖,只是,这些个曾经为墨云天抛头颅、洒热血的战士,是否也会被历史湮灭呢……

      木天澜出神地看着这一地渐渐消逝的脚印,突然裂开嘴惨笑一声,随即,“哇”的一声,一大口鲜血全无征兆地喷了出来,化作一天血雾,弥漫苍天。

      身后众人惊慌围上,木天澜身子踉跄了一下,摆摆手,疲乏道:“我没事……”

      心中却是一阵心寒。

      就算你要军方重新洗牌,就算军方的力量倾斜严重,就算是你……但是你……也太绝了啊。

      你太绝了啊!

      木天澜心酸的看着皇宫方向,长长叹气。

      ……

      墨云天。突然间一夜间风云大变!

      雨迟迟麾下的兵马在第一时间里,接管了皇城内外所有重要地点,周边城市。也都纷纷响应。

      几乎是每一个城市的城门,都被雨迟迟所属的军队占据,把守。

      而属于木帅方面的军队,则在同一时间里,被勒令谨守营地,任何人不准外出。若有擅自外出者,按叛逃罪论处!

      诛九族!

      这样的命令。带着明显的倾向性!所有人,尤其是官员,迅速的嗅到了其中的不寻常的意味。

      一时间。墨云天皇城人心惶惶,所有人都知道,军方两位最高统领之间的斗争,以雨迟迟副帅的全面胜利、木天澜的全面溃败而告终!

      这个结局。让所有人都是大跌眼镜!

      军方虽然派系分明。但一直以来,木天澜对于军方势力有着完全掌控的影响力,他的麾下兵马几乎全是精锐。

      若是论人数,假如说墨云天军方只有十个人,那么,最少是七个人站在木天澜这一边,而雨迟迟那边,最多只有三个人!

      如此悬殊的实力对比。木天澜怎么会败下阵来?

      但事实却是让众人百思不得其解:败的,彻底落入下风的。恰恰就是所有人都认为不败的木天澜!

      隶属于雨迟迟方面的势力,所有人尽都趾高气扬,精神焕发,纵马疾驰,不可一世。而隶属于木帅的军队则是人人睚眦欲裂,一个个的聚集在营地边上,两只眼睛如欲喷火的看着外面的那些个老对手的近距离耀武扬威。

      他们就这么趴在营寨边缘,

      身后,长官们大声呼喝让大家全部回去各自营帐;但这些管理森严,军纪向来无比严明的军人们,对于这道命令却是置若罔闻。

      身后,军法处的人纷纷出动,挥动鞭子,一鞭子一鞭子的抽在这些铁血汉子的背上,一道道血肉纷飞。

      每一鞭子下去,挨鞭子的人就是一个剧烈的抽搐,但,即便是这样,也没有任何一个人就此回去自己的营寨。

      依然死死的趴在栅栏上,死死的看着外面发生的一切,每个人的牙齿,都深深的咬进了唇肉。鲜血凛然。

      执法处的人最终都打得自己泪流满面,鞭子一扔,干脆蹲在地上呜呜的哭起来……

      皇城中的百姓们如今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却也敏锐地感觉到了气氛的不寻常,一家一家的关门闭户,只是在门缝中偶尔往外偷看。人人心中都是扑通扑通乱跳,恍如迎接末日来临一般。

      这样的恐慌,迅速地从皇城往外蔓延,周边的几个城市,迅速地受到波及,接下来,就像是一石激起千层浪。

      整个墨云天都因之纷乱了起来。

      到了这一天的下午,从吃过中午饭开始,无数的兵马开始集结调动,雨迟迟开始了进一步的动作。

      无数的家门被蛮横的士兵一脚踹开,随即,就是从里面牵出来一串一串五花大绑的人,受绑之人神情悲苦,满脸尽是绝望。

      但凡走的稍微慢了一些,就是一鞭子打在身上,棉衣只需要一鞭子,就会被抽得棉絮纷飞,血痕也随之慢慢的渗出来。

      一推一个踉跄……

      这些犯人之中,有一些浑身伤痕,那是因为身有武力反抗却被制服的;还有些只是年幼的童子,有一些已然是白发苍苍,风烛残年的老人,也有妙龄少女,还有一些妇人……

      可以看得出来,这些人每一个之前都是曾经有一定地位的人,或者常年养尊处优的,但这一刻,却统统的被五花大绑的拉出来,押往天牢。

      整个皇城,几乎每一条街道上,都有这样的押解队伍,有一些街道上,甚至都连成了一长串,拥挤得难以通行。无数的哭声、哀求声,还有愤怒地指责声,啪啪的皮鞭声音,响成了一片;整个墨云天皇城上下,就在短短的时间里变得天愁地惨,满目哀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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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八章 墨云乱(四)

      不断地有身着斩梦军服式的军官突然间跳出来拦在路上,一脸的悲愤:“我到底犯了什么罪?我的家人又犯了什么罪?”

      “黑风峡,我浴血奋战过;天目山,我九死一生,锁魂江,我手刃敌人三百,我为天庭立过功,我为陛下流过血,有功劳,也有苦劳,我没罪!放开我的家人,放开我的家人啊!”

      黑风峡,天目山,锁魂江;乃是梦涯平生最值得称道的三次大战役。欢迎来到阅读当年墨云天有势力反叛,梦涯率军出征,三场大战役,奠定了他在军方战不胜的辉煌威名。

      他和他所率领的大军,将所有敌对势力逼到了绝路之上。

      而“斩梦军”的这个名称,就是从那时候开始形成。

      斩梦——斩破了所有逆叛者的美梦!

      但,这些军官在此刻如此的喊叫之后,没有能救下他们的亲人,就只等到了加粗暴地对待;一人质问,就有数的士兵即刻蜂拥而出,将他擒拿,一脚就踹倒在地,随即就是五花大绑,还未绑起,脸上就被接二连三的耳光打得惨不忍睹。动辄有数棍棒齐下,哪里痛楚最巨就向哪里招呼…………

      这些往昔战功彪炳的铁血将士们,每一个在被押进大牢的时候,几乎都是拖着进去的,每个人的手臂或者小腿,都早已被砸断,整个人也都不复人形!

      这些忠心耿耿的肝胆将士,只是口呼冤枉,却并没有一人尝试以武力反抗。

      第二日,这样的搜捕仍旧在持续进行之中。

      整个墨云天庭,皇城之外的三十座大城市,都在同步进行,陆续上演着上面的雷同情景。

      梦涯身经百战,立下战功数,他率领的斩梦军也随着他而水涨船高。从边远的地方,纷纷将个人家眷迁到了最繁华的城市之中。

      这曾是墨云天帝特许的殊荣,为军方众人至为欣羡的殊荣。

      但如今,形势骤变,这份殊荣却变成了处可逃的催命符!而且目标明确。

      随着越来越多的人被抓,军方人心惶惶。

      尤其是看到一些偏将,副将。甚至是主力先锋也全幸免地全家抄没,悉数打入天牢的时候,木天澜一方的军官,终于开始产生了骚动。

      看着兄弟的家眷被抓,被虐待,自己却只能看着。眼睁睁的看着,全办法,甚至连尝试解救的机会都没有!

      这种有心力的痛苦滋味,绝对不是正常人可以忍受的。

      事发之后,木天澜已经在墨云天皇宫门前,跪了整整两天两夜,恳求元天限收回成命。与他一起跪着的。几乎是墨云天所有军方柱石高层。

      甚至还有一些文官,也都纷纷跪在这里,希望自己的行动,为斩梦军祈求到一线生机。

      但,元天限却并没有理会这些人的劝谏。

      此刻,元天限与他的爱妃正在九太子元殊途的灵堂里,悼念逝去的爱子。这位妃子正是元殊途的生母。

      对于外面山呼海啸一般的求情声音,全然置若罔闻。

      “陛下到底在做什么?”一个白胡子老臣愤怒的问道:“这么多人都在泣血哀求。难道陛下听不到么?竟全然的动于衷?!”

      其他人瞠目以对。

      没有人知道这是为什么。

      皇宫大内总管与木天澜相识已久,素有几分交情,见到这等情形,心中实在不好受,悄悄来到木帅跟前,传音说道:“木帅,您不用再跪了。纵然跪下去也是于事补……陛下眼下在为九太子殿下招魂……如今正在九太子的灵堂里,不会理会这里发生的一切事情……”

      这句话一出,木天澜如堕冰窟,在其深厚修为的支持下。纵然跪了两天的膝盖仍旧不失灵活,但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两腿膝盖瞬时僵直,几至不能活动。

      元殊途的意外身故,元天限最恨的疑就是楚阳;然而如今,在楚阳之外,元天限最恨的人,除梦涯再不作第二人想。

      此刻,众人在外面为梦涯求情,元天限却在为元殊途招魂……面对爱子牌位,元天限心中只有加的恼怒。

      倘若说别的时候或者还有机会开一面,那么现在,众人越求情,反而是将斩梦军往绝路上再推进了一步。

      所造成的就只有反作用!而绝不会有任何的一丝一毫的用处。

      “是谁为陛下出得这个馊主意?招魂?招什么魂?太子当日是被楚阳锻杀,魂飞魄散,形神俱灭,哪里还有什么魂可招?”木天澜目如鹰隼。元殊途身死,自有灵堂,而天帝陛下说过:楚阳不死,灵堂不撤!

      一定要用楚阳的头颅,来祭奠自己枉死的爱子!

      “是雨帅提的建议……”大内总管乃是一个面白须的老太监,低声传音说道:“雨帅说道太子英魂未必尽消,若是天帝陛下能够在太子灵堂之中,以自身上神功,开展九天十地搜魂**,说不定能够令太子的残魂感受到召唤,重归来。而只要有任何的一点残魂,就能够天帝之光护佑,再入轮回,转世为人,父子仍有重逢一日……”

      木天澜一拳头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这一拳,分明没有用上半点修为,却仍是将坚硬如星辰钢一般的坚实地面砸出来一个大坑。

      “荒谬!”木天澜愤怒的大骂一句。

      九天十地搜魂**,确有此等玄奇功法,雨迟迟说的这种情况,也的确存在。

      但前提是元殊途的丧身之处必须在左近,而现在的情况是,元殊途乃是死在东皇天!对于元天限来说,早已是鞭长莫及,断断难以力挽狂澜。

      何况太子已经死了半年多了,现在才想起招魂?虽然理论上仍有其可行性,但实际操作,却是半点机会也没有……‘

      而且,在确认元殊途魂飞魄散、形神俱灭之后,元天限就已经为其招过一次魂了,那次根本就没有半点作用。换言之,元殊途是真正魂飞魄散、连一点魂渣都没剩下,再如何的招魂也只会徒劳功,全用武之地。

      “难道陛下当真糊涂了不成!”木天澜胸口不断起伏,胡须风自动,心中焦急之际,竟什么话也说了。

      “陛下此举说到底仍是爱子心切……明知不可为。也要再尝试看看,希图个万一。”大内总管深深叹息。

      木天澜突然醒悟。

      雨迟迟在这个时候提出这件事情,绝不是单纯地为了太子爷招什么魂!

      而是……彻底堵死了中人为斩梦军求情的道路!

      只要在元殊途灵堂之中,元天限的仇恨就会被限的放大,甚至会失去理智、失去起码的决断能力。

      这样一来,任何一点为梦涯求情的话。在元天限耳朵里,都会想到爱子的惨死。

      这样的求情话,每一点都是刺激元天限心底的那份丧子之痛,每求一次情,就是将梦涯的斩梦军的处境往难受的地方再推进一步。

      这份心思,简直就是歹毒到了极点。

      但,雨迟迟却偏偏抓住了为人父母者的那种心思。虽然元天限也明知道此法不可行,徒劳功,但为了心安,怎么也会勉力试一试,当真有个万一呢?!

      木天澜将这个情况跟众人一说,大家都是仰天长叹。

      众人纷纷站了起来。

      此刻,原本出自善意的求情居然变成了落井下石。

      但,不求情。就看着这些忠贞将士一个个就此冤死天牢不成?

      众人面面相觑,一个个的尽都一筹莫展。

      木天澜退后几步,神情有些萧索地望着皇宫中某个方向。

      那里,正自有隐隐飘出来的香烟味道,一般人或者在这么远的距离下根本什么都察觉不到,但木天澜却是能够精准地把握到。

      那里,那里就是天帝陛下正在为太子招魂的地方。

      那里的气息尽是一片平和。根本没有任何一点波动的迹象。

      很显然,陛下的心思一动没动,根本就不会顾及到这边还有多少国之干臣正在跪着,正在泣血央告。

      木天澜目光深邃地看了一会。终于直起身,转身而去。

      空中大雪兀自飘荡,木天澜离去的背影,却似乎是要将这漫天大雪,一起扛了起来。

      他没有回头,异常坚定的举步前行。

      他的脚步越走越。

      自始至终,再也没有一句话说出。

      其他人看着木帅离去,人人都是一脸的凄然与惨然。

      ……

      “什么,梦涯的家眷居然会找不到?还有跟着他一起的那些个心腹将领的家眷如今也全部失踪了?完全没有收获?!”雨迟迟勃然暴怒地看着前来报讯将士的面孔,脸色狰狞异常,几乎要一口将来人吞下肚去。

      “真的就是找不到。”那位将领低声小心翼翼的说道::“据说……他们在一个半月之前,就已经全都搬家走了……”

      “一个半月之前全部都搬家走了……”雨迟迟的眼睛眯了起来,随即说道:“我知道了,你们继续搜捕其他的斩梦军核心将士以及他们的家眷,尤其是梦涯的亲信心腹……至于已经确认离开的这些,由我亲自处理。”

      “是。”

      那位军官敬礼走了出去。

      雨迟迟平静的面孔慢慢的转为阴鸷,隐隐有几许危险的意味。

      下一刻,他拍拍手,沉声道:“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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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九章 墨云乱(五)

      “属下在。”几个影子一般的人突然闪现出来。!

      “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全天候密切注意木帅府邸一切动静,还有……木帅府中心腹的行动,一丝一毫,任何一点蛛丝马迹都不要放过,一旦有了消息,立即汇报给我知道。

      “是!”

      “究竟可不可以,借这个机会,将木天澜也一道干掉?”雨迟迟背负双手,站在窗前。

      想了好久,却还是摇了摇头。、

      “无论如何,陛下也是决不会允许军方一人独大的,当初扶植我起来对抗木帅,就是这个道理……这一次虽然让木天澜伤筋动骨,甚至是伤及根本,但说要想将他真正连根拔起……却是不可能的。”

      “就算是陛下也不会允许他倒台,至少不能马上倒台。”

      “而且,相信只要陛下这段时间里的悲痛情绪过去,肯定还要照顾木天澜的个人情绪,会在一定的程度上,允许木天澜对我展开报复…

      “以此来制造新的平衡……”

      雨迟迟心中翻滚着不同的念头:“不过这一次,我已经是与木天澜彻底撕破了脸皮······既然彼此立场明显,不如······就趁着眼下这个大好时机,再进一步。纵然干不掉木天澜,也要让他更难受一些,纵然要建立起新的平衡,也要我强他弱……单只是一个梦无涯,一支斩梦军……还不够!”

      打定主意的雨迟迟再次下令,接连三道命令下去,他整个人疲乏的坐在了椅子上,大伤初愈,身体其实还是虚弱得很。

      要想完全恢复,恐怕一两年之内,是做不到的,元天限给予的秘药纵然功效神奇,却仍未到相当于九重丹的程度。

      然而雨迟迟新下的哪三道命令·却是如同三口最锋利的刀,刀刀都会捅进了木天澜的心窝身处。

      “让天牢中的人抓紧一些,严刑拷打,不求他们给出口供·但要最大限度的折磨身体!唯一禁忌就是不能伤及性命,却仍要尽量做到,若是有一天放他们出来······后半世就只能躺在床上过活!”

      “至于对女眷用刑!不许顾忌,死活不论!”

      “若有死者枭首示众!”

      三道命令,一道比一道毒辣,全然的不留余地。

      将一个明知道他是忠心耿耿地将士,折磨成残废!

      手段毒、心更毒!

      对女眷用刑本是天下大忌·更何况是将士的家眷?

      当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就算彼此立场对立,这手段也是太过了!

      死者枭首示众·等于昭告天下。

      将叛逆的罪名彻底钉死,再也没有转圜余地!

      雨迟迟知道,自己这么做,很大机会会引起众怒。尤其是来自于军方那边的反弹。但,雨迟迟根本就不担心,因为,他等的就是对方的反弹!

      反弹越大,罪名也就越重!

      当反弹达到一定地步,木天澜就会在这次事件中·彻底一蹶不振!

      以后军方纵然还要出现双雄对垒的局面,但那时候的木天澜,无论如何也不再是自己的对手!

      起码·在势力和影响力上,一落千丈!

      但若是没有反弹,你木天澜连自己的属下、乃至属下家眷都护不住·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属下被陷害,家人遭凌辱,你木天澜还有什么资格,站在军方第一大帅的位子上?

      无论结果如何,是否会出现反弹,木天澜的衰落已然可以预期!

      在雨迟迟的推动下,在墨云天帝元天限的默许之下·墨云天帝登基上位以来,墨云天庭第一大冤狱·就这么展开。

      冤狱所面对的对象,无一不是曾经为墨云天出生入死忠心耿耿的将士。这些将士,常年浴血厮杀,出征在外,每一个都是战功赫赫。

      或许在他们驰骋疆场浴血杀敌的时候,没有人会想到,自己最终的下场,竟然是在自己舍生忘死保护的天庭中。

      死在自己无数牺牲才保证了安全的那些贵族手上。

      这一场冤狱遗祸之深远,让人瞠目结舌,后世称为:改变了整个九重天阙的冤狱!

      连元天限自己也没有想到,这一场冤狱会导致什么······

      又是一天的时间过去,墨云天皇城上下风雪依旧。

      有雪亦有血!

      而喊冤的声音,趋势越来越见强烈、普及;而军方雨迟迟的手段,越发强硬,越发的肆无忌惮。

      有太多的士兵,就这么骑着马从路上飞马加鞭而过。

      而在马后,用长长的绳子拖着一个血肉淋漓的身体,任由那身体发出的惨叫求饶声响彻天地,骑者却始终那么大笑着,全无停留、飞驰而去。

      留下一地血痕。

      血痕伴雪痕!

      元帅府大门口前。

      形容更见几分憔悴的木天澜背着手,脸色冷冰冰的,静静地望着自己的部下一个又一个的被带走,部下的家眷惨叫!着被抓,就从他眼前的大街上拖拉而过。

      一批又一批。

      木天澜身形始终稳立不动,似是无动于衷,唯有眸子中冰寒之意,越来越盛,越来越见森然。

      很多很多人,都是根本就没有必要从这条路经过的,但在雨迟迟的刻意命令之下,即便是要刻意绕上一圈也一定要从木天澜门前经过。

      挑l衅!

      全无掩饰的挑衅!

      是的,我就是要看看,你木天澜到底能忍到何时?

      忍吧,到了忍无可忍的时候,是无须再忍,还一忍到底!

      无须再忍!那你就等着陛下的雷霆震怒吧!

      一忍到底?那你一定可以等到人心涣散!

      正因为明白这个道理的木天澜进退两难,负在身后的双手骨节此际早已经发白,脸上虽然看似平静无波,但整个身子实则却已然绷紧得就像拉满了弦的弓!

      到底是一触即发,还是……

      终于,木天澜面无表情的转身,回到府邸之中,再不见其身影。

      身后,兀自遥遥地传来残虐的喝骂:“草泥马!给老子快些!断了一条腿就不会走了?给老子爬!爬!再爬不动老子一刀砍死你·省的耽误老子功夫!”

      一声喝骂,就会伴随着“啪”的一声皮鞭响,再接着就是尖锐凄惨的惨叫,周而复始·连绵不绝!

      木天澜却有如充耳不闻一般的走了进去。

      在院子里,早有上百位军方将领聚集在这里,看着木天澜走了进来,“呼啦”一声围了上来。

      “木帅!怎么办?”

      “木帅,您下令吧,我们与他们拼了!”

      “木帅,不能再拖了啊·再拖下去,那些人就真的完了······”

      “木帅……求您了……”

      木天澜鹰隼般的目光从属下们的脸上一一转过,眼底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痛苦·却是一闪而逝,沉声道:“大伙都回去都回去,都在我这里算怎么一回事?你们在这里聚集是想要干什么?难道打算要谋反不成吗!统统给我滚!立刻、马上、现在就全部滚蛋!”

      “木帅!”近百人简直不相信自己听到的话,齐刷刷地整齐跪下,凄厉的大叫起来。

      “此乃是陛下决断,我亦得照此而行,天庭法纪,如何能破?”木天澜寒着脸:“斩梦军无罪,彼时自然会还他们一个清白;若是有罪·任谁也救不了他们!你们都回去吧,等候接下来的消息就是。”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看着木天澜,眼中满是不可置信、惊奇以及陌生之色。

      这……这是木帅说的话吗?

      他怎么会这么说?!

      他怎么能这么说?!

      这些人现在只要是进了天牢·就算是以后还能侥幸出来,那基本也就废了,尤其还有那些个女眷。进过牢房的她们·怎么可能还有什么……清白?

      在雨迟迟一手主持之下,这些他的老对手们,如何还能够有半点侥幸可言?

      “啊~~~,外面突如其来地传来一声高亢的惨叫胜,拖着长音,声音嘶哑,却透露出难言的痛楚。

      “那是···那是老虎的声音!”好几个将军都听了出来,这是斩梦军副将李老虎的声音·他的声音很独特,却是因为有一次战场被俘·乃是被敌人酷刑逼供不果,最终被割了一半舌头,到后来虽然被救出,但以后说话却永远都说不清楚了…···

      这样的铁汉子居然会失声呼痛,那他之前得遭遇什么样的痛苦?!

      “我要去看看!”不少人霍然起身。

      就算斩梦军真的有什么变故,也不该如此对待一个为了墨云天付出良多的铁血汉子!

      “全部都给我停下来!谁也不准去!这是命令!”木天澜一声厉喝,目中神光电射。

      “所有人都给我滚回家去!没我的命令,谁敢出门一步,就是违抗军令!就是谋反!就是叛逆!”木天澜铁青着脸,连声喝骂:“滚!滚滚!全部都给我滚回去!”

      所有人闻言都是如同三九天凉水浇头。

      军队军队,官面的说法是上级天大,服从命令是军人的天职,但真正讲究的却是官兵齐心。

      军队长官,从来就没有不护短的:你连自己的兵都护不住,还谈什么打仗?木帅之前,从来都是最最护短的那一个。

      为了将士们不知道操了多少心,做了多少事,所以大家人人心悦诚服,木天澜令之所至,莫有不从。

      但现在的木天澜,此刻的木天澜,却让大家感到了由衷的陌生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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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章 墨云乱之天兵阁

  “木帅……难道这些兄弟的死活,我们就全不管了吗?”
  
  “难道这些兄弟的家眷,我们也都不管了么?”
  
  “就这么独善其身袖手旁观,看着他们被陷害,任由他们被**?”
  
  “木帅,难道您就真的忍心吗?”
  
  大家没有即刻离去,都愣愣地看着木帅,眼中满是不理解,还有一些恨意。
  
  难道木帅真的被雨迟迟的这一连串手段给吓住了?这一次就此甘拜下风了??这一次真的要屈服了吗?
  
  “我说的话,从来不说第二遍,不要让我重复第二遍!”木天澜脸色铁青:“来人!给我用大棍子,将这些人都给我赶出去!谁敢擅自出门违抗军令,以谋逆论处,全家抄斩,祸连九族!”
  
  “木帅!”所有人不敢置信的同时大呼。但却被元帅府的亲卫们连推带搡赶出门去。
  
  “砰”地一声,大门紧紧关闭,彻底隔绝了两边的空间。
  
  一众将军将领们站在门前,一个个浑身冰凉,相对而望,人人都是满脸满心的憋屈还有绝望。
  
  此事若是木帅当真袖手旁观,再不理会,斩梦军这些人,基本上就是宣布了死路一条的结局。
  
  “哎!”
  
  一声声深长的叹息。
  
  ……
  
  木天澜将所有部下都赶出大门,又在院子里站了一会,这才缓缓地迈着沉重的步子,走进了自己的书房。
  
  “怎么样了?”木天澜在自己的书房冇中,静静地问道。
  
  似乎在自言自语。
  
  但,看似空无一人的房冇中,却有人立即回话了。
  
  “雨迟迟已经下令,让所有逮捕进去的斩梦军军官招供画押,而且,每个人都要折磨成废人,家眷死活不论,只要**,死者枭首示众。”
  
  “只要有人口风一吐,但凡是牵扯到其他军队的军官,也要立即缉拿归案,无论牵扯到任何人!”
  
  “这些军官的后代子孙,基本上是婚嫁不禁,各家之间都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在诛灭九族的命令之下,连带这些亲家,也都被缉拿到案,牵连之广,骇人听闻。”
  
  “目前为止,已经被抓入天牢的斩梦军中级军官,人数已经超过了七千之数,连同这些人的家眷,已经差不多超过了十万人,而这个数字还在不断上升,监狱牢房眼下已经渐渐人满为患,在雨迟迟一派认为嫌疑过重、背景较高的一部分人都被关押到了私牢之中……”
  
  “然而搜捕还在持续进行,而且有渐次扩大的趋势,目前这还是只限于皇都地界。而周边各地的人犯,也都面临同一情况,总体来说,这一次,最少是有百万人因此遭殃,甚至这个数字,还是最最保守的估计。”
  
  “此外,斩梦军被解散的五十万人,整个的被打散,名为解甲归田,但每一个回家的,虽然并未拘押,其过程中也遭遇了百般折辱,惨不堪言,似乎只要是一个人,哪怕他本身如何冇的十恶不赦、罪大恶极,但只要是在斩梦军面前,都是高人一等,可以随意**他们,以任何形式方法侮辱蹂躏!”
  
  “这种肆无忌惮的迫害方式,越来越见强烈;目前已经发展到皇城周边的四十一个城市!”
  
  “而且还在持续蔓延,不断扩张。”
  
  “若是当真不管不顾,等此事落下帷幕,恐怕……最少也是三千万人,因此而遭遇不幸……”
  
  虚空中的声音淡淡的诉说着,诉说着如斯惨绝人寰的事情,偏偏声音中却不带半点情绪。
  
  木天澜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天兵阁方面如今怎么样了?大抵在什么地方活动?活动得可频繁吗?”
  
  “从昨天我们的人手开始向他们挑衅,不过,天兵阁的那个主持人谢丹琼现在越来越狡猾,不肯深入,而且他手下的高手也变得多了……他本人的实力也更加强横,很难引领过来。”暗影处,那声音说道。
  
  “你立即动身过去,当面告诉他,军方决定与他合作一次,让他带人赶到皇都五百里外,活动一下,然后,我们送他一份大礼。”木天澜沉缓的说着,眼中有一丝痛楚。
  
  “这个,恐怕谢丹琼不会相信,他之个性,不仅谨慎,而且素来是凤凰不落无宝之地。”暗影那人迟疑了一下。
  
  “这个不怕,你要做的只是确定了大致方位,然后,神魂传音给我,我会用神魂分冇身之法过去,亲自与谢丹琼交涉。”木天澜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此事务须保密。”
  
  “是。”
  
  ……
  
  一片密林中。
  
  谢丹琼一身黑衣,俊秀的脸上满是疑惑之色的,悄然站在树梢上,屹立不动。
  
  林中小路上,行走着一大队押解队伍,队伍中哭声震天,不绝于耳。这一路行来,越是靠近皇都地界,这种事情就越多,谢丹琼不得不诧异,这种情形当真诡异。
  
  因为那些个被押解的犯人之中,内中可是有不少英挺男子,雄壮健硕;以谢丹琼的眼力当然可以轻易分辨得出来,这些人个顶个都是高手,即便还不到独当一面的程度,却已经是相当不俗了……
  
  但为什么这么多的高手一起犯了事儿?而且其中有不少人甚至已经肢冇体残废!
  
  这样的人无论在任何天地都可算是一笔不小的财富,何至如此?!
  
  “此事只怕大有蹊跷,吩咐下去,重点调查一下!”谢丹琼下令。
  
  这件事,实在是没什么好重点调查的,相信只要随便抓住一个人问问,也就知道个中原委了。
  
  不外就是军方实力之间的角逐,眼前这些人就是失败的那一方之属!
  
  “斩梦军?竟是斩梦军?”
  
  “因为剿灭楚阳失利?残存人员悉数被楚阳收服?背叛了墨云天?”
  
  “留守在墨云天的斩梦军大部队因此而一道获罪?一人获罪,九族牵连?”
  
  ……
  
  知道了事情所以然的谢丹琼俊秀的眉毛紧紧地皱了起来。
  
  这件事,倒是有些趣味了……那么要怎么办呢?
  
  还有,这段时间里,墨云天方面的某些人刻意yin*着自己往京都的方向而来,却又分明没有恶意,只是态度委实暧昧得很……
  
  这又是怎么可情况?
  
  这个刻意的“yin*”与这件事又有没有关系呢?
  
  谢丹琼自家人知道自家事,虽然自己几次险死还生,而且迭逢奇遇,修为大进,现在已经到了一个极高的地步。但距离圣人层次,却还有一段相当的距离,难以一举而至。
  
  甚至就算能够晋升成为圣人初级又如何,也绝对不是墨云天军方几大巨头的对手,何况还不是呢!
  
  若是他们真的想要动了真格的全面剿灭自己,恐怕现在看似兴盛一时的天兵阁,覆灭不过一日半夜的光景,最后顶多也只有自己一个人可以靠着老大的九重丹勉力逃生而已……
  
  但现在为什么会这样诡异的状况?
  
  谢丹琼觉得,这应该不是什么坏事,至少,值得冒险尝试一下。现在,突然间又得到了这么振奋的消息,让谢丹琼又多了几分把握。
  
  原来,此事之始末与老大楚阳有直接关联。但,他们应该还不知道我和楚阳的关系吧!但,我这天兵阁现在乃是墨云天最大的盗匪集团……既然如此,他们找我……
  
  谢丹琼卓立树梢,深深沉思,盘算下一步的方向。
  
  “冇魁首,那个人求见。请您定夺。”有人传音过来。
  
  那个人,乃是谢丹琼的属下们对于一位神秘高手的特定称呼,不知道此人到底来自何方,不知道此人具体什么身冇份,但就是这个人,一路yin*逼迫,用一种近乎通天的手段,逐渐将谢丹琼的天兵阁,引领到了现在的这个位置。
  
  对这个人,谢丹琼全不了解。
  
  但,却还知道一件事:这个人的修为,远远高于现在的自己。若是他真的有什么不利的想法,自己这些人现在早已经死伤惨重,若是被这个人刻意追踪,自己连逃生的机会只怕都是微乎其微的。
  
  “好,我这就过去看看。”谢丹琼感受了一下冇身上几乎无处不在的琼花,深深吸了一口气。
  
  ……
  
  天牢中。
  
  皮鞭触及肉体的特有“啪啪”声音此起彼伏,到处都是这种‘呲啦呲啦’的声音,而在这种声音之后,往往就是一阵阵肌肉焦糊的味道传出来,同时,还有那撕心裂肺的凄厉惨叫……
  
  整个天牢,都充盈着这种味道,充满了这样的声音。
  
  昏暗的环境,狞笑的官吏,凄惨的叫声……让天牢中其他的犯人都是噤若寒蝉;连一些杀人无算、罪大恶极、穷凶极恶的歹徒,也尽都是浑身发抖,体似筛糠。
  
  就算是那些十恶不赦的囚犯,也没有接受过这样的残忍对待吧?!
  
  这些人到底是犯了什么事儿了?竟会遭遇如此的“招待”?
  
  随着进驻的犯人越来越多,几乎在短短的一天里,就已经爆满天牢。
  
  雨迟迟一声令下,天牢中原本关押的犯人,若是罪恶深重的,直接集体处决;而那些罪行相对轻微的且服刑三年以上的,每人打一百鞭子,一并放出大牢,到处牢房空间。
  
  这个决定,让无数犯人如蒙大赦,心生窃喜。
  
  但哪里知道那一百鞭子可是不好挨,基本上这一百鞭子下来,一百个人也就死了九十九,侥幸能够幸存下来的那个也是五劳七伤,体无完肤。
  
  一时间天牢中血流成河,乱葬岗上尸骨如山……
  
  就在这天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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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一章 惊梦!

      是夜,墨云天皇宫中戒备森严的一处宫殿之中。

      墨云天帝元天限此刻已经准备就寝了,在他身前,却是一位绝色丽人,此人正是元天限的发妻,也就是现在墨云天庭的正宫天后!

      只见那丽人皱着眉头,轻启朱唇,燕语莺声,温声说道:“陛下,虽然臣妾不应该过问国事,但,这件事这么处置,只怕是当真有些过了……木帅数十万年以来忠心耿耿、劳苦功高,何必要弄到如此地步?他可是您的老臣子了,何苦伤了忠臣之心!”

      元天限瘦削的脸上,目光莫名闪动了一下,轻声道:“无妨……”

      天后有些急了:“此事还请陛下千万三思。”

      “木天澜对本帝忠心耿耿,这一点我自然知道,从不曾怀疑,只是……木天澜已经在这个位子上坐了整整六十三万年了!”元天限轻声的说道,似在解释,解释给丽人听,又似在说给自己听。

      随即说道:“梓潼放心,我断断不会让木天澜彻底倒台,但他的势力,权力,当真已经到了需要削减一下的地步。”

      天后叹了口气:“陛下,这些年以来,即以臣妾所知的,木帅手中的权力,已经削减了数百次……但那些时候,却始终不曾有过如此的怨气滔天,此次委实往次大不相同,陛下千万斟酌……”

      “自然是不同的,所以往次的效果也就不如何明显,之前数百次削减的总和未必能及得上这次的一次过。”元天限淡淡的说道。语气平淡至极,但话中含义却是耐人寻味。

      然而话说到这里,关于这个话题。却已经无话可说。

      但元天限还是说道:“本帝相信木天澜会明白的。”

      这句似解说、似宽慰的话语,仍旧是想给那丽人,有或者是给元天限本人说的!

      天后轻轻叹了一口气,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或许在以前,木天澜肯定是会明白。但这一次,你动的,却是木天澜最为钟爱最重视的一支部队。同时还是木天澜真正的左膀右臂,这一次,已经彻底的动摇折损了木天澜的本源根基!

      他。真的会明白么?

      而元天限显然也在考虑这个问题,道:“纵观史书,所有最终能够坐上至高位置的那个人,往往他的初衷。未必就是为了坐上这张椅子。能够一登天门者,若非人杰,就为时势。”

      “除了少数的绝代人杰之外,其余绝大部分,都是被自己最忠心的手下……”元天限轻声的说道:“……推上去的。”

      “所以在有些时候,有需要也有必要削减这种推力?”天后幽幽的说道:“即使明知道这个人忠心耿耿,并无异心,仍要如此!”

      “这本就是身为帝王的悲哀。不断循环往复的宿命。”元天限闭了闭眼睛,眼神恢复无情:“没办法的事情。”

      天后不再说话。

      “夜深了。睡吧。”

      灯至此而灭。

      整座皇城也随即陷入了一片极度的寂静之中。

      “天,塌不了的。”

      ……

      天塌不了,这个却是真的。

      但,木天澜最终会是什么反应?又会有什么实际动作?到底会不会明白?会不会接受呢?!

      ……

      雨迟迟严命属下抓紧时间审讯,摧残人犯,所以晚上也几乎是连轴转的干活;而且,雨迟迟的属下智囊王半月,在分配审讯的时候,专门挑选了一些与斩梦军素有矛盾的,尤其是下级的军官,甚至就之是军士,让这些人去审理斩梦军的上层军官。

      原本天牢里面的刑部官员和吏员,只是协助,完全没有任何的决定权。

      这种以弱凌强,对方还完全反抗不得的舒爽滋味,让这些人过瘾不已,原本,这些斩梦军的军官,乃是他们连仰望都不可及的存在,但现在,此刻,却就在自己手下,任由凌辱,任由虐待,凄惨的样子,再想想当初威风八面的样子,两厢比较之下,那份残虐的心理也就更加的变态满足。

      什么该用不该用的手段也尽都用出来了。

      而斩梦军的一干军官们却是一个个憋绝到死,屈辱到死!

      天牢中叱喝声音响成一团,凶暴至极;各式各样的惨叫声音此起彼伏,恍如人间地狱。

      夜已深。

      但天牢之中的拷打刑讯逼供,却仍旧在继续。

      惨叫声始终不曾停止,不绝于耳。

      时已三更。

      天牢中仍旧灯火通明,油灯闪烁,但在天牢特有的昏暗氛围下,仍旧是那么的阴森可怖、鬼影重重一般。

      天牢内,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加上驻军守护,刑部本军,当真是固若金汤,牢不可破。

      天牢外,军营如云,刀枪闪烁,巡逻队伍,每一刻都有两只巡逻队伍对接走过,明哨暗哨,更加的不计其数。

      甚至于,雨迟迟为了防备万一,在这里投入了重兵防守,天牢内就足足放了两万人,而在外面,更有二十万大军,分布在四面,将整个天牢,从外面也围成了一个铁桶!

      这样的严密防备,可以明摆着说:就算是一只老鼠,也休想自由进出!

      非得想进入,也行!只要你拿你的命做交换,这个叫——代价!

      ……

      就在这那一片兀自持续的飘雪夜幕之中。

      元帅府,木天澜出神地看着窗外大雪,喃喃道:“惊梦?”

      在他身后,一团暗影中氤氲了一下,有人阴森的出声:“一切都布置妥当了。”

      木天澜道:“雨帅那边怎样?”

      暗影中人道:“雨迟迟今夜,先是在听雨轩与军师王半月商谈,制定了如此如此这般这般的……策略,然后就是紧锣密鼓的传令,天牢外大军换防,这一波的统领将军,雨迟迟指定的是……然后,雨迟迟去了书房,王半月跟了进去,两人在里面饮酒。”

      “他们喝的酒乃是松云酒;桌上六个小菜,分别是……然后王半月告辞,雨迟迟又在书房坐了一会,回去睡觉,先去了九姨太的房间,却又在一刻钟之后出来,在雪中伫立,随即就在花园中小解了一次,然后去了三姨太的房间,中间,经过了两道回廊,雨迟迟进去之后,再没有出来。”

      “根据雨帅府邸的情况,在半月前,三姨太的房间里还没有任何异常,不会有暗道暗门等什么东西,所以,雨迟迟到现在为止,在三姨太房内,睡下了。房中有男女欢好的声音,发出男性喘息声的,确认就是雨迟迟本人。”

      这番话,若是让雨迟迟听到,恐怕是先是会惊讶,然后是羞愧难当,但再接着却只会感到毛骨悚然。他的一举一动,说了什么话,做了什么事,口气是什么,什么动作,包括吃的什么喝的什么生活细节等等等等各个方面,居然都在木天澜这边有着严格备案!

      甚至连小解、与女人欢好等等些么细节,都被一一记录。送到了生平大敌耳朵里。

      “雨迟迟小解,居然没有去茅厕,也没有让人服侍,就这么在一棵花树下?”木天澜皱皱眉,道:“看来他很急啊。”

      暗影中人笑了笑,道:“是的,他却是心很急。”

      “现在雨迟迟应该睡着了。”木天澜微笑。

      “是的,他很累,尤其是在那事之后,本就是重伤出愈,也不知道略微节制些。”暗影中人露出一个心领神会的男人笑容。

      “看来雨迟迟今夜会做一个好梦,累了自然需要好好休息。”木天澜淡淡道。

      “是的,关键是木帅肯不肯让他将这个好梦做下去,直至做完。”暗影中人咧嘴一笑。

      “好梦由来最易醒,个中缘由自清明。”木天澜没有回身,低低的说道:“今夜,便是梦醒时分,清浊分明之时。”

      “是。”暗影处的人恭敬的回答。

      木天澜卓立良久良久不动,等窗外,地上的积雪已经有了三寸的时候,轻声道:“去吧。”

      “是!”

      暗影突兀一闪,瞬时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木天澜在书房中踱了几步,在太师椅上坐了下来,脸上的线条牵动了一下,牵出一个冰冷的笑容。

      “惊梦……你斩我梦,我便惊你梦……五十万将士梦醒时分,而你雨迟迟……梦也该醒了。”

      ……

      夜虽已深沉,天牢里面的拷打刑讯兀自正酣,而天牢的外面,一片尚在持续降下的迷茫大雪之中,竟然有七八道白影开始渐次闪烁。

      闪动的白影数目越来越多,直接朝着正南面的军营潜过去。

      就像狂风卷起的雪花。

      这些白影的行动速度迅速至极,往往只是一闪之间,就已经是百丈距离眨眼而过。

      最外围的,乃是军营守卫,与巡逻队伍。

      一条白影就在雪中如同隐形一般飘了过去,一伸手,带出来十几道残影,在同一时间里,交接的两只巡逻小队同时被捂住了口鼻,随即就是无声无息的软倒在地。

      能够在这里担任守卫的每一人也都不是一般武者,但,在这些人的手下,却是连一点多余的声音都没有发出来,就已经被纷纷放倒在地。

      倒下之后,又被细心地搀扶到暗影处,靠着墙倚着起来。

      宛如玩忽职守的熟睡者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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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二章 梦醒时分,雷霆报复!

      这些白衣人下手却是极致小心、恰到好处,除了不会致人死命,还能让他们陷入长时间昏睡,甚至再度醒转的时候,也未必能确认自己到底是睡着了还是被人打昏的。

      随即,这些白衣人就发出一声很古怪的“咕咕”叫声,在昏暗的夜色中依然低低的,就像是地底老鼠在叫一般。

      但随着这声音响过,无数道的白影刷刷刷地急速而来,一时间竟是数不胜数,难以计数。

      下一刻,这些人就在军营旁边停下了脚步。

      那里有雨迟迟派在这里的驻军,唯一任务就是防备有人犯逃脱。

      一个白衣人发出一声呼哨,而军营中恰好在此时走出来一个军官,威严的四处看了看,道:“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哨兵回答道:“长官,暂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恩。”这位军官威严的点点头:“辛苦了,这段时间大家务必要瞪起眼睛,叛逆余孽势力庞大,万万不可有半点疏忽。万一有事,我们可都惨了。”

      “是。”

      “好,这会也该到了换班的时候,不过初冬时分,就这等天寒地冻的,他妈的,也就是咱们大队都是后娘养的,操他妈的在这里冻着冰棍似的……回去交班休息去吧。”

      “多谢统领关心。”

      随着感谢的声音,共计是三十二处关卡的明哨暗哨统一起立,随即。这位军官身后的三十多人就开始进行了交接手续,接替了这些人的原本任务。

      脚步声起,两支队伍跑步而来。面对着空茫茫的大雪,响亮了喊了几声交接口号,然后开始巡逻。

      这位军官诡异的笑了笑,说道:“交接顺利,务必要万无一失!知道么?”

      然后点点头径自回去了。

      等他走到拐弯处的时候,竟自全无征兆地从怀中取出来一柄锋利的匕首,大致比划了一下。随即一刀扎进了自己的胸口要害。

      那军官身子慢慢的歪倒在一个墙角,似乎是昏迷了过去——重伤昏迷在此刻正是应有之意……

      一个白衣人一闪身出现在他身前,仔细地检查了一下他的伤。确认其没有生命危险,这才长舒了一口气,手一挥,无数的白影蜂拥而上。通过了哨卡关卡。

      所有刚刚交接班的一干守卫人人有如木桩子一般挺立着。这么数千人从自己眼前高速掠过,居然恍如不觉,完全没有看到一般。

      刚刚换上的巡逻队伍与这些白衣人大摇大摆的擦肩而过,双方都好像是面对着一团空气,然后白衣人往里面挺进,巡逻队伍继续军容严整的巡逻。

      如是接连三处营地,都是如此无声无息的通过。

      三处军营的所有哨卡,所有暗线。所有巡逻,所有的……通通的换了一批人。

      无数白衣人。终于进入了号称牢不可破的墨云天天牢之中。

      这所有的过程,居然如同行云流水一般顺畅。雨迟迟自认为天衣无缝,万年经营的防御体系,在木天澜真正行动起来之后,却是如此的不堪一击。

      木天澜数十万年的潜心经营,几乎军方政方,两只手完全操控,触角到底有多深,连元天限都是绝对摸不清的。

      就在雨迟迟刚刚崛起的时候,木天澜就在雨迟迟身边安插了不知道多少人,而随着这么多年下来,雨迟迟身边,究竟有多少是木天澜的人,也实在是……

      数十万年的辛苦经营,这份底蕴,其恐怖之处,绝对是难以形容无法想象的。

      不动则已,一旦全力发动,就是万钧雷霆,对手万万没有抗御之可能。

      这会,白衣人已经进入了天牢之中。

      截止到现在,整个天牢的所有外围,都已经换了人。已经算是彻彻底底地落入了白衣人的手里,墨云天的天牢暂时与外界彻底失去了联系。

      而从进入天牢的第一时间开始,这帮白衣人一反之前的小心翼翼,就此开始了大开杀戒之路,无声无息的对天牢之中的守卫,牢子大肆杀戮,刀刀斩尽,刃刃诛绝。

      似乎对这些人有不共戴天之仇!

      只见寒光闪烁过处,每个人在看到刀光剑影的第一时间,就已然毙命。这些白衣人每人所用的都是那种细细薄薄的剑刃,一剑直接捅进心脏,剑气就在心脏中即时爆炸,五脏六腑刹那间尽数化为齑粉,剑气随之上冲,连脑浆也在瞬间变成了一锅乱粥。

      下一刻,当窄细的剑身“嗖”的一声从胸口拔出,从外表上居然完全看不到任何伤痕,但中剑之人却已经是一具彻头彻尾的尸体。

      这些个白衣人竟全都是最冷血的冷面杀神,一路走去,一路收割人命,始终面无任何表情。

      但在其身后,却没有留下哪怕一个活口,绝无生息。

      有些比较重要的审讯室内,是由雨迟迟的麾下军官负责审讯,门在无声无息的突兀打开,随即白影骤然闯入,连招呼都不打一个,就是痛下杀手。

      前一刻还在肆无忌惮、耀武扬威,后一刻已经身首异处,魂死道消。

      前后不过一盏茶的光景,天牢内的血腥味,竟是更浓了。

      那些已经被拷打得不成人样的斩梦军军官,被白衣人小心的背将起来,随即滚滚而前。

      这场一面倒的屠杀,足足无声无息的进行了半个多时辰;才终于听到天牢中发出了一声异样的惨叫。

      但,天牢中的惨叫声本来就是此起彼伏,这一声惨叫根本就不会有任何人注意到,而那帮白衣人已经屠杀了不知道多少人,进入了天牢腹地。

      每个人,都是不慌不忙、从容不迫。

      一剑出,寒光闪,人命断,抽剑离开……面目冷森的赶往下一处,继续挥剑,杀戮,救人……

      一切都是那么的有条不紊,每个人对于刽子手这个行当,似乎都是登峰造极的高手。

      杀起人来熟极而流、轻车熟路。

      数千人,竟都是顶级的杀手。

      就如此一路杀过去,天牢虽然占地极大,此刻却也终于去到了天牢尾部,无数的白衣人开始四处检查,检查确认没有漏网之鱼。不管死没死的透,每一具尸体上,都要至少补上了一剑。

      随即,在一片惊喜的轻呼声中,斩梦军所有军官家眷,都被那些白衣人背起来,一路迅速的往外撤离。

      只是需要背负的人数实在太多了,白衣人数量虽然不菲,却仍是力有未逮,纵然每人一次性背负两个,还是前后往返了三次,才把所有人全部救离。

      在如此兵凶战危、风险随时重临的当口,那名为首的白衣人居然还背负双手,在天牢之中又转了一圈,再度检查确认了一番。就像是考完试了,所有学生都交卷走人,考官施施然再转一圈那样子。

      那从容不迫的脚步,走在鲜血淋漓的天牢之中,居然有一种赏心悦目的微妙感觉。

      转了一圈之后,这位白衣人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轻声道:“梦醒时分……谁的梦该醒?”

      然后这位白衣人才挥一挥衣袖,就蘸着地上鲜血,在墙壁上写道:“安敢害我属下,这就是下场!”

      署名:木天澜到此一游!

      身子陡然飘起,闪电一般的出了天牢。

      足足能容纳十万人犯的天牢中,归于一片寂静!

      唯有的,就只有鲜血从尸体的伤口中,往外轻轻流淌的声音,满目血腥。

      天牢外面,那些正在站哨的雨迟迟的手下,与换上的巡逻队伍,此刻也已纷纷换上白衣,跟随着之前的那些个白衣人,一道飞驰而去。

      走出了一段距离,一干人等都进入了一个不是很起眼的宅院之中,数万人就这么背着伤员施施然地走了进去,然而这个丝毫也不起眼的小院能够撑得下,似乎内中有无尽的容量……

      最终,所有人都消失在这个小院之中,甚至没有任何一点嘈杂声。

      半晌之后,一个老苍头从小院中走了出来,看了看周围的环境,突然间深深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随即,两只手缓缓地拍在了地上。

      就在手掌接触到地面的哪一瞬间,半个皇都的地面积雪,突然间全部无声无息的融化了,地面上,即时腾起一片白雾,所有白衣人走过的一切痕迹,随着这一次的蒸发,全数消失得无影无踪。

      与此同时,皇都东南西北都有人,将自己的一双手拍在了地面。

      于是乎,整个皇都,能够容纳数千万人的超级大城市,除了皇城地域之外,其他的地方,再也没有任何一点的积雪痕迹。

      似乎之前已经连续下了两天两夜的初冬大雪,从来就没有存在过一般。

      然而天空中雪花却仍在徐徐的落下。

      老苍头把手掌从地面上缓缓抬起来,咳嗽了一声,喃喃道:“真是好大的雪啊……”

      佝偻着身子,将手放在袖筒里,瑟瑟缩缩地走了进去,蹒跚的脚步,花白的头发,就是一个风烛残年随时可能一命呜呼的老人……

      大雪持续落下,继续将地面重新染成了一片银白……

      但那些曾经有过的脚印,一切的痕迹,都已然无影无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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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三章 反击!

      在这一夜,墨云天皇都周围三十五个城市,都发生了样的事情!

      所有大牢中的一干犯人,通通的不翼而飞。

      所有大牢中的看管官兵,没有任何人例外的全数死于非命。

      每一个大牢,原本都有重兵把守;但最最离奇、不可思议的却是,每一位负责当天晚上守卫站岗的军官,都是很离奇的身负几可致命的重伤,而一干守卫全部失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所有大牢之中,只要是有关斩梦军的人,不管男女老幼,悉数如同人间蒸发了一般。

      甚至,有些牢房,连其他的犯人也全部失踪。

      三十五个城市,超过了五十座的官方牢房,统统变成了一片死地绝地!

      因为那里面,就只有尸体!

      总数超过了二十万人,统统都死在了这一次事件之中。其中就只有三万多人,乃是原本的牢房牢头守卫刑吏,以及刑部理事官员。

      其余的,超过了总数的七成半,差不多有十五六万人,都是雨迟迟的手下铁杆。

      事件还远远不止于此,墨云天副帅雨迟迟的九个小妾家人,在同一时间,被满门抄斩,鸡犬不留。

      雨迟迟在一夜之间失去了九个老丈人,无数个丈母娘······

      而雨迟迟的头号军师王半月,由于回家之后,接着想起来什么事又去了军营;所以逃过一劫,但他的全家上下,却尽数死在家中。

      雨迟迟麾下几位大将的府邸,也都遭到了惨烈的攻击。死伤无数…···

      此案一出,天下再度震动!

      墨云天帝元天限原本尚在睡梦中,却尤自被惊醒。

      还没有到上朝的时间,墨云天上下文武百官已经齐聚在大殿之前!

      一夜之间,二十万人殒命!

      超过五十万之数的重犯悄然脱逃!

      这种事,不管在任何时刻都是超级大案!就算是墨云天庭,也是百万年来第一次发生这样的大事!

      元天限在得知这件事的时候,当场一巴掌将面前的龙案拍得粉碎!

      而那些写着字的墙壁,都已经被完整地搬了来摆放在大殿之上。

      木天澜的大名,赫然在上!

      铁证如山?!

      “陛下······您可要为我做主啊……”雨迟迟痛不欲生,一把鼻涕一把泪,一点都不藏假,他这次可是真的伤心了;这次事件,出动的都是他一边的绝对心腹铁杆。

      也是一直以来,与木天澜作对与木帅麾下别苗头的所有人。

      虽然高层军官实则并无太多遇难,但,一个个的最铁手下却全部变成了尸体······这样的损失,真心的损失惨重,雨迟迟自问承受不起,实在是损失得太惨重了。

      “这次的劫狱事件一定是木天澜这老小子干的!只有木天澜才有这么大的魄力与能力做成这件事,木天澜目无君上,阳奉阴违,滥杀无辜,残害忠臣,罪在不赦!请陛下明察……”雨迟迟声泪俱下颤微微地跪在地上,满目凄凉。

      不用雨迟迟诉说,文武百官人人都是心中雪亮:这是一场报复这是一场专门针对雨迟迟的报复。

      原因很简单,雨迟迟策划、实施陷害了斩梦军。

      若然只是单纯污蔑梦无涯一个人,或者此事也就那么算了。

      但现在的问题却在于雨迟迟这次的胃口太大了,构陷梦无涯得手之余,更落井下石,残杀功臣,无辜株连,制造了一起古往今来第一大冤案!

      这宗血案牵连之广,匪夷所思骇人听闻,最终目标更直指木帅本

      这才引起来这场最决绝最血腥的报复。

      而这样的大手笔一次性出动数万圣位以上高手,数千天人级强者,甚至其中绝对都是由圣人级别的超强者负责带队的······

      这样的奢侈阵容,这样的超级大手笔,而且能够做得如此神不知鬼不觉的,放眼整个墨云天,充其量就只有两个人能够做得到。

      一文一武。

      丞相依落月,元帅木天澜。

      除了这俩人之外,甚至连墨云天帝元天限本人,都未必做得到。因为天帝若是出手,就必然是堂皇正道,雷霆万钧,绝不会这般私下里行事。

      如今,雨迟迟得罪的人,乃是木天澜,至于这场报复到底是谁发动的,那还用问么?心中有数,不言而喻!

      事实虽然明知如此,大家心里都清楚明白得很,但此刻,大家的反应却是绝对不是如此!

      还不等元天限说话,文武百官中已经有多人上奏。

      “陛下,这件事断然与木帅无关;木帅此次为了避嫌,这几天一直都在家中,紧闭家门,而且,更对麾下一干将官发出了‘谁敢擅自出门一步,等同谋反,全家抄斩诛九族,的命令,这事怎么可能是木帅干的?请陛下明察,万万不要冤枉了好木帅劳苦功高,数十万年忠心耿耿,万万不要寒了老臣的心啊······”

      “是的陛下,要想做这么大的事情,纵然全是高手,也最少需要动用十万以上的人手······若是再计算上将一干犯人带走所需要的人力,恐怕没有三十万人力也未必能够成事……但这一天夜里,木帅麾下所有军营都是一片平静,绝对没有任何的风吹草动,臣以脑袋担保此事确凿无误,断断与木帅无关!”

      “是啊陛下,若真是木帅干的,又怎么会蠢得留下自己的名字,刻意掩饰还来得及,这点栽赃嫁祸的手段实在低劣之极······”

      “是的陛下,此事断然可疑!”

      “陛下,说不定此事根本就是雨迟迟故意陷害木帅的手段,不外就是用一些个性命来达到自己不可告人的野心,其心可诛也······”说这句话的官员分明已经是歪了屁股,而且是歪到天边去了。

      元天限听了这句话,全无掩饰地歪了歪嘴。

      真正混账,用一些个性命?那是二十万人命好不好,还是用二十万铁杆手下的命,去陷害木天澜?雨迟迟虽然能力比起木天澜差了不少,但也绝对不至于如此脑残吧……

      可是这话还没法明说,因为当下也就元天限笃信不是雨迟迟所为的,单就大家认识的雨迟迟而言,为了达到目的,这事未必就干不出来,若是能够借此当真把木帅搞倒,雨迟迟绝对认为这些人死得太值得了!

      “人来,即刻传木天澜上殿。”元天限心中怒火万丈。

      这件事,很明显就是木天澜做出来的,别人就算有这个心,也没有这样的能量!

      木天澜来得很快,因为,自从出了这件事,他得到消息之后,就已经来到了皇宫之外。虽然为了避嫌,一直在殿外等候召见;但以他的修为自然是没道理听不到元天限的怒吼。

      “陛下,老臣觐见,老臣自知有罪,请陛下赐罪。”木天澜神情沉痛。

      “哦,你有何罪?本帝竟自不知!”元天限阴沉沉的问道。

      “陛下宅心仁厚,严己宽人,老臣却是玩忽职守,以至于京城发生了如此重大的案件,兀自后知后觉,老臣自是难辞其咎,请陛下从重处罚。”木天澜沉痛万状地回答。

      “呵呵呵······”元天限古怪地笑了起来。

      “木天澜!你真真好歹毒!”雨迟迟锥心泣血的叫了起来:“我岳父一家不过只是平民百姓,你何苦要下此等毒手?你对我不满,冲我一人来也就是了,我麾下的一干将士何辜?你要如此的痛下毒手?”

      这句话才艺出来,满殿大臣之中倒是有百分之九十的人都撇了撇嘴。

      大家对于雨迟迟的一些事情还是比较门清滴——

      你岳父无辜?那么,斩梦军的那五十万将士、还有他们的数百万家属难道就无辜了?还不是你搞出来的莫须有冤案?你对木天澜不满,份属敌对,立场分明,但,那五十万将士又有什么错?

      还不是照样被你搞得哀鸿遍野,有冤无处诉?

      现在这样的事情发生到你自己身上,居然就红口白牙地道起无辜来了?

      “无辜”这两个字,亏你说得出口!

      木天澜淡淡地笑着转身,轻蔑地看着雨迟迟:“雨帅看来是认定是这桩大案是我木某人做的了?”

      雨迟迟愤恨的叫道:“不是你,还是谁?还能是谁?”

      木天澜淡淡的说道:“九重天阙,从来就是一个讲究法治的地方;尤其是咱们墨云天这地界,更加是法制严明;雨帅既然如此笃定是我做的,那么,想必雨帅有确凿的证据了?请取出容我一观,让本帅心服口服,无话可说,无词可辨!”

      雨迟迟瞠目结舌,木天澜不曾无话可说,他此刻却是货真价实的无话可说了!。

      确凿证据?那里有什么确凿证据?连伪造的证据都欠奉!

      人家作案作得都神话了,雨迟迟现在其实都没琢磨明白木天澜麾下到底是如何做到昨天那一切的!

      想都想不通,又去哪里去找什么证据?

      “雨帅何故迟疑啊,请把证据拿出来啊,若是当真有确凿证据能证明是我下的手,那么,木天澜绝不反抗,甘心接受制裁。但若是雨帅拿不出证据,只是一味红口白牙的说嘴,那可就休怪本帅要反诉你血口喷人了!”木天澜正气凛然的说道。

      “是非自有公断,公道自在人心。雨迟迟,你如此污蔑我,却是何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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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四章 水落石出,凶手谢丹琼!

      下一刻,木天澜似乎是注意到了那几块被掘下来的墙壁略顿了一顿,又开口说道:“雨帅所笃信的所谓证据,不会就是指这几块墙壁吧,若是雨帅笃信这几块墙壁,就能证明是我做的,那本帅也无话可说,但,就本帅所知,这几块墙壁,应该是取自不同的地方吧,彼此之间的距离,不管从哪个方向开始,绕这么一圈怎么也得有数万里之遥。”

      “首先呢,我纵然不愿妄自菲薄,但却也绝无可能在一夜之间同时到这么多地方,我始终只得一个人。”

      “其次呢,这次案件的发生时间大抵一致,我实在是分身乏术。”

      “三来呢,这根本不是我的笔迹,我与雨帅历来也有一些书信往来,相信雨帅不会认不出这不是我的笔迹!”

      “最后一点······”木天澜脸色森然:“雨帅······这件事若当真的是我做的,那么此刻,你以为你还有机会站在我面前指证我吗!?”

      雨迟迟一脸愤恨,却是真正的无话可说,无词可辨。

      是的,若是单凭这样的所谓证据,根本定不了木天澜的罪,反而只能沦落为一个笑柄。

      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固然必定就是木天澜做的,但却是没有任何证据可以鼎证他。

      “是的,木帅说得在理,木帅虽然光明正大,我也相信木帅做了什么事情,就敢承认;但这的确不是木帅的笔迹。”一个官员跳出来说道:“请陛下明察,千万不要冤枉了无辜之人。”

      “是的,臣刚刚又查了一下,木帅麾下所有将士,昨天晚上都是按兵不动,并无任何一人外出!”

      “是的,所以木帅于此事确实是无关的,臣敢以身家性命担保;木帅绝对不会是这种人,绝对做不出这等事!”

      “是的木帅向来高风亮节……”

      “是啊陛下,木帅向来忠心耿耿……”

      “对啊陛下,木帅一向劳苦功高……”

      “真的啊陛下,木帅一向老实本分善良敦厚······”

      刹那间一片求情的声音充斥了整个殿堂,嘈杂声有如闹市场一般。

      “全部都给我住口!”元天限一声怒吼。

      平时元天限不至于如此失态,眼下实在是气懵了;你们怎么求情都无所谓,这个决定权在我手里,什么高风亮节忠心耿耿劳苦功高这些都可以,但他妈的居然‘老实本分善良敦厚,也出来了。

      这些词跟木天澜沾边吗?他什么地方能看得出老实本分了?又有那里表现得善良敦厚了?

      这数十万年之间,死在木天澜命令之下的人就算没有五十亿,也得有三十亿了吧?这家伙根本就是墨云天第一刽子手,居然还他母亲的善良敦厚了……

      这一张嘴直接就没有牙齿的。

      就在这时又有天庭侍卫长从外面匆匆而来,一身血迹:“陛下!”

      “怎么样?”元天限问道。

      “臣之前奉命前往天牢查看,内里满目尽是一片惨不忍睹,不过,微臣却是在天牢之中偶然发现了一些奇怪的迹象。”这个侍卫长乃是一个雄伟壮硕的粗豪大汉,站直了身高足足两米五,满脸虬髯。看上去似乎没什么心机的样子。

      但只有熟悉他的人才知道,若是你真的这么想,那就大错而特错了。

      这位侍卫长的心思之慎密绝对是最骇人听闻的那种。

      这个侍卫长姓赵,名字很乡村的,叫做赵大壮;但成名之后又身居官职,位高权重,觉得自己的这个本名实在太土气所以元天限亲自为其赐名:赵忠!

      “有什么奇怪的迹象?”雨迟迟迫不及待的问道。

      赵忠看也不看雨迟迟,只是回身,道:“将东西呈上来!”

      “是!”外面一声答应,随即有七八个大汉快步走上大殿,每人都是双手捧着一只托盘,恭恭敬敬地走了上来,将托盘交给宫女就退了下去。

      “第一个托盘之中,乃是一些兵器碎屑乃是匪徒与我方人员交战,兵器损折的粉末。”赵忠指着第一个托盘:“这些碎末表明,这些刀剑兵器之中,掺杂有大量的星辰银。”

      他抬起头:“而星辰银这种材质,早在十五万年前,就因为其掺进入兵器会引起强烈反光,不利于隐藏行踪,早已经退出了墨云天制式军队的设备,换言之,这次行凶的那些人,很大机会不是正规军人。此其一。

      “第二个托盘之中,乃是一些削落的衣衫、布屑,从这些衣物材质可以看得出,这些人的衣着,外表都是穿着雪地大军的皮袍,色泽为白色,目的显而易见为求借助雪天环境鱼目混珠,但他们内层穿的衣物,却不是!军属,而是一些比较纷杂的材质,其中有血蚕丝,有高有海角棉。这边,是半个鞋底,显然是被一刀削落,乃是一整块灵兽筋……乃是火牛的。”

      “火牛筋质地坚硬,并不利于做鞋底;我们军方从来不予采用,此其二。”

      “其三……”

      “其四……”

      “其八,说来这点最是奇特。”赵忠手中拿起一块奇特的兵器的一角,让众人观看,虽然是在大殿之中,但也能感受到这一片奇异金属在闪烁着一些五彩光芒。

      “这是一片花瓣。”赵忠说道:“而且,在天牢之内,有一些墙壁上,留有这种花瓣形的兵器切割的痕迹。”

      “虽然贼人已经很小心地将墙面刮掉了一层,湮灭痕迹,但,依然有些许较隐蔽之处没有消除干净……相信是他们撤离时走得比较匆忙,是以没有检查得太仔细。”

      “这片断裂的半片花瓣,乃是深深嵌入在墙壁里面的······”

      “据我所知,用这种花瓣做兵器的,放眼整个九重天阙,也就只有一个人而已!”赵忠说道:“此人,具有重大的作案嫌疑,或者基本可以定案,这起案件,就是这个人做的。”

      “在墨云天,军政双方之外,就只有一个人,能够做到这一点,而且,做起来甚至是并不十分费力的。”赵忠此刻的神情竟是分外的严肃。

      如此抽丝剥茧之下,关于木天澜的嫌疑一点一点的降低;现在,就算是原来那些笃定的认定木天澜就是凶手的人,心中也有了大大的动摇。

      “此人是谁?”元天限眯了眯眼睛,问道。

      “墨云天如今最大的盗匪首领,天兵阁之主,谢丹琼!”赵忠的一句话,掷地有声!

      顿时群情鼎沸。显然众人都知道这个名字!

      谢丹琼?竟然是他?

      独领天兵阁,纵横墨云天,琼花何处落,何处骨盈山!

      谢丹琼!

      “整个墨云天地界,或者只有这个谢丹琼,才有这样的在野势力;只有谢丹琼,才会用这种花瓣做武器,而且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也只有谢丹琼,才有挑起军方内部不和的动机。”

      “以上种种征兆均是表明,此案的主谋就是谢丹琼,就是他做下了这一宗惊天大案!并且,意图嫁祸于木帅,企图让墨云天军方从此难得安宁!”

      “若是军方因此事而出现变故,再难以出力针对他们,单靠地方官衙的军队,对谢丹琼而言完全就构不成威胁。天兵阁建立时间虽然短暂,但如今却已经成了几分气候,轻忽不得。”

      赵忠最后下了一个结论:“微臣认为,此次案件,木帅委实是无辜的,而雨帅却也是无辜受害之人,而真正的凶手,幕后指使者,意图挑动墨云天军方内部不合者,就是天兵阁之主,盗匪头子,琼花使用者,谢丹琼!”

      元天限沉着脸,没有说话。

      下面群臣众说纷纭。

      “原来是谢丹琼做的?这个天兵阁崛起时间虽暂,但声势却是极为浩大,怪不得。”

      “是啊,这个帮派的行事手段固然很疯狂,但却也没想到竟能如此丧心病狂、肆无忌惮。”

      “真心没想到那个什么天兵阁如今已经发展到了如此地步···…哎,记得前段时间提起天兵阁,还只是一个很不起眼的小势力······”

      “就是,当真忒快了。不过这个谢丹琼倒是挺会利用时机,这次的时机岂非就挑得很准确,如果不是赵侍卫深入调查,洞悉真相,只怕连我们也要怀疑这事是木帅所为了……”

      “素啊,这个谢丹琼实在是太可恶了,当真是诡计多端······”

      “应该抓紧时间剿灭。”

      “但这个谢丹琼听说向来都是来去如风…···根本就是无影无踪,如何剿灭之……”

      丞相依落月老神在在地站在那里,听着这些个议论,不经意的翻了翻眼皮,就恢复了原本的样子,始终是一言不发,不发表任何意见。

      作案的是谢丹琼?

      真正是开玩笑!

      而且还是那种一点都不好笑的破烂笑话!

      谢丹琼本人以及他麾下的天兵阁,就算再发展个十年······也未必能有此霹雳手段!

      “查!彻查!”元天限震怒的下令。

      “陛下威武……”群臣一起行礼。

      元天限出了大殿,只觉得自己气得肝也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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