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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章 淫人和贱人



　　哗啦！一堆五颜六色的信件纸张卡片从鲜红色的信箱中迫不及待的挤出来，瞬间洒落在莫凡脚下，纸片砸在身上没有任何的痛感，但是恍惚间，莫凡却仿佛看见自己热乎乎的鲜血从脖子上的动脉喷涌而出，怎么止也止不住……

　　下意识的摸摸自己的脖子，惊慌的看了下四周，呼～莫凡晃了晃脑袋想忘记刚才那副幻象，可是，眼前狰狞的鲜红色信箱却始终让莫凡眼前不停的晃动着血的颜色。这信箱，本来是雪白的，那红色，是被来讨债的人漆上去的，摄人的红色，是无声的警告。

　　莫凡快速的捡起地上的信件抱在怀里。

　　纸张不会有任何温度，可是一丝透彻骨髓的寒意却从怀中的这些纸张迅速渗透到全身每个细胞。

　　狠狠的打了一个冷颤，莫凡头也不回的冲向自己的房门，再也不敢看那个鲜红的信箱一眼。

　　进到房间砰的一声把门关上，把那些信件往墙角小山一样的纸片堆上一丢，莫凡颓废的把自己陷进沙发，双手捂着脑袋，盯着那堆写满了不同语言的纸片。

　　一股酸涩的感觉从身上的某个点慢慢侵蚀到了全身，无声无息却又实实在在，那强烈的压迫感让莫凡所有的内脏都紧缩者，几乎无法呼吸。

　　可是这感觉扩散到莫凡脸上的时候，莫凡竟露出一个笑容。笑出来之后莫凡呆了一下，然后放松身体，好像一具尸体一样卧在沙发上，脸上却一直忍不住在笑。

　　真的是很好笑啊，正常的人如果落到莫凡这种地步，应该是沮丧、悲哀、绝望才对，可奇怪的是，这些感觉他竟然奇迹般的一个都没有。

　　当莫凡望着那些来自不同国家不同地点的讨债信时，甚至会天真的想着“世界上不会有比我欠债更多的人了吧，就凭这一点，入选吉尼斯世界纪录都绰绰有余。”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死猪不怕开水烫？！

　　莫凡嘿嘿的笑出声来，撇了一眼那堆纸片，开始在脑子里快速的计算，自家老头挂掉之前，公司的资产好像是二十亿RMB吧，当然这不是老头一人的钱，还有那些垃圾股东的。然后莫凡就只知道这个老头名下的跨国公司是经营电子产品的，其余的就一无所知了。

　　直到老头心脏病发挂掉，股东卷款撤资，公司一夕之间倒闭，莫凡还在大学的豪华宿舍里过着大少爷醉生梦死的幸福生活。然后第二天，一张死亡通知和一张法院传票就同时送到他手中，莫凡莫明其妙的就成了公司的债权人。

　　莫凡清楚的记得，当时他看着那个总数超过十亿RMB的欠款总额时，没有震惊，只是感到离奇，他本来以为自己这辈子会像他的名字一样，混混僵僵毫无建树的过完，做一个合格的米虫，可是没想到居然会遇到这样荒诞的事，简直可以写一本YY小说了。

　　在一堆幸灾乐祸的眼神中，莫凡卖了老头名下的所有能卖的东西，豪宅、名车、股票、公司大楼、甚至老头珍藏的绝版线装古文小说。然后带着自己的行李和几万块得以幸存的私房钱，住进了这间原为金屋藏娇而购置的公寓。

　　原本住在里面的娇自然已经不在了，而且她临走的时候还很勤快的顺便帮莫凡收拾了屋子，把那些高档笔记本啊、等离子壁挂电视啊、最新的温控净化空调啊……卫生间里的那个按摩浴缸啊，这些碍事的东西统统一起带走了。

　　莫凡觉得这样也好，这样屋子看起来大多了，而且卫生间里没有了那个占地方的浴缸，大便的时候视野宽阔，心情比较舒畅，排便也比较顺畅，从前便秘的毛病竟有了很大改观。

　　每次莫凡坐在马桶上抱着一卷纸巾大便的时候便会想：“唉，真是个好女人啊！可惜，咱没能实现她做少奶奶的愿望，估计这时候，她正在某个地方咒骂我吧！”毕竟，这女孩保留了二十几年的处子之身，在经过历时一年的明查暗访后终于决定给了莫凡。

　　想起她莫凡就挺愧疚的，莫凡很明白，像她那样艳若桃李的极品女人，在无数色狼的觊觎之下、在无数银弹的攻势之下，把自己的贞操保留那么久，的确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那时整个学校都知道她是个处女，所以当那天聚会她微笑着坐在莫凡旁边的时候，莫凡就明白了她的想法，先苦后甜。

　　花季女孩拒绝了所有的追求者，拒绝了美丽爱情的诱惑，就是为了给自己留一个筹码，等价交换的筹码，而莫凡，就是她相中的那个买家。怎么说莫凡也是个有担当的成年男人了，这点规矩，他懂，何况她真的让莫凡很动心——动了和她上床的心。

　　于是‘恋爱’了，于是发生关系了，于是同居了，于是莫凡就答应她年底登记结婚了。

　　对此莫凡没什么怨言，反正对莫凡来说，爱情是个奢侈的东西，没有哪个女孩会爱上一个没有上进心的废物吧！这个女人虽然同样的不爱莫凡，但是起码她会装出爱莫凡的样子，让他生活在她制造的王子公主的假象之中，过的醉生梦死。

　　可是莫凡收了货物，却没有付完该付的货款。

　　“如果放在商场上，我应该算是一个没有信用的恶商吧！”莫凡时常这么想……

　　“滴滴滴滴～”QQ闪了起来，哗的起身，莫凡一个箭步冲到电脑前面点开那个有着一个大大“贱”字的图标，有此恶俗标志的不做二人想，一定是江阔了。莫凡QQ好友里只有两个文件夹，一个‘我的好友’，一个‘MM’。

　　那些数量众多各具特色的MM是无聊的时候用来聊天打发时间的，而‘我的好友’里除了那个写着一个大大‘淫’字代表莫凡自己的图标，就只有一个人，就是‘贱’字图标的江阔，昵称WKSJ，别人不知道这几个字母的含义，莫凡可是清楚的很，挖坑射精。

　　第一次看见他的昵称莫凡就把自己的昵称改成了TTZH，江阔见了之后哈哈大笑，发来一句“淫人，你在这个坑里种的花，绝对开的倍儿艳倍儿艳的！”

　　莫凡很快的回复：“贱人不愧是贱人，居然一眼就看出是填土种花。”随后江阔很快发了一个害羞脸红的QQ表情，顺带八个字，“不要这样夸人家嘛～”呕～

　　这就是莫凡唯一的朋友、哥们、兄弟，江阔。

　　莫凡急忙点开图标，上面已经打了几排字，还以非常变态的速度在增加着，“淫人，出来种花了！淫人，别忙着泡MM了！淫人，你正在拉屎吗？淫人，你丫的不会被人砍了吧！淫人，你等着，我马上去给你收尸！淫人，我去之前不要死啊！淫人，你不会真的舍得丢下我一个人就这么死了吧！淫人……”

　　莫凡赶紧拉出键盘快速的敲击，“贱人！知道你九阴白骨爪打字快，也不用这样现吧！”

　　“哇！淫人！”江阔发来一个惊吓的QQ表情，“我还以为我和梅超风偷情的事情是个惊天大秘密呢，没想到居然被你知道了！还知道我跟她学了九阴白骨爪？！”

　　“是啊！”莫凡没好气的敲击键盘，“我还知道你跟东方不败有一腿，准备切了跟他学葵花宝典呢！”

　　“这也被你知道了！”接着一个淫笑的QQ表情，“话说东方美人虽然是个变性人，但是身材相貌丝毫不比极品MM差，特别是那双长腿，可以完美的缠在腰上……那种柔中带刚的媚态，真是别有一番风味～唉，虽然他强烈要求我和他一起修炼葵花宝典，可是我忍痛拒绝了，没办法啊，我还要留着小JJ挖坑射精让你这个淫人填土种花呢！”

　　“我靠！”莫凡暗骂一句。心想这贱人耍贱的功夫简直已经登峰造极了，就算把‘天下第一贱’这个牛叉的名号赐给他也丝毫不为过，真是彻底败给他了。

　　敲击键盘，莫凡决定立刻结束这没营养的话题，“贱人，耍贱对着MM耍去，说吧，什么样的CASE？”这小子知道莫凡现在的境况，绝对不会没事骚扰莫凡跟他打屁吹牛的，联系他肯定是有生意介绍给他。唉，在警察的监督下，莫凡不得不努力赚钱还债，不管那个债务的数量有多离谱。

　　“最近不景气，没啥好单子，这是一个企业网站，很小，报酬5000块，要求一个星期搞定，怎么样？你接不接？”

　　江阔家开了一个小小的信息公司，就是出租服务器空间，制作维护网站的一公司，这贱人知道莫凡需要赚钱，但是莫凡一大学没毕业的毛头小子，哪个公司愿意要？他就利用自己在家里公司帮忙的机会，偷偷截下新客户的CASE给莫凡做，莫凡做好之后他拿到钱去帮莫凡报税开发票，然后把钱汇给莫凡。果然是好兄弟，够义气！不过，就不知道他老爸如果知道了他做的‘好事’，会不会气得喷血不止呢？

　　“接！苍蝇再小也是肉啊，一周没问题，就算不睡觉我也搞定！”

　　莫凡发过去这句话，叹了一口气，想想以前随便买件衣服都在一万上的日子，真是恍如隔世。如果一个正常人从亿万富豪一夜之间变成负债累累的穷光蛋，估计不是疯了，就是寻死自杀吧！可是莫凡不仅没神经失常，也没有想过死了一了百了，也许，他本来就不属于正常人的范畴之内吧！

[ 本帖最后由 ai185210119 于 2013-9-3 13:15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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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章 收利息的

　　“淫人！”显示器上出现这两个字，莫凡虽然没有看见几千米外江阔的表情，心里却不由自主的颤了一下，通过那两个字，他仿佛听见了网络那边，江阔深深的叹息。

　　“淫人，你就打算这样一辈子吗？”

　　莫凡苦笑了一下，“如果我在死之前能还完债，就不会一辈子这样。”

　　“靠！你那债务就是卖肉卖到老也还不完啊！”

　　“唉，我倒是想过去卖肉，毕竟牛郎做好了也是很有钱途的一份工作，可惜我没有你那么帅气的脸蛋，没你那么魔鬼的身材，也没有你那么牛叉的射精本领，要是接上个怨妇，最后的结果绝对是我丢盔弃甲落荒而逃。”

　　莫凡故作轻松的开始耍贱，心里却越来越沉重。

　　这样一辈子？想想都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而且那连绵不断的催债信和恐吓信给他造成极大的精神压力。莫凡不怕债，但他怕死，虽然那些债主他压根不认识，可是他却知道里面绝对有那种可以轻易抹杀普通人的人存在。莫凡就怕他们哪天一个不爽，就直接干掉他，反正留着也收不到钱。

　　莫凡的不安大多源于此。

　　“我要是你，就卷铺盖偷偷走人，找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隐姓埋名过正常人的生活。”

　　走人？说的轻巧！莫凡快速的回复，“贱人，你射精射太多犯傻了吧，走人？我可是在公安留有案底的，我不能离开这城市半步，就算侥幸逃走，不管到哪里，只要用我的身份证就会被逮回来。我看你是黑帮片看多了，被警方盯上的人哪有这么容易跑掉，我又不是YY书的主角！”

　　莫凡的手指不停的敲击，“至于隐姓埋名？更不可能了，这又不是古代，现在的社会，只要你出生在人口处登了记，就别想着能换身份了，除非有那种手眼通天，能凭空捏造出一个人的牛叉人物帮我，不过这又不是写YY小说，我也不可能遇见那种人，就算遇见了，别人也不会鸟我，我一长得不帅，二没钱，三没权，四不能一个打一百个，五不会透视眼什么的特异功能……人家凭什么要帮一个毫无利用价值的人？！”

　　对面无语，片刻之后发来信息，“老爸临检，闪人鸟，晚上到你那里过夜，把你那猪窝打扫一下！”

　　莫凡打了个88，扫视一圈房间，觉得和猪窝相比还有很大的差距，住人完全没问题，然后扭头专心的对着屏幕。

　　打开江阔传来的文件看了几眼，莫凡就开始在网上寻找需要的素材。刚刚点开一个名曰“网站制作素材大宝库”的网站，莫凡还没看清那网站的LOGO，屏幕就忽然变成了一片黑色，同时响起“当当当当”的音乐声，是“命运”最吓人的那一句。

　　莫凡被吓得打了一个哆嗦，脚一踢地面，转椅哗的向后移动了近一米，然后莫凡才看清，不是电脑黑屏了，而是网站打开的同时弹出了一个黑色的全屏广告页面……

　　“真TM流氓！”莫凡最痛恨的就是这种无处不在的弹出广告了。

　　挪了挪屁股回到桌子前，莫凡愤愤的移动鼠标准备叉掉这个流氓页面。可光标移动到页面上的叉叉，莫凡却没有按下去，他被屏幕上渐显出来的白色字迹吸引了。

　　“阴司业务人间代理公司诚聘业务人员若干，要求年龄三十岁以下，五官端正，身体健康，无精神病史，心志坚定，胆大心细，不怕死人，敢从尸体上斩下人头而不尿裤子。懂武功的优先录取，干过杀手的优先录取，外科医生优先录取，心地善良的人请自动远离。每年底薪20万，完成业务量还有丰厚提成，有意者请于每月十五月圆之夜到本市太平路33号面试，本广告长期有效。”

　　“哈哈哈哈~~~”莫凡开怀笑起来，一边笑着一边又把这广告看了两遍，还截了图存着，想等江阔来了之后让他也见识见识什么叫做真正的无聊。

　　关掉这个开玩笑的广告网页，莫凡开始认真工作。

　　屋子的门窗都关的死死的，窗帘也拉的严严实实，房间里除了空调的嗡嗡声，就只有鼠标和键盘发出的声音了。莫凡静静的坐在电脑前，眼睛专注的盯着屏幕，手底下熟练的打出一串串代码，吸了两口的香烟丢在烟灰缸里已经燃的只剩下屁股，他却一点都没注意到。

　　莫凡这个人，真的没什么特长没什么特别的优点，但他做事，要么不做，要么就做的很认真，这或许是他唯一值得夸赞的地方吧。

　　两个小时很快过去，网站主页的框架已经弄好，莫凡伸了个懒腰，刚要再点燃一根香烟，笃笃的敲门声响了起来。

　　这个时候来的，应该是江阔，不过莫凡还是不敢大意，拎起桌子底下的棒球棒藏在身后，蹑手蹑脚的走到门前透过猫眼看了看，是江阔那张一脸贱笑的脸。

　　莫凡把棒球棒丢在墙角拉开门，“贱人，有没有带夜宵过来？”

　　“当然有了，还买了啤酒。”江阔抖了抖胳膊，让莫凡看到他双手拎着的东西。

　　莫凡接过江阔手中的一打啤酒往里面走，江阔进门将脚上的鞋子一甩，露出破了两个脚趾洞的黑袜子，跟在莫凡身后进屋。就在江阔反手准备关门的时候，忽然觉得背后一股大力推来，猝不及防，直接一个狗啃屎栽倒在地。

　　听到江阔哎呦哎呦的惨叫，莫凡笑着回头，“贱人，走个路都会绊……”

　　话说一半，莫凡愣住了，随即一股子冷气顺着脊梁骨遍布全身，汗毛一下子就竖了起来，心脏不争气的开始咚咚直跳。

　　一个身穿灰色裤子灰色T恤的男人，正站在门口，漠然看了莫凡一眼后，顺手关上了门，漫不经心问道，“你就是莫凡？”

　　莫凡呼了一口气，却更加的紧张。他没说话，只是点点头，因为他心里明白，此时自己开口，声音一定是颤抖着的。即使心里真的害怕，但表面上，决不能示弱！莫凡想着，强装镇定之后，懊悔的看了看门口墙角里那棒球棒，真是的，干嘛要丢掉……

　　江阔捂着胳膊爬起来，扭头看到那灰衣人，也是一惊，连滚带爬的退到莫凡身边，强装镇定，指着灰衣人，“你……你知不知道擅闯民宅是犯法的！快……快出去！不然……对你……不……不客气！”

　　莫凡无奈的拉下江阔的胳膊，“没你的事，到里面去。”

　　江阔舔舔嘴唇，“不行，我江阔顶天立地，危急时刻怎么能丢下兄弟不管，再说他只有一个人，我们两个人，就算打架也未必输给他啊！”

　　“是吗。”莫凡笑起来，忽然不紧张了，低声问江阔，“那你腿为什么抖那么厉害？”

　　“你的空调开得太冷……”江阔继续抖。

　　灰衣人显然听到了两人的对话，不屑的撇嘴冷笑，抬头正眼看着莫凡，“不用怕，没人打算要你的命，我今天来，只是收点利息，替人出出气罢了，那边的小白脸，不想受伤的话就离远点。”

　　小……小白脸？！江阔气的肺都要炸了，刚要说些什么，却被莫凡阻止了。

　　“贱人，到一边去吧，要是你也被打了谁来照顾我？这收利息又不是第一次了，我扛得住，没事的。”

　　莫凡说着便推了江阔一把，然后向前走了两步直直望着灰衣人，“来吧。”

　　看到莫凡一脸无所谓，江阔放下心来，他绝对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莫凡的人，他知道，打一顿对莫凡来说算不了什么，只要不打死，他根本就不在乎。这样的情况，他也不是第一次遇到，每次被揍一顿，过两天就又生龙活虎的了，没什么大不了。

　　灰衣人倒也不和莫凡客气，几步走到莫凡身前就是一记狠拳招呼上去，砰的一声，莫凡倒地，左边脸瞬间便红肿了起来，嘴角被擦破的地方渗出些许血迹。灰衣人也不着急，不紧不慢的走到莫凡身边，抬脚一踢，正中莫凡腰眼。

　　“啊—”莫凡发出一声短促的惨叫，弓起身子，像是一个大虾米似地蜷缩在地上。

　　看到这一幕，一边的江阔有点坐不住了，他很想上去帮莫凡，可他知道，这种派来“收利息”的打手，都是练家子，两三个自己也未必是人家的对手，上去只会也挨一顿揍。挨揍倒也没什么，关键是自己要是爬不起来的话，受伤的莫凡真的是没人照顾了。

　　想到这一层，江阔刚刚抬离沙发的屁股又坐了下去，紧握双拳，静静的看着灰衣人的拳脚不断的落在莫凡身上。

　　忽然，哗啦一声，没有任何预兆，江阔身后的窗子轰然碎裂，无数玻璃碎片乒乒乓乓的掉在地面上，有几片掠过江阔的脸颊，在他英俊的面容上留下了几道细细的伤口。江阔却顾不得痛，张大嘴，惊讶的看着跳进窗子的那个高大黑衣人，这……可是四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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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章 太平路33号



　　那边的灰衣人也停手了，站直身子看向黑衣人，就连被揍得好像猪头的莫凡，也扭过脸惊异的看向这边。

　　这黑衣人不知道是不是COS爱好者，一身黑衣打扮酷似黑客帝国里的主角，一头短发用发胶打理的帅气非常，脸上那副墨镜也和电影里的一模一样。

　　他并没有在意三人的注视，兀自整理了一下稍显凌乱的衣服，酷酷的对身边的江阔说了声抱歉弄坏了你的窗户，才将视线落在那灰衣人身上，“你就是黑道格吧！”

　　“道上都叫我黑狗。”那灰衣人淡淡回答，看似不在意的样子，脚下却微微移动，做出了一个防御的姿势，警惕的看着黑衣人。

　　黑衣人闻言点头，“那我就没弄错了，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临风，玉树临风的临风，今天来这里，是为了取你性命。你是自己了断还是要我来？嗯，我不大喜欢杀人，我看还是你自己了断吧！”

　　灰衣人没说话，右脚一点，张开双臂，好似一只大鸟般朝黑衣人扑了上去，双手手腕一抖，两柄寒光闪闪的军用匕首就变戏法似地出现在手中，随即右手一划，配合着身形脚步，毒蛇一般的袭向那黑衣人！

　　可那黑衣人似乎完全没有反应，呆呆的站着，就连个防御躲闪的姿态都没有，看上去，就好像杵在那里等着被人割喉一样！

　　江阔和莫凡完全傻了，这种在电影里才能看见的情景，此时竟然活生生的出现在面前，实在是太震撼了！电影里看到人杀人，只有兴奋，因为他们知道那都是假的，可是当一个活生生的人马上就要被杀死在面前的时候，他们能感觉到的，只有恐惧！

　　事实却没向两人想的方向发展，匕首在距离黑衣人脖子几厘米处停了下来，那灰衣人像被施了定身术一样，不动弹了。

　　黑衣人用手指拨开匕首，扶了扶墨镜，咧嘴一笑，“自行了断吧！”

　　那灰衣人闻言，竟真的举起匕首，狠狠的扎进了自己的喉咙！

　　嗤~~一蓬热血喷涌而出，黑衣人脚下一滑，躲开了喷出的鲜血，而坐在沙发上的江阔却动也不敢动，准准的被浇了一头一脸的血……

　　灰衣人的尸体缓缓歪倒，站在他身侧的黑衣人前行一步扶住了他的尸首，顺势抽走他手中的匕首，对准他的脖子一拉一划，那人头便向后掉去。黑衣人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黑布袋，右手一抖，布袋口张开，那人头不偏不倚的落在了袋中。

　　黑衣人将布袋口的绳子一拉收紧袋口，咧嘴一笑，对江阔和莫凡两人挥手，道了句“不好意思打搅了”，便背着布袋从窗子一跃而出，不知踪影。

　　砰！灰衣人的无头尸体倒地。

　　“呕~~”江阔无力的瘫倒在地上，不停的呕吐着。

　　莫凡却很奇怪的没有任何恶心的感觉，只是觉得眼前发生的这些事情，是那么的不真实，好像是做了一场奇怪的梦。

　　怔怔看着那无头尸体片刻，莫凡便忍痛爬起来，抓住桌子上的手机，拨打了110。

　　**********

　　刑警的效率非常高，片刻之后，莫凡所住的这栋楼，便被十几辆警车包围，小区里的居民好奇的围在外围，当听说是发生了一件惨绝人寰的斩首凶杀案时，一个个惶恐不已。太平日子过惯了，谁都无法接受自己的身边发生这么残忍的事。

　　莫凡所在四楼的楼道里，更是聚集了大量围观的居民，有几个胆大的靠近些，看到那满地的粘稠血液和无头尸体，一个个吓得脸色发白，哆嗦着就跑回家了。几个老者忧心忡忡的拉着警察询问些“什么人干的”“我们小区还会不活发生这种事”“凶手是什么人”之类的问题。

　　现场尸体的检查很快结束，几个穿着白大褂的人熟练的将尸体装进黑袋子抬着出去，准备回去做更进一步的尸检。尸体被抬着从楼道走到电梯口，一路上围观的居民看到了裹尸袋装着无头尸体的轮廓，恐惧不已，不用警察驱赶，各自回家紧闭家门，着实被吓住了。

　　而莫凡，拒绝了警察要送他去医院的好意，留在现场和江阔一起做笔录。一个年轻的女法医留下来帮莫凡处理身上的伤。

　　凶案现场的客厅已经被封锁，现场勘察工作还没有结束，几个刑警在外面忙碌着，而重案组的组长王霄带着一个实习的年轻刑警在书房和莫凡江阔谈话。

　　“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了。”莫凡条理清晰的将整个经过说了一遍。而一边的江阔，已经洗掉了脸上的血迹，可此时还是没从刚才的震惊中清醒过来，脸色发白嘴唇发青双眼呆滞，还不停的哆嗦着。

　　王霄看看失魂落魄的江阔又看看神色如常的莫凡，“你好像不害怕？”

　　莫凡也看了一眼江阔，叹口气，“当时害怕，现在不怕了，因为当时我距离的比较远，而江阔他就在那凶手的身边，近距离看到杀人，所以受到的刺激比较大。”

　　王霄点点头，扭头对旁边抱着笔记本电脑的年轻刑警说，“小吴，查一下那人。”

　　小吴噼里啪啦的一阵敲击，快速汇报，“头儿，人口资料库里没临风这个人，他肯定报的是假名！”

　　王霄一个爆栗赏给小吴，怒目圆睁，“废话！临风当然是假名了，百家姓里有临吗？我要你查的是黑道格！！”

　　“哦……”小吴委屈的低下头继续忙碌，片刻之后便查到了这个人，“黑道格，绰号黑狗，佣兵出生，七年前退役，进入正宏保安公司成为专职保镖，一年前被富豪徐安庆长期雇用。在国内的案底还算清白，没查出和黑道有瓜葛。”

　　小吴背书似地快速罗列出黑道格的资料，王霄却并不满意，眉头紧锁。

　　王霄想了一下，问莫凡，“黑道格并不认识那个临风？临风也没说为什么要杀黑道格？”

　　莫凡摇摇头，又回忆了一下当时的情形，“他们俩并不认识，临风还先确认了一下黑道格的身份才说要杀他的，而且……”

　　莫凡想到当时诡异的情景，心底忽然冒出一股子寒气，“其实黑道格并不是被临风杀死的，当时临风说了一句‘你自行了断吧！’，黑道格就自杀了，临风做的只是割下了黑道格的脑袋……王警官，你说是不是什么催眠术？”

　　王霄的眉头挑了挑，“你的意思是，我给上级的报告里要写，黑道格是被一个神秘黑衣人用催眠术杀死的？！”

　　莫凡不语，沉默一下开口，“我只是说出事实，信不信由你。”

　　“你确实没必要撒谎，但你的话真的很难让人相信。”王霄摇摇头，又看向江阔，“当时的情形，是莫凡说的这样吗？”

　　江阔打了一个哆嗦，颤抖着点头，“嗯……是这样的……”

　　王霄叹了一口气，合上手中的笔记本，“今天就到这里吧，你们也很累了，现场要封锁，我已经给你们安排了住处，明天早上会有精神科的医生给你们做详细的检查，再见！”

　　说完王霄便转身带着小吴出去了，莫凡还听见小吴低声问王霄“头儿，凶手为什么要割下被害者的头啊，这没道理。”

　　“谁知道呢，不过按照程序，我们得想办法找到那颗脑袋才行……”

　　看来，那王警官以为我和江阔被吓得神经错乱了呢。莫凡摇摇头，拉住江阔一起出去，上了其中一辆警车。

　　*********

　　太平路33号，是一家生意冷清的棺材铺。

　　店里的主人——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正专心的制作一个纸人，忽然一阵风吹过，老者眼中精光一闪，抬起头，一个一身黑衣的男子已经笑呵呵的站在他面前。如果莫凡在这里，一定能认出，这就是杀死黑道格的那个临风。

　　临风瞄了一眼那做工精致的纸人，开口笑道，“清风老头，好久不见了，你还是那么有闲情逸致啊！”

　　名为清风的老者放下手中的活计，也咧嘴一笑，“真是稀客，你这变态来找我作甚？”

　　“交任务啊！”临风说着将那黑布袋搁在清风面前，顺手递过一张黑色卡片，“黑道格，积分2分，帮我加上吧！”

　　清风打开布袋检查了一下人头，才接过那张卡。在手边一个好像电子字典的东西上划了一下，一边笨拙的按着按键一边随意开口，“这不是你的辖区吧，怎么跑我这来了？你这家伙做事总是乱七八糟的，恐怕又惹了不少麻烦吧！人家人民警察也是很辛苦的，你就别老是给别人找麻烦了。”

　　临风一屁股坐在一边的椅子上，翘起二郎腿一晃一晃，“你这里过于太平，我看那些刑警都要生锈了，来点刺激的让他们活动活动。清风老头，你还是没招到人啊，不行的话，你这辖区划给我算了，反正我挺闲的。”

　　“想得美。”清风操作完，将卡片还给临风，“你玩够了就回去吧，我这里的业务我自己会处理，不劳你这变态插手。”

　　临风还想说什么，却看见清风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看也不看自己一眼。无奈的摇摇头走出门去了，一边走一边嘀咕“都什么年代了，还给我来端茶送客这一招……”

　　临风离去，清风抬头，透过窗子看到天上那弯弯的月亮，叹了一口气，起身点起三炷香朝天拜了拜，“地藏菩萨保佑，这个月十五能招到合适的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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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章 夜半面试


　　黑道格的案子，成了一桩悬案。

　　他的头颅一直没有找到，当然，凶手也如人间蒸发一般无影无踪了。

　　事情告一段落，莫凡也总不能住在警察那里，几天之后便搬回了家中。将血迹打扫干净，窗户修好之后，莫凡又回到了之前的生活，似乎什么都没发生过似地。只是因为这事儿，那网站的生意泡了汤，五千块钱没有赚到。

　　打开网银，看着自己卡上的余额，莫凡有点头痛。叉掉网页想抽根烟休息休息，却无意间看到了一张保存在桌面上的图片，正是那天准备给江阔看的网页截图。

　　无聊之下，莫凡又打开了这张图，可一打开他就愣住了，一片空白，没有任何的内容。

　　莫凡又感觉背脊上冒着阵阵冷气，他清楚的记得自己保存图片的过程，没道理这图片会是一片空白，诡异，太诡异了！

　　不由自主的，莫凡又把网页上那广告的内容回忆了一遍，然后莫凡又开始冒冷汗，因为他发现，那广告的内容，他竟然记得清清楚楚，一字不漏，就好像是那副画面，已经深深刻在他脑子里一样，想忘，都忘不了！

　　太平路33号，十五。

　　莫凡抬头看看窗外，一轮圆月悬挂在天际，今天，正是十五。

　　我必须去太平路33号看一看，莫凡脑子里忽然冒出这个让他自己吓了一大跳的想法。踌躇了片刻，莫凡便鬼使神差的披上外套出门了。

　　莫凡从小在这天元市长大，对这里的道路也算是十分熟悉了，不过那太平路非常偏僻，他倒是从未去过。

　　这时候已经很晚了，也不是什么节日，街道上几乎没什么行人，空的士很多。出了小区门，莫凡便挡到了一辆夜班的士，“师傅，去太平路33号。”

　　的士司机抖了一下，回头古怪的看了莫凡一眼，才打开计价器前行。

　　走了一会儿，司机还是没忍住，问了莫凡一句，“小哥，这么晚了，你去太平路做什么？”

　　“找人。”莫凡随意答道。

　　司机打了个哆嗦，不敢回头，也不敢跟莫凡说话了。

　　车子一直西行，路上人烟越来越稀少，这片大多是工业区，根本就没有住宅区，白天都没什么人，到了晚上更是连个鬼影都看不到，只有两排昏暗的路灯通向远处那黑乎乎的山丘。那山丘，便是西山墓园，整个天元市的死人，都埋在那里。

　　咯吱，的士停在距离墓山入口不远的地方，司机指了指左手方向，“小哥，这个口子进去就是太平路，这里正在修管道，车进不去，你自己去吧……”

　　莫凡探头看了看，果然左手边有个路口，里面是一条狭窄的柏油路，两边都是二层的小楼，一条路上的路灯十盏里面倒是有八盏都是坏的，整条路非常昏暗。

　　莫凡看了看计价器，28。20元，莫凡摸出30块塞给司机，“谢谢你，不用找了。”便下了车朝路口走去。

　　看到莫凡下车，司机松了一口气，看也没看莫凡给他的三十块，掉转车头，一溜烟的就跑了，就好像身后有什么毒蛇猛兽在追他似地。

　　莫凡缓慢的走在太平路上，借着路灯的光芒查看两边门面房的门牌号。接连看了十几家，莫凡终于明白这太平路是什么地方了，也明白了为什么刚才那的士司机听说自己是来太平路时那古怪的表情代表了什么意思了。

　　太平路两边的商铺，全都是做死人生意的。

　　棺材铺、花圈店、花店、墓碑店、丧葬礼仪店……应有尽有，家里若是死了人，只要来这条路，就能买到所有需要的东西，而旁边不远就是墓山，还真是方便的很。

　　现在都快十二点了，太平路上所有的店铺都关了门，只有一些门头灯箱亮在黑夜里，配上这空无一人的街道和周围阴森的环境，着实有点吓人。

　　刚开始莫凡还没觉得有什么，可是当他发现一路走来除了自己的脚步和心跳声什么声音都听不到的时候，就开始发毛了。

　　又走了几步，莫凡停住了脚步，扭头看了一眼，干道上的路灯依然闪亮，但路上却一辆车都没有——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这条路是通往墓山的，谁没事干会半夜三更的开车上墓山？！这个时候若是转身回去，别说的士了，想搭辆路过的车进城区都难。

　　莫凡小小的后悔了一下，不过此时后悔也于事无补了，莫凡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前进，瞪大眼睛搜寻那“33号。”

　　走过一家墓碑铺，莫凡提着的心放下了，墓碑铺隔壁一家小小的棺材铺还开着门，黄色的灯光从门口泄出，照亮了这片区域。刚才这门被墓碑铺门外堆着的石材挡住了，所以莫凡一直没有看到这家棺材铺。

　　也许是心理原因，一脚踏入那灯光的范围，莫凡便心安了许多，刚才那种阴森恐怖的感觉一瞬间全都消失不见。

　　莫凡推开玻璃门进入棺材铺，看到一个面目慈祥的老人正手持毛笔，在一个纸人的脸上描绘着鼻眼嘴唇。看到老人认真的神色，莫凡就没出声打搅，而是静静的站在一边，惊叹着老人的技艺。

　　这老人扎的纸人是一个身穿宫装的美女丫鬟，身材婀娜，衣装华丽，一头黑色纸条制作的青丝挽成宫髻，优雅俏丽，头上插着塑料亮片纸做的头饰精致非常，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是纸做的。

　　更让莫凡惊叹的，则是老者的画艺。那纸人的脸是由压成椭圆形的奶白色硬纸做成，本身平滑并无塑造突出的鼻眼嘴唇，可这老者只用三色颜料绘画，就让这纸人的脸从远处看来轮廓分明，高鼻杏眼，眼神灵动，胭红双颊，樱桃小口，栩栩如生。

　　老者画完最后一笔，笑眯眯的扭头看着莫凡，“小兄弟，我这手艺如何？”

　　“鬼斧神工。”莫凡点头衷心赞叹道。

　　老者得意一笑，坐到桌子后面，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小兄弟是来应聘的吧，先坐下来，回答我几个问题。”

　　莫凡虽然好奇，不过他生性不多话，便点头坐下，听那老者问些什么。

　　老者自然是清风，他先是上下打量了莫凡一番，暗道这小子五官还算端正，又比较内向不呱噪，还算合我胃口，就不知道其他方面怎么样了，想了想，清风提出第一个问题，“小兄弟，你怕死人吗？”

　　莫凡一愣，想起那天黑道格倒在自己面前的情形，害怕？似乎，自己并没有那种感觉，只是觉得那场景有些不真实罢了。想到这里，莫凡摇摇头，“我想我是不怕的。”

　　清风点点头，又问，“你有没有杀过人？”

　　莫凡吓了一大跳，赶紧摇头，“没有！开什么玩笑！”

　　“会功夫吗？散打跆拳道什么的也行。”

　　“不会，这种运动我不太行，游泳还可以。”

　　“那你懂不懂医术？”

　　“不懂，不过学过急救术和野外生存，简单的包扎急救还是会的。”

　　“你有什么特长？”

　　“特长？”莫凡想了想，苦笑，“没有。”

　　“爱好是？”

　　“上网聊天。”这是莫凡打发无聊唯一的方式。

　　“……”清风不问了，拧着眉头一语不发。

　　十几秒后，清风叹了口气，“小兄弟，不瞒你说，你的条件，实在是太差了，距离我们的最低标准都有很大的距离……”

　　莫凡笑笑，也没把这当回事，毕竟那广告任谁看了也不会当真，他只是觉得自己大半夜的跑到这里来陪这个老者玩面试游戏，实在是有够无聊的。

　　“那我就回家了，不过能麻烦您帮我叫辆车吗，这里打不上车。”

　　“先别忙。”清风一压手，拦住了欲起身的莫凡，“我问你最后一个问题。”

　　说着，清风炯炯盯着莫凡的眼睛，“小兄弟，这个问题，你要老实回答我。如果，我出十万块，让你去杀一个十恶不赦的恶人，你会下手吗？”

　　“我连打架都没赢过，别说杀人了。”莫凡哭笑不得。

　　清风摇摇头，“你没回答我的问题，我问你，如果那恶人毫无反抗之力的在你面前，只要你下手，就一定能杀死他，你下得了手吗？”

　　莫凡愣了一下，恶人？他脑海里不由得浮现出那害公司破产罪魁祸首的那个股东裴严安刻薄的嘴脸。想了想之后，莫凡点头，“我想我可以。”

　　呼~清风松了一口气，满脸严肃化为乌有，一张老脸春光灿烂，站起来拍拍莫凡的肩膀，“好！身手什么的可以慢慢培养，心性可就难练了，恭喜你，你被雇佣了！”

　　啊？！莫凡真是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了。

　　“老伯，我该回家了。”莫凡扭头就走，他觉得，这老者的精神肯定是有问题。

　　清风没有拦他，只是笑眯眯的看着莫凡的背影。

　　莫凡快步向前，很快来到玻璃门前，可是，当他的手接触到玻璃的一瞬间，整个空间忽然变了！

　　手指上传来冰凉湿滑的触感，面前的玻璃门，忽然变成了一片青砖墙！

　　莫凡忽的回头，清风依然坐在一张桌子后，不过，那桌子却变成了古代那种木质的几案，上面摆放着文房四宝和一枚巨大的翡翠印章，清风的装束也变成了一身古朴的长袍，头上还带着一顶金边的黑冠！

　　刷的一下，莫凡全身的汗毛就竖了起来。鬼！传说中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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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章 死神代理人


　　“害怕吗？”清风的表情，就好像一只逗玩老鼠的猫。

　　外套里的衬衫已经完全被冷汗浸透，莫凡望着清风，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清风也不说话，只是饶有兴趣的看着莫凡，二人，就这么对视着。

　　五分钟后。

　　“呵呵。”清风咧嘴一笑，“你这小子，倒是胆大，我面试的人里头，你是第二个五分钟之内没有吓晕过去的。”

　　清风的话音一落，场景又是刷刷变化，眨眼间，又回到了那棺材铺，莫凡的手，还是摸在玻璃门的把手上。

　　“现在，你还以为我是在跟你逗着玩吗？”清风眯眼望着莫凡。

　　莫凡摇摇头，返回来重新坐在椅子上。

　　此时，莫凡心里一点都不害怕了，有的，只是兴奋。是的，兴奋。

　　莫凡嘴上虽然不说，但几乎每天都在梦想着有一天自己能像那些小说里的主角那样，遇到奇遇，拥有常人所没有的力量，然后，用这力量，摆脱那大山一般的债务，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现在，一段奇遇就活生生的放在莫凡眼前，叫他怎能不激动，不兴奋？！

　　清风看到了莫凡的兴奋，倒了一杯水给他，“年轻人，喝口水冷静一下。和你想的一样，我给你的这份工作，的确能将你造就成一个不平凡的人，但是，能不平凡到哪个程度，还是得靠你自己的努力，世界上没有白吃的午餐，想要强大，是要付出代价的。”

　　“工作内容，是什么？”莫凡捧着杯子，手指微微颤抖。

　　“很简单，杀人。”清风悠闲的喝着茶，说的云淡风轻。

　　莫凡早料到了，他不是笨蛋，从招聘广告的内容和刚才清风的提问就看得出。他舔了舔嘴唇，有些迟疑，“可是……”

　　“当然，你是新手，开始的任务我会提供给你一些帮助，助你成功。”清风知道莫凡要问什么，直接回答道。

　　莫凡点点头，踌躇了一下，轻声问，“你们，是杀手组织？”莫凡原来的世界，和这些传说中的东西距离太远，他好奇。

　　清风笑着摇摇头，“我们是替阴司办事的，将那些有罪之人的魂魄送入地狱，壮大阴间的力量。阴间和阳间是两个不同的世界，阴间的鬼差无法插手阳间人的生死，所以，就有了我们这群人的存在。”

　　莫凡愈加的好奇，“那我们……”

　　“除了钱财之外，我们还能从阴司那里得到一些凡人得不到的好处。”清风神秘一笑，“不过，能得到多少好处，就看个人能力了。”

　　阴间的好处？莫凡的心咚咚跳起来，“这工作具体……”

　　“阴司会定期给我们发放名单，按照难度，名单上的每个人都有不同的积分，杀死他们能获得相应的积分，使用这些积分能在阴间换取各式各样的物品，灵丹妙药，法宝鬼器，可都是阳间没有的好东西哦！”

　　“而且，我们这些人死后，不用审判，不用进入六道轮回，可以直接进入阴司相关部门工作，高官厚禄，荣华富贵啊！好了，小子，报上你的名字！”清风说着，将手边那电子字典拉过来。

　　“我叫莫凡。”

　　“莫凡……”清风忙碌着，十几秒后抬头一笑，“好了，你的名字已经从阴司的档案中消除了，你从今天起归到我们阴司业务员档案里，不过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阴司业务员都不能用阳间的名字，作为代理处的业务员，你得重新起一个名字。”

　　莫凡认真想起来。

　　清风接着说，“我们业务员数量非常庞大，总共分为风花雪月四门，每门业务员的名字里必须包含本门名称，我是风门的所以改名叫柳清风，我是你的引荐人，所以你也属于风门，姓可以保留，名字里必须有个‘风’字。”

　　莫凡思索了一下，“那就追风吧！莫追风！”

　　清风点点头，噼里啪啦的敲击键盘，片刻之后停手，“行了，你的档案搞定了，记着以后和同行报名字的时候一律用莫追风，对凡人的话，还是用莫凡。”

　　“哦。”莫凡闻言，期待的看着清风，“那，我现在，不是凡人了？”

　　清风一怔，咧嘴笑了，“不，还是凡人。”

　　“……”

　　********

　　此时，已经是凌晨一点半，莫凡没有回家，依旧坐在棺材铺里。

　　“黑色的卡片是积分卡，白色的卡片是你的工资卡，任何一个银联的ATM上都能使用，好好保管。然后这个，是送给你的新手道具。”说着清风递给莫凡一个钥匙扣，上面挂着一个小巧精致的布娃娃。

　　“怎么用？”莫凡捏了捏布娃娃，就是个普通的布娃娃，没什么特别。

　　“这是替身布偶，很好玩的东西。给我一根你的头发。”清风笑着，接过莫凡拔下的一根头发塞进布偶衣服里，然后顺手拿起手边一个别针，“看好了。”

　　哧，针尖在布偶的肚皮上轻轻扎了上去。

　　啊！莫凡立刻弓起身子，捂着肚子痛苦不已，额头豆大的汗珠子不停渗出来。

　　“明白怎么用了吧。”清风笑着将那别针拔出来，莫凡立刻感觉那刺痛消失了。

　　“太神奇了！”莫凡接过布偶，惊叹不已。然后立刻想到，自己手无缚鸡之力，有了这个东西，那杀人还不是简单的一件事？只要想办法弄到对方的头发即可，神不知鬼不觉！

　　“这东西不能杀人。”清风知道莫凡在想什么，笑着道，“杀人这么简单的话，我们这个职业也不会有那么优厚的报酬了。这个布偶，只能让目标痛，却无法杀死人。而且疼痛也只是在能承受的范围之内，造不成任何伤害。这玩意，就是个新手纪念品，无聊时候拿来玩的，别太把它当回事。”

　　“……那你之前说的帮助是？”

　　“是这个。”清风掏出一个装满黑色小颗粒的玻璃瓶和一根细细的木管递给莫凡，“居家旅行杀人灭口必备良药——迷魂散。配合这吹管使用，将这浓缩迷魂散放进吹管前端，轻轻一吹，就能放出迷魂烟，无色无味，五克就能放倒一头大象，迷晕了之后，自然是让你为所欲为了。不过要注意，千万别自己给吸进去了，对你同样有效。”

　　莫凡无语的收起这神奇的迷魂散。

　　“刀具我就不提供了，你随便在超市买个西瓜刀就很好用，记住，杀死目标之后要将头颅割下来送到这里才能交差。把血放干净点，我不喜欢血淋淋的人头。”

　　莫凡的脸刷的白了，“一定要割人头？”

　　“一定要。”清风重重点头。

　　莫凡忽然想起了那杀死黑道格的临风，他就是割掉了黑道格的人头，莫非他也是风门的“业务员”？嗯，极有可能。莫凡想到这一点，却没有问出来，他不喜欢多话。

　　“这是这个月发下来的名单，该给你的都给你了，尽快开始工作吧！每个月都有最低一个的额度，要是一个月没杀人，就要被扣当月的工资，杀超过一个人，就按照难度发放相应数目的提成。好了，时间不早了，你也该回家了。”清风办完了正事就开始赶人。

　　莫凡苦笑着起身，“我要是被警察查出来抓住怎么办？”

　　“不可能。”清风头也不抬，“你在现场留下的痕迹，都是莫追风的痕迹，他们用莫凡的痕迹来对比，只能得出‘是两个人’的结论，你现在是莫追风，莫凡，不存在了。”

　　“……我不明白。”

　　“你用不着明白，放心大胆的去杀人吧！”清风笑道，“记着，你不是普通人，你是我们代理处的业务员，替人间清理垃圾的卫道者，在阳间，我们这群人可是有个很牛逼的名称，叫做——死神代理人！”

　　死神代理人？！！

　　莫凡一怔，一股难以言明的感觉从胸腹涌上来，冲得头脑阵阵发热。是的，我是死神的代理人，在人间行使死神权利的人！！

　　一瞬间，莫凡浑身的热血都沸腾了起来，目光闪着星星的光芒，坚定的走出了棺材铺。

　　目送莫凡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清风咧嘴笑笑，摇头自言自语，“唉，又忽悠了一个大好青年，死神代理人？TMD，就只是听起来拉风而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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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章 目标


　　早晨，刺眼的阳光照在莫凡眉头紧皱的脸上。

　　莫凡蓦然惊醒，一双充满恐惧的眼睛圆睁，额头上迅速渗出丝丝汗水，是冷汗。

　　莫凡眨了眨眼睛，长吁一口气，眼里的恐惧才消散去，恢复了平常模样。

　　摸了摸已经被汗水浸透的睡衣，莫凡苦笑一声。昨晚的梦境，光怪陆离，充斥着无边的恐惧，以及……一丝兴奋，但具体的内容，却一点也想不起来了。

　　莫凡正打算先去洗个澡，枕头下的手机却嗡嗡振动起来——莫凡喜欢安静，他的手机从不设置铃声，永远都是振动。

　　瞥了一眼屏幕上显示的“贱人”俩字，莫凡接起电话，“贱人，今天感觉好点吗？”

　　江阔那天受到的刺激明显很大，之后虽然在医院住了几天接受了心理治疗，但出来的时候人还是有些恍恍惚惚，一反往常不停呱噪的习惯，竟然变得安静下来。这情况让莫凡有些为他担心。

　　而江阔的家人因为这件事对莫凡非常不满，据说还勒令江阔跟他断绝往来，所以莫凡也不好去他家里看望他，平白的惹人讨厌。

　　“好多了。”江阔说话软绵绵的，有气无力，“我今天开始恢复上班，我这有个CASE，工作量不大，报酬不错，你……”

　　“不必了！”莫凡打断江阔的话，“我找到了一份不错的工作，以后你不用偷偷给我截留CASE，我听你没什么精神，不行的话还是回家休养吧！”

　　“……”电话那头的江阔沉默了一下，再说话的时候，口气与往常那吊儿郎当的样子完全不同，感觉很正经，却又正经的不正常，“莫凡，那天的事，我不是在做梦吧……”

　　莫凡心里咯噔一下，眉头就皱了起来，江阔有多久没有叫过他的名字了？平时都是以“淫人”相称，即使在公共场合也不例外，为了这个莫凡不知道说了他多少次，头痛的要命，这绰号两人私下里叫叫感觉很亲切，但要是在人群里被吼那么一嗓子，可就感觉不是很好了。

　　可是今天，在两人的私人谈话中，江阔竟然叫他的名字！

　　莫凡心里很不是滋味，他忽然有种感觉，觉得自己和江阔之间，突然出现了一堵墙。这堵墙的两边，是不同的两个世界。这当然不是江阔的原因，而是因为莫凡，穿过了那堵墙，离开了原来的世界……

　　莫凡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头的郁结，“贱人，这世界上的所有人，你、我、我们的亲人朋友，所有人都会死，死亡不过是一种自然现象，在平常不过了，有什么好怕的？地球上每天死多少人？有多少人死的比那黑道格更惨？你不要太在意这件事，你看人家刑警法医，每天接触死人，还不照样活得好好的？你想的太多了，放开点吧！过几天，一切都会好的。”

　　莫凡说完便沉默了，他也知道自己的劝说很是苍白，但他又能怎么办呢？那些心理医生都没能让江阔恢复正常，他还能有什么办法？

　　江阔也沉默。一会儿之后，江阔却是先开口了，“你就……不害怕？”

　　“不就一死人吗，有什么好怕的？我真鄙视你！”莫凡故作轻松的笑道。

　　“呵呵……”江阔干笑了两声，便道了声再见挂掉电话。

　　又发呆了半晌，莫凡才起身洗漱。洗去一身汗臭，又找出两片面包涂了些花生酱胡乱吃下，算是解决了早餐。接着便像往常一样打开电脑，浏览一些时事新闻。

　　一阵“笃笃”的声响忽然传进莫凡耳朵，他觅着声源回头一看，紧闭的玻璃窗外，一只雪白的鸽子正在窗台上扑棱着翅膀，尖尖的小嘴儿不停啄着玻璃窗。

　　这鸽子和普通家养的鸽子没什么两样，但一边翅膀上却用黑色的墨汁画了一个圈儿，左脚上还绑了一只密封的黑色小筒，竟是一只信鸽。

　　莫凡打开窗户，信鸽便停止了扑棱，乖乖的站在窗台上，任由莫凡取了小筒里的一卷绸纸。

　　信送到，信鸽一刻不停留，展翅高飞，呼吸间便消失在林立的高楼中。

　　莫凡奇怪的打开手中质地柔软薄如蝉翼的白色绸纸，然后，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煞白煞白的脸上尽是犹豫不决。

　　这是一份名单。

　　头一列，是一溜人名，名字后头，详细的说明了此人的年龄、性别、身份、地址，以及……杀死目标可以获得的积分。

　　看到最后一项，莫凡肯定了手中这份名单是什么了，这是阴司发给“业务员”的本月目标名单，一个月内，他必须杀死名单上任意一人，不然，他的工资就要泡汤。

　　虽然已经接受了这份工作，虽然已经给自己做了一晚的心理建设，但现在看到这份名单，莫凡的身体还是忍不住颤抖起来，呼吸渐渐粗重，心脏跳动的声响越来越大，咚咚！咚咚！……莫凡甚至能听到血液在血管里流动的声音……

　　保持着这个姿势，莫凡在窗前站了许久。然后，他突然呼出一口长气，僵硬的身体软了下来。

　　看也没看那名单的内容，莫凡将它丢进抽屉，拿起钱包和钥匙，出门去了。

　　在超市里逛了一圈，购物车里装满了泡面和面包，这是不得已的事，莫凡银行卡上剩余的金额注定他这个月叫外卖的权利将被剥夺，只能靠泡面度日了，至于下个月……如果他不能完成“业务”，那注定也是一个泡面月。

　　莫凡努力不让自己去想这件恼心的事，但是路过厨具柜台时，他却还是下意识的选了一把锋利的切肉刀放进购物车。

　　直到他回到家坐在沙发上，才望着茶几上那刀苦笑起来。如今他的处境，可以说是退不得了，虽说那清风老头只说不完成任务会被扣除当月工资，但莫凡却觉得，事情不会那么简单，他如今做了阴司的“业务员”，知道了阴司的秘密，却不干活，谁知道等待他的将是什么下场？

　　或许……直接拉到十八层地狱受无穷无尽的酷刑？！

　　想到那些神怪小说里描述的地狱，莫凡打了个冷战，整个心神俱被恐惧笼罩。

　　呆了半晌，他终于还是取出了那绸布，仔细看了起来。

　　名单上总人数只有三十个，其中一半莫凡倒是都认得，有士绅名流，有政要官员，有明星导演，有地痞流氓，三教九流，倒是概括的全面。

　　其中有两个名字，莫凡不仅对其名字熟悉，对其人更是熟悉。这两个人，一个是徐安庆，一个是裴严安。

　　徐安庆是莫凡目前的“债主”之一，而且他欠款的数目在数不清的债主中是最多的，足有1600万。

　　徐安庆名下的安庆集团主要从事陆地运输，除了普通的快递货运、客运，集团下还有一家保安押运公司，名曰“正宏保安公司”，上次被临风杀死的黑道格，便是这家公司所属的保镖，而徐安庆也是对于“收利息”最为热衷的，只要一想起来，便会派个人来教训莫凡一顿，对于这个人，莫凡是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

　　莫凡恨徐安庆，一方面，是因为徐安庆老是派人来打他，另一个原因，却是因为那1600万的欠款。

　　莫凡虽然不谙商道，但他也知道以他们家公司的陆地货运量，双方公司的账目是每季度一结，从无拖欠，而仅仅一个季度怎么可能会欠下1600万的运输费？说出去傻子都不信啊！这就是赤裸裸的讹诈！

　　杀他，莫凡自然是想的，而且徐安庆坏事做尽，死不足惜，杀了他莫凡也不会有半点心理负担，权当为民除害了。

　　但是……莫凡有自知之明，徐安庆虽然明面上是个正当的商人，但暗地里却和天元市黑道勾勾搭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只是没人挑破罢了，这样的人物，他身边哪能没几个能人？以莫凡这小身板去暗杀他，只怕是有去无回。

　　这个……对他一个新手来说，难度真的有点大……

　　莫凡想着，把目光移到了裴严安三个字上面。

　　裴严安年纪和莫凡的父亲相仿，两人从十几岁便一起打拼，从两个一无所有的穷光蛋到后来的亿万富豪，可以说是感情深厚无人能撼，可讽刺的是，最后害的莫凡父亲一无所有家破人亡的，还是这个裴严安，更确切的说，是裴严安的儿子裴俊掏空了那座高楼大厦。

　　但是莫凡不傻，若没有裴严安的欺上瞒下，裴俊即使再多两个博士学位，也无法无声无息的就弄走了公司的大部分资产。

　　大厦一夕倒塌，老头子受不了刺激病发撒手而去，留给莫凡十亿债务……说到底，都是裴严安父子造的孽，莫凡没有理由不恨他。

　　况且，这裴严安只是个普通的富家翁，杀他的话，难度可比徐安庆要小的多了。

　　就是他了。

　　莫凡执一支红笔，在裴严安的名字上画了个圈，宣布了他的死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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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章 应聘

　
　　确定了目标，莫凡怕自己会后悔，立刻开始筹备行动。

　　裴严安家的豪宅建在水库旁的小鹿山上，依山傍水，环境优美。莫凡上大学之前跟着老头去过很多次，对那里的一草一木都非常熟悉。

　　既然是去杀人，自然要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去，可是莫凡在裴家宅院外面转了几圈之后，却感觉一筹莫展。

　　这人越是有钱哪，就越是看重自己的安全，裴严安家宅子的保安系统可谓是相当严密，如果是一个专业的高级神偷，肯定能找到其中的破绽，可莫凡对偷儿这一行可是陌生的很，在他看来，这防卫简直就是滴水不漏，想从正门以外的地方进去，三个字，不可能！

　　难道直接从正门跑进去杀了他？！

　　以莫凡的身份敲他家大门，自然是能进去的，可是众目睽睽之下他就算能找个机会杀了裴严安，但能全身而退么？还是三个字，不可能！

　　这样的话，入室行凶就PASS了，只能累一点，尾随盯梢，伺机动手了。

　　可是，几天下来，白白花了一笔租车费，莫凡却是无功而返。

　　裴严安出入都是专车接送，随车两个保镖。他的生活非常规律，周一到周五，每天早上出门去儿子的公司，呆上半天之后在酒店用午餐，之后便去高尔夫俱乐部打球，或者去钓鱼。每周五都会去应酬，地点不定，却都是高档娱乐会所。

　　除了娱乐会所，其他地方保镖都如影随形，根本无从下手。只有去会所的时候，两个保镖才会被打发在外厅等候不得入内。这倒是好机会，可惜莫凡没有会员卡，根本进不去……

　　坐在沙发上，莫凡盯着那刀发了一会儿呆，忍不住叹口气，这杀人，果然不是容易干的活啊！

　　又失眠了一夜，莫凡终于想出了个办法，虽然是守株待兔的法子比较笨，自己也容易暴露，但起码能有机会靠近目标了。

　　第二天，莫凡起了个大早，洗完澡把自己仔细收拾了一番，穿上一身干净清爽的衣服，来到芙蓉路上一座气派又不失典雅的建筑前面，看了看楼体侧面“青阳娱乐会所”和“青阳商务酒店”这几个字，莫凡失神了片刻，才朝着正面的自动感应门走去。

　　芙蓉路是整个天元市最气派的一条街，双向八车道的宽阔街面，中央一溜精致的花圃将道路分开，两边则是移植来的两排错落有致的各种观赏类树木，将整条街道装饰的犹如园林一般，树荫下，宽阔的人行道冲洗的干干净净。

　　人行道的两边，就是两排风格各异的高大建筑了。这些街道两边的建筑里，光是五星级酒店就有三座之多，会所则有七座，各式各样的高级餐厅和高档购物场所更是数不胜数，这条街道最大的特色就是没多少行人，但是车却是比人还多，而且，你在这里的停车场里绝对找不到一辆价格低于五十万的。

　　莫凡对这条街很熟悉，以前的他和其他几个他认识的公子哥一样，都是吃饭直接杀来这里，娱乐直接杀来这里，购物直接杀来这里，洒下大把的人民币之后潇洒离去。当然，今天莫凡来这里，并不是要做那三件事中的某一件，他是来“找工作”的。

　　一进门，莫凡便被保安拦住了，这些保安天天见到的顾客非富即贵，看人穿着打扮的眼力绝对是有的，你穿的真名牌还是A货，老辣点的一眼就给你看个通透。所以只一眼，保安便确定这小子不是来消费的。

　　“先生，有什么事吗？”保安还算礼貌的拦住了莫凡，说的话也没什么毛病，连眼底的一丝鄙视都掩饰的很好。在这种高档地方工作，必要的素质还是要有的，就算他本来是个流氓，也得装成个有素质的流氓。

　　莫凡看到保安那冷漠的眼神，想到自己以前的种种，自嘲的笑笑，很配合的掏出身份证递给保安，“我是来应聘服务员的，昨天跟徐小姐预约过。”

　　保安很认真的对了对人，看到证件没毛病，就把身份证丢给莫凡，走到前台确认了一下招聘的事，便一路“护送”莫凡到了三楼的一间办公室。

　　这是一个套间，莫凡进门之后是一个小房间，通往内间的门旁摆了一张L形的大办公桌，一个年轻干练的短发女孩正坐在桌后，肩头夹着电话听筒说着话，双手则噼里啪啦的敲打着键盘，一副忙碌模样。

　　保安将莫凡送到这里便出去了，莫凡见到女孩忙碌，也没有打搅，而是将自己带来的简历放在女孩左边的一堆文件上面，站在一边静静的等着。

　　五分钟后短发女孩才放下了听筒，又握着鼠标点了几下，才推开键盘，朝莫凡抱歉的笑笑，眼里满是赞许，显然对莫凡这种不急不躁落落大方的作风十分满意。

　　“请稍等。”女孩脆生生的说了一句，便拿起莫凡的简历仔细看了起来，才看了几眼，脸上便出现一个古怪的表情，抬起头惊疑的瞄了莫凡几眼，才继续低头看。

　　莫凡嘴角微微翘起，他知道这女孩为什么这副表情，因为他的简历上，小学中学全都是在贵族学校读的，那所学校的学杂费，可不是普通家庭能承受的起的。而一个“贵族”，竟然会跑来应聘服务员，实在是一件让人匪夷所思的事情。

　　看完之后，女孩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一句，“你的简历，写的都是真的么？”

　　莫凡微笑着点头，“都是真的，不过上大学的时候家里破产了，所以我就休学出来找工作，这里我以前也来过几次，对如何做一名合格的服务员非常了解，我绝对能胜任这份工作。而且……我身上只有几百块了，急需一份薪水不低的工作，希望徐小姐能录用我。”

　　随着莫凡的叙说，徐小姐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最后定格在脸上的，是无比的同情。

　　低头用红笔在莫凡的简历上画了个圈，徐小姐将简历还给莫凡，朝那扇紧闭的门努了努嘴，“这我可做不了主，机会我给你了，夏经理就在里面，你进去面试吧！记住，夏经理最讨厌好色轻浮的男人，你别搞砸了。”

　　说着她冲莫凡眨眨眼，按下一个按钮，“夏经理，这有一个不错的男孩，我叫他进去了。”

　　门在身后砰的关上，莫凡先和桌后那女人互相打量着，谁也没先说话。

　　按照莫凡的审美标准，眼前这个穿着一身浅灰色时装套裙、盘着高高发髻的女人完全可以打90分，浑身上下透着成熟女性特有的妩媚，眼睛里闪烁着知识女性的智慧光芒，却又透出一分商人的精明与干练，还有一分上位者的威严。

　　这些东西糅合起来，在莫凡脑子里列成了一个公式：夏经理=御姐+女王

　　不过莫凡有个绝招，就是不管他脑子里在想如何龌龊的东西，脸上始终都是一副平静温吞的表情，就好像他眼前没有美女、只有空气一样。

　　夏美女显然对莫凡的表情非常满意，上下打量了一番，发现这小伙子始终背脊挺成一条线，没有不知所措，没有慌慌张张，没有四下乱瞄，便露出一个公式化的微笑，“把你的简历给我看看。”

　　莫凡双手递上简历，夏美女看了之后，也是露出古怪的神色，不过她就没有像徐小姐那么犹豫，直接问出一句听起来让人会有些尴尬的话，“有钱人家的大少爷来我这应聘服务员？莫少，你是吃饱太撑闲着没事干来体验生活呢，还是你家倒闭了？！”

　　夏美女说这句话的时候，看着莫凡的眼神已经满是厌恶，口气里的讽刺意味十分明显，显然她是认为第一个可能比较大，她也不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无聊的大少爷。

　　莫凡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微微点头，“嗯，我家倒闭了，非凡电子，夏经理应该听说过吧！”

　　夏美女一怔，脱口而出，“你就是那个欠债十亿的……”不过她立刻就闭上了嘴巴，低头又看了莫凡的简历几眼，拿起笔在后面写了几行字，签上自己的名字递给莫凡。

　　再次抬起头，夏美女已经又恢复了那公式化的笑容，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你被录取了，把简历交给徐秘书，她会为你办妥所有的手续，明天开始上班，没问题吧！”

　　莫凡礼貌的道谢，便转身离去了。对于夏美女无动于衷的态度，他已经习以为常了。这世界上不是所有人都有那么泛滥的同情心，碰到别人遭难，大多数人都是会保持一个旁观者的立场，冷漠的执行“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原则。

　　这个世界上，真正关心自己的人，又能有几个呢？

　　莫凡一路走着，脸上露出一个没有笑意的笑容，嘴里哼着小曲，“哥并不寂寞，因为有寂寞陪着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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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章 杀人


　　第二天早上九点半，莫凡准时到青阳会所报到，领了工资卡和两套制服，录下指纹，并获得一张员工通行卡，之后就被安排到了十六楼中餐部，当然，指纹识别锁他只能开启十六楼的大门，员工卡也只是进大门和员工电梯餐厅用的。

　　所以，这让莫凡有些懊恼，他来之前并不知道这些规矩，如果裴严安来了青阳会所却不到十六楼，他也根本没有下手的机会。

　　十六楼属于餐饮部，这一层全部装修成仿唐的模样，二十四间包房，每一间都是套间，外面临窗摆着矮几坐垫，装饰着高仿的古董摆设，里间则是一件唐朝风格的卧房，一色儿明黄的丝绸用品，甚至一旁的衣架上还挂着一件华丽的龙袍全套做装饰，是供客人休息的地方。

　　莫凡被分配专门伺候“揽月阁”这个套间，除非有人请假或者缺席，他才有机会去补其他人的缺，这让莫凡更加的郁闷，这可真成了守株待兔了，就守着揽月阁，等着裴严安那只兔……能等到才有鬼了！

　　上班的第一天，莫凡除了背菜谱之外没做什么事，和让莫凡后悔不已，他也来过青阳，知道服务员是什么工作，可是他怎么也没想到，他会被分到16楼来当个店小二，虽然这个职位是最清闲的，但却少了很多拿小费的机会，也是大家最不愿意干的。

　　第二天，周四，挨了一个白天之后，晚上揽月阁终于迎来了四个客人。这种地方可不受年轻人待见，来的客人最年轻的也有35以上，请客的东主则是一名个头高大气宇轩昂的中年人，一看见这人，莫凡的眼睛亮了。

　　徐安庆！

　　这真是……挖了个坑等着逮兔子，兔子没等到，却等来了一头狼！

　　莫凡毫不犹豫的把目标定为了徐安庆，这种机会，可不会有第二次！

　　莫凡认得徐安庆，徐安庆却不认得莫凡，招呼三个年过半百的老头子坐下之后，熟稔的点了几道酒菜，便打发莫凡出去了，看来是要谈什么重要的事情。

　　莫凡按捺住内心的狂喜，尽职尽责的做着自己该做的事，待所有的菜上齐，他便非常自觉的出去把门带上。

　　这一层的环境非常幽静，除了上菜之外几乎没什么人走动，莫凡看看四下无人，掏出那支随身携带的管子，凑近门缝，轻轻的吹了几口。

　　几分钟后，莫凡觉得时间差不多了，便敲了敲门，果然，一片沉寂，无人应答。

　　推门进去，那四个人已经歪七扭八的躺在地毯上不省人事了。

　　这种包房不会有人不请自来，虽然门上没锁，莫凡也不担心会有人突然闯进来。把门关紧后，便拾起矮桌上一把精致的切肉匕首，搁在徐安庆的脖子上。

　　现在，只要莫凡使劲往下一按，徐安庆就会去见阎王，可是这一刀，莫凡犹豫了足足十分钟，还是怎么都切不下去。

　　虽然徐安庆无恶不作，虽然莫凡对他恨之入骨，但，毕竟这是一个人啊，不是什么阿猫阿狗，这一刀下去，他可就要背上“杀人犯”的名头了，虽然清风老头一再保证警察绝对不会抓住他，但莫凡却不得不考虑，杀人之后的心理负担，自己究竟能不能承受的了。

　　就这样，莫凡一边矛盾着，一边把刀架上又收回，收回又架上，却始终无法下手。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道带着笑意的熟悉声音在莫凡背后响起，“再不下手，他可就要醒了。据我所知，这家伙重拳打得不错，你这小身板可经不起他一拳。”

　　莫凡猛然回头，却见临风扬着嘴角靠站在门边，一双眼睛饶有兴致的盯着他，看起来站在这里已经有一会儿了。

　　莫凡松了一口气，并没有惊异为什么临风会在他好不知觉的情况下进来这个房间，毕竟临风那诡异的“催眠术”他也见识过了，在他心里，临风早早被打上了“高手”标签，无论他做出多么匪夷所思的事情，莫凡此时都不会觉得有什么奇怪。

　　“临风前辈。”莫凡站起来，望着临风点点头，打了声招呼。

　　“没想到清风老头招的新人竟然是你。”临风显然认出了莫凡，摸摸下巴，望了一眼地上昏迷不醒的徐安庆，“下不了手？要不要我帮忙？”

　　莫凡听了临风的话，犹豫了一下，还是摇摇头，“谢谢，不用了，还是我自己来吧！”说着又将匕首架在了徐安庆脖子上，可是，手腕儿抖了又抖，那一刀却还是刺不下去。

　　临风走过来蹲在莫凡身边，“第一次，很正常，我第一次任务的时候也是把人迷晕了却没有下手，最后无功而返。不过你今天运气好，碰上了我。”

　　临风说着，手掌罩在徐安庆的脑袋上，眼睛笑眯眯的直视莫凡双眼。

　　忽然间，莫凡觉得临风的眼睛非常漂亮，就像是一汪深邃的泉水，让人移不开眼睛，继续看，又感觉他的眸子里成了宇宙的缩影，广阔而深邃……

　　“其实，他就是个稻草人而已，下手吧。”临风的声音像是从宇宙深处传来，飘渺不定，却又清晰无比，且带着一股蛊惑的味道，让人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稻草人……莫凡机械的移动着脖子，一双有些茫然的眼睛看向地下的徐安庆，入眼的，却是一个稻草人。

　　“活人怎么会变成稻草人呢？”莫凡像是在询问临风，又像是在自言自语，眼神依旧茫然，右手握着匕首，缓缓的压上稻草人的脖子，一边喃喃道，“割稻草人的脖子，没什么啊，我一点都不害怕。”

　　匕首动，稻草人的脑袋咚咚的滚在一边，一片鲜红绽放在莫凡的眼前。

　　“真奇怪，稻草人也会流血呢……”

　　莫凡漠然的看了看那稻草人，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事先准备好的黑色塑胶垃圾袋，将稻草人的脑袋装进去，然后用一根白色的布条扎紧袋口。

　　临风看着莫凡慢吞吞有条不紊的模样，嘴角挂上一抹温和的笑意，走出了包间，轻轻的带上门。

　　砰！

　　莫凡一个激灵，双眼忽然恢复了清明。

　　低头一看，左手一个黑色垃圾袋，右手一把血淋淋的匕首，脚下……徐安庆的无头尸体静静的趴着，鲜血渗进暗红的地毯，凝成一片黑色……

　　哐当！莫凡手里的匕首掉在了地上。

　　望着自己沾满鲜血的右手，莫凡脸上出现一个惊讶的表情，我，杀了他？！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记得了……

　　呆了几秒，莫凡猛地惊醒，不管他记不记得自己下手的过程，他杀了徐安庆是铁一般的事实，如果不赶快处理，他就会被当做杀人犯抓起来！

　　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血迹，莫凡迅速的提起塑胶袋，门开一条缝，四下张望一番，才悄悄的出去，将手中的垃圾袋往垃圾通道里一丢，又迅速回到了房间里。

　　莫凡拿出吹管，憋着呼吸将剩下的烟雾全部吹出来，小心的将细管藏到皮鞋里，然后躺在徐安庆尸体旁边，才吸了一口气，然后，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莫凡躺在了医院里，周围除了护士之外，还有几名警察、夏经理和两个莫凡不认识的年轻人。

　　那迷烟的效果真不是盖的，即使清醒过来，莫凡还是感觉脑袋像是装满了铅块和浆糊一样，昏昏沉沉的，一晃就感觉脑袋里一桶浆糊来回晃荡，更加的眩晕。

　　“莫凡，你没事吧！”离莫凡最近的夏美女夏丹青淡淡的问了一句，虽然是那种公式化的口吻，但莫凡还是听出了一丝关心的味道，不管夏丹青处于什么心理才会关心他的死活，莫凡都是有些感动的，长久以来，这可能是除了江阔之外他听到的唯一一句关切的话了。

　　莫凡冲她笑笑，手指在太阳穴上用力按了两下，“没什么事，就是头很晕，对了——”莫凡看了一圈众人，看到其中穿着警服的王霄之后稍微愣了一下，才继续说，“王队长，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王霄拉了椅子坐在床边，先是盯着莫凡看了几秒，才点点头，“是出了事，我来是找你了解一些情况的，把揽月阁四个客人进入之后一直到你昏迷之前的情况说明一下吧！”

　　莫凡想了一下，叙述道，“今天下午七点，四位客人来到十六楼用餐，被带到了揽月阁，我是负责揽月阁的服务员，接待了他们之后照常点菜上菜，因为东主徐安庆我认识，这家伙是个混蛋，我不想惹上他，上完菜之后就故意回避出去了。”

　　莫凡知道，自己和徐安庆的关系，警方稍微一调查就会知道，瞒着只会增加自己的嫌疑，还不如老老实实供出来，说谎嘛，就要八分真话夹着二分谎言，这才能让人相信。

　　“我一直站在门口，几分钟后，我看到一个人朝顺着走廊过来，身边没有服务员带路。”莫凡说着顿了一下，抬头看着王霄，“这个人，是上次的临风。”

　　王霄眉头突地一跳，皱成一个“川”，点头示意莫凡，“继续说。”

　　“他看着我，朝我笑，我自然而然的看了他的眼睛，然后，就觉得他的眼睛很漂亮，漂亮的让人挪不开眼神，然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醒来我就在这里。王队长，临风是不是……又杀人了？”

　　莫凡一点也不客气的就把黑锅推到了临风身上，反正他是高手嘛，身手跟超人似的又有那么厉害的催眠术，身为一个资深的死神代理人，他肯定不会被警察逮住，不冤枉他冤枉谁？！

　　王霄点点头，没有再怀疑莫凡，其实他之前也没怀疑过，莫凡的情况他了解，就算借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找徐安庆报复，而且他杀了徐安庆不会有丝毫的好处，他的债务并不会因为徐安庆的死而消失，因为债主是安庆集团，而不是徐安庆个人。

　　“你好好休息，如果有什么线索，打我手机。”王霄丢给莫凡一张卡片，带着自己的部署匆匆走了，连续割首杀人案，够他忙活一阵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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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章 冒险

　　莫凡目送王霄离开，才将视线转到一旁的夏丹青身上，微微一笑，“夏经理，我没事，现在就回去上班吧！”徐安庆的脑袋还在垃圾堆里呢，他得回去处理。

　　看到莫凡乐呵呵的模样，夏丹青也勾了勾嘴角，“你看起来心情很好？”

　　莫凡毫不犹豫的点点头，笑出声来，“哈哈，徐安庆那混蛋死了，我当然开心了，真想回家买鞭炮庆祝一下，这种人渣，死不足惜！”

　　夏丹青叹了口气，点点头认同莫凡的说法，“那人的确是万死难赎其罪，不过莫凡你暂时不用去上班了，昨天十六楼同时发生两起杀人案，已经被警方封了。”

　　莫凡的眼睛一下子睁大了，对啊，他怎么没想到这一层呢，凶案现场是要被封一段时间的……等等，两起杀人案？

　　“昨天死了两个人？”莫凡脱口问道。不过话一出口，他立刻自嘲的笑笑，临风出现在那里自然不是去吃饭的，他的目标也刚好在那里，所以自己才能遇到他，合情合理。

　　“嗯！”夏丹青脸色一黯，“家父在十六楼宴请朋友，也遭了毒手。”

　　“呦~大姐，你这是什么表情啊，老头子死了，你不是该心花怒放，然后买鞭炮大排筵席庆祝一番吗。这下子，唯一能管你的人终于没了，你就可以高高兴兴的做董事长了！弟弟我真该恭喜你一下啊！”

　　一旁眉目间跟夏丹青有几分相似的年轻人阴阳怪气的开口，讥讽着夏丹青。

　　夏丹青脸色没有任何变化，就好像没听见他的话似的，甚至眼神都没飘过去一下，权当那两人是空气，继续跟莫凡说话，“莫凡，你说的那个凶手临风，是个什么人？王霄队长都不肯告诉我们。”

　　莫凡苦笑了一下，看看谢丹青又看看那边两个不知道为什么死赖在这里不走的青年，继续撒谎，“临风嘛，据我推测，可能是个职业杀手，上次我就亲眼目睹了他的行凶过程，他用催眠术杀死对方之后，割下头颅走人，干净利落，手法娴熟，显然干了不止一次两次了，而他割下头颅的原因估计是为了拿去跟雇主交差。电影里不是经常有这种情节么，很多雇凶杀仇家的人都喜欢让对方取一个目标的零件，然后用于祭拜什么的。”

　　“催眠术杀人？”谢丹青皱起眉头，这太玄幻了。

　　莫凡重重的点点头，把上次发生在自己家里的事情叙述了一遍，然后总结，“大家都觉得匪夷所思，我要不是亲眼看见，也很难相信催眠术能做到这种程度，而且……昨天晚上我好像也被他催眠了……”

　　莫凡说着苦笑起来，现在想起来，自己竟然是在被莫凡催眠的情况下杀人的，这究竟是他杀的呢，还是算临风杀的？看来自己把黑锅扣在临风头上也不无道理，毕竟如果不是临风催眠了他，他80%的下不了手错失良机。

　　杀人……到底是个什么滋味呢……莫凡沉思起来，可无论怎么想，当时的情形，真是一点都记不得了。

　　夏丹青问到了想问的事情，起身告辞，“你好好休息，医疗费公司承担，我先回去了，家父忽然去世，公司乱成一锅粥，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

　　夏丹青出去后，那两个青年也跟在她屁股后面走了，病房转眼间就只剩下莫凡一个人。

　　没有任何耽搁，莫凡快速的办理了出院手续，直接打的来到了青阳会所，下车之后莫凡才发现，事情相当的麻烦，之前听夏丹青所说，莫凡还以为只是十六楼被封了，可是现在他入目所及，尽是黄色的隔离线，整个大厦都被警方封了，视线所及除了警察和几个青阳的负责人，其他人一个都没有。

　　青阳的每一层都设有一个垃圾通道，封装好的垃圾直接丢进垃圾口，就会顺着通道滑到一楼背面的垃圾间，每天下午五点都会有垃圾车过来收，现在是下午一点，昨晚丢下去的垃圾应该还在垃圾间存放着，徐安庆的人头，就混在那些垃圾里面，莫凡必须在下午五点之前把那个人头弄走。

　　不过……到处都是警察，难搞啊。

　　莫凡为难的看着那些黄色的隔离带，眉头拧在一起，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没办法，这种事情他是第一次做，根本不可能做到面面俱到，出现这样的情况也在情理之中，毕竟第一次嘛，能做到这种程度已经很不错了。

　　“这里是禁区，请不要靠近。”一名警察看到莫凡站在隔离带外发呆，走上前说道。

　　莫凡蓦然惊醒，抬头看到眼前皱着眉用怀疑眼神打量他的警察，心里一转，脸上挂上一个温和的笑容，“警察同志，我是这里的服务员，我想问问什么时候能解封让我们恢复工作，我就靠那点工资吃饭了。”

　　此时莫凡仍然穿着昨天穿的那套侍者服装，领结、纽扣和腰带都是青阳特有的东西，很好辨认，警察上下打量了一番莫凡，眼底的怀疑才慢慢消失，换上和善的表情客气的回答，“不用担心，勘察已经基本结束了，估计三点之前就能撤封，只要你不是十六楼的服务员，明天就能上班。”

　　“哦，谢谢你！”莫凡松了一口气，转身离开，准备找个地方蹲着等警察走。

　　这个时候，身后传来两个警察的对话。

　　“头儿！都搜索完了，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地方，我们可以收队了吧！”

　　“嗯，你们四个去把后面的垃圾间搜索一下，我们就回去了。”

　　“！！”莫凡一惊，回头愕然的看着那五个警察，脑袋里嗡嗡直响，完全没了主意，警察要去搜索？！那人头不是要被发现？被发现倒无所谓，可他们肯定会把人头带走啊，那自己拿什么去交任务？折腾了那么久不就白干了？！

　　不行！一定要把人头拿回来！莫凡想了想，朝大楼背后快速走过去。

　　“啊！不是吧！又要翻垃圾！”一个年轻警察哀嚎。

　　“少废话，小张，你去车里拿四个口罩四付塑胶手套来。”

　　莫凡一溜小跑快速来到垃圾间门口，一个警察在不远处的后门站着，随意的巡视着四周，看到莫凡也没有在意，毕竟这条路通往两栋大厦的地下停车场入口，来来回回的人还是挺多，看到这些隔离带驻足好奇观望的人也不少。

　　莫凡扫视了一眼垃圾间，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绑着白色布条的黑塑胶袋，他立刻用余光注意着那个警察，伺机而动。

　　也是莫凡运气好，这时候刚好有一辆蓝色的保时捷敞篷跑车拐进这条通道朝旁边大厦的地下停车场入口驶去，靓车总是能吸引男人的目光，这个年轻的警察也不例外，目光立刻追随着那辆车而去……

　　好机会！莫凡几步跨过七八米的距离，一下窜进了垃圾间。将那装着人头的塑胶拉出来之后，莫凡迟疑了一下，麻利的将手边一个大号黑色塑胶袋解开，将里面的垃圾哗啦啦的全都倒出来，在上面扣了两个孔洞，忍着恶臭往头上一套，一直套到膝盖处将整个人全部遮住，才抱着人头冲出垃圾间，狂奔而去！

　　呃？！守后门的小警察看到一个裹着垃圾袋的怪人忽然从垃圾间里冲出去眨眼间跑出老远，先是错愕了半晌，才反应过来，立刻捞起对讲机狂吼，“头儿！有个套着黑色塑胶袋的可疑男人从垃圾间跑出去了！”

　　那四个准备来搜索垃圾间的警察此时刚刚走到拐角处，人人都是口罩手套全副武装，听到对讲机里传出的声音，先是一愣，旋即立刻拔腿，朝着那小警察指的方向追了过去！

　　…………

　　旁边虹影大饭店的地下车库二层，莫凡一动不动的趴在一辆落着一层薄薄灰尘的奔驰SUV车身下。他在这里已经整整三个小时了，莫凡全身都有些僵硬，而且阴冷的水泥地面让他身上一阵阵发寒，现在他感觉自己骨髓都是冰凉的。

　　不过即使如此，莫凡也一直默默咬牙忍着，三个小时，还是太短了，警察不会那么快走的，等等……再等等……

　　全身冰冷，脑袋昏沉，身体困乏，几分钟后，莫凡撑不住袭来的阵阵困意，竟然就那么趴在车下睡着了！

　　然后，莫凡做了一个梦，一个可怕的梦。

　　梦境里，莫凡推开了揽月阁的门，里面徐安庆强壮的身体静静的躺在地上，毫无反抗之力，旁边的餐桌上，一把锋利的餐刀，泛着冷冷的光。

　　莫凡拿起餐刀，架在了徐安庆的脖子上，却下不了手。

　　这时候，临风出现了，他蹲在莫凡的身边，用一双漂亮的眼睛直视莫凡眼眸，带着一抹微笑的嘴巴动了动，说了句，“其实，他就是个稻草人而已，下手吧！”

　　莫凡扭头看看徐安庆，人还是人，并没有变成稻草人，但是嘴里却莫名其妙的说，“活人怎么会变成稻草人呢？割稻草人的脖子，没什么啊，我一点都不害怕。”

　　说着，莫凡手腕用力，餐刀深深的扎进了徐安庆的脖子，猩红的鲜血泉水似的汩汩流出，很快染红了地毯。

　　莫凡一边继续切割着徐安庆的头颅，一边漠然说着，“真奇怪，稻草人也会流血呢……”

　　紧接着，头颅装袋，临风笑着道了句“再见！”，莫凡又看到了临风那双漂亮的眼睛，然后，莫凡蓦然睁开了眼睛！

　　眼前还是车底，莫凡感觉额头上冰凉冰凉的，头发也好像湿了，抹了一把，全都是汗，冷汗。

　　忽然，一阵细碎的高跟鞋声音渐渐走近，一双有着精致脚踝的雪白小脚穿着高跟凉鞋站在了SUV旁边。

　　“真要命，停了几天就那么脏，还得去洗车……”一个好听的女声嘀咕了一句，随即传来“滴”的一声，然后是一声轻微的“咔”，是这辆车的开锁声！

　　莫凡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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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章 故人


　　女孩子上车，关门，发动车子，缓缓的朝右方拐过去，莫凡紧张的随着车轮的扭动挪动着身子，心里不断的祈祷，别看后视镜，别看后视镜……

　　女孩的确没看后视镜，不过并不是因为莫凡的祈祷，而是因为这个女孩更习惯直接把脑袋伸出窗口往后面看……

　　“呀！”看到车子后面出现一双人脚，女孩惊叫起来，莫凡一听心里一紧，要遭！不过他也不敢乱动，要是他从两边往外滚，女孩万一受惊之下一踩油门……他不死也脱层皮。

　　刹车，开门，女孩慌忙跳下车绕到后面，抓着莫凡的双腿就往外拽！

　　莫凡无语，也不敢挣扎，只能这么活生生的让那女孩个拽了出去。

　　终于，莫凡的脑袋也脱离了车底，女孩瞪着莫凡，莫凡瞪着女孩，然后，两个人都慢慢的长大了嘴巴。

　　“莫凡？！”

　　“林依然？！”

　　眼前这个女孩，莫凡是认识的，不仅认识，还曾经非常的熟络，两个人从幼儿园开始就一起和泥巴玩了，林依然的老爸和莫凡的老爸也是朋友，两个人小的时候，两个老头子还戏言要做亲家，而且莫凡觉得林老头当时并不是在开玩笑，的确有点那个意思。

　　不过后来随着年龄的增长，林老头就再也没提过这事，对莫凡态度也是越来越冷淡，后面甚至禁止他找林依然玩，原因很简单，他觉得莫凡是个废物，根本配不上他聪明漂亮的女儿。

　　其实严格说起来，林依然是莫凡唯一真心喜欢过的女孩子，这个浑身充满阳光朝气的女孩，对莫凡来说，就像是生命中的希望之光一样，但他却从未表白过自己的心意，他也有自知之明，他的确配不上这个天之骄女。

　　他已经好多年没见过林依然了，即使对方已经从一个青涩的黄毛丫头长成了一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莫凡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

　　“林依然，你怎么在这里。”莫凡爬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讪讪道。

　　闻到莫凡身上那股酸臭的味道，林依然皱了皱眉头，一边上下打量莫凡的狼狈样子一边说道，“这饭店是我家的我在这有什么奇怪，倒是你，为什么钻在我车子底下？还有，你怎么搞成这副样子，就算你家破产了，你不是还有公寓吗，不至于流落街头吧，而且你有手有脚又年轻力壮，也不至于落到当乞丐的地步吧！还是莫大少爷除了混吃等死就没一点谋生的能力？你就这么甘愿当个社会的蛀虫？！”

　　林依然毫不客气的训斥着莫凡，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莫凡神色一黯，他早就明白，儿时那个整天说着“莫凡莫凡，我长大当你的新娘好不好”的女孩，已经一去不复返了，他也从未想过未来会再跟林依然有什么交集，不过，当面听到林依然这些充满鄙夷的话，他还是忍不住黯然神伤。

　　这个世界上，现在能让莫凡伤心的事已经几乎没有了，可林依然的鄙夷，恰巧是其中之一，或许，也是唯一的一个。

　　“对不起，惊扰到你了，我这就走。”莫凡也没有为自己辩解，抱着塑胶袋便转身离开。

　　看到莫凡二话不说就要走，双手叉腰一脸凶悍状的林依然一愣，立刻急道，“莫凡，你等等！”

　　莫凡站住，扭头疑惑的看着林依然。

　　林依然打开车门翻了两下包包，出来的时候手里拿了一叠钱，快速走到莫凡身边，将钱塞进他的怀里，“我身上就带了那么多现金，你先拿去应急吧，以后没钱了给我打电话，不要再当乞丐了，给莫家丢人！”说着又塞给莫凡一张名片。

　　“不用。”莫凡淡然说着，将钱和卡片推回去，自嘲一笑，“林小姐，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有正当的工作，能养活自己，我没有当乞丐，也没有给莫家丢人。再见！不，后会无期。”

　　莫凡摆摆手，扭头走开，扭头之后，眼底尽是浓浓的伤心，还有什么事，比被自己喜欢的女孩子看不起更让人伤心呢？

　　看着莫凡挺直的脊背，林依然的脸上刹那间蒙上一层黑雾，她踩着高跟鞋怒气冲冲的追上莫凡，一下挡在他的面前开始怒吼，“莫凡，你这个人怎么这么不识好歹？！我是想帮你诶！你看你，都穷成这个样子了，还要装什么清高？！我告诉你，只有吃饱肚子的人才有尊严，死人可没有尊严！”

　　“林小姐，你太自以为是了吧！”莫凡依旧淡然，口吻里带着淡淡的嘲讽，“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没饭吃了，你又哪只眼睛看到我穷了？哦……我是穷，我欠着十亿人民币呢，你说你想帮我，那我问你，你能帮我还债吗？能的话，我很感激你，不能的话，就请让我离开。”

　　“……”林依然瞪着莫凡，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的确，莫凡最大的麻烦就是有着巨额的债务，而且，她也的确帮不了他。

　　不过，林依然的个性，可不会这么轻易的就放过莫凡，她气恼的瞪了莫凡半天，发现他怀里一直像宝贝似地紧紧抱着一个脏兮兮的黑色塑胶袋，立刻找到了发泄口。

　　狠狠一把夺过塑胶袋丢在地上，林依然指着莫凡的鼻子吼道，“我两只眼睛全看到了，你闻闻你身上，多少天没洗澡了？！臭成这样！还有这衣服，隔壁垃圾堆里捡来的吧！还有青阳的标志呢，啧啧，这纽扣，这腰带……”

　　林依然说着说着忽然没了声响，脸蛋涨得通红，显然她此时看出来了，莫凡这身打扮虽然脏兮兮的，但的确是青阳男侍者的标准配备，一个都不差。

　　莫凡淡淡一笑，“我是青阳的服务员，今天不小心跌倒了臭水沟里，又被人追着打，所以才躲到这里来。”

　　“哦……”林依然脸又红了一下，不过旋即立刻抬起下巴恶狠狠的瞪着莫凡，“你干嘛不早说？！”

　　“有那个必要吗，反正，林小姐你也不会有多少机会再看到我了，好了，就这样吧！以后，我即使看到你，也会装作不认识，不会跟你打招呼，甚至不会多看你一眼，我这个废物，的确不配认识你。”

　　莫凡说着，伸手去捡地上的塑胶袋。

　　林依然静默，“可是，莫凡，我们是朋友啊……”

　　咚！塑胶袋不知道什么时候裂了一个口子，一颗人头掉了出来，咚咚在地上弹了两下，咕噜噜的滚到了车下，林依然的眼睛一下子瞪圆了。

　　莫凡反应极快的一把捂住她的嘴巴，将那即将出现的惊天动地的尖叫扼杀在摇篮里。

　　“唔…唔…”林依然拼命的扭着头想要挣脱。莫凡紧紧皱着眉头，感觉一个头两个大，今天这都是什么事啊！怎么自己想完成个任务就那么难呢？！

　　“你答应我别尖叫，我就放开你。”莫凡头痛的说道，不过这口气听到林依然耳里可就是另外一个感觉了，她立刻反应过来什么，乖巧的停止了挣扎，不过一双大眼中满是惊恐，此时她肯定再也说不出“我们是朋友啊”这种话了，在她眼里，此时的莫凡已经由“曾经的朋友”变成了“穷凶恶极的杀人犯”！

　　林依然的身体战栗着，她害怕，非常的害怕。回忆里那个沉默寡言的莫凡已经在她脑海渐渐淡出，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她看不透的陌生人，而这个人，很可能因为她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而杀了她灭口！

　　不过林依然是个聪明的人，她知道此时反抗只能给自己带来更糟糕的结局，安抚住莫凡，然后再找机会逃脱才是正确的选择！于是，她放下了双手，停止了反抗，乖乖的任由莫凡扭着。

　　看到林依然安静下来，莫凡松了口气，又说了句“你不许尖叫啊！”才放开了林依然，可是，刚刚看到林依然的眼睛，莫凡就愣住了，旋即露出一个苦笑，他看出来了，看出了林依然的想法，两人一起长大，他对林依然的一切都非常关注，又怎么会不了解她？

　　“车上有塑胶袋吗？”莫凡随意的问了一句。

　　林依然点点头，一阵欣喜，刚还想着怎么找机会回到车上呢，莫凡就给了她一个机会。

　　“我去给你拿。”林依然说着打开车门就要上去，谁知道，此时她的手腕却被莫凡拉住。

　　林依然身体僵硬了一下，勉强维持着镇定，露出一个僵硬的笑容，扭头看着莫凡，“你……”

　　莫凡轻轻一吹，嘴里的细管喷出一小团淡淡的烟雾，转瞬便消失不见。

　　咚！林依然身子一软，倒在了车边。

　　莫凡叹了口气，将林依然搬到后座用安全带固定好，才找了一个大塑胶袋将徐安庆的脑袋装起来。坐到驾驶座上，看到副驾驶座上有几个纸袋，翻开一看，是一些新买的衣服，其中有一套男式的休闲装。

　　用车内的矿泉水将头脸洗了一下，换上那身休闲装，莫凡便开着这辆车光明正大的出了地下停车场，朝太平路疾驰而去

　　只要将脑袋交给清风，这个任务就算完成了，只不过这个林依然如何处置还真是个难题，杀人灭口？莫凡又怎么可能对林依然下得去手。

　　或许，清风会有办法完美解决这件事吧！莫凡安慰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