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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架空历史] 兵临天下【作者:高月】(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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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89章 出征前夕

  经过近半个月的艰苦旅行,陈群带着家人终于抵达了长安,尽管陈群曾多次出使长安,但这一次到来却使他心中格外激动,很多年前他就有为汉王效力的念头,可他无法突破变节的束缚,只得将这个念头压在心中,今天他终于实现了这个多年的夙愿,他将开始新的仕途,想到这,他眼睛里都有点湿润了。

  “姑父上一次来长安,是什么时候?”旁边荀志笑问道。

  陈群连忙稳住心神道:“两年前还是三年前,我也有点记不清了,去年虽然担任宁姑娘的送婚使,但没有来长安,只送到蒲津关。”

  “姑父感觉和上次相比,长安变化大吗?”

  荀志的提醒使陈群这才发现确实和从前大不一样了,他们已经过了杜陵,现在所在的官道应该是杜陵通往长安城的官道。

  他记得从前两边都是一望无际的农田,但现在两边却是密密麻麻的建筑,一栋挨着一栋,都是各种店铺,一直延续到远处的长安城。

  而且官道变得平坦宽阔,至少比从前宽了一倍,两边被积雪覆盖,房顶上也铺着积雪,现在天刚亮,很多店铺都还没有开门,但街上已有不少行人,大多骑马或者骑驴,也有不少马车,无论人和马车都行迹匆匆,甚至没有注意到这支远来的车队。

  荀志轻轻叹道:“看来已经完成了,才一年时间,确实是日新月异啊!”

  “贤侄指什么?”陈群不解地问道。

  “我是说三座副城,前年我离开长安去扬州时,三座还正在重建,没想到现在已经完成,而且路边都变得这么繁华了。”

  陈群也听钟繇说起过长安副城之事,三座副城规模都堪比上县,分担了长安的人口,使长安变得更加整洁有序,他点点头,这确实是个了不起的创造。

  这时,前方快速奔来一队人马,为首之人正是相国司马懿,他受刘璟的委托,前来迎接陈群的到来,“长文兄!”司马懿老远便笑着挥手道。

  陈群和司马懿很熟悉,他心中大喜,催马迎了上去,两人大笑着见礼,“再次见到仲达,风采依旧啊!”

  “哪里!这是看到长文兄,心中高兴。”

  司马懿又向荀志还了一礼,这才对陈群笑道:“汉王殿下派我来迎接长文,这一路过来,长文和家人都辛苦了。”

  陈群有些愣住了,司马懿竟然是来迎接自己,要知道上次迎接钟繇也不过是派黄门侍郎,这一次是派相国来迎接自己,这种礼遇之隆重,让陈群鼻子略略有些发酸,他心中感动之极,连忙转过头让儿子上来见礼,以掩饰住自己的情绪。

  众人见了礼,司马懿陪同陈群向长安城内缓缓而去,又给陈群介绍新修的副城,“现在看起来,修建副城的方案完全正确,长安城内地价太贵,有了副城,使平民也有容身之地,不过三座副城肯定不够,我们不准备扩大副城,而是准备再修建几座副城,我估计数十年后,长安四周会出现十几座副城。”

  “汉王不考虑将来修建东都洛阳吗?”

  司马懿摇摇头,“至少三十年内不会考虑,主要是要开发陇右和河西,还有北方朔方郡,将来还要恢复西域都护府,这些都不是短期能完成,至少要几十年的时间,所以还是要以长安为都城。”

  一行人来到了贵宾馆,司马懿歉然道:“给长文的官宅还没有准备好,先委屈长文和家人暂住贵宾馆,最多一个月,长文就可以搬新家了。”

  陈群笑道:“这个无妨,贵宾馆很不错,我住过,比我在邺都的府宅还好。”

  这时,馆丞出来见礼,领着陈群的家人先进了贵宾馆,陈群因为要去见刘璟,暂时没有和家人进去休息,荀志也告辞回了自己家中,司马懿见已安排好陈群的家人,这才带着陈群转道未央宫。

  “仲达,我走后邺都有什么消息?”陈群见身边没有其他人,这才悄悄问司马懿道。

  司马懿微微笑道:“长文的离去在邺都引起轩然大波,邺都朝野不安,人心思汉,曹丕极力维稳也无济于事,听说曹丕紧急成立了巡风使,名字好听,其实就是暗中监视所有官员。”

  陈群叹息一声,他没想到自己的离去会引来如此轩然大波,他又问道:“那魏公怎么说?”

  司马懿摇摇头,“就只有魏公不知道此事,听说曹魏高官都隐瞒住了魏公。”

  陈群默然无语,他明白为什么这样做,魏公的身体再经不起刺激,其实这样最好,他也不想让曹操感到失望。

  两人来到了未央宫前,司马懿笑道:“长文稍候片刻,我这就去禀报汉王殿下。”

  ..。。

  尽管长安城内是一片歌舞升平的祥和气氛,但未央宫内充满了大战前的紧张,进入建安二十四年,汉魏两国在合肥大战后签署的停战契约也就到期了,此时双方又恢复了战争状态。

  更重要是,汉国在去年完全统一了南方,且经过近两年的厉兵秣马,各种物资及战备都已完成,汉国的战争状态已恢复到最佳,随时可以向魏国发动雷霆进攻,只是汉国还欠一个发动战争的借口。

  虽然曹操建立了魏国,完全架空了汉王朝,但他毕竟没有篡位,爵位也只是魏公,本质上还是汉臣,而大汉天子刘协尚在,汉朝也没有消失,无论汉国还魏国都只是汉朝下面的藩国,刘璟和曹操也都是汉臣,也正是这一点,使刘璟还缺少一个道义上的战争借口。

  虽然看起来这种借口并不重要,但如果不解决,会在历史上成为刘璟的瑕疵,也正是受这个原因的影响,汉军几次都只是试探进攻魏国,而没有实质性的进攻。

  不过机会不会不来,刘璟也在耐心地等候,但战争准备却一时一刻都没有松懈。

  书房观战堂内,刘璟负手站在沙盘前,久久沉思不语,他眼前的沙盘是整个天下沙盘,由七块沙盘拼成,无比巨大,占据了大堂一半的面积。

  这时,一名从事上前低声道:“殿下,司马相国传来消息,陈使君已到未央宫。”

  刘璟从沉思中恢复,点点头,“请他来我的书房相见。”

  从事快步出去了,刘璟伸手取了一面三角旗,插在建业外的长江口上,那边有他部署的一支奇兵,万事皆备,只欠东风了。

  这时,从事又在门口禀报:“殿下,他们来了。”

  刘璟转身向自己的书房走去,刘璟的书房其实一组建筑,有朝务主堂、议事堂、观战堂、引宾堂、秘书堂、藏书阁、观天楼等等大小十几栋建筑物组成,占地足有三十亩。

  刘璟平时在朝务主堂处理公务,也在那里会见相国等重要臣属,但如果是见钟繇、陈群等外臣,一般都在引宾堂内。

  陈群和司马懿已经在引宾堂内等候,他一边喝茶,心中颇为紧张,这时,堂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司马懿低声提醒他道:“殿下来了!”

  陈群连忙跟着司马懿站了起来,只见数十名侍卫簇拥着刘璟出现在堂下,侍卫们分列两边,刘璟快步走上堂来,司马懿和陈群连忙上前躬身见礼,“参见汉王殿下!”

  “司马相国辛苦了,两位请免礼!”

  刘璟和司马懿打了招呼,这才将注意力转移陈群这里,刘璟微微笑道:“陈公能顺利抵达长安,令人欣慰,我代表汉国热烈欢迎陈公及全家到来。”

  陈群又深深行一礼,“复兴汉室是父亲和我的最大夙愿,今天能为汉王殿下效力,也是陈群的荣幸。”

  “说得好!”

  刘璟挽着陈群笑道:“请坐下,我们慢慢谈。”

  三人坐了下来,刘璟又笑道:“当年我与陈公谈及律法,对陈公的九品中正颇有兴趣,不知陈公是否还在魏国推行此制度?”

  陈群有些愕然,他记得很清楚,当年刘璟可是坚决反对九品中正制度,而且从他几次科举中无论门第,唯才是举来看,他的做法也是和自己的九品中正制度背道而驰,现在怎么又感兴趣了。

  他心中不解,只得小心翼翼道:“魏公本来就不赞成九品中正,尤其他这两年推行出丁令,打压世家,九品中正就没有再提及了。”

  刘璟点点头,“九品中正制度对寒门弟子不利,如果严格执行,就等于剥夺他们上进的门路,确实不合理,不过,九品中正制度也有它积极的一面,比如对士子品行的长期评估,这很重要,从前科举时,很多士子跑来长安眠花宿柳,挥霍无度,考上后又继续当官,毫无影响,这种人做官也很可能会为祸一方,所以我考虑将来要稍微改一改,叫做无论贵贱,惟才德是举,考中科举并不一定能做官,还必须由吏部考核他平时的德行,九品中正制度,就正好补充了这一点。”

  陈群心中充满苦笑,原来的九品中正制是不要科举,只要地方中正对士子考核品行,然后推荐,便可做官,这其实就是汉朝举孝廉制度的完善和延续,不料,刘璟却把它去掉了关键,而保留了次要的考核,这就完全变了味。

  陈群无奈,只得苦笑一声说:“殿下说得有理。”

  刘璟理解他的无奈,便笑了笑,暂时不再提此事,又将话题转了回来,对陈群道:“这次陈公来汉国出仕,我仔细考虑过,我想先委屈陈公出任尚书省右丞,主持新汉律制订,汉律制订后,我会再重用陈公。”

  陈群大喜,伏身行拜礼道:“愿为殿下效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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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90章 惊天剧变

  邺都的繁盛俨如一朵绽开的烟花,在短短的璀璨后便消泯无踪,西河郡的失守引爆了魏公的短缺危机,使邺都陷入一片混乱之中,物价暴涨,民怨沸腾,此时危机爆已经过去近两个月,初始的混乱已渐渐平息,邺都进入了更深一层危机,那就是百业萧条。

  就算是白天,邺都大街上也冷冷清清,很少看见行人,几乎所有的店铺都关门停业了,没有了商业,粮食实行最严厉的配给制,人们只能勉强生存,这种危机打击的,不仅仅是经济,更多是人心。

  到了夜晚,大街上更没有行人,到处一片漆黑,邺都俨如一座鬼城,黑暗中隐藏着危险,随时会生案件,只有靠近城门和副相国府一带有士兵巡逻,治安才稍好一点。

  在黑暗的街道上,三个人影在迅走着,不安地望着两边小巷,或许是有三个人的缘故,他们没有遭遇到危险,很快便走到了东门附近。

  三人走进一条小巷,来到了聚财酒馆前,直接从后门进了酒馆,昏暗的灯光照在前面一人的脸上,是一张苍白肥胖的脸庞,正是宦官米应,后面两人是在宫门附近接应他的汉军探子,护送他来到李孚这里。

  米应走进房间,见李孚正在写信,他连忙讨好地躬身笑道:“李参军,我来了。”

  “你怎么现在才出宫?”李孚着实有些恼火,他五天前就有急事找这个米应,足足等了他五天。

  米应吓得连忙道:“我也很着急,可是一直等不到我熟悉的当值侍卫,今天好容易才等到,而且花了十两黄金,他才给我一个时辰,我得马上回去。”

  蟹有蟹路,虾有虾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赚钱之路,守卫邺宫的侍卫也不例外,他们掌握着出入邺宫的大权,宫中人要想出宫办事,就得花钱行贿。

  当然,守卫邺都的侍卫是曹操的心腹,大部分人都不徇私情,花钱也买不通,但也有极少数侍卫偷偷收钱放人,他们冒着调脑袋的风险,放宦官和宫女出宫办事,收取黄金行贿,一般是五两黄金一个时辰,现在查得紧,涨到十两黄金一个时辰了。

  从前米应是通过厨子的令牌出来,但现在厨子也不准外出,他也只能用黄金来收买侍卫。

  李孚有重要任务,也无暇计较这种事情,他对米应道:“现在是用你之时,刘协的御书房你进得去吗?”

  米应心中暗笑,刘协现在哪里还有什么御书房,不过就是他寝宫内的一间小书房罢了,他想了想道:“应该可以进去!”

  “那好,你进御书房内,找到刘协的蟠龙玉印,把它偷出来,你的任务就完成了,然后我们会给你五百两黄金,你就回家乡吧!”

  蟠龙玉印并不是玉玺,传国玉玺在曹操手中,蟠龙玉印是刘协的私人印鉴,当然没有什么权力价值,但它能证明刘协本人。

  李孚打算再做一份刘协所书的衣带诏,恳求刘璟出兵征讨曹操,这便让刘璟有了出兵的借口,做一幅假衣带诏没有没有问题,有先例在前,关键需要一件能证明刘协本人的信物,李孚想来想去,最好就是蟠龙玉印,这就需要米应将它偷出来。

  米应当然知道蟠龙玉印,他曾经掌管过,后来被刘协收走,确实是放在刘协的书房内,但刘协的书房不好进,他知道不能拒绝,便问道:“什么时候需要?”

  “最迟后天中午前,你一定要给我。”

  米应无奈,只得咬牙道:“好吧!我试一试。”

  李孚心中大喜,他重重拍了拍米应的肩膀,注视着他肃然道:“此事事关重大,你一定要弄到手!”

  邺宫占地足有千亩,大部分都是官署,天子刘协所居住的后宫倒并不大,只有三片建筑群,但由于曹丕压缩宫内开支,使得后宫宦官和宫女锐减,房舍也大多空置。

  目前,刘协所住的寝宫叫做百福宫,刘协的书房也在百福宫内,紧靠他的寝殿,次日晚上,宫内大多数人都入睡了,只有一队侍卫在刘协寝殿附近来回巡逻。

  约一更时分,一个黑影悄悄溜进了刘协的寝殿,正是宦官米应,他对这里非常熟悉,唯一的困难就是书房门前会有一名当值宦官,他想着爬窗子进去,只是窗户距地面高约一丈,他身体肥胖,怎么爬得进去?

  但今天晚上简直就是上天在眷顾他,书房外面当值的宦官居然病倒了,而且没有人替换,现在已经不像以前,刘协早已被人淡忘,没有人会在意这种事情。

  米应心中激动,趁夜潜到了书房前,他躲在一根大柱后观察片刻,周围没有人,十分安静,估计都已经入睡,他蹑手蹑脚来到书房前,轻轻推开了门,房门出吱嘎一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米应惊得心都快停止跳动,

  他一动不动,站了片刻,感觉没有动静,这才一闪身进了书房,书房里弥漫着淡淡香味,屋角的铜香炉没有熄灭,一缕缕若有若无的青烟从密缝里飘出,书房内有两扇门,一扇门从外面进来,另一扇小门则通向天子刘协的寝房。

  米应心中剧烈跳动,紧张之极,生怕惊动了在隔壁房间里睡觉的刘协,从前他也趁夜晚偷了不少皇宫内的财物,但他还是第一次来刘协的御书房偷东西,尤其偷的是蟠龙玉印。

  在皇宫内偷东西的宦官不止他一个,但大家心里都明白一些禁忌,有的物品不能偷,偷了会惹大祸,像几个皇妃的饰,像皇帝的书房内的东西,这些都不能碰,但今天为了完成任务,米应只得豁出去了,过了今晚,他明天就会离开皇宫,后面的事情就与他无关了。

  很快,米应的眼睛便适应了书房内的黑暗,书房的一切他都看得清清楚楚,他对蟠龙玉印非常熟悉,那是一方拳头大小的方印,以蟠龙为纽,一般是放在书架上。

  他慢慢摸到书架前,上下找了一圈,刘协的笔筒和小饰品都在,就是没有那方玉印,他心中奇怪,低头想了想,顿时想起来了,如果不在书架上,那一定在刘协的檀木箱内。

  米应很快便在墙角找到了紫檀木箱,箱子被锁住了,他从靴子里抽出一把雪亮的匕,微微用力,‘咔!’的一声,小金锁被撬掉了。

  他立刻打开箱子,箱子里放着刘协的一些常用之物,米应一眼便看见装蟠龙玉印的金盒,他拾起金盒打开看了看,心中大喜,立刻将金盒塞进怀中。

  可就在这时,他身后突然爆出一声怒吼:“你在干什么?”

  米应吓得一屁股瘫坐在地上,一回头,只见天子刘协手执蜡烛,在小门前恶狠狠地盯着他,眼睛里喷射出滔天怒火,刘协正好起夜,却隐隐听见书房里传来‘咔!’的一声,便举着蜡烛过来查看,不料正好看见米应蹲在自己檀木箱前藏东西。

  刘协也听宦官告状,说米应偷了不少宫中的财物,只是没有证据,他也半信半疑,但没有想到米应居然敢在自己书房内偷东西,而且是偷檀木箱内的东西,那里面都是他的心爱之物,另他心中的怒火顿时爆了。

  “你这个混蛋!”

  刘协疯似地冲上来,将米应扑倒在地,劈头盖脸乱打,破口大骂,“打死你这个狗奴才!”

  米应是被吓瘫了,动弹不得,他用手护着脸喊道:“圣上,圣上听我解释!”

  “来人!来人啊!”

  刘协哪里会听他解释,大声叫喊侍卫,米应顿时急了,不顾一切地推开刘协,刘协拼命压住他大喊大叫,米应急得眼睛都红了,他忽然摸到旁边的匕,不假思索反手刺去,只听刘协一声惨叫,翻身倒了下来,匕插进了他的左胸,血如泉涌。

  米应吓得呆住了,忽然,旁边传来一声尖厉叫喊,贵妃曹节捂住脸恐惧地大喊,米应忽然醒悟过来,爬起身就拼命向书房外奔去,刚跑出书房,却一头撞在赶来的侍卫身上,侍卫一拳将他打翻,后面几名侍卫将他摁倒在地,一名侍卫奔进书房,也跟着惊恐地大喊起来,“快去找御医!”……

  半个时辰后,曹丕闻讯赶到了邺宫,他冲进书房,只见两名御医无力地坐在一旁,一幅白布盖住了天子刘协的全身,曹丕也呆住了。

  建安二十四年二月初,天子刘协在宫内暴毙,曹操下令全国举哀,百官扶灵送葬,并封刘协庙号为献帝,天下不可一日无主,曹操下令立曹节所生幼子刘敦为帝。

  消息传来长安,刘璟也下令汉国民众为天子举哀,缀朝三日,但刘璟却不接受天子暴毙的说法,公开指责天子为曹氏父子所谋害,也不承认曹操所立的新帝,并向天下布了‘讨曹贼檄’。

  三月十五日,刘璟在长安下令汉军讨伐曹操,镇北将军赵云率五万大军出潼关,荆北都督文聘率五万大军走叶城,同时进攻中原,拉开了汉军进攻中原的大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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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1章 进军函谷

    潼关是长安东面的门户,背靠高山,俯览黄河,山势险峻,道路狭窄,自古便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雄关,但汉军在潼关囤积了五万精锐重兵,却并不是为了防御,而是等待进攻的机会。

    天子刘协驾崩引天下震动,刘璟遂布了讨曹贼檄文,正式向曹军宣战,三月中旬,赵云令老将严颜镇守潼关,他亲自率领五万大军西出潼关,向洛阳方向浩浩荡荡杀去。

    从潼关向东,第一站便是弘农郡,弘农郡北临黄河,南倚熊耳山,中间是狭长的平原,汉军在潼关居高临下,突破弘农郡的防线可谓轻而易举。

    当刘璟布檄文后,曹军主将徐晃便知大战将至,立刻着手军事部署,他深知难以抵挡汉军从潼关杀至,所以他在弘农郡部署的兵力极少,只有三千余人,曹军的防御却放在弘农郡和洛阳交界处的崤山函谷关一带,徐晃在函谷关禀报兵力达一万余人。

    汉军势如破竹,一路东进,先后占领了湖县、弘农县、陕县、渑池,曹军望风而逃,三千军队悉数撤到函谷关,仅仅三天时间,五万汉军便兵不血刃占领了弘农郡全境。

    汉军扎营在新安县以东的谷水北岸高处,远处数十里外便是群峰矗立的崤山,汉军大营一带是丘陵和平原相间的地形,到处可见大片农田,农田里冬小麦已长出一尺高,一眼望去,俨如一片片碧绿的毯子。

    汉营中军大帐之内,主将赵云、副将吴懿以及临时军师法正等等十余名汉军高官站在沙盘前商议军情,攻打函谷关是没有办法取巧,尤其对方主将是曹魏名将徐晃,他们必须要啃下这场硬战。

    法正虽然已转入文官体系,但汉军在最后征伐天下的关键时刻,确实需要军师随军出谋划策,不仅是法正,诸葛亮、司马懿和庞统都转入了临时军师,诸葛亮负责并州一线,庞统策划南阳出兵,而司马懿则赶去了寿春,四条战线都有军师掌控,汉王刘璟则坐镇长安,指挥全局战争。

    法正缓缓对众人道:“徐晃不愧是名将,经验丰富,他率三万军队,他亲率重兵守函谷关,又令副将臧霸率八千军守伊阙,由此可见他思虑周详。”

    赵云问道:“军师的意思是说,我们可以不攻打函谷关,直袭洛阳?”

    法正点了点头,用木杆指着南面的洛水说道:“如果洛阳空虚,我们可以沿洛水走宜阳一线迂回进军,出一支奇兵杀入洛阳,但现在伊阙部署了八千军队,奇兵数量少了没有效果,数量多了,我们的粮草后援一旦被对方切断,后果不堪设想。”

    吴懿沉思片刻道:“如果走北面黄河呢?”

    法正无奈道:“黄河不比长江,水流湍急,险滩暗礁极多,皮筏不行,当然走千石战船也是可以,但建造船队的耗费太大,而且非一年两年可以建成,当初平章台也提出了这个计划,建一支黄河船队,后来以举国之力打合肥大战,也无力再建船队,这个计划只得暂时搁浅,不过就算走黄河,想攻打洛阳也不容易。”

    法正用木杆指向黄河,对众人道:“大家请看,洛阳已北是邙山,将黄河和洛阳分隔,要进入洛阳只能走东面的孟津,绕道偃师,而这里又有虎牢雄关,有三千曹军镇守,说明徐晃已经考虑我们从东面进攻洛阳的可能性,部署得非常周密。”

    这时,赵云沉声道:“我们不要再想什么捷径,军队就是要打仗,如果函谷关绕不过去,我们就打这场硬战,不能因为函谷关难打而先示弱,更重要是,这是汉王殿下之令,我们必须要拿下函谷关。”赵云作为主将,他的明确表态就决定了汉军的作战方向,包括军师法正在内的汉军诸将皆一致决定,全力攻打函谷关。

    函谷关位于弘农郡和洛阳的交界处,藏身于群山峡谷之中,这里属于太行山余脉,绵延数十里,群山矗立,地势险峻,函谷关便坐落在一条必经之路的谷道内。

    传说老子李耳便是在函谷关内写成了道德经,继而骑牛西去,但那是旧函谷关,位于西面的弘农县境内的崤山之中,早已消泯无踪,现在汉军要攻打的函谷关却是西汉时建造的新函谷关,紧靠洛阳,从而成为洛阳的西大门。

    函谷关长约一里,正好扼断了大军必经的谷道,城墙高大坚固,城头修建了三座箭楼,并有投石机等重型防御武器,距离函谷关约两里外便是谷水,从一条险峻的山谷中蜿蜒穿过,但可以行军的山谷却被函谷关扼守,居高临下,形成了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曹军又在关隘前方三百步外挖掘了两条深一丈五尺,宽三丈的壕沟,里面布满了尖桩锐矛,这两道壕沟对于汉军士兵没有意义,士兵可以很容易搭桥过去,但汉军的重型攻城武器却不好通过。

    此时函谷关的城头上站满了曹军士兵,主将徐晃就站在箭楼之下,忧心忡忡地注视着西方,他对守住洛阳并没有太大把握。

    洛阳原本是豫州防御线中的一部分,由夏侯惇统一指挥,但在去年的权力调整中,曹真取代了夏侯惇,曹操也深知曹真能力不足,无法顾及许昌和洛阳两线,便将豫州防御分割,使洛阳的防御独立出来,并派名将徐晃率三万军坐镇洛阳。

    徐晃的担心并非洛阳,他将洛阳的防御打造得如铁桶一般,又有充足的粮草,就算守不住函谷关,他也能坚守洛阳城,徐晃是担心许昌,曹真远不如夏侯惇老辣,在去年的汉军试探进攻中便暴露无遗。

    如果说整个中原是一盘棋的话,最薄弱的一面就在许昌,徐晃不相信深谋远虑的刘璟看不到这个弱点,但刘璟会怎么行棋呢?到目前为止,徐晃眼前依旧是一团迷雾。

    但徐晃指挥不了许昌,只能尽力履行自己的职责,坚守住洛阳不失,这时,一队斥候从远处疾奔来,奔至谷水旁,骑兵队勒住了战马,张弓搭箭,向天空射出一支火箭。

    带着一团浓烟的火箭射上天空,这就是警告,汉军主力已到十里外,城头上的曹军顿时紧张起来,徐晃厉声喝道:“各就战位,不准慌乱!”

    城头上,数十架重型投石机吱吱嘎嘎拉开,已经进入作战准备,城头上的七千防御士兵张弓搭箭,紧张地注视着前方,凉风吹过,城头大旗啪啪作响。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低沉的号角声‘呜——’在山谷内回荡,伴随着缓慢而有节奏的战鼓声,汉军的大旗终于出现在数里之外。

    庞大的汉军主力出现了,旌旗如云,鼓声如雷,密集的汉军沿着谷水向西远远铺去,形成了另一条黑色的河流,声势浩大。

    汉军并没有立刻投入攻城之战,而是在两里外扎下了大营,函谷关外地势开阔,适合摆开战场,但徐晃自知兵力不足,便放弃与汉军摆阵激战,而是扼守关隘,依靠关隘之险与汉军对峙。

    一个时辰后,一座占地庞大的军营便出现在函谷关对面,连谷水也成为汉军大营内的一条内河,大帐一座连着一座,外围布下密集的营栅以及一座座哨塔,监视着大营外的一举一动。

    下午时分,赵云站在正对函谷关的一座巨大哨塔上,冷冷注视着对面气势宏大的关城,他心里很清楚,这座关城确实不好打,但如果不拿下这座关城,就无法实现汉王的中原战略。

    旁边副将吴懿指着远处的两条壕沟道:“那两条壕沟是我们攻城面对的第一个挑战,今晚必须要克服,否则攻城槌和云梯过不去。”

    赵云也会回头向法正望去,法正抬头看了看天色,天色阴沉,乌云密布,这是一个阴天,便点了点头笑道:“我有一计,可万无一失,将军可先在军营内打三口井,我再具体考虑细节。”

    ........

    夜色笼罩着函谷关内外,关城上点着数百支火把,将函谷关照得通明,但内亮必然外黑,在距离函谷关五十步外,便是一片漆黑,不过曹军却能清晰看见壕沟两边数百根点燃的火把,一但汉军靠近壕沟,他们就能立刻现。

    这种阴黑的夜晚是实施偷袭的良机,双方都格外警惕,三千曹军昼夜不眠,守卫在关城之上,而汉军也派出数千巡哨,在大营四周巡逻,严防曹军偷袭汉营,尤其双方都由火油,对可能生的火攻都异常警惕。

    这时,两支各万余人的汉军却在夜色的掩护下悄悄向函谷关方向靠拢,他们无声无息,各背负着两袋泥土,他们不能进入函谷关投石机的射程,一旦曹军投石机射,汉军将死伤惨重。

    徐晃早已猜到汉军会趁夜间来填平壕沟,他早已下令投石机夜晚备战,随时射,只要城头出警报,投石机的操作士兵就会随时将一块块巨石射出来,重创汉军。

    两条壕沟不仅是一种曹军心理上的防线,在实战中也有重要价值,它能有效阻碍汉军重型攻城武器前进,就算搭上木板,木板也难以承受重型攻城武器的重量。

    徐晃也明白这一点,不仅削了尖桩插进去他还向壕沟里灌注了宝贵的火油,一旦汉军攻城武器过壕沟时,曹军会通过火球点燃壕沟里的火油。

    尽管曹军为防止汉军趁夜晚填平壕沟而做了周密的部署,但次日天色蒙蒙亮时,城头上的曹军却意外地现,两条壕沟竟然被汉军一夜间填平了。

    徐晃百思不得其解,夜里曹军防御如此严密,如此警惕,汉军是怎么办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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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92章 攻城血战

  但当天色大亮后,徐晃便明白了汉军在一夜之间填平壕沟的秘密了,他终于现四百步外出现了十几座小石墙,他便猜到了原因。

  很简单,汉军趁夜间掩护挖掘了十几条地道,这些地道直通壕沟,而入口则在投射机的射程之外,就算被曹军现,也无法重击汉军,汉军便通过地道运送泥袋,一夜之间便填平了两条壕沟。

  徐晃的猜测完全正确,这正是法正的地道之计,先在营中打井,探明地下水位,然后在一丈深的地下挖掘地道,最终填平了壕沟。

  随着壕沟被填平,汉军进攻不再有阻碍,赵云命令大将关兴和张苞各率一万军队,动对函谷关全面进攻。

  函谷关上空的朝阳射出万道金光,汉军大营前的旷野里,两万汉军已列队就绪,杀气腾腾,等待着进攻的命令。

  在队伍之中,巨大的巢车、云梯和棚车随时动,城头上,八千曹军和五十部重型投石机和五百部床弩也已准备迎战,双方剑拔弩张,大战一触即。

  赵云战刀一挥,喝令道:“出击!”

  ‘咚!咚!咚!’

  激烈的战鼓声骤然敲响,两一万汉军士兵如狂潮奔腾,向函谷关掩杀而来,拉开了汉军的全面攻城之战。

  或许这只是第一次进攻,但绝不是试探进攻,而是正式进攻,在汉军两军多年的战争中,彼此间早已熟悉对方的套路,不需再试探。

  汉军早已清楚曹军的防御套路,远以投石机和床弩,而近以弓箭防御,再近就是滚木礌石。

  尤其汉军之前已探到了消息,在洛阳还有一万余守军,那就是意味着曹军不会死守函谷关,如果守城不利他们就会后撤洛阳。

  正是这个原因,汉军一开始便全力以赴进攻,汉军士气如虹,有了这五万大军的底气,他们便可以集中兵力,将曹军的关隘城池一一攻克。

  这时长安又传来消息,蒲津关的五万汉军也开始对河东郡曹军动了进攻,寿春方面也有了进攻的迹象。

  也就是说,汉军已经从并州、洛阳、南阳、寿春四个方向同时动了对曹军的进攻,这便给赵云带来很大的压力,他必须要最快度拿下函谷关,将曹军逼入洛阳,汉军的关键战略才能实施。

  正是长安传来的消息的令赵云下定了决心,要不惜一切代价,以最快度夺取函谷关。

  在轰隆隆进攻的鼓声中,汉军两万大军分为四个方阵,一起向关城前沿推进,人数密集,从高处望去,黑色的汉军军密密麻麻,如蚁群一般,将函谷关外的大地覆盖住了。

  “前进!”在鼓声中,汉军大将张苞高声呐喊。

  “杀啊!”

  在滚雷般的呐喊声中,汉军大军如排山倒海般地向函谷关推进,这一次汉军军使用了很多攻城武器。

  先是巢车和云梯,这是汉军攻城的主力武器,这些重型武器都是拆散后从关中运来,又临时拼装而成,巢车和云梯下面都装有巨大的木轮被汉军士兵推动着前进。

  其次是斗车,这是汉军抵御投石机巨石冲击的传统防御武器,所谓斗车就是一种用粗木搭成的架子,上面覆盖了数层牛皮,牛皮涂上厚厚的油脂,滑腻无比,又有一定的斜角。

  当巨石砸上牛皮,则容易被卸力滑飞,尽管不是每一块巨石都能防御住,但至少可以防御住四成的巨石飞射。

  一架斗宽三丈,长五丈,下面装有木轮,可以缓缓推行,而下面则躲藏了三四百名汉军士兵。

  在战鼓声中,汉军进攻阵型一步步向前推进,巢车、皮斗、云梯以及浩浩荡荡的汉军士兵汇成了一道壮观的黑色大潮向城池奔涌而来。

  城头上,曹军已经准备就绪,多达五十架重型投石机吱嘎嘎地拉开了,皮兜里放上了一块百十斤重的巨石,每一架投石机需要一百人来拉拽,曹军无法分出这么多兵力,便从弘农郡各县征来三千民夫补充拉拽投石机。

  汉军大军越来越近,已经进入了四百步线,如果是两百人的大型投石机便可以投射了,但函谷关的投石机略小,射程只有三百步远。

  负责指挥投石机的曹军大将名叫霍宁,是徐晃同乡,跟随徐晃近二十年,南征北战,一步步升为校尉,合肥大战时,就是他率军伏击赵俨之军,最终使汉军在六安县遭遇惨败。

  主将徐晃注视着汉军的进攻浪潮一步步迫近城池,前军锋头已至四百步了,徐晃下达了射击命令,先是床弩射出,五百支四尺长的铁箭和无数密集的小箭一齐射向汉军大军。

  冲在前方的汉军一阵人仰马翻,数百名汉军士兵被射倒,强烈的射击欲望诱惑着霍宁,他低声提醒徐晃,“将军,火球可以射了!”

  但徐晃始终没有松口,使霍宁手中的红旗无法挥下,红旗不挥下,五十名投石机指挥手便不敢下达射击的命令。

  三百步,汉军终于进入了投石机的射程,徐晃点点头,霍宁手中的红旗终于挥下了,“射!”五十名曹军指挥手几乎是同时嘶声大喊。

  重型投石机动了,五十根长长的抛杆挥出,将五十块巨大的石头向汉军大阵中砸去,巨石出尖利的呼啸声,在空中翻滚,迅疾无匹地出现在汉军军的头顶,汉军士兵一阵大喊,纷纷向两边躲闪,或者躲到斗车后面。

  ‘轰!’的一声闷响,巨石砸下,尘土飞扬,几名汉军士兵躲闪不及,被砸成了肉酱,强大的冲击力使巨石继续翻滚,直冲进汉军士兵群中,顿时惨叫声一片,十几名士兵被撞死,血水四溅,整颗巨石被染成了红色。

  又是一声巨响,一块巨石砸中了斗车,‘嘭’的一声震响,牛皮上的滑腻使磨去了棱角的巨石无法打实,滑飞出去二十余步,这一块巨石没有达到效果。

  但并不是每一部斗车都能承受巨石冲击,这取决于石块本身的光滑程度,如果石块粗糙毛棱,那斗斗就很难挥效果。

  又是一声闷响,伴随着支架的碎裂声,一架斗车被砸塌了,数百名藏身皮斗下的汉军士兵跌跌撞撞爬出,不少人被倒塌的木柱砸伤,在斗车下痛苦呻吟。

  第二轮投石机再次射,五十块巨石在空中翻滚,呼啸着砸来,砸得汉军士兵人仰马翻,血肉横飞,斗车破碎,云梯折断,紧接着第三轮、第四轮.....

  每一轮投石射便有数百人伤亡,尽管投石机威力巨大,但毕竟数量少,无法形成巨大的杀伤力,一万余名汉军大军已经奔涌到了城下,城上曹军万箭齐,箭如冰雹急雨,铺天盖地向汉军士兵射去。

  汉军士兵举盾相迎,不断有人中箭惨死,在箭雨中,几千汉军士兵推动数十部巨大的云梯靠近城墙,形成了二十几处攻城点,一架架数丈高的攻城梯搭上了城头,一群群凶悍的汉军兵冲上梯子,开始向上攀爬。

  曹军的箭雨斜射而至,滚木礌石迎头砸下,一串串汉军士兵惨叫着从楼梯上摔下,身上被箭射中,头颅被砸碎,城墙下死尸堆积如山,紧接着又有汉军士兵疯狂地攀上楼梯,不顾一切向上冲锋。

  这时,汉军大营中再次鼓声大作,又有五千名汉军弓骑兵飞驰而至,尘土飞扬,他们是用最快的度穿过两百步到三百步这一段巨石和床弩的射程区。

  巨石呼啸而至,将骑兵砸翻,床弩之箭强劲快疾,铁箭能射穿骑兵身体,战马惨嘶,士兵翻滚,大石下,到处是惨不忍睹的尸体和血浆。

  此刻,汉军军已投入了两万五千名攻城士兵,城池攻防战进入了最白热化的阶段。

  ........

  和汉军血战函谷关不同,汉军在并州一线的战斗却稍显轻松,在去年汉军攻克离石县、占领西河全郡后,曹军被迫在并州进行战略收缩,驻扎在河东郡的三万军队不得不东撤到上党郡,和太原郡连为一体,成为邺都的第一道西线防线。

  这个时候,土地和人口已经不是那么重要,而构筑对汉军的防御线才是当务之急,河东郡和太原郡之间隔着平阳郡和上党郡,一旦汉军从西河郡向东进军,太原和河东就会面临被各个击破的风险。

  在曹军无法再增兵的情况下,只能收缩防线,将五万曹军主力集中放在上党郡和太原郡上,只要守住这两个郡,汉军就难以突破太行天险。

  正是出于这种考虑,曹军实际上便放弃了河东郡和平阳郡,当大将关羽,军师诸葛亮率领五万汉军从蒲津关杀入河东郡后,守卫河东郡的五千军队不战而溃,迅向上党郡撤退。

  关羽和诸葛亮并没有再继续向北进军,而是巩固对河东郡的占领,按照汉王刘璟的战略部署,关羽令关平为后援,大将吴兰和冷苞率一万步骑兵向东进,三天后,汉军攻克王屋山脉的箕关和轵关,大军挺进河内郡,向西南方向的孟津渡杀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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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93章 腹地插桩

  宦官米应失手刺死天子刘协的当天晚上,在宫外监视的汉军探子便现了宫中异动,立刻通知李孚,李孚知道宫中出了大事,当即撤离聚财酒馆,不过曹军并没有来抄查聚财酒馆,李孚派人去打听米应的情况,才知道他在被抓住不久便蹊跷死了,谁也不知道死因,据说是服毒自尽。

  李孚却知道,邺宫中有太多黑暗交易,这显然是有人害怕米应说出不该说的话,便将他毒杀了,不过这样也好,天子刘协之死便成了一桩无头公案。

  在汉王刘璟布檄文后没有多久,李孚便赶到了谯郡。

  在城父县城内的一家小酒馆内里,金三爷给李孚倒了一杯酒,笑眯眯问道:“李爷在邺都没有酒喝,感觉不爽吧?”

  “我怎么可能没有酒喝?只不过邺都太压抑,让人不舒服,还是在外面自由一点。”

  李孚将酒一饮而尽,便低声问道:“张礼那边进展如何?”

  金三爷眯眼一笑,“李爷请放心,我金三做事一向是做三分说一分,如果没有把握,我不会揽这个活,这么跟你说吧!这个列侯的爵位我要定了,你随时可以去见张礼。”

  “你和张礼直接说破了吗?”

  “说破倒不至于,不过双方心知肚明,他做的事情,杀十颗头都不冤。”

  金三爷压低声音笑道:“他昨天还来找我,问我认不认识汉军那边人,帮他牵牵线,听说曹仁很快要亲自来谯郡核查战备,他很害怕。”

  李孚沉思片刻问道:“曹仁什么时候会来谯郡核查?”

  “具体说不准,但应该不会太长了,我估计就是在这几天内,现在局势已经很紧张了,这件事拖不了多久。”

  李孚想了想,当即立断道:“既然如此,我们现在就去军营。”

  张礼自从和李孚做了火油生意后,又接着坐了几件买卖兵器的生意,他胆子越来越大,竟然将所有军弩都卖给了李孚,又从李孚手中买来同样数量的长矛,结果弩兵变成了长矛兵,他从中间赚取了巨额利润。

  其实张礼从和李孚第一次合作,便知道火油其实是卖给了汉军,绝不会是什么****黑旗军,莫说黑旗军早就被汉军歼灭,就算现在还在,他们也无法将火油运过去。

  他心知肚明,黑旗军不过是借口,只要双方都不说破,那么他也乐得装傻赚钱,他本来就是黄巾贼出身,才不关心什么曹军或者汉军的利益,他只考虑自己的利益。

  但就在两天前,张礼得到牛金派人送来的消息,徐州都督曹仁将很快来谯郡视察战备,牛金让他做好准备,其实就是在暗示他,立刻将所有漏洞堵上,不要被曹仁查不出。

  这个消息将张礼吓得两腿软,他亏空了那么多兵器和火油,哪里能弥补得了,他知道只要曹仁来到城父军营,便会立刻看出问题,那时他小命就难保了。

  张礼吓得一夜难眠,第二天便去找金三爷帮忙,暗示他愿意投降汉军,恳请金三爷替他牵牵线,在提心吊胆两天后,金三爷带着李孚来到了张礼的军营。

  张礼就像供菩萨一样,将李孚请进了他的私人营帐,李孚坐下先问道:“听金三爷说,曹仁要来检查战备,不知什么时候过来?”

  “具体什么时候过来我也不知,不过他肯定先核查谯县的战备,现在他还没有到谯县,那来城父县至少在三天后,我个人估计五天左右。”

  说到这,张礼也不含蓄了,直接说道:“我知道李爷和汉军有关系,咱们都心知肚明,我只恳请李爷替我牵牵线,我愿归降汉军。”

  李孚微微笑道:“不瞒张将军,我确实和汉军有生意关系,也认识几个汉军高官,但我想知道,张将军给我一个什么保证,才能让汉军相信我,不!是相信张将军。”

  “这……”张礼有点为难,让他拿什么保证?现在他大祸临头了,李孚比谁都清楚这一点,这还要什么保证。

  旁边金三爷见他为难,便提醒他道:“其实张将军的儿子不就是最好的保证吗?”

  张礼倒吸一口冷气,他在家乡有两个女儿一个儿子,两个女儿都已出嫁,而儿子有点傻气,所以他后来又娶了几房小妾,其中一名小妾很争气,给他生了一个聪明可爱的儿子。

  这个儿子是张礼的宝贝,一直跟在他身边,今年已经十岁了,张礼在县城内买了一栋宅子,让小妾和儿子住在一起,他每天也会回府宅内过夜,此时金三爷提醒他用儿子来做人质,使他心中乱成一团。

  李孚又笑着劝他道:“张将军把儿子交给汉军,汉军自然就信任将军的诚意,至于将军儿子的安全,我可以担保。”

  “你?”张礼疑惑地望着李孚,见李孚笑容中带着一丝得意,他忽然明白了,注视着李孚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我不妨坦率告诉将军,我不是什么生意人,我正是汉军司马李孚。”

  说着,李孚取出一块金牌,递给了张礼,这是他的身份腰牌,金牌代表偏将以上军官或者谋士,张礼当然明白,他吓了一跳,此人地位不低啊!他连忙施礼道:“在下不知是李司马,失礼了。”

  李孚笑了笑又道:“我就留在军营内,不仅担保你儿子的安全,也担保将军的荣华富贵。”

  张礼就是害怕他投降汉军后,要被汉军追缴倒卖兵器所赚黄金,现在李孚承诺担保自己的财富,而且愿意留在他的军营内,他终于下定了决心,对李孚道:“那我们就一言为定!”

  “很好,我们一言为定!”

  李孚随即对金三爷道:“麻烦金爷先带孩子去寿春,我的手下会带金爷去见黄老将军,时间很紧迫,金爷动作一定要快。”

  “放心吧!我不会误了大事,我马上就动身。”

  半个时辰后,金三爷带着张礼的儿子,和两名李孚的随从上了船,船只沿着涡水向淮河驶去。

  .........

  三天后,一支由五百余艘千石战船组成庞大船队浩浩荡荡驶近了涡水河口,这支庞大千石战船队由刘虎为主将,魏延为副将,一共两万大军,他们的目标正是城父县,在河道两边各有一千汉军骑兵护卫,防止曹军从河道两边向战船投掷巨石,

  涡水河口以东的义成县已驻扎了近八千曹军,屯重兵于县城之内,曹军无法在水上和汉军抗衡,他们只能死守城池,同时又在涡水入淮口上拉了一根数百丈的铁索,拦住了江面,使汉军战船不能入涡水北上。

  但对于汉军而言,这种拦江铁索毫无意义,汉军用一艘装满火油和木材的船只驶到铁索下熊熊燃烧,只用了不到一个时辰,手腕粗细的铁索便被烈火烧断了,铁索落入江中,汉军五百艘战船延绵数十里,浩浩荡荡向涡水上游驶去。

  曹军也曾考虑将火油倾倒在江面上燃烧汉军战船,但他们很快便现做不到,一方面固然是有汉军骑兵在河岸两边防护船队,曹军难以下手。

  另一方面是因为涡水水面极宽,和淮河相仿,向河中倾倒火油,火油都只会流向河岸两边,而汉军战船在涡水中心航行,火油很难烧到战船,曹军也没有这么多火油在江中倾倒,除非曹军有战船和汉军对战,在作战中抛掷火油到汉军船上,否则在如此宽阔的江面烧船,实在太不现实。

  汉军一路北上,两天后,汉军船队抵达了城父县,数百艘战船开始靠岸,一队队士兵迅登6,曹军大将张礼在李孚的陪同下正在岸上等候。

  当刘虎从船头走上了岸,张礼立刻上前单膝跪下道:“卑职张礼参见虎将军!”

  刘虎看见远处有数千曹军士兵,都已放下武器,他颇为满意,上前扶起张礼笑道:“张将军弃暗投明,愿意效忠汉王,复兴汉室,令人敬佩,从今天开始,张将军就是汉将一员。”

  张礼心中着实惭愧,他哪里是为了复兴汉室,只是不想被曹仁处斩,但这种私心他不敢表露,只得含糊道:“卑职愿为汉王效忠!”

  刘虎心中着实鄙视眼前这个见利忘义的曹军将领,若是依他的脾气,早就一刀将他宰了,只是司马懿在他临走时反复交代,不能影响到后面曹军将领的投降,可以架空张礼的军权,但暂时不能杀他,以后再理会。

  刘虎取出一枚军符递给他笑道:“汉王有令,封张将军为关内侯,加豫章都尉,这是侯爵印,请张将军前去豫章郡上任,另外张将军之子在寿春,可先去寿春,再携子上任。”

  张礼没想到刘璟居然封自己为关内侯,简直令他喜出望外,他连忙接过印符道:“感谢汉王殿下封赏,我这就前往寿春。”

  刘虎又笑道:“按照汉军制度,张将军的曲部需要重新整编,我们会将整编后的曲部派去豫章郡驻扎,请将军稍微耐心等候一两个月。”

  张礼并不愚蠢,他忽然有些明白过来,自己曲部整编完后,便全部打散了,哪里还会还给自己,他心中着实不舒服,可想到儿子还在寿春,心中的不满也只得忍住了,施礼道:“多谢虎将军考虑周全。”

  他万般无奈,回头恨恨瞪了一眼李孚,这才登上一艘战船,在数十名士兵的护卫下,战船向南方驶去。

  刘虎望着张礼被送走,冷冷笑了起来,立刻喝令道:“接收曹军降兵,接管城父县防御!”

  此时曹仁正在前往城父县的途中,他忽然得报张礼投降汉军,两万汉军在刘虎的率领下已夺取了城父县,顿时令曹仁大惊失色,急率三千亲卫退回谯县,随即赶回徐州重新部署防御。

  汉军策反张礼,夺取了谯郡三大重镇之一的城父县,遂在城父县驻兵两万,直接威胁谯郡安危,这无疑是在谯郡心腹处插入一刀。

  这就是刘璟中原战略的第二步,城父县的两万汉军不仅牵制住谯郡的牛金军队,同时也牵制住曹仁的徐州军和于禁的淮北军,不仅仅是打破了豫州东部的战略平衡,更重要是,汉军在谯郡的两万驻兵使曹仁军队无法西援许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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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94章 攻克函谷

  函谷关的攻城战进入第二天,第一天汉军以伤亡四千人的惨重代价结束了攻城战,函谷关没有能够攻下,依然在曹军手中,但曹军也付出了近三千人的死伤。

  尽管第一天汉军失利,但函谷关却也不那么牢固了,汉军几次险些攻克关城,使函谷关岌岌可危,次日下午,汉军再次动了大规模的攻城,赵云先后投入三万军队,按照汉王刘璟事先的部署,今天就是攻下函谷关的最后一天。

  赵云明知投石机即将送来,但他也没有时间再等待一天,他下了狠心,无论伤亡代价,今天一定要拿下函谷关。

  汉军如潮水般杀来,他们高举盾牌,顶着头顶上铺天盖地的箭雨和呼啸砸来的巨石,不顾一切向城头奔跑,一架架巨人般的巢车和云梯在汉军士兵的奋力推动下,吱吱嘎嘎向前移动。

  “轰!”一块巨石砸中一座巢车,断木横飞,巢车轰然坍塌,下面的百名士兵一声喊,四散奔逃。

  接二连三的巨石从空中呼啸砸来,或砸中斗车高高弹起,或砸进了人群之中,在人群中翻滚,血肉横飞,惨叫声响成一片。

  曹军竭尽全力的防御也阻挡不住汉军的疯狂进攻,一架架云梯搭上了城头,十几座巨大的巢车也渐渐靠近城墙,汉军士兵攀梯而上,但头顶上的滚木礌石如冰雹般砸下,不断将汉军士兵被砸得翻滚下去。

  这时,一座巢车终于靠近了城头,宽大的挡板‘轰!’地搭上城头,数十名汉军士兵从巢车内冲出,曹军士兵迎战而上,双方激烈的厮杀在一起,

  又一辆巢车靠上了城头,徐晃见形势危急,大喊道:“用火油烧毁巢车和云梯!”

  火油是他最后的压阵武器,不到关键时刻他不会使用,此时再不使用,恐怕函谷关就要失陷了,数百名曹军士兵搬出一桶桶火油,奋力向巢车和云梯砸去,木桶迸裂,火油泼溅而出,数十名曹军士兵扔下了火把,熊熊烈火腾空而起,十几架云梯和巢车顿时陷入一片火海之中。

  汉军士兵纷纷后撤,不少士兵身上也燃起了火焰,哭嚎着一头栽下了城墙……

  远处观战的赵云,眼皮一阵阵猛跳,他再也忍不住,回头喝问道:“投石机装好没有?”

  “回禀将军,已经装好十架!”

  “推上来!”

  汉军的三十架巨型投石机是今天凌晨才运到,耽误了两天战机,造成了汉军士兵惨重伤亡,赵云为此将运送投头机的牙将当场斩示众。

  随军的三百名匠人立刻开始行动,他们从骆驼辎重队中卸下了巨大的投石机部件,开始就地组装。

  运输投石机组件的畜力是陶家从西域买来的五千头骆驼,它们在这次东征中挥了巨大的作用,骆驼负重大,善长途跋涉,使汉军的后勤粮草和各种重型辎重能随军而行,给汉军带来极大的便利。

  不到半个时辰,能工巧匠们便先组装起了十架庞大的投石机,这种可投掷百斤重的巨石,力道强劲,四百步外射,一石便可摧毁城楼,每架投石机高达三丈,需要二百名力士挽,就仿佛十名巨人矗立在大营内,随着赵云一声令下,十架巨型投石机由犍牛拉拽,轰隆隆地从大营内拉出。

  这时,大营前响起一片连绵不断的钟声,这是撤军的信号,一万余名攻城的汉军如潮水般撤退,但他们并没有撤回大营,而是撤到一里外,和两万备战的汉军一起重新整队,等待再次进攻的命令。

  一里外的城头上,徐晃已经看到了体型巨大的投石机,他的瞳孔渐渐收缩,杀机迸现,他一字一句令道:“投石机准备应战!”

  十架巨型投石机已经运送到位,一名士兵向赵云奔来,大声禀报道:“赵将军,投石机已经准备就绪!”

  赵云扭头向西方望去,太阳已快要落下了山,天幕染上了一层紫红色,透出落幕的悲凉气息。

  “开始攻打!”

  赵云下达了进攻的命令,他望着同样被染成紫色的城墙,自言自语道:“破城的一刻要来了!”

  ‘咚!咚!咚!’

  惊天动地的鼓声敲响了,每一声鼓击都砸在城上曹军士兵的心中,砸得他们胆颤心寒,他们手执弓箭,力量单薄,呆呆地望着远处那十架庞大如怪兽般的巨无霸,他们每一个人的心中都充满了不安。

  鼓声停止了,天地间一片寂静,忽然间,十只巨大的黑影腾空而去,划出数十条弧线,飞掠半空,出刺耳的呼啸声。

  这是十只火油陶罐,它们的目标不是城头士兵,而是城头上两座高耸的箭楼,在一片惊呼声中,十只装满火油的陶罐纷纷砸中了箭楼,火油流淌,城头上充满了刺鼻的味道。

  徐晃的心顿时沉了下去,他知道汉军的用意了,他也急声大喊道:“投石机射,摧毁敌军!”

  城头上的数十架投石机也骤然射,将巨石远远抛出,但曹军投石机的射程不足,距离汉军投石机还有百步,便轰然落地,没有挥出效果。

  “用床弩!”徐晃急得大喊起来。

  曹军士兵搬出百架床弩,装上了三尺长的大箭,床弩射,百支大箭强劲地射向四百步外的十架巨型投石机。

  但汉军早有防备,每架投石机前都竖起了木棚,使曹军的床弩无法射中投石机,噼噼啪啪地击中了木棚。

  此时汉军投石机已经射出四轮,将四十只火油陶罐砸上了城头,汉军士兵开始换上了火泥,这种用黏土和火油混合的泥状物是引火的最好武器,要比弹性太大的火油球更有力点火。

  十团火油泥燃烧着熊熊烈火腾空而起,向四百步外的城头飞去,几乎所有的曹军士兵都惊叫起来,连徐晃也长叹一声,他根本无力阻止汉军的火攻。

  火油泥击中了两座箭楼,火势迅蔓延,片刻间,烈火冲天而起,浓烟滚滚,滔天烈火便将两座箭楼彻底吞没了。

  两座箭楼被大火吞没给城头守军的士气带来沉重的打击,也正是汉军巨型投石机的出现,使汉军攻城出现了转机。

  这时,三十架巨熊般的汉军投石机都出现在战场之上,它们换成了百斤重的巨石,三十块巨石铺天盖地向函谷关城头砸去。

  “啊!”

  城头上出一片绝望的喊声,‘轰!轰!’连续不断地巨响,城头上尘土飞扬,烟雾扑面,尽管函谷关的城墙是用青石和大砖砌成,城墙高大坚固,但在重愈百斤巨石的强烈冲击下,城墙还是出现了大片坍塌。

  ‘砰!’的一声巨响,一块巨石砸中徐晃不远处的城垛,城垛被砸得粉碎,碎石乱飞,巨石余劲未消,横扫而来,十几名士兵当场被砸成了肉酱,血肉横飞,城头上的士兵哭喊声一片。

  第一轮攻击便死伤了三百多人,一架投石机被两块巨石同时击中,轰然坍塌散架,十几名士兵奔跑不及,被埋葬在坍塌的巨石和乱木之中。

  紧接着第二轮巨石攻击再次动,三十块百余斤的大石在空中转动,挟带毁天灭地的力量,直扑城墙,又是一片巨大而沉闷的撞击声,一段城墙终于承受不住巨石的连续撞击,已经出现了可怕的裂缝,摇摇欲坠。

  就在这时,又一块磨盘大的石块凌空飞来,正砸中裂缝,城墙崩塌了,就像被撕开的皮肤,一下子被拉脱了二十余丈,城墙夹层填充的泥沙倾泻而下,形成了一座上城的斜坡。

  徐晃急红了眼,大声嘶吼:“快用沙袋垒墙!快!”

  上千曹军士兵背负沙袋奔向缺口,不顾一切地将沙袋扔进缺口中,企图重建一道城墙,远方,汉军依然按兵不动,他们队列整齐,杀气腾腾。

  赵云冷冷地注视城上的忙碌,他心中已经胜券在握,只要拿下函谷关,中原最后的猎熊战局就将拉开帷幕。

  “一、二、三,放!”

  两百名汉军力士同时力,长长的杆臂抛起,出“呜!”地一声风响,一团巨大的火泥腾空而起,紧接着两团、三团、四团....一共十团熊熊燃烧的火泥,呼啸着向城门扑去。

  连续的撞击使城门剧烈晃动,然而巨大的火球并没有被弹飞,它们像稀泥一样黏贴在大门上,火油流满了城门,整座城门开始疯狂地燃烧,赤焰飞腾,火势滔天,浓烟弥漫在城门内外。

  黑夜已经降临,天空布满了乌云,战争的阴云笼罩在函谷关城上空,破城的时刻在一点点来临。

  城头惊恐的叫喊和哭喊声响了成一片,大门在熊熊燃烧,炽亮的火光刺痛着每一个人的眼睛。

  城门是木制,外面包裹着铁皮,大火已经烧通了几个大洞,一个个大洞里都吐着可怕的火舌,使城内的救火显得是那么无力,不断投来的火球使火势愈加猛烈。

  半个时辰后,最后将大门烧成了炭架,连铁皮也溶化了,这时,一块巨石横飞而至,“嘭!”一声巨响,巨石将最后的炭架砸得粉身碎骨,城门彻底洞开。

  破城的一刻终于来临,徐晃知道函谷关无法守住,大喊道:“撤退!撤退!”

  刺耳的撤退钟声响起,徐晃翻身上马,在百名亲卫骑兵的护卫下,向后城疾奔去,城头上的曹军士兵乱成一团,纷纷跑下城头,亡命奔逃。

  赵云缓缓拔出了战刀,指向函谷关城,厉声大喊:“杀进城去!”三万汉军爆出了冲天的呐喊声,他们挥舞着战刀长矛,铺天盖地,仿佛奔腾而至的海啸,向函谷关席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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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95章 猎熊战局

  汉军占领了函谷关内,并没有继续向洛阳进攻,赵云令副将吴懿率一万五千军队守函谷关和宜阳一线,防止洛阳曹军反扑弘农郡,他则率领三万汉军调头向南,向许昌方向杀去。

  这便是刘璟的中原战略,并不是要攻打洛阳,也不是要攻取徐州,而是要集中军队力量,拿下许昌,早在去年南阳试探进攻中,其实就已经隐隐暴露出了刘璟的企图,夺取许昌。

  这是刘璟在两年前便制订的战略,那时曹军内部权斗使支持曹植的夏侯氏失败,夏侯惇被免去了豫州都督一职,而由曹真取代他进驻许昌,这便使刘璟看到了机会。

  曹真无论资历、经验和统帅力都远不能和夏侯惇相比,刘璟曾在合肥与曹真较量,知道他的能力,由他来镇守许昌,无疑是将许昌送给汉国。

  尤其是曹真重用乐群这种贪婪财富之将,更让刘璟下定决心先从许昌破局,但许昌毕竟是曹魏的南都,对曹魏意义重大,一旦汉军攻打许昌,曹军必然会赶来救援。

  正是考虑到这一点,刘璟便决定先打外围两个救援点,一个是徐州,另一个便是洛阳,对付徐州比较简单,他利用张礼的弱点,策反这员大将,使两万汉军能进驻城父县,这就如同在曹仁的眼皮下打进了一根楔子,便牵制住了徐州的军队,使曹仁无法去救援许昌。

  其次是洛阳,攻下函谷关,对洛阳西面形成威胁,牵制住徐晃南下救援许昌,而另一颗重要棋子便是吴兰和冷苞的一万军队,他们进攻河内郡,占领孟津渡,负责拦截邺郡南下的援军。

  从表面上看,汉军是各点出击,河东、洛阳、南阳、寿春,但透过现象看本质,就会现,汉军最终矛指许昌。

  当然,曹操方面也有高明人物,比如程昱、钟繇等人,所以刘璟就必须以最快的度完成战略包围,利用交通、消息相对迟缓的机会,在曹操来不及部署前,一举夺下许昌,

  一旦完成了外围的部署,许昌便成为了汉军的盘中之餐,七万汉军将会猎许昌这头中原之熊。

  赵云的三万大军在攻克函谷关的次日,便疾向南赶去,从洛阳南下许昌,主要有两条路线,一条是主道,从洛阳到成皋、新郑后南下,这是平原线,也是中原地区最重要的官道。

  而另一条路线便是襄城线,从宜阳、新城到梁县,最后沿汝水直达襄城,在向北转道许昌,这条线路稍微次要,属于偏路,但赵云率领汉军走的正是这条襄城线。

  清晨,天色还没有大亮,浓厚如白乳般的雾气笼罩在汝水和周围的山地之上,这里是梁县和襄城之间的丘陵山区,汝水如一条玉带般在一座座低缓的山峦间蜿蜒流淌。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鸟雀惊飞,远处的官道上出现了百余名汉军骑兵,战马在官道上疾奔,马蹄翻飞,泥浆四溅,“驾!驾!”士兵不断催促战马,百余骑兵如一阵风似的消失在远方。

  又过了片刻,大地开始震动起来,闷雷般声响在山谷间回荡,宽阔的汝水河面上也泛起一圈圈涟漪,很快,远处出现了一支黑压压的骑兵队伍,但不再是百余人,而是数千人,甚至上万骑兵,他们的度并不快,没有纵马疾奔,但也不慢,一骑接着一骑,连绵不绝。

  这是由骑兵主将庞德率领的八千骑兵,庞德并没有参加攻打函谷关的战斗,而是在函谷关外等待南下的命令,他的任务是以骑兵的度,截断襄城和许昌之间的联系。

  这也是会猎许昌棋局中极其重要的一步,目前许昌有三万驻军,由于南阳的汉军已经开始攻打昆阳,许昌的曹军也随之南下,两万重军部署在襄城和昆阳一线,许昌反而是后方,只有一万军队驻守。

  在赵云在攻克函谷关后,庞德的八千骑兵就必须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势南下,截断襄城曹军的退路,使襄城和昆阳的曹军来不及退回许昌,这样一来,许昌便只有一万守军,由赵云负责攻破许昌。

  而襄城和昆阳的曹军则由文聘的南阳军队围剿,庞德的骑兵将配合文聘,将襄城曹军一举歼灭,这是极为高明的一步棋,其中关键就在于快,在曹军还没有意识到汉军的真正目的时,汉军就已经完成了对许昌的包围。

  庞德在骑兵队的中间,他看了看天色,已经快到黄昏时分,他喝令道:“传令全军加快度,天黑之前必须赶到襄城!”

  八千骑兵加快了行军度,此时他们离襄城已不到三十里,目前为止,还没有现曹军巡哨的踪迹,看得出,曹军并没有意识到汉军会从洛阳突然杀至

  襄城县也就是今天的平顶山,位于许昌的西南方向,距离许昌约八十里,而再向南走四十余里便是曹军的最前沿防御点—昆阳县。

  襄城县是一座大县,城池宽阔,但它并不是战略要地,军事意义不大,所以县城虽然占地广阔,但并不算高大坚固,城高只有两丈,城门也显得比较破旧了。

  不过襄城最近一两年却成了前敌重镇昆阳县的后勤中转重地,县城内囤积了八万石军粮和大量的军用物资,目前城内有驻军五千人,由一名校尉统领。

  夜晚,城头上的曹军士兵在来回巡逻,由于数万南阳汉军已经越过边界,对昆阳县动了进攻,战争爆,襄城县的曹军也格外紧张,将夜间巡防的士兵增加了一倍,由五百人巡防变为一千人巡防。

  但不管曹军怎么重视防御,他们的关注方向都在南面的昆阳县,没有任何人想得到,汉军会从身后杀来。

  南城头,曹军校尉韩清正扶着城垛凝视着南方,他很担心昆阳县能否守得住,也担心曹军这次能否顶住汉军的进攻。

  韩清只能算一名中级军官,以他的地位,他不可能知道汉军已经在洛阳动进攻,他的消息只能局限于南阳一线,他只知道汉军出兵近五万人进攻昆阳,声势浩大,。

  不过让韩清有些疑惑的是,自从七天前南阳汉军对昆阳县动攻势以来,似乎有点雷声大雨点小,尽管汉军出兵五万,但攻打昆阳却并不尽力,七天来只动了两次攻城战,这让韩清百思不得其解,汉军为什么不尽力攻打昆阳,只是驻兵造势,难道他们是在等待什么吗?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一队巡哨曹军骑兵由远而近,奔至城下大喊:“韩将军可在?”

  “我在,生了什么事?”韩清探头高声问道。

  “启禀将军,我们现一支汉军骑兵斥候,约百余人,在我们的北城之外。”

  韩清一怔,汉军斥候骑兵怎么会到北城外,难道汉军要偷袭襄城吗?韩清心中顿时紧张起来,襄城囤积了大量的粮食军资,一旦汉军真的偷袭襄阳,后果简直不堪设想,他必须要弄清汉军的真实意图。

  他又高声问道:“这支汉军骑兵斥候现在可在?”

  “回禀将军,现在还在北城外一带观察地形。”

  韩清有点不太放心,从许昌过来的运粮队正在前往襄城的途中,半路可别出什么意外,他立刻回头吩咐一名牙将道:“你可率一千弟兄去接应粮队,务必要小心!”

  “遵令!”

  牙将快步下了城池,片刻,北城门开启,一支千余人曹军疾奔而出,沿官道向北奔去

  就在韩清派出手下去抓捕汉军斥候的同时,一支运粮曹军队伍正在十里外的官道上快向襄城而来,这支运粮队由两千辆木牛组成,运载一万石粮食。

  汉军明的木牛早已传遍了天下,曹军也制造了上万辆,专门用于运输军粮,从许昌到襄城主要以平原为主,非常适合用木牛运输粮食。

  由于汉军大举进攻昆阳县,使昆襄一线的局势骤然紧张,曹真紧急下令再向襄城运输两万石粮食,使襄阳的囤粮达到十万石,以保证主力曹军的粮食供给。

  而这支连夜赶路的曹军运粮队,正是曹真向襄城派出的两支运粮队之一,运粮队由三千人组成,其中两千人推动木牛粮车,另外一千士兵则在两边护卫粮队,他们从昨天中午出,即将抵达襄城,尽管夜已很深,但运粮队并没有休息,准备一口气赶去襄城后再好好休息。

  两千辆排成四队,在宽阔平坦的宽道上浩浩荡荡行军,月色清朗,将银晖撒满了大地,使道路变成格外清晰,道路两边是大片的农田和树林,远处则是一片低矮的丘陵。

  运粮曹军无声无息的快行走,但也并不紧张,这里是后方,不会有敌军出现,但就在他们经过一片树林时,树林内突然响起了一阵梆子声,紧接着乱箭齐,密集的箭矢射向正在官道上行军的粮队。

  曹军粮队措不及防,护卫粮队的士兵纷纷中箭倒下,惨叫声响成一片,官道上的粮车顿时乱成一团,为曹军大将拼命大喊:“不要慌乱,列队防御!”

  就在这时,从树林内冲出大队骑兵,他们已收起弓箭,挥舞长矛杀向官道上的曹军粮队,而另一边也杀来一支汉军骑兵,左右夹击,顿时冲垮了还没有组织起来的曹军防御线。

  竟然是骑兵,曹军士兵吓得胆寒心战,纷纷掉头逃跑,但汉军骑兵从四面八方杀来,使曹军士兵无处可逃,只得纷纷跪地投降。

  汉军拿下这支运粮队几乎毫无悬念,只用了一刻钟,三千曹军几乎全部投降了汉军,粮食也成为了汉军骑兵的补给。

  就在这时,一名斥候骑兵飞奔而至,在马上向庞德抱拳禀报:“启禀将军,南方现一支曹军,约千余人,似乎是来接应粮队。”

  庞德冷笑一声,喝令道:“正面迎战,包围全歼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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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96章 临危救人

  豫州都督曹真并没有在昆阳或者襄城,他刚刚从昆阳回到许昌,就在他决定派出粮队到襄城的第三天,襄城主将韩清便来紧急鸽信,在襄城以北出现一支汉军骑兵,袭击了曹军粮队,并歼灭了韩清派去迎接粮队的一千曹军。

  鸽信上说,这支汉军骑兵竟然有七八千人,这让曹真顿时紧张起来,他有南阳汉军的情报,南阳根本没有什么七八千人的骑兵,那这支骑兵是从哪里来?

  曹真站在沙盘前,目光直勾勾地盯着洛阳,其实他已经意识到,这支骑兵只能是从洛阳过来,从洛阳到襄城非常便利,现在汉军不正是在攻打洛阳吗?

  可问题出来了,洛阳的汉军来襄城做什么?难道。他们攻打洛阳是虚,打许昌才是实吗?

  曹真心中乱成一团,他几次忍不住想急信给邺都,但他最终没有这样做,他知道事关重大,不能没有依据,洛阳汉军攻打许昌只是他的猜测,他必须要落实汉军的真实意图后才能信。

  但一个事实却摆在他眼前,汉军骑兵已经截断了昆襄两城和许昌之间的通道,一旦汉军攻破昆阳,两万曹军也没有退路了。

  曹真心急如焚,负手在大堂上来回踱步,他感觉一种严重的危机已悄然来临,但具体危机是什么,他却看不清,看不明白,曹真最后叹了口气,无论如何,他得把汉军骑兵出现在襄城以北的军情向邺都报告,曹丕曾命令过他,事无巨细,皆要回禀。

  曹真当即回到桌前坐下,提笔给曹丕写了一封短信,交给亲兵道:“用鸽信送去邺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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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昌和邺都一样,在短短半年时间内经历了物资丰富和物资短缺的冰火两重天,建安二十四年的春天,许昌城内一片萧条,店铺关门,人口流失,大街上冷冷清清,只是因为战争的骤然来临而使许昌的气氛多了几分紧张和肃杀。

  城门处的盘查变得格外严格,出城之人不过问,而进城之人则严格盘查,无论男女老少都要搜身,一旦口音不对,或者身上藏有兵器,或者是几个青壮同时进城,都会被立刻带走进一步核查。

  大街到处是巡逻的一队队士兵,他们警惕地注视着城内的一举一动,尤其是人群聚集,便会立刻被巡哨士兵包围,任何有异常之人都会被士兵盘问。

  在许昌城北紧靠许昌宫墙有一条叫做宦官弄的小巷,小巷原本是许昌宫的一部分,可以通过一扇小门进入宫内,小巷里最早住着一些身份低微的宦官,这就是小巷名字的来历。

  在曹操迁都邺城后,许昌宫便被关闭了,住在小巷内的宦官也迁去了邺都,这条小巷被一名商人买下,改造成一座酒馆和一家旅舍,通往宫门的小门也被砖块砌死。

  受市场萧条影响,原本生意兴隆的酒馆和旅舍已关门半年,就在一个多月前,这两家店都已换了主人,原来的伙计和酒保都被解散,变成了另一批酒保和伙计。

  不过酒馆和旅舍依旧没有开门营业,谁也不知道酒保和伙计们都躲在房间里忙碌什么,当然,也没有人知道,这小巷中究竟住了多少人?

  酒馆和旅舍占地很大,房舍重重叠叠,藏有很多极为隐秘房间,此时在后院的一间小屋内,李孚正在听取一名年轻男子的禀报。

  酒馆和旅舍都已被汉军情报组织买下,主要是这条小巷紧靠许昌宫,有助于汉军情报组织完成一个重要任务。

  李孚是在战争爆前,从城父县赶到许昌,他是汉军在魏国的情报头子,许昌这边也是他负责,一年之内,他总有几个月呆在许昌。

  这名汇报情况的年轻男子是他的得力手下,名叫邵坚,他的公开身份是许昌宫侍卫副统领,许昌宫虽然已被关闭,但宫内依然住着少量看守宫殿的宦官和宫女,当年受伏完案牵连的伏皇后就被幽禁在许昌宫内。

  刘璟为此在汝南郡和曹操达成协议,曹操不得废除伏皇后,必须保证伏皇后安全,给她足够的禄米供养,就是因为伏皇后没有被废除,至今曹操嫁给天子刘协的两个女儿都只是元妃和贵妃,而无法成为皇后。

  为了保证伏皇后安全,曹操特地派了五十名侍卫在宫中执勤,不准任何人来探视伏皇后,也不准宫内的宦官和宫女外出,他们平时所需要的物资都会按时由官府供给。

  早在三年前,出身巴蜀的侍卫副统领邵坚便被李孚策反,成为了汉军情报组织中的一员,同时他的另外三名手下也投降了汉军,他们四人负责真正保护伏皇后的安全。

  “启禀司马,卑职今晚负责巡逻执勤,弟兄们可以在亥时后行动!”

  李孚注视着桌上许昌宫的地图,他找到了地图上伏皇后的住处,这也是刘璟交给他的重要任务,必须要赶在汉军攻打许昌的战略意图暴露之前,将已经成为皇太后的伏寿从许昌宫里救出,防止曹操将她送回邺都。

  伏后有着极其重要的政治价值,她将是刘璟成为正统的关键人物,对刘璟乃至汉国都意义重大,李孚深知任务的重要,他殚精竭虑,将每一个细节都策划得十分周详。

  “伏后身边宦官和宫女情况如何?”李孚很怀疑这些人中有曹操派来监视伏皇后的卧底,以曹操的性格,这种可能极大。

  邵坚想了想道:“伏皇后身边有两名贴身宫女和一名服侍宦官,两名宫女是跟她从邺都过来,而宦官姓尤,曾经服侍过刘协,但没有去邺都,一直留在许昌,华歆指派他服侍伏皇后。”

  李孚冷笑一声,他几乎可以肯定,这个尤宦官就是负责监视伏皇后之人。

  李孚又问道:“侍卫会现伏皇后失踪吗?”

  邵坚摇了摇头,“不可能,侍卫绝不允许进入伏皇后寝宫,只能寝宫外巡逻,倒是每隔十天,许昌官府会派一名女官去问候伏皇后,这么多年来,从没有断过。”

  “女官上一次问候是几时?”

  “七天前!”

  李孚知道他们还有三天时间,一旦曹真现伏皇后失踪,他一定会把许昌翻个底朝天,趁现在曹操没有现汉军攻打许昌的图谋,必须要将伏皇后转移走。

  想到这,李孚立刻对邵坚道:“按照原计划行动,今晚就动手,你回去准备吧!”

  “卑职明白,先告辞!”

  邵坚行一礼,匆匆走了,李孚又负手沉思片刻,将每一个细节都在脑海里重新过一遍,确认已没有任何漏洞,他才放下心。

  ........

  夜幕渐渐落下,许昌的大街上更加清冷,半天也看不见一个行人身影,只偶然听见巡逻士兵有节奏的脚步声和野猫突然爆出的一声夜嚎,这是一个寂静得令人心生寒意的夜晚。

  在宦官弄的旅舍内,十几名黑衣人正在紧靠的旅舍的宫墙上小心翼翼地挖掘,高大厚重的许昌宫墙早已成为旅舍的一部分。

  在院子一角,长满了灌木藤蔓的宫墙已经被清理干净,露出一面颜色与众不同的墙面,这里原本是住在巷子里的宦官们出入许昌宫的小门,因为巷子的土地卖掉,这扇小门也被砖石砌死。

  十几名黑衣人动作迅有力,非常熟练地将小门上的砖石撬松,将一块块砖石取出,渐渐地,被封死十几年的小门又重新出现在众人眼前。

  小门的另一边是一间废弃已久的小屋,小屋里堆满了朽坏的桌子,鼠蛇成群,众人小心翼翼清理出一条路,打开了门,他们便进入了许昌宫。

  许昌宫已关闭多年,没有人居住,到处杂草丛生,屋舍破败,显得格外荒凉,十几名黑衣人都是鹰击军士兵,个个身手不凡,他们在李孚的带领下疾向后宫奔去。

  李孚仔细研究过许昌宫,为此他还特地做了一部模型,对许昌宫的各种建筑已了如指掌,尽管宫内结构十分复杂,但依然难不倒他,他一路穿门过廊,很快,他们便来到了软禁伏皇后的宫殿前。

  亥时已过,邵坚带着夜晚执勤的二十名侍卫绕宫殿巡逻,他们已绕去后面,正门前已经没有执勤的侍卫,宫门紧闭,李孚一摆手,率领十几名手下快翻窗进了宫内。

  宫内很黑暗,没有一丝灯光,片刻,他们眼睛适应了黑暗,这才向内堂摸去,恰好此时,一名老宦官挑着灯笼慢慢走了过来,李孚立刻猜到此人就是服侍伏皇后的尤宦官,此人不能留,必须干掉他。

  这时,尤宦官走到内堂前高声道:“娘娘,天色已晚,请安歇吧!”

  房间里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我知道了,尤公公,你也请休息吧!”

  尤宦官转身要离开,李孚给手下使了个眼色,一名黑衣人猛扑上去,捂住他的嘴,不等尤宦官反应过来,便一刀刺穿了他的心脏,尤宦官当即毙命。

  灯笼也没有落地,被另一名黑衣人接住了,李孚这才带着几名手下快步奔进了内堂,伏皇后还没有入睡,正坐在镜子前卸妆,她已听说天子驾崩的消息,令她不胜悲戚。

  这时,李孚带着几名手下冲进了内堂,两名宫女吓得刚要惊叫,便被侍卫一把捂住了嘴,李孚连连摆手,“皇后娘娘请不要害怕,我们并无恶意!”

  伏寿虽然也大吃一惊,但她毕竟是皇后,有着一般人没有的定力,她很快冷静下来,厉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胆敢闯哀家的寝宫!”

  李孚低声道:“皇后娘娘还记得离开邺都夜晚,看到的那张纸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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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97章 许昌危机

  伏寿顿时想起来了,她离开邺都时,是有人悄悄给她一张纸条,让她好好活下去,她迟疑一下问道:“那张纸条是你给我的?”

  李孚点点头,“正是微臣写给娘娘,微臣今晚就是来救娘娘离去。”

  这时,手下已经松开了两名宫女,让她们不要惊叫,两名宫女坐在一旁,吓得浑身抖,伏寿看了看李孚和他的手下,又问道:“你还没有回答我,你们是什么人?”

  李孚叹了口气,“娘娘还猜不到吗?我们是汉王派来救娘娘。”

  伏寿是个极为聪明的女人,她早已猜到曹操之所以没有对自己下手,应该就是汉王阻拦,除了汉王,没有人能救得了自己,这是她心中顿时涌出一线希望,眼睛也亮了起来,她低声道:“你们真是来救我走吗?”

  “正是!汉军马上要攻打许昌,汉王担心曹真会杀人灭口,所以令我们把娘娘救走,我们已安排好一切,请娘娘跟我们离去。”

  “是……去长安?”

  李孚点了点头,“正是!”

  伏寿沉思片刻,尽管她对汉王刘璟并不了解,而且丈夫生前最恨之人就是刘璟,但她知道刘璟是汉室宗亲,一心要复兴大汉社稷,从这一点来说,刘璟不会害自己,若他有心害自己,他当初又何必出手相救?

  想到这,伏寿起身道:“好吧,我跟你们走!”

  “娘娘!”

  一名宫女低声提醒她,“要小心一点,他们什么凭据都没有。”

  伏寿笑道:“我心里明白,其实去哪里都比在这里当活死人好。”

  两名宫女替她披上外裳,又简单收拾一下,三人便跟着李孚和他的手下离开了宫殿,一路奔跑,最后从宫墙小门处逃出了许昌宫,众人又将小门重新砌死,恢复了原样。

  ......

  次日一早,许昌城东城门前,一辆牛车缓缓驶来,牛车上坐着几个披麻戴孝的女人,中间放一副棺木,几个女人都在哀哀痛哭。

  士兵们远远看见,都暗骂一声晦气,远远避开,一名军官走上前问道:“上面有规定,从今天开始,出城都要搜查,你们是去哪里?”

  管家上前陪笑道:“我们是许庄人,我家老爷昨晚病故,要送回许庄归灵安葬,望军爷行个方便。”

  说着,他悄悄将一块金锭塞进了军官手中。

  事实上,没有人愿意搜查死人棺木,尤其对要上阵打仗的士兵来说,这是最犯忌之事,军官也不过是来捞点好处,他暗暗捏了捏金锭,足有五两重,令他心花怒放,他一挥手,“放他们出城!”

  士兵们让开,车夫挥鞭赶着牛车,缓缓出了许昌城,牛车绕了一个弯,在城门看不到之处,几名女人才除去了孝衣,她们正是伏皇后和她的两名贴身宫女,管家则是李孚改扮。

  这时,几名骑马人和一辆马车疾驶而来,三人上了马车,李孚也翻身上马,马车加快度,向南方驶去,越来越远,渐渐不见了车影。

  就在伏皇后离去的当天下午,曹真接到了邺都的回信,其中一条就是要求他立刻将伏后送回邺都,但此时,伏皇后早已离开了许昌城。

  .......

  大堂内,曹真颓然坐倒在座位上,就在半个时辰前,他还在为伏皇后的离奇失踪而大雷霆,而此时,伏皇后的失踪已经变得无足轻重,他刚刚得到消息,守卫襄城的主将韩清献城投降,襄城已被汉军夺取,夺取襄城的汉军已不是之前的那支骑兵,而是从洛阳南下的三万汉军主力。

  曹真这才明白,自己的猜测其实并没有错,果然是洛阳的汉军南下,先到的骑兵是为了截断襄城和昆阳两县曹军的退路,而后面杀来的汉军才是攻打许昌的主力。

  曹真一阵阵害怕,他在许昌的兵力只有一万人,能守得住许昌城吗?

  “将军,我们是不是要立刻向邺都禀报此事?”旁边主簿赵能小心地提醒他。

  曹真顿时醒悟,手忙脚乱地在桌上铺开纸,提起笔却不知该如何下笔?襄城失守了,他怎么向魏公交代?曹真怔了片刻,终于叹了口气,挥毫写了起来,现在不是追究责任之时,他需要邺都的紧急军力支援,仅靠一万军队,他实在守不住许昌。

  许昌的城门轰然关闭,许昌的守军开始动员起来,一队队士兵奔上城头,将大量的守城物资向城头搬运,箭矢、滚木、大石以及大量火油。

  为了弥补守城兵力不足,曹真又下令强征民夫,挨家挨户搜查,将所有强壮男子全部抓来守城,许昌城内乱成一团,很多士兵趁机劫掠商铺和民宅,到处是哭喊声、叫骂声

  邺都铜雀宫,一辆马车在数百侍卫的严密保护下从远处疾驶来,在宫门嘎然停下,有侍卫打开车门,曹丕从马车内下来,急匆匆向宫内台阶上走去。

  两名执戟侍卫拦住了他,“世子,很抱歉,现在天已经黑了,魏公需要休息!”

  “快闪开,我有紧急军情。”

  曹丕心中焦急,不等侍卫让路,他一把推开,直接冲了进去,曹丕刚刚接到了许昌曹真送来的第二封鹰信,才得知许昌形势危急,而第一封信他并没有禀报父亲,而是和众手下商量后,给曹真写了回信,这才一天不到,局势又生了急变。

  曹丕这才意识到形势万分危急,他无法再独自决断,必须要立刻禀报父亲了,他在内堂门口负手来回踱步,心中焦躁不安。

  这时,一名侍卫快步走出,低声道:“魏公已经起来了,请世子前去进见。”

  曹丕连忙跟随侍卫走进了父亲的寝房外堂,曹操精神很不好,脸色蜡黄,瘦得只剩一把骨头,尽管现在已是仲春,但夜里还是有一丝凉意,他裹了一件宽厚的金边黑缎大氅,坐在位子上。

  曹操刚睡下不久便被侍卫轻轻摇醒,说是世子有紧急军情禀报,曹操也知道,儿子这个时候来找自己,必然是有大事生了。

  曹丕上前跪下磕头,“孩儿打扰父亲休息,罪该万死!”

  “什么事情,你说吧!”曹操声音很低沉,不注意就听不清楚。

  曹丕颤抖着声音道:“洛阳汉军主力在攻克函谷关后,没有再继续攻打洛阳,而是突然转道南下,就在今天清晨,汉军主力攻克了襄城县,许昌只有一万守军,曹真紧急求援。”

  曹操一动不动,他忽然‘扑!’地喷出一口鲜血,仰面栽倒,曹丕吓得大喊一声,冲上去扶住父亲,大喊:“快来人!快来人!”

  外面的侍卫们冲了进来,都一阵大乱,有人奔去找御医,有人给曹操复苏,曹丕扶住父亲,心中懊悔不已,他真不该把这件事告诉父亲,这对父亲是多么大的打击。

  这时,几名御医奔了过来,众人将曹操抬进内堂抢救,过了良久,一名御医才从内堂走了出来,曹丕连忙上前焦急地问道:“王御医,我父亲如何?”

  王御医苦笑一声道:“以后有什么事情,世子就自己做主吧!魏公不能再受任何刺激了,这一次是救过来了,下次我就不知道了。”

  这时,一名侍女出来道:“世子,魏公请你进去!”

  曹丕心中忐忑,跟着侍卫进了内堂,曹操已经苏醒,曹丕跪下,握住父亲的手,悲声道:“父亲,孩儿不孝,不该刺激父亲。”

  曹操颤抖着手指向床头一只玉盒,侍女抱过玉盒,曹操又指了指曹丕,“给他!”

  曹丕心都快跳出来了,他当然知道这玉盒是什么,这里面就是调动三十万曹军的虎符和调兵金令箭,父亲竟然把它给自己了。

  曹操很清醒,他知道自己身体顶不住了,无法再指挥全局作战,他只能把最后的军权交给儿子了,曹操声音微弱地对曹丕道:“凡事和程军师商量,听从他的建议。”

  “孩儿遵令!”

  曹操摆了摆手,“去吧!让我休息。”

  曹丕抱着玉盒慢慢了退出了寝房,他心中既高兴,又十分难过,他又走到王御医面前问道:“我父亲还有多久的寿命?”

  王御医叹了口气,“如果接下来调养得好,不要再受任何刺激,我估计魏公还能活一年,但他从现在起不能受任何刺激,一旦再遭刺激,随时有性命之危。”

  曹丕默默点头,看来自己什么事情都不能再告诉父亲了,幸亏自己有先见之明,坚决不肯将陈群叛曹之事告诉父亲。

  他转身心事重重地离开了父亲寝房,他回到自己府中,又命人将军师程昱请来,书房里,曹丕轻轻抚摸着一只只虎符,这是他渴望已久的权力,父亲终于给他了,但此时他心中并不狂喜,反而有种说不出的沉重,自己这是临危受命啊!

  事实上,父亲已经把所有的权力都交给他了,可话又说回来,有些事情不是有权力那么简单,他没有父亲的巨大威望,各个军头也不会听他的摆布,更多时候,他只能妥协。

  这时,有侍卫在门外禀报:“世子,程军师来了。”

  “请他在内堂稍坐,我马上就过来。”

  他换了一件衣服,快步来到内堂,程昱连起身向他施礼,“参见世子!”

  “军师不必客气,请坐下谈。”

  曹丕请程昱坐下,这才把今天生的事情详细说了一遍,最后将玉盒放在桌上,“以后还请军师多多教我!”

  程昱望着桌上的虎符玉盒,他深深行一拜礼,“微臣愿肝脑涂地,为世子效力。”

  曹丕很满意程昱的态度,识势明理,他笑了笑道:“我们先不说这个,说说许昌的军情吧!”

  程昱看了看曹真送来的两份情报,微微叹息道:“刘璟确实深谋远虑,我直到现在才明白他的真正意图,进攻洛阳,是为了牵制住徐晃的军队,攻打谯郡是为了牵制住曹仁的军队,进攻河东,却是为了杀入河内郡,阻止我们南下救援,所有战略部署最后都指向一个地方。”

  “许都!”曹丕脱口而出。

  程昱点点点,“正是许都,刘璟在去年试探进攻昆阳时,恐怕就已经决定要攻打许都了,我们却没有意识到。”

  曹丕心中压力极大,刘璟竟如此深谋远虑,这样的对手简直太可怕,他忧心忡忡问道:“请问军师,现在我们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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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98章 亲临许昌

  程昱凝视着桌上的地图,半晌道:“我们应该面对现实,刘璟谋许都已久,早已布下大网,现在他已到了收网时刻,就算我们连夜出兵去救援许都,也来不及了,许都必失无疑。”

  曹丕脸色苍白,许都是他们兴盛之地,一旦许都丢失,对整个曹魏的打击太大,后果恐怕不堪设想,尤其会引夏侯惇的强烈反弹,自己又压不住他,结果会怎样,曹丕简直不敢再想下去。

  程昱叹息一声,“没有谁愿意面对这个结果,但如果我们一直沉浸在失去许都的哀痛中,我们还会遭遇更大的打击。”

  曹丕一惊,“军师所指何意?”

  “很简单,刘璟布局从来都是环环相扣,不动则已,一动则牵全身,夺取许都只是他的第一步罢了,很快他的第二步就会实施,若世子不做好准备,我们很快又会面临今天素手无策的窘境。”

  “军师认为刘璟的第二个目标会是哪里?”

  程昱缓缓道:“我认为他的第二个目标极可能是徐州,夺取徐州,徐豫一体,整个中原就被汉军拿下了,这是最佳的战略,刘璟虽然战术多变,但战略却从不会走偏锋,而且从一些蛛丝马迹也可以推断出,比如在三月时他视察了寿春和淮河,而他却从来没有去视察过蒲津关和潼关,由此可见他对寿春一线的重视。”

  “军师的建议是,要增兵徐州吗?”

  程昱点点头,“可以派张辽率幽州军去增援,也可以派曹休率青州军南下增援,两个方案都不错,殿下可以全盘考虑。”

  停一下,程昱又肃然道:“我们危机不在汉军,而在于内部,世子不觉得我们现在很被动吗?”

  曹丕能理解程昱的意思,这次汉军大举进攻曹魏,他们确实很被动,尽管他们之前已经做了很多战备,但不知为什么,在汉军进攻之时,他们仿佛什么都没有准备一样,处处被动,这让曹丕也觉得有些奇怪。

  “军师觉得是什么缘故呢?”

  程昱叹息道:“从前和汉军作战,都是魏公通盘考虑,调兵遣将,每天军令如流水般出去,现在魏公病重,曹军就缺少了一个主帅,没有主帅的军队,下面人当然无所适从,处处被动也就难免了。”

  曹丕明白了,“军师是说,让我站出来,替代父亲成为三军主帅吗?”

  “世子已经得到了虎符和金令箭,还有什么可担心呢?”

  曹丕点了点头,程昱说得不错,父亲把虎符和令箭给自己,就是让自己成为曹军主帅,这一刻,曹丕下定了决心。

  次日,曹丕正式向朝野宣布,父亲已任命他为大将军,统领曹魏三军,他连续下达了数道军令,令曹真不惜一切代价守住许都,绝不能弃城,又令张辽率三万军赶往许都救援。

  同时又令于禁听从曹仁之令,令曹仁夺回城父县,保住徐州,另外又令青州都督曹休率五万军赶赴徐州,听从曹仁军令。

  三十万曹军在曹丕的一连串命令下,终于开始运作起来,曹汉两军的中原大战,一触即。

  .........

  汉军主力从洛阳南下后,率先夺取了襄城,使汉军获得了粮食补给,接下来,汉军主力并没有立刻攻打许昌,而是等待昆阳县的消息。

  此时已有文聘率领的五万大军在昆阳县对峙,加上赵云率领的三万军,八万大军围攻一座小小昆阳县,昆阳县城池面积虽然不算大,城墙却很高大坚固,城内民众早已全部疏散,由曹军大将李典率领一万五千人镇守。

  李典原是叶县守军,叶城失守而被汉军俘获,又被刘璟亲自释放,正是这个缘故,李典一直被曹真冷落,直到乐群案,李典才又被曹真勉强启用,却将他降职为校尉,并派自己的心腹监视李典的一举一动。

  昆阳城头上,曹军士兵正在李典的指挥下,紧张地布署防御,将一捆捆箭矢,将一担担沙子挑上城头,沙子是用来对付火油,可以及时扑灭汉军投上城来的火油,还有巨石和滚木。

  另外,在昆阳城头还安装了四十架重型投石机和三千台床弩,投石机分布在四面城头,尽管曹军的部署已非常周全,但李典还是忧心忡忡,襄城失守,洛阳的汉军杀至,截断了他的退路,使昆阳和许昌都各自成为一座孤城。

  许昌只有一万军队,以曹真的能力哪里守得住城池,许昌必失无疑,汉军将一鼓作气占领整个豫州,豫州是曹军的根基,豫州失守,曹魏灭亡也就指日可待了。

  另外李典也得到消息,魏公的时日已经不多,曹丕将上位,李典更不看好曹丕,心胸狭窄,没有容人之量,如果是夏侯惇守豫州,形势绝不会如此被动,只是因为夏侯惇和曹植关系不错,便被剥夺了军权,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战胜刘璟。

  想到刘璟,李典又想到自己曾两次被汉军俘虏,都是刘璟将自己放回,这等宽宏的心胸,这种君临天下的气度,李典不由长长叹息一声。

  “李校尉又在感慨什么呢?”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尖细的声音,李典眼中顿时闪过一丝厌恶之色。

  李典转过身,只见身后站着一名四十余岁的文士,此人叫成谅,是曹真的幕僚,现任昆阳司马,此人就是曹真派来监视他的心腹,成谅不仅是监视他李典的一举一动,而且还掌控了昆阳的全部粮草物资,以及士兵的升赏功劳,都由他决定。

  成谅虽然只是文士,手下却有四名心腹牙将,各掌两千人,使成谅控制的军队达八千人,也过了李典,事实上,他才是昆阳县的真正总管。

  成谅心胸狭窄,心狠手毒,从他称呼李典为李校尉便可看出此人的尖酸刻薄,他慢慢走上前,皮笑肉不笑道:“李校尉是不是在想自己前途如何,悔不该当初诸如此类之事?”

  李典冷冷哼了一声,没有理睬他,转身向城下走去,成谅见他无礼,心中一阵恼火,提高声音道:“李校尉,我先警告你,不要胡思乱想,否则我有权罢免你的军职!”

  他举起一支令箭,这是曹真给成谅的令箭,若李典消极抵抗,成谅可以当场罢免他,剥夺他的军职,若李典有异心,成谅甚至可以杀他。

  李典停住脚步,心中的愤怒终于使他忍耐不住,他回头缓缓道:“你算什么东西,我李典纵横中原之时,你还在哪里?”

  李典重重哼了一声,转身大步离去,成谅脸色铁青,慢慢咬牙切齿道:“李典,我非杀你不可!”

  就在这时,远处汉军大营内忽然爆出一片欢呼声,城头曹军士兵不知所然,纷纷奔至城垛前向汉军大营望去,连成谅也惊讶地望向汉营,他隐隐听见汉军士兵高呼万岁,难道是

  汉军大营内的异动是因为汉王刘璟出现在军营内,令数万汉军士兵欣喜万分,情不自禁地爆出一片欢呼声。

  刘璟是刚刚才抵达汉军大营,虽然他名义上是坐镇长安指挥各路大军进攻曹魏,但那只是对曹军的一种迷惑手段,使曹军误以为汉军是各点进攻,从而猜不到汉军的真正战略意图。

  到目前为止,所有的迹象都表明汉王刘璟依然在长安坐镇,可事实上,他在三天前便悄悄离开了长安,一路快马加鞭赶往南阳。

  眼看许昌夺城在即,一个历史性的时刻将来临,刘璟怎么可能还在长安坐得住,他要亲自激励士气,鼓舞军心。

  刘璟在数万将士的欢呼声中走进了中军大帐,文聘和相国庞统上前见礼,刘璟让众人分别落座,这才对庞统笑道:“庞相国重当军师的感觉如何?”

  庞统呵呵一笑,“到目前为止,尚未能挥出军师的作用。”

  他这句话有点歧义,他的意思是说,现在还没有什么事情可做,但很容易让人误以为他是被打压。

  旁边文聘连忙道:“庞相国太谦虚了,自从庞相国到来,将南阳军队整理得井井有条,很大程度上增强了军队的战斗力,这是不能抹杀的事实。”

  刘璟笑了笑,放下了这个话题,又问文聘道:“对昆阳县的进攻如何?”

  “回禀殿下,按照殿下的部署,卑职并没有大规模动对昆阳县的进攻,只是两次小规模攻城,基本上没有什么损失,卑职得到消息,赵将军昨晚率领三万主力杀到襄城,襄城守将已投降,昆阳成为了孤城,可以动对昆阳的大举进攻了。”

  刘璟点点头,又问庞统,“军师的意思呢?”

  庞统捋须笑道:“昆阳县主将是大将李典,素来是忠义之人,却受到曹真的打压,被降职为校尉,而且曹真还派了心腹监视他,我只需略施小计,昆阳唾手可得,何必伤兵损将去大举攻城?”

  文聘脸一红,问道:“不知先生有何妙计?”

  庞统低语几乎,刘璟笑了起来,“上兵伐谋,这就是我让相国再出任军师的意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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