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英俊侠
字数:27,226 字
第八章:晚餐与意外到来的信息
有陈朗陪着,小雅的情绪可算是稳定了下来,购买食材的过程也没出什么太
大的岔子。
可也就是没出岔子罢了,在陈朗看来,这次购物的过程,用再怎么客气的方
式来描述,也绝对算不上顺利。
小雅大概是这辈子头一次逛菜市场,看到什么都感觉新鲜,拉着陈朗转来转
去看个不停,愣是把菜市场逛出Shopping Mall的效果。
结果嘛,就普普通通的买个菜,竟然一买就买了一个多小时。
等回了家开始做饭,陈朗本想着动作利索一点,可惜依然没能如愿。
清蒸鲈鱼,油面筋塞肉,番茄炒蛋,再加一个西湖牛肉羹。
虽然只是三菜一汤,却花了陈朗将近两个半钟头。
作为一个厨房熟练工,他的动作还不至于如此之慢,可架不住有人拖后腿不
是?
小雅兴致勃勃的跑来帮他处理食材,陈朗心中自然不会出现任何拒绝的选项,
他可没忘记做这顿饭的根本目的。
两人在一起和和睦睦的共同准备晚餐,这不是很有家人的感觉吗?
只是陈朗着实没有想到,明明长期过着独居生活,小雅却连给番茄去皮这种
最基本的操作都不会。
无可奈何之下,他只得放下手头的工作,站在小雅旁边手把手的现场教学。
这么一来,光是前期准备食材就耗费了足足两倍时间。
这还算是好的,要不是他最后忍无可忍的将小雅赶出厨房,这顿饭恐怕今晚
上都未必能吃的上。
总之,等陈朗抓紧时间把饭全部做好之后,两人的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了。
好在小雅对于等待,似乎没有什么不满的,反倒一副十分期待的样子,这让
陈朗放心了不少。
至于他自己嘛,那是压根就无所谓的,稍微饿上一会又死不了人,只要小雅
开心就好。
「本来是想做四菜一汤的,但一看时间快九点了,没办法只能降低标准。」
陈朗打开电饭煲,帮小雅盛了一碗饭:
「蒸米饭的时候我加了点荷叶,听我妈说这样能增加米饭的香气。
可惜现在才五月,还没有到新叶采摘的时候,这次买到的叶子算不得好,不
太闻得出来的样子。」
陈朗将手中的饭碗摆在小雅面前,带着歉意的认真说道:
「下次见面我会好好准备,今天你就先委屈一下吧。」
怎么可能会委屈呢?
小雅赶忙摇了摇头,如此示意道。
她很想告诉陈朗,能有人花费心思为自己准备晚餐,仅此一点就已经让她无
比满足了。
如此复杂的意思,仅仅凭借眼神,也不知道陈朗能不能顺利理解。
小雅没什么信心,本能的就想掏出手机,奈何陈朗的动作要比她更快上一步。
「先尝尝油面筋塞肉。」
他伸出筷子,主动帮小雅夹菜:
「我头一次做本帮菜,不知道合不合你口味。」
本帮菜么……
小雅呆愣的看了陈朗一眼,她的眼睛略微的有些发酸,一股说不出是什么的
情绪,就这样突兀的从她心口蔓延而出。
这情绪甜丝丝的,随着灼热的心脏跳动,将暖意缓缓泵出体外,连带着整个
房间都带上了甜蜜的味道。
陈朗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属于正经的西北大汉,努力做这么一道自己未必
喜欢的菜,显然不是为了炫耀厨艺。
怎么这样啊!
小雅当然明白,这是陈朗特意照顾她的口味,可她就是想抱怨。
因为……因为这样明明是不可以的啊!
「你怎么知道我是上海人?」
小雅低下头,将脸藏在阴影之中,躲开陈朗带着期盼的视线,接着将手机掏
出来,快速的输入了一段有些扫兴的文字:
「不是说好了不要探究对方私事的吗?」
「……」
小雅的反应显然超出了陈朗的预料,他本能的想要解释,最后却什么也没能
说出口。
他沉默了一会,这才缓缓吐出两个字:
「抱歉。」
他一定对我非常失望。
小雅的心里有些不安,更多的却是懊悔。
也是,一片真心却遭遇这样的待遇,任谁都开心不起来吧?
我其实一点也不生气的。
如果陈朗低下头,与小雅四目相对的话,就会清楚的发现:
面前女孩虽然在质问,眼眸中却分明没有丝毫责怪的情绪,反倒有如夜空中
飞舞的萤火,散布着点点湿热的微光。
可没办法,有些话语即便再不情愿,也是必须要说出口的。
这绝不是小女生般的口是心非,而是一种规则。
不了解,不干涉,不探究。
这是在与陈朗第一次上床之前,小雅刻意定下的规则。
双方个人信息,包括真实姓名,年龄,以及家庭情况,甚至连手机号码都必
须严格保密。
当然了,这并不是小雅身上有什么不足为外人道的惊天秘密,她更没什么高
贵到难以言喻的身份。
这只是……只是一种自我保护罢了。
这种规则既像是一道盘亘在俩人之间,将他们永远分隔开来的鸿沟,又是一
种独属于他们两个的特殊联系,使两人能够保持一种亲密却又疏离的关系。
若没有这种规则的保护,她又怎么敢如此轻易就交出自己呢?
没错,少女渴望着家人般的陪伴,渴望恋人般的身体接触,同时也在恐惧着
快速接近的距离。
过于深入的联系会让人的灵魂也同时链接在一起,一旦分离,就仿若用刀子
在心脏上生生剜去一块。
这种痛苦是如此强烈,穷尽所有言语也难以描述万分之一,轻而易举的便夺
走她的声音。
如果有下一次,它又会夺走什么呢?
视觉?嗅觉?亦或是生命?
小雅也不知道,但无论如何,这样的痛苦她着实不想再重新遭遇一次了。
只要保持肉体关系就好。
一直以来,小雅都是这么想的。
即使某一刻感到厌倦了,我也能毫无痛苦的抽身而去。
哪怕有一天他突然消失不见,我也不会感到难以释怀,整日都牵肠挂肚。
所以,只要这样下去就好。
可惜当时的少女却未曾料想到,自己远没有想象中那么冷静,却要比想象中
的更加贪心。
事到如今,她真的能够轻易就将面前的少年割舍掉吗?
恐怕很难做到吧。
少年带来的温暖和欢愉,不止是勾引她的蜜糖,更是让她沉沦的毒药。
他如同浮士德身边的梅菲斯特,又似是伊甸园中的欺诈之蛇。
他在引导自己走向毁灭,可自己又偏偏无力抵抗……
准确的说,小雅根本就没有抵抗,而是甘之若素。
可要她如何能够抵抗呢?
难道沙漠中饥渴难耐的旅人,能拒绝一瓶带着剧毒的冰水吗?
做不到的。
任谁都没办法做到吧?
真讨厌啊,这种坏家伙。
在这一刻,小雅第一次感觉到了一种名为「后悔」的情绪。
她不后悔与陈朗相识,也不后悔与陈朗发生关系,让小雅后悔的事说到底也
只有一件而已:
我不该擅自定下规则的。
小雅非常确定,自己已经不再满足,不想再被任何东西束缚了。
她想要得到更多。
真糟糕啊,这个笨女人。
仅存的理性在脑海中向小雅发出红色警告。
总有一天,你会为自己的贪婪与蠢笨付出代价。
可哪又怎么样呢?
小雅伸出筷子,将桌子上的每道菜都挨个尝了尝,无论哪一道都带着一种名
为「幸福」的独特味道。
拥有了现在这一刻,付出一切又有什么可惜的呢?
小雅心满意足的样子,让刚才那种沉闷的又尴尬的气氛瞬间一扫而空,连带
着陈朗的嘴角也自然而然的翘了起来。
能让她开心真是太好了。
在如今这个时代,年轻的夫妻总会因为谁做饭谁洗碗之类的小事大吵特吵,
但陈朗从不觉得这种事情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在他看来,能为在意的人付出,会带来某种别样的满足感。
更何况只需要简单的饭菜就能变得开心,小雅这么好哄的女孩子可实在不多
见。
他还有什么可不满意的呢?
陈朗端起饭碗,打算就着小雅的笑容,狠狠的多下两碗饭。
可惜还没吃两口,只听「铛」的一声,一双白嫩的小手将饭碗重重的摆到了
他的面前。
陈朗诧异的抬起头,发现小雅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自己身边,正俯身定睛看
着自己。
「又怎么了?」
他心中开始打鼓,合着刚才那事还没过去?
老实说,陈朗觉得自己还挺冤枉。
他可从来没有窥探小雅私生活的行为,连想都没有想过。
会知道对方是上海人,也绝非陈朗所愿,只是无意中看见了而已。
没办法,谁让这小姑奶奶太不小心,没有修改微信属地呢?
诶,真麻烦。
早知道就不加微信了,反正加了以后也从来没说过话。
想到这里,陈朗将微信属地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小雅,同时为了证明自
己的清白,他还向小雅提出了互删微信的真诚建议。
原以为如此就能让小雅消气,没成想这姑娘听了以后,反倒有进一步红温的
趋势。
合着我是又选错选项了呗?
陈朗百思不得其解,删掉联系方式不该更合她意吗?
还没等陈朗想明白,就见小雅弯下腰,伸手开始解他的皮带。
「你这是干嘛?」
陈朗忍不住出声问道:
「我那玩意不是香肠,不能下饭的。」
小雅咬着嘴唇白了陈朗一眼,将他的长裤与内裤一起扒到膝盖位置。
未勃起的肉棒如同一只陷入冬眠的蟒蛇,垂头丧气的缩成一团。
小雅伸出白嫩的小手,轻轻的将肉棒在手心。
她的手缓缓上下移动,她纤细手指的内侧温柔地抚摸龟头,只用了几下,肉
棒就化作了盎然挺立的巨蟒。
「哼。」
小雅用鼻子不屑的哼了一身,挑衅般的看了陈朗一样,那眼神仿佛是在说
「你就这点出息。」
陈朗有心抗议,可小雅忽然加大了动作,开始更加用力的摆弄了起来。
预射液顺着龟头滴落,缠上小雅的手指,随着她的动作发出「渍渍」水声。
这下陈朗彻底说不出来话了。
小雅稍带肉感的小手带来的滑溜摩擦,与妹妹的双手相比,又是另一种截然
不同的快感。
陈朗不禁双拳握紧,将背部向后仰,想要逃脱小雅的控制。
看到他的反应,小雅露出小恶魔般的微笑。
她松开手,转过身子,背对着陈朗撩起裙子。
「我才吃了两口……」
陈朗小声的抱怨道,他实在是搞不懂这姑娘突然之间是抽的哪门子风。
可作为一个男人,这种时候是绝对不可能退缩的。
陈朗将手探入少女雪嫩的双腿根部,抚过底部那块小小的布片。
即便没有经过任何亲热与爱抚,那里却早就被温热的蜜汁完全浸透了。
「小雅的身体真淫荡呢。」
陈朗不怀好意的小声调笑道:
「连吃个饭都能吃出水来。」
他用一只手从边沿将内裤拨开,另一只手扶住肉棒对准,腰部用力向前一挺。
坚硬如铁的肉棒一路势如破竹,挤开了蜜穴紧凑的嫩肉,重重的顶在深处花
心的软肉之上。
「啊……♡」
小雅臻首后仰,发出一声高昂的娇吟,整个身子不禁向前一倾。
啪,啪,啪。
陈朗乘胜追击,小腹不断的击打着小雅丰腴的翘臀,发出清脆的声响。
「啊……啊……啊嗯……♡」
小雅的双腿不由得开始伸直,她拼命想压抑住声音,但喉头的叫声已经越来
越不受控制了。
肉棒在紧窄小穴里来回抽插,每一次都深深的探向花心上,在宫口摩擦挑弄。
小雅的蜜穴在剧烈的刺激之下,开始无意识的蠕动,层层紧锁环住肉棒,以
寻求更大的快感。
这种紧窒的美感,让陈朗全身舒爽,如同浸泡在湿热的泉水之中。
「呜呜呜……」
小雅苦闷的摇着头,不住的发出哼声,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但陈朗充耳未闻,只是不断的挺动下身,一下又一下地顶撞起来。
好在小雅并没有放弃。
她一边抵御如潮的快感,一边向后伸手在陈朗扶在她腰间的小臂上,狠狠的
用指甲掐了一下。
「嘶……」
突如其来的疼痛让陈朗倒吸一口凉气,全身打了个冷颤,险些精关失守。
「好好好,我停还不行吗。」
眼见小雅发了狠,陈朗无可奈何的停下了动作,同时不满意的嘟囔道:
「不是你先要的吗?怎么才开始就让人停下。」
「我根本就不是这个意思!」
小雅总算找到了拿起手机的机会,她打字反驳道:
「我饭还没吃完呢!」
「那你撩裙子干什么?」
「我要坐在你身上吃饭。」
用手机语音代替发声也不是一点优点都没有,至少这段羞耻至极的话,小雅
说起来毫无压力:
「还要你插在我里面。」
「也不是不行。」
陈朗想了一下,缓缓点了点头:
「不过有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你坐在我身上,我还怎么吃啊?」
「你不许吃!」
小雅扭过头,恶狠狠的瞪了陈朗一眼:
「你刚才惹我不高兴了,这是惩罚。」
「……」
「你不愿意?」
「好吧好吧!」
陈朗举手投降:
「刚才是我不对,我不吃了。」
说完之后,他双手环住小雅的纤腰向后猛然一坐。
意料之外的姿势变化,使小雅猝不及防,整个人重重的砸在了陈朗的双腿之
上。
「啊~~」
本就保持深入的肉棒在娇嫩的花心上一用力一碾,让小雅浑身僵硬。
她扬起天鹅般的脖颈,发出一声似是痛苦又似是享受的呻吟。
难不成捅进子宫里去了?
陈朗有种龟头顶进了一个圆孔缝隙的感受,柔韧的宫口挡着马眼前端,一紧
一闭却又像是在迎客一样。
他还未来得及细想,就察觉到小雅的蜜穴快速的蠕动起来。
穴内的蜜肉像在无意识之下,开始层层紧锁环住鸡巴蠕动。四面八方的褶皱
细肉粘在肉棒青筋上,宛如密密麻麻的吸盘似地附身搅动、研磨。
子宫颈口化作轻柔的小嘴,一张一阖吞吐,将肿胀的龟头严丝合缝的紧紧箍
住。
这也太爽了。
陈朗再度用力上顶,想寻求更多的快乐,肉棒的尖端将子宫口完全撑开。
「嘤……呜……♡」
小雅白眼一翻,柔滑的玉体向后一靠,脑袋无力的倒在陈朗肩膀上,倾泄的
爱液不住的顺着双腿滴落,疑问的被送上了高潮。
「呜……」
陈朗一动不动的等着,许久之后,小雅原本软绵的胴体又抖了抖,躺在他身
上就像一滩烂泥一样,彻底失去了韵动的力气。
「你还能自己吃饭吗?」
陈朗有些担心的问道。
小雅睁开微闭的双眼,气呼呼的在他的身上打了两下,又歇息了一会,这才
挣扎着坐直了身子。
因为刚才并没有射精,陈朗的肉棒自然没有失去气势,像是要把小雅顶起来
一般,仍旧硬邦邦的插在她的穴内。
可小雅却没有解除结合的意思,她保持着插入的状态,颤颤巍巍的拿起筷子,
开始继续吃饭。
由于没有激烈的运动,小雅姑且还能保持冷静。
只是她每一次的咀嚼,每一次活动,都会带来些微的脉动——因为阴道壁紧
贴着肉棒,陈朗能感到这种脉动开始变得愈发激烈。
受此刺激,被腔壁束缚住的肉棒开始剧烈颤抖,膨胀的快要爆炸,一副快要
忍耐不住的样子。
小雅似乎也感受到了什么,她急忙放下手中的饭碗,紧张的摇了摇头。
虽然她用无声的态度清楚的表示出「不可以!」但想必小雅应该也明白,想
要男人控制住射精的欲望是一件极为困难的事情。
除了尽力而为,陈朗也无法表现出更加诚恳的态度了。
「叮咚~~叮咚~~叮咚~~」
连续响起的提醒铃声,使陈朗的努力立刻就付诸东流。
受到惊吓的他腰眼一酸,肉棒被刺激的止不住发胀跳动,在小雅紧窄的小穴
内射出大量灼热的精液。
「啊啊啊……♡」
精液笔直的打在子宫上,小雅因为强烈的冲击和热度再一次激烈的高潮了。
她拼命的闭上双眼,伸直背脊向后仰倒,口水不受控制的从嘴角流出,沿着
下巴滴落在地。
在小雅全身甜美痉挛的同时,陈朗感到下身格外温热,她似乎失禁了。
*** *** ***
「是谁这么讨厌。」
在清理完餐桌旁一片狼藉的各种体液之后,小雅不开心的问道:
「连着发了这么多条微信。」
「好像是我妹妹。」
也直到这时候,陈朗才找到机会查看自己的手机。
「亲妹妹吗?」
「是亲妹妹没错。」
陈朗先是点了点头,然后马上意识到了什么:
「喂,你这样打听我的私事不合规矩吧?」
对于陈朗的质问,小雅假装没有听见。
不过得到了确切的答案,她的态度总算变了好了一些:
「不会有什么急事找你吧?」
「应该不是什么着急的事情,不然她肯定直接打电话了。」
「……」
小雅点了点头,迈步与陈朗拉开距离。
对于信息的内容,她其实挺好奇的。
但碍于规则,却也只能装作不感兴趣的样子。
可惜在看到陈朗皱起的眉头之后,她终究还是再一次犯下了过错:
「怎么了?是出了什么事情吗?」
「没什么,就是我现在得走了。」
陈朗用力在额头上揉了两下,试图将皱褶揉开,却没能奏效:
「碗就麻烦你来洗了。」
说罢他迈开脚步,快速的走到了门边。
可在推开大门之前,一只小手莫名的揪住了他的衣角。
陈朗有些奇怪的回头,只见身后的小雅举起手机,用一根手指点了点微信的
图标。
「哦,是这事啊。」
他拍了拍脑袋,认真保证道:
「放心,我回去就把你的好友删掉。」
陈朗说完之后也不等回话,径直推开大门,走出了房间。
「白痴白痴白痴!」
「蠢蛋蠢蛋蠢蛋!」
「傻狗傻狗傻狗!」
在回家的路上,陈朗从一个不怎么熟悉的微信账号上,连续接收到了三条用
词极不客气的信息。
至于这么大怨气吗?
陈朗并是不那种迟钝系轻小说主角,刚才也就算了,这会他早已察觉到了小
雅的真正意图。
这姑娘大概放弃了原本的规则,开始想要更进一步了。
问题是,想要保持距离的,又何止是她一个人呢?
陈朗承认自己贪恋女色,无法抗拒小雅美好肉体的诱惑,进而沉溺在这段并
不健全的关系中。
但这只是一场纯粹的交易,其中没有多少恋爱的情感,无非是欲望作祟罢了。
陈朗知道,这种扭曲的关系对双方都不是什么好事。
他也不是没有想过好好对待小雅,或是结束这场关系,重新跟哪个女孩开启
一段负责任的恋情。
可陈朗实在不敢恋爱。
自己还有没有维持恋爱关系的能力,还能不能将恋人装入自己的内心,对于
这些他一丁点信心都没有——
毕竟他的内心深处,早就被一个人的影子彻彻底底的占据了。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陈朗都以为这个残存的影子,已经被他驱除干净了。
可每当扪心自问的时候,他总能察觉到,那个身影始终存在,一如往昔。
若非如此,现在的他,为何会如此焦躁呢?
「她来了,别回家。」
妹妹连续发来的五条信息,每一条都写着相同的内容。
我可真是太没出息了。
将妹妹的信息重新看了一遍之后,陈朗忍不住苦笑了起来。
不然为什么会控制不住的想要见到她呢?
明明都经过这么久了,我还真他妈是一点成长都没有啊!
「拔出来就不认账的渣男,你要敢删我微信,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不,或许还是有些成长吧?
看到了小雅发来的最新消息,陈朗在心中对自己说道。
至少我现在不是处男了。
嗯,这就是成长没错。
果然小雅的微信,还是不要删掉比较好吧?
第九章:过错与互相争吵的姐妹
「你准备在这里赖到什么时候?」
凯瑟琳抬头看了一眼挂钟,时针清清楚楚的指向了「11」这个数字,这让她
的语气也随之焦躁了起来:
「已经这么晚了,你也该回家了吧?」
「你就这么想赶我走?」
坐在沙发上的女人放下手中的茶杯,朝凯瑟琳的方向侧过头。
随着她的动作,海藻般微卷的黑色长发顺着脸颊滑到耳后,露出一张清丽脱
俗的面容来。
她的肌肤白皙如玉色琉璃,秀直的长眉下双眸深邃而闪耀,鼻梁挺直,唇形
的弧度异常的柔美,娇嫩得想让人去咬一口,在客厅昏黄的灯光照耀下,看上去
像是尊古典主义风格的少女雕塑。
也难怪哥哥会迷上她。
即便对眼前这个臭女人满肚子意见,凯瑟琳也不得不承认,这幅美貌只有
「完美无瑕」这四个字才能够形容。
在她这辈子见过的的所有女人中,也找不到任何一个,能与这家伙相提并论。
就连她自己也不例外。
对于自己的相貌,凯瑟琳一直以来其实都蛮自信的。
可每当见到这个女人,这种自信都会被按在地上反复摩擦,直至彻底的消失
不见。
凭良心说,要是单单比较五官相貌的话,凯瑟琳倒不觉得自己会输。
问题是「外观」这个比较标准里,还包括「身材」这一项不是?
更不用说还有所谓的「气质」了——虽然玄之又玄,但谁也不能否认这玩意
是真实存在的。
凯瑟琳年纪还小,哪怕她性格在同龄人中算得上成熟,身上却也总脱不开一
股青涩的味道。
按照哥哥的说法,她就属于那种「青瓜蛋子」,对于不想犯罪的正常男人来
说,吸引力着实有限。
而面前那个女人就截然不同了。
明明比凯瑟琳也大不了几岁,可她全身上下却洋溢着「成熟大姐姐」的妖艳
氛围,足以夺取任何男人的目光,段位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好气啊!怎么想都输麻了!
「嗯?」
察觉到凯瑟琳直勾勾的盯着自己,女人有些奇怪的问道:
「我脸上有什么?」
「什么都没有!」
凯瑟琳愤愤的将头扭到一边:
「我就是好奇你把别人家当做自己家,都不会脸红的吗?」
「虽然我不在这里住,但说这里是我家也没什么问题吧?」
女人笑了笑,重新端起茶杯,好整以暇的抿了一口,缓缓的开口说道:
「毕竟妈妈和女儿没必要……」
「这才不是你家!」
她的话才说道一半,就被凯瑟琳气呼呼的打断了:
「这是我家!我家!跟你一丁点关系都没有!」
她的声音格外愤慨,奈何这种激动的情绪好像完全未能给女人造成丝毫影响。
「好好好,这是你家,你家。」
女人的脸上依然挂着淡淡的笑容,她慢条斯理的放下茶杯,被黑色丝袜包裹
的纤长双腿放松的架在茶几之上,接着用哄小孩般的语气说道:
「所以我亲爱的妹妹,能不能把你温暖的家分给可怜的姐姐借宿一晚呢?」
看到女人这副要赖到天荒地老似的架势,凯瑟琳简直快要抓狂了。
「这里才没有能让你睡觉的床!」
她恶狠狠的瞪着女人,就像一只炸了毛的小猫:
「沙发也不行,还有地板也是!」
「没关系,我可以和你在一张床上挤一挤。」
「你想都不要想!」
「怎么这样啊?」
女人似乎非常失望,可惜她的语气毫无诚意,让人一听就知道是装的:
「可爱的妹妹开始嫌弃我了,姐姐好伤心啊,呜呜呜~~」
「别在我这里发癫!」
凯瑟琳气一蹦三丈高,恨不得抓住女人的脖子,就这么直接把她从窗户丢出
去。
任谁也想象不到,在学校里一直保持着清冷形象,对任何人都以礼相待的凯
瑟琳,竟会暴露出这等粗鲁的一面。
还好这是在家中,若是初中部的男生们看到这样的她,难免会生出偶像破灭
之感。
老实说,就连凯瑟琳也搞不懂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她本就是冷漠淡然的性子,很少会有如此之大的情绪起伏。
可在这个自称「姐姐」的女人面前,凯瑟琳总是很难控制住自己,就好像火
堆旁的炸药,随时都有爆炸的可能。
不,并不是「好像」,她现在大概已经爆炸了。
看着对方胸前鼓鼓囊囊的赘肉,再联想到自己微微隆起的小奶包,凯瑟琳的
眼角不由自主的抽动了起来。
明明是一个妈生的,差距还这么大,分明就是这个臭女人抢走了属于她的营
养!
必须快点让这个碍眼的家伙滚蛋!
奈何赶人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女人就仿佛预判一般抢先说道:
「真遗憾,我一时半会可走不了呢。」
她歪着头,即使是这种故作为难的表情,依然美的惊心动魄:
「妈妈昨天给我打了电话,要我过来看看你们还活着没有,完事后还得给她
汇报。」
「那你现在已经看过了。」
凯瑟琳拨拉了两下头发,极不耐烦的说道:
「如你所见,我们过的很好,所以你……」
「等一下。」
女人伸手打断道:
「你说的『我们』,具体指的是谁?」
「当然是我和我哥啊!」
「那你哥呢?」
女人装模作样的左右看了看,一脸无辜的摊开双手:
「我亲爱的妹妹确实是挺有精神的,问题是陈朗有没有精神,我得见了才能
知道吧?」
「你就非得亲眼看见我哥不可吗?」
这个理由倒是挺正当的,可凯瑟琳才没这么容易就被说服,她是绝对不会让
这个女人和哥哥见面的:
「随便糊弄一下得了,反正老妈又不可能立刻飞回来。」
「和你这种青春期叛逆小孩不同,姐姐我可是孝顺听话的好女儿。」
女人不为所动的摇了摇头:
「妈妈专门交代的事情,我总得做的好点吧?」
「你他妈有病吧!」
凯瑟琳实在忍无可忍,直接开口骂道:
「我哥根本不想跟你见面好不好!」
「你哥愿不愿意和我见面,你说了不算。」
女人不为所动,主打一个油盐不进:
「要不你叫陈朗给我打电话,只要他亲口说不想见我,我保证立刻就走。」
说完之后,她又补充了一句:
「还有,女孩子不要随便说脏话,会被嫌弃的哦。」
这女人好烦啊!
凯瑟琳实在想不到该怎么将她赶走,干脆实话实说道:
「你来了的事情,我已经偷偷告诉我哥了。
你要是不走的话,他大概今晚都不会回来的。」
哥哥会不会听自己的话躲着不回家,凯瑟琳心里其实没什么把握。
但她寻思问题不大。
毕竟自分手之后,哥哥一直都在刻意的躲避着这个女人。
在母亲前往英国之后的这一年多的时间里,俩人甚至连一次面都没有见过。
由此可以判断,只要哥哥看到了自己发的信息,那是绝对不会回家的。
没错,就是这样!
「哦,原来他是故意躲着我的啊。」
听了这话,女人一脸无所谓的说道:
「那麻烦你顺便告诉陈朗,他不回来我就不走。
反正这几天放假没什么事,我一直待下去也无所谓。
他有本事就和我比比谁更能扛呗。」
以凯瑟琳对这家伙的了解,这样的事情确实是她能做出来的。
那哥哥岂不是一直都不能回家了?
这可绝对不行!
「这么晚了你还是先回家吧,别叫你爸担心。」
想到这里,她一改之前的生硬语气,好声好气的劝道:
「你看我这么健康活泼,我哥的状态肯定也差不了。」
「我看未必吧?」
女人上下打量了凯瑟琳一会,似是无心般的说道:
「没准他被你榨干了也说不定。」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凯瑟琳面色涨红,也不知是心虚还是怎么的:
「在初中女孩面前说这话,你觉得合适吗?」
「抱歉抱歉。」
女人像是察觉到了自己的失言,连忙捂着嘴道歉:
「在宿舍里面荤话说多了,一时半会没控制住。」
只是她虽然嘴上这么说着,可眼神却分明带着试探,反正凯瑟琳没能在她的
眼睛里找出任何「歉意」的成分。
她是在怀疑我和哥哥之间的关系吗?
凯瑟琳的心中没由来的有些惶恐。
应该不会被她看出来吧?
万一被她发现了什么,告诉老妈……
凯瑟琳简直都不敢再继续想下去了。
好在这种惶恐并没有持续多久,很快她就察觉到了一个事实——
就算被这家伙知道了,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没错,凯瑟琳和自家哥哥是做出了一些出格的事情,但哪又怎么样?
面前这个女人可比她过分多了。
虽然同样没有做到最后一步,但这家伙和陈朗玩过的花样比起自己只多不少——
凯瑟琳所掌握的大部分技术,都是偷看他俩的时候才学会的。
而且还不止如此。
在过去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她都是陈朗的正牌女友。
也就是说,这家伙确确实实的在和自己的亲弟弟谈恋爱,丝毫不在乎两人之
间的血缘关系。
就这么一个胆大妄为又不知廉耻的人,又有什么脸面来指责自己呢?
至于告诉老妈……除非她不要命了想大家一起死,否则根本就无需担心。
想到这里,凯瑟琳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也懒得再掩饰什么。
「行了行了,别在这装腔作势了。」
她双手叉腰,一副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直接说出来算了。没必要在这里试探来试探去的。」
「我刚才也没说假话,确实是妈妈拜托我来看看你们,本来也没什么想知道
的。」
女人歪着头,用一种颇为怪异的眼神盯着凯瑟琳:
「不过现在,我倒是有些想知道的事情了。」
「什么事情?」
「我实在是很想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反对我和陈朗见面?」
「当然是在保护他啊!」
凯瑟琳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压抑住自己的情绪:
「有时候我真的挺佩服你的。
做出那种事情之后,还能装做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来见我哥。」
「怎么被你说的我好像犯了滔天大罪一样。」
女人仿佛受了天大委屈,那副表情真可谓让人见之落泪:
「我承认自己有做的不够好的地方,也确实对陈朗造成了伤害,但是……」
「在你看来出轨这种事情仅仅只是『做的不够好』吗?」
凯瑟琳就冷笑着打断道:
「你脸皮的厚度还真是超出我意料呢。」
「我才没有出轨!」
女人脸上一直挂着的笑容总算是消失不见了:
「我之前已经向陈朗解释过了,根本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哦,原来背着男朋友偷偷和其他男人出去约会是很正常的事情啊。」
凯瑟琳敬佩不已的说道:
「诶呀,一不小心又涨知识了。真不愧是姐姐大人,懂得就是多。」
「你能不能听我说完?」
前半句的声音挺大,可惜她多少有点心虚,所以后半句就变得像是蚊子在哼
哼:
「我没有背着陈朗,只是没有专门告诉他罢了。」
「那约会呢?你又怎么解释?」
「那根本不是约会,我只是专门去拒绝表白的。」
女人叹了口气,略显无奈的说道:
「人家喜欢了我十几年,总得给他个被拒绝的机会,不然就成了我故意吊着
别人了。」
「你当时真的拒绝了吗?」
凯瑟琳用十分怀疑的语气说道:
「如果那人死心了,为什么你现在会和他在一起。」
「……」
女人愣了一下,一副极为无语的样子:
「你这都是从哪听来的谣言啊!我现在根本没有在谈恋爱的好吗?」
「我找你高中同学打听的,至于具体是哪个同学你就不用问了。」
简单蒙混了一句之后,凯瑟琳不依不饶继续追问道:
「所以你和那男的到底什么情况?」
「我以为他被拒绝后会死心,结果他没有,仅此而已。」
「就这么简单?」
凯瑟琳疑惑的揉了揉太阳穴:
「这和传闻差的也太远了吧。」
「该怎么说呢……其实也没这么简单,算是件挺麻烦的事情。」
女人低下头,仿佛下定决心般咬了咬嘴唇:
「爸爸觉得他人还不错,想让我和他先相处一段时间。」
「……」
凯瑟琳惊讶的瞪大了双眼:
「合着你们都进行到见家长这一步了啊!」
「不是这样,他爸和我爸很早就认识,算是老交情了。」
女人认真纠正了凯瑟琳话语中的歧义,接着解释道:
「也是因为这种原因,我没办法特别强硬的拒绝他。」
「那你们现在算是什么关系?男女朋友?」
成年人的世界果然非常复杂,凯瑟琳的脑子有点转不过来了。
女人自己大概也觉得有些怪异,她想了好一会,才用不确定的语气回答道:
「大概是他觉得我是他女朋友,我不觉的他是我男朋友的关系?」
「我怎么觉得你还是在吊着人家啊?」
「那我也没办法啊!」
女人十分苦恼的摇了摇头:
「拒绝也拒绝不掉,翻脸又不能翻脸,就只能这么不清不楚的拖着。」
「我算是明白了。」
凯瑟琳点了点头,恍然大悟道:
「你正处于出轨和未出轨的之间的叠加状态,简称薛定谔的出轨。」
「你神经病啊。」
凯瑟琳的胡言乱语,给女人整的直接气笑了:
「这都是我和陈朗分手以后的事情,再怎么说也跟出轨扯不上关系吧?」
「我不管,说到底你就是想出轨呗!」
凯瑟琳噔噔噔几步冲到了女人面前,恶狠狠的瞪着她:
「你这个水性杨花的臭婊子!」
女人迎着她的杀人般的视线,丝毫没有回避的意思:
「要陈朗不高兴也就罢了,你又有什么资格这么说我?」
「把我哥的初吻还给我!」
「啊这……呜……」
这小丫头怎么老不让人把说话说完啊?
看着跨坐在自己腿上的娇小少女,女人只觉得哭笑不得。
也不知道从哪学来的坏毛病。
她刚才还想问问凯瑟琳初吻这玩意应该怎么还,得,这下倒是不用问了。
只是……这种还法真的合理吗?
对于接吻,女人其实还挺喜欢的,以前和每次和陈朗接吻都会给她带来一种
别样的快感。
可和自己妹妹接吻这事,她却怎么都觉得非常不对劲。
她倒不是对百合花开有什么偏见,毕竟时代不一样了,女性情侣互相亲吻并
不是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
可这次的接吻带给她的感觉却完全不一样。
凯瑟琳眼睛瞪的溜圆,那眼神根本不包含任何欲念,也不存在分毫温柔,反
倒像是在看自己的杀父仇人似的。
少女的嘴唇确实非常柔软,但舌头更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子,发疯似向她嘴里
捅来捅去。
哪怕同性之间也没有这么亲的吧?
女人有心将凯瑟琳推开,谁知这丫头环在她脖颈上的双臂,有如被焊住一般,
那叫一个纹丝不动。
连续几次尝试失败,女人放弃了挣扎,自暴自弃的闭上双眼,伸出舌头温柔
的缠住凯瑟琳的舌尖,试图通过配合让她能快点满意。
只是她却没有想到,凯瑟琳又哪里是这么好应付的呢?
少女嫩嫩软软的舌尖只在她舌侧轻轻一刮,就让女人倒吸一口凉气。
接着凯瑟琳又舔了她的舌头一下,绕了圈,干脆的张嘴一吮,把她的舌头彻
底含住。
「嗯……」
奇怪的感觉让女人腰部一麻,原本端正的坐姿顿时软瘫下来,鼻孔里也冒出
一声悦耳动听低吟。
她确实是许久没有亲吻过了,忘记了一场浓厚而又激烈的纠缠湿吻,能给人
带来一种怎样的体验。
滑嫩灵活的舌头在这一刻仿佛凝聚了全身上下所有性欲的感官,每一次细小
的摩擦抚弄,都像是在揉搓她全身的肌肤一样。
等俩人终于分开之后,她的面颊早已一片潮红,眼睛中也尽是荡漾的水光。
「吻技不错。」
女人伸手在自己的脸上轻轻拍了两下,试图缓解这种异样:
「比陈朗技术好多了。」
「是把你亲爽了吗?」
凯瑟琳皱了皱纤巧的眉头,带着些许挑衅说道:
「我哥现在的技术比我还好……哦,差点忘了,你是没机会进行对比的。」
「陈朗现在吻技很好?」
女人歪着脑袋,眼神有些闪烁,不知在想些什么:
「是和你练得吗?」
「怎么?你不服气?」
凯瑟琳的声音不由得抬高了几度:
「我告诉你,我们两个每天都亲到天昏地暗。」
「我就知道……我就猜到会变成这样。」
女人低垂眼帘,小声嘀咕了一句,接着又抬头,直视凯瑟琳碧色的双眸:
「我说你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你现在跳出来教育我?」
凯瑟琳鄙夷的笑了一声,像是听见了世界上最滑稽的事情:
「怎么你和亲弟弟接吻理所应当,我和亲哥哥接吻就罪大恶极了呢?」
「是我错了。是我当时做错了事,所以现在每天都会后悔。」
女人仿若忏悔一般小声说道:
「正因如此,我才不希望你也变成这样。」
「原来你也有承认自己错误的一天。」
凯瑟琳脸上的笑容变得愈发强烈:
「我还以为姐姐大人您永远伟大光荣正确呢。」
「我又不是神仙,自然也有年少不懂事的时候,会做错事没什么奇怪的。」
面对凯瑟琳的讽刺,女人不以为意的摇了摇头:
「但我知道做错了要认,也会尽自己努力去补偿被我伤害过得人。」
「补偿?你能做出的最好补偿就是再也不要出现在我们面前!」
凯瑟琳歇息底里般得大声叫喊道:
「如果不是你,哥哥他早就接受我了!」
「是啊,都怪我。」
女人看着凯瑟琳,眼神却没有焦距,像是在盯着另一个人:
「如果没有我的话,他大概还会知道什么叫做禁忌,不会这么轻易就跟自己
亲妹妹越线。」
不等凯瑟琳反应,她又继续自说自话道:
「如果没有我的话,他也不会这么倒霉,被自己亲妹妹盯上,从此越陷越深。」
「你什么意思?」
凯瑟琳的声音在这一刻突然变了,变得冰冷刺骨,当中没有任何起伏。
「你知道我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
凯瑟琳语气冷淡的请教道:
「得麻烦姐姐您给我解释清楚呢。」
「你从小就很讨厌我,非常非常讨厌,这事我没说错吧?」
女人将头凑到凯瑟琳身边,贴着她的耳朵轻声说道:
「只要是我有的东西,你就一定要让妈妈给你买一模一样的。
如果要不到,就会想方设法的从我手里抢。」
「……」
「大部分东西,只要你想要,我都可以让给你。」
女人伸出手环住凯瑟琳的小腰,温柔的将她拥在怀中:
「可有些东西真的不行。
因为它是有毒的,我不能触碰,你也一样。」
「可是你已经碰过了。」
凯瑟琳面无表情的再次重复了一遍:
「你已经碰过了。」
「是啊,我确实碰过了。」
女人有些无力的笑了笑:
「所以我现在很努力的给自己疗伤,同时也希望自己能够治愈他。」
「你治愈的方式就是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吗?」
凯瑟琳从女人的怀中挣脱,翻身坐在她的身侧:
「事到如今才装出一副姐姐的样子,不觉得太晚了吗?」
「我知道,你说的方法才是对的。
我只要离他远远的,不再打扰就好。」
女人的声音像是悲鸣,听起来有些颤抖:
「可我不能这么做。
我们是家人啊!难道真的可以一辈子再也不见面吗?」
凯瑟琳沉默了一会,半张着嘴想要说些什么,最终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女人也没有再继续对话的意思,她从沙发上站起身子,转身朝着大门口走去:
「我今天先回去了。」
「等一下。」
「还有什么事吗?」
女人停下脚步,转过头看向突然出声的凯瑟琳。
「要不然你今天还是住下吧。」
凯瑟琳犹豫了半天,这才不情不愿的小声说道:
「现在已经十二点多了,这么晚你一个人回去……好像不太安全。」
「诶呀,傲娇的妹妹知道关心人了,姐姐好开心!」
女人瞬间变得眉开眼笑,她扬了扬手中的车钥匙:
「不过没关系,姐姐我买车了,改天带你兜风。」
「嘁,明知道我开不了车还在这里炫耀。」
凯瑟琳一脸不爽的将头扭向一边,没好气的摆了摆手:
「快点开上你的破车滚蛋吧!」
「我就当你是在和我说再见了。」
女人走出大门之后,又将脑袋探了回来:
「对了,还有件事我想告诉你。」
「有屁快放!」
「陈朗的初吻可不在我这里,所以你今天什么都没抢到。」
「?!」
凯瑟琳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快步追到门口:
「你说真的?」
「当然是真的。」
女人捂着嘴故作惊讶的说道:
「他有个初恋小情人这事情,真就一点都没跟你说过?」
「你把话跟我说明白!」
「啊,电梯来了,再见。」
凯瑟琳站在原地,攥着小拳头,气呼呼看着女人的身影闪入电梯。
在电梯门关闭的前一刻,她忽然笑了起来:
「这种挑拨离间的小伎俩,对我可一点用都没。」
「我可没有破坏你们关系的意思,我说的都是真事。」
女人一脸诚挚,宛如直播间里的卖酒主播:
「你不信可以……」
「你就没注意到吗,姐姐。」
凯瑟琳就这么看着她,将最后两个字刻意加重:
「你虽然知道错了,但潜意识里其实并不想改吧?」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电梯门开始缓缓关闭,女人的声音也越来越小。
「你今天晚上一直都把他称呼为『陈朗』,一次都没有说过『弟弟』这两个
字。」
凯瑟琳望着银色金属门反射出的倒影,那是她自己的面孔:
「一次都没有过。」
电梯开始缓缓下降,所以凯瑟琳并不知道,女人会用怎样的话语做出反驳。
又或许,她根本没打算反驳。
你说是吧,陈瑾?
第十章:往事与深夜中的偶遇(无H内容)
著名文学家鲁迅先生曾经说过这样一句话——不要和同班同学谈恋爱。
一向以严肃犀利著称的鲁迅先生,怎么会说出这样一句莫名奇妙的话语,其
中的缘由着实令人非常好奇,因此也引发了诸多猜测。
有人说,可能是因为先生当年在仙台留学时日文不太好,无法和同班的女孩
子打交道;也有人推测,可能是他当年上私塾时,班上同学全都是男性,很难顺
利进行传统意义上的恋爱活动。
其中可能性最大,也最受人认可的说法则认为,这句话其实是周树人说的,
和鲁迅先生根本没有任何关系。
不过此等小事并不重要,无论先生是在何等情形下说出这句话的,都不妨碍
陈朗将其奉为圭皋。
至于原因也很简单——他用亲身经历,彻彻底底的验证了这句话的正确性。
事情发生在陈朗14岁那年,彼时的他,还只是个刚升入初二的懵懂少年。
众所周知,国内的绝大多数学校都异常保守,对于校园恋情一向秉持重拳打
压的态度,陈朗所在的中学自然也是如此。
然而少年爱慕原本就是人类的天性,即便是再严酷的寒冬,又如何锁得住初
绽的春花呢?
总有些情窦初开的少年少女,敢于视校规为无物,如青春伤痛文学的主角那
般,奋不顾身的握住身边温热的手。
而那些胆子不够大,面皮比较薄的,则会将那些悸动的心思全部深埋进胸口,
只在和心仪之人偶然的眼神交汇间,散布出一丝朦胧的温柔。
但无论是胆大的还是胆小的,主角或是不露脸的路人甲,几乎所有学生都对
男女关系类的八卦格外热衷。
如果陈朗的记忆没有出错的话,班花班草,校花校草之类的称号,也是在这
个时期突然间变得盛行起来。
嗯?你问他当时是哪一类学生?
答案是哪一类都不是。
按陈朗自己的看法,他属于那种实打实的八卦消息受害者。
也不知是幸运还是倒霉,当年的陈朗在学校里绝对算得上人气角色,是许多
小女生心底的梦中情人。
最夸张的时候,他下课出去上个厕所,都能听见那些根本不认识的其他班级
女生,偷偷在一旁念叨他的名字。
要仅仅如此,对陈朗倒也没什么实质性的负面影响,还能顺便满足他浅薄的
虚荣心,可以说是双赢。
奈何惦记他的人一多,便理所应当的出现了不甘止于暗恋的人,其中就很不
巧的包括陈朗当时的同桌。
之后发生了各式各样的事情——由于大部分都不甚美好,以至于如今的他并
不打算继续回忆——干脆按下Skip跳过人生,直接快进到结局好了。
总之,陈朗的同桌在初二暑假时,成功转职成了他的初恋情人,并在刚步入
初三新学期的时间段,干净利落的将他甩掉,从而顺利解锁了前女友的角色。
陈朗的初恋就这么毫无征兆的结束了,短暂的如同打了一份暑假工,却又给
他留下了难以自愈的烙印。
也就是在这时候,陈朗才真正理解了鲁迅先生话语的真正含义——
原来和前女友在同一间教室上课,是这么一件痛苦且尴尬的事情啊!
仔细想想,陈朗的处境甚至还要更加严苛一些,毕竟他和前女友不只是同班
同学,更是距离几乎为零的同桌关系。
每一次呼吸被迫嗅到的,她身上的香气,总让陈朗的肺部灼痛难耐。
每一次不经意触碰到的,她冰凉的肌肤,都令陈朗的心脏如遇寒冬。
该怎么改变这种状态,让自己脱离悲惨的境遇呢?
直接换个座位,离前女友越远越好?
且不说仅仅如此并不能从根本解决问题,俩人照旧依然每天都会见面。
更糟糕的是,他甚至都想不出一个合理的借口来说服老师。
求助家长,试图调换班级?
陈朗的母亲还算是开明,倒不会因为儿子早恋就大发雷霆。
但她在骨子里,依然是一个传统的中国式家长。
在母亲眼中,任何不会影响学习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那万一要是影响到学习了呢?
那当然是因为陈朗学习的态度还不够坚定,毕竟真正热爱学习的人是不会被
任何事情所打扰的。
这种死循环一般的逻辑,他着实无力破解,故而也就绝了说服母亲的心思。
至于还有没有其他的方法……
可能有,但陈朗无论如何都想不出来。
说到底,他也只是个普通的初中生罢了,除了默默承受以外,好像并没有能
力去改变任何事情。
总有一种被整个世界抛弃的感觉。
这种想法在现在看起来显得相当矫情,可当时的陈朗打心眼里这么认为。
往日那些看似可靠的成年人,在这种时候都变成了无动于衷的看客,眼睁睁
的看着他沉入水底,却没有人愿意拉他一把。
陈朗心里其实明白,自己的初恋在大人们看来是极其肤浅幼稚,完全不值一
提的事情。
在他们的认知中,年少时的恋情纯属小孩子过家家,无非是一种分外可笑的
游戏,根本无关痛痒。
至于所谓的「失恋」,那更是小屁孩特有的无病呻吟,总结起来就是一句话——
还是作业留少了。
冷眼旁观未必是因为冷漠,他们只是单纯的无法理解而已。
就如同有人不小心滑进了不足大腿深度的小溪,大伙只会觉得格外滑稽,又
有谁能想到,他其实需要救援呢?
然而对于此时尚且不成熟的陈朗而言,这浅浅的一层水面,已然足够致命了。
正是因为肤浅,才会如此强烈;正是因为幼稚,才会如此深刻。
他的热诚,他的真心,他的甜蜜,他的酸涩,构成他初恋的每一个分子,这
些弥足珍贵的东西,在此时化作了平静水面下的暗流,成为了无从借力的泥沼。
如果事情就这么顺其自然的发展下去,陈朗能够预料到,自己大概会变得厌
恶上学。
进而发展到成绩一落千丈,接着中考失利,被分流进某所中专,最后勇夺数
学竞赛冠军……
好吧,其实倒也不至于沦落这一步。
按照陈朗的家庭条件,给他随便安排个高中上想必也不是太难,实在不行还
能送他出国。
只是就此打乱人生轨迹,对陈朗来说当然算不上好事——作为恋爱失利的代
价,说实话大的有些过头了。
但没办法,已经溺水的人是绝无法自救的,只能在等待中挣扎着死去,连张
口呼救也做不到。
好在有人始终守护在他的身边,默默注视着他。一刻也不曾远离。
她看见了水面下的汹涌,察觉了陈朗的脆弱与无力,然后坚定的向他伸了双
手。
陈朗总归是幸运的。
那个温柔的拯救者,笔直的闯入了陈朗的心口,彻底的修补了每一道伤口,
又干净的清理掉他人留下的所有痕迹。
但陈朗又似乎是不幸的。
那个蛮横的入侵者,并没有从他的心间离开,反而粗暴的占据了其中的每一
寸土地。
陈朗的消沉没有持续多久,身旁那个曾让他牵肠挂肚女孩,很快就变得不再
重要了。
果然能让人快速脱离失恋的方法唯有一种——那就是向另一个人献出自己的
心。
虽然现如今看来,陈朗的选择好像不怎么明智,颇有些所托非人的味道。
只是他还能怎么样呢?
她是柔和的光,也是炽烈的火。
她是赐予救赎的天使,也是划破黑暗的晨星。
哪怕她是自己同父同母的亲姐姐,俩人之间有着无法斩断的血缘关系。
哪怕这感情是一种禁忌,无论在世界的哪一个角落,都不会被允许。
可他又如何才能不去爱这样一个人呢?
真正的爱情,本就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冲动。
它激烈而纯粹,并不受所谓的「理智」管控,更不会被世俗的规则所限定。
爱上了就是爱上了,即便和社会的价值观不符,却也谈不上罪恶。
毕竟陈朗只打算将这种爱恋藏在心里,并不打算真正做些什么。
可惜并非所有人都像他这样拥有正确的道德感——至少他姐姐陈瑾没有。
这个女人是个肆无忌惮的疯子,如果世间最根本德行操守的是一栋华美的广
厦,她便是那个总要上房揭瓦的人。
在察觉到弟弟的感情之后,陈瑾非但没有丝毫拉开距离的意思,反倒开始变
着法的挑逗陈朗。
她会故意在陈朗面前衣不蔽体,故意增加与陈朗的身体接触,故意在陈朗耳
边说些让人浮想联翩的话语。
一个青春期的小处男,怎么可能经得住这种考验呢?
陈朗实在是忍无可忍了。
在某一天的傍晚,他发疯一般噙住了陈瑾红润的嘴唇,进而窥见了她眼中的
笑意。
也就是这时候,陈朗才知道,姐姐对他的爱恋,存在了早就不止一天两天了。
在此之前之所以没有表露,单纯是她不知道该从何下手。
而陈朗的这次失恋,让她窥见了机会,成功让俩人从姐弟变成为了恋人。
老实说,姐姐的心思,着实有些出乎陈朗的预料。
他偶然阅读过一些姐弟题材的小说,其中的描述和他们俩人分明找不出任何
相似之处。
那些文学作品中的姐弟关系,无一例外都是温馨的,能从字里行间读出某种
互相依存的情绪。
至于他们两个……
哪怕用最客气的语言来描述,陈朗和姐姐的关系也绝谈不上好。
用「糟糕」两个字来形容,似乎也并不过分。
会出现这种情况,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母亲和继父再婚之后,便带着陈朗搬去了英国,陈瑾则和生父留在国内。
关于自己有个姐姐这件事,仅存在于母亲的只言片语当中,陈朗本人则没有
任何实感。
自幼便天各一方,让陈朗很难对陈瑾产生那种弟弟对姐姐的亲近感,顶多把
她当成一个熟悉的陌生人。
若仅此而已,俩人的关系虽然会有些冷淡,却还不至于恶化。
真正的问题,出在两人重逢后所发生的事情上。
陈朗十岁那年,随母亲和继父搬回国内,在机场他第一次见到了陈瑾。
女孩子发育要早一些,当时十三岁的她生的亭亭玉立,那精致的眉眼间,已
然能窥见几分惑乱众生的味道。
面对许久未见的母亲,陈瑾表现的像一只怯生生的小兽。
黑亮的大眼睛里蓄满了不安,而那些不安之中又蕴藏着怀恋的,渴求拥抱的
勇气。
在面对从未见过的弟弟妹妹时,她则表现的既温柔又热情。
那种对于亲人的关怀似乎发自内心,让人忍不住想要和她亲近。
原来这个人,就是我的姐姐啊。
尚且年幼的陈朗,人生第一次产生如此强烈的厌恶的情绪。
眼前的少女,完美的就像舞台剧中的演员,又矫揉造作的让人……
有些恶心。
在陈朗第一印象中,姐姐陈瑾就是这么一个极端做作的人。
事实证明,他的看法并没有错。
陈瑾习惯于戴着面具在人前跳舞,喜欢站在舞台中央接受鲜花与赞誉。
这种观念成为了一种人生信条,贯穿着她生活的始终,从未发生过任何偏移。
她想要成为父母眼中懂事的好孩子,师长眼中努力的好学生,同龄人眼中可
靠的好伙伴。
而陈瑾也确实做到了。
正如她曾经自己说过的——
名为陈瑾的少女,最擅长的,就是回应他人的期待。
然而就算是这样的她,也有做不到的事情,比如说成为陈朗的好姐姐。
这当然并不全是她的问题。
在扮演「姐姐」这个角色的时候,陈瑾已经做的足够好了。
至少凯瑟琳当初就特别喜欢她,每天都闹着要姐姐抱。
没错,凯瑟琳并不是一开始就对姐姐抱有强烈的敌意。
会出现态度变化,对她产生竞争心理,也就是最近几年才开始的事情。
但陈朗不一样,他打刚见面的那一刻就已经是如此了。
对于舞台上的角色,陈朗有一种近乎先天性的生理排斥。
他可以远远欣赏,却绝不愿意过度接近,更不可能陪她练习演技。
所以在面对陈瑾的时候,陈朗一直极为冷淡,有时候被缠的烦了,还会表现
的很不客气。
这种露骨的厌恶,显然出乎了陈瑾的预料,可能也让她产生了某种竞争心理。
于是陈瑾开始变本加厉的纠缠陈朗,想尽办法来软化他的态度。
毫无疑问,陈瑾所做的一切,通通都是白费功夫。
眼见陈朗油盐不进,无奈之下,她也只能选择放弃……
这里要说清楚一点,陈瑾才不是就此放弃纠缠陈朗,而是不再装模作样,开
始在他面前展露出真实的自己。
也不知道是不是长期的表演行为,给陈瑾积攒了太多的心里压力。
一旦选择不再伪装,她性格之中的缺陷之处,那些肆意妄为的举动,那些离
经叛道的想法,要远比一般人来的更加激烈。
也正因如此,她和陈朗之间产生了数不胜数的矛盾,爆发出了无数次激烈的
争吵。
或者说,他们相处的时候大部分时间都在吵架,而剩下的时间,则干脆就直
接打了起来。
都已经这样了,姐姐竟然还能爱上我,她该不会是传说中的抖M吧?
这是在和陈瑾成为恋人之后,陈朗心中最真实的想法。
与此同时,他也有些担心。
总是在闹矛盾的两个人,真的能顺利走下去吗?
答案是当然没问题。
陈瑾或许成为不了一个好姐姐,但擅长表演的她,又怎么可能成为不了一个
完美恋人呢?
没错,转变了身份的陈瑾,又重新带回了面具。
可那时的陈朗,并不觉得有什么。
恋爱中的男女,会本能的将最好的一面展示出来,如同孔雀展示自己华丽的
尾毛,这是一种天性。
如若连这点小事都无法接受,未免太过不解风情了。
更何况女友形态的姐姐大人,实在有些过于可爱了。
试问谁能拒绝一个善解人意,温柔大方,又满心满眼都是你的女朋友呢?
和姐姐恋爱的那几个月,是陈朗人生中最难忘的时光。
他此前从未想到,被人爱着,会是一件如此幸福的事情。
这种奇特的感觉,让陈朗的脑子变得不够清醒。
以至于他都忘记了,爱情远不是一切,人生中有的是比恋爱更加重要的事情。
不过陈瑾显然没有忘记。
她是姐姐,原本就比陈朗年长几岁,在升入大学之后更是一下子成熟了许多。
陈瑾开始认真思考人生的方向,描绘未来的前进路线,寻找最适宜自己的道
路。
不得不说,自家的姐姐真的非常优秀。
在别人还在为新鲜的大学生活欢喜鼓舞之时,她就已经在考虑毕业之后的事
情了。
唯一遗憾的是,这份未来规划当中,并没有陈朗的一席之地。
两人分手的直接原因,看似是一场关于出轨的奇怪误会。
但会产生这样的误会,说到底还是因为他们之间的裂痕,已经足够宽大了。
能够携手一起前进的道路,大概已经到尽头了吧?
无论是陈朗还是姐姐,对此都心知肚明。
所以在误会解除之后,「复合」这两个字,他们谁也没有提起,这或许就是
情侣间的最后一丝默契。
姐姐素来都是理智的,准确的说,在带着面具的时候,她总表现的格外冷静。
分手是一件对两人都好的事情,会做出这样的选择,确实没什么可奇怪的。
只是这样果断的分离,是不是太过于冷酷无情了呢?
陈朗的心情则是极其复杂的。
姐姐拯救了自己,将他拽出了水面,却又反手将他沉入了更深的海里。
可即便如此,这种救赎也绝不是全无意义。
他获得了长足的成长,留下了许多宝贵的回忆,这些都是他原本触碰不到的
东西。
所以陈朗并不憎恨姐姐,也没资格去这么做,他只是……
只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罢了。
陈朗心里清楚,自己不可能永远逃避下去。
来自血缘的枷锁将他们牢牢捆绑在了一起,既不能斩断,也无法挣脱。
如果死去之后,能在天国里见到鲁迅先生,陈朗一定会告诉他:
相较于同班同学,和自己的血亲恋爱,才是真正应该避免的事情。
嗯?这似乎是一句废话。
毕竟正常人都干不出来这种事情。
不过无所谓,反正陈朗也只是随便想想罢了。
犯下无可挽回罪孽的他,又哪敢奢求踏上通往天国的阶梯呢?
陈朗当然也明白,总有一天,他注定要和姐姐再度见面。
但他希望不是今天。
陈朗原本以为,思念会为自己带来勇气,可是在踏入小区大门的那一刻,他
发现自己依旧没有做好准备。
那些勇气就像是被抽空了一般,转眼间就消失的干干净净,也顺势带走了他
全身的力气。
手机已经彻底没电了,收不到妹妹的消息。
在不知道姐姐有没有离开的情况下,他甚至连自家单元的附近都不敢去。
早知道就不要赶回来了。
陈朗颓然的坐在花坛旁的长椅上,开始怀念那顿未能顺利吃完的晚餐。
接下来该怎么熬过这个饥寒交迫的夜晚呢?
「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外面晃荡。」
陈朗的脑子才刚开始运转,侧面传来的声音就打断了他的思绪。
这个声音格外熟悉,非但每天能在学校里听到,在各类视频网站的贴片广告
里,也常有机会耳闻。
「你不也一样吗?」
无需转身去看,陈朗照样可以轻易判断出对方的身份。
「我是偷偷溜下来抽烟的。」
徐婉茵挨着陈朗坐下,同时扬了扬指间快要燃烧殆尽的卷烟:
「抽完我就上楼。」
「在院子里抽烟,都不怕被狗仔拍到。」
「哪有那么蠢的狗仔,会追着过气童星拍。」
徐婉茵自嘲般的哼了一声,淡淡烟雾顺势漫出她的红润的嘴唇:
「况且被拍到也好过被我妈现场捉住。」
「原来如此。」
陈朗点了点头,自然而然的将视线放低了几分。
或许是临时下楼的原因,徐婉茵仅仅穿着热裤和拖鞋。
裸露的脚趾玲珑秀美,脚裸圆润精致,小腿如嫩藕般洁白修长……
「能不能别一上来就盯着我的脚看。」
徐婉茵的双腿不自然的扭动了下,却没有向后躲避的意思:
「你这个该死的恋足癖。」
「你这是污蔑。」
「不要狡辩了。」
徐婉茵做出「手枪」的姿势,直直对准陈朗:
「证据确凿,当场逮捕!」
「小心你手里的烟头!」
陈朗急急忙忙的向后躲了一下,这才开口说道:
「警察小姐,请容我辩解几句。」
「容许嫌疑人发言。」
徐婉茵高傲的扬起下巴:
「但请记住,你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将作为呈堂证供。」
「我才没有只盯着你的脚,我明明是连腿一起看的!」
陈朗理直气壮的拍了拍胸口:
「所以我绝不接受『恋足癖』这种罪名。」
「……」
「怎么样,哑口无言了吧?」
「死刑!」
「别别别,听我解释……喂!别拿烟头烫人啊!」
打闹了一小会,徐婉茵总算是消了气。
她将烟头按灭,随手丢进垃圾桶,然后又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点上。
「你怎么还抽。」
陈朗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女孩子抽这么多烟……」
「我刚才说过,抽完烟我就上楼。」
她用夹着烟卷的手指遥指陈朗的脸,缕缕青烟自玉指间散开:
「你就这么想赶我走?」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陈朗毫不客气从她手中抢走香烟,叼在了自己嘴中猛地吸了一口,然后不习
惯的咳嗽了起来:
「咳咳咳,算我陪你一根。」
「没抽过?」
看到他被呛到的窘样,徐婉茵觉得有些好笑,伸手从他的口中重新将烟卷摘
下:
「不会抽就别浪费东西。」
「你这种带明星还在乎这个?」
「我算个屁的带明星,少他妈埋汰我。」
徐婉茵把半截烟卷放到嘴里,狠狠吸了一口:
「刚才的话还没说完呢,我还在等你解释。」
「我不是非要盯着你的腿看,就是单纯的有点好奇。」
陈朗将视线从她身上移开,诚心诚意的解释道:
「在学校里,你不是穿长裤就是穿长裙,连校服裙子都没穿过,我还是第一
次看见你露出脚踝以上的部位。」
说完之后他又回忆了片刻,然后补充了一句:
「凉鞋你好像也没穿过。」
「所以好看吗?」
「这不是好看不好的问题……」
「我就问你好看吗?」
徐婉茵盯着他的眼睛,不依不饶的追问道。
「很好看。」
陈朗点点头,老老实实的回答道。
少女的双腿几乎从未见过阳光,肌肤比上等的羊脂玉还要温润,配上「好看」
二字当然绰绰有余。
这个回答并不令徐婉茵意外,直问直答,再不直接的人也明白应该说直接话
来掩饰。
可眼下的问题就在于,她一直不明白面前这个人在掩饰些什么,或说的更深
一点,她根本不知道对方有没有在掩饰。
算了,还是先不要纠结这个问题了,反正也不可能得到答案。
「你也觉得好看对吧?」
徐婉茵主动选择将话题错开:
「明明这么好看,却连热裤都不能穿,我这双腿不是她妈的白长了吗?」
「确实是暴殓天物。」
陈朗十分感慨的赞同道:
「不过也不能说白长吧?起码还有个走路的功能不是?」
「这捞什子清纯派童星,老娘是当的够够的了。」
对于陈朗犀利的吐槽,徐婉茵只当做是耳旁风:
「人家小璐阿姨十八岁裸身出镜了,我今年都十八了,凭什么要当这种精神
阿拉伯人?」
「这事你跟我说,似乎没有太大的意义吧?」
陈朗摊开双手,略显无辜的说道:
「你和我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我上次和你商量的事情。」
徐婉茵并没有等他说完的意思。
她将烟头扔到地上踩熄,用手指拨了拨淡粉色的长发,忽然盯着陈朗开口说
道:
「考虑的怎么样了?」
「不要乱扔烟头。」
陈朗心头微慌,声音却是一丝不颤。
徐婉茵眯着眼睛笑了起来,附身拣起了烟头,宽松的帽衫缝隙露出大片雪腻。
「你知道我在问什么。」
徐婉茵再次从烟盒里掏出了一根烟,她的笑容里带上了几分从未有过的妖艳:
「如果在这根烟抽完之前,你能给我一个确切的答案,我不介意现在就让你
舒服一下。」
「为什么?」
「哪来那么多为什么?」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又为什么是我?」
陈朗百思不得其解:
「我只是一个普通学生,根本没有什么值得你看中的地方。」
「我先回答你第二个问题吧,因为我实在太想吐槽了。」
徐婉茵彷佛第一次认识他一般,眼神中写满了嫌弃:
「说真的,你比我更适合当一个演员。」
「我不是在跟你开玩笑。」
「搞得好像我在开玩笑一样。」
徐婉茵的手指,自上而下轻轻抚过陈朗的脸颊:
「还是说陈市长家的公子,从来都不照镜子的么?」
第十一章:凉夜与来自少女的低吟
世界上真有从来不照镜子的人么?
徐婉茵的话让陈朗不由得愣了一下。
但他转念一想,又觉得大抵上应该是有的。
这个世界本就广袤无垠,肯定还存在着一些与世隔绝的地方,生活在那里的
人恐怕未必知道「镜子」是个什么玩意。
纵使抛开这种极端情况不谈,地球上也还是有大几十亿人口的,当中出现一
两个害怕镜子的怪人,似乎也是极为正常的事情。
问题是身为一个生活在现代社会中的普通高中生,陈朗可不觉得自己拥有这
等让人费解的怪异习性。
就算他真有,也根本做不到不是?
别的不提,光是洗漱台上面的浴室镜和教学楼门口的衣冠镜,他就无论如何
都避不开。
当然了,被动的映出身影和主动上前端详,还是有那么些区别的。
前者每天都在发生,至于后者……
陈朗已经想不起上次在镜子里仔细注视自己的面孔,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
徐婉茵说的没错,他确实很不喜欢照镜子。
至于原因和镜子本身无关,陈朗打心眼里排斥的,说到底还是他自己的长相。
这倒不是说他长的人憎狗厌,连自个都接受不了。
事实恰恰相反。
若是客观评价的话,哪怕学校里最讨厌陈朗的人,也必须承认他长的其实相
当不错。
正是因为拥有这样一张惹人怜爱的脸蛋,陈朗自幼便受到了很多优待。
在英国上小学的时候,他就极受身边同学的欢迎,就连老师们也总对他表现
出明显的偏爱,每当有什么需要露脸的场合,都会想方设法让他出场。
所谓身在异国的隔阂感,陈朗那是完全没有体会到。
而那些更过分的种族歧视,更是一次都没在他身上发生过。
由此可见,不论古今中外,长的好看都是一种明显的优势,以貌取人正是整
个人类社会的通病。
陈朗虽然有些矫情,倒还不至于因为这样的差别待遇而心生愧疚——过去的
他反而为此沾沾自喜,还顺带产生了一种不足为外人道的阴暗优越感。
奈何这种良好的心态,只维持到了与陈瑾初遇的那个瞬间。
原因也很简单,他亲爱的姐姐,长的和他实在太像了。
在很多人,特别是舔狗们的眼中,陈瑾堪称完美无瑕的人间绝色。
而与她相貌相似的陈朗,自然也生的一副上等相貌,怎么看怎么顺眼。
然而在陈朗看来,这些人纯粹是被美色迷住了心窍。
姐姐的长相,准确的说是他们姐弟俩人的长相,都有一个非常明显的缺点——
那就是偏中性化。
陈瑾的面庞轮廓分明,鼻梁挺翘,眉眼之间英气勃勃。
哪怕略显挺翘的丰盈唇线给她增添了独属于女性的恬静柔美,但仍旧带着些
刚硬的感觉,不够娇柔纤巧。
和姐姐不同,陈朗的嘴唇纤薄,唇角微微向下,看起来有种冷峻锋利的气质。
可惜区别也只有这唯一一处而已,放在整张脸上来看,着实有些微不足道。
因此以男性的标准衡量,他的长相过于秀美柔和,与其说是帅气,倒更适合
用「漂亮」两字来形容,明显缺少了一股阳刚之气。
即便是现在,两人因为性别原因,在生长发育时产生了更大的差异,相似程
度仍然保持在七分以上。
至于初见的时候,他甚至连变声期都没到,和陈瑾站在一起,不能说是区别
不大,简直就是一模一样——也就是稍微小上一号而已。
这家伙和我长的很像。
这样的发现,让他内心深处很是不爽。
可能是中二期提前吧,刚满十岁的陈朗,已然进入了喜爱胡思乱想的阶段。
他不止一次幻想过未来的自己会变得光辉伟大,成为众人心目中独一无二的
救世主。
可想而知,遇到一个宛如自己复制人一般的存在,会带给陈朗何等之大的精
神冲击。
从看清陈瑾面容的那一刻起,那种异样的别扭感就开始在他的心头疯狂生长。
陈朗对姐姐的第一印象之所以会如此之差,不止是她的做作举止的缘故,和
这种感受也同样脱不开关系。
不过话虽如此,当时的他也就只是感觉别扭罢了,远达不到自我厌恶的程度。
真正让陈朗症状恶化的,是之后发生的事情。
在陈朗还没和姐姐分手的时候,俩人几乎每天放学后都会手牵手一起回家。
这么做的目的并非是为了炫耀。
高中时期的男生,大多都还保留着纯爱战士的身份,有着不对他人女友出手
的基本素养。
一旦有人率先得手,就足以打消绝大多数的非分之想。
所以他才会如此宣示主权,试图明确的告诉那些虎视眈眈的牲口,这个名叫
陈瑾的少女,现在已经有主了。
然而事与愿违,拦在回家路上向陈瑾表白的男生,从始至终都没有少过。
就好像大伙都在同一时间感染了牛头人病毒,把不挖墙角的潜规则全部忘的
一干二净。
有一次陈朗实在忍不住了,冒险亮出了自己的正牌男友身份。
没成想对方却根本不信,反倒一口一个「大舅子」的叫个不停,好悬没把他
鼻子给气歪喽。
我为什么要长成这样呢?
这是陈朗第一次对自己的相貌产生厌恶情绪。
他很想堂堂正正的站在陈瑾身边,不是作为弟弟,而是作为男友。
只可惜这样的目标,大概无论如何都无法实现。
没办法,他和陈瑾实在是太像了,任何眼睛不瞎的人,都能简单判断出两人
间浓厚的亲缘关系。
就算他们日后隐姓埋名,躲到一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重新开始,想必他也还
是会被当成弟弟看待。
要是能换一张脸就好了。
陈朗在心中暗暗下定了决心,为此还制订成年后整容的详细计划。
哪怕在这段恋情画上了句号之后,他也没有丝毫动摇的意思。
每当直视镜中的脸庞,陈朗都会不由自主的想起那个冷漠无情的女人,失恋
使他的厌恶又增加了不少。
这些还都只是感情上的问题,有关相貌带来的麻烦,实际上还有许多……
「喂,你好端端的发什么呆!」
陈朗这才意识到,自己注意力正在不受控的到处乱飘。
他连忙甩了甩脑袋,把四处发散的思维重新归拢到面前的少女身上:
「抱歉,我刚才有点迷糊了。」
「和我说话就这么无聊吗?」
徐婉茵微微抿着嘴唇,声音委委屈屈的:
「和李慕晴说话的时候,也没见你这样。」
这跟李慕晴有什么关系?
陈朗张了张嘴,很想大声反驳,但最后还是忍住了。
这种事情掰扯下去只会变得没完没了,还不如直接装作什么都没听到。
不过一言不发又像是在默认,他还是决定开口解释一下:
「我今天体力透支,而且晚上没吃饱饭,大概是低血糖犯了。」
「体力透支?」
徐婉茵冷笑一声,小鼻子用力的抽动了两下:
「一身的女人味,怕不是在哪个野女人肚皮上累到了吧?」
陈朗的心里顿时咯噔一下,连忙闻了闻自己的胳膊,果然从中分辨出了一丝
熟悉的体香。
青春年少的美丽女孩,就如那将开欲开的娇嫩花朵,虽未彻底绽放,却能嗅
到独一无二的动人芬芳。
陈朗和小雅缠绵了一整天,身上理所当然的沾满了她的气味。
但正所谓久居兰芝之室,不闻其香,他自己却很难发现的了。
「这个……我和你说……」
机智如陈朗,这会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不禁有些支支吾吾的。
好在很快他就反应了过来:
她又不是我什么人,我倒是心虚个屁啊?
想到这里,他瞬间又变得理直气壮了起来:
「我身上有没有味,好像和你没什么关系吧?」
「目前确实和我没关系。」
徐婉茵若有深意的白了他一眼,语气平淡的说道:
「所以现在还可以原谅你。」
「搞得好像谁需要你原谅一样。」
陈朗不屑的撇了撇嘴,嫌麻烦般的摆手说道:
「顺便麻烦你别挨我这么近,挤死了。」
也不知道这姑娘是怎么搞得,好像忽然就变成了融化的蜂蜜糖,一个不小心
就被她黏糊糊就贴在了身上。
「怎么?嫌弃我?」
徐婉茵的眼眸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嫌我身上没那个野女人香?」
「什么野女人,讲的那么难听……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
陈朗无奈朝旁边挪了挪屁股:
「再说你一身烟味,香不香我哪闻得出来。」
「说到底你就是嫌弃我呗!」
「对对对,我就是嫌弃。」
陈朗没好气的说道:
「既然你什么都知道,就不能自觉往边上坐吗?」
「你去死吧!」
这下徐婉茵实在忍不住了,丢下手中吸了半截的香烟,对着陈朗肩膀框框一
通乱锤。
在这里徐婉茵想说明一下,她绝不是那种没有教养的暴力女,学校里的大家
可都夸她文静优雅来着。
之所以会做出这等不合本性的事情,纯粹是面前这人太过可恶,让她实在忍
无可忍。
哼,居然还真敢嫌弃我,不想活了吧?
不过仅靠一双绵软的小拳头,显然不足以完全发泄徐婉茵的满腔怒火,她忍
不住产生了一个大胆的念头:
要不直接坐到他腿上算了。
没毛病,陈朗不是嫌弃我么?
那就让他嫌弃个够!
只是想归想,身为一个十八岁的少女,徐婉茵总归是有些矜持的。
而长期受人瞩目的童星生活,也同时为她培养出了一种特殊的骄傲。
她可以去积极释放好意,也可以主动表达亲近,却终究干不出这种类似倒贴
的事情。
可就这么简单放过陈朗,她又着实有些不甘心。
徐婉茵眼珠子骨碌碌的转了半天,总算想到了一个主意。
她先是老实的坐到了另一边,背靠在长椅的扶手上,接着将双腿不老实的架
在陈朗的膝盖之上。
白嫩双脚上下甩动,顺势把脚上的两只拖鞋也踢到了地上。
「你……」
「怎么,你不服气?」
迎着陈朗惊诧的目光,徐婉茵傲慢的抬起下巴,活像一只刚打了胜仗的孔雀:
「不服气也得给我憋着!」
「我……」
「好奇我为什么突然奖励你?」
徐婉茵装模作样的点了点头:
「确实,你这样的坏东西,本来是没资格被奖励的。」
说完之后她悲天悯人般的叹了口气:
「唉,谁叫我心善呢?」
连续遭遇抢白,噎的陈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缓了好一阵子才说出完整的话
来:
「把你的臭脚拿开。」
「我不!」
徐婉茵毫不犹豫的拒绝道:
「我下来前刚洗完澡……不对,我这样鲜嫩的美少女,脚才不会臭呢。」
「那可不好说。」
陈朗心中很清楚,自己大腿上那绵软雪润的双足并没有什么难闻的味道,可
脱口而出的话语却隐隐带着另一种意思:
「科学研究表明,女孩子的脚要比男人的更臭一些。」
「少胡说八道了。」
徐婉茵才不信自己的脚臭,她抬起腿,几根玉葱似的脚趾头在陈朗眼皮底下
活泼的抖动了起来:
「不信你闻闻看。」
徐婉茵双脚很是小巧,却极其精致,就如她本人一般美好。
脚背光洁细腻,在夜中更显白皙,几乎能看到皮肤下淡青色的血管。
足弓的形状柔和优美,有如天鹅的颈项,脚心粉嫩光滑,让人忍不住想要将
手指伸过去,感受那温润的触感。
每一粒脚趾都圆润饱满,如精心雕琢的上等美玉。
脚趾甲修剪得整齐干净,涂着亮色的透明指甲油,在昏暗的灯光下,散发着
莹润的光泽。
「你快点闻啦。」
大概是感受到了陈朗来回游移的目光,徐婉茵有些害羞,脚趾不安的蜷缩着,
不禁小声催促道。
陈朗温柔握住徐婉茵的脚踝,低下头深吸了一口气,鼻腔中顿时满溢着她那
混合着馥郁体香与沐浴露香气的迷人味道。
他只觉得一阵心猿意马,就连手指也在那一刻拥有了自己的思想,开始不受
控制的四处乱滑。
陈朗有些心虚的朝徐婉茵望去,这才发现她的目光同样也落在自己指尖之上。
「你……干嘛玩我的脚?」
徐婉茵的脸颊畔涨出了两朵酥红,恍如朱砂在水里浸染开来。
那双清澈的眼眸似乎已然带上了一片羞涩的水雾,却依然左右晃动着颇有几
分灵动,微微抿住的嘴唇带着楚楚可怜的气息,让人不由得想让她变得更加委屈
一点。
陈朗很想赌咒发誓,证明自己绝不是有意轻薄。
只是身为一个男人,特别是性欲旺盛的的青春期少年,面对此情此景,又哪
里舍得放开手呢?
陈朗理所当然的没有松手,反正身边的女孩也没有太大的抵触情绪。
不止如此,他更是变本加厉,动作远比之前要大胆的多。
手指在此刻仿佛化为了某种粘腻的软体动物,在女孩柔滑的脚背上来回摩擦,
认真体会犹如上等绸缎的细腻肌肤。
而在下一个瞬间,他好像又成舞台上久经历练的演奏家,轻快而温柔的弹弄
着珍珠般圆润的脚趾。
脚趾腹的肌肤随着动作微微凹陷,那软嫩的触感让他的心尖也开始随之颤动,
恨不得将之径直保护在口中。
他这边玩的高兴,另一边的徐婉茵却只觉得脚趾间烘热难当,心里更是怪异
无比。
每当陈朗温热的手指从脚趾间抽插而过时,异样的酥麻感便直窜心头,让她
忍不住轻轻颤抖。
她的心跳开始疯狂跳动,好似要从胸腔里蹦出来一般,身体却又软绵绵的提
不起力气来。
我这是怎么了。
徐婉茵搞不清楚。
她从来没有想过脚被人握在手里会是这样的感觉,更没有想过自己会有这么
大的反应。
这家伙不会在看我笑话吧?
她不由得有些担忧,偷偷抬起头,朝陈朗的方向望去。
映入眼帘的场景让徐婉茵松了口气,事情倒没有她想的那么糟糕。
那个该死的恋足癖正在专心致志的把玩她的双脚,并没有闲工夫来嘲笑自己。
可再这么发展下去恐怕也绝不算好。
陈朗的眼神中充斥着的,是此前从未出现过的强烈侵略性,和平日里的文静
男生简直判若两人,陌生的甚至让她有些恐惧。
好在这种陌生同时也为她带来了一种奇特的新鲜感,还有与之相应的别样刺
激——
和徐婉茵记忆中那个闷葫芦相比,眼前这个犹如野兽般贪婪的少年,好像更
合她的意。
于是渐渐的,便有按耐不住的细细哼声从徐婉茵想鼻子里传出,陈朗的手指
也随之变的更加不安分,就像是受到了某种未知的鼓励。
他不再满足于脚趾,轻轻划向柔嫩的脚心。
来自敏感部位的刺激,仿若一阵电流贯穿了徐婉茵的身体。
要知道她还只是个未经人事的少女,身子敏感无比,哪能经得住这样的挑逗
呢?
她的脑袋变得一片空白,下腹不受控制的涌出一股烘热,微带肉感的大腿本
能的开始紧绷,即便拼命咬着下唇,仍旧忍不住发出了声音。
「啊……啊啊♡」
少女带着压抑着的嗓音,划破了周遭的宁静,也为这微凉的深夜增添了一丝
暧昧的气息。
或许女孩子天生就是会呻吟的生物,即使并非刻意而为,依然能为男人带了
极大的满足感。
「很舒服吗?」
陈朗的声音莫名的有些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
「喜欢被我摸吗?」
「不……不知道……」
徐婉茵摇着头,发丝凌乱,忍无可忍般扭动着身体。
「看来不够舒服,我还得加把力呢。」
陈朗低头含住她的足尖,舌头灵活的在脚趾间游走,一下一下地舔舐着,时
不时还用牙齿轻轻啃咬,如同品尝着美味的佳肴。
「我受不了了……呜……陈朗……我要……我不知道……饶了我……」
酥麻的刺痛感,让徐婉茵的身体越来越热,呼吸也愈发急促。
她语无伦次,浑身战栗,感觉自己就像一只被蛛丝缠绕住的蝴蝶,越挣扎,
就陷得越深,永远也无法逃离陈朗的掌控。
陈朗的舌头缓缓划过足弓,开始触及最为娇嫩敏感的脚心。
不断的舔舐着,吮吸着,仿佛要将她整个人都吞噬掉。
徐婉茵已经彻底迷失了,不知身在何处,只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一个奇异的
世界。
在那里她忘却了所有的烦恼,放下了所有焦虑,沉溺在从未有过的幸福中,
体会着无尽的快感和欢愉。
「啊……啊嗯……♡」
她终于放开了自我,不管不顾的叫了出来。